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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1987-第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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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神恍惚的状态。
兰斯也是一副怅然若失的神情,而且第一次我们反常地没有坐在一起。
阿尔弗雷德一上飞机便坐在自己的位置上翻看着杂志,摆明了不闻不问——除非看不下去了,他才会插手我们间的事。
飞机便在这一片沉默中飞向法国的天空。
飞机临降落时,柯亚斯神色凝重地走了进来。
“兰斯少爷,城堡出事了。”
短短几个字让我们三个人瞬间睁大了眼睛。
×××××××××××××××××××××××××××××××××××××
平日里寂静的古堡今天来了几个不速之客,神情肃重的司法警察在城堡各处穿来走去,幸好他们顾虑到这一次所站的地方不同于他处,大体上保持了工作静默的状态。
我们被引到了一个壮硕的中年男人前,路易斯夫人恰好也在旁边。
“感谢上帝,您终于回来了!”路易斯夫人失去了平日的冷静,她的眼睛里还残存着惊恐,“太可怕了,太可怕了……”
“路易斯夫人……”兰斯刚想说点什么,却被中年男人不耐烦地打断了。
“我是莫多•;西尔,司法警察总管,尊敬的公爵大人。”他的话语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讽刺,并毫不客气地用锐利的眼神一一扫过我们,当看到我时,眉头深深地皱起。
“你好,局长先生。”兰斯温和地说着,伸出手。
草草握了一下,西尔便迅速放开了,一刻不停地进入正题:“公爵大人,现在我带你去看看现场。”
“不行!”还未等兰斯回答,路易斯夫人便尖声反对,“那么血腥的场景,怎么可以让阁下去看!”
西尔神色不好看起来,“软弱的家伙。”他低声嘟哝。
“没关系的。”兰斯笑着安抚激动的路易斯夫人,“不要把我看得那么无用,好吗?”
闻言我的脸顿时烧了起来,低头不敢去看兰斯的表情。
“我的上帝……”柯亚斯目瞪口呆地看着房间内那一大滩血迹,那全是从一个人的身体中流出来的。
“提娜……”兰斯看着地板上躺着的死去多时的女子,难以置信地喃喃道。
我早已转过了脸,不敢再多看一眼。
“根据我们的推断,我们怀疑这位小姐不幸地碰上了窃贼,因而被灭口。”西尔平板地说,“我们正在调查城堡失窃了哪些东西,相信很快就会有结果。”
“局长。”话正说着的时候,一个警察已经急匆匆地走过来了,“统计结果出来了。”
“只有三幅画?”西尔皱起眉头,“你确定?”
“是的。”
为什么要偷这种不易携带的东西,珠宝首饰不是更方便吗?西尔陷入深深的思索中,但转念又立即想到,这三幅画恐怕价值连城。
“偷去的都是哪些名画?”西尔问。
“事实上……”警察尴尬地望了一眼兰斯,说,“被偷走的不是名画……”
“……而是我的画作吧?”兰斯了然地接口。
“什么?!”其余人都齐齐大吃一惊。
“我们问了城堡里的人,他们说这里是公爵阁下专属的作品室,失窃的三幅只剩下了画框,但具体是哪三幅,恐怕只有公爵知道了。”司法警察将一行人领到失窃房间,向局长汇报。
西尔鼻子里哼了一声,不情不愿地把目光转向了兰斯。
“失窃的是《青鸟》、《天使的吟唱》,还有……”兰斯顿住了,直直地看向第三个空画框。
“还有什么?”西尔不耐烦地催促。
