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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做帝王妻:璃妃传-第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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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事很快就被另外一件突发的大事所冲淡。
靖宣四年十一月初六,南越国主青阳凌苍驾崩,南越国由年仅三岁的幼年太子青阳慎远继位,太后姬颜垂帘辅政。
天下三分之时,南越的噩耗,无疑是西周和北溟的喜讯,幼帝继位,势弱寡助,吞并南越,指日可待。
扩境强国,王图霸业,皆是明帝赖可表彰的彪炳春秋,天烨自知,冥曜又岂会不知。
而,西周后宫中南越的和亲公主,如今的鸯婕妤若知此变故,又当怎样伤痛欲绝呢?她和寰柔有着太多的相似,可,她终还是比寰柔幸运吧。毕竟,还有看似隆宠的帝王之爱。但,若天烨出兵南越,她的结局,怕也是可以预见的。
我没有能力阻止寰柔的悲剧,但,鸯婕妤,或许,我还可以让她不至于作茧自缚到逼入绝境。
缓步,踏入旖裳宫,门庭因着德妃的缘故,如今倒颇见冷清。
望了一眼德妃所居的正殿,也许,我稍后亦该去看看她。毕竟,她昔日对我,并无任何苛责,但,我是丞相之女,她,恐怕也是不想再见我的吧。
神思间,己走进鸯婕妤的合音殿。
早有宫女通报,她斜梳着揽月髻,以珍珠做饰点缀其间,髻边插一累丝赘金簪,金晖光耀间,她的脸色却是苍白地憔悴。
“嫔妾参见璃妃娘娘!”她福身行礼。
“琴离不必多礼。”我缓缓走至正中坐下,道,“你们都退下吧。”
一边的宫人忙恭敬地退至殿外。
我注目凝着她,她的眼神涣散若失,再不似往日在御花园初见时的年少气盛,她身上的骄傲自负正一点一点被这宫廷所磨失。
而她,毕竟曾是南越的宁安公主。宁安,宁是安平。这是和亲的期望,亦成了今日她言行的写照。
“琴离,本宫今日来,是特告知你一事,你需应了本宫,听罢,不可忘记自己如今的身份!”柔声轻轻道。
她疑惑地望着我,但还是依言颔首。
“你父皇昨日——崩了。”
她怔愣了一下,直直望着我,然后,淡淡一笑:
“璃妃娘娘骗嫔妾吧。我离京时父皇依然身子健朗,怎会,怎会,怎会不在了呢。”她似乎颇为费力才说完这句话,声音愈到后却愈低。
“琴离,本宫若骗你,总要有个因由吧?”顿了一顿,道:“使者只说你父皇因急病而崩。”
“骗我,骗我!你们都骗我!”她情绪突然激越,这般说着,眼泪收不住的一颗一颗急急坠落,“父皇不会崩的,他好好的,怎么会,不是说,只要我和亲西周,南越就永远会得到安定祥和,他怎么会崩,一切不都已如了那妖妃的意,她还要什么,她——”她突然站起,走至我面前,眼睛无神地睁大:“是她害死父皇的!是那个妖妃,是她害死父皇的!”
“琴离,本宫不知道你所说的是何事,但,你父皇初六那日就已驾崩。你皇弟青阳慎远也已继位,太后姬颜垂帘辅政,这些,是确凿的。”我伸手扶住她颤栗的身子,手心传来,是她更加急促的瑟瑟发抖。
“不,不,不是的!我把皇太女的身份都不要了,她为什么还要步步相逼,为什么,为什么啊?!对,是她,是她把父皇囚起来,对外说假传死诏,一定是这样,一定是的!”她似抓住救命稻草般望着,哀声乞求道:“璃妃娘娘,您救救父皇,求您救救父皇!您让我见皇上,我去求他,让他出兵,救我父皇!娘娘!”
“琴离!”我用力扶着她不停颤抖的身子,“你这样怎么去见皇上?事关国之大体,又怎容得平白地篾欺?”
“娘娘,是她,我知道是她,一定要让皇上救我父皇!晚了,就来不及了!来不及了!”她渐渐语无伦次,泪水溃涌地流出。
我温柔地抚着她的略凌乱的发髻,轻轻道:
“琴离,此事,…如若真的是你父皇被人陷害而驾崩,皇上必然不会坐视不理,但你如此不能控制情绪,皇上又该怎么信你的一面之辞呢?”
