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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子进错房(完结) 胡妍-第7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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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到楚云绝会意的眼神,她终于松了一口气,身子也越发的瘫软,脑袋偏到了一边,竟轻笑出声来,“我真的,真的好想再见他一面。”
  “什么?”一愣,楚云绝不明白她为何此时还能笑出来,却在发问过后立刻听到她哽咽的声音,“只想看他一眼,哪怕一眼也好,我真的好喜欢他,真的……好喜欢……”
  “你等着,我立刻带你去。”猛的站起身来,楚云绝抱着她就要离开,刚走了两步身子突然僵在了原地。那只原本横在胸前的手缓缓垂了下去,怀中的人也不再有任何反应,他不忍的低下头,看到那自眼角缓缓滑落的泪水,终是将那只僵在半空中的脚落下,无奈的将她放下。
  [VIP]第一百六十四章 错认
  天渐渐破晓,淡青色的天空镶嵌着几颗残星,大地朦朦胧胧的,如同笼罩着银灰色的轻纱。寂静的楚家大门外,乔凝心披着厚厚的斗篷与末婉站在门下翘首企盼。此时,她不知有多焦虑,在这里等人比深入宫中取物还要让她抓狂,时间一点一点的过去,她的脸色就越发的沉重,看着远处空无一人的街头眼底满是担忧。
  小姐和姑爷半夜才回来,姑爷和林叔急匆匆的除了们,小姐就一直站在这门下等他们,这都两三个时辰了,也不见他们回来。看着小姐有些凹陷的眼窝,末婉既担忧又心疼,“小姐,你先进去吧,我在这里等他们就好。”
  她已经不止一次想要将小姐扶进去,可小姐都不听,如今天已泛白,姑爷还没回来,就连她也是着急万分,也怪不得小姐会如此不安了。可小姐的身体若是有个什么意外,那不是更糟糕。
  “不必了。”摆摆手,乔凝心缓缓垂下眼帘,再等一个时辰,若是天亮之后他们还没回来,那么她就要以靖王妃的身份进宫去看看,无论如何也不能再这样等下去了。
  “你进去看看楚云裳和香姨吧!”想到床上依旧躺着的两人,她不由得轻叹出声,眉头拧得越发的紧。
  “他们有人看着,我就在这里陪小姐吧。”说什么她也不会将小姐一个人扔在这里,绝不允许小姐再出什么事。话刚说完,她抬头便看到了远处走来的两人,不由得惊呼出声,“小姐你看,是不是姑爷他们?”
  她指的那两人乔凝心已经看到,可当她看到楚云绝怀中横抱着一个人的时候,心中却是疑惑万分,不等末婉回过神来,她推开她的手便大步走了上去。
  “怎么会是她?”一瞬的错愣,她愣在当场忘记了更为重要的事情。
  楚云绝抱着已死多时的柳如烟,背上却背着一个细长的包袱,一脸冷意,就连乔凝心的问话也没回答。林天炎看了看皱着眉的乔凝心,随即轻声说到,“进去再说吧!”
  柳如烟的出现让楚家上上下下无不恐慌,那个许久不见的二少夫人竟然变成了这副模样,死相惨不忍睹,他们一时间真是难以接受。在林天炎的安排下,家仆很快将柳如烟的事情处理妥当,并且悄悄的找了一块地将其下葬,墓碑上却是空白一片,什么都没有写上。
  楚云绝将包袱里的东西收好,宽慰一般的拍了拍乔凝心的肩,这才摸出胸前那个巴掌大小的盒子沉声说到,“这个就是云裳需要的药引,林叔赶紧准备吧。”
  接过盒子,林天炎捡查过后也不说话,径直朝着楚云裳的房间走去,楚云绝挽着乔凝心紧随其后,却将末婉挡在了门外。乔凝心看着脸色沉重的两人,好几次想开口问话却又都忍住了,如今药引已经拿回来,只好等楚云绝救醒后再说。
  小心翼翼让楚云裳服下药,林天炎收起药瓶轻声说到,“若是没什么意外,他很快就会醒过来的。”
  “那我们出去吧。”抬眼,乔凝心看了看依旧沉睡的男子,不忍的转过头去。这几日他身上的伤口还未完全愈合,那张俊美的脸早已惨白如纸一般,这样的楚云裳让她揪心不已。
  如今的楚家真算是残败落魄,楚飞寻子未回,楚云裳此时也是生死未卜,就连芸香也一直沉睡着,老夫人已经离去,柳如烟的更是让他们吃惊不已,家中唯有楚云绝和乔凝心暂时还算安全。曾经辉煌一时的楚家,在这短短数月之间就变成了这样,这不禁让人感慨与费解。
  一声喟叹,乔凝心不等他二人回答便起身离开,回到房中后,她终是忍不住一脚就将桌子给掀翻,怒意久久不消。末婉担忧的站在门外,连大气都不敢出,直到楚云绝随后赶到,她才识趣的退了出去。
  “宫中到底发生了些什么?柳如烟又是怎么回事?”
