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南风解我意-第11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
夜色清朗,走廊里的两人争辩着那几处究竟是不是错别字,不知不觉,一夜时间悄然而过。
清晨,柴焰离开急诊室,去大厅缴费。大厅里人不多,拿着收据,她转身正打算离开,步子还没迈出去,便看到了站在不远处的迟杨。
迟杨也发现了她,微微楞下神,他收起了手上的单子,“嗨,真巧。”
“呵。”柴焰冷笑一声,上前几步,“迟先生,是好巧,再多几次这样的巧,我就要考虑报警了。”
“你不信我没有跟踪你?”迟杨无可奈何的耸耸肩,“我之前受了点伤,这次是来复查的。”
他看向远处,“到我了,我先走了,再见。”
柴焰摸不透这个迟杨究竟是怎么回事,微微愣神后,她发现迟杨走时,有张纸从他身上掉了下来。
她拾起纸,皱眉看着上面的内容:怎么是韩文?
治疗结束,陈未南等得不耐烦,出来找她。
鬼使神差的,柴焰悄悄把那张纸收进了包里。
在柴焰没想清楚她为什么要这样做的时候,龚宇的案子有了新发展。
孟大夫被逮捕的消息传来时,柴焰正同陈未南并肩走出医院。林荫路上晴空万里,陈未南摸着肚子说想吃小笼包,柴焰的电话也随即响起了。
“孟大夫被抓了?”柴焰惊讶地说。
与陈未南在医院门口分道扬镳,柴焰开车去了公安局。
早高峰时段,路面粘稠的好像锅浓粥,柴焰的宽体车夹在两辆计程车间,移动缓慢。四周不时响起不耐的喇叭声,柴焰由最初的惊讶转为了淡然。
她开始逐字回忆刚刚那通电话里的信息——
从孟大夫家里找到了死者的私物,譬如内衣,并且数量不少。此外,死者家隔壁那栋半年前卖出的房子,买主证实了是孟东谷。
恋物癖?近水楼台?偷窥?
这一系列词在柴焰脑海里不住的打转,孟大夫会否是真凶暂且不提,她在想的是这个新证据对龚宇会产生怎样的影响。
随着脑中的种种可能一一闪过,车子终于在下一个红灯过后急速跑了起来。
威严肃穆的警局大楼里,柴焰不意外地遇到了沈晓。
见了她,沈晓扬起手打招呼,“你来得有点晚哦。”
“早晚如果能决定案子胜负,那鸡比人适合做律师。”柴焰呵了声,回给沈晓一个不软不硬的钉子。
沈晓不置可否的微笑,竟然没反驳柴焰,这让柴焰觉得不对劲。
“孟东谷的事情是你发现的,细节我不大清楚,介意和我说说吗?”
“当然不介意。”沈晓侧着头,手理了理鬓发,“只是我一会儿要去保释我的当事人,没时间同你讲。”
保释?柴焰眉毛抖了抖,“命案里的疑犯不是随随便便就可以保释的。”
“我知道,不过没记错的话,你最近才接的那起谋杀案的嫌犯就被你保释了,理由没记错是突发性哮喘吧,真巧,这病我当事人也有。”
沈晓扬扬手里的保释单,“这还要多谢你开了个好先例,手续办得非常顺利。”
沈晓微笑着绕开柴焰,轻声说了句,“谢了。”
呵呵,和我学,你交学费了吗?柴焰抚着胸,不让里面翻腾的情绪再泛滥,恰巧这时,忙完工作的警员过来找她,那糟糕的情绪就势彻底被她压了下去。不过得到的答复不是她想要的。
“你想见孟东谷?这个暂时不行,要过几天。”警员公事公办地回答。
预料到的结果,柴焰没为难警官,约定了见龚宇的时间后,她离开了警局。
上午九点,商业街的店铺才开张,人气冷清,临街的早市才刚歇市,早餐铺子门前,店主把最后一屉小笼包子递到客人桌上,再顺道搁了碗小米粥在一旁。浅黄色的米粒飘在碗里,随着勺子舀起,很快被送进嘴里。
微暖的温度,让略显薄凉的上午平添几分暖意。
柴焰啧啧嘴,咬口包子,听着摊主说着邻里闲话,话题自然与才死了的曹洋有关。
“要我说,曹姑娘性子蛮好,就是这男女关系总是不清不楚的,她才来我们这住多久啊,去她家的男人,光我看到的就好几个了。我听说,她那个老板和她也有关系,啧啧,这个世道啊……”
“老板,这人你认识吗?”
