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继母十七岁-第7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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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希瑞则一面自怨,一面背生寒意,他知道自己是彻彻底底被那家大大小小给算计了,不过……若非他愿意,又有谁能算计得到他呢?
满足一下她的虚荣心好了。
反正到头来,到底谁才是真正的赢家,已经不需要计较了……
小白与叶枫不得不说的二三事
小白第一天进校园的时候,其实是委屈的,很委屈。
他堂堂一医学天才,却要屈就到这个地方当大一新生,负责的任务,居然是保护一个据说是问题少年的富豪私生子。
不过,谁叫他爸爸答应了别人呢,况且,雷皓天那个狐狸,明显就是用了激将的方法,他一再地强调自己这个同父异母的弟弟不容易被接近,小白就越是不服气,一来二去,稀里糊涂便答应了。
进来的手续很简单,他本来已经是研究生的学历,现在重新回到大学深造,没有哪个学校会不收。搬进学校之前,他便知道,因为他那只手遮天的后台缘故,他与“问题少年”是同一间宿舍。
而在此之前,小白只知道他的名字叫叶枫,至于其他事情,一概不知。
不知道也好,四年的时间何其漫长,多一点可探索的东西,免得日子过得太无聊。
开学前,寝室里陆陆续续有人来,不过,都不是传说中的叶枫,小白一面概叹:果然是千呼万唤始出来。一面对那个人愈加好奇,结果,到了开学第三天,他上铺的位置还是空的。小白开始怀疑自己的情报错误。如果叶枫根本没打算来上大学,他何苦还要赖在这里?
不如洗洗回家睡觉。
到了开学的第四天,小白已经打算停学走人了,他给雷皓天打了一个电话,说明了情况,正要上楼去收拾东西,走到宿舍楼下的时候,冷不丁看见一群神色不善的人,鬼鬼祟祟地聚集在宿舍楼下面的报亭后,小白对这种事浸淫很久,也没怎么往心里去,他朝那些人扫了一眼,正想继续上楼,可就在收回目光的时候,便看见了他。
少年单肩背着一个旅行包,高高瘦瘦的,头微微低着,好像对周围的事情漠不关心,他的刘海略长,垂下来遮住了他的眼睛,不过,刘海下面的脸却异常秀气,尖尖的下巴甚至有点纤弱的感觉。
小白不由得多看了他一眼,也因为这多余的一眼,他看到了那些本守在报亭后面的人开始蠢蠢欲动起来。原来这个少年便是那些男人的目标。果不其然,那少年刚刚走近一些,报亭后的五个男人一起冲了出来,将少年团团围住。
少年并没有惊慌,他看着凭空出现在自己面前的人,略微抬头,很冷淡地问:“有什么事?”
“小子,你不会忘记,自己还欠了老大的一些钱吧。”其中一个男人捏着拳头问。
“我会还的。这里是学校,如果有疑问,以后希望你们等我放学后再说。”少年的声音一如既往地冷淡,冷淡中,又带着奇异的镇静,让人不敢乱来。
“好,你要上学,现在也还不了钱,既然如此,我们只好去找你的妈妈了,她如果知道自己的儿子欠了别人那么多钱……”另一个男人笑着说。
然后,“啪”的一声,他的笑容还凝在脸上,少年居然已经出拳,狠狠地揍了他。
