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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具下的蛊惑-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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姓飧F苋媚麓笕讼肫鸸视眩彩侨行摇!
沐远扬这时亦低眉顺目没有说话。
穆清神色大方的笑笑,说道,“人与人之间常有相仿,安王倒是因着老夫一句玩笑认真了。兴许是老夫想念故人,故而看起生人都觉相似。不打搅安王启程了,安王,请!”
赵吉安眉目一松,含笑道,“穆大人,有劳!”
穆清站在原地,一直看着赵吉安的马车渐行渐远,神色间却是有些怅然。
的确眉目相似者世上有众多,可是若是连神情,语气都似这般让人熟悉,又岂会毫无干系。不过安王殿下这般紧张,呵,罢了,自己当年没有插手助他,今日就权当补偿,且放他们去吧!
作者有话要说:码不动了,叹,歇会儿,等我睡醒了再说
好了,先来说,之前因为突然发现第三十三章重复了,所以把后面的章节序号重新标了下,叹,乃们居然没有一个人发觉的~
接着,一件让我抓狂到要吐血的事。好吧,今天我手痒,看着卡巴7。0授权文件到期,我就干脆卸了去下载8。0来装,装完后一切搞定,我习惯性的打开文档码字,可是。。。可是当我点了保存,立刻出错,整个文档就这么凭空消失了,仅存一个隐藏文件的乱码!
泪~我U盘前些日子借了朋友,顺手把存里面的文档清空,其他地方,我居然都没有留个备份,哭死
最无奈的事只能是我新开文档,从后台一章一章再拉回word,叹,可惜我存的稿子都没了,一些关键的小片段也都没了,55555555
再然后,我又小白的点了保存,然后同样问题,又消失了,好吧,我本来还淡定的,可是这时候也淡定不起来了
去网上一搜,发现……卡巴8。0,我恨乃!!去年就有人发现和word冲突了,乃为嘛还没有解决,55555可怜我的稿子啊!!
最后我卸载了卡巴,再去装瑞星,好吧,折腾了半天,就半夜了
不过总归是食言了,抱歉,星期天我会补完这一章,至于之后,日更久了,让我歇一歇,理理思绪吧~
最慢日更1000,总归会日更,只是字数少了,嫌不够的三天来看一次吧,叹
回头看看也11W字了,这文是正剧,所以,不怎么轻松,而且。。。其实爱情对于他们来说,不算最中心的主线吧,叹,其实这文,标传奇或许。。。。文叙事多,谈情少,这个。。。我会让小赵好好谈滴,只是小远扬得配合啊,这孩子~~
哎,总归,大家耐心看,慢慢来,才一个多月呢,这文,估计三四个月结束吧,大致我一学期读完,呵呵
废话一大堆,多谢大家听我抱怨 ∩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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补完这一章
第四十四章 车中三谈
一辆朴素寻常的马车,唯一显得特殊的是前后左右足有百人的侍卫骑马保护,这些侍卫衣着与周围的人相同,却因为那坚韧冷漠的气质,而非常明显的与周围人区分开来。
马车跟着队伍前进,坐在车驾上的车夫是个精干廋小的老人,他的眼神昏浊而沧桑,看似随意的拉着缰绳驾车,却总是在最平稳的地上行驶,四匹骏马服服帖帖的按照他的意图配合前行。
而在车夫的旁边,还坐着一个年轻的男子。他背靠着车门,眼中含笑,偶尔和车夫聊上几句,大多时候都是安静的观察着四周,将山川地貌一一记在脑海。
这时,从前方逆行而来一位银白轻甲的将军,赤金色的披风耀眼夺目,他面容刚毅沉稳,守卫在周围的侍卫都纷纷让路给他,那人一路直达马车边,才调转马头跟着马车速度一同前行,一边礼貌的对车驾上坐着的男子点头示意道,“宇文大人,殿下一路可好?”
宇文斐含笑对李光严点头道,“有劳李将军挂心,殿下在车内一切安好。不知今日要停军何处?”