她的目光死死地盯着我,然后,唇边绽开一抹诡异的笑容,一字字道:“他会信的,我和亲之前毕竟是南越的皇太女,如果不是和亲,父皇崩后,我是拥有第一继承权的太女,是姬颜这个妖妃迷惑住父皇,破是让我和亲西周。所以,如果皇上能出兵讨诛篡位妖妃母子,救出我父皇,那么,我还是皇太女,等我继位,我可以割舍半壁南越江山与他,他怎会不信?”
她口中的妖妃,竟是此时南越的太后?
我松开扶着她的手,柔声劝慰:“琴离,你现在已是西周嫔妃,无沦南越之后如何,都与你无关,你也不可能再回去,这点,你最好清楚。”
我语音缓和,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仪。她还是太痴迷妄想,天烨是怎样的帝君,怎会为她一面之辞出兵南越,再放她回去继承皇位呢?这纯属是无稽之谈。
“娘娘,我别故土,到西周,纵然以前得罪过娘娘,但,娘娘就不能体谅一下我做女儿的心吗?我的父皇此时朝不保夕,那妖妃把持朝政,若任她胡作非为,南越定当不国!娘娘,算琴离求您,求您让我见皇上一面吧!”她怆然跪拜在地,以她的位份,以她的骄傲,她不需要向我行这样的礼,可是,为了她的父亲,为了她的故国,她竟能如此,于我,又何尝不是呢?
“娘娘,我知道皇上心里是厌弃我的,我也从没想过和娘娘去争圣宠,别人看到的,是我夜夜独占圣恩,只有我知道,那些晚上自己是怎么过来的。皇上独留在御书房,寝殿内,我一人,数着更漏,看红烛燃尽。”她泪水渐渐止住,语气中添了几分悲离,“而今时今日,我却必须要去求他,娘娘,您能体会我为人子女,却远在他国的一份无法隔舍的亲情吗?”
她叙叙地,说着过往的不堪,原来,她不过是天烨用以邦交的棋子,看似恩宠无限,除了安抚南越国主之外,也是无形中把她推到集宠即极怨的宫闹之争上。试看紫禁城内的高位后妃,又有哪一个不是重臣之女呢?
不过都是君王手中的棋子,君王之情,是不可得,亦求不得的。
微微俯下身子,温婉地凝望着她,道:
“琴离,你父皇已崩是事实,如今你能做的,只是安然于西周的后宫尽为妃的本份,至于皇上那边,此时怕也为前朝之事忧心,你若执意以此事去扰他,仅是为自己添了事端。但,倘若你在这后宫安然地握住这外人眼中的圣恩隆宠,那,南越此时的当权者同样必有忌讳。这些,你可听懂了?”
“娘娘,我都听您的,您是皇上现在最宠爱的璃妃娘娘,后宫之事也都由您主理。您能帮我说句话吗?可以吗?只要能救出我父皇,您要琴离做什么,琴离就做什么!”
她的思维已然紊乱,我再劝怕亦是徒劳,含笑轻轻抚着她的头发:
“好,那琴离要听话,好好待在宫中,不可生出无谓事端。本宫会考虑你的请求。”
“琴离叩谢璃妃娘娘!”她又要再拜,我阻了她下拜的动作,冷声唤道:
“伺候鸯婕妤的人何在?”
一穿浅蓝纱裙的女子拾步进殿,恭身行礼:
“奴婢湘曲参见娘娘!”
“免礼,好生照顾鸯婕妤,若有事,即刻到倾霁宫禀于本宫。”将“有事”二字咬得略重,她该听懂我话外之音吧。
“奴婢遵命!”她乖巧地福身。
我扶着琴离坐到椅上,湘曲早知趣地上前,为她主子擦拭脸上的泪水。
我抬步走出殿门,望舒已上得前来,我压低声音,道:
“一会替本宫告知李德海,鸯婕妤抱恙,暂时把她牌子搁下,不必放了。”
“是,我知道。”
她得知噩耗的反应超过我的预计,心智怕已暂时迷失,一如若此时侍驾,万一说出什么惹怒龙颜的话,倒愈发不可收拾。
毕竟,南越这件事上,西周和北溟的态度均会十分微妙,方灭了东歧,此时一举一动都会倍受对方瞩目。
无论谁此时出兵南越,都会冒天下之大不韪。
是矣,天烨,又岂会因她一面之辞而冒然出兵呢?如若不会,她再强求,无疑犯上,他父皇已崩,曾经的价值,在天烨心中,早也有了变化。
所以,不让她见皇上,该是最上之策,哪怕南越姬颜真的如她所说一般,只要琴离在西周地位一日不变,终究也算是大忌!
