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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神雕耶律齐-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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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耶律齐也不知公子聿到底给自己喂了什么,等那药丸下肚化开后,浓郁的睡意袭上心头,再度沉沉昏睡过去……

    这一觉睡了有多久耶律齐自己也说不清楚,等他醒来时,人已在门宗。

    睁开双眼,首先映入眼底的便是那不算华丽的帐顶,转头看向屋内,陈设也是十分简单,一眼便能包揽整个房间,虽有书架、书桌等物,但比起丞相府,自有天壤之别。

    这里是门宗?

    耶律齐咳嗽着坐了起来,伸手抚了抚胸口,疼痛已经不在。

    本以为以公子聿的身份地位和相貌,所住之地虽不必上皇亲国戚,但也能堪称富丽堂皇、华丽至极,却万万想不到,竟是这般简朴。

    耶律齐走到桌边坐下,这才见身上起初那破旧的袍子已被换上了一件干净的青袍,嗤笑摇了摇头,刚提壶倒了杯茶水,还未等将被子递至唇边,就见门“嘎吱”一声打开,一端着食盘的黑衣人走了进来。

    那人全身上下均被黑色包裹,外披一件黑色斗篷,帽子盖住头,遮去了大半张脸,眼睛以下的部位以黑巾覆面。

    “你醒了。”那人声音平淡无奇,仿佛是从磨盘里挤压出的声音一般,跟“好听”二字全然相反。

    耶律齐看了他一眼,将杯中茶水一口饮尽,才擦了擦嘴问道,“公子聿呢?”

    那人将盘子放在桌上,取出饭菜一一摆放妥当,才道,“宗主在前殿。宗主吩咐了,你醒了就先梳洗用饭。”

    耶律齐听着他那丝毫未有起伏的声调,只觉大脑震得厉害,随意挥了挥手道,“我知道了,谢谢你了。”

    那人点头,转身退出了门外。

    耶律齐看了看桌上饭菜,倒不担心有毒,只是如今刚醒来,也没那想要吃饭的心思,便简单梳洗了走出房门,顺着右手边的游廊往外走去。

    一路上也能遇见不少的门宗弟子,皆都是以黑袍包裹得严实,看见四处游荡的耶律齐后既不觉惊讶,也不上前打扰,依旧各干各事。

    耶律齐本想找个人问问前殿怎么走,见总见没有人搭理自己,便也打消了那想要询问的念头,四下随处走走看看,逐一熟悉了部分地理环境后,终于在一个时辰后,成功的找到了所谓的前殿。

    从偏殿绕过拱门出侧门,耶律齐刚踏上通往前殿的走廊,只听见不大的说话声从前殿方向传来。细细聆听,其中一道声音竟是公子聿的。

    耶律齐也知此时不便出去,便站在走廊靠近前殿偏门处后方静静听着。

    只听见一陌生声音道,“宗主,此事万万不可!门宗自第一任宗主下来,便有规定,不可参与国政,不涉足朝廷之争。宗主如今做这决定,岂不是要……”

    “要怎么?”

    公子聿开口,唇畔漾着云淡风轻的笑意,双眼却闪烁着暴戾狂傲的光点。

    那人倒也不畏公子聿的压迫,单膝跪地,腰板依旧挺直,抱拳道,“宗主,此事万万不可,还望宗主三思啊!”

    公子聿一瞬也不瞬地看着地上那人,半晌后缓缓开口,冷静的神情下是不容反驳的无形压力,“本宗主意已定,无需多言,退下。”

    站在殿中两侧众人低头面面相觑,却无一人敢上前进言。只有那跪在地上的人,却凄厉长喊道,“宗主!宗主三思啊!此事万万不可,宗主倘若一意孤行,岂不是置门规于无形,只怕是要将门宗置于万劫不复之地啊!宗主,恳请宗主三思啊,宗主!”说着,整个人跪倒在地,朝殿上所坐之人不住磕头。

    耶律齐只听了个尾部,也不知他们说的究竟是什么,但见那人磕头不断,声响大到自己站在几丈开外也能听得清楚,探头看出,从自己这个角度虽无法看见公子聿所在,却正好瞧见磕头的那人,满面是血,显然用力过大导致磕破了额头。

    公子聿略显深沉地盯住那人看了一会儿,脸上扬起一抹浅淡的笑意,“若本宗执意一意孤行,你又当如何?”