李光严眺望了下远方漫长的队伍,决定道,“谷山驿站北营,还有十五里路,大约一个半时辰能到。”
“好的,我会转告殿下!”
李光严迟疑了下,对宇文斐说道,“宇文大人可需要另备马车,那位穆公子可是在车内?”有传闻说这位穆公子是安王的男宠,李光严不敢明说,却又不好看着宇文斐坐在车驾上和车夫同行。
宇文斐坦然的看向李光严,摇头道,“不必劳烦将军,殿下暂时和沐公子探讨些事情,稍候我便进去。”
那坦荡纯净的目光让李光严打消了怀疑,当下也直爽的应道,“既然如此,李某就不打扰了,宇文大人自便!”
宇文斐含笑点头道,“李将军,有劳!”
待看着李光严驱马又向前奔去,坐在宇文斐旁边的车夫小声道,“宇文大人,您都在车驾上坐了一整天了,殿下和那位公子有那么多事可以谈吗?”
宇文斐笑道,“老冯,谈话可不一定按照时间来算,我猜啊,里面两位说的话,恐怕还没今天你我说得多。”
“啊,不会吧!”车夫老冯奇道,“殿下很善谈的,怎么会……不会真是……那个……什么吧……”
老冯在安王府数十年,对赵吉安和宇文斐等人都还算了解,平时赵吉安出府,往往都是老冯驾车,就是宫里,也跑了不下百趟了,对他们都也不算外人。这时听到宇文斐这么说,老冯下意识想到了安王的风流史。
宇文斐笑着摇摇头道,“老冯,这话可不能乱说,若是殿下听到也就罢了,倘若被远扬知道,那可就难办了。远扬和殿下不是那种关系,她的本领,可比我还厉害着呢!”
老冯诧异道,“比宇文大人还厉害!看不出啊看不出,那么小的年纪……不过穆公子看上去倒是挺成熟的,嘿嘿,老冯我老了,眼浊了,都辨不清能人了!”
宇文斐失笑的看着老冯道,“老冯你又谦虚,难道还要我再把您当年的辉煌史说一遍,好让您想起些什么?”
老冯摆摆手道,“都是早八百年前的事了,还提它做什么,宇文大人就让老冯安安心心做个马车夫吧!”
宇文斐笑笑也没再说什么。
那些的确都是过去的事了,当年赵吉安要建起自己的势力,最先挑了的就是在京城百里外的一个山寨。当时仅凭赵吉安、宇文斐、陈晖和他们共同的师父,四人挑了整个山贼老巢。几个山贼首领都灭了,剩下的能吸收的便吸收,不能的便灭口,而老冯——山寨里唯一的军师,倒是干脆利落的做了安王府的车夫,一边暗地里帮他们挑选人才培养。
只是这些,多年下来,除了少数人知晓,其他人都以为老冯,仅仅是个老资格的车夫罢了。
宇文斐靠在门上没再说话,似乎在回忆着往事,又像是在好奇车内的境况。
而车内,其实也正如宇文斐所言,两人一路都没怎么说话。
最初的时候,赵吉安还找了些话题,可是聊天是两个人的事情,沐远扬冷淡的反应,赵吉安一个人也只是自讨没趣。讪笑几句后只能选择沉默。
而不知过了多久,沐远扬终于似在发呆中回过神来,开口道,“穆清此人,是父亲故友?”
果然,她的问题总是围绕着她的父亲!赵吉安心中腹诽了几句,却还是很认真的回答道,“不,他们之间不曾听说有往来,令尊为人低调,极少接触官员,不会与他们有私交。”
沐远扬眼睛终于看向坐在她对面的赵吉安,淡淡的问道,“那之前他怎会认出我来?”
