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喜妻洋洋-第6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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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清的心整个儿掉到了谷底。若是不严重,怎么能不告诉杜夫人呢?

“葫芦桥在西面,是建在一条小河之上的。这江州,之前也就是十多年前听说有一年的连续大雨,漫过了那桥。”杜纤似乎知道临清的心里所想,似是自言自语般说着。

临清强撑着回过头去望着杜纤,张了张口,却什么也没问。

杜纤却看上了她的眼睛,轻声道:“十多年前那一场水患,直淹了半座城。雨停了以后,那水三天三夜才退下去。听说很多的人家,房子也都垮了,没粮没衣。那个冬天,饿死了好多人。”

临清只觉得自己的身子晃了好几下,眼前漫过了一层水雾。身边的香非连忙扶住了她,搀着她坐了下来。

厅里的人来来回回,却似乎都与她无关了。带来的药材和礼品还在她的手边,她却根本没有想起。只是在心底她一直默念着那个名字:仲暄。似乎多念一遍心里就会要轻松一点,念到最后,她也说服不了自己了。

杜家的午饭很丰盛,杜纤和临清却都没什么胃口。别的人也没有来相陪,想也是忙着。临清的筷子拨弄着眼前碗里的粳米饭,只觉得难以下咽,嗓子里干干的,还有什么哽住的感觉。

“三小姐,雨停了,说是那河里的水倒是没有再涨了。他们正在安排人修着堤坝呢”一个丫鬟急急地进来对着杜纤说道。

临清听了这个消息,只觉得不敢相信。来到杜家后,她听到的全是不能传与杜夫人说的,也可想而知有多严重了。如今来了一个好消息,她都觉得不真实了。

杜纤似是没有听到临清的表情,轻声地道:“那,父亲他们有没有什么事呢?”

“说是没有,一个年轻的大人回来说的,说是来帮大人取些衣物,还要赶过去。现在那大人还在厅上呢。听口音那大人不是我们江州的人。”丫鬟的话点燃了临清的希望。

杜纤见临清投过来的目光,知道她心里所急,也顾不上吃饭了,领了临清就往厅上走去。临清满怀欣喜地看向了厅里立着的身影,却在见到那人的背影之时,犹如兜头被浇了一盆冷水:不是他

卷一 第两百零一章回家

那人转过身,在见到了杜纤的一瞬间,脸上的表情瞬间就展开了。他快步走到了杜纤的面前,那黝黑的皮肤上露出了一抹羞涩的表情:“表妹,我刚刚从那堤坝那里回来。姨父很好,大家都没什么事。你不必担心了。”一口标准的京片子,而且也是二十出头的年纪。

临清的心终于是定了下来,总算是听到了在现场的人回来说的话了。她的身上紧绷的肌肉终于稍微地舒展开了。她刚想收回在那人身上的视线,就见到了杜纤看过来的目光。那目光里,微微带了些窘迫,却还有些欣喜。而那人脸上的热烈却是很明显的。

“是谁来了啊?”杜二夫人的声音响了起来。她走了出来,先看到了那人来不及收回的喜悦脸色,杜二夫人的眸子就暗了一暗,然后说道:“原来是侯二公子。怎么,你不是在京城吗?怎么来了我们江州?”

这位杜二夫人,也不是好相与的啊。临清默默地想道。

那侯二公子听了杜二夫人的话,似乎是没有注意到她的脸色,笑着用手挠了一下自己的头,说道:“杜二姑,小侄运气好,这次点了进士,外放来江州了。父亲也一道来了,说是也来回家看看。”

杜二夫人的目光微微地动了动,说道:“倒是难得,只是你一个进士,难不成你这动笔杆子的,还能在那堤坝垮之时,上去扛些东西?怕是不能吧。”言语间的嘲讽尽在里面了。

“二婶,这表哥他也是过来送信的,说是那水虽然漫过了葫芦桥,雨停了。他们正在疏通河道让水好流过去呢。”杜纤虽然不敢明着反对自己的二婶的话,但是这么出来为侯二公子解围,在临清的眼里,便是有了计较。