    平淡却隐含着致命威胁与压迫的声音,传入每一个人的耳中。耶律齐的心狠狠□了一下,那种冰冷寒颤的异感漫延整个身心。

    在场之人皆噤若寒蝉,唯独地上磕头那人却猛地一下直起身子,双眼看向公子聿,一字一句坚定道,“宗主若一意孤行,属下唯有以死明鉴,求宗主收回成命。”

    殿中寂静无声,就连空气流动的声音也仿佛清晰可闻。

    少时,公子聿低低笑了起来,温和的口吻,脸上春阳般的笑靥,和他眸子深处的那层冷冽寒意极不相搭。

    起身一步步走下台阶,公子聿走近那人身前,背影正好映入耶律齐眼帘,却也恰恰挡住了他的视线。

    “既然如此,本宗就成全左使心意。”

    公子聿背与身后的右手疾挥而出,震在那人头顶。所有人都未能从中反应过来,只能眼睁睁看着公子聿的内力强劲而下。

    耶律齐听他口吻里隐匿着浓郁杀气,便在心中暗叫不妙,但被公子聿背影挡住,也不知前面究竟发生何事。片刻,等那墨袍身影走开时,耶律齐瞬间瞪大了双眼——那原本跪在地上的那人,此刻双目圆瞪,污血如泉涌般从头顶涸涸流出,张大了口在耶律齐的视线里倒下,顷刻死去。

    耶律齐只觉仿佛被人从头到脚浇了一盆冰水,透心的凉意传遍四肢百骸,令他冷到忍不住地打了个寒颤。

 第 26 章

    耶律齐一步步往后退去,这是他自认识公子聿以来,第一次对他产生这么强烈的惧怕。即便是在他以耶律燕来威胁自己时,也从未有过这种感觉。

    耶律齐无法抑制住脑中一遍遍回放那人死前满面污血、瞳孔放大时的模样,喉咙处一阵阵的翻涌,令他反胃。接下来公子聿还说了些什么,他也未能听得真切,忍着胃里的翻滚退到侧门后边,紧闭双眼低声喘气。

    他不是不明白,这是一个残酷而现实的武侠世界,从来都是强者为胜。在经历了父死兄亡等一系列的变故后,他以为自己已看淡了这些所谓的血腥厮杀,却不想那人就这么死在自己面前时,他还是无法忍住心底那翻江倒海般的呕吐欲望。

    一只手轻轻抚上耶律齐头顶发丝,温柔得令人心醉。

    耶律齐惊地抬头,公子聿那张含着暖暖笑意的脸倒映在眼底。耶律齐心在瞬间狠狠一悸——那是因为惧怕。起身往后退去,避开公子聿的触摸,耶律齐低着头沉默不语。

    公子聿深深凝望着他,半刻后眼角染开一丝笑意,问道,“睡得可好?”

    这清悦悠扬的声音竟是如此地温馨柔软,与方才他处死属下时的狠戾大相径庭,耶律齐不禁抬头看了他一眼,蹙起眉头,眼底满是防备。

    公子聿并不介怀,依旧伸手触上他脸庞,指腹柔柔摩挲着耶律齐面颊肌肤,似笑非笑道,“你怕我?”

    一语虽简短,却如暮鼓晨钟撞击入耶律齐心底。

    是啊!如果只是因为这样就怕了他,还何来报仇之谈?

    耶律齐深吸了一口气平定心神,再度抬头看向公子聿时,眼神已然平静了不少。

    “没什么好怕的。”耶律齐清澈的黑眸里倒映出公子聿的身影,“只是看你那么对待你的属下,不免有些惊讶罢了。难道人命在你眼里,还不值一钱?”