行至回廊,抬首,望向正殿,却已无去探望德妃的兴致。
去与不去,其实都一样,后宫之中,谁又能怜得了谁呢?
她父亲如今的失势与我父亲脱不开干系,我们之阃,即便能坐下来,背后的意味也不会是纯粹的。
遂回身,往宫门外走去。
在紫禁,这是我经历的第二个秋天。独立于秋风的萧瑟中,已经习惯,习惯真是个可怕的东西。从初进宫时的纯涩委恨,到痴恋,到爱恨爱交缠,再到如今的恨极,唯一不变的,或许只有习惯的伪装,那些天真、单纯、棱角早已在这习惯中,渐渐的磨平,消逝。
如今的我,已到了紫禁中嫔妃们艳羡的地位。安陵家族,亦从来没有在一朝中出过两位高位后妃,所以,现在,看似荣极鼎盛,家族光耀。可只有我清楚,这个维系是多么地摇摇欲坠。
没有上肩辇,信步走在秋天的御花园中,落英缤纷中,他,一袭石青的袍衫,缓缓走来。
“见过摄政王。”我低首行礼。
“璃妃娘娘。”他带着磁性的声音如一年前一般,救我两次的人是他,在逆境中最早给我鼓励的人是他,如果没有他,或许,也不会有今日的璃妃。
曾经,倚赖于他,也是我的习惯,在倚翠楼,我最初期盼见到的人是他,但从什么时候开始,变成另外的那人呢?
我抬眸望着他,微微一笑,俩人缓缓同行。
“今年西周的桂花倒是开迟了。”甬道两边的金桂,还是绿叶葱郁,不见点金缀于其中。
“迟或早,不过因赏花人心境不同,看出去的自然不同。”他的眸光随我望向那片桂林。
“那本宫今日的心境,于皇叔相较,是如何呢?”
“娘娘想问的,怕是丞相的心境吧。”他淡淡一笑,一语点出,“前朝之事,可忍,亦有无须忍之处。”
我黛眉微扬:
“皇叔与家父的政见倒是相同。”
父亲如此处置柳渊,代执政事的摄政王竟然不加以阻拦,焉知不是为了其他呢?后宫不得干于朝政,今日我如此地问,实是逾矩,但,毕竟,我是安陵青翦的女儿,哪怕对父亲的行径再多不满,我要维护的,必然也是父亲!
“只要是安陵氏的事,本王一定会全力支持。”他顿了一顿,又道,“正如,对娘娘,本王,亦会全力护得周全。”
“本宫两次为皇叔所救,这分恩情,本宫自是铭记。”我不会忘记别人赐我的恩,但别人对我的恨,我如今却渐渐开始有些遗忘。“但,皇叔该知,父亲此举却是逾了臣子的本份。”
他,冷面无私的当朝摄政王,以摄政王之尊对安陵一族这样枉私,难道没有其他的缘由吗?
“只要在可以容许的范围,本王,一直都会如此。”他声音里带着一丝没有掩饰住的温柔,我转眸望向他,然后发现,他的眸底,也流淌出一缕柔意。
清莲香气缠绕在周围,从一开始,就属于他独有气息的味道。
“但皇叔亦该知道,皇上最忌的是什么。家父此为,于君心,怕是别有计较。”
“皇上为少年天子,壮志于胸,故,有些事的处置尚欠妥善。”他恢复淡淡的语意,“多些历炼,也是好的。”
他所指的,该是叔父之事吧。彼时,他与父亲一样,并未有所进言,只是看着叔父被诛,原来,从那时开始,他们便达成某种契约,在今日天烨离朝,扳回这一局。
身为女子,这其中的玄妙,我终是看不透。
“臣妾琳昭媛参见摄政王,参见璃妃娘娘!”清脆的女子声音响起,着淡黄云雁细锦衣的琳昭媛姗姗出现在跟前。
“免礼。”他依然淡淡道,暂停了步子。
我也抬手示意平身。
“今日一早就闻鹊声,臣妾便循着声往御花园来,果不其然,在此,看到皇叔和璃妃娘娘。这鹊,果是叫得真准。”
他语声忽地转冷:“闻昭媛此意,是将本王比做燕鹊不成?”