柴焰拿出一张照片,是龚宇的。
“没什么印象。再说你问这个干嘛?你不会是便衣吧?”
“我这样子,像便衣吗?”柴焰指指自己的脸,做了个二逼的表情。“我就一个小律师,师父让我从来取证,我要是两手空空的回去,师父非骂死我不可。”
“你这孩子,也怪可怜的,我闺女和你差不多大,工作也是辛苦的要死,不过她比你强,她老板好。”
是啊是啊,我很可怜的。做出这个表情,柴焰都有些佩服自己的演技了。她看着店老板动容地搓着手,“小孩子工作不易。算了,照片给我,我再好好看看。”
柴焰忙递上照片,态度恭谨,心里却难免得意的笑。
“唔……这个人嘛……”剃着锃亮光头的老板沉吟着。
半个小时后,柴焰走出小区,有些失落,真有人认得龚宇,可没人注意出事时龚宇在不在曹洋家,什么时候离开的。
没证据倒是次要的,关键在龚宇只说人不是他杀的,却丝毫不解释那些残留在死者身上的指纹是怎么回事。
这是起让她想使劲,却没处使劲的案子。
真是一筹莫展……
她抬头望着天,包里的电话响了起来,她翻了半天,找到了手机,是个陌生的号码。
短暂的犹豫后,她接起了电话。
“喂……”
“我要的伞呢?”
没有任何招呼,单刀直入的说话方式却让柴焰郁闷的心情顿时开朗,“表哥,刚好有个案子要问问你的意见。”
“说吧,说完把我的伞寄来。”
“OK!”渐暖的午后,柴焰坐在车里,心情因为表哥的分析思路顿时明朗起来。
挂断电话前,她不忘挖苦这个有特殊怪癖的表哥:“邢菲知道你让我帮你买伞不会生气吧?”
“她打不过你。”
“……”
柴焰正冷哼着,电话那头却传来一声巨响。
砰!
………
午后,陈未南站在厨房里,颇为惆怅的看着敞开的冰箱门,复有合上。嘴巴还是有些疼,手也没全好,他只好认命的出了厨房。
他走去客厅,随手拿起桌上的本子,书写潦草的滕王阁序让他想起以前。
“离骚100遍。”
“陈情表50遍。”
“告诉你这个字是有四点底的。”
他轻笑着,手扣着脑后,人靠去沙发,读书时的柴焰又凶又认真,简直不许他有丁点的偷懒。
真奇怪,那时候觉得特别可怕的罚抄经历现在再想起竟然不错。他合上眼,嘴里哼着歌,听着门铃响。
是送快递的。
签收好,他盯着标写着“陈未南收”字样的盒子,没多想便拆了它。
随着盒子开启,砰一声巨响震荡着整栋楼宇。
☆、Chapter8不畏(4)修
Chapter8…4
陈未南的脑壳嗡嗡作响,他抱着盒子,整个人趴在地上,鸵鸟一样撅着屁股,姿态不雅。终于,等一切平息下来,他抬起头,“这什么情况啊?”
楼下人声四起,不爱八卦的陈未南也放下盒子,锁门下楼。和小区的其他住户一样,他没想到像爆炸这种只在电视里看过的情节竟会发生在这个不起眼的小区。
“乖乖,恐怖分子哎!”小区超市八十高龄的老太太拄着拐棍,啧着掉光牙齿的嘴巴说,她身旁的女儿抚着老妈的背,“没事,妈,别怕,没见有警察吗?”