  “皇上驾崩了。”沉声说了这一句,楚云绝缓缓走近里间,没再多说什么。
  驾崩!为何那么突然?为何他们一进宫就驾崩了?
  有些慌乱,乔凝心赶紧奔进里屋,却与抱着东西走出来的楚云绝撞了个满怀。
  “小心点。”稳住了乔凝心,楚云绝伸手将她紧紧牵住,转身又朝着里边走去,神色冷漠眼眸无光。
  接过楚云绝塞过来的包袱,乔凝心轻声问到,“这是什么?”
  “娘亲的画像和牌位。”
  “什么?你在太子那里找到的吗?”难道这东西被那人放在了宫里?
  摇头,楚云绝缓缓牵动嘴角,“皇上给我的。”
  “他?”将包袱中的东西拿了出来,乔凝心仔细看了看,脑海中迅速闪过一个念头,随即轻呼出声,“莫非……”
  “很好笑吧!”垂着头,楚云绝打断了她的话,笑得那般无奈。
  原来,他叫了多年的爹根本不是自己的爹,原来他的身份如此让人吃惊。当年楚飞将他送走,只是为了保护他和娘亲,可他却一直不能理解,甚至还有些怨恨,这真是太可笑。
  迷糊的过了二十多年,终于知道自己的亲爹的谁,立刻就眼睁睁看着他离去。
  老天真是太爱跟他开玩笑了!
  “原来是这样。”捏着手中的牌位,乔凝心行细的手指不自觉的紧了紧,“林叔一直都知道吧?”当初她就觉得有些疑惑,只是一直没能弄清楚,如今将事情的前后细想一遍,许多疑问也顿时解开。
  堂堂右相的夫人,死后竟然不能冠以楚氏之名,原来她竟还有别的身份。以林叔对楚云绝的态度看来,他一定也是知道此事的,想起他之前的一些举措,乔凝心更能肯定他与云绝娘亲还有不一般的关系。
  点点头,楚云绝低声说到,“他是娘亲的师兄。”
  “师兄?”对云绝的娘亲,他们了解的实在是太少,小心的将那画像和牌位放下,仰头却看到楚云绝微红的眼眶,心中顿时一紧,她急忙将想问的话全都咽了回去。
  “这个……我借个肩膀给你好了。”垫起脚,她轻轻楚云绝的搂住,轻拍后背,却不知该如何安慰才好。
  听到这样的消息,她一时间也有些难以置信,更不明白皇上为何突然离去,柳如烟为何也惨死还被楚云绝带了回来?
  紧抱着乔凝心娇小的身子,楚云绝将头埋在了她的肩上,没有言语,来回轻抚的手却将他的不安暴露无余。默默承受着他的重量,乔凝心温柔的在他耳边说到,“不用担心,还有我,我会一直在你身边。”今日的事情来得太突然,看着他难过的模样,她的心也揪得生疼。
  听罢乔凝心的话,楚云绝不由得一怔,脑海中又想起昨晚所看到的星象,咬住下唇的牙齿越发的用力,心中竟是莫名的紧张。
  自己真的能一直陪着她吗?那颗快要没落的星会将他带走吗?
