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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具下的蛊惑-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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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殿下也不必多虑,沐家每代族长都只倾全力教导一人,而那一人势必就是下一任族长,其余族人都只知皮毛,不懂精髓,并不能做什么,也影响不了多少人。家父膝下只有我一人,所以……”沐远扬的话中带着明显的维护家族的意味,却又是那样浅显的说着,自己的重要。
赵吉安皱眉,没有多想便打断沐远扬的话道,“你把本王当成什么了?你不必担心,本王并没有毁了这秘术的想法,既然存在,自然有存在的价值,本王不是这么不惜人才,竭泽而渔的道理本王明白!”
赵吉安不知道究竟是因为沐远扬不信任自己而恼怒还是因为他只懂得家族的责任甚至随时都可以牺牲自己的生命而恼,只是因为珍惜他这个人才吗?赵吉安肯定了自己的想法,是的,他的确是个出色的人才。
沐远扬对此也不再多说什么,垂了眼闪过一丝放松的神色,待再抬眸时又平静如常的开口,“殿下多虑,我并非是不信任殿下,只是将事实说明,好让殿下清楚我沐家传承方式。”
赵吉安这时也缓过脾气,虽然有些心惊自己情绪的起伏不受控制,却还是深吸了口气,转移话题道,“这些不必细说,你不妨解释下关于施法的方式或者说是步骤之类的东西,有需要什么媒介吗?”
沐远扬刚作势摇头,却又想起什么而顿住动作,解释道,“媒介,这需要看具体情况,一般不需要,但若是碰到棘手的,媒介也是个好帮手。至于方式步骤什么的,对每一个目标所做的都不会一样,家父只教道理,具体实践都只是自己摸索。”
“那面具呢?我记得你戴过一个银色的面具……”赵吉安缓了语气,却牢牢盯住沐远扬的脸庞,仿佛在回忆那第一次相见时的震撼。
沐远扬坦然对视一眼,低下头去从怀里拿出那冰凉的面具放在桌上,道,“这只是施法的一个道具,为了让人信服的一个玩意儿,并不重要。”
对于秘术,这面具仅仅是为了掩盖过于年轻而让人质疑的道具,可是,这面具还有另一层含义,沐远扬却不愿多说。那是她父亲六年前临走前夕交给她的最后礼物,是她收到的最后的,父亲亲手做的东西。自从接过面具的那一刻起,这东西就再不离身,仿佛是一个寄托,不管是戴在脸上还是放在怀里,沐远扬只知道,这份寄托已经深入骨髓,无法分离。
赵吉安没有抬头,他只是在沐远扬放下面具的那一刹那因为这素白纤细的手指离开时的优雅而迷惑,就算是娇生惯养的女子也难以比及的手指,就这样平静而沉稳的放下面具离开。赵吉安拿起面具时,甚至还感觉到面具上残留的指温带着暖人的味道,如兰花的香气那般飘忽不定,似有似无。
“殿下还想知道些什么?”沐远扬清冷的声音唤回了赵吉安的神思,他甚至是有些茫然的回过神来,放下面具,却不记得还要问些什么。
第九章 无形之术 第十章 西山别院
第九章 无形之术
——什么是秘术?什么时候才是施法呢?
——不,从不需要什么施法的时候,当你说话时,你的言语就已经产生不可挽回的力量了。随时随地,当你占据了上风,你的言语就是在引导对方按照你的说法行动,那时候,就已经是所谓的施法了。
——啊!怎么可能就这么说话就让别人听我的呢?
——傻丫头,你说话难道没有其他动作吗?你的眼神,一举一动都可以影响对方,端看你的本事了。等过些年,你把我教的都学会了,融会贯通了,就知道,哪怕是一个手指的动作,在某个契机下,都会是动摇别人心神的关键。
沐远扬不经意的想起了小时候和父亲的一段对话,那时候的自己那么懵懂好奇,跟着父亲问东问西,一直都一知半解,却会因为父亲时不时的赞扬而沾沾自喜,而今自己都会了,却没有人再会告诉说,傻丫头,还不笨么!