老太太的女儿想拉着老妈回家,喜欢看热闹的老太太死活不回去,母女俩争执着。
艳阳当空,人声嘈杂的午后,柴焰急切的问着电话那头的表哥究竟发生了。
“没什么,锁定了一个在逃犯,他引爆了炸弹,想制造混乱逃跑。”
“没跑成吧。”柴焰松口气,心里竟有些同情那个逃犯了,倒霉蛋,遇到了她表哥,连点跑的机会都没有。
“柴焰,你家是在林苑路梦欣花园吗?”
“是,怎么了?”
“没什么,我大约就在你家楼下。”
“什么?”
柴焰没来得及问清,电话就断了。
与此同时,硝烟气息未散的小区里,看热闹的陈未南不知道他已经被一个男人锁定了。
“你和柴焰住一起了?”
当苍白的手搭上陈未南的肩,他真的吓了一跳。他回头,看到一个头发梳成极度偏分,脸色白净,一身书卷气的男人手正握着把黑色长伞的伞柄,表情严肃的看他。
“赖邵言,你怎么来了?”
“有个小案子,这边让我来看看。”
让一个公安部授衔的一级警督来看一看的案子,陈未南可不觉得是小案子。
“你和柴焰住一起了?”赖邵言又问。
唔……陈未南知道柴焰这个哥哥性格古怪又古板,他不确定赖邵言知道他和柴焰住在一起会怎样反应,短暂犹豫一下,他答:“没有啊。”
“说谎的男人不牢靠,我会向柴焰做下强调。”赖邵言迈步进了楼道,冷汗直流的陈未南懊恼的跟在后面。
长伞在赖邵言手里,形如拐杖,一下下点着地,发着咚咚声,终于,他们站在了家门前,陈未南打开门,请赖邵言先进。
“我相信柴焰的眼光,不过如果对象是你,我不希望你们过早发生性关系。”坐在沙发上的赖邵言直言不讳,他握着长伞的手柄,不时摸弄着。
“哥,不是,我没有……”赖邵言直白的语言让陈未南不知该怎么回答,“为什么啊?”他最后说。
“你这个人幼稚、二十岁时还因为和柴焰闹别扭和其他女学生胡搞,情绪也不稳定,最重要的问题是,我觉得你们的性格要再磨合一段时间。”
………
柴焰的SUV快速奔跑在回家的路上,等她到家时,陈未南已经被赖邵言打击得垂头丧气。
“哥,你和他说什么呢?”
“谈心。”赖邵言喝着茶说。
柴焰哦了一声,坐下和赖邵言说起了龚宇案的案情,垂头丧气的陈未南想起还没拆的快递,起身去拿剪刀。
“可以不要总拿这种低幼的案子来问我吗?”赖邵言揉着额头。一旁的陈未南已经拆开了包装,赖邵言注意到陈未南突变的脸,心情突然愉悦起来,他看下手表,“我先走了。”
“哥,你还没帮我分析案子呢。”
“自己分析。”赖邵言拄着伞,走去门边,中途突然回头,“别傻兮兮那么早把自己交给那个臭小子。”
赖邵言走了,下楼时,他回头看着楼上,现在的情况应该是无需他添乱就很乱。
很乱。他微笑着点着头,似乎对这种现状很满意。
………
柴焰关了门,愤愤地回房,她看眼陈未南,“干嘛呢?”
“没什么,我收拾下东西,你想想晚上吃什么。”陈未南抱着盒子匆匆回了房间,目送他离开的柴焰眯着眼:又在搞什么鬼。
她不知道此刻的陈未南正难掩剧烈的心跳,他想不通,怎么会有人寄了迟秋成的日记来给他呢?谁寄的?用意是什么呢?