杜二夫人听了那杜纤的话,眉眼间有了些微微的不悦。她刚想说什么,目光一闪,就看到了临清站起来了。她瞬间想起有外人在场,脸上的表情就温和了许多,轻声地道:“傅夫人,倒是叫你见笑了。你看你来了这么久,也没引你去瞧瞧我嫂子。她现下是醒了,你要不要去见见。”

“那就劳烦杜二夫人了。”临清知道了傅三的下落是安全的,脸色什么的也好看多了。

杜二夫人就笑着领了临清去了。临清走过了杜纤的身边的时候,杜纤突然开口道:“二婶子,我也想去瞧瞧母亲。”

杜二夫人看向那杜纤的表情才温和了不少,说道:“你母亲可是最疼你的。刚醒来还在念叨你呢。”说着,她就往前头领路去了。

临清落后了一步,正巧瞧见了那杜纤回头去望侯二公子的表情。杜纤一回过头,见到了临清的目光,忍不住脸上一红,脚下的步伐加快了些,又觉得有些不合礼,停下来等临清。

“难为傅夫人来瞧我。”那杜夫人靠着枕头,脸色苍白,嘴唇更是一点儿血色也没有。她对着临清点点头,却是有气无力的。

临清连忙说道:“杜夫人这是客气了。才刚听到了杜夫人的身体不适,倒是吓了我一跳。亏得方才杜二夫人说是杜夫人没有大碍了,我才放心些。”

杜夫人笑了笑,那笑容也有些虚脱,说道:“你带来那些东西,可是太贵重了。傅夫人当真是太客气了。”

“杜夫人说笑了。”临清只觉得这样的客套话说地腮帮子都疼。

杜夫人和临清两个如此高层次的会晤了一会儿,气有些喘了。毕竟是大病的人,身子还不好。临清关切地道:“要不杜夫人还是躺会儿吧。倒是不急在这一时。以后我再过来拜会夫人便是了。来日方长嘛。”

杜夫人朝着她点点头。杜纤上去,轻轻地搀住了杜夫人的一只胳膊。杜二夫人一边将那枕头什么的给铺好,一边闲聊似的说:“方才可巧,正好是那侯二公子来送的信。倒不成想,他竟然是考中了进士被外放到了江州来做官。这确实是难得了。”

临清看着那杜夫人本来都闭上的眼突然一下子睁开,看向了搀着自己的杜纤。那杜纤一直低着头,一句话也不说,表情也瞧不见。临清暗暗思索着:怕是这表哥表妹,倒不仅仅是表哥表妹的情分了。

她又坐了一会儿,就站起来,要告辞了。杜夫人和杜二夫人也不甚留,客套地说了几句挽留的话,杜二夫人就送临清出来了。杜纤本来也要送出来的,杜夫人却在那虚弱之际,突然睁开了眼睛,对着杜纤道:“纤儿,给我倒杯水喝。”

杜家的事,本也与自己无关。临清压根没去看杜纤的脸色。

由于外面的地还湿着,那天又在淅沥地飘着小雨。临清的马车就在这院子外面等着。

杜二夫人又说了许多感激的话,就送临清上车了。

关上车门,心底的那种担心和恐惧又开始蔓延了,转眼间,又将她的心给缠绕地透不过气来了。

刚出角门。“三少奶奶,外面来了一辆马车。”外面的车夫说道,同时马车晃悠悠地停了下来。

想是客人吧。临清连忙道:“那就让他们先走吧。我们靠边儿停下。”

车夫依言,那马车刚刚摇摇晃晃地起步,临清就听到了外面的一个熟悉的声音响起:“陆鸿,你怎么会在这儿”

是傅三临清的心顿时就抓紧了。她还没来得及反应什么,就听见那马车门砰的一声,接着,一股雨水的清新味儿飘了进来。

一个人影挡住了那光线,那轮廓看地不甚清晰。可是,不会错,决计不会错。这是傅三只有他两人相对无言,临清只感到一阵暖流慢慢地涌上了自己的眼眶。她终于抑制不住地,眨了下眼睛。

外面却似乎响起了唤他的声音。傅三只来得及匆匆说一句:“清,我马上就好了。你先回去,半个时辰我就回来。”说完,那人影一闪,瞬间那车门处又是空空荡荡。

临清失神地望着那外面又渐渐密了的雨帘,心里说不上的失落。她拉住了一旁的香非道:“方才你可看清楚了?”