而在他动手之前,根本没有半点征兆,他就像一个瘦削的,被人欺负的学校倒霉蛋,小白也没想到少年居然会下手,而且,是下那么重的手……
只一拳,就把那人打在了地上,然后“呸”的一声,吐出了几颗掉落的牙齿。
少年甚至没有给其他人反应的时间,他的拳头刚刚收回来,再次挥向了其他人,动作干净利落,简单而有力,每一拳都不是无的放矢,总是让对方招架不住,待对方抵抗时,五个人围攻他一个人,他竟然还能游刃有余。
那已经不是能不能打的原因,而是因为他太冷静,在这种电光石火的情况下,尚且能够冷静得算计每个人出招的间隔,以及让自己受伤最轻、又进攻最有效的方式。这样的素质,小白在专业人员身上都很难看到,而这个少年,分明与自己同年,也许不过十六七岁。
很奇怪的人。
那五个处于明显优势的男人,就这样三下五除二地被一个单薄秀气的少年收拾得哭爹喊娘,少年弯下腰,捡起刚才扔在地上的背包,拍拍上面的尘土,对躺在地下的那些人淡淡道:“我警告你们,如果你们敢骚扰我妈妈,我一定会让你们生不如死。你回去告诉你们老大,欠你们的钱,我会想办法还给你们,我不会赖账,但你们也别逼人太甚。”
然后,他把书包重新甩上右肩,左手插在裤兜里,像方才一样,淡漠地朝宿舍楼这边走了来。
小白推了推眼镜,就这样看着他走近,擦过自己身侧,然后旁若无人地上楼去。
他则站在原地,看着那些男人骂骂咧咧地爬起来,互相埋怨咒骂了一番,最后悻悻地走了。
小白突然觉得:也许校园生活没自己想象中那么无聊吧。
小白一路回宿舍的时候,还在想着刚才那个少年。那少年一直半低着头,打架的时候速度又太快,他竟然连少年的脸都没看清楚,实在遗憾。
等一会,如果有机会,打听打听也无妨。
一直走到宿舍门口,小白都是走神状态,结果,从走廊朝宿舍转过身的时候,却与宿舍出来的一个人撞了个满怀。
那个人端着一个塑料脸盆,拿着毛巾,显然是打算出去洗脸。
这栋宿舍楼算是平价的那种,与不远处的高档宿舍楼有点区别,它更像是普通的大学宿舍,一个房间四个人,洗手间与澡房全是公用的,在走廊的尽头。
小白刚住进来的时候腹诽了很久。这里的条件与他从前的精英宿舍自然无法比。不过,他本来就是一个随遇而安的性子,过了两天,也就习惯了,而且,还和同宿舍的其他舍友相处得不错。
“阿伟,你走路……”小白正想唠叨舍友几句,一抬头,才发现面前这个人不是阿伟。当然,也不是他对面床的郑国华,而是,他刚才还心心念念的、“特别能打”的少年。
“你怎么会在这里?”小白愕然,说不上是惊是喜。
“我住这里。”少年蹙眉,冷然中带着困惑,“我们认识吗?”
小白顿时醒悟,“你住这里,难道,你就是叶枫?!”
少年没做声,表情却清清楚楚地写着四个大字。
明知故问。
“原来你是叶枫!”小白虽然知道自己有点失态,但是他自己也不明白,那巨大的欢喜到底从何而来,他激动地抓起叶枫的手,使劲地摇了摇,“你好,我是你新舍友,你可出现了!我都要等成望夫石了!”
叶枫几乎有点受惊:就算是舍友,至于那么热情吗?
他很生硬地将自己的手抽了回来,躲过小白,一言不发地朝洗漱室走去,他下午还要去报道,身上却因为刚才打架的缘故,很多瘀伤与灰尘,必须先行清理。
走远后,叶枫还在想刚才那个不可理喻的新舍友,突然担忧起来。
难道真的是个神经病?