心里泛起酸涩,沐远扬转开头看向窗外,那绿意新嫩,明亮的带着新生的激情,仿佛那才是一个年轻人应该拥有的活力。
“不知沐公子今年贵庚,可方便告知?”赵吉安沉默了许久才蹦出这样一句话来。
沐远扬略带不解的回首,却仍如实以告,“刚及弱冠。”
“原来真是这般年纪,算来倒是比我还小上两岁,一点都看不出啊,呵呵。”那笑声掺了些尴尬,好似为了掩饰什么,沐远扬掠过一眼,却不带半点起伏。
赵吉安自觉无趣,摸了摸光洁的下巴,看向沐远扬时多了丝诚恳和真诚,徐徐道,“秘术之事,待有机会实践,我再观摩了解不迟。至于令尊,我确实知道些事,也曾有过几面之缘。”
沐远扬侧过身抬眸看向赵吉安,那眼神平静得没有一丝波痕,却难发现,放在桌下的手正捏得泛青。
赵吉安犹自不知的回忆,多年前曾经见过的那人。
沐潜,这个名字第一次听说是在五年前,那是一次宴会,太子生辰的家宴。他就站在太子身后,虽然从细节上分辨他应该与太子年纪相当,可是乍眼看去却总觉得他更年轻。当时自己为什么会关注一个不起眼的生人呢?
赵吉安凝视面前这双眼睛,终于找到了答案。
这份不寻常的气质,即使丢在人海中,仍能轻易找到,这双眼睛,也的确与记忆中的人相似。
不过那时候,赵吉安并不会为了这么一个小小的细节而留意,太子府中多能人,一两个人才并不出奇,宴会过去,人便也忘之脑后。
待第二次相逢时,已是大半年后的事了。
那次是在宫里,赵吉安探望了名义上的父皇,正待出宫,却瞥见了这个人。
赵吉安不记得自己跟他说了什么,他又答了什么……可是,那浅浅的笑意,温和亲切的气质却一直无法忘怀,真有如春风拂面般舒服。
只是交集总归不多,他是太子府的客人,自己是安王,见面也只是点头微笑便止,不便多谈。
不过最后一次见到沐潜,赵吉安对那次的印象还是异常深刻,即使三年过去,仍仿若历历在目。
那是一个深秋,枯叶落满泥地,无人清扫。
那日赵吉安正巧独自应好友之邀去寺院听琴悟禅,却不想好友家中急事半途离开,自己便在寺院闲逛,恰遇到了他。
与之前的记忆相比,那时候的沐潜仿佛如枯树将死般萧条,单薄的青衣在风中舞动,却更显那身形的瘦削。那脸色依旧如常,却带着难掩的疲倦,那双清明的眼也染上了混沌,平添了沧桑。
那时赵吉安记得自己与他聊了很多,絮絮叨叨,以前从未有过和不相熟的人聊那么久,沐潜却是个例外。
可是聊了什么?
当时事后回想时就已经记不清了,更别说三年之后。只是记得,有一份挣扎和迟疑,也影响了自己的心境。若不是那一次相逢,赵吉安也不会动用那时还不成熟的力量展开搜寻,势必找到原因。
而今,真相是隐约里一闪而过的可怕,赵吉安不愿多去猜测怀疑,便也止了口。
“殿下一句家父说过的话都不记得吗?”沐远扬听完他的叙述,微皱眉问道。
赵吉安苦笑摇头,“关键的话都记不住,只是依稀有些印象,让我想想……对了,有一句话我还记得,那是最后一次见到他时他说的,‘殿下,别去揭开面具,有时候无知才是福。’”
沐远扬一愣。
“以前我一直不明白这句话是什么涵义,不过现在,我想……”赵吉安指了指桌上放着的面具道,“令尊指的也许就是面具,可是那后半句话,还是不太明白。”
沐远扬顺着他的视线也看向这张面具,却是想起了父亲那时候将东西交给自己时说过的话:这个东西给你,必要时当个道具,别没事儿也戴着,面具戴多了不好。
这面具只是面具吗?
