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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具下的蛊惑-第2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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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赵吉安不敢去看那饱含杀气的眼神,他只是全身贴紧她,防备她任何能采取的动作,然后低声在她耳畔说道,“这次我不会道歉,我也不会让你有机会杀了我!你若清醒点,就好好想想自己心里的感觉。逃避,解决不了问题!”
  感觉怀中的人冷静下来,赵吉安才小心的放开手,然而还未等他看清沐远扬的神情,脸颊蓦然一疼,那响亮的一巴掌打得连耳朵都产生了耳鸣,赵吉安不得不泛起一丝苦笑,却听见那刻意压抑了情绪的声音冷冷说道,“这算是还你刚才的无礼!若有下次,哼……还有,我不想跟皇室沾上关系,沾亲带故别扯上沐家,我不是你那什么表妹!”
  
  那冷冽的声音说完,便侧身避过赵吉安,沿着原路离开,唯独赵吉安仍低着头,不知在想些什么。最后,他捡起地上的白氅,脸上没有任何表情的离开原地。
  雪地,只余下一行脚印。
  
  ——————
  
  月夜星空,雪地如寂寞荒原。风带来彻骨的寒气,屋外,了无人迹。
  
  在月光下,一个背影正萧瑟的靠坐在栏杆上,斜倚望月,周遭是漫漫的荒凉。
  在黑暗中,一个声音悠悠的叹了声气,似无奈似怅惘……然后,这人慢慢走出阴影,嘴角挂上微笑步入月光。
  
  “阿斐,你怎么来了?”疑惑的声音从靠坐栏杆上的赵吉安嘴里发出,他不怎么在意的看着宇文斐走近,然后看着他学着自己的样子靠坐在栏杆上。
  “我来给你送酒……”宇文斐的声音温柔的让人无法生厌,他总是恰到好处的体现他的关心。
  赵吉安无可奈何的笑了笑,接过宇文斐递来的酒壶,拔开塞子闻了闻,满足的叹了句道,“好酒!”
  
  “酒入愁肠,愁更愁……阿斐,我果然还是太失败了!”失落而颓废的声音带着夜色独有的伤感絮絮道来,更添惆怅。
  “殿下为什么这么说呢,一切都按计划进行,甚至比预期的想法都要好,只待这场战争结束,就可以……”宇文斐岔开话题,想要安慰面前的男子。
  “不,不一样了,阿斐!一切都不一样了!我的信念消失了,我想要为皇叔报仇,可是到头来却发现是皇叔害死我父王,我想要为父王报仇,却是又牵扯上了已经灭门的齐家和现在沐家当家的她,若撇去这些都不管,矛头指的恰是赵吉林,可是,我……我却又在怀疑,我是因为贪恋那至高无上的权力还是仅仅想要为那些已故的人们讨一个公正……”
  “殿下,人非圣人,有了目标便去追逐,人生才有价值。师父不是说过,不必管那甚多的麻烦,只要凭借自己的心意做事即可。殿下无论做出什么选择,我相信殿下都有自己的理由。”宇文斐微笑着说出这一段话,是在说服赵吉安,也是在说服他自己渐起的异样私心。他不喜欢赵吉安再继续下去,权势,欲望,争到头来不过一场空。可是这只是他的私心,他明面上却只能劝慰鼓励赵吉安,尽到他的本分。
  
  赵吉安仰头大口喝酒,溢出的酒香弥漫在四周,仿佛连空气都有些醉了。
  半壶酒下肚,寒气驱散,甚至身子也慢慢有了热意,赵吉安半眯起眼,对一旁的宇文斐无奈叹道,“现在,不管怎么样,我都会做下去,早就没有回头路了……过几日,我就得去安城,那里掌管整个军需后勤,只有那一块地方的人我还没有联系上。李光严已经定下出战日期,五日后就会北进攻打天都。这次,他会全力以赴,他不会容许自己在同一个地方有两次失败。到时候安城这边,他没有经历顾及一切,正好给我们提供机会……”
  “那我们这里的人都去安城?”宇文斐问道。
  赵吉安摇了摇头,似乎极度的无奈和气闷的说道,“让她留在这里,她讨厌我做的一切,肯定也不会愿意去安城,让她留在这里吧……留下五十人保护她,其他亲卫,都去安城。”
  宇文斐自然知道赵吉安口中的“她”指的是谁,闹成这般一个屋檐下两相逃避的事,就算赵吉安没有说清原委,宇文斐也能猜到大半。心中亦是一声叹息,道,“殿下,这里虽然不是前锋,但战场上并不安全,若是有一点差错,这后果难以想象!”
  