兰斯似乎这才回过神来:“抱歉,最后一幅是我最近完成的,还未来得及命名。”
什么?!我震惊地望向兰斯。

莱因帕希夫人

夜幕低垂,司法警察做完取证工作一一离开了,留下一些人手负责警戒安全。
城堡的房间中,兰斯坐在壁炉前看着火焰中噼啪作响的木块出神,我端着一个银盘子轻轻走进来。
本来送药的工作一直由提娜担任,但现在……一条鲜活的生命逝去得如此容易,让人不免有唏嘘之感。
我刚刚把手中的药放下,路易斯夫人拿着一份文件匆匆走进来。
“阁下,法国政府派了人过来……”她俯身在兰斯耳边轻轻说。
兰斯平静地点点头。
城堡保卫的人员比过去多了许多,穿过楼梯的时候我这样想,这其中一部分是神情紧绷的司法警察;一部分是“黑西装”,柯亚斯的手下;还有一部分却是化装为仆人的便衣。
这样的仗势即便是一只蚊子也飞不进来。
大门口传来一阵喧哗,似乎很多人过来了。
我望过去的时候,正好看到莫多•;西尔像一头发怒的公牛带着一帮手下走了进来,大声地质问仆人兰斯在哪里。
这个人恰好属于法国公民中讨厌贵族的那一部分,附加有种族歧视嫌疑。
我不想和这位麻烦的局长面对面,于是打算从另一个房间偷偷溜走。
“请保持安静,局长先生。”西尔的大嗓门引来了马尔曼医生,他冷冷地说。
“医生,我们的调查工作有了一些重大进展,希望公爵大人配合我们,他在哪里?”西尔不甘示弱,用同样冷漠的语调顶回去。
“公爵阁下正在会见政府代表,西尔局长如果想闯进去的话,我不反对。”马尔曼医生侧身让路,作了个“请”的姿势。
西尔哽住了。
就在这时路易斯夫人引着一位西装革履的政府官员走了出来,见状马尔曼医生不由皱眉,西尔则露出一丝得意的笑容。
官员奇怪地望了他们几眼,但随即告辞了。
“带我见公爵阁下。”西尔毫不罗嗦地对路易斯夫人说。
这里是城堡最大的会客室,但站进了那么多警察还是显得有些拥挤。
兰斯坐在最中间的沙发椅上,后面站着路易斯夫人和柯亚斯,我和阿尔弗雷德、马尔曼医生则坐在两边的沙发上。
“……根据我们的调查,那三幅画都有一个共同点,那就是它们曾经被送去意大利一个古老的手工作坊进行过装裱。”西尔直视着兰斯,“为什么公爵阁下没有提供这么重要的线索给我们?”
兰斯根本不受西尔的气势影响,“我忘了。”他淡淡地说。
“忘了?”西尔冷笑,“窃贼不会恰好选中这三幅,但画框一个不少,证明当初不仅仅做了装裱吧?公爵是忘了还是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这句话让在场的人都勃然变色。“注意你的措辞,局长先生!”路易斯夫人愤怒地警告他。
西尔置若罔闻,继续咄咄逼人地追问:“还有,根据城堡其他仆人的说法,提娜并不是个深夜会跑出房间在城堡到处乱走的人,但是她死去的房间恰好是窃贼逃逸路线的必经之处,并且窗户扣上有她的指纹……她打开了窗户,窃贼溜了进来。”
“你什么意思?”马尔曼医生冷冷道。
“窃贼对城堡的内部结构似乎相当清楚,看来不是内部作案就是有内应。”西尔毫不避缩地说。
一席话让所有人不约而同地沉默下来。西尔看起来似乎相当满意这样的结果。
“小心啊,公爵阁下,来自你身边的窥伺是最危险的。”西尔话语中的嘲讽显而易见。
“对了,还有你,中国人。”炮轰完了贵族,西尔把第二个目标转向我。
我暗叫不好。
“我们查到……”西尔话还未说完,一个推门进来的警察打断了他。
“局长,公爵夫人回来了。”
西尔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又一个人推门进来,看到那个人的面容让我不祥的预感更加强烈——居然是波赛尔•;塞冬。
“你是什么人?”西尔的态度绝对谈不上友好。