  如今他真的没有把握,就连底气也不足了。
  门外,末婉高兴的说到,“小姐,二少爷醒了,他已经醒了。”不知道林叔给他吃了什么林开妙药,竟然这么快就醒了,林叔的医术真是太了不得了。
  醒了?
  松开的两人不由得一愣,对视一眼后不约而同的开口回答。乔凝心赶紧将画像和灵位都收起来,随即与楚云绝大步走出门外,朝着锦兰院走去。
  丫鬟仆人们站了一屋子,却没有一个赶进去,乔凝心推门而进,看到端坐在床边皱着眉头的林叔,再看看依旧平躺在床上的楚云裳,不禁皱起了眉头。
  不是说醒了吗?怎么又成了这副模样?
  难道出了什么意外?
  两步走到床边,还未开口问话便看到林叔示意襟声,两人随即低头一看,楚云裳那双露在被子外边的手竟然在动。修长的手指微微弓起,随即又放开,小拇指僵硬的翘了翘,之后几个手指都像在伸展一般的动了动,直至紧握成拳。这一切都被屋中的三人看在眼里,随着他手指的反应,三人也不由得紧张起来,双眼紧盯着那张熟悉的脸颊,一言不发。
  足足过了一盏茶的功夫,那紧闭的双眼终于缓缓睁开,由一条线变为月牙形,最后终是睁得大大的,黝黑的瞳孔也转了转,一丝轻呼出口,他那快要僵硬的面部终是动了动,嘴角也终于牵动,露出了那排洁白的牙齿。
  屋内的人都松了一口气,乔凝心赶紧走上前去,还未开口问话,一句娘亲却让她完全愣住了。
  床上,楚云裳抬起手,嘴角微微扬起,朝着乔凝心欢快的挥了挥,笑得那么无邪,“娘亲,你来看我了吗?”
  一时间,屋内的三人都吓到了,乔凝心更是手足无措,赶紧避开他胡乱挥来的手大声说到,“我不是你娘亲,楚云裳你这是怎么了?”
  “娘亲,云裳真的好想你,娘亲不要丢下云裳,云裳害怕一个人。”抿唇,床上的男子一下子就坐了起来,一脸委屈的看着乔凝心毫无顾忌的就要扑过去。
  [VIP]第一百六十五章 疑惑
  今年的春天较于往年来说,是特别的温暖,三月还未过百花就开始渐渐开放,这在往年是绝对看不到的。而这对于弦月来说,却是他记忆中最为寒冷的春李。
  过去的四年里,他习惯了景龙暖和的天气,习惯了不受约束的生活和身边的人,如今实在是无法适应这里的一切。即便在南楚皇宫里已经呆了数月了,他依旧没能习惯这样的生活。
  登基之日,段如风被他派人绑了回来,这也是他们两人第一次站在朝堂上较量。段峭以身体不堪负荷为由提早将皇位让了出来,这对南楚的百姓来说这简直就是件令人匪夷所思的事情,现在南楚上至朝堂百官,下至黎民百姓,人人都在谈论这个刚刚归来不久的太子,无不对其深受皇上宠爱而感到惊讶。
  太子段齐宵登基,改年号为永康。登基之日,二皇子段如风也被册封为辅政王,南楚六军有三军归其掌管,这样的待遇对他来说也算是实至名归,可他却并不稀罕,若不是弦月早早的将他扣住,恐怕他早就躲得远远的,根本不会当这个什么辅政王。
  弦月登基的当日,恰巧也是景龙太子继位的日子,这两个泱泱大国竟然在同一天换了天子,这样惊天动地的事情更是让两国百姓津津乐道。景龙太子即位,四皇子册封为贤王,七皇子也被册封为瑞王,唯一遗憾的便是那刚被景龙先皇册封不久的靖王,竟然被罢免了王位,贬为庶民,并且永无封王拜将之可能。
  这个消息很快便传到了南楚,朝堂百官虽说都觉得有些惊讶,但却并不为之所动。唯有一个人担心不已。楚家如今的情况很不乐观,虽说楚云绝今日只是被罢免王位,以后却不知还会发生怎样的事情,对此他只有一个办法,那就是将他们全都带回南楚保护起来,否则他很难保证他们的安全。
  密信已经派人送走,屋中依旧跪着数十个密探,这些都是段峭交给他的,也是此时他才知道,原来南楚的密探不单密布景龙,就连周边的几个小国也都一一被监视起来,难怪他对任何事情都了如指掌,就连景龙王朝的一切事情都在他的密切关注中,一旦有任何风吹草动,他总是能先发制人,将对方吃得死死的。这样的运筹帷幄之中,决胜千里之外的能耐,恐怕就连段如风也比之不如。
  手中攥着数十封密信,他的心思却没在这上边,直到为首的蓝衣人抬头提醒他,他才终于回过神来。
  狭长的双目扫过屋内跪着的数人,他轻声说到,“全都下去吧,务必将楚家的所有消息都传回来。”
  “是。”干脆的应下,一排人陆续离开,并将等在门外的段如风让进屋来。
  看着一身龙袍的男子,段如风缓缓跪下,还未开口便被弦月打断,“辅政王不必多礼,赶紧起来吧。”
  “谢皇上。”垂着头,他一脸冷漠之色,“不知皇上宣我过来所谓何事?”