麻烦。
小白不知道,自己和叶枫见第一面的时候,就被他冠上了“神经病”这个大帽子,而且,这个帽子在后来的很长时间,都没有摘除过。
不过,即便他知道,他的态度大概也是不以为然。
洗完脸回来后的叶枫似乎很忙,他迅速地整理好自己的床铺,便拿起课本出门了。小白看着上铺整整齐齐的被褥枕套,便知道他是一个善于照顾自己的人。男生宿舍一向又脏又乱,像叶枫这样将被子叠得整整齐齐的男生,真的很少,何况速度还那么快。
小白实在有点好奇了:明明是富二代,怎么会有债务,还被人追债,打架也太专业,居然还会做家务。
他打定了建立纯洁友谊的初衷,在宿舍百无聊赖地等叶枫回来,不过,一直到了宿舍楼吹灯休息,仍然没有看到那个人的身影。
居然入住的第一天就夜不归宿了。
果然是问题少年。
他带着满脑子的疑问与好奇等了一晚,第二天是一些基础课,小白索性逃课在寝室里,和论坛的人讨论一些尖端的医学问题,因为是刚开学,逃课的现象还不算普及,整栋宿舍楼静悄悄的,他漫无目的地玩着游戏,偶尔看看钟。果然,在九点半左右的时候,叶枫回来了。
小白已经打听出他的课表,知道他第二堂有课,这个人还真是准时,每次都在上课前的半个小时出现。
寝室门推开,小白装作漫不经心的样子,随口问道:“你昨晚怎么没回?”
叶枫站在门口,向他看了一眼,淡淡问:“你是谁?”
他已经忘记自己这位热心肠的室友了。
小白简直想吐血。
“我叫小白。”几乎难得,小白丢下电脑,过去自我介绍道:“接下来的四年,我是你的同-居室友。”
他把同居两字咬得很重,却只换来叶枫漠不关心的一瞥,“哦”。
话题就这样结束了。
小白有点不甘心,还想继续套近乎,叶枫已经开始收拾东西,他把上课需要的课本与笔记拿好,正想转身离开宿舍,手肘撞到了桌沿,他嘶了口气,忍不住用另一手捂住了手肘处。当然,又极快地松开了。
叶枫的动作很快,不过,却瞒不了一直在暗中默默观察他的小白,小白走过去,根本不打招呼,就不由分说地捋起他的袖子,“怎么回事?”
叶枫没想到他会这么鲁莽,竟没有来得及躲开,袖子被小白拉了上去,略白的肤色,紧韧的肌理,这是属于一个少年的胳膊,但是普通少年的胳膊,可没他那么多伤口。
且不论旧伤,他的肘部还有一道触目惊心的新伤,好像被利器划了一道极深的口子,皮肉翻卷,叶枫显然已经做过简单的处理,伤口处还有碘酒的味道,但是,连最起码的包扎都没有,这么炎热的夏天,若是不注意,很快便会引发炎症。
“放手。”见小白盯着自己的伤口看,叶枫有点不自在地抽回自己的手臂,“不小心摔的。”
“才……”小白的那一声“才怪”没有说出口,他暗暗地叹了声。索性由着他掩饰,“摔得太严重了,得好好处理,不然伤口发炎,你的手就废了。你总不希望自己以后成为残疾吧。”
叶枫抿着嘴,显然不大乐意接受别人的援助。
“在这里等我,我去医务室拿一些绷带回来。”小白则盯着他,同样没有半分退缩。他也在这时,才把叶枫的长相看得清清楚楚:那是一张极秀气的脸,但不觉得女气,更没有丝毫脂粉味,眉疏目朗,倔强与散漫中,带着一丝隐约的华贵,凛然不可犯。
小白心跳一漏,赶紧扭过头,“那就这样说定了。我回来之前,你哪里都不要去。”
他没有等到叶枫的回答,人已经跑出了寝室。
叶枫看着他的背影,直到连脚步声都听不到了,他才若无其事地拉下袖子,若无其事地拿起课本,继续去上课。
——这个室友,果然有点热心过头。
小白从医务室回来的时候,叶枫已经不见了。
这其实是他意料之中的情况,那个人,明显不是会乖乖等着他的好孩子。
可还是觉得懊恼。