回了房间的陈未南在房里转着圈,打算把手里的鬼东西丢掉。
………
柴焰觉得陈未南有些奇怪,可她没时间多想,因为四月中旬,龚宇的案子随着一个线索人物的出现有了转机。
柴焰和陈未南一前一后走进那家名叫“春顾”的小超市时,心里先感叹了声:好干净的店。
“欢迎光临,要买什么?”奶声奶气的声音从柜台后面传来,柴焰闻声望去,看到坐在椅子上写作业的小人,小人头也没抬,刚刚显然是出于习惯问的。
“我不买东西,我找你妈妈。”
“嗯?”小人停了笔,抬起头,圆脸上乌亮的眼睛眨了眨,“你们是谁啊?”
“我们是龚宇的朋友,是他让我来找你妈妈的。”
“啊?”听了柴焰的话,小人跳下椅子,几步跑去柴焰面前,仰着头,“你认识龚叔叔吗?”
“认识啊……”柴焰弯下腰,摸摸孩子的头。
“这模样,和那个姓龚的也不像啊……”陈未南在一旁搓着下巴。
柴焰也觉得不像,可表哥说了,龚宇宁愿被控告也不说出他那天的踪迹,只说他的清白的,这只有两种可能,一是他撒谎,二是他笃定着他不会被判刑。
柴焰倾向于第二种。
按照赖邵言的意见,她搜集了几乎所有龚宇的资料,发现他生活规律,除了平时见客户外,没任何其他活动。
“没特别,就在规律的那些里找。”
赖邵言的话点醒了她,她随即发现龚宇经常搬家,而每次搬家的地点,附近总会有家小超市,店主是个带孩子的女人。
“你们是谁?”内室的人听见声音走了出来,是个扎着马尾的年轻女人,她疑惑地看着柴焰和陈未南,眼中充满戒备。
“我是龚宇的代理律师,龚宇现在被指控谋杀,他说当时他不在现场,可却给不出任何证据,我想来问问你知道什么吗?”
“我不认识他。”
女人上前几步,推着柴焰和陈未南出门,陈未南挡在柴焰前面,忍不住尖叫“你指甲该修修了,哎呦,柴焰你靠后”,柜台后的小人吓着似的,嘴里不住叫着“妈妈”,不大的超市乱得像锅粥。
柴焰被陈未南护在身后,想尽办法让他让开都无济于事,只好踮着脚大声说:“我查过了,你是两年前搬来蕲南的,两年里搬家十一次,这段时间里龚宇也跟着搬家十一次,每次都和你在同一个小区,蒋女士,我不知道你和龚宇之间发生过什么,不过他现在可能被控诉,控诉成立是要坐牢的。”
“和我没关系。”女人终于把他们推出了门。
跨站在台阶上,陈未南摸着下巴,“现在怎么办?”
柴焰耸耸肩,看向陈未南,“下巴怎么了?”
“被挠了。”迈下台阶,陈未南躬身把脸凑近柴焰,“你还不让我陪你来,我不来毁容的就是你了。”
“出血了。”柴焰低头翻着包,“创口贴不知道带没带。”
“柴焰,以后你办案我都陪你好不好?”
“你最近怎么这么奇怪?大男人整天跟着我算什么?缺安全感吗?”柴焰顿了顿,欣喜地举着手里的创口贴,幸好还有一个。
不由分说的,撤掉包装,她一把按去陈未南脸上。
陈未南摸了摸那个只是想就知道很丑的创口贴,微微笑了,他真的有点缺安全感。
“柴焰……”
午后的小区,林荫路漫长静谧,陈未南想说的话还没来得及开口,便被身后的声音抢了先。
“如果没证据,他真的会被判刑吗?”
柴焰回头,斑斓的树影照在憔悴的女人身上,她拉着小人,问柴焰。
………
龚宇那天的确是和李家祥去了曹洋家,因为李家祥要和曹洋签署一份协议。可后来不知怎么,曹洋和李家祥吵了起来,龚宇不想掺和,便下楼抽烟,也是在这个时候,他接到了女人的电话,孩子高烧,要送医院。
案发时龚宇去了医院。
“你早知道?”知道真相的陈未南摸着下巴,难以理解的挠着,手随即被柴焰拍掉。
“会留疤。”她拉住陈未南的手,看去远处满脸胡茬,却紧紧拥着女人的龚宇,点点头,想起她找到证据的那一天。
“就为了让她回心转意,你就冒着被拘捕判刑的危险?”柴焰觉得这个理由有些不可思议,“如果她不愿意为你作证呢?”