两人都清楚,穆清是认出沐远扬是沐潜的亲人了,若说没有关系,乍一眼看去,怎会如此直接明了,又怎会知道了又玩笑着说开去。
赵吉安也想不通这事,穆清一族都是最忠于皇室的,按他猜想,怎么也不可能和沐潜交好,交恶倒是有这可能。思索了半天,赵吉安不确定的说道,“也许令尊给他留下了极为深刻的印象……当时太子府常有宴会,或许是在那时认识令尊的。”
沐远扬不置可否的点了点头,道,“他没有恶意,我感觉得到,但是,他对父亲,并不是谈及挚友的感觉,更像是,惭愧,对,愧疚的味道……”
赵吉安愕然,道,“愧疚,穆清愧疚?难道说……”
沐远扬抬眸冷冽的看着他,道,“穆清应该与我父亲的死有关!”
赵吉安心一惊,面上却仍保持着难以置信的表情道,“不可能,穆清当时官阶很低,没有谋害令尊的理由啊!”
沐远扬勾起嘴角,平静的笑了笑道,“忠于皇室,也许这就是理由!”
赵吉安犹豫了下道,“你……”
沐远扬点了点头,移开视线道,“父亲的死,我想过很多。也许你说得不错,秘术就是他身亡的直接原因。我们一族,从继承秘术的那一刻起,就有想过这样的下场,只是,我不能接受现实罢了!”
赵吉安惊疑的看着沐远扬。虽然对她能够冷静的分析,理智的判断自己给出的试探而有松了口气的感觉,可是她越是这么镇定冷静的思考,赵吉安越觉得难受,仿佛是逼迫了她放弃感情的影响而冷酷,甚至是残忍的思考问题的答案。这样的她,坚强的让人心疼。
每次,两人坐在马车上总是争吵,总是激起不快的情绪,可是赵吉安这时候却觉得,如果沐远扬能跟他吵,也比现在冷淡的回应,仿佛连生气都厌倦了的模样要好。
“远扬……”赵吉安小声唤了句,看到沐远扬抬头看向自己,突然心中一动,道,“你是不是有什么打算?”
沐远扬也不知道为什么突然觉得累了,好像从和沐齐相逢,又分开后,突然就没了那份迫切的执念,京城的一切,都不是自己喜欢的,不过短短一个月,却漫长的仿佛过了十年,太累,人累了,心也累了。
沐远扬叹了口气,道,“殿下,战争结束后,可以放我离开吗?不光彩的得到想要的,始终为人诟病,不如正大光明的夺取,赢得坦坦荡荡。沐远扬不过一个普通人,没有动力,也没有野心……”
赵吉安别开脸去,闷闷道,“你要和你的齐哥回家去,对吗?”
“他是我即将成婚的丈夫,这是家族的意思。”
“那么你呢?难道你打算就这样相夫教子的,做个平庸的村妇?”
“不,当然不是,我依旧是沐家的族长,除非我找到继承人继承家族的秘术,否则,我永远都是沐家的族长。……齐哥是要入赘的……”
“入赘……”
赵吉安脸色几变,终是古怪的念叨了句,旋即开口道,“你爱他吗?”
“爱?”沐远扬有些不解的重复着这个字,那茫然,仿佛从未思考过这个问题。
赵吉安叹了口气,道,“罢了,我想你也不会明白。不说这些。穆清作为后勤的总督,会偶尔来军营,到时候再试探看看,究竟是怎么回事吧!”
沐远扬点了点头道,“好!”
赵吉安瞧了瞧沐远扬,有些小心翼翼的斟酌词句道,“你还生气吗?”
沐远扬脸色又冷了下来,道,“殿下所为,值得生气吗?那是殿下自己该反省的问题,与我有何关系!”