小白简直不知道自己的一股子幽怨之气到底从何而来。他提着药箱,大喇喇地杀到了叶枫正在上课的阶梯教室。站在窗外,他几乎轻而易举地找到了叶枫的身影。他确实在很认真地听课,因为开学的缘故,教室的出勤率还算很高,不过,真正认真听课的人却少之又少:有趴在桌上补眠的,有交头接耳拉关系的,还有一些躲在下面发短信,玩游戏,或者看小说,在这些人当中,坐得笔直,认认真真写笔记的叶枫显得那么瞩目。
坐在叶枫后面,还有几个女生,此时正对他的侧脸评头论足,说到兴处,女孩子捂嘴而笑,眉眼轻佻,但确实是爱慕欣赏的。
小白暗叹:这个叶枫,只怕不过多久,就要成为学校的风云人物了,他几乎什么都不用做,只是那么坐着,就让人无法将目光从他身上错开。
这个发现,让小白压力骤增。
好容易等到下课,其他人顿时做鸟兽散,唯有叶枫安静而仔细地收拾好自己的东西,然后从容地站起身,就要离开。之前坐在他后面的几个女孩子赶紧围了上去,小白离他们太远,听不到那些女孩子在说些什么,不过,用脚趾头想,也知道是表白或者赞誉之类的话。
叶枫很耐心地听完,脸上却没有半丝惊喜,亦或者受宠若惊的感觉,他克制地回答了一句什么话,女孩子顿时变得沮丧起来,叶枫却根本懒得管她们的情绪,礼貌地点点头,穿过她们,径直向门外走来。
到了门口,他抬头见到小白,不免一愣,“你?”
小白深深叹息:不容易啊,他好歹是记得自己的模样了,不至于像早晨一样,冒出一句“你是谁?”
“我是医生,特意来抓不听话的病人。”小白义正言辞。
叶枫微哂。小白以为他好歹会象征性地道声歉,哪知,他直接将自己无视,头一低,继续走自己的路。
小白几乎气到吐血,他跟着扭过身,手抓住叶枫的肩膀,“喂!”
叶枫转头困惑地看着他,眉头微睨,好像在看一个透明人。
在这样的目光中,小白终于挫败得无以复加。他深呼吸,再深呼吸,然后,转到另一个方向,离开。
雷皓天的指令,不过是保护他的周全,换句话说,就是留着叶枫的一口气,不让他翘辫子就好。其他事情,他还不至于低三下四。也不想想他小白是何许人也,肯屈尊为他包扎,早已经待遇不浅了。
小白一个人在外面游荡了很久,直到宿舍熄灯之后,他才回来。本以为叶枫并不在寝室,不过,等他摸黑回到房间,却发现自己的上铺位置多了一个人,裹着薄毯,微微蜷缩着,面对着墙壁。
叶枫居然回来了。
小白微哂:大概问题少年也不是天天夜不归宿的。
明明叶枫就在宿舍里,那天晚上,小白却睡得极不安稳,他总是下意识地去倾听上面的动静,夜晚并不是全然的肃静,梦呓,翻身时床板的咯吱声,以及郑国华同学的磨牙声。
而上铺方向,却没有一点响动,小白从没遇见过一个睡觉如此安静的人。连呼吸都静悄悄的,唯恐惊扰到谁。
他并不知道,叶妈妈常常生病,叶枫总是一宿一宿地照顾她,只有叶妈妈睡着后,他才敢入睡,却不想自己发出任何动静吵到母亲,所以他睡觉一直很浅,睡眠很浅的人,也会相对安静一些。
小白又兀自听了一会,夜更沉,并没有什么异状,他也渐渐睡着,不过,大概是睡得太迟的缘故,等他醒来的时候,寝室的其他两个舍友已经上课去了,他慢条斯理地爬起床,抬起头,才发现,叶枫居然还在赖床。
这倒让小白有点意外。他总觉得,以叶枫这么自律的性格,不像会赖床的主。
其实他与叶枫才见了两次面,更没有什么交浅言深的畅谈,保不准自己会看走眼。
小白于是下楼,吃了早餐,上来的时候,顺带给叶枫也带了一些。如果他不肯接受好意,就当成自己的午餐。他打算好好地宅一天,做自己的事情。可是上了楼来,才发现叶枫依然在床上,纹丝不动。