  赵吉安闷闷的坐在栏杆上,酒壶已经喝空,他随手扔在远处,一声脆响。宇文斐不太认同的侧头看向赵吉安,刚想开口,却见赵吉安跳下栏杆,解下腰间所配长剑丢给宇文斐。
  宇文斐连忙接住,这剑不是普通的礼仪佩剑,而是赵吉安的父亲曾经佩带过的宝剑——湛泸,那把被誉为仁义之剑的上古利剑。赵吉安平时不带任何能够怀念追忆过去的东西,而这把剑却是唯一的例外。宇文斐一直知道他对这剑的尊重和珍惜,却没想到,这一刻,他会随手把宝剑丢来。
  
  赵吉安似浑然不在意的对诧异的看向他的宇文斐解释道,“这剑无坚不摧却不带杀气,拿去给她……不管她是防身也好,丢弃在一边也罢,你务必亲自交给她!”
  宇文斐嗔怒的瞪了赵吉安一眼,明明这么担心对方,却连话都不肯亲自去说。不过赵吉安却恍若未见,故作沉默的抬头看着满天星辉。
  
  突然,一颗流星划过天际,宇文斐蓦然抬头,眼中闪过一丝忧郁。然而赵吉安没有看到宇文斐此时的神情,而宇文斐张了张嘴,却什么也没有说。
  
  ——————
  
  几日后
  那高坡上站立的白袍身影,迎风而立,手中抱着一柄黑鞘长剑,眺望着远方。
  而那远处,数十骑人马正向东边飞驰而去,当中一人回头向这个方向望了一眼,却又立刻回转头去,挥动马鞭加快进程。
  
  那高坡上的身影,面上神色复杂难测,她抽出长剑,挽了个剑花,又精确无比的收回剑鞘。那通体黑色的剑身仿佛如黑夜的眼睛,深邃而沉稳的注视着世人。
  那人淡淡勾起一个嘴角,转身离开。
  
  ——一个洒脱的离去,一个毫无留恋的转身,然而当一切发生时,他们可曾后悔,那时,甚至没有一句道别,没有一句感谢,就这样,无心的错失,空留遗憾。
  
  

作者有话要说:咳。。我讨厌独角戏。。。人呢。。。。




第六十五章 夜下交锋

  
  战场上,没有永远的敌人,也没有永远的盟友。
  
  当一切变故发生时,人们甚至来不及抱怨,就不得不投入到挽救和支援上去。
  
  今夜,风很大。
  一个身影站在营地外,迎风的衣袍瑟瑟作响,笔直的身躯稳如磐石,腰佩长剑,肃穆萧杀。
  
  沐远扬抬头观星,娥眉般的新月被云雾缠绕的若隐若现,危宿主星黯淡,似已无起死回生之力。今夜夜黑风高,正是凶兆。
  
  记得他们临走那日,阿斐曾递来长剑说道,“远扬,这剑留在身边,以备不时之需,我和殿下这次去安城,恐怕不会太顺利。近日星象大变,必有大凶。我知道你对星象略知一二,务必留意观察,半月内定有征兆,到时一定要小心!”
  当时虽有听进去,却没想如此多。怎知果然如此!
  