“三少奶奶,奴婢看清楚了,是三少爷。”香非一见到傅三,心里的石头总算落地了,三少爷没事,三少奶奶终于可以放心了。

临清听了香非的确认后,那喜悦才终于一点一点地渗透进她的心。那马车又摇摇晃晃地行进了起来,可是她的心却还停留在刚刚短短的几秒身上。她真的很怕,那只是个梦。

半个时辰的时间太长了,长到临清都换好了衣裳坐在那躺椅上发了好久的呆。她身边还有一杯凉掉的茶。

怎么还没回来。临清的心里一直咕咚咕咚地跳着,从没有这么期盼他回家。可是她又在担心了:难道情况又有变,他必须地回去看看那堤坝到底好了没。

胡思乱想中,只听到吱嘎的推门声。临清快速地回过头,还没看清眼前的人,自己已经落入了一个异常熟悉的怀抱里面。

“清。”他的气息喷在她的耳边,很低,却有一种低低的拉长。

“恩。我在。”临清的手环上了他精壮的腰身,眼里迅速地涌起了一股热流,再也控制不住了。

“我回来了。”他的唇有意无意地擦过她的耳边,然后慢慢地滑过她的脸颊,捕捉她的丹唇。

临清却在那一瞬间,推开了他。

傅三有些惊讶地看着她。她却硬起心肠,先是瞧了瞧门口,见他关上了门,这才放下心来,眉眼间却有些委屈:“你可知我这一天是有多担心。难道都不能派个人回来告诉我一声吗?”说着,她的声音也有些哽咽了。

傅三的心里更是惭愧,似乎自己最近欠她的是越来越多了啊,该怎么办?他想着,伸手去握她的肩膀,却被她甩开了手。她索性转过身子背对着他。

不过她的这种小性子,确实不是她在真正地生气。傅三从她的身后拥住她,头埋在她的脖颈处低喃道:“都是我不对。该派林贵回来告诉你一声的。是我没考虑周到。别怪我了,好不好?”

只是会担心,怎么会怪。临清的心里哪里还有气。她微微挣扎了一下,傅三松开了她。她转过身,直接扑进了他的怀里,攀住他的脖子,吻上了他。

傅三以为她还会跟自己闹一阵的,没想到她竟然会主动上来亲自己。他的手环托住了她的腰。她的脸上还挂着泪痕,看上去那脸色更加的憔悴。

只不过是有一天一夜的时间没有见到,他和她都觉得像是很久没有见到。两人的吻逐渐加深。最后,傅三将她轻轻地放在了锦被上面。

纱帐轻轻地飞舞着,外面的雨也浇不灭屋里越来越高的温度。临清的手撑住了他的胸膛,郑重地道:“你可有吃饭?”

“多亏夫人明智,我还没有挨饿。”傅三说着,俯身堵住了她想继续兴师问罪的念头。临清也温顺地闭上了眼睛。他的吻渐渐滑到了她的脖颈只是片刻之后,临清突然听到一阵呼噜声。她睁眼,不禁又好气又好笑。她早注意到,他的眼睛都是血红血红的布满了血丝。她将他扶好躺下,又往他的怀里靠去,掖好了被子,自己也沉沉睡去。

卷一 第两百零二章 病倒

这一场雨断断续续地下着,一连下了好多天。傅三每日天不亮就出去了,晚上起码地戌时以后才回来。临清知道他在前面守堤坝的时候根本就走不开,更别提吃饭什么的了,只好每日里都给他备足了吃的,还是见天地看着他瘦下去。

临清看着,心里虽然着急,却没有办法,只能干着急。

这日,是个阴天,可是天灰蒙蒙地看着好象要下雨。临清看了看天气,对双翠说:“也不知那外面的那盆茉莉怎么样了。还是将它搬回来的好。”

双翠点头,就出去了。

隔了一会儿,临清正在屋子里面随手翻着书,门口传来响动。她抬起头来,看到门口香非正脸上带笑地走进来,不禁有些好奇地道:“什么事,怎么看着笑的那么的神秘?”