  啪的一声,弦月将手中的密信全部甩到段如风面前,“你看看吧。”
  一张张的看过,段如风的脸色越发的难看,直至最后他才放下手中的密信,沉声说到,“景龙的事情你我都知道是什么原因,可为何会跟楚家扯上关系?”
  “正在查。”皱着眉头,弦月看也未看他,目光依旧落在窗外,“我要你去做一件事。”
  “何事?”挑眉,他终于抬起头来看着弦月,也将他眼中冷冽的神色纳入眼底。
  “在宣威屯兵。”冷冷开口,这简单的五个字却足以让天下大乱。
  “不行。”想也不想,段如风一口回绝,“这样也未必能帮到他们,还会害了璃梳。”
  “只是屯兵而已。”
  “但是这样会给人落下口实,若他真有心定会把握这次机会挑起事端。”
  “难道你会忌惮他们?”转身,他将视线移到了段如风身上,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你想过这样做的后果吗?如今你才刚刚坐上这个位置,难道你就不顾南楚百姓的死活吗?”
  “我自有分寸。”对段如风,他从不自称朕。
  “那你想过璃梳吗?如今她是景龙的皇后,你可想过这样做的结果?”
  他很想帮楚家,但他也不能不顾及自己的亲妹妹。
  “我不是说了吗,我自有分寸。”
  “如此看来,你是向我下令,并不是征求我的意见?”眼底闪过一抹恨怒,浓眉轻敛,他冷冷的问到。
  看着他眼底的怒意,弦月不由得冷哼一声,“我什么时候说过是要征求你的意见吗?”
  “作为南楚的帝王,你不能……”
  “这个帝王不是你让给我的吗?难道你现在后悔了?”丝毫没有反悔的意思,他冷眼看着段如风沉声说到,“立刻出发,我要大军三日后就到边关。”
  紧了紧拳头,段如风再次说到,“你确定要这样做?”
  “君无戏言。”
  君无戏言!不知何时,他已经将这句话烙在了心中。
  “好一个君无戏言,那臣听命便是。”悻悻的拂袖,段如风连礼也不行,转身便离去。
  景龙皇城这几日可是热闹得紧,已经被折掉的靖王府周围经常会有人围观。这富丽堂皇的靖王府就这样被毁掉,不少人都纷纷咂舌,虽然不知这其中到底有何原因,但无一不对这刚刚册封不久的靖王感到惋惜。
  在离皇城数十里的地方,有一个不为人知的花园,这里还葬着一个身份不明的女子。坟前,三男一女并排而站,林天炎笔直的站在那里,轻声讲迷着二十年前的事情。
  一脸稚气的楚云裳一直伸手拉着乔凝心的衣角,怎样劝说也不肯松开,虽然听不懂林天炎到底在讲些什么,但他还是听话的站在一旁,没有打扰他们。
  看着楚云裳这个样子,林天炎不禁轻叹出声,“其实,云裳的爹娘是谁,我们根本不知道,他不过是当日你爹……不,是右相捡回来的一个孩子。”
  惊讶的看着林天炎,乔凝心又转头看着丝毫没有反应的楚云裳,这才想起他已经不再是以前那个精明的男子,终是松了一口气,“可是别人都不知道吗?奶奶以前知道这件事吗?”以老夫人的脾气,她对楚云绝如此不待见可能是别有原因,对楚云裳却是从小到大都十分疼爱,难道她不知道这些吗?”