  前几日传来的军报提及,夜离所率燕国主力竟然没有回救天都,而是绕过李光严的中军,奇袭安城。安城储备了全军的粮草,而且是后勤伤员的暂置地,只有五千人留守。李光严素来以勇猛为上,对这身背后的安城没有留太多兵力,可这恰恰就被夜离击中了软肋。
  安城失守,则赵国至少有十日断了粮草供给,除非攻破天都,否则这足以逼迫赵国撤退。若在平时,李光严可能会背水一战不去援救,置之死地而后生,但是这次,安城还有赵吉安这位亲王在,李光严知道,若不援救,哪怕夺得巨大胜利,自己和一干将领也必将有牢狱之灾。两相比较,李光严也不得不率部回援。
  可是夜离却算准了这一点,派兵阻挠李光严的救援部队,拖延他们的速度,一边疯狂进攻安城。
  
  当沐远扬所在的军阵接到安城的求援军报时,负责的将领立即命令全军出发救援。可是,不论是李光严的部队还是沐远扬待的军队,最快也需要两日才能到达,而这之前,安城的外援都不可能有……
  
  安城的消息已经被封死,一日过去,没有人知道安城是否尚存。
  
  沐远扬抽出长剑,那通体黑色的剑身比夜色更黑,更深邃,手指触摸那靠近剑柄的剑身上,古朴的篆体“湛泸”二字,仍有着清晰的纹路。这是赵吉安的佩剑,她见过便不曾忘却,她记得这是他进了战场后就没有解下过的长剑,却未料,现在落在自己的手上。
  当宇文斐将剑交给她时,她没有泄露什么,因为她能感觉到一个注视的目光,在遥远的地方凝视这里。而今,她不知道,是遗憾还是怅然……
  
  随手挽了个剑花,风流动的速度也随之改变,这剑的确如它传说般出名,可是,却不知它的主人可有幸相伴到老。
  若说不担心是假,可是沐远扬却不敢让自己的担心泄露出来。她害怕北宁城的惨案再度发生,她害怕一切就这样断然结束……可是她不敢害怕,她的怯懦,无助,只能深深藏起来,心中再是忧虑焦急,面上却纹丝不动,只是跟随着部队前进。
  也许是心底里的傲气,也许是骨子里的淡漠,沐远扬习惯了看淡生死,习惯了伪装自己。她的坚强,一直支持她走到现在,她不能害怕,不能无助,不能胆怯,亦不能哭泣,她唯一能做的,只是跟紧步伐,最快的到达安城,哪怕结局难以想象,她也要亲眼见到才作数。
  
  而此刻,当沐远扬静下心来,又仿佛随意的晃动了下长剑后,她突然背转身从怀里拿出一直藏在身上的面具,迅速戴上。
  在戴上面具后,沐远扬的眼神就变了。
  
  她淡淡的环顾了下寂静漆黑的野地,丢开剑鞘,两手握剑,一边缓慢而似有节奏的跳起剑舞,一边低吟的唱念道,“山泽原野,冬分待春。无星之辉,无月之明,夜黑风高,持剑以握……伺机而动,贪如夜袭……彼时此地,过犹不及,以剑之鸣,送葬之魂……心如擂鼓,怯由心声……尊吾所言,退汝心防,离群而撤,尚存性命……”
  那缓慢而沉重的歌声并不响亮,却犹如水纹般扩散开去,配合着独特的舞蹈,神秘的面具,玄黑的剑影,惑人心神。
  
  不知过了多久,当寂静的原野再无任何异样,只有风吹过带来的呼啸声音时,沐远扬松了口气,刚欲放下长剑,却警觉的感到心悸,退开一步单手横剑,“锵!”一柄长剑架在了“湛泸”之上,而沐远扬甚至连面前这黑衣人何时到了她身边都没有察觉到。
  
  那黑衣人一击没有成功,立刻翻身后退,接着脚一蹬地,又迅速袭来,那长剑直刺向沐远扬,锐利无比。沐远扬反应也是极快,见此状况不得不侧身以剑格挡,身子还堪堪退了半步才卸去大半力道。
  可是这黑衣人似观察极其敏锐,沐远扬只是回档了两回,待他第三次袭来时,便改变了套数,剑无花俏,力道却更是刚猛有力,完全是比拼力气的打法。
  
