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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妃不下堂-第2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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唯一的办法就是让身边至亲的人去寺院请愿,若所祈福之人病好后,去请愿的人要常驻寺院十年来还愿。
原本先皇的妃子众多,但经由慕容燕的施压后,最后报上去的只有她和南宫丽两个。慕容燕自是强势,一定要去,自然满朝文武都反对。怎么可能让堂堂的一国之母去寺院?可想而知,这个差事就落到了南宫丽的身上。
一年多的冷宫生活,早就让南宫丽对这座围墙之中的复杂生活失去了念想,出宫,不管是做个日夜劳作的妇人,还是去寺院请愿,她都乐意。她在心里想着,也许去寺院,日日青灯古佛,日日诵经,敲木鱼,能让自己安心,也能为她想要保护的人送去安慰。
很意外,先皇当时并没有反对,反而很是舒了一口气,好像解脱了一般。还要求由皇甫凌亲自带兵护送。不晓得是为他们洗清那时候的罪名,还是为了后来的那场大火,还是真的他已经释然。
却不想,他们就那样天人永隔。
一伙强盗突袭驿站,烧杀抢掠无恶不作,皇甫凌虽带了些兵马,但那伙强盗显然也是早就得了消息,竟然人马比他们还多。而且,挑的还是三更半夜,先是一把大火乱了所有人的阵脚,然后一伙人将驿站围成一个圈,来一个杀一个,来两个灭一双。只短短半个时辰,整个驿站成了一片废墟,一百八十多口人除了段奕宏负伤逃走,再无一个活口。
段奕宏后来还记得,当时丽妃娘娘死活不肯出去,任由那场大火点燃了屋子里的每一个角落。
只是,有些事情,他在后来才明白。
当时,她怀里拿着那块玉玺,无论走与不走,谋反的罪名都已经尘埃落定。她将和氏璧和传国玉玺都交给了段奕宏,并让他带给了纳兰蓉。
可任谁也没想到,仅仅只用了五天时间,慕容燕趁着先皇昏迷不醒的五天时间,把持了朝政、传国玉玺忽然随着南宫丽的死亡而消失,即便找不到证据,她一人独握所有权力,仍旧将一切罪名安到了南宫丽和皇甫凌头上。甚至,曾为了皓月国浴血奋战的皇甫凌,一人身死还不满足,还要拉上他全府的性命。
五天后,先皇天花治愈,举国上下都说这是祥瑞的征兆。文武百官都说,是因为皓月国已经除了奸邪,皇上身边没了妖气。大家不再提那场大火和那惨烈的满门抄斩,都只说是天恩浩荡。
先皇也就不再追究。
其实,私心里,他似乎也愿意看到这样的境况。
段奕宏护送纳兰蓉逃走身受重伤,跌落山谷。纳兰蓉被张有得一箭射中,投入清江。同行的丫环碧落也失踪了。
也是到那时,段奕宏才真正明白,当时丽妃娘娘为何不愿意逃走,还明确告诉段奕宏,记得要远走高飞,一辈子都不要出现在慕容燕眼前。段奕宏不知道丽妃是否真的与皇甫将军有染,但这次的纵火和传国玉玺都是出自慕容燕之手,便从此销声匿迹,暗中一手创立了暗影门。
只等有一天,盼着怀宁王爷出人头地,手刃仇人。
冗长的近二十年的故事,被卫影挑了重要的一一讲给木青榆听,即便故意放松了些语气,其中的沉重,还是让木青榆倍感压抑。就连烛火似乎也听懂了这串曲折离奇的故事,一滴滴蜡泪扑簌扑簌的下坠,沉重而悲悯。
木青榆好半晌才反应过来,看着也是一脸沉重的卫影喃喃道,“所以,胡姨娘要给我和氏璧,是因为我是肩负这个使命的人?”