“臣妾怎敢有此意,清晨鹊叫,是喜事临门。今日在此得见王爷和璃妃娘娘便是臣妾的喜事。”她竭力掩饰声音中的惊惶,但终是露了端倪。
尴尬莫过于你刻意地讨好某人,却反落了口舌。
“本宫也不明白,昭媛的喜事怎会是皇叔和本宫呢?”
琳昭媛,我本无心与你所争,你却偏偏不放,今日所言如若传至天烨耳中岂非又增了我的是非?不如借着此事,晓以颜色,也免得她以讹传讹。
“皇上御临藏云,全是靠皇叔前朝运筹帷幄,而娘娘伴驾远征,亦是巾帼风范。今日,得以在此同瞻两位,怎会不是琳儿的喜事呢?”
她愈说愈显出牵强,见她额际微微有冷汗沁出,他已冷冷一笑:
“运筹帷幄?昭媛的意思是本王独揽朝政,置皇上于虚设?”
她娇纵后宫这许多年,何曾听得一句重话?今日本是要讨好于人,却偏落了是非,只见她语声愈颤,慌忙跪地:
“琳儿实不敢有此想法。请皇叔明鉴。”
“琳昭媛,你这话又是说得不对,皇叔难道还诬了你不成?”我缓缓启唇,“本宫看,琳昭媛入宫时间长了,倒忘记女则中所教诲的,为妃者何该言,何不该言,却仍分不清。也罢,你就在此,诵读十遍女则,再回去吧。”
望舒早会了意,吩咐一边跟着的宫女去取女则。
“舒,你在此看着。本宫先行一步。”我面向皇叔,施礼,然后,独自,往桂林深处走去。
他见我给昭媛的台阶下,也不再予为难,对我略略颔首,也不理会琳昭媛,转往前行去。
我撤了琴离的牌子,天烨这半月,翻了忆晴三次,芊宝林二次,其余时间,均独自寝于昭阳殿。
因着皇后被禁,每月十五的侍寝亦暂免,德妃称病,贤妃被贬,这月的二十日,从一品高位以上,只有我一人,按着敬事房惯例,天烨只能翻了我的牌子。
早早地,李德海便传了旨意,我正翻阅核对这月的后宫月银俸禄,见他来宣旨,淡淡谢恩,命婉绿看了赏。
翻着帐簿的手却冰冷一片,终究,即便我和他再不愿,亦是被这后宫的规矩逼我们不得不再次面对。
用罢晚膳,沐浴完毕,我任由她们伺候着,穿上水绿薄纱裙,外面单披了初次侍寝天烨赏赐的冰丝薄披,缓缓登上肩辇。
因我已是妃位,可以不必让驮妃公公背进昭阳殿,而是自己一步一步,走向这紫禁中的女子都艳羡的龙床。
我独自一人,安静地站在寝殿内,唯有红烛辉映心中的静寞。
他,还没来,听着更漏声响,夜风穿袖而过,似乎能体味到琴离一夜夜的等待中,渐渐被绝望浸染的心房。
如今的我,只会让他厌恶,让他觉得是身边的耻辱。倘若不是相府的关系,在藏云,恐怕就已赐我一死。
安陵氏会活得比现在长,这句话背后的含义,已昭然若揭。
他的心中,早起了杀意,不过尚需时日的部署,才能治这西周第一望族的罪吧。
思绪纷乱间,已是二更天,他,该不会来了,我的腿微微有些酸,慢慢坐下,素手撑着螓首,朦胧地睡意袭来,渐渐神思恍去。
“璃妃就是这么接驾的?”厉责的声音忽临空响起。
我被惊醒,回首望去,他一身玄色金丝云纹便袍,伫立在殿中,眼神冷漠地望着我,再无一丝情意。
帝王的恩与爱,得到和消逝,都可以快到让人无法适应。
这,才是我最该习惯的吧。
起身,按礼见驾,他冷冷地道:
“听闻璃妃日前才责琳昭媛罚诵女则,依朕看来,璃妃倒并不见得对女则谨记了多少。”
宫中的事,果然传得很快,而天烨,你又何时开始关心起后宫的这些小事呢?
