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继母十七岁-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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迦夜的名字,麦影西也听说过,就算她平时对那些娱乐八卦没什么兴趣,可是,伽夜的名头实在太大,让人想忽视都难。
据说是海归,小时候在一个地中海的小国家长大,与当地的皇室有着匪浅的关系,后来,凭借一部小制作的电影横空出世,他在电影里的扮相,绝对称得上倾国倾城,艳-惊四方,将一位绝代名伶表演得入骨三分。
在这样一个以中性为潮流的时代,伽夜的魅与一点娘气也没有的绝美,很快便俘虏了大大小小的广告商,导演,以及所有少女的心。
而且,在伽夜的第一支单曲出来后,大家更惊喜地发现,原来他不仅仅只有外貌与演技,音乐才华也相当出众,单曲匍一出来,便登上了各大音乐榜单的榜首,且作词作曲,都是本人!这样一个优质偶像,再加上他神秘的出身,与贵族般的气质,伽夜红得没有一点悬念,绝对称得上名至实归。
这样一想,麦影西能够理解为什么今日的机场会如此热闹了。
“伽夜挺红的,很有天分。”她应了一句,算是回应司机大叔的八卦精神。
“少爷其实很努力。”司机嘀咕了一句,可是声音并不大,麦影西没有听清。
意大利。
罗马之魂施工现场。
顾延卿将那批劣质的材料用最强硬的姿态退了回去,和那个意大利商人大吵了一顿,不免有点窝火,等这件事处理完毕,他才想起昨天琳琅给他打的电话。
抽完一根烟,他平缓了情绪,给琳琅回拨了过去。
琳琅那边很吵,好像在夜场的什么酒吧里。
顾延卿看了看手表,这才意识到:国内此时已经十二点多钟了。
“怎么还在外面?”他闲闲地问琳琅,“没和皓天在一起吗?难不成吵架了?”
“我怎么敢和老板吵架。”琳琅似乎喝得有点多,笑声挺大,可是听着,却觉得有点难过,好像里面充满了落寞似的,“今天是他母亲的祭日。每年这一天,他都不希望有别人在旁边,我自然是要回避的。”
琳琅的话让顾延卿沉默了片刻,末了,才感叹道:“皓天还是放不下他母亲出意外那件事。”
“……嗯,董事长……他父亲,又要娶妻了。”琳琅也似乎醒了一点酒,握着话筒,叹息般说道。
顾延卿怔了怔,“又娶亲了么?这已经是——”
“第四位,是正式嫁进来的第四位。”琳琅接过他的话,道:“还不算上三少爷的母亲,她是没嫁进门的。”
顾延卿对雷皓天的感受几乎有点理解了,“还真是……老当益壮。”
琳琅很厚道地没有接话。
顾延卿于是很快转开了话题,问起了上一通电话的事情,“对了,昨天我手机突然没信号了,后来,麦影西麦小姐有没有说什么?她找我应该是有事吧?”
“麦影西?”琳琅想了想,斟酌道:“我也没听太清楚,好像是想去你那里工作吧。”
“这样啊。”顾延卿听完,这才安下心来,“那我回国后再去找她,她有没有留下什么联系方式?”