  摇头,林天炎沉声说到,“当时就是为了应付她才捡回来这个孩子,对此事一直未向她坦白过。”如今人已离世,对此他也感到遗憾。
  “哦。”点点头,乔凝心再次看了看一直对她微笑的男子,眼中闪过一抹同情。
  这偌大的楚家,竟然是如此的复杂,若不是今日亲口听林叔细述,她真的很难想象。一声喟叹,她看着身前的墓碑再次鞠躬,眼底满是惆怅之意。
  “天色不早了,我们回去吧!”垂眸,楚云绝伸出手挽住了身旁的乔凝心,开口说了今日的第一句话。在坟前站了整整一下午,他一直默默听着林叔说的话,一言不发。
  “好吧!”点头,她话未说完就被楚云裳给拽了过去,“娘亲是我的,你不准抢我的娘亲。”
  苦笑着,乔凝心随即转过头来安抚他,眼底满是无奈。楚云裳的状况来得实在是太突然,就连林叔也看不出是哪里出了问题,自醒来至今,他一直保持着这样的心智,着实让人头疼。自他醒来后,谁也不记得,唯独记得乔凝心,并且开口唤她娘亲,走到哪里都一定要她陪着,这样的反应让林天炎也摸不着头脑,细细为他检查一遍后,更是束手无策。
  身上的伤已经渐渐愈合,可他的状况却丝毫没有好转,无奈之下,乔凝心只好将他带在了身边。
  没有理会楚云裳的话,楚云绝径直跪在了地上,乔凝心见状也再次跪了下来,楚云裳见状随即噗通一声屈膝跪下,赶在他们两人之前重重的磕头。
  三人磕头过后,终于不舍的离开,借着夜色赶车离去。
  回到楚家时夜已深,桔月当空星光帽凋,楚云绝回到暮函苑收拾东西,乔凝心只好陪着楚云裳回锦兰院。这些天,每到晚上她都要将楚云裳哄睡之后才能休息,在嫣红的帮助下为他换了衣服,乔凝心坐在床边温柔的哄着他,像是在哄孩子一般。
  紧抓着乔凝心的手,楚云裳好似很不舍一般,双眼睁睁合合数次,却依旧没有睡着,“娘亲,你不会又像昨天那样等云裳睡着就偷偷离开吧?”
  “不会,怎么会呢!”摇头,乔凝心笑得无奈极了。曾几何时,她会想到自己也有这么一天,前世的情人却要当作儿子来照顾,老天未免也太会开玩笑了吧!
  “娘亲说话要算数哦,不可以骗云裳。”扁嘴,那薄唇不自觉的抿起,却又是那般的迷人,即便是一脸稚气,那俊美的五官仍是风采依旧,除了面对乔凝心时他会露出笑脸,平时他都冷着一张脸甚至连话都不会说一句,只要不开口,别人依旧看不出他已经不再是以前那个意气风发的京城首富。
  “好,娘亲说话一定算数,你赶紧睡吧!”手被他紧紧擦着,她也只好轻声哄他睡觉,只有他早早的睡着,自己才能脱身。
  “娘亲给我唱歌吧!”