  沐远扬心中只能暗叹不好,若论灵巧,沐远扬还能勉强抵挡高手的袭击,可是若论力气,只凭巧劲卸力,并不能坚持多久。此时,沐远扬只能希望军营里有人发现此地的异变,派兵来援。
  可是这黑衣人武功极高,沐远扬稍有意图想要大声疾呼,他就用更狂猛的招式迫得沐远扬无法分神顾及其他,而沐远扬一放弃这样的意图,他的招式又稍微缓和起来。仿佛只是在逗着人玩,或者说……是在意图活捉对方。
  
  当沐远扬想到这一点时,心中亦是一沉,对方袭营,本以为凭借自己能迫退对方,而刚才,自己似乎也以为成功了,可是谁知,此人扰乱了一切。沐远扬甚至仍能隐隐觉察到,远处的杀气还在徘徊,等待。而反观此人,杀气并不强烈,似乎只有在兵刃交接时,她才能感觉到那奔腾而来的狂野和煞气,可是仅仅是这份气势,也已少有人能对抗。
  
  剑与剑的交接,带着明亮的火花,仿佛能映照出彼此的脸庞。可是,一个戴着银质面具,一个黑巾蒙面,却是谁也探不到谁的真面目。
  沐远扬觉得手臂的反应逐渐迟钝,每一击之后,虎口都被震得麻木酸涩,而这数十击的抵挡,可以感觉到虎口撕裂的黏腻,却连疼痛都麻木去了。沐远扬清楚的意识到,失败已经注定属于自己,可是不到最后一刻,她都不愿放弃希望。
  
  突然,当沐远扬的长剑一个收回不急,那黑衣人掐准时机,已经踏前一步欺身靠近,右手持剑敲中沐远扬持剑的剑身,左手一敲一扣住右手腕,长剑猝然落地。被握住脉门的一瞬间,沐远扬下意识的反手一甩,倒扣上来,黑衣人见势立马抽手,右手扬起长剑便指在了咽喉。
  
  湛泸落地的声音在此刻才仿佛被听见,而这声音过后,离得很近的两个人听见的只有彼此的喘息声,清晰而沉重。
  沐远扬知道自己已经没有力气再打下去了,她唯一能坚持的只是站直身子不让自己因为脱力而倒下去,而现在还用剑威胁着自己的黑衣人,沐远扬已经没有办法挣脱。
  能从刚才她的吟唱中这般若无其事的进攻,沐远扬知道这普通的咒术对他产生的效果必然极其微小,而若想要采取更厉害的秘术,以这人的谨慎,自己如今也恐怕无法完成。
  
  在沐远扬思索着还有什么机会能够逃脱甚至反击时,这个黑衣人也在打量沐远扬。
  
  当一阵低沉的笑声缓缓扬起时,云恰好散去了半边,新月不甚明亮却仍让银辉洒落下来,照耀在这一黑一白两人身上,甚至那银质的面具,也隐约闪着光芒。
  那黑衣人笑了一会儿,突然用别扭的中原话开口说道,“你就是那个燕国百姓口中的救赎……圣人,白袍,面具,还有……带蛊惑的声音,你很厉害!”
  沐远扬心中一惊,眼神却平淡的看了过去,不露声色的开口道,“你是北蒙人,是北蒙的将军阁下?抑或是封少曦阁下?”
  
  那黑衣人眼中露出赞赏的神色,却没有接口,反而说道,“把面具摘下来!”
  沐远扬没有动,不仅仅是不想听从对方的命令,也是因为她实在没有力气,只要一动,必然会暴露她此刻的虚弱,而这只会让她更处于劣势。
  
  那黑衣人似乎也料到对方不会按照他的话做,他哈哈一笑,抬剑一划,剑气所到处,面具从上到下碎成两半,跌落在地,而沐远扬的面容也暴露在对方的眼中。
  
  “是你!”那黑衣人似有所料到的说了句。
  沐远扬手指捏紧拳,隐隐发颤,那面具碎了的一瞬间,她觉得连心都碎成了两半,面具对于她的意义,无与伦比,而此刻,却居然……碎了。然而哪怕心中再是翻涌心潮,她的面上仍然不泄露半点表情的回视对方,只淡淡的确定道,“原来阁下是封少曦!”
  
  那黑衣人大笑一声,眼神锐利的盯住沐远扬,道,“果然聪明!女人,跟我走,我就放弃今晚的夜袭!”
  