“似乎没有。”琳琅回答。
“是吗?那就麻烦了。”顾延卿颇为遗憾,可也并没有怎么往心里去,“算了,等我回国再说吧,还有,琳琅,你也少喝点酒。皓天也不是刻意避开你,他就是这样一个性格,对谁都冷,你跟他那么久了,应该了解。”
“嗯。”琳琅淡淡地应着。
顾延卿一时也找不到其他话题,闲侃了几句天气,便收了线,挂断电话后,他看着面前的图纸出了会神,想起记忆里几乎有点模糊的麦影西的脸,微微一笑,自语道:“或者可以换一个秘书吧。”
如果还能再遇到她,就邀请她来自己公司上班吧。顾延卿这样想。
当然,此时的他,万万没有想到,自己再遇到麦影西的时候,却是在一个全然没有预料到的情况下。
麦影西下了飞机。
还是她上次离开的地方,澳门,灯红酒绿的澳门,纸醉金迷的澳门。
等待她的,还是一辆拉风的加长林肯,所不同的是,这次麦影西将车门一拉开,便看到了满目的玫瑰花,而且,并不是红玫瑰,而是华丽中带着丝丝冷艳的金丝紫玫瑰,这种特种玫瑰,听说单枝的价格就近千元,而此时对方在后车厢里的数量,几乎是数不胜数。
麦影西匍一下飞机,就体会到了“财大气粗”的感觉。
她也终于开始有所知觉:自己将要步入的世界,与自己所认识的世界将完全相同,这个圈子非富即贵,一掷千金,挥金如土。而她,只是一个用一百万买来的闯入者。
麦影西吸了一口气,浓郁的香味就这样扑鼻而入,在她钻进后车厢的时候,手机突然响起。
麦影西按下接听键,便听见电话那头的声音很平缓地问:“花收到没有?”
“收到了,很喜欢。”麦影西平复了一下心情,认出来声音的主人便是她未来的“老公”。
“喜欢就好。”那边的语气很是淡淡,麦影西几乎可以想象到他气定神闲的模样,也许,是一边打高尔夫球,一边闲闲与这个“新嫁娘”说话,“阿来会把你带去选礼服和首饰,选几件自己喜欢的。倘若有其他自己喜欢的东西,告诉阿来,他会帮你买。”
阿来便是那位司机的名字。
麦影西的手紧紧攥着听筒,低低地道了一声,“好,谢谢。”
“……影西。”那边沉默了一会,然后,他低沉威严,又带着淡淡怜惜地唤了一声她的名字。
麦影西怔了怔,不明白这突然的柔软从何而来。
“突然很期待晚上的会面。”他说完最后一句话,收了线。
麦影西还是有点呆呆的,坐了半天,才想起将手机放回去。
她的脸上也不由自主地浮出一丝笑来,比起之前的惴惴不安,顿时踏实了不少。
这个从未见过面的大富翁,也许,真的不算坏。
礼服是琳琅满目的。首饰是金碧辉煌的。
麦影西站在大厅里,被那川流不息的服务员弄得眼花不已,她已经发现,整个造型店都已经被包了下来,专门只为她服务。
这样被十几个人拱卫的感觉,着实让麦影西觉得不习惯。
当最后一个人捧着一定皇冠模样的钻石头饰过来,硬要给麦影西戴上的时候,麦影西终于决定结束这种受人摆弄的命运,她往后退了一步,嘴唇抽了抽,礼貌而克制地说道:“抱歉,我可不可以自己选?你们——如果方便的话,能不能出去等一会?”
被这么多人围着换装,真的不自在啊不自在。
众人面面相觑,但客人最大,还是鱼贯退出了。
阿来则靠着车门,在外面静静地等着。
晚上才有宴会,考虑到女人对服装的执着,他们给麦影西留了半天的时间专门用来挑选礼服与首饰。
哪知,麦影西只进去了半个小时,人便出来了。
手中拎着一件最简单不过的白色露肩礼服,脖子里则是一条简单的细白金项链,然后,她快步跑进后车厢,催促着摸不到头脑的阿来,“赶紧开车赶紧开车。”
阿来愣了愣,回头一看:造型店的人已经追了出去,每人手中都拿着一袭华丽名贵的礼服,手腕上则挂着珠宝首饰,一面跑一面喊,“麦小姐麦小姐,再挑一挑吧,再选一选吧……”
见到这个架势,阿来也觉得十万火急,他赶紧钻进驾驶舱里,一踩油门,黑色的轿车箭一般窜了出去。
麦影西转过身,看着后车窗外那些渐渐变小的身影,突然觉得无比搞笑,她哈哈笑了起来,阿来也忍俊不已,跟着笑了笑。
“真可怕啊。”笑完后,麦影西心有余悸地感叹着。
被那么一群人当成木偶一样摆弄,硬是把满头的珍宝珠翠都往她身上堆,回想起来,貌似只能用“可怕”来形容。
阿来目不斜视,唇边却依旧噙着笑,“这样的可怕,却是每个女人都梦寐以求的。”
麦影西歪头想了想,点头,“可能我不算正常的女人。”
——她似乎一点都没憧憬过这个场景。
如果麦影西真的有梦想,那她顶级梦想,就是像大卫科波菲尔一样,在闪光灯与全世界人们的注视下,将那块大大的布扯下来,然后,魔法产生,油布下面,是一栋美轮美奂,让全球惊叹的完美建筑,她于是骄傲地宣布,“这,是我的作品:永恒国度!”