波赛尔根本看他都不看一眼,转身恭敬地让路鞠躬,一个面覆轻纱、体态婀娜的贵妇人牵着一个小女孩款款走进来。
顿时房间里的仆人连忙行礼,除了兰斯外坐着的人都站起来微微鞠躬。
“母亲大人。”兰斯说。
贵妇人微微点头,亦回礼道:“公爵。”
“欢迎您回来小住。”
“谢谢。”
几句寒暄下来,贵妇人又如同来时一样,静静地走了出去。
这样就完了?!我目瞪口呆地望着这一对母子,算是见识到贵族间淡薄的血缘观念了。
波赛尔本来也跟着退出去的,但是他眼光一扫看到了我,脚步顿住了。
我下意识地低头,但已经来不及了。
“Mr。Allen,你怎么会在这儿?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三个月内你是禁止踏入法国领土的。”寒冰似的视线射来。
闻言,除了西尔和阿尔弗雷德,其余人都惊讶地望着我,特别是兰斯。
我这才想起似乎还没解决掉这个说大不大说小不大的问题。
“哈哈……”还不是你这个混蛋搞的鬼,我在心里暗骂,嘴里只能支吾,“这个……那个……”
“没错,我们查到了你的档案,上面显示你的签证有问题,因而被暂时限制入境。”西尔虽然不满波赛尔打断了他的话,但既然对方和自己说的是同一件事也就顺势接口道。
我大翻白眼,干脆住了口,大不了遣送回国。
果然西尔毫不客气地命令一个警察立即带走我。
“等一下。”一个清冷的声音响起。
折腾了一晚上,终于可以安稳地吃饭了。柯亚斯和其他人识趣地退出房间,阿尔弗雷德也借口休息先回房了。
虽然晚餐很丰盛,但当一个人盯着你时,再好的美食也食不知味。
“发生了这种事为什么不告诉我?”
我的手一抖,进食的动作停止,随即放下刀叉叹了一口气。
“我也不知道。”这是实话。
兰斯优美的眉蹙起,嘴角微微抿紧。他白金色的长发如今用一根绸带束起,竟隐隐多了几分少年的利落之色。
“波赛尔的这些小手段再无法派得上用场了,我已经和普恩先生谈好了。”他说。
“是是。”我明显心不在焉。
兰斯不满意了:“你不相信我?”
“没有。”
“……你不高兴这几个月来我把你丢在一边不闻不问?”兰斯想了想,又说。
我在心底叹气,老大,拜托你能不能不要用那么无辜的口气?我都有种有力无处使的无力感。
“是。”既然挑明了,我也就承认。但只要一想到阿尔弗雷德说的,我心里就腾腾地往外冒火,被人当傻子的感觉一点都不好受。
“……吉吉,你太小了,总有一天你会明白,你对我的依恋,只不过是一种雏鸟情结,符合了你对于感情的全部美好的想象而已。”兰斯淡淡地笑,眉眼弯弯,似乎带了点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
“你也才十四岁!”我气呼呼地反驳,“在这个问题上,我一贯赞同阿尔弗雷德的看法,谁说小孩子就不知道真感情了?”
兰斯还是浅笑,他看我的眼神就好像幼儿园的老师看待犯错的孩子一样,充满了包容。
我心里那个憋屈啊~咱上辈子都过了中华人民共和国的法定婚龄了,居然还被人说不懂感情问题?
我跳下椅子,三步两步冲到兰斯面前,一把抱住吃惊不已的他,话语中带着丝丝委屈:“我正在努力地学习如何去爱人……要不你等我长大?”
兰斯好笑地回搂住我,心里升起一股类似于欣喜的柔情,他理着我的头发柔声道:“好,我等你长大。”
我安下心来,闭目汲取少年身上传来的百合香气。
“公爵。”Morning tea时,兰斯的母亲莱因帕希夫人优雅地端起红茶,“提娜的事你打算如何处理?”
“西尔局长已经开始调查与提娜有过接触的嫌疑人了,母亲大人。”兰斯恭敬却疏离。
我眨眨眼睛,在两边看来看去,莱因帕希夫人背后站着波赛尔,兰斯背后站着柯亚斯,怎么看都觉得剑拔弩张?