“她不会,再者,你是吃素的?”龚宇指指柴焰手里的文件,“你这不是为我找到证据了吗?”
“狡猾的家伙。”柴焰嘀咕。当然,龚宇这人比她想的要深得多,他还有一个没有说出真相的理由。
“我不想帮李家祥打这场官司。”
柴焰眯起眼,似乎没想过龚宇会有这层心思。
………
“一箭三雕。挽回了爱人,使唤了你,再顺便躲开了无良老板,柴焰……”陈未南叫她,“你要多和人家学学。”
午夜,柴焰靠着沙发看手中的资料,陈未南的话让她抬起头,“不学,我会别的。”
“什么?”
“陈未南把苹果削了切块放在我够得着的地方,衣篓里的衣服洗了,还有明天我想吃虾,大的。”
“遵命,女王大人。”
陈未南甩着手起身,心情不错,管是谁寄来的迟秋成的日记呢,现在给柴焰幸福的是他。
☆、Chapter9不渝(1)修
Chapter9 不渝
这世上鲜少会有没有矛盾和怀疑的爱情,起码我是不信它真的存在,可我坚信一点,千帆散尽、桑田沧海,和我并肩一起的只可能是他,也只有他会在赌气时,系着围裙,噘嘴递给我一碗面,逼着我吃我讨厌的荷包蛋。我不需要他伟岸,他给我的东西远比伟岸实际——快乐、包容,还有那难吃的荷包蛋。
Chapter9…1
细雨绵密的天气,天地是模糊成一团的苍青色。
柴焰坐在法院二楼的休息室里,抬头看眼墙壁上的圆形表盘,距离开庭还有十分钟的时间。秒针不停歇的画着圈,声音细密,隐匿在窗外沙沙雨声中,不仔细听人是不会在意的。她阖起眼,脑中梳理着她同代理人最近一次见面时的情形。
她才接的代理案,孟东谷作为第一被告,被控杀人。
同样是个雨天,雨势比现在大些,铅灰色的云层笼罩的城市里,看守所狭小的接待室内光线未明,孟东谷戴着手铐,垂头坐在靠门侧的位置,他身后一米远,穿着蓝色制服的警员倒背双手站在门旁,不时回头看上孟东谷一眼。
“我喜欢她(曹洋),可你知道,我大她很多,喜欢她的男人也很多,我钱不多,人也不年轻,更加谈不上帅。所以除了不让她做脏活累活外,我能为她做的不多。”
“曹洋有其他男人,你不恨吗?”
“……”孟东谷沉默了。
任何一个正常男人,大约看到自己喜欢的女人随意和其他男人乱来时都会恨的吧。柴焰想。
“是我杀了曹洋。审判时我会认罪的。”孟东谷说。
事情就这样大条了。
自己的当事人在没宣判前就承认了罪责,就算柴焰本事再大,恐怕也无力回天,这场官司难道她就这么输了吗?
天色灰暗,雨依旧缠绵下着,有人敲门通知开庭,柴焰睁开眼,长出一口气,起身,开门出去。
依旧是四号法庭。
法官换成了五十岁上下的女法官,戴副黑细框眼镜,镜片之后的目光透着锐利。
木槌咚咚的在桌案上轻敲了两下,法官说声——开庭。
依旧是检方先诵读公诉书,死者系机械性窒息死亡,鉴于死者除脖颈外勒伤外,口腔及咽喉部也发现大面积淤血,主要死因系口鼻腔鼻塞造成的窒息,也就是说,死者致死的凶器是枕头。
在那枚枕头上,残留的孟东谷的衣服纤维成了他被指控的主要证据。
检方坐下,柴焰心里暗自一沉,该怎么办呢?