(大卫科波菲尔,世界知名魔术师,擅长大型魔法,如将一架直升飞机变消失等)
阿来没有应和麦影西的话,只是想了想,然后若有所思道:“确实与其他女人不同。”
也正是因为这份不同,雷总才会又动了续弦的念头吧。
“麦小姐,请问接下来去哪里?”待车开出一段距离后,阿来请示道。
这段时间本是安排给她选礼服的,现在,她已经选完了,而宴会又是晚上才开始,在此之前,阿来也不知道该把麦影西扔到哪里,“或者,麦小姐有没有其它想买的东西,我们可以去步行街……”
“不用了。”麦影西终于止住笑,她将头靠在车窗上,静静地看着外面迅速掠过的人与风景,“我想去海边走走。”
阿来没有反对,果然地回转了车头,往海边驶去。
他们停在了澳门的黑沙海滩前,半月形的海滩,见不到岛屿、礁石,一望无垠。海水平静,只有近处有些许浪花轻轻拍打着岸边的细沙,显得温柔文静。后面则是树木葱郁的山林。麦影西脱下凉鞋,款步跑到了海水里,直到海水掩住了她的膝盖,将长裙尽数浸湿时,她才停了下来。
更远的地方,有海鸥在飞翔。
阿来仍然倚着车门,在岸上看着麦影西的一举一动,唯恐她做出什么惊世骇俗的事情来。
麦影西却什么都没有做。
她在海水中静静地站了五分钟,然后,深呼吸,微笑,拿出手机,拨通了那串还算陌生的号码。
那边很快接听了,还是深沉不可测的声音,“礼服选好了?”
“选好了。”她点头,“在正式结婚之前,我有些话要对你说。”
“嗯。”那边淡淡地应着,漫不经心,好整以暇。
“首先,我叫麦影西。”
“我知道。”那边似乎有点哑然,不明白她为什么郑重其事地报出自己的名字来。
“虽然,在一周之前,我还很不愿意很不愿意嫁给你,可现在,嫁给你已成事实,所以,我希望我们能像一对正常的夫妻,能彼此关怀彼此理解,我的父母过得不幸福,我希望自己可以加倍幸福。也请给我这样一次机会。”
麦影西的声音坚定而欢愉,仿佛乌云后乍然肆意的阳光。
“……嗯。”那边依旧,是淡淡的应声。
“我有一份很漂亮的履历,为了省钱,我曾连跳过三级,高二时就考入了少年班,我的模型得过全国特等奖,每年都是一等奖学金,身体健康,性格也不阴暗。”麦影西继续推销着自己,就好像在找工作时面对面试官一样。
电话那头终于传来轻轻的笑声,“嗯。”
“所以……我们确实是要结婚了,对不对?”麦影西淡淡垂眸,耳畔的海浪声,如梦中的呢喃,一阵接着一阵,让她恍然。
“是,晚上见。”那边说完这四个字,就要挂电话,麦影西却抢在他收线之前,忽而笑了笑,“我一穷二白,没有其他新婚礼物送给你,所以——请收下这个。以后,也许是接下来的一辈子,还请多关照。”
说完,她将手机,直直地往前一伸。