“嗯。”卫影点头。
当时,也正是因为和氏璧给了她,他们才开始怀疑他是皇甫将军的后人,才一次次告诫她,不要和顾潇走得太近。
“那,七王爷可曾知晓这一切?”怀揣着最后一丝希望,木青榆小心翼翼地看着卫影,轻声问他。
“嗯,知道。但她不知道你是皇甫将军的女儿。”
“其实,青榆,除了木青杏,除了木家的人,没人会相信你不是木天云的女儿,他对你的好,摆在全皓月国面前。”
卫影说这话的时候,下意识的逃开了眼睛,不敢看木青榆。
天下谁人不知?木天云宠她的四丫头,从小给她最好的生活,请最好的师傅,有最好的教育。尤其,在大姑娘嫁入皇宫以后,更是将木青榆宠上了天。只是,天下无人知,那是他在故意吸引赫连青轩的目光。
卫影话音才落,木青榆早已经泪眼婆娑……她终于知晓他们当年的一切,终于明白,为何赫连青轩会这样对她。
侧过身子,捞着卫影的衣襟,木青榆声泪俱下。
失控的她,将一切过错归咎到了卫影身上。
“那你为何不早告诉他,为何要让我们这般互相残杀?你知不知道,我重蹈了当年的覆辙,我亲手,把我最爱的人推入了悬崖?坏人,坏人,你这个坏人”
卫影不知道说什么才好,就这么静静的看着木青榆,看着她揪着他的衣服,哭得歇斯底里,哭的顺不过气,哭得像全世界都已经陡然坍塌在她面前。如果,任她宣泄一番,能挽回写什么,他真的丝毫不介意。
“你知不知道,我把萧玉楼去边疆的事情告诉了顾潇?你知不知道,是我逼他去了战场,你知不知道,皇上已经给了善泽一份皓月的边防驻军地形图?你知不知道,王爷的战线,布局,战略都已经被我泄漏出去?你知不道,王爷这回,九死一生?你知不知道,就因为我的恨,我亲手把他谋杀?”
“这样的我,跟木青杏又有何差别?”木青榆低头,将悔恨的泪水一一坠落到自己脚边。
“我傻,我笨”
“我曾经那样坚定的告诉自己,如果我是木青榆,无论嘉洛对我做了多么过分的事情,我都不会背叛他,我会无怨无悔的跟在他身边,即使他不爱我,恨我,我都紧紧跟随着。”
“青榆……”
卫影不愿看到这样失魂落魄的木青榆,想出声唤住他,想制止她,却无能为力,她只是呜咽的更加厉害。
整个人像被抽了气的娃娃,跌落到地上,双手抱着自己的膝盖,蜷缩成一团。眼泪顺着脸颊,一颗一颗,晶莹剔透。
冷,刻骨的冷。
卫影也跟着半蹲下来。
木青榆没有看他,继续自言自语。
“可我做了什么?我做了什么?”
“早半年前,我就知道了他的身份,我只是一味的受着,忍着,不说出来,看他忙活着,替他忙活着。我从未去为自己争取一下,即便我知道了他和木青榆所有的事情,我也没有去问他,去求证。只想着,他要走,便由着他走。如果,我曾经试图留住他,是不是,他也会动摇?是不是,当他带着我回来的时候,会愿意我做他的怀宁王妃,然后跟着他,为他打天下?不,我从来没有争取过。这个,就是当时木青杏说的,我在把自己的想法强加在他头上吧。”
“我为什么要失忆呢?为什么不是安千夜呢?为什么一定要将那一份属于我们之间的爱恋全然丢弃呢?我不明白,真的,不明白。”
“卫影,你告诉我,是不是我们命该如此,是不是,我们无论什么时候都没有缘分?注定互相伤害?”
木青榆仍旧抓着卫影,哭得红肿的眼睛死死地看着他,声音沙哑,破碎,可一字一句却那么的真切,清晰,令人疼痛难忍。
卫影虽然被木青榆说的是一头雾水,一会安千夜一会嘉洛,一会又是失忆啊命运什么的,但他也只当是她哭累了,哭昏了头,爱怜的抱着她,在她耳边呢喃轻语,“好了,青榆,你想多了,没什么命运不命运,他还没死,你还活着,一切都有希望。我明日一早就去边疆,我会告诉王爷,让他回来。好了,乖,你好好休息。”
“真的,真的?”