    公子聿收回手背与身后,缓缓走开两步,以背对着耶律齐,平淡的口吻听不出感情起伏,“无需惊讶。生生死死,若无觉悟,又何必涉足江湖。”

    江湖……这就是所谓的江湖,腥风血雨,成王败寇,生死只在一念之间……

    耶律齐只觉一股热流冲上大脑,嘴巴也在瞬间不听使唤,脱口而出道,“这么说以后你还会杀更多的人对吗?”

    这就是真实的江湖吗?谈笑之间取人性命,竟是如此简单容易。这样的江湖,他宁愿不要涉足。

    公子聿微微回头看向耶律齐,侧脸在白昼之光下勾勒出一条柔和的光晕。

    “我杀不杀人,与你何干?”

    耶律齐握紧拳头,带着气恼的口吻好像自己刚才说了什么愚蠢的话般,“是跟我无关,就请宗主放了我小妹,我等自会即刻离去。”

    公子聿回转身,耶律齐眼眸一抬,正好对上他的目光,那里面闪动着一层模糊的光,宛如阳光般温暖柔和,耶律齐不免心生厌恶。

    这只是他的假象而已……处死下属时的狠辣杀戾才是真正的他。

    “要放耶律燕,自然不是难事。”公子聿往前走去,无视对他行礼的下人,道,“你只要替我办妥一事即可。”

    耶律齐顿时怒火中烧,强忍着怒意道,“公子聿,你说话怎么如此做不得数?起初你要武功秘籍,我找到了。后你又要我随你来门宗,我也来了。如今你再提让我替你办事,岂不是太过得寸进尺了?照这样下去,我看你的要求永无止境,我也救不回我小妹了。”

    微风溆溆,阳光旖旎洒下,梨花的花瓣随风漫天飞舞,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清新的水露花香。

    一股子的幽静香气钻入耶律齐的鼻尖,那种熟悉的味道令他感到有些抗拒的闭了闭眼帘。

    “答应与否,全凭你自己决定。”公子聿看了一眼耶律齐,捕捉到他眼底那一瞬而逝的迷惘与抵触,不禁微微摇头,嘴角漾开一抹笑意。

    也不急着逼迫耶律齐,公子聿带他回房,令人换了热的饭菜过来,颔首示意,“吃吧!”

    耶律齐正眼也不看那桌上饭菜,紧锁的眉头始终未曾散开。

    “我要见见我小妹。”

    略显偏执的口吻下,是倔强的任性。

    耶律齐也不知自己是怎么了,明知面前坐的这人与自己有着不共戴天之仇,但那熟悉的水露清香总能影响到自己情绪,使其不经意间流露出些许只有在大哥面前才会表露的任性。

    可偏偏这人不是耶律晋,也并非杨过,他是公子聿,那个视生命如蝼蚁的门宗宗主。

    “好。”公子聿爽快答应,“你用完膳,本宗就命人带你去见耶律燕。”

    基于公子聿反反复复的前科,耶律齐斜睆了他一眼,再度确定道,“你不会再反悔吧?”

    意外地,公子聿只是弯唇轻笑,并未回答。

    耶律齐也不疑有他,拾箸开始吃饭。为了能节约时间,耶律齐吃得极快,不过几下就将碗中米饭扒完,刚放下箸,公子聿已倒了一杯茶水递了过来,以眼神示意他喝下。耶律齐也不客气,接过杯子一仰脖子饮尽,“啪”地一声将杯子放在了桌上,“现在可以走了吗?”

    “来人。”

    公子聿提声唤道,两道黑色身影随即出现在门口。

    “带他去见见耶律燕。”

    “是。”

    那两道黑影朝公子聿恭敬行礼,侧过身子等耶律齐出来后,一前一后带着耶律齐穿过游廊往前去了。

    耶律齐回头看了一眼公子聿,只见他还站在方才出来的那个房间门口,神色淡然也不知在想些什么,唯有墨青袍摆在微风中轻悠翻卷。

    那两人带着耶律齐七弯八拐也不知走了有多久,最后在一处较为偏僻的院落门口停步。其中一人上前,在门上敲了几下,三长两短,随即门打开,有人走出来问道,“什么事?”