赵吉安尴尬的笑笑,道,“一时糊涂,一时糊涂……”
——————
恰在赵国的军队动身的那一刻,北蒙的军队也迈出了步伐。
在前军的阵营里,一位全身古铜盔甲,身后一袭绯红披风的男子正遥遥望了眼古朴的城墙,便一提缰绳跃骑而出。
他的身后,那城墙上站着的女子满含爱慕不舍的目光,止不住他的脚步,也无法让他有片刻的回视。
——这里,永远不会再回来了。
作者有话要说:隔了两天没来,不好意思,估计这几天都会不稳定,中途要回家一趟,不过我尽量日更吧,叹
第四十五章 危宿异变
夜,只有火光在撩动,朦胧的红光在广阔的原野上突显寂寥,数万的生命在这里,却只有微不可闻的窸窣响声。在星空的照耀下,可以看见遥远的东北方有一大片阴影,凄凉而冷寂。那是过去的北宁城——一座早已废弃了数十年的古城。
月还未升起,只有星光洒向银辉,那宁静的光幕中,一个人正撩开帐幕,走了开去。一路走过的哨兵既不行礼,也不阻止。而不多时,从另一处帐幕里也走出一人,向着先前那人离开的方向而去。
沐远扬走在军营中,并无目的。也许是想到明日便出了边境,有些怅然,也许是听说了这里不到十里便是当年的北宁城,而觉苍凉,也许……很多的也许,沐远扬并不打算弄清楚是什么原因,只知道如此也许下的结果是搅得她没了困意,只能出来透透气。更何况能这么自由的行动,也只能是在国内,也只剩这最后一晚。
慢悠悠的漫步到营外,远远便能瞧见一个背影的轮廓。沐远扬眯起眼,不太能确定那人是否自己认识。正迟疑着,那人似有感应般回头,冲沐远扬温和一笑。
沐远扬也淡淡的点了点头示意,走上前道,“宇文大人,怎么也到营外来了?”
宇文斐看着那纤细的身影,叹道,“快入子夜,远扬不是也在这儿!”说完便仰头看着星空道,“远扬,我有没有说过,我懂星象。”
沐远扬有些诧异的抬头仰望天空道,“不曾。星象繁杂而多变,我曾了解过一二,却因为晦涩难懂而没有专研,想不到宇文大人懂占星术!”
宇文斐唇边溢出一丝苦笑道,“星象是一部分,我最初研究的是占候术,呵,其实都是同一类的异术。看多了,也无非都是歌颂些什么,妄言什么,故弄玄虚些什么,其实本质的东西并不难。”
沐远扬侧头看向宇文斐,眼中是信任的目光,道,“我想宇文大人研究这些,并不是为了那些虚浮东西,每一样学术都有它的精华和真正的价值,宇文大人,你觉得呢?”
宇文斐低下头,眼睛眨了几眨才抬头看向沐远扬笑得轻松道,“的确,不用去管别人是怎么想的,就像你家族的秘术,旁人再是敬畏敌视,你们也只是恪守诺言,无愧于心,不是么?”
“不错!”沐远扬点了点头,心情终于舒畅起来。
是因为有共同的东西,有共同的感触吗?是因为宇文斐眼睛里常年不变的温柔,是最纯粹的吗?是因为在这里,只有宇文斐从未让沐远扬不快,还是什么呢?
沐远扬笑了出来,笑得轻柔而自在,夜色下,其实看不清对方的神情,然而能有这份自由和畅快,这就足够了。
而宇文斐在沉默了会儿终于说道,“其实我学这些,只是为了弥补家父对此无知而犯下的过错。”
沐远扬眼中闪过一丝惊讶,却并不打断,只是作为倾听者静静的站在原野上,和身边的人一起看着星空,一边听他娓娓道来。
宇文斐讲述着二十年的往事,平静而带着些忧伤的讲述着,那些战争,那些死亡,那些挣扎,那些无奈,他只是一边看着北方七宿,一边述说着那些并不愉快的过去。
当下玄月挂上天空,当星辰因为明月而黯淡下去,当夜晚哨兵完整的交接了一遍时,宇文斐终于将漫长的故事说完。