在她思索的过程里,孟东谷已经在接受沈晓方的问询了。沈晓坐在与柴焰同侧的辩护席,嘴角吟着浅浅笑意,似乎对减刑这事稳操胜券。她的同事此时正扶着孟东谷的木头栏杆问话——
律师:“你那天为什么去曹洋家。”
孟东谷:“她那几天不开心,叫我晚上去她家一趟。”
律师:“然后呢,然后你去了曹洋家。看到了什么?”
孟东谷:“家里很乱,门开着,曹洋躺在床上……”
孟东谷低下了头,似乎不想回答这个问题。可辩方律师却不肯放过这个机会,他双手猛地抓住护栏,身体前倾,脸凑近孟东谷,眼神犀利激进:“你看到才和李家祥发生关系的曹洋一身凌乱的躺在床上,脖颈上带着伤,像是死了,可她还有呼吸,你喜欢她,甚至偷了她的内衣来收藏,却发现她把你叫来是为了让你看到她和别人上床,你相当气愤,觉得羞辱!为什么要让你看到这一幕!怒气冲上你脑顶,愤怒之下,你做了什么?”
“我拿起枕头,按在了她头上。”孟东谷闭起眼,不愿想起曹洋几乎没怎么挣扎的画面,“是我杀了她,我认罪。”
律师:“法官大人,我问完了。”
接下来,轮到柴焰。
是场必输之赌吗?她感觉到周围人看她的眼神好像都在说——你输定了。
可她偏不信命。
柴焰挺直脊背,站在规整肃穆,灯光明亮的房间里,异常沉着的开腔:“请描述一下事发当天的情况。”
李家祥的秘书先说——
曹洋是我们老板的相好,那天老板开完会去曹洋家,两人闹的有些不愉快,具体因为什么我当时没好问,后来老板说是曹洋想和她那个诊所的医生好,我们老板就气了,那天两人闹的有点凶,后来老板叫上我走了。我和老板离开后去吃的夜宵,然后回家。因为那天蛮不愉快的,我们回家很早,我是九点半到的家。
秘书这话才说完,柴焰的眼睛莫名亮了。
她要求询问李家祥。
李家祥站在被告席上,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他小学文化,十七岁去南方做生意,捞到第一桶金后逐渐成了名符其实的暴发户。李家祥的说辞同秘书的相差无几:“曹洋想和我分手,我就火了,我好好的收拾了那丫头一顿,可我没杀她,孟东谷不也说了,他去的时候,曹洋人还活着吗?后来我九点多到家,之后才知道曹洋出了事,人可不是我杀的。”
“你确定你是九点多到的家?”
“确定!那天秘书跟我一起回了我家,九点半,我记得没错。”
“哦?”柴焰转过身,微微一笑,“那为什么曹洋会在九点五十分发短信给孟东谷,说你打她?要他去救她呢?”
“不可能,这绝对不可能!”
“怎么不可能,孟东谷手机上还有曹洋发去的短信!”
“假的!”
“你怎么那么肯定短信是假的?!”
“死人怎么会发短信!”说出这话的李家祥愣住了。
柴焰踱着步子,在方寸的区域里来回走着,“我们似乎没说过曹洋的死亡时间吧?”
“警察闲聊时我听说的……”
“听说什么?曹洋的死亡时间在九点半以前吗?”