沐远扬不打算提这些,转了话题问那最关键的事情,“殿下知道家父是如何过逝的?”
赵吉安神色闪烁,轻咳一声道,“我只是听说了这事,究竟是何原因导致,我派人查探了三年也不知究竟。”
“哦,我知道了。”沐远扬答得平静,脸色甚至没有一丝怀疑。
赵吉安正觉诧异,楼梯口传来响声,那侍女如莺细声禀告,“殿下,陈侯说有要紧事要向您禀报,正在楼外等候。”
赵吉安还想说让他先等着,却眼角余光瞥见沐远扬起身离座,连忙也起身道,“沐公子……”
沐远扬作揖,淡淡说道,“殿下既然还有要事,不妨先去处理。秘术之事殿下既然不急,来日再叙也罢!”
“可是……”赵吉安还想说那令尊的事呢,可是观沐远扬神色,却也终是作罢,转头吩咐如莺道,“如莺,送沐公子回去,留心伺候。”
“是!”如莺脆脆得应了声,便道,“沐公子,请!”
等沐远扬下了楼,赵吉安突然想起桌上的面具,刚要唤住他,回头一看却发现面具早不再桌上,而自己竟什么都没发觉。
“哟,殿下,早上好啊!”那油腔滑调的声音伴着聒噪的鸟声出现在楼梯口。
第十章 西山别院
赵吉安一回头,便看见穿得一身红艳的陈晖,连头上的发冠都是红玉雕琢,而那手上一边是一把流金折扇,一边是一个金丝边鸟笼,里面还有两只叫个不停的画眉,顿时哭笑不得的指着他道,“你刚刚就这么过来的?”
“对啊!”陈晖犹自不觉,一边寻着地方放他手上的鸟笼,一边道,“殿下,刚才下楼来的人很面生么!他是谁啊?”
赵吉安忿忿道,“不就是那个昨儿你追问半天想见见的客人!”
陈晖“啊”的一声,随便将鸟笼放在地上转身便道,“我还以为是哪儿来的舞文弄墨的读书人,原来就是他啊!”停顿一下,似乎在回忆刚刚见到的男子,陈晖笑嘻嘻的打趣,“殿下说了什么,那人好像不太高兴哎!莫不是殿下见色起意,欺侮了人家?”
赵吉安瞪了陈晖一眼,佯怒道,“别把什么都想歪了。他是沐潜的儿子,记得吗,三年前的沐潜!还有,你就这副模样来,还说是要紧事,指不定那人心里怎么嘲讽呢!”
陈晖讶然,道,“殿下,您今儿没生病吧?往常我来见您都是寻了千奇百怪的理由,您也见怪不怪的,这不过是个借口,您犯得着生气么?”
赵吉安愣住,心一惊,自己似乎真的不太对劲。
陈晖似不觉,又道,“他是沐潜的儿子?沐潜虽然有些本领,可是死得不明不白,殿下您这是想利用他做什么?”
赵吉安有些烦躁的摆摆手道,“这事儿等会再说,让我安静会儿,有些不对劲!”
看到赵吉安坐上卧榻,陈晖也跟着坐在对面。低头看到桌上摆着的两碗未动的茶汤,陈晖刚想说这玩意儿殿下怎么也喜欢喝,可是一抬头却看见皱眉沉思的赵吉安,当下闭了口不再说话。
而赵吉安正自反省着,惊愕着。
是什么样的情绪,竟失了平常的分寸,甚至刚才,竟会担心他对自己的评价偏颇了……明明最先,说要留意他说话的是自己,刚才,怎都忘记了!
难道……他已经……在施术了?可是自己明明还很清醒,刚才的每一句话,都没有记不清的感觉,为何,心绪不宁?
不过,幸好,有些话自己终究没有冲动的说出口,保留越多,才能利用他更多!