阿尔弗雷德不受干扰地享受着早餐,似乎对这样的场面早已习以为常。
莱因帕希夫人的侄女,克莉斯汀,则专心致志地叉着蛋糕。
我耸耸肩,不再东张西望,明智地选择装聋作哑。
一个星期过去了,案情毫无进展,城堡平静的表面下暗流汹涌。
人们渐渐从阴影中摆脱出来,一切恢复得和平时没什么两样,除了多了一位莱因帕希夫人。
我开始还担心这位贵妇人会找我的麻烦,因为从波赛尔的行为可以推断出,她对我至少谈不上友好,但很快我发现自己多虑了,莱因帕希夫人根本把我当空气一样无视,即使遇上了,也能视若无物,让我极其佩服她的这等本事。
倒是克莉斯汀,经常偷偷地跑过来,高兴地和我一起分享她的玩具。在这个城堡,她实在太无聊了,再加上天性羞涩,她每天和表哥说的话不超过十句。
她有时候真的很像过去的我,所以我挺愿意和她亲近的。
其实我很能理解莱因帕希夫人的想法,惟一的儿子居然和一个中国男孩寸步不离,这强烈地刺激了既不喜欢同性恋又坚持血统观念的夫人的神经。虽然不知道她是如何知晓的,但先前派来了波赛尔就有解决这件事情的意思在,只是没想到她的儿子会如此旗帜鲜明地反对。
估计夫人被气得不轻,从瑞士回来就得接受我一个外人still存在的事实,虽然她面子上一点都没有表现出来。
莱因帕希夫人也不喜欢阿尔弗雷德,她对他的无视仅次于我。显赫的哈布斯堡家族和亲戚关系自然不会造成此种局面的形成,惟一的解释只能来自于她这位侄子的性取向——阿尔弗雷德•;哈布斯堡阁下是个天生的Gay,虽然我初闻此事时亦大吃一惊,但也很好地解释了当初为什么我会在Castro那个特殊的地方碰上他,以及对我和兰斯的事帮助良多。
听说莱因帕希夫人有强烈的神经衰弱?阿门,愿上帝保佑她。
“停——”方景煦不满了,“我可不是听你讲这个的。”
“别急嘛,”我说,“下面就是正题了。”
“又过了两个星期,我们受邀去参加一个小型画廊的开幕仪式,店主是兰斯父亲的好友,所以不能不给这个面子……看来我们过度相信了法国的治安,竟然有匪徒光天化日之下绑架了莱因帕希公爵阁下。”我轻描淡写地说,实在是省去了其中过程的惊心动魄。
“我记得那时说,法国某处发生小型恐怖袭击,造成22死32伤……难不成对方为了绑架不惜造成平民伤亡?!”方景煦震惊不已。
我摇头:“不全然是这样。后来查清楚,发动恐怖袭击的是一个受了怂恿的穆斯林,就是不知道谁有这么大本事,事先知道了发动袭击的时间和地点,巧妙利用了这一场混乱,绑走了他们的目标人物。只是他们没想到,和兰斯坐在一起的还有阿尔弗雷德和我,为了不拖延时间,不得已把三个人都带走了。”
“阿尔弗雷德?可是我一直收到他的消息……”
“那好像是柯亚斯的主意,因为这件事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未知的目的

从黑暗中悠悠醒转过来,后颈处依旧隐隐作痛。
TMD居然对我这么一个天真可爱的小孩子下此重手……
“你还好吧?”一个平淡的声音响起,比我早醒一步的阿尔弗雷德靠在墙上侧眼看我,他的手脚都被绑得紧紧的,事实上我也一样。
“还行。”我扭扭脖子平静地回答。
兰斯躺在我们中间,尚未清醒。
“这里是哪里?”除了我们之外,还有许多同样境遇的少年少女集中在此处,许多人都在低低地啜泣。
“底层船舱。如果我没猜错的话,这是人口贩子的船,做情色生意,就是不知道送往哪里。”
“什么?!”
阿尔弗雷德不理会我的惊讶,低头去看兰斯:“十字架不见了。”
“哈?”我实在跟不上这位大人的跳跃性思维。
“兰斯的十字架里嵌有精确的GPS全球定位系统,知道这件事的人极少,但是现在被拿走了,说明绑匪很熟悉兰斯的情况。”阿尔弗雷德冷静地分析。
“又是和自己人扯上关系?”我皱眉,“和杀死提娜的凶手有关吗?”