“你真的能让他回来?”此刻,木青榆像个小孩子,拽着卫影的衣袖,眼巴巴的看着,仿佛,这是她最后的一线希望。
“嗯。”卫影轻轻点头,双手极轻的拍着她的后背。
可以吗?能吗?他会回来吗?
他多次说,要她安心做他的王妃,如今,还能挽回吗?
有着卫影有规律的轻拍,木青榆在一片混沌中慢慢的合上了双眼。
将木青榆轻柔的身子抱起来,放到床榻上,拿了厚厚的被子细致的盖好,卫影才吹灭了蜡烛,出了房门。
“卫公子。”
一直守候在门外的木琴一见卫影出来,立马跟了上去,小声的唤住了他。“小姐怎么样?有没有睡下?”
“嗯。”卫影点了点头,刚想走,却又停下了步子,“木琴,你家小姐这几日情绪不太稳定,别再让人刺激她了,还有,要是顾潇再找她,有什么事情你都找你家小姐一一问清楚,就说,是我要你问的。”
额……
木琴有一瞬间的失措。
卫影自然明白她的心思。
“没事,你我的关系可以告知你家小姐,如今她这么敏感,告诉她她身边有我的人,兴许她能放心些。”
“嗯,是,公子。”
木琴终于明白了,第一次在这样的场合,唤了庄重的公子二字。
“我马上要去善泽边境找七王爷,门主的令牌已经给了你家小姐,这几**要多加留意,说不定什么时候太后就会派人过来,你家小姐随时都可能有生命危险。如遇不好解决的事情,可以去暗影门找我师傅,必要的时候,把你家小姐也带去,只有暗影门,才是最安全的地方。明白了么?”
“是,公子”
这次,木琴也终于缓了一口气,她终于,不用再瞒着自家小姐了,也不用再受良心的煎熬了。
呼……
只是,生命危险……木琴有些后怕了。
他家公子,似乎从未说过这般泄气,这般颓唐的话。而且,看他刚才的表情那么凝重,还要去边关找王爷,似乎,有什么大事发生了吧。
算了,这也不是自己该操心的事情,我只要照顾好小姐便好了。
木琴抬眼看着紧闭的红木门,会心的笑了笑,转身下楼。
088 通敌叛国
088通敌叛国
亦仁八年,正月十四,早朝,整个紫星殿内,暮霭沉沉般的死寂。
皓月与善泽一役,皓月大败,整支风林军全军覆没,御林军、羽林军亦是损失惨重,赫连青轩失踪,至今了无音讯。
满朝文武皆不能接受这样的消息。
与善泽一战,四年前,到四年后,七王爷从未失败过一次。前段时间,还连连传来捷报,如今么突然就传来皓月大败的消息,任何人都不能接受。
“皇上,这不可能。风林军十万人马,羽林军5万人马,黄雨潇手里也有五万大军,20万大军却敌不过善泽区区十万人马?前几日还屡屡传来捷报,只几个晚上就形势大变?谁有这么逆天的本领?我看,八成是那赫连青轩与善泽串通一气,先伤皓月的根本,然后和善泽联手……”
赫连文羽气急败坏,将所有的罪过全往赫连青轩身上堆。
“赫连文羽”
龙椅上,赫连亦仁故意让他将话快要说完时,才出声喝止住他。
这次的事故,他们这从来不冷不热的两兄弟,终于联手演了出好戏。
底下的满朝文武怎能嗅不到一丝猫腻?见皇上都有了此种意思,便更加的肆无忌惮。
“皇上,三王爷所说也并非完全没有道理,微臣觉得,可以派人去怀宁王府彻查一下,要是查到了,自然是可以落罪。要是查不到什么,其实不光三王爷有这样的怀疑,全国百姓肯定也有怀疑。要是查不到什么,自然也可以为怀宁王爷正名。”
兵部侍郎李光早先便被人授意,这下三王爷已经开口,他更加肆无忌惮,添油加醋。
“皇上,李大人所言极是。”
“恳请皇上彻查怀宁王爷”
紧接着,不出一分钟,已经有了好些大臣开始附和,甚至,一些原本与赫连青轩交好的人,为了排除自己的嫌疑,也都争相请命。