赵吉安莫名的笑了笑,扫去一片阴霾,却弄得陈晖一阵紧张,道,“殿下,出什么事了?”
赵吉安一摆手道,“差点被沐远扬摆了一道,你刚才说什么,他出去脸色如何?”
陈晖见状松了口气,马上换上一副不正经的表情贼笑道,“他那表情神态,跟个伤春悲秋的怨女似的,好像殿下做了什么人神共愤的事,嘿嘿,殿下您刚才真的只是和他聊聊天吗?”
赵吉安怒骂道,“没正经的,连个男人都被你说成这副样子,怪不得你爹当年要当街追打!”
“咳咳……”陈晖尴尬的摸摸头道,“陈年老事殿下还揪住不放,不说了不说了,玩笑嘛!”说完这话,陈晖稍微认真了些道,“我刚才在小楼外面看到,他走下来时脸色比较差,好像有些疲倦,感怀什么的,看上去比较忧郁,不过他看到我之后,眼神里就只剩嘲讽和鄙夷了,不过我觉得,他那是在掩饰……”
赵吉安兀自点了点头,沉思了会儿,道,“先不说这些,你今天来这里是什么事?”
陈晖正了神色道,“昨晚我让人盯住的那几个人,确实是北蒙人,据探子报,他们私下里是用纯熟的北蒙话交谈,而且有些生活习惯虽然掩饰了,不过探子仍然发现了确凿的痕迹。他们今天早上从客栈离开,探子已经跟上,殿下,要截住他们吗?”
赵吉安皱眉,以手支额道,“太危险,莫要打草惊蛇!”
陈晖急道,“可是就这么放他们走?殿下,机会不等人啊!”
赵吉安抬手阻道,“别急,让我想想!”
“你马上放出风声,找个借口过几天邀些公子哥儿去西山别院,顺便弄些女人过去……让李维他们伪装成山贼,到临近边关的小道上劫下他们,他们本来就是秘密行动,不会走大路过关卡,记得在几条去北蒙的小道上埋伏,务必全部截下他们,送到西山别院来。”赵吉安冷静下令。
“是!”陈晖严肃应道,又想了想提问,“让他们以为是山贼截下容易,可是如果那位也派人跟踪,是做掉还是……”
“尽量别被发现,他们不敢紧跟,不会第一时间知道真相,能伪造就伪造成山贼劫财劫人,若是被发现,干净利落做掉,别留后患!”那冰冷的声音不带一丝感情。
“是!”陈晖点头应了声,道,“三日后京城各豪门会收到请帖去西山别院郊游,殿下早做准备。还是只带如莺、如燕同去吗?”
赵吉安摇头道,“再加一个,沐远扬!”
“他?”陈晖诧异问道,“殿下是想……”
赵吉安故作神秘的笑了笑,有些冷意道,“我要知道他们这一族秘术的真相,这次那几个北蒙人抓来,别动刑,我要看看沐远扬的本领,如果真如他所说,或许我们还能神不知鬼不觉的把他们放回北蒙!”
陈晖愕然,道,“他有这本领!”
赵吉安神色缓缓放松下来,斜睨陈晖道,“怎么,不信,到时候你去试试就知道了!”
陈晖点头道,“好,到时候我一定去试试,不过……”陈晖嬉皮笑脸道,“西山别院可是温泉胜地,殿下,您让我选美人同去,您可得帮忙担着文媛的怒火啊!”
赵吉安嗤笑道,“放心,这事能搞定,我连你老丈人的怒火都帮忙灭了,别担心这些,快去行动!”
陈晖嘿嘿的笑了笑,立马跳下卧榻道,“好,我这就去,殿下,一言为定啊!”