“很有可能。”
就在这时,兰斯醒了,我和阿尔弗雷德一起把他扶起倚靠在壁上。
“这里是……”兰斯茫然地打量四周。
阿尔弗雷德低声把自己的推测告诉他。
“看来我们要小心了,虽然不知道对方的面目,但不是那么好对付的。”兰斯说。
“嘘!有人下来了。”我突然道。
两个粗壮的白人男子从楼梯上“咚咚”地下来。
顿时船舱里哭声震天,许多人都害怕地往后缩去。
“闭嘴!”一个白人男子不耐烦地向离他最近的一个孩子踢了一脚。
“这次捞了许多好货色,BOSS应该会满意的。”另一个人一边说,一边来来回回审视一张张肤色各异的脸庞,我们三个悄悄地向后躲在阴影里。
“听说最近美国的移民局查得更厉害了,能不能安全上岸还是个问题……”两个人交谈着,爬上楼梯上去了。
美国?!
“是‘大审判’。”阿尔弗雷德和兰斯突然异口同声地冒出一句。
“你们怎么知道?‘大审判’又是什么?”
“长矛与闪电的刺青,一般人不会刺出来,毕竟太明显了,但也有的人根本毫无顾忌。”兰斯说。
“至于‘大审判’,那是以美国为大本营的一个贩毒、军火走私集团,但最近几年也和日本黑帮合作,涉及色情业。”阿尔弗雷德接着道。
“你们怎么会知道这些的?”我怀疑地看着他俩。
两个人对望一眼。
“……这也是必要的教育,以防和对方在不知情的情况下有了牵扯……譬如好莱坞七大公司之一的米高梅和黑手党有不清不楚的关系。”兰斯说。
“哦。”我半信半疑。
“虽说我们在这艘船上,但‘大审判’应该不是主谋。”阿尔弗雷德看向兰斯。
“没错。”兰斯肯定地点头,“我……”
话说到一半,兰斯突然弯腰开始喘气,眉头紧蹙在一起。
“该死!你今天还没服药!”阿尔弗雷德手忙脚乱地扶住他,“兰斯,你有带药吗?”
兰斯摇摇头。
“我有!”我突然想起今天顺手把一瓶百忧解放到口袋里,急忙掏出来挤开瓶盖。
阿尔弗雷德感激地看了我一眼,倒出给兰斯服下。
不一会儿,兰斯平复下来了。他带着笑意的眼睛望向我,但没有说“谢谢”。
我很满意,我们之间不需要客套。
“一瓶药不知道能撑多久,兰斯有抗抑郁药的禁断反应。”阿尔弗雷德说。
“那个绑匪应该也知道吧?所以没有把这瓶药搜走。”我说。
三个人都沉默了,这个绑匪真是难得的好心。
三天后,我们换了囚禁的地方。置身于豪华邮轮的套房,真有种从地狱回归天堂的感受。
不得不佩服那个至今未闻其面的绑匪,再一次证明了他的神通广大,通过夜色的掩护,神不知鬼不觉地通过一艘救生艇把我们转移了阵地。
“不知道阿尔怎么样了。”兰斯忧虑地说。
一上船,几个喽啰就毫不留情地分开我们,阿尔弗雷德被单独带走,我则和兰斯一起——估计绑匪考虑到兰斯行动不便才没拆开我们。
“不行,这门纹丝不动。”我试着撞了几下只好泄气地放弃。
“吉吉,坐下来吧。就算门打开了,我们也是没办法出去的,他们带走阿尔恐怕也有这个考虑。”兰斯看着自己毫无直觉的双腿。
我咬咬唇,走回去乖乖地坐回兰斯身边,想了想躺在兰斯的腿上。
“反正我不会让他们伤害你的。”我闷闷地说。
兰斯慢慢地抚摸我的头发,充满安慰意味的。
“在想什么?”半晌,兰斯轻轻地开口。
我笑了:“我在想阿煦这回肯定气晕了,再一次放他鸽子。”
兰斯的手一顿,我察觉到了。
“你们的感情很好。”
“就像你和阿尔弗雷德。”我直起身注视着兰斯的眼睛,“也许我和阿煦彼此间的了解无人能及,但他有他的目标,我有我的顾虑……喜欢却不是爱。”
兰斯唇边漾开浅浅的笑:“告诉我,吉吉,你到底几岁?”