“其实,关于家父,他是一个将军,却因为自己的失误害了自身,也害了他的士兵,作为将领却保护不了自己士兵的安危,那几乎可以说是失败的。我和母亲很好运,有王府的照顾。但是其他人,我早联系不到他们的下落,甚至不敢想象,如今他们还有多少幸存者,而这其实都是将领的责任。”宇文斐握紧拳头,合上眼叹息道。
身为将领的责任么?沐远扬暗自叹了声气,责任,都是责任。自己对家族的责任,将领对士兵的责任,上位者对下位者的责任,任何地方都有责任。
“……殿下这么执着,其实也是对北宁城背负的愧疚,他不仅背负了他的父王母妃,背负了那一大家族的未尽的责任,甚至,还背负了作为父皇的先帝未尽的责任。”宇文斐低声说道,“从出生,每个人都有不能避免的事情,殿下的经历,注定他无法放弃这些,那是骨子里无法泯灭的对这些下属,对这些子民的职责。所以……远扬,请不要因为殿下的一些过错而否定他……殿下真的很努力!”宇文斐回忆着往事,不着痕迹的劝导沐远扬。
沐远扬抬头看向东北方那处掩在黑夜中,甚至比夜色更黑的建筑遗迹,心中微微泛起波澜,却又不露声色的沉默着。
那夜色里,看不清所谓的北宁城究竟是何模样,甚至那城墙都漆黑的仿佛连星空都摒弃了它的存在,一丝光亮都没有,正如这里的人所说的,这是一座空城,一座废城,一座死城。
沐远扬没有说话,宇文斐也不打算再多说什么。顺势瞥了眼星空,宇文斐眼神一锐,却又柔和下来,对沐远扬说道:“时间不早了,早点休息吧,明日辰时末就要行军,没有几个时辰了。”
“嗯……”沐远扬应了声,想劝宇文斐也早些休息,可是天边突起云雾,恐怕有什么变故,沐远扬也略懂一点,知道星云变化之时最需关注,便也忍住了话,点头告辞,向军营返回。
宇文斐注视着沐远扬进入军营,便将心神都拉了回来,仰头看向漫天的星辰。那弯月悬在东方,却被云层渐掩。观云雾走向,竟是北方危宿方位。宇文斐凝眸专注,手心竟生虚汗。
危宿,正是燕国的主星。危宿的术语也正如燕国的运势,灾多吉少,事不利。若是别国,也许会想尽办法转运来消除先天的不利,不过看来燕国数百年也没有改动运势,一直屈居弹丸之地,任北蒙连年欺侮。而观此刻星象,云雾侵盖屋,直达主星,虚梁、坟墓也逐渐黯淡,危宿主星与其四周都晦暗不明,而再往上,车府之北天钩九星明如黄晶,尤其是钩上五鸦造父明耀如月。客侵主,异变起兵乱。这已是能料到的事,而那造父明星,生于危宿却又光耀大于危宿上端,隐隐有迫下的趋势,想必就是代表封少曦率领的北蒙军队的意思。而让宇文斐微微松了口气的是,危宿南端天钱星光微淡,而再向南方位,云雾只遮了薄薄一层,时有时无,到不是什么妖象。
只是危宿本就难测,今夜突变,恐怕是凶的可能更大。宇文斐皱眉,却只将这些想法埋入肚里不与旁人说起。军中之事,占卜吉凶本就是扰乱军心的大忌,宇文斐清楚,所以更明白缄默的好处。再等了片刻,宇文斐估测了下明日一早会有雨,军队开拔或许会晚上半个时辰,其他便也无什么了。宇文斐摇头叹了叹,也返身回军营。
是夜,赵吉安的大帐里,辗转反侧一宿至天明。
是夜,沐远扬的帐幕里,一夜无梦却淡锁眉头。
是夜,宇文斐的帐幕里,烛火长明而无他动静。
是夜,远在北蒙的原野,一人一骑立坡上睥睨。
是夜,遥在京城的民宅,梦靥的男子霍然惊醒。