小白这才觉得不对劲,他踩着板凳爬上去,朝叶枫看了一眼:叶枫满脸绯红,嘴唇干裂,似乎睡着了,但眼皮轻动,很不安稳的模样。
小白连忙伸出手,在他的额头上探了探:果然是发烧了,而且温度还不低。他又是气恼,又是解恨。
让你逞强,伤口发炎导致高烧了吧。活该。
心里虽然这样骂着,他还是推了推叶枫,“喂,你发烧了,起床,我们去医务室。”
他这种情况,必须马上挂针消炎。
叶枫迷迷蒙蒙地睁开眼,那双过于漠然疏远的眼睛,因为高烧的缘故,波光氤氲,变得出奇细腻……细腻且脆弱。
小白怔了怔,然后很快移开视线,“我先去买点退烧的药,你穿衣服,这一次,你无论如何要等我先回来。”
不过,看他此时的情景,就算叶枫想先走,只怕也有心无力。
叶枫看着他,许久,才似终于认出了面前这个人,他抬起胳膊,以手附额,有点无力地问:“几点了?”
说话时吐出的气息也是热的,袅绕不安,萦绕在小白的鼻间,“快十点了。先不要管那么多,如果不想死,这次必须要听我的话。”小白有点烦躁地回答。
叶枫没有反驳,只是静静地看着他,依旧带着一丝困惑。
小白也不废话,蹬蹬地下楼去买退烧药,在下楼的路上,他也不免腹诽:自己的任务,似乎只是帮忙雷皓天,保全他弟弟的性命与安危而已,他怎么觉得,自己开始杯具地滑到保姆的地步了?
小白拿着药冲上来时,他顿时有了将叶枫掐死的冲动。
他又不见了。
寝室里空无一人。
房门大开着,毯子掀开在一边。
都已经烧成那个样子,他还想干什么?打架?上课?那都是找死!
小白握着手中的药,胸脯剧烈地起伏了几下,然后,他开始自我安慰。
好吧,他的任务只是照看他,不被别人伤害,现在,那个人是想自杀,一个人再怎么能耐,也救不了要自杀的人吧。
他在心里说服自个儿不要去管,可还是忍不住担忧,他是医生,也许比叶枫自己更了解他此时的情况,那道伤口明显已经发炎,如果再不妥善地处理,他会死得不明不白。而且,这么短的时间,叶枫会去哪里呢?药店离宿舍楼不太远,如果他下楼,自己应该会看见才对。
一阵纠结后,小白突然想到一个地方,他连忙向澡堂冲了过去,果不其然,还在门口,他便听见了里面的流水声。公共澡堂的安全措施当然谈不上固若金汤,事实上,只不过是一个蓬头一个隔间,前面只拉着一层塑料帘。
小白想也未想,大步走到最里间正在使用的澡间前,将帘子往旁边一拉,一面没甚好气地吼道:“叶枫,我上辈子是不是欠你的,你就听我一次话会死人啊——”
这些话是一口气吼出来的,可是第二句话,却迟迟未能出来。他憋在了原地。
当时气极,显然已经忘记了,这既然是洗澡的地方,来这里的人,自然是要洗澡的。
而洗澡,当然不能穿着衣服。
所以,站在里面的人,与站在外面的人,大眼瞪小眼地看了一会,然后,叶枫冷着脸,将帘子猛地拉了回去。
小白则面红耳赤,呆在外面,半天才讷讷地说:“有什么要紧的,我们做实验的时候,解剖人体,什么没见过。”
这倒是大实话,从小白的手术刀下走过的人体,没有一百具,也有八十具了,其中不乏新鲜出炉的……、
可是心还是跳得那么快,满脑子都是刚才乍然撞见的景象:四溅如碎玉般的水珠,少年柔韧修长的身体,光滑的皮肤,湿润的头发,以及凝水的发梢下,晶莹的眼眸。
它比小白见过的任何艺术品都特别,美得不可言喻,如一道闪电,让他失措。
里面的人终于合上了开关,用毛巾简单地擦了擦,然后穿上运动衫,掀帘走了出来。叶枫的神色并没有多少不自在,他简单地收拾了一下洗漱用品,就要回宿舍。小白却在此时拉住了他的胳膊。
“你给我站住。”
叶枫转过脸,冷淡地看向他,“什么事?”