上官云自从接到这个消息,就已经没了血色,此刻,说也不是,不说也不是,只站在原地,看着龙椅上的赫连亦仁一脸悲愤,一脸精明,却唯独没有惋惜。
“上官云。”赫连亦仁试探性的唤了一句。
“臣在”上官云赶紧从伤痛中抽身,单膝跪地,双手抱拳。
“你对我军与皓月战败一事有何想法?”高坐在龙椅上,赫连亦仁一双锐利的鹰眸如寒光绽放在上官云身侧。自从上次在龙凤店,上官云无意闯进木青榆的房间,赫连亦仁对他就一直有些不满,也有些担心他不是自己人。
“回皇上,微臣认为,下令彻查也不是坏事,现今朝野上下人心浮动,早日彻查出结果不失为一件好事。”
短短几秒,上官云便考虑清楚了整件事情的利弊,无论他说与不说,赫连亦仁都会这么做,他也正好可以再度得到皇上的青睐。
赫连亦仁很是满意上官云的回答,直直看了他好久,才开了金口,微笑着将最致命的任务交给了上官云。
“你带几队御林军马上去彻查怀宁王府,不要错过一丝蛛丝马迹。若是怀宁王府没查出什么差错,便好好安抚下七王爷的家眷,要是……“赫连亦仁顿了顿,眼里闪过一丝寒光,要是真的通体叛国,整个亲王府,全部关入大牢。”
“微臣遵命。”
上官云没有犹疑,也容不得他犹疑。
“皇上英明。”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
第一次,站在没有赫连青轩的朝堂之上,赫连亦仁觉得,眼前的一切是如此的通透,触手可得。
“退朝”
一声令下,赫连亦仁已经以胜利者的姿态昂首而去。
……
上官云带兵路经龙凤店的时候,木青榆才刚起。
听到一对一对整齐有序的脚步声,整个龙凤店里的人都倾囊而出,木青榆也跟着出去看热闹。一出门,正好对上上官云。
原本惊奇的脸色隐了下去,她正要扬起笑脸冲他打招呼,却不想,正好迎上了他骇人的目光。刚刚浮现在脸上的笑容立马收了回去,换成了满眼的疑惑,正要以眼神去询问,上官云早已经抬步离去。
围观的百姓们开始议论纷纷。
木青榆这几日整颗心全被卫影当时说的话吸引,只关心着赫连青轩的战况,对京城的大小事都不感兴趣,正要转身回店里,却听到了人们的议论声。
“唉,你知不知道啊,怀宁王爷失踪了,下落不明,生死未卜。”
“嗯,今儿才传来的消息,说是打了一场败仗,不晓得是战死沙场了还是被抓了当俘虏了呢”
“不对不对,今儿早上我们家老爷下朝回来,在府里冲着我们大发了一顿脾气,说是怀宁王爷通敌叛国,导致十万大军全军覆没,要下令全国通缉呢”
“我家老爷以前跟怀宁王爷关系不错,这下正好受了牵连。”
“是吗?没想到啊,这怀宁王爷竟然这样,好好的王爷不做,要做那等乱臣贼子……”
“真是死有余辜”
“……”
此一时彼一时,朝中才透露出一点点消息,黎民百姓便已经争相去抹黑。曾经那般威风凛凛的怀宁王,只短短几个时辰,便已经成了妇孺嘴里的乱臣贼子。
一句句刻薄话从四面八方传过来,一股脑儿全挤进了木青榆的耳朵里。她一个箭步往前冲过去,拽着那个多嘴多舌的妇人就是一顿臭骂,“你瞎说什么?不知道污蔑当朝王爷是要受杖责的吗?王爷爱民如子,怎么可能去做那种勾当?”
“还有你,你才死有余辜,如果不是王爷,四年前善泽就杀了进来,何必等到今时今日?”
“还有你”
木青榆正打算一个个骂回去。
几个妇人便跟疯婆子一样避之不及。
只一个丫环模样的姑娘认出了木青榆,她瞥眼到,“哟……我还以为这是谁呢?不是闹着要休夫的怀宁王妃么?你不是也不喜欢你家王爷吗?现在又恬不知耻的来说我们又是为何?”