沐齐犹自躺在床上轻喘,仿佛未曾从梦中清醒过来。那漫天的火光,无数人的哀嚎,那血色昀天,无数人的逝去,而作为见证这一切的人,沐齐发现自己无法动弹,一丝一毫都无法动弹,犹如一个无助的孩子,眼睁睁的看着那些人,那些事,不能言不能语,甚至连眼泪都无法流出,只能瞪着大大的眼,惊恐的看着这一切。那一刻,沐齐觉得自己竟如孩童一样,没有主见,没有依靠,没有能力而惶恐至极。
那最后一幕,是一双血色的手遮住了自己的视线,是一双硕大的手,却没有正常的温度,那刺鼻的血腥味似乎这时才传入鼻尖,却又犹如铁锈般的感觉尝在味蕾。待惊醒时,才觉下唇刺痛,竟有血味。
沐齐心中惶惶不安,不知是担心远在北方的沐远扬还是什么才有了这可怕的梦靥,他定定神,起身为自己倒了杯凉水喝下,心绪是渐渐稳定下来,可是那被惊起的忧虑却怎么也无法平复。算算时日,他们也该到北境了,战事若起,又哪里会有万分的安全之地。
沐齐可算是这里最了解远扬的了,沐齐知道远扬只是面上淡漠,其实当她认准了某人的好,就会倾全力助人。沐远扬骨子里刚烈执拗,若不是多年的族长重担,她又岂会有这淡漠的面具。可是,沐齐这时候却盼望着,沐远扬宁可是成熟到有一颗冷酷的心了。在沐齐看来,沐远扬只会被那些人骗去信任,或许也不算骗,可是这对沐远扬来说注定是不好的东西。沐齐是那么企盼着沐远扬能像原来那样,可是……一场战争,不知几年的战争,又岂会一点都不改变一个人的心境。
甩甩头,沐齐不愿让这些阴影徘徊在脑海,他宁愿每天守在这里,等待那个叫陈晖的带来一丁点的消息。
推开窗子,启明星还在天空闪烁,时日尚早,可是沐齐再没有入睡的欲望,稍稍洗漱完,便推门出去。
——记得前些日子在城南的感觉不对,今日不妨就去搞搞清楚究竟是怎么回事。
作者有话要说:捉虫(^o^)/~
第四十六章 荒城北宁
晨露凝珠,凉风习习。
启明星光顾在京城的上空,却并未临照北宁。那里就像一个没有光明的城池,一个永远灰暗的残迹。然而今日,在乌云密布的好似将黎明都推迟了一个时辰的日子里,这座城池迎来了生人。
骅骝骏马安静的踏在残破的道路上,那本应该是沙石铺砌,甚至有些地方是大理石铺砌的地方,如今不过是坑坑洼洼的泥潭和残缺零碎的石块。
骅骝也许是感觉到背上主人的情绪,毫无脾气的慢慢走着,对路况不发表任何异议。
而在一里外,另一人一骑也跟着先前那人的脚步,慢悠悠的走在北宁城内,心情却是第一次如此沉重。
这里是被打扫过的战场,不,这里甚至不能称作战场,这里只是被残害的无辜百姓生活的家。尸体早已被掩埋,一座废城,甚至连蛇虫鼠蚁都不削关顾的地方,可是那曾经残留的血迹,却怎么也冲刷不干净。土壤都是暗红色的,犹如经历了数万场战争的古战场,血已经和土壤混在一起,连杂草都很少,也许是血腥味太过浓重,土壤都无法给予植物正常的环境。
那是多少生命,过去知道的无非是一个长长的数字,只是想象着,心就不可遏制的生起怒意。而当真正看到这座北宁城,真正见到这一片荒凉时,坐在骅骝上的赵吉安心却格外平静。他只是走过每一条街道,想象着昔日在这宽阔的街道上的繁华,想象街上来往的行人,商贩,想象可口的饭菜,琳琅满目的商品,想象男女老少的喜怒哀乐,想象那最寻常的一切的一切,然后牢牢记住,如今眼前还剩下的景物。
断井残垣,没有杀戮的气息,泥墙碎瓦,也不过是二十年未经修整的实况,若不曾有过那件事,这里也许更像一座弃城。可是作为赵国人,恐怕没有人会完全忘记二十年前的惨案。屠城,不是轻飘飘的两个字,而是数万、数十万的生命的消亡,是连护城河都只余下血色,连每一寸泥土都再找不到干净的事情。