小白一言不发,抡起拳头,便揍了过去。
叶枫虽然是打架的好手,但千算万算,也没有算到小白会来这一招,毫无防备之下,他往后踉跄了数步,后背撞到了洗手台。眼眶也因为小白的全力一击,很快青了一块。
叶枫先是愕然了半晌,随即恼怒地问道:“你想打架?”
就算是打架,好歹也要有理由吧,像这样无缘无故的来一拳,难道果真是神经病?
“打你个头,你以为你现在的身体状况能打赢我吗?”小白冷笑道,厚厚的眼镜在日光灯下成为白亮亮的两片,“你反正是想找死,我也懒得苦口婆心来劝你了,索性送你一程好了。”
叶枫莫名其妙地望着他,撑在洗手台上的手也不由自主地握紧。他此时却是没有把握赢得了小白,小白看上去瘦瘦弱弱的——叶枫似乎直到现在,才开始真正正视他,小白的头发有点长,黑框眼镜大得像熊猫眼,除了能看到一点鼻尖,以及嘴巴外,几乎看不清他的长相,不过横看竖看,都是一个典型的书生,且是那种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
可如果他真的是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方才的那一拳,就不会将他打得连退两步了。
“你到底是谁?”叶枫心中一凛。他从小生活的环境便极其复杂,为人处世,本就比别人多许多心眼。
“你室友。”小白没好气地回答道,“你现在伤口发炎,而且正在发烧,稍微有点常识,就知道自己这个时候不该沾水,你居然还跑来洗澡。真不知道你是怎么想的。”
“我自己会买消炎药。”叶枫听他的语气,知道他不过是恼恨自己没有乖乖躺在寝室里,他微微一哂,但刚才燃起的敌意稍微低缓了一些,“不用你操心。”
“你是不是打算出门?”小白且不搭腔,兀自问。
叶枫没有回答,他用手背揉了揉被打的眼角,勉强站直身体,转过身,就要回去。
这一拳,他且不去追究了,但是,他似乎也没有义务去回答小白的话吧。
大家又不熟。
“你以为洗个澡就能神智清醒了吗?拜托你,好歹要相信科学吧,你这样只会让自己变得更糟,如果你现在想出门,我一定会阻止你。”小白见他不回答,便知道自己猜对了。
难怪刚才,叶枫会问自己几点钟。
他一定还有其他事情要处理,所以才挣扎着爬起来,小白刚才拉开帘子的时候已经发现,他冲的是凉水澡,那个不要命的,想借着凉水的刺激让自己从晕眩中清醒过来——那简直是透支自己的健康和生命。
这样小白如何不生气。
“叶枫,你别太任性!”见那个人理也不理他,径直向前走,小白也怒了,他冲着叶枫的背影,吼了一句。
叶枫终于顿足。
他转过身。
清澈而冷漠的眸子,静静地停在小白的身上,发烧仍然滴着水,顺着鬓角滑落,显得肤色越发白而柔弱,也更显清冷。
“第一,我确实是要出门,马上,必须。第二,我生也好,病也好,死也好,似乎都与你没有关系吧,你又不是我的谁。”叶枫肯勉为其难地回答小白,已经算是天大的恩赐了。
小白一怔。
是啊,他又不算他的谁。
而丢下这句话的叶枫,已经转回身,彻底地无视他,继续往寝室走了去。
小白气得牙痒痒,同时觉得全身无力。
这个任务,简直就是折他的寿。
他豁地转身,看着洗手台上的镜子,对着镜子里的自己深吸一口气,心中默念:一、二、三……