说完不等赵吉安回答马上拎着那鸟笼下楼。
赵吉安兀自勾嘴一笑,随手拿起桌上的茶汤喝了口。
“噗——”这茶汤果然不是一般的难喝,赵吉安皱眉,连忙移开茶汤。
十一章 虚慰实令 十二章 执泥誓言
第十一章 虚慰实令
春意正浓的午后,阳光最是舒适,幽静的主院落群,一如往常的宁静。
一个偌大的王府,白日里忙碌的永远是前院,而这靠后被古树遮掩的院落——安王睡寝的主院落群是向来少有人迹。
在这院落的侧殿之后,一株柏树耸立苍天,不知名的鸟雀正低声鸣叫,似是怕惊扰了树下浅眠的青年。
不过,青年似睡未睡,有时茫茫然的睁开双眼,望向天空,看那天际的云朵翻腾,有时闭目假寐,神色安详,寻那梦境的一丝甜美。
蓦然想起什么,靠坐在大树下石墩上的沐远扬从怀里掏出那冰冷的面具,任由手指一遍一遍抚摸面具上的纹饰,回忆那过往的故事。
只是,酸甜苦辣都是过去的事,时至今日,一切都是过往,带不起半点涟漪。
什么是真?什么是假?
即使知道那赵吉安并未说全真相,自己仍无法对怀揣警惕的他做得更多,那几乎已经是极限。
父亲总说,当退则退,不留半点犹豫,无把握之事当避而远之。可是自己却乱了方寸,明知不能动安王,却想强行为之。
急了,躁了,只因为他的话里,藏着真相。
父亲是他杀?自杀?因他而死,还是因当今的皇帝而死……
没有证据,沐远扬不敢瞎想,只是,可以肯定的是,父亲到京城,必然与家族秘术有关,而死亡,也不会与秘术毫无干系。
那就像一种直觉,作为沐家秘术的继承者的一种敏锐的感受。
沐远扬苦笑,却不自怨自艾。一种特殊的才能,注定无法平凡,既然能激流勇进,就别被动随人。遮遮掩掩的丧失主动,不如迎头而上选择更有利的方式,一个家族,终年躲避决不是办法。
或许是年轻气盛,没有老辈的瞻前顾后,行事得利的多,风险也更多。
只是,既然族长是沐远扬,那无论做什么,说什么,沐家都不得质疑。而沐远扬坚持的,也容不得别人阻止。
枝叶碎折,清脆的声音在宁静的地方格外明显。
沐远扬不着痕迹的将面具放回怀中,起身,掸了掸衣袍,注视远方来人。
那人犹自浅笑,眉目温和亲切,就像邻家兄长般自然而随意的走近,道,“本以为沐公子在侧殿休息,遍寻不着,原来是在这个好地方,当真比我这在这里生活多年的人还要懂得寻个好去处。”
那话或许半带讽刺,可由这人轻松和气的说出,却不带半分火气,仿佛熟人闲聊打趣,没有隔阂。
沐远扬抬眸看向宇文斐,神色也自然的舒缓了许多,说道,“宇文大人谦虚了,我不过闲来无事,在这屋后坐坐。这王府美景,又岂是一屋后院能比。”
也许沐远扬只是客套,也许那是在暗示王府的照顾不周,从脸上观察不出什么的宇文斐不得不故作歉意道,“怠慢了沐公子,是宇文斐失职,不如现下,我请沐公子在王府走走?”
沐远扬浅浅的笑了笑,对于宇文斐那体贴的个性和温柔和雅的谈吐,自是无法冷着张脸以对,当下只是婉拒道,“多谢宇文大人好意,今日就不必烦劳了,宇文大人事忙,不知今日所来为何?”