指尖拂过冰凉的空气,海风突然乍起,远远的海鸥鸣声一片,翻卷汹涌的海浪,迎着风声,在天地间不断回响,仿佛置身在最空旷的音乐厅里,倾听着大自然最动情的咏叹,白色的泡沫扑到她的脸上发间,咸咸的,凉凉的,有什么顺着眼角流了下来,麦影西已经分不清,那到底是海水,还是自己的泪。
可是唇角依旧含笑,温浅,柔美。
阿来远远地望着那一幕,看着海天一线间,那个单薄而笔挺的少女,笑得那么坚定而耀眼,泪却早已满面。
澳门,首府别院。
男人的手轻轻按着手机,听着那边传来的一阵一阵海浪声,静谧、悠远。严肃深沉的脸上,再次浮出一抹淡若柳丝的笑。
他的小妻子,也许,是他无意间捡到的一枚钻石吧。
晚上的婚礼终于如期举行。
麦影西穿着她自己挑选的那件素白的礼服,从小那个小教堂的门口,一步一步,缓缓地走向那个穿着西装,依然俊朗的男人时,她心中莫名地松了口气。
本以为对方是一个大腹便便的富豪老头儿,可面前的人,虽然也有点发福,眼角也有皱纹,唇侧淡淡的两道法令纹,可仍然保养得不错,看上去也不过四十五左右。
更重要的是,他的目光很柔和,不同于那冷淡严肃的声音,麦影西走到他身侧时,他很自然低伸出手,按在了她的背上,好像是扶住她似的。
这个,就是她未来的老公了么?
为什么觉得有点眼熟似的。
麦影西觉得不安又惴惴,略低着头,沉默而乖顺地站在他身侧。
宾客不多,但个个都显得气度不凡,她没有听到牧师在说什么,鼻子里全是他淡淡的古龙香水味。
“我的年纪可以做你父亲了。”在牧师朗诵誓词的时候,她听到身边的人这样说道。
麦影西怔了怔。
“不过,我会补偿给你应有的尊荣。”男人说着,已经拉起了她的手,他的手中已经多了一枚晶莹璀璨的钻石戒指。
他就这样拈着戒指,很仔细地将它套在她纤细的无名指上。
麦影西刚才一直没敢太仔细地看他的脸,此时,终于忍不住抬起头,一双清亮的眼睛,就这样静静地映着那张或许不太年轻,但真的极富魅力的脸。
她突然明白自己为什么会觉得他眼熟了。
这样犹如希腊雕塑般清晰的轮廓,分明与那惊鸿一瞥的雷皓天同出一辙,只是雷皓天的五官更深刻一些,如灯光下的瓷器,有种冷冷的华贵,不似这样沧桑深沉,看不见底。
“麦影西,从现在开始,你就是我的妻子了。”他顺势握住麦影西的手,手很宽大,好像透着热气似的。
麦影西喉咙一哽,虽然还是有点怯意,但心突然变得很踏实。
她正要说话,口方一张开,本来灯火辉煌的礼堂陡然一黯。
所有的变故都发生在一瞬间。
麦影西听到了枪声。
那种只有警匪片里才会出现的枪声,就这样突兀地响在她的耳侧,然后,有椅子撞到的声音,宾客逃窜的声音,男人中枪后的闷哼声。
中枪?