香非往门外看了看,悄悄地掩了门,凑到了临清的旁边,低声道:“三少奶奶随我来,有个好东西叫你瞧?”

“什么事这么的神神秘秘的。”临清的口上虽然是这么说,心里倒也是好奇了起来。香非从没有这样,难道倒真是有什么好玩的事不成?

香非带着她穿过了一个回廊,然后在月洞门的旁边停了下来,退了一步,让临清上前,轻声道:“三少奶奶,您自个儿瞧吧。”

临清点头答应了,伸出头看去,却不禁有些愣住了。

影壁处,双翠站在那里,脸上泛着不自然的红晕。而她的面前,林贵正在说着什么。

双翠摇了摇头,作势要去旁边端那盆茉莉。那林贵却上去拉住了她的胳膊。双翠连忙后退了几步,整张脸都红透了。

林贵从袖子里拿出了一个小匣子,递给了双翠。双翠连连摆手,林贵却将那匣子往双翠的怀里一塞,就跑开了。双翠站在那里,呆呆地望着林贵跑走的方向,一动不动的。

临清看了,不禁抿嘴一笑。她回过头来,香非兀自笑个不止。临清摇着团扇,看着香非,若有所思地说道:“你们都大了啊,我也得好好想想,怎么给你们寻一个好出路了。”

“三少奶奶,你怎么一句话把我们一船人都打尽了啊。你反倒过来说我的笑话了。”香非的脸上也有些红晕了,嘟哝着说道。

临清回过头来,很严肃地道:“那可不是我笑话你。若不是上次那孙嬷嬷家的侄子将手摔断了,如今你怕是没有随着我过来了。看临晓都有孩子了。”

香非听了,低下头去,轻声地道:“三少奶奶,奴婢情愿终生不嫁,一辈子伺候三少奶奶。”

“我这话不是在试探你,这终生不嫁的傻话也不要再说了。你有什么打算,总归要让我知道,我才好为你做主。”临清的声音里没有玩笑的意味了。

香非的脸却更红了,直接就转过身道:“三少奶奶,您就会拿我们取笑。诶。”说完,她直接跺了一下脚,然后就跑开了。

临清看着她的背影,笑容又回到了她的脸上。看样子,自己平时也是太忽略她们了。这不,在自己眼皮子底下这么明显的两个人,自己竟然没有发现。

回到了房里,不多时,双翠就回来了。临清打量了一下她的表情,然后假装没有发现什么似的说:“怎么去了这么久?方才我恍惚听到她们谁说林贵回来了。是不是三少爷有什么事情吩咐?你刚在外面碰到林贵没有?”

双翠的脸顿时就低了下去。她本来人的个头就小,这样再将头都低着,看着就更小巧了。她支吾着回答道:“不是,奴婢,奴婢没有见到林贵。”说到那个名字的时候,临清听出了她的声音里的胆怯。

临清点了点头,然后说道:“那就算了吧。若是真有事,他会自己来见我的。你下去歇着吧。”

双翠点了点头,还是不敢抬起眼帘看临清,只是低着头,退到了门边,一径去了。

临清暗暗地想着:这双翠的样子,倒是对这林贵,怕是也有些好感的。她等傅三忙过了这阵,和他商量商量,把林贵叫过来先问问。不然,双翠那个性子,自己若是真的去问了她,她恐怕也不会反对的。

晚饭之时,临清照例叫自己房里的大丫鬟与自己一同吃。正吃到一半,突然门外传来了一阵嘈杂声。

“怎么回事?出去看看”临清的眉蹙了一下,对着在门边最近的柳叶说道。

柳叶上前去,将门给打开,走了出去。她不过出去了一瞬,立刻折返回来,焦急地对着临清道:“三少奶奶,三少爷昏倒了,现在还没醒过来。”

临清一下子站了起来,脚下生风地往门外走去。她刚走到门口,就看着林贵指挥着人抬着傅三进屋。她的眼皮一跳,手握紧了那手绢,冲着林贵道:“这是怎么了?”