  沐远扬一愣,似没料到对方只一眼就能看出自己是女子,而对于他后面的说法,也不能尽信。
  而蒙着面的封少曦似乎知道沐远扬的困惑般,以剑挑起沐远扬的下颚,笑着解释道,“是男是女,难道还有人只凭衣着辨认的?女人的味道,我一闻就闻得出!喂,女人,跟我走如何?”
  
  沐远扬皱起眉头,对这样无礼的举动有些反感,但此时被剑所迫,亦不能反抗,只能岔开话题道,“夜离是你的人,对吗?”
  

作者有话要说:美丽的鲜花啊,砸向我吧~~╭(╯3╰)╮~~




第六十六章 置之死地

  
  最初赵吉安他们会误认沐远扬为男子,大多也是因为下意识的觉得族长必然是男子担当,又瞧沐远扬一身男装坦坦荡荡,没有半点女儿家的扭捏和脂粉气,虽觉她异样的清秀却也出于礼貌不曾歪想。然而封少曦却并没有这样详细的资料,在他从最初的一眼看来,直觉就告诉他,眼前这人必然是女扮男装。
  
  这样的女子莫赵国,就是性格豁达的北蒙也难找出第二人。更何况这人的气质、谈吐、神态无一不是人中龙凤,若有这样的女子在身边,何愁大业不成!封少曦甚至不用多想,他有足够的自信证明他的决定是正确的。可是,他的理所当然却不一定是对方的理所当然。
  
  封少曦打量着面前清秀素雅的人儿,笑着反问,“你怎会这么认为?”
  “夜离的出现本身就非常奇怪,若没有人支持,根本不可能掌握军权,而燕国如今的模样,恐怕也不可能会有夜离这样忠诚固执的臣子存在。不过现在,一切就很清楚了!如果这所有的一切都是你设下的局,夜离本就是你的人,那么,如今天都早就是你囊中之物,而唯一的威胁就是我们赵国的军队还在这片土地上!你让夜离攻打安城,逼退赵军,自己又亲自带兵夜袭四周最先赶到的援军……你想要杀死安王,抑或是俘虏他,以此警告赵国?可惜……”沐远扬很少大段大段的话,然而这样清晰的思路却极少见的全都涌进脑海,她甚至不用费尽心思的思考便想通了一切,而出口时,声音已经下意识的改变了语调。
  
  “不要用这种声音跟我话,女人,你叫什么名字?”那剑尖又压低了一分,封少曦透着玩味的笑容盯住沐远扬道,“你的声音有魔力,如果不想以后永远不能话,就给我换种口气回答!”
  剑尖指着喉间的皮肤,隐隐有丝血痕,然而彼此仿佛都没有察觉。
  沐远扬平静的回视,不带半分惊慌的答道,“沐远扬。”
  
  “沐远扬?”封少曦重复了一遍,收回剑,走近一步捏住她的下颚抬起,奇道,“你除了这表情就没有别的了?为什么在你的眼里没有一点惧怕恐慌?中原的女人什么时候有这本领了?”
  沐远扬微微皱眉,却没有反抗,她在思考着对方的弱点,任何能够被利用的,可以逼退他的方法都行,她费神思索着,又哪里会考虑什么害怕担心。性命存在威胁时,最该做的是解决这威胁,而不是表露软弱的情绪。
  
  封少曦似乎也没等待沐远扬回答的意思,他自顾自的逼近沐远扬,仅仅分寸距离的逼视那双淡然的眼睛,可是,显然,他也没探寻到任何不一样的情绪。
  
  夜风寒瑟刺骨,站在野外的两人却纹丝不动,仿佛感觉不到那冷冽的寒气。
  封少曦越看沐远扬越好奇,他骨子里的征服欲猛烈的燃烧起来,他想要征服这个女人,他想要看到她除了这幅表情以外的任何其他情绪的外露。如果刚开始他还只是因为感到威胁而要带走这人,而现在,他私心里要得到这人的想法更大了。
  