麦影西几乎是下意识地伸出手,想抓住本来站在她面前的那个人,可手指触到的却是一片空茫。
她面前谁都没有。
可是,在她收回手的时候,指尖却分明碰到了一个冰冷凉的物事,仿佛——枪械。
7、丧礼
麦影西如同触到一条冰冷的眼镜蛇,猛地将手收了回来,外面好像刚好有车经过,明亮的车灯,透过雕花的窗棂,将这黑暗混乱的礼堂瞬间照得雪亮。
而在那一瞬间,麦影西看清了面前的人:那是一双阴骘的眼睛,高且瘦,深灰色的T恤。他的右手紧紧地握着一柄枪。
在麦影西看向他的时候,他的目光也毒蛇般停在了她的脸上。
那只长枪缓缓地、缓缓地,移向了她的胸口。
麦影西咽了咽口水,脑中一片空白。
就这样……被杀了吗?
不过,在这个千钧一发的时候,外面突然警笛声大鸣,礼堂重新陷入彻骨的黑暗,麦影西听见有人玻璃窗破碎的声音,凌乱的脚步声,还有警察的大声吆喝,“别跑!站住!”
声音越来越远,脚步声则越来越近,无数人涌了进来,礼堂的供电系统已经明显被他们破坏了,来人们只能用电筒照亮,将那些宾客全部安全地带了出去。
麦影西手足冰冷,仍然呆呆地站在原地,直到一个穿着制服的澳门警察走到她面前,关切地问:“小姐,你没事吧?”
麦影西摇摇头,她换了几口气,终于让自己的声音不至于太颤抖,“他呢?”
“他?”那警察愣了愣,又瞧了瞧麦影西身上的白色礼服,顿时明白了她是在问谁,“雷先生中了枪,已经被送到医院了。”
雷先生?
是了,她一直不知道他叫什么名字,只是依稀记得,他姓雷。
“我要去医院。”麦影西握紧拳头,用指甲扣入骨肉的痛感让自己保持着清醒与冷静,“还有,我看到了凶手,我可以为你们画出来。”
警察吃惊地望着她。
作为一个刚刚遭遇枪击的新娘子而言,麦影西太过镇定了——在听说新郎中枪的时候,她脸上虽然吃惊担忧,但并没有太过悲恸的表情。
实在可疑。
不过,那警察什么都没说,只是安排属下将麦影西送到医院。
只是,她抵达急诊室的时候,似乎一切都已经结束了。
急诊室的灯已灭了。
大门洞开。
一个面色凝肃的护士推着一台盖着白布的推车,擦过麦影西的身侧,一步一步,走向了停尸房。
她这才真实地感受到后怕,在推车就要离她而去的时候,她突然伸手,想掀开白布,看看躺着的那个人,是不是刚才为自己戴上戒指的男人。
只是,她的手刚刚伸出去,就被另一个人紧紧地抓住了手腕。
老爹到底有没有死呢?
嘿嘿,容我先卖个小关子。我只能说:在这篇文里,没有一个人是凭空出现的。
浓墨重彩渲染的每个角色,都会在后面的情节里有至关重要的作用。
麦影西怔了怔,人还没有反应过来,只听见“啪”地一声,一个巴掌狠狠地甩在了她的脸上,麦影西猝不及防,重心往右一倾,人便跌在了地上。
右颊火辣辣地痛着。
麦影西捂着脸,还没有弄清楚怎么回事,便见到一个打扮得时尚俏丽的少妇猛地扑到了推车上面,双手揪着白色床单,在那边放声哭嚎,“你个没良心的,喜新厌旧,竟然又娶一个小丫头!现在可好了,索性就这样死了!”