“回三少奶奶,三少爷在巡查堤坝的时候,脚下踩滑了,摔在了地上,然后就叫不醒了。”林贵的脸上也带着焦急。

摔了,然后叫不醒。临清的脑袋里瞬间就想起了那些脑溢血之类的病,手都紧张地发抖了,连声音里的发颤也控制不了了:“那,大夫呢?难道那堤坝边上都没有大夫吗?他怎么说”临清说到最后一个字,声音都变了,几乎是沙哑地吼出来的。

林贵连忙道:“回三少奶奶,随行的大夫看了,说是三少爷这些日子以来,太过劳累。这一摔,他是昏睡过去了,并不是什么大事可是三少爷一直没醒。”

临清听到前面的时候,本来心都松了一下,却又因为林贵的最后一句话紧了一下。她沉着脸道:“将三少爷抬进屋里,香非,你快叫白嬷嬷过来瞧瞧。林贵,你再去请大夫来,一定要这江州城里最好的大夫”

林贵听了临清的话,连忙应了,就飞奔了出去。香非也就出去了。

那些小厮将傅三抬进来放在床上后,双翠要给傅三去擦脸和手,在要抬他的手的时候,临清突然道:“等等先别,等大夫他们看了再说。”听说有些病是不能随便搬动病人的,虽然知道他从那里回来还坐了马车什么的,但是她就是怕。

双翠有些狐疑,可是她还是退了下去,在一旁静静地等待着。临清站在那床边,看着傅三,又想伸手去握他的手,可是又没有勇气。

“嬷嬷,三少爷在屋里。”香非的气息有些喘。

白嬷嬷走了进来,往日里一丝不苟的头发,现在却是有一些凌乱。她坐在了床边,伸手去把了脉,良久没有说话。

临清在一旁看着,心里那叫一个急。等到白嬷嬷将手收回来的时候,她连忙问道:“嬷嬷,他怎么样了?”

“三少爷是昏睡过去了。老奴方才已经细细地诊过了,旁的都没有。只是三少爷这纵然是铁打的身子,也经不住这样不吃不睡的。”白嬷嬷的手重新拢进了袖子里,神色严肃地对着临清说道。

临清长舒了一口气,心里还是挂着份担心:“可是他怎么还是不醒呢?”

白嬷嬷看着临清,郑重地说:“三少奶奶,三少爷这病不是小病。三少爷之前在打仗之时,就是饥一餐饱一餐长期过的这种日子,这脾胃上还是有些不好。只是他的身子底子好,一时半会儿看不出。但是,这长期下来,人被淘空了,却是只有一个空架子。就如同那外表华丽的房屋却是朽木头所支撑着的,不要说风雨,哪怕就是一只虫子,也可能让这个房屋坍塌。”

临清听了白嬷嬷的话,明白了。这傅三说白了是营养不良加睡眠不足,也就是生活作息不规律。这短时间内,还看不出什么。但是时间长了,人的健康就被一点一点地磨掉了。她可是听说过那些过度劳累而去世的事情。她郑重地点头:“嬷嬷,我知道了。”

“虽然说药补不如食补,但是这眼下,三少爷还是先吃些药调理身子。若是再不注意,这往后子嗣上,怕都是有捆难的了。”白嬷嬷突然转了这么一句。

临清的脸一红,低着头轻轻地应了声。门外响起了林贵的声音,说大夫来了。临清看了看白嬷嬷,有些不好意思,这样一来倒是好象不信白嬷嬷似的。白嬷嬷却一笑,说道:“我也不过是略通歧黄之术,而且许久不碰了,年纪也大了。老奴恳请三少奶奶允许老奴听听这大夫怎么说,以后也好帮着奶奶些。”

临清明白白嬷嬷是在给自己找台阶下,自然是同意了。大夫来看了,和白嬷嬷说的差不多,可是说的更加的委婉,也没有提子嗣什么的。临清的心就更定了下来,让林贵带了大夫旁边的屋子开药。