  “你刚刚可惜,可惜什么?”封少曦似一点也不着急的问道。
  
  月上中天,夜已深,云雾散开,星月的光辉照耀下来。黑夜里,彼此已经看得清对方的举止神情。然而除了话,谁都不动,仿佛一幅静止的画卷,是原野里固有的风景。
  
  沐远扬一愣,立刻反应过来,淡然的答道,“可惜你的算盘不过纸上谈兵,与实际并无可能!”
  “喔!如何解释?”封少曦也不恼,反而带些笑意的问道。
  “安王与赵国君主的关系,你并非不知他们不似传言这般和睦。倘若你俘虏甚至是杀死安王,这只会给赵君一个最好的借口,到时你初掌燕国,面对的就不止这些赵军了!只要南境八座关卡在赵国手中,你以为但凭这数万人,抵御的了北蒙和赵国联合起来的怒火?你又怎知自己不是他们谋划中一颗可以舍弃的棋子?”沐远扬声音淡淡,却似乎透露着一股嘲讽和冷笑。
  
  封少曦神色一变,兀自点了点头,脚挪了半步,恰好踩中什么,一低头,正是那把被他挑落的长剑。他没有注意到自己低头时面前的女子皱眉不悦的神情,脚尖一勾一带,长剑落入手中,只一握,他神色就多了些古怪,道,“这是湛泸!你……是安王的女人?”
  也许是刚才打斗时没有注意剑身的颜色,也许是刚才的夜色更深沉晦涩,总之,当封少曦突然发现这剑是湛泸后,看着沐远扬的眼神越发古怪起来。
  
  抿嘴没有话的沐远扬只是平静的看着封少曦,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然而这个举动,却只加深了封少曦自己的猜测。
  
  “怪不得上次会在蓝湖看见你们俩,我到还一直想着吉安的女人究竟是个什么样的,原来我们早就见过,果然是与众不同!既然如此,女人,我今日暂且放过你!兄弟妻,不可戏,中原那句话是不是这么的?那些还躺着的士兵真该庆幸,今夜若没有你,他们至少有一半将与死亡相随!”封少曦语气缓和下来,甚至还把湛泸还给沐远扬。
  
  接过长剑的沐远扬还有些难以置信,赵吉安何时和封少曦称兄道弟了,甚至封少曦肯为了一句兄弟放弃最有利的夜袭?这太过不可思议,刚刚还是敌人冷眸相对,如今却和颜悦色的交谈起来。
  不过沐远扬率先想到的却不是这些,而是一直让她担心的事实,“难道夜离进攻安城也只是佯攻?”
  
  封少曦摇了摇头道,“不,是真正的攻打!若安王能活下来,一切都好谈,但若安王死于战争,一切协议都将不做数。这算一次考验吧,让我确定他是不是值得我与赵国的君王翻脸!”
  “你……”沐远扬终于露出点惊愕的表情来。
  而封少曦却又玩笑似的看着沐远扬道,“如果他死在安城,我一定不会放走你,在北蒙和燕国,娶兄嫂可谓一场美谈,我可不会放弃!你若想嫁给我,就期待安城沦陷吧!”
  
  这人就是如此的自信,沐远扬有些无语的望着对方,却连反驳都懒得开口。
  而封少曦最后还补充了一句道,“夜离的确是我的人,这你倒是猜对了,他是我异父兄弟!不过,他可不知安王和我的协议,你最好祈盼安城足够牢固,能够抵御夜离五万人的攻打!”
  
  五千对五万,这几乎是必死的结果。沐远扬眼中带上了萧杀,手握紧湛泸,直直逼视过去。而封少曦似早有所感的退了三步,轻功尽展,而最后的残音还留在附近,“……看来今晚得去袭南边的军营了,兄弟们,走!”
  