说着,她作势也要掀开床单,旁边几个护士赶紧上前拉住她,将她扯到了一边。而推着车的那个护士也怕继续呆下去会再横生枝节,赶紧将车推走了。
那少妇却还是一味地大哭大闹,哭得声嘶力竭,相比之下,麦影西就显得太安静太安静了。
现场一片混乱,那些陪同麦影西来的宾客与警察,也都慢慢散了。
也不知道这样过了多久,当走廊上终于只剩下她们几个人之后,那少妇终于安静下来,架着她的护士见状便松开了她。一旦恢复自由,她也好像会变魔法一样,分明上一刻还是悲恸得不欲活下去,此时,泪水已经收得无影无踪,连妆容都没有化开。
她蹲在了麦影西前面,一双漂亮的丹凤眼审慎而幸灾乐祸地瞧着她。
麦影西自从跌在地上后,就再也没有力气爬起来了,她只是硬撑着走到这里,看上去冷静而坚强,其实,在看到男人推车出来的那一刻起,她早已全身虚脱。
只是无人可倚靠,所以,只能这样一直一直站着。
——她的人生未免太戏剧化了。
“啧啧,指望着取代我的地位嫁入豪门,没想到梦碎了吧?哼,你们还没举行完婚礼,他的钱,你一分都拿不到!”少妇的声音有点嘶哑,显然是刚才表演得太过用力了,可是语调里没有一点悲戚,好像刚才的那场表演,和在KTV狼哭鬼嚎的效果一样。无非只是费嗓子罢了。
麦影西垂下眼眸,突然很想笑,可是连笑的力气都没有。
她只觉得滑稽,透入骨髓的滑稽。
“好了,你还年轻,长得也算漂亮,洗一洗,找个普通男人嫁了吧。你放心,我们雷家肯定会给你一笔可观的赡养费的。”那少妇似乎也觉得她太可怜,声音放软一点,堪称亲切地劝她。
麦影西却在此时突然抬起头来,本来撑在地上的手突然一翻,“啪”地一声,狠狠地,将她刚才受到的耳光,毫不犹豫地回敬了过去。
少妇一怔,显然没有料到这个据说是花钱买的、分明还没断奶的小丫头竟敢这样对她!
麦影西在她没有反应过来之前,缓缓地,缓缓地站了起来。
起身后,她尚有点嫌弃地擦了擦手,一脸傲然与沉静。
“你是谁?”麦影西冷冷地问。
她其实多多少少是能猜到那人的身份,可她仍然这样问了,从容而孤傲。
那少妇呆了半晌,正要发飙,又听见麦影西冷冷淡淡地说道:“算了,我根本不想知道你是谁。如果这桩婚姻不作数,我们之间就没有任何干系,从此各走一边。而如果这桩婚姻有法律效用,我现在是雷夫人,我不知道你们之前有什么纠缠,在法律上,你只是晴富。”
说完,她头也不回地转身走出医院阴冷的长廊,拳头紧握,全身发抖,可是脚步坚定而笔直。
是的,这个圈子一掷千金,非富即贵,但也有着太多的阴谋危险与混乱。这不是她的世界。
她也不是那种被人随意欺负摆布的柔弱女子。
可是……就这样死了吗?
麦影西驻足在依旧清冷的医院大厅前,抬起手,看着那枚仿佛聚集了星辉般美丽的钻戒,直到现在,也有种不近真实的感觉。
那人温和的声音犹在耳侧,他如一个阴影般,在这一个星期里,始终盘桓在麦影西的生命里,而今,这个阴影突然散了,她反而不知道何去何从。
也许,还是应该去见见他最后一面的。
麦影西这样想着,正要折回停尸房,迎面突然走来一个警察,见到麦影西,那警察不由分说地拿起一副手铐,“啪嗒”一声,锁在了麦影西的手腕上。
“麦小姐,我们怀疑你与这起枪杀案有关,请回局协助我们调查。”
接下来发生了什么,麦影西全然没有了知觉。她在拘留所里整整呆了两天,没有担保人,没有可以信赖,在此时能帮得上忙的亲友,她就像一个被遗弃的小孩,与那些妓-女,小偷,甚至倒卖-毒-品的女犯-人关押在一间房里。
从前,麦影西也在很多书里看过相关的新闻,直到自己亲自品尝后,才发现那些描写与报道并不虚假。她吃了不少苦头。