人都散去后,临清坐在床边,看着傅三明显消瘦的脸,她轻轻地叹了一口气。她又该以什么理由去干涉他的工作呢?更何况,这是非常时期。他是在为百姓们做事,自己要怎么去当这个坏人呢?她的手指抚过他的眉眼,这个男人,能不能不要那么有责任感,有时候,她都能感觉到他的累,却无能为力。

卷一 第二百零三章来信

傅三一直昏睡着,到了晚上戌末,临清都睡眼惺忪了,他还是没有醒过来。

临清去卸了妆,然后梳洗了以后,走回到床边。这边的屋子就只有两个房间是连着的。而那个房间,由于那哭声和失窃之事,让临清的心里一直有个疙瘩。她不敢过去睡,也不敢让丫鬟们在那里上夜。所以她没处可去,还是只能在自己的房间歇下。

只是,往常她都是睡在里面,今天,好象反过来了呢。临清在床边坐下,将那盏灯移到了床头,想了想,将灯芯拨地暗了些。许久不曾点过灯睡觉了。她还是有些担心他晚上若是突然不好了怎么的。她想着,又唤了香非过来,将茶水和饭菜都温着,预备他晚上用。

做完了这一切,临清才回到了床边。她放下了纱帐,顿时那灯光又暗了一些。她躺了下来,先侧过身去面朝他,将被子给他掖上来了些。然后,她的手摸向了他的额头。没有发热,是温温的。临清这才安稳地躺了下来。

许是因为担心了一天,这神经这会儿才得到舒缓。她静静地看了傅三一会儿,数着他绵长的呼吸,知道他睡地很熟,临清自己的意识也渐渐地模糊了起来,沉沉地睡去了。

当晚,一宿无话。第二日清晨,临清醒来的时候,外面又是洒了几点小雨。她下意识地往自己的身侧看去,傅三仍旧在平静地睡着。

临清看着他闭着的眼睛,心里一动,轻轻地唤道:“仲暄?”

没有人回答。

临清候了半晌,声音稍微提高了些,傅三却仍然没有回答她。

还是没醒啊。临清的眉蹙了起来。她轻轻地下了床,走了两步,门口就传来了香非的声音:“三少奶奶。”

“进来吧。”临清一面压低声音回答,一面回头,怕傅三被香非吵醒。

香非的手上却拿了一封信进来,见了临清,先是行了礼,然后说道:“三少奶奶,这是大少奶奶送来的信。”

临清接了过来,拆开来看,脸上的表情却有些惊讶。看完了信,她看向一旁的香非,若有所思。

半晌以后,临清才轻声地道:“晓姨娘的孩子,夭折了。”

香非也愣在了原地,看向了临清,似乎被这个消息给吓了一大跳。过了好一会儿才说:“这事,可当真?”

“大嫂亲笔写的。”临清将信放下,“十日前那孩子腹泻,大夫来瞧了,开了药,还是没有能过那一关。”说到这里,临清微叹了一口气。

香非的思绪却转了转,说道:“三少奶奶,您瞧这事,会不会是有人……”

临清摇了摇头:“我也不知道。但是大嫂的信里,大夫是说这是小孩子常出的事,并非是人为,皆是小孩子的脾胃还未长成的缘故。珏哥儿上次不也是腹泻过吗?”

香非听了,点了点头:“奴婢也曾听过。”她隔了一会儿,又说道:“那晓姨娘如今怎么样了?”

“陆家的事还在那里悬着,皇上也没有审这事。该是没有人去瞧她的。”临清拿着梳子一下一下地梳着头,说道,“只是如今,不知道她如何了。”

屋子里出现了片刻的沉默。隔了一会儿,香非开口道:“三少奶奶,这晓姨娘会不会将这笔帐算到旁人的头上。”

这个旁人就多了。临清的手顿住了,然后苦笑道:“我这个妹妹,哪次出了事,又不是旁人的错呢?”也是个从小被溺爱长大的千金小姐吧。落地个姨娘的下场,竟连孩子也没有保住。

香非听了,又道:“那三少奶奶预备如何呢?要不要差人送些什么东西回去?”