  夜色凄寂,一切又恢复平静。沐远扬站在原地片刻,确定无疑才收起长剑,捡起地上碎成两半的面具,平静的转身回营。星月依旧高挂,只有它们目睹了这一夜的诡异,却绝对安静的保守秘密。
  
  一帐长明,一夜枯坐,那人的话语还在耳畔回响,沐远扬抚摸着碎裂的面具,神色忡忡,又抽出半截湛泸,复又合上,再抽出,再收回,反反复复,心绪不宁。
  
  五万攻打,五千守城,这几乎不可能抵挡。封少曦很精明,他肯借兵支援赵吉安,但前提却是必须通过他的考验。逆天而为,赵吉安想要做的是颠覆,那么,置之死地而后生的运气和能力必不可少,封少曦果然擅长算谋,他总是选择最利于自己的决定,似乎是赌博,又似乎高瞻远瞩不可小觑。
  如果之前,沐远扬还不算很担心安城的安危,那么此刻,知道这些明确的数字,她无法不关心那里。她可以不去注意自己的心,却无法忽视关切的情绪,是的,她会担心!在除了父亲,齐哥,家族外,她又多了许多牵挂的人和事。她不知道这是好是坏,却不能抑制自己的情绪。
  
  当黎明破晓,朝霞如血般染红半边天,军队已经开拔。最新得来的消息称,在他们南边的李将军带领的五千人马昨夜遭偷袭,损失惨重。虽然有些诧异为什么昨夜他们没被偷袭,但侥幸逃过一劫已是万幸,他们也没有工夫考虑这些。
  一路奔驰,日上正午,稍作歇息。然而不知是警觉还是异样,沐远扬蓦然抬首,阴风乍起,异兆突生。
  
  士兵似都有所感的抬头,却一脸惊恐的惶然,军马嘶鸣,惨叫顿生。
  
  沐远扬眯起眼看着已经缺了一个角的太阳,终于明白,宇文斐为何一直强调近日会有天变。
  日食,向来是最可怕的天变,象征帝王的阳消失,大凶!哪怕是平时,若在帝王当政时有这异兆,也必须斋戒祷告,反思自责。而今战场上出现这种异兆,更是凶中之凶,势必预兆着一国的泯灭。
  沐远扬淡淡勾起嘴角,有些庆幸,至少阿斐在他身边,那这次日食,应该能对他们有些帮助!至于燕国,国君的灭亡已经是必然的了,封少曦倒是幸运,连天象都帮了他一把,对于收敛人心再好不过。
  
  日食亦分两种,不过这次却是日全食。当太阳被完全遮掩,只剩一个光圈黯淡晦涩的证明这是那不可睥睨的太阳时,所有人都跪拜了下去,对着太阳深深匍匐,不敢动弹。这是上天的威力,凡人不可抵挡,只能臣服。
  不过在跪拜的人当中,沐远扬的眼里却比旁人少了几分敬畏,多了几分期待和欣喜。只盼,这是一个转机!
  

作者有话要说:这两天很忙~叹~




第六十七章 低吟祝唱

  
  那扑鼻而来的血腥味猛烈的让人作呕,沐远扬走在视线所及皆是断墙碎瓦的路上,心揪紧的难以呼吸。
  地上到处都是躺着等待救治的伤员,哀嚎声不绝于耳,血水染红了大地。沐远扬不敢停留,她只能飞快的向目的地走去,那是如今安城最大最完整的房子,里面躺着也是此刻安城里最重要的人物。
  
  “阿斐!”沐远扬远远就看见站在门侧的宇文斐,低低的叫了声,有些心慌。因为宇文斐的模样实在太过狼狈,那衣衫上的血迹大多已经干涸,却醒目异常,那脸色苍白泛青,早没有了多日前印象中的健康,那眼眶通红,神色茫然,听到声音转过头来时,开口竟有些哽咽。
  “远扬,你终于来了……”
  
  沐远扬快步上前,打量着宇文斐,担忧的问道,“阿斐,你怎么样了,是不是……”
  “不,我没什么!”宇文斐坚定的摇了摇头,头偏向屋内,忧心忡忡的开口,“该担心的是殿下的伤势……”
  
  “他……”沐远扬的声音为之一顿,竟无法继续说下去,深吸了口气才注视着宇文斐问道,“他怎么样了?我听说他亲率骑兵开城突围,究竟怎么样了!”
  宇文斐叹了声气,拍了拍沐远扬的肩道,“我们进去边走边说!”
  说完也不待沐远扬回应,自顾着往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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