我低首,容色淡然:
“臣妾自知言行有悖女则,特请皇上恩准臣妾今晚就开始诵背女则,以儆效尤。”
他突地一手拽过我的手腕,力度之大让我不仅蹙紧眉心。
“今晚璃妃在这,要做的,是侍寝!这点,不需要朕提醒你吧!”
第83章 巫山雨断欲催情
他深邃的星眸居高临下地望着我,而我,此刻,依然心如止水。如果他要的是羞辱,那么,我给他,仅剩的自尊。
已体味过他予我的心如刀割,还有什么可以更加伤到我呢?
心,残缺到再无法拼凑,这身子,如果他要,自然,也是他的。
“璃妃,不用朕教你该如何侍寝吧?”
低眉敛眸,近身,将他腰间的龙纹束带的结带拉开,藏云时,我手拙到不知如何去解,今晚,却轻而易举地将结带松开,原来,任何活解,只要悟了要点,便终是不会再难解。唯独心结,是死结,参不透,便无法解开。
将他的玄袍宽去,岿然高大的身躯在烛火下让我不敢直视,借着将他衣袍挂到酸枝木衣架上,掩去那怯涩之意。
回眸望向那几盏烛光,移步,才欲吹熄,突然,手臂被他钳住,碎骨的疼痛深深地刻入肌肤。
“不许熄!”
以往侍寝,他都因着我羞赧,允我熄灭所有火烛,今晚,却是要这样凌辱,让我不堪。
他顺势将我一拉,眸华落到我的丝披上,冷冷一笑,已将它扯去,然后,是我的纱裙。
我仅着内衣亵裤,任他打横抱起,再被没有怜惜的力度扔于龙榻。
纵然背部触到的是绵软褥被,还是吃疼地微颦了眉。
眉未松,他已然欺身在我的上方,唇角扬起微弧,笑得高高在上又冷酷,瞳仁淡漠地望着我:
“朕的璃妃果然为帝王所专享!”他的手轻柔的抚过我的脸庞,然后停在我的颈部,手中微微一用力,我顿时觉得呼吸困难,但仍咬着唇,不做徒劳地反抗,也不发出一声呻痛。
他冷冷一笑,俯身,狠厉绝决的姿态猛然侵略住我的唇,粗暴地吸吮,渐渐松开扼制我颈部的手,转而恣意地揉捏我胸前的丰软,甫发力,修长的手指便嵌进那份柔软,生生刻勾几道痕迹,带着惩罚的意味,他蓦地离开我的樱唇,鼻息沉重:
“痛吗?”
“痛的不过是身,怎比得上心痛。”我低哑的声音,在他离开我唇畔时,轻轻吁出一口气。
他眯起漆黑的眸子,另一只手探去我的下身,将雪缎亵裤扯落,下体骤然袭入的凉意,让我不禁将双腿微微并拢,他冷冷一笑,又除去自己的遮挡,然后,手猛地分开我的双腿,觉到他的腰重重一挺时,他已如雷霆万钧般攻城掠池,来势之疾、攻势之强,让我倒吸了一口气,吃疼地更咬紧自己的唇,幽径却因他的粗暴地律动愈渐渐涩痛,但却不能,也不想低吟出声,只能忍着,任他肆意地索取。
今晚的他,与以前截然不同,近乎疯狂地要我,眸底有的只是冰冷,狠绝。我的发髻在他的冲撞下散乱成黑缎铺于明黄的被褥上,丝丝缕缕与他的交缠,他的汗水沿着玉雕般光洁的下颌一颗一颗滑落在我因他的侵犯、凌虐湮出几抹淤红的胸前,转瞬便渗入肌肤,再无痕迹。
“心痛?是朕,还是他让你心痛?”他的声音响起在一次深深刺进花蕊深处后。
我的眸中清冷一片,望着他,心中默念:这样的话,是羞辱我,也是羞辱你!你竟然这么问,你又指望我能怎么去答?