“我会给大嫂写信让她帮忙打理的,横竖那东西天南海北的哪里都有,也就不必这么麻烦从我们这里特意送回去了。要是真是这么千里迢迢地送去,怕是她又该疑心什么的了。”临清可是见识过她的胡搅蛮缠的。

香非的声音有些飘渺:“珊瑚现在的日子,怕是很难吧。”

临清不做声了。她料定了珊瑚在临晓的手下不会有太好的日子,如今心底还是隐隐生出了一阵不忍,毕竟服侍了自己一场。但是,她对珏哥儿和珍姐儿做的事,临清现在想起来还是后怕不已。

“但是,她这是咎由自取,也怨不得旁人。三少奶奶,莫说您,就连奴婢听了,也觉得心寒。”香非却又开口说道。

临清坐在那里,沉默地梳理着自己的头发。

傅三到了下午的时候醒过来的。当时临清并不在屋里,是芸初到两个孩子那里叫的临清。临清听了,抱了珍姐儿就往屋子里面快步走去。香非见状,也忙抱了珏哥儿一道过去。

到得屋里,临清看到傅三已经靠着枕头坐在床上了,他正在喝药,双翠立在他的身边,手里端着一碟子蜜饯。

傅三咕咚咕咚几声,就将一碗药全喝完了。双翠将那蜜饯递上去了些,傅三摆了摆手,皱眉道:“不必了。”

双翠就退了下去。临清走了上来。傅三见了临清,笑着道:“怎么我会在家里,不是我还在堤坝上巡视吗?就记得脚下一滑。许久不打仗,竟连路都走不稳了。”语气里有淡淡的自嘲。

临清端坐在了床前的绣墩儿上,让珍姐儿踩在自己的腿上。她的脸上却很郑重:“这些日子带去的饭你到底吃没吃?”

傅三见了临清的样子,知道她有些生气了,沉默了一下,然后伸手去抱珍姐儿。珍姐儿笑着扑过去,临清却将她抱住了,放在自己膝头坐着,很冷静地说道:“你到底吃没吃?”

有时候真的很受不了临清这个执拗脾气啊。傅三看了一下临清身后的丫鬟,实在是有些不好开口。香非见状,将珏哥儿放在了床边,然后说道:“三少奶奶,奴婢想起那在佛前捡的豆子还没有捡完,那奴婢先下去了。”说完,她就带着一众丫鬟们退下了。

傅三松了口气,却看到临清黑白分明的眼睛,心知她是决计要问出来的。他只得说道:“有时候吃了的。有时候忙起来,顾不上,别人也没带饭,就把饭让给别人吃了。”

临清似乎是早料到了这个答案,就这么静静地看着他。她膝上的珍姐儿见自己的父亲还不来抱自己,就开始乱动,有些不高兴地咿呀抗议了。临清突然从心底里升起了一阵闷气。她站了起来,将珍姐儿往床里面一放,转身就要走。

他的手准确地抓住了她的胳膊,轻声地道:“临清。”声音里还带着些恳求的意味。

临清就那么站着,背对着他,也不挣扎也不怎么样。

珍姐儿一下子愣了,不知道自己的母亲怎么突然把自己放下了。等她看到临清要走,顿时就哭了起来。傅三最是喜欢这个女儿,见了珍姐儿这样,想去抱了她来哄。但是他知道临清正在气头上,这边又不敢撒开拉临清的手。

珍姐儿哭了许久,竟是没人来理,就开始在床上爬了起来,那哭声就更大了。

傅三只得松开拉临清的手,弯腰去抱珍姐儿。他刚弯下腰去,脑袋里面一阵晕,太阳穴突突地跳了好几下,眼前才恢复了清明。他伸手抱住了珍姐儿的腰,却一连使了好几下劲儿,才勉强将她抱在了怀里。

“大将军今儿连自己的孩子都抱不起了,还要把饭让给别人吃。”临清在他松开自己手的时候就转身去瞧他了。他的虚弱她自是看在眼里,但是她就是怄气。他不吃就罢了,竟然还让给别人吃。

“临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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