我的心一跳:“怎么问这个问题?”
“很多时候我都觉得自己在和一个看破一切的人说话,不知道什么样的环境才造就你这样的性格。”兰斯怜惜地将一绺头发拨到我的耳后。
“命运可以改变,就像时光有时倒转;春天雪花飘飘,生命可以重来。”我低声道。
“什么?”兰斯没有听清。
“我是说,眼睛看到的不一定是事实。”我模仿着兰斯那时的语调正经地说。
“呵。”兰斯轻笑。
接下来将近一个月的时间,我们都在邮轮上度过,如果不是踏不出所在的房间,我真以为自己在作环球旅行了,每天有丰盛的大餐招待,无聊了房间里有电视、DVD,居然还有钢琴……若不是阿尔弗雷德的安危不明,兰斯和我这一个月来能用“快乐”来形容了。
不过,那个胆大包天的绑匪愈加使我好奇,他居然连兰斯的喜恶都知道得一清二楚,包括他吃什么过敏,喜欢什么音乐,一般什么时间段吃药……我觉得他(她)似乎在不断地给兰斯提示,逐渐指向最终的谜底。
……
当除下眼布的那一刹那,我松了一口气,终于又踏上陆地了,虽然现在连身在哪个国家都不知道。
兰斯被一个男人放进事先准备好的轮椅,“阿尔呢?”他问。
男人没有回答,而是送我们进入眼前这所稍显破旧的二层洋房,然后带领着一干手下离开了。
大门在身后“吱嘎”作响地关上,黄昏的光线从大大的落地窗透进,照亮了房间的每一个角落,只见斑驳的墙壁蛛网纠结,所有的家具都用白布覆盖,上面满是灰尘,明显这是一所遗弃已久的老房子。
行了,可以了,虽然不知道绑匪的目的是什么,但我可以肯定一点,他(她)成功地吓到我了。
“吉吉,到这边来。”兰斯好笑地想,到底还是孩子。
我呜咽一声,冲到兰斯的怀里,像只鸵鸟一样把头埋得深深的。
“我讨厌绑匪。”我瓮声瓮气地说。
头顶上传来兰斯压抑的笑声。
“似乎两位过得很愉快呀。”一个怪声怪气的声音响起。
“大变态!”我忿忿不平地说,“真面目不敢示人,通过监视器和扩音器指挥我们。”
“不管怎么说,总算是一步步接近他了,不是吗?”兰斯安慰我。
按照……暂且称他(她)为“怪人”的指示,我和兰斯穿过一个长长的走廊,向前方的一点光亮走去。
走近了,才发现那是门缝里透出的灯光,里面似乎有什么声音,我走上前,把门轻轻地推开。
眼前的情景让我目瞪口呆……
×××××××××××××××××××××××××××××××××××××
少儿不宜,绝对的少儿不宜!
床上有两个人正在“嘿咻嘿咻”地作“压床单”运动,而且是两个男人!虽说其中一个相当俊美,充满了难喻的魅力……天啊,我在说什么呀!
身后的兰斯似乎也呆掉了。
“嘻嘻,兰斯。”一个因压低而显得阴沉的声音飘了过来。
我向右看去。
一个十五岁左右的少年咧着嘴笑得十分开心:“如何,我老爸和你父亲的‘友情’是不是很深厚?”