  “呃,娘亲嗓子不太好,还是算了吧!”一头冷汗,乔凝心赶紧摆手。
  “不行,娘亲不唱我就不睡。”侧过身,他睁大眼睛看着乔凝心,一副不会善罢甘休的模样,看得乔凝心既无奈又想笑,“好吧,好吧。”唱得确实很难听,可她此时也只能豁出去了。
  想了想,她缓缓开口,有些生涩的歌声渐渐响起,“我以为一个人更容易入睡,我以为亮着灯的夜晚不黑,我以为冬天的冷能冻住眼泪,只可惜一切只是我以为。如果爱牺牲以后才能永垂,如果心残缺之前就懂完美,如果我还是愿意陪你看流星下坠……”
  将这段歌词来回重复了几遍,唱到她自己也找不着调的时候,手上的力道终于松了松。低头看着渐渐熟睡的男子,她忍不住轻叹一声,轻轻为他将被子盖好后才蹑手蹑脚的走出房门。
  偌大的房中就剩下楚云裳一个人,丫鬟仆人们也都各自回了房,直到乔凝心走远后,他才缓缓睁开眼睛,薄唇轻启低声说到,“这些都是你想对我说的话吗?还是……还是想对那白越所说的?”
  院中,楚云绝楞楞的坐在树下,仰头看着天空,连乔凝心走近都没有发觉。正上方那两颗星星他已经盯了很久,那里原本有三颗,虽说有两颗暗淡无比,但依旧是完整,可自从楚云裳失了心智的那一日起,有一颗暗淡无光的星星便已经消失了。
  这代表什么?难道了尘所说的并非事实,或是他也无法预测!
  皱着眉,看着那颗依旧暗淡的星星,他的心情越发的沉重。离开皇宫那日,他曾答应过不再追究此事,不管将来结果如何他都不能将自己卷入其中,他更不想将乔凝心也牵连进来,即便是那颗暗淡的星星将来也会落下,他也希望最后的那一颗依旧完好的留在空中。哪怕不再有人守护她,只要她活着,那便是他最大的希望。
  宫中那人或许还在为怎样能将他们全部除掉并且不落人口实而烦恼,可他已不打算再去理会这些,过了今日,他便会将楚家的人全部遣散,带着凝心他们离开,走得越远越好。
  看着楚云绝愁眉不展的模样,乔凝心轻声走到他身边问到,“你在想什么?还在想娘亲的事情吗?或者……”或者是那刚刚离去的亲生父亲。
  楚云绝将她拉到身旁坐下,摇头说到,“没什么,不过是在看星星而已。”
  扁扁嘴,乔凝心低声说到,“说个谎话都不会,谁信啊!”抬头看着星空,她随即问到,“你刚才在看哪里啊?看得那么认真,连我进了院子都没发现。”
  “随便看看。”抿唇轻笑着,楚云绝拉回了她的视线,“我们进屋吧,时候也不早了,早些休息,明日再去一趟南郊后我们就离开。”
  “可是……”被他拽着站起身来,眼看着就要走进屋中,她突然轻呼出声,“咦,那三个星怎么少了一个?”她记得楚云绝经常看着发呆的就是那三颗星星,不知是何时竟然少了一个,难道他刚才就是为此事烦恼吗?
  心中一紧,楚云绝脚步未停,“星空变化无常,多一个少一个很正常的,有什么大惊小怪的。”
  “可……”伸手指着星空,乔凝心还想再问却被楚云绝一把拽进了屋中,“别可是了,早不睡觉天都要亮了。”
  楚云绝越是这样,她就越是疑惑,“老实交代,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瞒着我?”
  “那么多事情都发生了,我还有什么事能瞒你?”不等乔凝心多说什么,他赶紧又说到,“别胡思乱想了,明日我们还要去南郊,早些休息吧!”
  [VIP]第一百六十六章 交换
  幽径曲折,亭台环绕,偌大的花园中不少鲜花都已经徒放,迎着暖暖的阳光展示着它们的美丽。微风拂过,一股香气随风而至,飘绕在院中的每一个角落。
  这些时日,楚家接二连三的出事。家里的主子也越来越少,下人们心中自然也无法释然,一个个都无精打采的。院中的草好几天没修理了,恰好这两日风和日丽,杂草疯长,不少绿绿的草叶已经窜出地面盖过了不少花枝,饶是鲜花开得十分艳丽,也有一股子萧条的意境。
  两个身材挺拔的男子缓缓走在院中的石子路上,脚步缓沉,鞋底踩过凹凸不平的石子,每走一步都会有些细微的声音。就这样闲逛了一盏茶的功夫,两人似是都有话要说一半,却又一直迟迟不肯开口,气氛也渐渐尴尬起来。
  走到银杏树下凉亭外,楚云绝终是缓缓开口,“贤王头一次来我们家,不如坐下来喝口茶尝尝我们家的点心怎样?”