    敲门的那人道,“宗主命我等带他来见耶律小姐。”

    那人上下打量了一番耶律齐,点了点头,让开身子等他们都进去后,关上门。又领着走了一段,才在后园的入口处道,“耶律小姐就在园子里。”

    话语刚落,一阵银铃般的笑声从里面传出。耶律齐循着声音传来的方向奔去,在进入园子后的一条碎石子路上停步。只见偌大的园子里,有好几道身影都在放着纸鸢,其中一身穿鹅黄纱衣的,可不是正是耶律燕是谁?虽然过了这么多年未见,但五官依旧能辨认出当年的模样。

    耶律齐定定盯着那持线奔跑的人儿看了半晌,脸上绽放出灿烂笑意,正欲上前喊她,耶律燕已回头看到了耶律齐,笑意盈盈地跑了过来,问道,“你看我放的纸鸢好吗?”

    耶律齐顺着她手中的线抬头看了一眼天空,那五彩斑斓的蝴蝶正在晴空下自由飞舞,不禁笑道,“好,非常好。”说着,忍不住地伸手抚上耶律燕脸庞的发丝,眼底竟控制不住激动与欣喜隐隐浮动。

    “这只纸鸢是大哥画给我的,”耶律燕扯动着手中长线,脸上笑意一派天真无邪,“我很喜欢。对了,”顿了顿,扭头瞅着耶律齐疑惑道,“你是谁啊?”

    耶律齐一怔。

    透过耶律燕那写满狐疑的水漓清眸,他看到了陌生的情绪。

    “小妹,我是你二哥,耶律齐。”耶律齐将这一切归在两人多年不见,以至于亲情淡薄疏远之上,“小妹,你口中的大哥,是谁?”

    “二哥?”耶律燕偏头,红唇微噘,“我只有一个大哥,什么时候有二哥了?你是哪里冒出来的?”

    耶律齐脑袋“嗡”地一响。从未想过,寻寻觅觅找了她这么久,好容易相见,她居然不认识自己。

    “小妹,你不记得二哥了?”耶律齐强压下心底汹涌澎湃,试探性开口,“二哥耶律齐,你难道忘了不成?”

    “二哥?”耶律燕看了看他身后站的那几人,继而看向耶律齐,茫然摇头,“我没有二哥啊!哪里来的二哥?我只有一个大哥,叫耶律晋。”

    一闪而过的震撼划过心湖,耶律齐眼前一黑,差点站立不稳地往后踉跄退了一步。

    “耶律晋?”耶律齐听见自己的声音带着一丝沙哑,“你说耶律晋,他在哪里?告诉我,他在哪里?”

    耶律燕倍感奇怪地看着眼前之人,心底虽满是不解,但也如实回答,“你问我大哥啊!大哥他就在……”一顿,柳眉轻颦,眼底痛苦迷惘如水波散开,“大哥在……他在……”

    看耶律燕如此神色,耶律齐已心中明白大半,又见她手捧着脑袋蹲了下去,不住摇晃着喃喃自语,忙抢上前扶起她道,“小妹,头痛就不要想了,二哥不逼你。”

    原本陪着耶律燕一同放纸鸢的人赶紧上前抚过她,朝耶律齐道,“小姐身子弱,生了一场大病后很多事就都不记得了。公子若无事,就请尽早离去。”

    耶律齐往前跨了一步,还想再说些什么,那几人已扶着头痛难忍地耶律燕飞快离去。

    “公子,请回吧!”身后带他来的那两人上前劝道,平淡的声音毫无起伏。

    耶律齐此刻心里有着太多的疑问得不到解答,尽管他很想带耶律燕离开,但也知道,若是不解开这些疑惑,带走耶律燕的人也无用,她的心里已经没有自己这个二哥,她是无论如何也不会认同自己的。

    转身走出小院,耶律齐脚下微停,抬头看着天空依旧翱翔的蝴蝶风筝,手指陡地一下攥紧,大步朝前院走了去。

 第 27 章

    回到前院,公子聿早已不在。耶律齐即便是想要找他问清楚事情的原委,也是不能了,只得回房坐了许久,好容易平定了心神后,才去打坐调息内息。

    一连几天,公子聿皆都不曾回来,耶律齐询问多人,也打探不出他的出向,只是道,“宗主出去从来不会言明,我等也不清楚。公子还是稍安勿躁,在此多等几日。”

    耶律齐倒也不是急着要走,这世上他最挂心的三件事,这儿便占了两件。小妹耶律燕在,仇人公子聿在,只除了……

    入夜,耶律齐站在院中,看着夜幕下的繁星闪烁,无声轻叹。

    走的时候太过突然,根本就没有时间知会杨过,如今也不知道他怎么样了?是不是生自己的气?如今自己不在他身边,他是会去找小龙女,还是来找自己呢?