其实彼此都很清楚,沐远扬的到来,并不是人尽皆知的事情。赵吉安是想藏着掖着才会把人放在自己睡寝的院落里,那个侧殿怎么说也不该是客人该住的地方,若是得宠的姬妾恐怕还说得过去。
不过沐远扬不知道,安排这些的并不是赵吉安,而是宇文斐。当然赵吉安也不置可否,因为那两人的初衷都只是为了更好的遮掩沐远扬这个人的身份。
既然目的已经猜到,沐远扬又岂会不明就里的胡乱走动。安静的待在侧殿附近,少给他们麻烦,自然也省了自己的麻烦。当然,有机会言语里让他们为难一下,也是一种乐趣。
宇文斐是第一次见到沐远扬的笑容。不似第一次那个雨天里的神秘淡漠,让人敬畏,现在站在阳光下的沐远扬,更平添了亲近柔和的气质,那浅浅的笑容,即使疏离,仍让人不自觉的想看更多。
幸好这次宇文斐早做准备,只稍一失神便拉回神思,自然而然的笑答道,“其实没有什么要紧事,只是想看看沐公子这边可住得舒适,需不需要添置些东西,有什么要求,前两日怠慢了,还请沐公子见谅。”
“无妨,一切皆好,宇文大人多虑了。”体面的歉意,客套的回答,这不过是普通的礼节。当然,沐远扬知道,宇文斐想说的远不止这些,他的话里自然会有下文。
果然,宇文斐斟酌了下语句道,“沐公子一路舟车劳顿,旅途辛苦。我家主上正巧明日应邀去西山别院,特来差我请您一块儿同去。那里的温泉富有盛名,对缓解疲劳极之有效。”
沐远扬轻皱眉头婉拒道,“我不喜温泉,恐怕会辜负安王的一片好意……”
“昨日之事不比今日,沐公子不去试试怎知如今喜好如何?”宇文斐坚持道。
沐远扬微愣,点头道,“既然如此,多谢安王美意,烦劳宇文大人传达。”
坚持的又岂会是简简单单的温泉之旅,沐远扬稍一思量便明白了其后的深意。既然已经入了安王府,诸事也由不得自己,与其挑明了大家难堪,还不如粉饰过去,彼此心里清楚。
只是,这温泉,沐远扬又怎好随着他们一同……
“沐公子还有什么不妥吗?”宇文斐关切的问道。
“不,没有什么,有劳宇文大人了!”沐远扬温和回道。
“那明日一早请沐公子在侧殿等候,如莺会陪同您去西山别院。”宇文斐指了指身后的侧殿正门。
“喔,与安王是分开走?”沐远扬微觉诧异。
宇文斐笑笑道,“不是,只是两辆马车,各坐一主一仆,路途需要一天,这样更显宽敞舒适,沐公子明日便知。”
沐远扬稍迟疑的点点头,道,“好!”
第十二章 执泥誓言
似乎自从清明,也就是沐远扬到了京城之后,那缠绵的细雨就戛然而止。春季艳阳,配得那繁花盛景,美不胜收。
马车轱辘轱辘的走在大道上,两旁山野杜鹃花含苞待放,翠绿竹林摇曳成风,沐远扬坐在车内,眺望那似曾相识又略有不同的山野风景,不露半点情绪。
如莺陪坐在马车里,初时还悄悄打量沐远扬,观察那脸上的细微变化,可时间久了,那几乎纹丝不动的神情,只看得如莺倦乏,颠簸的马车,也晃得她昏昏欲睡。
恰好这时,马车止了行进,车外领头的侍卫高声传话,“主上有令,原地休息,一刻钟后继续前进。”
如莺松了口气,推开车门,回头笑着对沐远扬道,“沐公子,下车休息会儿吧!还有一半的路程,久坐人乏,不如出来走走!”