别过脸,泪水,欲溢出,但被自己硬是抑制下去。
他的手将我的脸扳回,让我直视着他:
“你,还是忘不了他!”
我读到,那一刻,他的眸底竟有一丝淡淡的忧伤,一丝深深的哀绝,但只那么一瞬,便消逝无踪。
“皇上要的,不就仅是臣妾的身子吗?”我对上他依然冷漠的眸华,带着倦意道,“您还在意臣妾的心归属谁吗?”
如果此刻,他愿意给我一个回答,或许,我和他所有的纠缠折磨可以结束在此时。但,他没有,他从来吝啬给我想要的一丝肯定。
他眸底掠过更深的怒意,俯身,薄唇过处,啮咬我的每一处完整。
然后,将我的双腿盘到他健韧的腰际,这样的姿势,让我们的下身更加贴合,脸上的烫意让我闭上双眸不去看他。
他是君王,所以,任何予取予求,我都只能配合,这个身子从一开始到现在,都只属于他一人,所以,迎合、顺从,是我的命。
我认命,不会试图做任何的反抗。可,也不再带任何的感情。
他冰冷的手箍紧我的纤腰,灼热的坚挺猛烈撞击我如花瓣般娇艳的柔嫩幽深,一次次毫无怜惜的深入、索取,我只觉得疼痛涩苦。
凌厉冷酷的疑心,深入灵肉的侵占一并渲染出这个秋夜君王帐中绝决的抵死缠绵。
他并不是纵欲的君王,一直以来,甚至是清心寡欲,可以整晚安然地抱着我入眠,而没有任何的欲望。
可这一晚,一次一次,他不知疲倦,无穷无竭地,不停地要我,从一次一次的侵占中,我只读到一种意味,“绝望”。
是的,我们之间的绝望深深地晕染这所谓的巫山云雨。
当四更的更漏声响起,我已瘫软在榻,身上,每一处都是锥心的疼,白皙的肌肤上,斑斑痕痕都是他残忍掠夺后的标记。
秀发散漫,眼神迷离,他唇边嚼出残忍餍足的笑意,披上寝衣,缓缓起身,修掌顺手将明黄的帐幔放下。
“进来!”低徊的声音淡漠无情。
“皇上。”李德海闻声而进,“留还是不留?”
“留。”简简单单的一个字,从他的薄唇中吐出,此时,却带着另外一种意味。
“佾痕,伺候朕更衣上朝。”他传近身女官。
我蜷缩在铺天盖地的明黄中,眸中空洞,一如脑海的苍茫。跌宕无尽的报复,何时对我是个尽头呢?
直到他被众人簇拥着出得殿门,我才将身子舒展开,头顶的明黄,却灼伤了我的眼,闭起眸子,我慢慢穿上零乱抛掷于一边的衣裳,下榻,站起时,身子虚弱到几近飘浮,而不得不扶住床边的雕花格柱。
“娘娘,您是现在就回宫吗?”佾痕不带丝毫感情地望着我。
轻轻颔首,是的,我要回去,在这里多待一会,对我,都意味着崩溃!
甫回宫,摒退所有宫女,独自沐浴更衣,发狠地擦洗身上的污浊,却怎么都(奇)擦不干净,搓得(书)力大了,肌肤上的血(网)痕反更是清晰。其实,这份污浊从来不是在表面的,所以,我再怎么去擦,终是无法抹去。
晨曦微明,水渐冷却,我缓缓起身,水珠从我光滑纤细的腿上一颗颗坠落至蒙着水雾的青砖地面,然后,便一点点地湮开,氤氲出一室的朦胧。
周身的伤痕尽数掩于华服内,颈部的淤痕却遮掩不得,将襟领拉高,稍稍挡去这难堪的痕迹时,萱滢已在外禀道:
“璃妃娘娘,太后请您即刻到永乐宫。”
她,又传我作甚?唇边泛起一道冷冽的弧度。
我终于成为他们母子同仇敌忾的女子,能活到如今,该算是奇迹。
或许,他们本就乐意看到活着的人被折磨吧,死了,一切都没有任何意义。
我整理好妆容,上辇,往永乐宫行去。
云雅太后仍是坐在金丝水晶攒珠帘之后,空气里弥漫的兰花的香味依然幽然淡雅,沁入脾扉,见我进去,她摒退一众的宫女内侍,并虚掩上殿门。
“臣妾参见太后!”我福身行礼。
“平身。”她的声音威仪中更透出一丝的苍老,“昨晚是璃妃侍寝?”