几个妇人一听这丫环这么一说,又全部都转身回来,对着她一顿冷嘲热讽。
更有人联想到了四年前王爷的无故退兵,嗤之以鼻道,“哼,我看啊,这四年前,那七王爷忽然从战场归来,放过善泽一马,八成也是收了善泽的好处,只怕那时候他就已经通敌叛国了”
“你到也真是识时务,在王爷出征前就急急忙忙撇清了关系,是你家王爷要护着你,还是你这个王妃知道要大难临头,于是要劳燕分飞吗?”
那个丫头的一句话,霎那让木青榆浑身一震。
“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各自飞。”那一瞬间,她的脑子里只有这么一句话。是不是,赫连青轩心里也这么想?
是不是,识时务……她仅仅只是识时务吗?
她才是通敌卖国的那一个吧,木青榆苦笑。
通敌卖国?
不对
木青榆心下一惊,奋力冲出围着她的人群,跌跌撞撞的跑进了龙凤店,直奔后院自己的房间。
那个小小的棉布包里,通敌的所有罪证,消失得一干二净。
木青榆紧紧拽着那方棉布,跌坐在地上,一口气呼吸不上来,失去了所有意识。
半个时辰后,七王爷赫连青轩通敌卖国罪证确凿,怀宁王府被封,王府四百余人尽数入狱。因着赫连亦仁的交代,怀宁王妃木青榆躲过一劫。
翌日,正月十五,皇上一道圣旨降下。
怀宁王妃木青榆大义灭亲,赏黄金千两,真丝万匹。龙凤店受封为天下第一店,永归木青榆所有。
同日,傍晚,上元节。
长宁街一片繁华,人山人海,只平日里最热闹的龙凤店大门紧闭。
赫连亦仁微服出巡,龙凤店外站了两个小时,都无人开门。
“小姐,皇上已经在外头站了整整两个时辰,您,您真的不让开门?外头可是正冷着呢”木琴来来回回在窗口瞄了好几趟,最终还是犹豫着扯了扯木青榆的衣袖。
“以后,管我叫王妃吧。”木青榆好似自动忽略了木琴说的话,恍惚中从记忆里回神,轻飘飘的说了一句。
“唉”
木琴无奈的叹气。
“木琴,你去叫木棋过来吧,我有事情问她。“沉默了半晌,纠结在心里最沉重的事情,她终于愿意面对。
木琴满脸疑惑,但又不好多问,只得出去。半晌后,她到这木棋,再次进了屋子里。聪明如她,知道可能有什么要事,便自动退了下去。
“小姐,污蔑王爷通敌叛国的事情,不是我做的。”木琴前脚刚走,木棋后脚就迫不及待的说话。
“真的?”木青榆一点都不意外木棋为何会知道她要问什么,但她却对她说的将信将疑。木棋察觉到木青榆的不信任,扑通一声跪倒了地上,满脸愧疚,“小姐,奴婢知道,奴婢没资格要求得到您的信任。但这次,真的不是奴婢做的。”
“那日,在王府水牢里,奴婢知道小姐其实是相信了王爷的话,只是小姐怕王爷会置奴婢于死地才那般误会王爷的,对吧?”
“王爷说得没错,是奴婢冷血无情,以怨报德。但是这一次真的不是奴婢做的,奴婢……奴婢已经不是表公子的人了。”
最后这一句话,木棋说的有些吞吐,但木青榆还是敏锐的感悟到了些什么。
原来,都是爱上一个不该爱的人惹的祸。
“顾潇怎么愿意放你离开?”木青榆喃喃问道。
“表公子只说了一句话,要奴婢护小姐安全,有小姐一日,便有奴婢一日。”
木青榆闻言大惊,心里隐隐有了不好的预感,“什么时候说的?”
“嗯……‘木棋低头想了想,还是有些不确定,“好像是卫公子拿了夫人的画卷过来的那天晚上。”
原来,顾潇也早已知道?
可慕容燕为何一直被蒙在鼓里,木天云也无任何动作?