赵吉安捏着缰绳,捏得指骨泛白却仍不愿松力。眼睛干涩的厉害,却流不出一滴眼泪。这街的尽头就是方宅,隔着半塌的院墙,还能看见里面的亭台楼阁,假山凤池。由着马儿直行,轻轻跃过坍塌的围墙,便是真正到了方宅。
赵吉安曾经想过无数次的地方,却也不曾料到,眼前的景象。翡翠色的琉璃瓦碎了一地,沾了厚厚的尘土,早已失去了昔日的光泽。鹅卵石铺就的小道只剩下一个又一个的坑,而那些鹅卵石竟叠成一堆又一堆的骷髅标记。也许是后来的人毁去了大半,但是还是有那一两堆还依照那种样子摆放着。
再由着马儿走得更深些,看到那泛着红黑之色的假山,赵吉安难以想象这座高达一丈的假山,究竟涂满了多少人的鲜血。心中震鄂惊怒下拉马绕过假山,心却一下子揪紧,揪得生疼。
假山后就是所谓的凤池,其实不过三丈的方池,也许经年前,这里是闺房少女游玩嬉戏的地方,是半大的少年吟诗作画的地方,是家宅主人邀了客人赏玩品谈的地方,当年,也许是桃红柳绿仿照了半个江南,也许是古朴幽雅如世外桃源,可是,却绝不会是眼前这幅景象。
眼前的是什么呢,干涸的池水,不再是清泉澈水,那池壁的青苔也不能称作“青”苔,那是泛着红黑之色的腐朽东西,池底的淤泥还在,却也是扑鼻而来的血腥气,二十年仍挥散不去的血腥气。赵吉安驻马俯视,脸上的神情已经僵硬,鼻尖闻到的都是这些腐朽的味道,刺人心肺,这周遭没有一处有清新的空气,这里一如二十年前的那场毁灭,时间带不走这些血腥,带不走弥漫在这儿的死气与绝望。
突然,赵吉安眼角瞥到一方石碑,催马上前,却看不清碑上字迹,厚重的尘土附在碑文上,只余下点点轮廓。
迟疑了半晌,赵吉安正欲下马拂开碑上的尘土,一场磅礴的晨雨猝然而至。
勒住骅骝不安的马步,赵吉安笔直的坐在马上,低头看着雨水一点一点冲刷碑上的污迹。
尘土被雨水滋润,变得湿腻,一点点的从顶端开始顺着雨水流下一条条的痕迹。那碑上的字迹也随之一个个清晰起来,赵吉安耐心的等待着,眼睛牢牢盯住逐渐清晰的碑文,浑然不知全身已被雨水打湿,也不知他身后不远处,还有一个人驻马看着他。
当雨水冲刷了污渍,那瘦金字迹清晰可见。这是一篇陈述的长文,那一串串数字,是每一个曾经鲜活的生命,那每一笔数据,是立碑者无穷的悔恨。若不是隔着一个燕国,恐怕率军的统领会毅然决定报仇,不惜一切代价。可是,现实如此,那最后落款的名字,只能是作为一个援救失败的统领唯一能做的。那名字赵吉安曾看过无数遍,曾在心里设想过无数回的,他的父亲的名字——赵承乾。而在此时此地,他代表一个援军统领的名字,代表皇室,代表一个国家对北宁愧疚的名字。
赵吉安低着头,不知何时泪流满面。滚烫的泪水混着冰冷的雨水打在脸上,却无法遏制心中的悲凉和和愤怒。
边上的凤池正慢慢积着雨水,却犹如污血溶了开来,黑中带红,诡异而污秽。可以想见,二十年前,这里发生了什么。这里也许曾堆满了尸首,这里也许曾淋满血水。凤池,不,也许该叫血池才对!
赵吉安不自觉的勾起嘴角,却怎么也笑不出来。
掉转马头,赵吉安不欲再看,这里的一切都已铭记在心,这里的惨烈,都永远不会遗忘,这就够了……
然而当赵吉安驾驭骅骝返身时,却遥见五十步外一人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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