    思绪才刚走到这里,猛地又觉想得太过长远了,忙将那胡乱游离的念头给拉了回来。

    随手折了一根树枝飞身起舞,将生平所学招式全柔在其中。剑招绵密无比,虽是手持树枝,却犹如长剑在手,威力丝毫不见减弱,枝干扫过之处,卷起落叶尘土漫天飞扬。

    疾舞了一阵,只待心情平复了不少,耶律齐才收了招式站定,长吁出一口气。

    刚将内力聚回丹田,就见几名黑袍人押着两名男子从前面小路走过。耶律齐心中疑惑乍现,朗声喊道,“请问,可是你们宗主公子聿回来了?”

    其中一名黑袍人转头看向耶律齐所在方向,颔首,“正是。不过在下还是奉劝公子此时切莫前去的好。宗主如今正在会客,不便相见。”

    说完,押着那两名男子沿着小路往前去了。

    耶律齐见那两人衣着与先前那左使衣袍款式接近,想来也必是门宗有头有脸人物,想不到公子聿竟是这般说杀就杀,毫不留情,顿时一股子热气冲上脑子,恨不得就这么飞奔过去将他亲手斩杀,好为大哥报仇。

    但耶律齐早已过了那懵懂冲动的年纪,即便是心里再恨再恼,也能视形势而强忍下。莫说公子聿武功在他之上,就是自己现在身处门宗之中,那人振臂一呼,门宗弟子蜂拥而上,也难以抗衡。

    将树枝扔到一旁,耶律齐从侧门走出,绕过偏殿往前,本想着再去一趟耶律燕所住的院子看她,谁想那迂回曲折的路太过复杂,耶律齐只走了一次也没能记清,何况现在还是晚上,来来回回拐了几个弯后便迷了路。待想要按原路返回,又无法辨清来时方向。胡乱走了一段路程后,越走越迷茫,索性破罐子破摔顺着路径直往前。

    走了约莫半盏茶的时间,耶律齐见前方一处厢房亮着烛光,屋内人身剪影被烛光投在了窗上,能模糊看出是两人身影。耶律齐走近几步,本想从那屋前的廊下经过,却不想听见房中传来熟悉的笑声。

    “不愧是金轮法王,一言便道出个中玄妙。”

    耶律齐脚下一顿,心中暗惊。

    金轮法王?!

    他不是蒙古的国师吗?怎么会认识公子聿?他们两人之间,到底有什么……

    还未来得及细想更深一层,只听见一道指气破窗而出,耶律齐反射性闪身避开,那凌厉指气擦着脸庞而过,割断他一缕黑发悠悠飘地。

    “何人?”

    门“嘎吱”一声拉开,金轮法王走了出来。只见他面容消瘦,眼底透着精悍威严,脑门处微微凹陷,身披红袍,只是站在那里,就能感觉到一股无形的震慑,令人心中莫名敬畏。

    耶律齐站在原地不动,掌中暗聚内力,心道,金轮法王武功绝世,就连郭靖也只能跟他平手抗衡,自己就更无法胜他了。今天他若要杀人灭口,自己也只能顽强奋起一搏,说不定还能借机逃出生天。

    果然,金轮法王见门外有人,眼底杀机一闪而过,刚抬了臂上金轮,就见公子聿从里面走了出来,瞟了一眼廊上耶律齐,朝金轮法王淡淡道,“国师不必介怀,他是我门宗之人,无需避忌。”

    金轮法王直直盯视着耶律齐,眼中杀机依旧,头也不回道,“即便是宗主门人,也不可轻易放走。”

    公子聿黑眸倏地一眯,透出一道骇人的气息,嘴角却依旧漾笑,“国师还是斟酌的好。他是我公子聿的人,谁要动他,就是跟我门宗翻脸。”声音悠扬却隐隐匿着森寒,有着明显的警告意味。

    耶律齐只听得额头渗出细汗。这金轮法王即便是忽必烈也要敬让三分,这个公子聿居然能面不改色对他提出警告,莫不成他武功还在金轮法王之上?