沐远扬将视线从窗外收回,看向如莺道,“多谢如莺姑娘,我稍后下来。”
如莺虽然觉得沐远扬那总是没有表情的表情很神秘,不过,胜在沐远扬谈吐并不冰冷,对旁人的关心也不是一概无视,所以如莺便当作只是个人性格不同,不再在意,笑了笑便先跳下车。
大约半刻钟后,沐远扬也从马车里出来。
那身白衣似乎已经成为沐远扬的标志,赵吉安坐在另一辆马车里,等了许久终于等到了那抹纯色。他立即对跟随在马车附近的侍卫首领招了招手,低声吩咐了几句。
那侍卫首领一点头,径直向沐远扬走去。
其实沐远扬一开始并不打算下来,相较于先前来京城的马车,这辆的舒适程度远远超过那时,而从小随着父亲东奔西走学习,山路崎岖泥泞更是不能和京城附近相比,多年习惯下来,这点路程,沐远扬甚至不会有一丝不适。
不过,正如刚才如莺好意劝说,沐远扬觉得,作为一种形式,自己也该下来一趟。更何况,春日丽色,仅仅透过小窗欣赏,过于可惜。
就像父亲最爱秀丽风光,沐远扬习得父亲诸多,连这喜好也一并继承下来。
如今这地,两面青山相对,远处竹林如海,青翠嫩色,微微下垂,如柳轻摇。近处松柏灌木交杂,混着杜鹃枝条,红艳的花苞若隐若现,为那满山遍野的绿意点缀色彩,若是等些时日,杜鹃花开,想必风景更绝。
“沐公子,主上请您进马车一叙!”身旁恭敬的声音响起,沐远扬侧过身,看了眼略高于自己的侍卫首领,颔首,道了声,“多谢!”
回头望向那略显华丽的马车,垂下的帘子看不清车内,不过这又何妨,沐远扬知道,所谓的西山别院之旅,叫上自己自然不会简单。等了半日,他终究是要开口说明了。
挑起帘子入内,车内的奢华还是让沐远扬微微失神。
狐皮软榻,小桌摆设,香醇的美酒,可口的小菜,甚至连脚踩得这一方木板都铺上了厚厚的绒毯,当真是连坐一个马车都不放弃享受。
车内,如燕起身为沐远扬倒了一杯酒,双手递上。
“如燕,暂时不用伺候了,跟丰统领说一声,到时候了就启程吧,你和如莺坐另一辆车。”慵懒的仿佛如同醉酒的声音响起,如燕低声应了句,见沐远扬接过酒杯,便拨开帘子退了出去。
沐远扬单手捏着酒杯,平静的望向坐在马车里的男子,率先开口,“殿下想说什么?”
赵吉安笑笑,没有回答,支起身单手勾住小桌上的酒杯,对沐远扬道,“来,先喝了这杯!”
沐远扬不会喝酒,可是若一杯不喝,驳了这人的面子,往后也是个麻烦。所以沐远扬只是闻了闻酒的烈性,便一口饮尽。
赵吉安借着放下酒杯的动作,偷偷观察,心中一乐。
虽然沐远扬没有说话,可是那沾酒瞬间的皱眉和一饮而尽后泛起的红潮,以及他忍住喉间不适的细微表情,都逃不过赵吉安的视线。
不过赵吉安并不打算点破这个事实,一个知道的秘密比公开的事实往往会有用的多。于是他只是在放下酒杯后,故作沉吟道,“沐公子,上次说到实践,这次去西山别院,恰好有个机会,还需沐公子大展身手一番。”
沐远扬感觉到脸上温度略高,虽有些异样感觉,但仍镇定答道,“殿下,实践是可,不过我沐家有一个规矩,还望殿下明白。”
“哦?什么规矩?”赵吉安不解。
沐远扬正视对方,一字一句严肃说道,“沐家秘术,只用于治病救人,绝不伤人害人,为利所使。”
赵吉安哑然,沉默了会儿,坐正身子看向沐远扬,道,“这先不提,关于沐公子所掌的秘术,最适用于何类人,还望告知。”
沐远扬凝视了赵吉安一眼,感觉马车缓缓起动,便将视线微微移开道,“秘术最适用的是妇人、老人和孩子,见识越少的人更易受秘术影响。不过……”沐远扬顿了顿,继续,“以我所学,天下少有人能完全不受秘术影响。”
那语声停顿后,侧着脸看向窗外的沐远扬,带着隐隐不可掩的张狂的自信,让一旁没有移开视线的赵吉安微微失神。
“既然如此,沐公子为何要执泥于治病救人这小小的一个善举,而不将秘术施用到更为有用的地方上去,天下苍生诸事,岂止一个医术善事。”赵吉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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