“你骗人!”发出尖锐悲鸣的是少年面前一个五六岁大的男孩,他坐在轮椅上徒劳地去抓少年。
孩子的喊声惊动了室内两位父亲,他们匆匆地穿上衣服跑出来,看到眼前情景,俊美男子呆住了,他喃喃道:“兰斯……”
“我恨你!”男孩脸上挂满泪水,“你有妈妈了……居然,居然……”他再也说不下去了,转动轮椅头也不回地离开。
少年诡笑一声,跟着跑上去,留下两个男子木然地站立原处。
“放开我!”男孩转身拼命去扳少年扣住轮椅的手。
“你明白了?……如果不是因为你的父亲,不是因为他……”少年的脸突然变得十分扭曲。
看着这张狰狞的脸,男孩吓得连哭泣都忘了,呆呆地望着他。
“……你去死吧!”少年突然伸手,狠狠地扣住男孩细小的脖颈,巨大的冲力使得他们俩人一起倒下,轮椅也翻倒在一旁。
“去死去死……”少年毫不留情地手底用力,男孩的脸因为缺氧而泛紫,徒劳地踢着腿。
目睹这一幕,我惊呆了。
“雷萨克……”兰斯喃喃地吐出一个名字。
就仿佛是魔咒一般,这个名字一说出来,地上的两个孩子停止了动作,站起来恭敬地朝我们鞠了一躬,尔后静静地退了下去。
“不对,不对,这不是真的,这不是真的……”兰斯痛苦地捂住头。
“兰斯……”
“这是梦对不对?”兰斯急切地抓住我,眼神里满是茫然,“没错,我想起了,我经常做这个梦,梦里面和这儿是一模一样的情景……但是它们都是梦!”
“不是梦,我亲爱的兰斯弟弟。”黑暗中响起一个年轻男人的声音。
一个身穿黑袍、戴着小丑面具的人出现在我们面前。
“雷萨克•;伊凡……”

意外的结局

“雷萨克•;伊凡……”
“正是鄙人。”黑袍人风度翩翩地鞠了一躬,小丑面具上笑嘻嘻的表情在这黑暗的空间里显得格外诡异。
兰斯定定地看着他:“……阿尔呢?”他以一种称得上认真的表情问。
“哎呀哎呀,这是对久未见面的雷萨克哥哥所说的话吗?”黑袍人半真半假地抱怨,一边摘下面具,露出一张非常英俊的年轻人朝气蓬勃的脸,“一般应该说‘你好吗’、‘很高兴又见到你’什么什么的,不是吗?”说完他转向我,“你说,我的弟弟怎么这么无情呢~~”
我看着眼前这个唉声叹气的人,有点张口结舌的感觉。
“我今天刚刚看了一本关于吸血伯爵的书,里面的伯爵就喜欢这么打扮,所以今天你们得称呼我为‘伯爵大人’。”雷萨克自顾自地说下去,“虽然和我的品味差了一点点……”
“雷萨克,阿尔呢?”兰斯不为所动地打断他。
“哦,你说他啊,我叫人扔到海里去了。”雷萨克兴高采烈地拍拍手,一派纯然无辜的口气,“放心,只要他水性够好,肯定能在喂鱼前抵达岸边的。”
我倒抽了口凉气,而兰斯似乎早料到似的,只是微微叹了口气:“你还是老样子。”
“当然,同样是哥哥,为什么他能得到你全然的喜爱?我嫉妒他,所以要让他吃点苦头。”雷萨克耸耸肩,蓝眸中闪着愉悦的光芒,他在等待,等待兰斯的怒火,就像过去他所看到的那样,不过很可惜,他失望了。
“最好的节目要留在最后,我们称之为‘压轴’。”雷萨克暧昧地一笑,“兰斯,这个孩子能满足你吗?”
我能感觉到兰斯抓住我的手微微一僵。
“你想做什么,雷萨克?”
“不想做什么,只不过想验证一下某人说的话——不会让任何人伤害你?哦,不,孩子,你要懂得一个道理,当你做出一个承诺的时候,必须要拥有与之相符的力量。”
雷萨克的眼睛里满是冰冷的笑意。
×××××××××××××××××××××××××××××××××××××
“真是个小气的人。”我一边说,一边把背包里所有的东西都拿出来检查一遍,手电筒、几个罐头、刀子、绳索……全部都是野外生存的必备工具。
兰斯倚靠在树边看着我,眸子里满是愧疚:“吉吉……”
“这不关你的事,OK?如果你想说连累了我什么的,我可是会翻脸的唷!”我作势挥了下拳头。
兰斯笑着摇摇头,身上华贵的衣服已经沾了不少尘土,但他并不在意。
“只靠这些在这丛林中度过十五天,是远远不够的,我们要寻找水源。”兰斯说。
“那个变态说,这林中有可怕的野兽,是真的吗?”我突然直升飞机搭载我们来时雷萨克不怀好意的一番话,不由打了个寒噤。
“如果是雷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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