    金轮法王脸色沉冷,想他一代宗师,素来自恃极高,今日若不是蒙古王子忽必烈对他青睐有加,必要将他招揽麾下,自己也不必诸多顾虑受他人牵制。也罢,今日卖他这份人情,它日他必定倾囊相助。

    想到这里,金轮法王脸色稍有缓和,收起金轮道,“既然是宗主出言担保,倒也罢了。夜色见晚,我也不多久留,告辞。”

    公子聿拱手,心知金轮法王的两名弟子和其他门人皆在偏殿等候,也不亲自相送,只命了右使恭敬迎出,才回身看向耶律齐。

    耶律齐被他看得一阵心虚,抢先道,“我迷路了,并非有意偷听。再说了,我也没听……”

    公子聿右手微抬止住了他的话语,含笑道,“罢了。我倒没怪你,你无需解释。”

    耶律齐这才有些反应过来——刚才自己居然是在跟他解释,这算是什么?一股子气恼涌上心头,转身就要离去。公子聿握住他手腕,似笑非笑道,“去哪?”耶律齐道,“回屋睡觉。”

    公子聿看着他,深邃黑眸里溢动着一抹淡淡柔和,“可还记得回屋之路?”问话淡然平和,然后噙在眉眼的戏谑却不似语气那般淡漠。

    耶律齐一语哽噎,半晌无从回答。

    见耶律齐眼眸因气恼和憋屈闪耀着点点星光,隽秀的脸颊也染上一抹涨红,公子聿眸子一凝,呼吸也不由得重了几分。握紧耶律齐的手腕将他拉近自己,一手捏住他下颚迫他抬头,两人四目相对时,耶律齐分明看见他眼底那一闪而过的深沉欲望。

    耶律齐眉头紧蹙,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更难以置信他产生欲望的对象竟是……

    都这么明显了,再不明白,自己就真是个傻瓜了!

    耶律齐在心里暗骂了自己一句笨蛋,见公子聿捏着他下巴低头俯身而来,那水露清香伴随着对方的呼吸一寸寸从他脸庞扇过,耶律齐脑中同时闪过耶律晋和杨过的身影,单手握拳以迅雷不及掩耳之速揍上公子聿腹部。

    拳头未带任何内力,但力道也足以令毫不设防的公子聿放手。耶律齐挣脱钳制,也不及再补第二拳,转身拔腿就跑,瞬间消失在了回廊尽头。

    公子聿凝望着耶律齐远去的方向,沉沉吸气,缓缓闭上眼帘道,“来人。”

    两名黑袍人随即出现,面朝公子聿单膝跪下。

    “送他回房。”

    那两人低头领命离去。

    公子聿伸手抚上唇畔,指尖轻轻摩挲,那旋绕四周的浓浓缱绻暧昧气息在夜空下逐渐消散。

    许久后,公子聿慢慢睁眼,低声轻叹。“子均……”

    回到房间的耶律齐,提起水壶就往口中灌去,只等喝完整壶茶水,冰凉的水流过身体的每一处血管,那急速跳动的心才算渐渐平静。

    这里不能再呆了,明日一早就走。无论他说什么,都决不能再留下。

    方才那一幕幕在耶律齐脑中来回闪烁,那扑面而来的气息,握着自己手腕的掌心热度……以及几乎贴近的唇畔……逼得耶律齐一拳狠狠砸在桌面,怒道,“可恶!”

    他把自己当什么了?就连杨过也不曾这么对过自己。公子聿,终有一日,必让你为今日之事付出代价!