这期间,自然也有笔录,可无论她说多少遍,甚至将她记忆中的那个人画出来,仍然没有人给她一个正面答复。回到拘留所的时候,麦影西只是一味地沉默,蜷缩在角落里,不管别人怎么与她搭讪,她都沉静得仿佛不是周遭的事情与自己无关似的。
到了第三天的时候,终于有人来保释她了。
来人自称是雷先生的私人律师。
麦影西被那位律师用天价保释金带走了,而那件案子,就这样莫名其妙地不了了之。麦影西不知道他们会不会按照自己提供的画像对凶手进行通缉,那也已经不是她所能掌控的事情。
她被径直带到了礼堂,换上了白色的麻衣,以未亡人的身份,为那个她刚刚才知道全名的男人守灵。
雷代。
雷氏企业的创始人,B市身价最高的十大鳄之一。
而他的死,显然也震惊了整个商界和媒体界,现场有许多记者,麦影西进去的时候,好容易才挤开了满场的记者,不过,待进了真正停灵的地方,里面却格外肃穆安静。
宾客席上满满当当的人,都是B市的商政界显要,周围则是一堆黑衣墨镜的保镖,只有亲友跪坐的席位上,兀自放着几个空空的蒲团。
麦影西坦然地走到了第一个蒲团上,安静地跪了下来。
她耳边仍然还回响着方才律师对她说的话。
“雷先生已经适时地修改了遗嘱,遗嘱里,他对麦小姐提出一个要求:请麦小姐无论如何都在雷家里呆三年,三年后,无论麦小姐想继续留下去还是嫁给其他人,都将得到雷家的一半财产。”从警局出来后,那律师一本正经地对她说。
“我可不可以选择不要?”麦影西这样问。
“可以,但如果选择不遵行遗嘱,我们也就不能承担这次保释金了。而这次的保释金是……五百万元。麦小姐可以选择回去配合调查,或者在雷家呆足三年。”顿了顿,见麦影西还在犹豫,那律师又补充道:“雷先生身后还有几个小少爷,都是很让人操心的主。雷先生大概也是对他们放心不下,这才想委托麦小姐代为照看……”
他这样一说,麦影西顿时动摇了。
她的母亲走后,她试过那种无亲无故的感觉:没有主心骨的家,没有家人的房子,无论多大多堂皇,都是无比凄凉的。
而且……潜意识里,麦影西是感谢雷代的:虽然他买下了她,可是,他给予了她相应的尊重和温柔。
做人至少要学会感恩。
“好,三年。”麦影西咬咬牙,抬起头道:“可是三年后,我也不要什么遗产,只是为了孩子们。”
不过,四个孩子,还真够多的。
律师松了口气,精干英俊的脸上,露出一抹奇怪而释然的笑容。
“那么,请麦小姐在这个协议上签字。”
说着,他把一份厚厚的协议推到了麦影西面前,麦影西大概翻了一下,无非就是一些在雷家必须遵守的条款等,她心中仍然是抵触的,但本着还债加还恩的心理,还是签署了。
不过就是三年时间嘛,很快就会过去的,她只想帮着孩子们度过这次痛失至亲的难关。
8、遗嘱
“我可以先看看孩子们吗?”签完字后的麦影西,这样要求道。“可以,麦小姐先去灵堂吧,诸位少爷应该陆续会到了。”律师这样回答着,随即将麦影西带了来。
可是,她却看到了空空的蒲团。
那么,他们还没到吗?
枪击事件后,已经过了两天了,现在交通那么发达,就算是地球另一端,也应该能赶到了,难道是他们在路上又发生了什么事?
这样一想,麦影西顿时有点担忧,她抬起头,越过那些宾客的肩膀,朝大门的方向又望了一眼。
大门却在此时被重重地推开了,外面守着的记者则好像打了鸡血一样,突然鼎沸起来,还有一些围在外面看热闹的女人,也发疯一样喊着一个麦影西绝对想不到的名字。
“伽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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