屏退了木棋,木青榆依旧被一连串的问题缠绕,再度失神。
直到灰蒙蒙的天空终于露出了鱼肚白,木青榆都没有去窗口看一眼,任那个高高在上的男人在底下站了一夜。
她始终不能原谅,为何不经她的同意,将那些罪证交了出来。
只是;木青榆还没来得及去一一问清楚这些,赫连亦仁和卫影同时带来了她接受不了的厄运。
亦仁八年,正月十八,边关传来消息。
赫连青轩逃跑途中被抓,身中数剑,当场死亡。
089 番外 坎坷的幼年
番外 坎坷的幼年
锦阳二十五年夏 六月初八
那一天,赫连青轩呱呱坠地,整个皓月宫都沉浸在喜悦里。南宫丽所住的丽水宫里更是蔓延了一片片的火红。
在赫连青轩之前,皇上还有六个儿子,但即便是当年太子殿下出生,也未曾见过他这么高兴。百官们,宫女们,公公们,妃子们,高兴之余都在揣测是不是皇上会有重新立太子的打算。当然,这样的事情,自然而然被慕容燕以后位,以整个慕容家族相要挟给压了下去。
但是,赫连青轩洗三过后,一切似乎又有了些变化;不光是赫连青轩还是赫连亦仁。
按照皓月国的惯例,洗三过后,都要给皇子们一些小礼物的。
谁也没想到,皇上竟然把那块象征着整个皓月国的和氏璧给了那么个生下来才三天的小家伙。而更让人想不到的是,那个小家伙抱着那块和氏璧死活不肯松手。他才三天呀,按理说,是没什么力气去拿什么东西的,怎么就能拿着跟大人们的巴掌一样大的和氏璧呢?
慕容燕当时脸就黑了。
一旁的已经7岁了的赫连亦仁,那张俊俏的脸上,也隐隐含了怒意。
皓月国人人都知,那块和氏璧是皇室的象征,是龙脉所在地的象征。自那个小小的举动后,整个朝中的天平都倾向了赫连青轩。
赫连青轩才三岁的时候,就被皇上安排了最好的师傅教学。三岁,他就会背一些知名的诗作,当别的娃娃们还在娘亲的怀抱里咿呀学语时,他已经会拿着笔写下自己的名字,会挥毫作潦草的画。
宫廷里,关于他是神童,他迟早有一天成为皓月国的太子的流言早已经四处飞窜。
那年,他六岁,还承受不了太多事故的年纪。
一场处心积虑的出游,临行前,他无意中听到国书斋里的公公们议论,这次贵妃跟皇后同行,十有八九会出意外。
六岁的他,小心翼翼的将自己的和氏璧交到母妃手里,如一个真正的男子汉一样,对着母妃说道,“母妃,这个和氏璧您拿着,只要有他,就像有轩儿在您身边护着您一样,就会什么都不怕了,就连皇后娘娘也不会对您怎么样了”
他记得,当时,母妃只是好笑的摸了摸他的头,轻声说道,“傻孩子母妃会平平安安的回来,母妃会看着你一点一点长大,长成一个能照顾母妃,守护皓月国的江山的男子汉的”
他这才放了心,跟着亦仁哥哥出去上课。
后来,他一直憎恨自己,当时没能把那块和氏璧塞给母妃,以至于没能保她平安。
母妃自那次出游之后便开始闷闷不乐,父王也不再天天来看母妃,后来,母妃怀孕以后,他更是一个月都不见得来一次。
国书斋的老师们再也不会夸他的诗作写得好,再也没人会拿着他的字陈赞半天。反而,亦仁哥哥被先生们管得更加厉害。
他第一次听到那些流言蜚语的时候,也是从国书斋下课回来。
他跟在四哥和五哥后头,四哥跟五哥故意在他面前说他的母妃私通,不守妇道,还生下了别人的孩子,还指着他的鼻子说,说不定你赫连青轩也是个狗咋种。不,不是赫连青轩,应该是皇甫青轩。
说罢,还把手里的东西扔过来砸他,甚至,还要过来推他。
小小的他,忍无可忍,跟他们打了起来,三个人打成一团,一个个鼻青脸肿。他明明看到亦仁哥哥在一边,可是他就是站在哪里看着,丝毫没有出手来拉开他们,直到过路的公公们看到,叫了太傅过来才作罢。
回到丽水宫,顾不得身上的伤,他目不转睛地打量着摇篮里睡得正香甜的妹妹赫连紫萱,捏她的鼻子,碰碰她的耳朵,挠挠他的小脚板。她明明跟自己长得很像啊,为什么他们都说她是个野种?她真的很可爱呢,会眨巴着黑黑的眼睛咿咿呀呀叫个不停。他好期待她能赶紧唤她一声青轩哥哥的。
后来,母妃进来,他抬头,满眼迷惑,结结巴巴地问母妃,“母妃,紫萱是我的妹妹,对不对,她是父王的孩子对不对?”