    耶律齐在心中暗暗起誓,心中因气恼而整夜不曾好眠,次日一早,便要告辞离开门宗,说什么也不肯留下。

    “秘籍我已经交给你了,你要我办什么事,直说就是,为了小妹,我赴汤蹈火也会办妥。”耶律齐站在大殿上,双目平视前方,不看殿上那人,“至于小妹,我不知道她为什么会忘掉我这个二哥,但既然她很好,我就放心了。等我办完事,就来接她。”

    说完这番话,耶律齐心底已打好了公子聿不肯轻易松口的准备,却不料头顶传来那人一口应允的声音,“好。”

    耶律齐骤然抬头,视线落入近在咫尺的公子聿眸中,他那黑如深海的眸子,带着一股洗净铅华的味道,冷冽却透亮。

    耶律齐心扉一动,忙低了头问,“你要我做什么?”

    公子聿直视着前面之人,眉目之间的笑意如夕阳流泻般温柔,“需要你时,自然会令你得知。你走吧!来人,送他出去。”说罢,转身从侧门走进内堂。

    只等那人身影消失在侧门转角处,耶律齐才抬头,感觉到鼻尖充盈了那人的水露清香,长呼出一口气,转过身大步走出殿门。

    等耶律齐身影消失门外,一黑袍人从侧门后走出在公子聿面前单膝跪下。

    公子聿眼睑微抬,深邃的黑眸深处一道寒光飞闪而逝。

    “跟着他。若有半点差池,提头来见。”

    “是。”

    黑袍人恭敬领命,身形往后一隐,消失在了原地。

 第 28 章

    离开门宗后,耶律齐也不知何去何从。

    从前,他一心要替父兄报仇,找到小妹耶律燕,因此总有个方向去循着发展,如今亲眼见到耶律燕尚算安好,自己也答应要替公子聿完成一事,出了门宗后竟有些迷惘,牵着马匹站在官道边上微微出神。

    接下来,去哪里才好呢?

    耶律齐在心底来回思索一番后,想到了杨过。本想去寻他,又苦于实在不知他现在身在何处,只得黯然打消这念头。

    牵着马漫无目的地往前走着,看着身旁来往行人,唯独自己孤身一人上路,越发的觉得孤独起来。

    这世上,再也没有自己牵挂……或是牵挂自己的人了。他又到底是因为什么,而来这里……

    也不知走了有多久,路经一家小镇时,耶律齐见天色已晚,便顺势找了家客栈投宿。

    入夜后见楼下人多,遂叫了小二将饭菜送到了房中,才刚洗了手转身走到桌旁,就听见窗口传来一阵细微的响动。

    耶律齐侧耳聆听,放轻步子走了过去,才抬了手准备去推窗户,就见一道身影破窗而入,以迅雷不及掩耳之速朝他攻了过来。

    耶律齐疾步后退,反手挡开的同时一并回攻。

    烈烈拳风扑面而来,耶律齐闪身避向一旁,那人拳脚却仿佛从四面八方而来般,重重落下打在他的背上,震得他往前踉跄摔去,却又被一把拽住往后一拉,扶他站稳。

    耶律齐回头一看,来人竟是老顽童周伯通。

    多年不见,老顽童依旧还是那不修边幅的邋遢模样,脸上胡子又长出不少,将他那堆满笑容的的五官给遮住了大半。

    “哎呀呀,好久不见武功长进不少啊!”老顽童伸手拨开胡须,笑嘻嘻的道,“你刚才那招耍的不错,是什么名堂,你也教教我吧!”

    老顽童本就心性纯真,不拘小节惯了,何况又是习武成痴,也不觉让自己徒弟教武功有何不妥,硬是拽着他不依不饶道,“快快,先把刚才那招教我。对了,那招式有名字吗?”

    耶律齐见来人居然是多年未见的师父老顽童点头,心中大喜,起初那股子郁闷孤独也如云烟般陡地一下子消散。回道,“是独孤九式中的一招,无剑似有剑。对了师父,这些年你都去哪里了?我一直在找你。你是怎么知道我在这里的?”

    老顽童在桌旁坐下,伸手抓了几粒花生米丢入口中,又提起酒壶大灌了一口,才砸吧着嘴唇满足叹道,“我要想找你,多的是办法。其实我也找过你,不过去你家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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