“差不多。”李家祥抹了把脸上的汗。
他对面,柴焰笑容灿烂,她举起手指:“第一,警员不会闲聊这些。第二,曹洋的死亡时间是当晚十点至十二点这个区域。李家祥,你之所以和你的秘书强调你们在九点半前到家,无非是因为你们从曹洋家离开时看了她家表的时间。只是,可惜……”
她走回辩护席,从文件夹里取出一张照片,“曹洋家的表,坏了……”
照片里,掉落在地上的四方表盘,指针静静停在了九点半的位置。
阴雨一周的蕲南在这个周二展露了晴朗,湛蓝天上飘着袅袅白云,陈未南站在台阶下方,面朝着远处象征公平正义的日晷,等着出庭结束的柴焰出来。
今天是曹洋案终审判决的日子。
清风从东方徐徐吹着,身后传来轻快脚步声。
“陈未南,判了。”是柴焰的声音。
“注意措辞哈,我可没犯法。”陈未南猛一转身,本想就势抱住柴焰。可当他看着离自己还有八丈远的柴焰时,只得讪讪地收手,他嘴里嘀嘀咕咕,甚至没听清柴焰说的孟东谷究竟判了几年。
“说曹洋命大,她死了,说她命小,被李家祥和孟东谷一前以后害了两次都没死成。”直到真相最后浮出水面,柴焰也不免唏嘘,李家祥因为曹洋吵着要结婚心烦不已,下了重手后误以为曹洋死了,正准备逃跑,出门时发现了准备上楼的孟东谷,没去路的他们只得又躲回房里,孟东谷看到那副模样的曹洋,郁卒愤懑的情绪让他做了过激的举动。曹洋最后的死,不过是李家祥找到嫁祸对象的借刀杀人罢了。
“说得怪玄乎的,被掐了三次才死?”
和风暖暖,柴焰好笑地看着陈未南,“曾经有个被变态劫持的小男孩,被勒十一次都没死呢!陈未南,你该补充知识了。”
“打住。我老大不小了,可再做不了抄写这类的体力活了。”
柴焰有些好笑,看来读书时的记忆真让陈未南留了阴影,那时候她对他蛮狠的。可愧疚感随着陈未南下面的话顷刻烟消云散。
陈未南说:“我现在就能做造人这样的轻活。”
要脸吗?微赧中,柴焰听到台阶上方传来脚步声,她余光里看见,脊背不自觉又挺直了些。
是安捷的人。
才输了官司的男律师灰头土脸的走下楼,看到柴焰微微一愣,继而无奈地耸了下肩。他远远的朝柴焰点头:“柴焰,你还是那么厉害。”
不痛不痒的恭维。
柴焰没有和他再交谈的意思,男律师摸摸鼻头,绕开他们,走了。走出没几步,他复有折返回来:“对了,沈律让我向你转达她对你的恭喜。”
“呵。”柴焰笑了一下,“那你也帮我转达一下,让她准备好选个姿势,怎么一败涂地吧。”
“……”
男律师走了,柴焰开始认真考虑起陈未南的话。她虽然不喜欢陈未南什么都这样直接,不过她考虑着或许应该了。
“其实,陈未南……”她抬眸,却对上了正低头看手机的陈未南,“何子铭让我提醒你,你偷懒两次没去复查了,柴……焰……”
陈未南踮着脚,抬起头一脸嘚瑟的样子让她原本的娇羞忐忑顷刻不见了。
瞪了他一眼,柴焰转身走了。
破坏气氛啊。
☆、Chapter9不渝(2)修
Chapter9…2
是夜,她躲在卧室里,悄悄换上了那件羞人的衣裳。
镜中的少女,长发乌黑,卷曲的波浪垂在鬓间,被纤细的手指轻轻勾起,掖在圆润小巧的耳后。
柴焰深深的呼气,看着镜中的人也胸口起伏,跟着呼气,不免有些好笑。有什么好紧张的,把自己交予喜欢的人,难道不该高兴吗?紧张什么!
她对着镜子,扯了扯嘴角,却觉得笑得怪怪的。
“笑太大了。”她摇摇头,把嘴巴又闭小了些,“这样会不会太职场了?他又不是我的代理方。”
不过几分钟的时间里,柴焰第一次觉得不知所措,她不知该怎样笑,她甚至想像不了,一会儿她站在陈未南房门前,手是该交叠,还是背在身后好。
爱情原本就是如此奇妙的东西,哪怕洒脱如柴焰,也会考虑起者些鸡毛蒜皮的小事。
她不在乎自己有多好,可她想在陈未南面前成为最好的那个,至少不能允许一丝糟糕。
对着镜子又反复照了照,她确信现在是她最好的状态。
一楼渐复寂静,楼梯上柴焰同手同脚的背影最终消失在陈未南的卧室门口。
细密的水声从房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