母妃没有说话,只是一双眼睛一直在留着眼泪。此后,他再也没有问过这个问题,也再也没有机会问。
他跟四哥五哥打完架的第三天,母妃就被父皇关到了冷宫,不允许任何人打探,直到一年多后,父皇患病,母妃自愿去寺院请愿,他才偷偷去看了她一次,这次,他将那方青碧色的和氏璧硬塞到了她手里。
没想到,却还是没有任何作用,母妃还是没能平安回来。一场大火,烧去了他一切希望,烧断了他对父王的最后一丝希冀。也给他烧来了真正才开始坎坷的人生。
那时候,他被慕容燕关在黑屋子里,逼问他和氏璧在哪里,他实话实说,却无人相信。慕容燕搜查了整个丽水宫,都找不到,他在黑屋子里被关了三天三夜,瑟瑟发抖。好多年,他都害怕黑夜,害怕夜深人静。他以为,他就会在那样无人关心的情况下,活活饿死,活活渴死。还好,还有李嬷嬷,她冒着看头的危险跑去星辰宫找父皇,父皇这才派人过来寻他。
慕容燕得知了消息,不慌不忙,派人将早已经没有一点力气的他丢到了冷宫里,说他思念娘亲,忧伤过度,昏死在了冷宫。父皇竟然也信了,还生气的咒骂他,说他堂堂一个男子汉,竟然这般软弱无能。他紧紧的咬牙,不出声,不抬头,任他骂着。
此后两年,丽水宫彻底废弃,他跟赫连紫萱被慕容燕随意安排在废弃的柴房里,过着比浣衣局的太监还不如的生活。原本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优渥生活骤然消失,随便一个宫女嬷嬷太监奴才都敢对他颐指气使。他学会了扫地,学会了洗衣,学会了自己做所有事情。
妹妹紫萱还小,那时候还要喝奶,他自己抱着她去宫里找奶娘,还不能被人看到,通常都得三更半夜去。柴房挨着宫里的冷宫,半夜三更总有莫名其妙的响声,他却连害怕的时间都没有。低着头,匆匆往前。
那样的生活,整整延续了五年。
锦阳四十年,他十二岁,赫连紫萱五岁。
皓月与赫瓷战火蔓延,皓月节节败退。父王本就已经好些年无心朝政,朝廷的许多事情都交到了慕容燕和时年十七岁的赫连亦仁手里。
连连战败,慕容燕只得求和,赫瓷要求慕容燕交个人质,他无疑成了慕容燕牺牲的对象。
在赫瓷,他一待待了五年。
他不后悔去了赫瓷,在那里,他虽然过着比当年在皇宫还不好的生活,人人给他白眼,人人讽刺谩骂,但始终是安逸的,他可以在赫瓷安排的住所里来去自如。而且,他还在那里认识了他的酒鬼师傅,偷偷学了一身的好本领,也认识了宇文浩,上官云,还抱养了唐弱水,那个他一见,就不由自主的想起远隔千里的赫连紫萱的女娃娃。
直到锦阳四十五年,赫连亦仁大败赫瓷,他跟着皓月的军队回来,迫不及待的回宫,却见到了他早已经认不出来的妹妹。
直到那时,他才知晓,令他后悔终身的是,他当初那么坚决的不带赫连紫萱去赫瓷。
他当时觉得,紫萱跟在李嬷嬷身边肯定比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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