  “甚好。”他极为优雅的点头,抬脚朝着凉亭走去。虽说今日出门只换了一套普通的长衫,可他举手投足间无不卓显其尊贵身份,浑然天成的气势是那粗布衣衫也掩饰不了的。今日贸然登门,必是有要事相商,否则以他的性子又怎会主动上门,更何况还是来找这位刚刚被罢免的靖王。
  丫鬟很快就将香茗和糕点端了上来,两个卓尔不凡的男子相对而坐,楚云绝亲自为来访的贤王沏了一杯茶,笑说到,“贤王今日来访不知有何事?
  不妨直说吧!”
  “靖王不愧为豪爽之人,倒是本王显得有些扭捏了。”莞尔一笑,他接过热茶轻抿了两口,也不提正事,只随口说到,“茶不错,比宫里的好些进贡的茶都要好。”
  “贤王说笑了。”抿唇笑了笑,楚云绝也为自己倒了一杯,“如今我已经是庶民,再不是什么靖王,贤王就不必拿我消遣了。”
  “是吗?”垂眸,他缓缓放下茶杯,将声音压得低低的,“其实这其中有些什么原因,你我都心知肚明,如今又没外人,何必介意这些称谓呢!”
  他一早就来了楚家,看到的却是楚家人去楼空的场面,心中也越发的担忧。原本今日来只是想旁敲侧击,可如今他不说已经不行了,这恐怕是最后的机会。
  抬眼看着有些惊讶的楚云绝,他随即缓缓说到,“其实,我应该叫你一声皇兄吧!”这些年,他表面上不问世事,对任何事都是漠不关心,实则却不然,宫中那些事情都瞒不过他的眼睛,就连楚云绝与父皇之间的事情他也知道。
  “贤王真会说笑!”微楞过后,楚云绝的神色已不似先前那般温和,冷峻的面容犹如挂着冰霜一般,语气也僵硬不少。
  “何必躲闪,即便你不承认,我也不会相信你狡辩之词,更何况你本来就是皇子,为何要受制于人呢!”
  “贤王的话我不明白,若是贤王没有别的事你就请回吧。”冷冷出声,楚云绝下起了逐客令。
  “呵呵!”轻笑出声,贤王随即说到,“你是要赶着离开吗?”
  “正是。”如今楚家只剩下几个丫鬟和仆人,随行的行礼也都打了包,管家早上已经为离开的家仆们结了银子,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所为何事,他也没必要隐瞒。
  “难道你真的连亲生父亲都不管不顾了吗?”
  “人已故,没什么好顾的了。”
  “你想置身事外?”
  “不然又能怎样?”挑眉,他冷冷一笑,“贤王怎么此时才说这些,早几天不是更有意义?”
  有些愧疚,贤王顿了顿低声说到,“朝堂的局势你很清楚,我一人之力是无法回天的,当时我都被软禁起来了,还能做什么?”
  “那么现在的局势对贤王很有利吗?”
  “当时我不知还有你这位兄长,现在时局却已不同,虽然已经变了天,未必就不能再变回来。”
  冷笑出声,楚云绝抬眼看着他,“这么说,贤王想做皇帝!”
  此时,他也不想再遮遮掩掩了,更不想跟这个沉稳且城府极深的皇子绕圈子,他今日的来意显而易见,他更不想与他过多纠缠。
  微微一愣,贤王似是没想到楚云绝会这般直白,随即自嘲一笑轻声说到,“靖王以为呢?”
  见楚云绝没有回答他,他又缓缓说到,“他若是没有这弑君夺位之举,我又怎会说出今日这般大逆不道之话,曾几何时我可想过要做皇帝?他的任何小动作我都不会去过问,那与我无关,我只要做好份内之事便好,可今日不同了。他竟然对父皇下了手,试问他有何资格做皇帝?”
  “那又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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