第十声还没有数出来,他如愿听到了走廊那边“噗通”一声。
某人栽倒了。
小白叹气:叶枫小同学,得罪谁也别得罪大夫啊。
叶枫是倒在寝室门口的,他的任性妄为,很快为他招来了恶果。
身体是很诚实很小气的,你若是对它不好,它立马就会反噬,再加上……小白别有用心的那一拳。
小白坏坏地笑了笑,慢条斯理地走到已经晕倒的叶枫身边,低下头,看着那张即便晕过去、还是倔强到可恨的脸,用手指戳了戳他的脸颊,“不听山人言,吃亏在眼前啊,你这家伙,还是神智不醒的时候最乖。”
譬如晚上睡着的时候,安静得全无声息,那种感觉,真的很乖很乖,乖到人心底泛出柔柔的暖意。
叶枫刚刚洗完澡,身上只穿着一套运动短袖短裤,头发湿漉漉的,小白不敢让他在冰凉凉的地板上躺太久,于是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将叶枫拖曳到自己的床上。他的床是下铺,比较方便一些。
不过,等叶枫真的躺在了他的床上,小白的心跳又开始莫名紊乱了。叶枫的呼吸很均匀,即便晕倒了,但并没有出现险情,他的头微微侧着,左边的脸颊陷在小白的枕头里,刘海耷拉在他漂亮的眼睛上,唇形放松,优美而稚气,透过衣领,可以隐约看见他异常漂亮的锁骨。
小白将盐水与消炎药调好,直接在寝室里为他挂上了吊针,在针头刺进他的血管的时候,明明知道不会很痛,小白自己的手腕却好像被蚂蚁咬了一下,跟着疼了起来。叶枫的肤色白,血管也比常人显得清晰一些,那具躯体,看上去的时候,虽然也瘦,但总觉得柔韧、充满力量,可真正的握在手里,却又觉得他是真的瘦得可怜,明明营养不良、又硬生生地将自己变强的感觉。
“真不知道你是怎么长大的,明明有一个有钱的老爸,为什么还过得那么糟糕……况且还那么任性。”小白自语般对着昏迷中的叶枫,喃喃道。
叶枫自然是没有反应的,他睡得很沉,事实上,身体已经到了极限,现在借着小白的手,它同样叫嚣着要休息的渴望。
小白端过椅子,就这样坐在旁边守着他。因为发烧的缘故,叶枫的唇色变的越来越淡,皮肤也干裂了,露出几道血丝。小白看在眼里,犹豫了一下,拿了点盐水,用棉签蘸了,在叶枫的唇瓣上涂了涂,最开始的时候,真的只是公事,可是,渐渐的,棉签停在了叶枫的嘴角,小白的目光变得犹豫,困惑,或者说,迷离。
他突然不太确定,自己对这个少年的责任,到底是因为和雷皓天的约定,还是因为……因为单纯的喜爱?
他又想起方才的那一幕。
四溅的水花,颀长的身体,柔弱而坚韧的混合体,他总是让人恨又让人怜的言行,所有的一切糅杂在一起,小白的手腕一颤,差点捏不住棉签。
不过才短短两日,这个人,似乎已经不仅仅是‘叶枫’那个代名词了。
他吸引着自己。
虽然不想承认,也不敢深想,但是,他确实吸引了自己,他背后的故事,他的言行,他的声音,他的语气,他的眼神,他的身体,都在不知不觉,好像下蛊一样,让自己泥足深陷。
小白豁然站起,好像惧怕什么一样,赶紧转过身,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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