“回太后的话,正是臣妾。”我站直身子,脊背处被吹棂而进的风拂起一阵寒意。
“璃妃伺候皇上也一年了,有些事本不该哀家来提点你身居后妃高位便该有所分寸。”
“臣妾惶恐,不知太后所指何事?”我俯低秀首,恭谨慎秉。
“皇上五更就要上朝,昨儿个,却与你痴缠到了四更!”她顿了一顿,又缓缓道:“因着后宫雨露均衡,是祖宗的庭训,所以皇上不能违了规矩,一月才翻你一次牌,你也知皇上宠你犹胜其他后妃,但你居着后宫高位,又代执六宫之事,焉不知劝诫,倒要让哀家提点你皇上的龙体安康是天下万民的福祉呢?”
“臣妾知错了,请太后责罚。”我跪叩在地,语声不惊。床第之事,既然能传至太后耳中,我又何必再去辩驳。
她若存着心要似那次般对我,我无论如何,都是逃不过去的。
但今日的太后,与那晚赐我一死的她,却截然不同,话语中少的岂止仅是那戾气呢。
“起来吧。哀家唤你来,也并非是要责罚你。”她轻轻叹了一口气,“皇上自登基四年来,子嗣依然绵薄,哀家也指望着你们能多为皇室开枝散叶。但,龙体毕竟金贵于其他,璃妃可记下了?”
“臣妾谨记太后教诲!定当表率于后宫,故臣妾有一事恳请太后做主。”我未起身,依然叩首。
或许,唯有她,才能帮我了却这件事吧。
“是何事,你且说来。”
“臣妾自小产后,身子一直孱弱,皇上怜眷臣妾,然,昨晚侍寝后,亦觉力不从心,太医亦嘱过,臣妾还需将养数月,方能再育龙嗣,故而,臣妾斗胆,恳请太后做主,撤下臣妾的绿头牌数月,以免误了雨露盛泽!”我娓娓道来,语音婉约。
我如今代管六宫,能名正言顺撤下我的绿头牌者,只有太后一人。
如此,我既可避开天烨,也正遂了太后的心。
“原是为这,也好,哀家自会命李德海暂撤你的牌子。”
“臣妾叩谢太后!”我微微笑着,俯首谢恩。
“既是身子弱,还不起来。”她顿了一顿,见我站起,继续道:“哀家今日命你前来,还有一事。”
“请太后示下。”
“南越国主驾崩,新主晋位,欲与我朝永修邦好,故特遣了一队使者,来西周朝贡。据称,亦有美姬献上。此事,你即代执后宫,必放于心上,慧眼替皇上择选。”
“臣妾遵旨。”
九重宫阙,宫花次第开,从不会有萧条之日,三年一期的选秀才过,和亲公主方送,南越又急不可耐送来新的明媚女子。
难道,男人的江山,都必是筑造在女子羸弱的肩膀上吗?我冷冷地不屑于南越的举止,却丝毫未想到,这一次,将带给我的,或者说,是安陵一族的,万劫不复的灾难!
太后又询问嘱咐了一些其他的事项,才命我退下。
她并未刁责于我,实是出我的意外,从北溟归来后,这位高高在上的云雅太后,对我的态度,截然发生了根本的变化。
而此时的我,也无法知道,这背后的谛因是什么。
毕竟,那是我绝望到心如止水的心中,唯一可以卸下的重负吧。
靖宣四年十一月十八日,是芙萼公主和哥哥的大婚之日。
天烨早允诺会主婚,故当日,携我于启祥殿,亲送公主出嫁。
一样是漫天铺地的红,但这份红,却不同于小言出嫁那日的红,是真正的喜庆,真正的欢悦。
红幔飘扬,鼓乐震霄,我望着台阶下,大步走来英气勃发的哥哥,微微地,有雾气蒙上眼眸。
犹记当年,我倚哥哥怀中娇嗔的青涩华年,今日,却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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