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丑颜倾城-第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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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尘只不过是成佛,成仙的踏脚板,只有经历了这一世的红尘,才能觉,才能悟,如你所觉,如你所悟,你觉何?悟何?觉的是他人的苦,悟的是他人的欲。”

“抛七情,斩六欲,只为成佛成仙,一心觉悟,却没曾觉悟到你此时此刻却比魔无情,比妖无义,比地狱残酷。”

云战搁在膝上的手颤抖了一下,却被她握住。

白皙的手指,清秀俊奇,同样堪称完美,但这双手,却没有让她感觉到完美。

阮心颜握着他的手,似爱怜,似悲悯:“你眼睁睁的看着你的父皇,你的手足自相残杀,却不管不顾,冷眼旁观,因为他们没有你的觉悟,因为他们不想成佛,他们只想好好的活这一回,尽心心力扮演着他们这一世的角色。”

“但他们在你眼里,他们是魔!”

“你清心寡欲,无波无动,冷眼看着世间纷扰,不屑于与他们同流合污,因为道不同,不相为谋。”

“但在我眼里,这种觉,这种悟,才是可笑愚昧至极,才是残酷冷血无情的,如若心中悲悯?为何不除魔救世,为何只是高高在上,俯瞰众生的七情六欲一次又一次的重复上演?一个王朝既然天数已尽,为何不直接灭亡?而非要经历一场残酥无情的血洗,以亲之名,以情之义,来屠杀他们曾经允许存在的孽数。”

“一场天灾,一场地祸,不是更快捷,更直接,更痛快?”

“可是佛却总以前世因,今生果来迷惑世人,让他们心甘情愿,耗尽一生的努力,来满足他安排的戏码,让云宵九天之上的他们,冷眼看着他们安排的命数,心里却悲悯着那必不可少的屠杀和流血,任由他们自生自灭,自杀自残,这就是佛。”



“而我,你眼中的魔,我顺应天应,我努力扮演着上天让我活着扮演着的这个角色,因为我比你更清楚,我为何而生,我身上赋与的使命,是佛行着魔之名,赋与我的,我要替它们清场,清掉一些让他们腻了,厌了的孽,让它们进行下一场的轮回,所以这天地变色,这王朝灭亡,需要魔,而不是佛,只要需要佛的时候,佛才会出现,灭世的是魔,救世的是佛,为何相生相克、相依相附?因为,佛,魔本就无差别,它们只不过是行使的使命不同罢了。”

“换句话说,他们当了魔,却又偶尔当一下佛,就如同你一样,你把自己投身于佛的怀抱,你抛却了你的亲情手足,他们的生死下场,你了然于心,你只是在一旁这样静静的看着,偶尔露出一抹悲悯,一声轻叹。”

“既然你早已经抛却了他们,为何又自以为的去救他们呢?难道你不知道,你偶尔的悲悯会让他们死的更凄惨,所受的折磨和痛苦也会更多?”

“佛,永远灭不了魔,有佛存在的地方,就一定会有魔,佛,皆是魔放下屠刀而成,这才是一念之间,成佛成魔。”

云战注视着她的眼睛,清灵空静的眸子渐渐有些恍惚……佛存在于众生的内心世界里,本就是一念成佛,一念成魔,漂浮不定。

此刻,她静静的依在他的膝上,安定悠远的目光,浅淡的笑容,让他恍然以为,他此时看见的,才是佛,而他,其实是魔。

阮心颜淡淡的起身,轻轻的松了开他的手,悠然转身离开。

拈花瞬间,一念成佛,一念成魔!

佛不渡我,我自成魔,是佛,是魔,谁能分得清?

……

清泠的月光洒在暗沉的天地间,有着淡淡的美,泄在一身白衣如雪的人身上,洁净的让人不敢直视。

云战的神情,很平淡,从表面看,他依然是尊佛,看透红尘的佛,但只有他自己知道,心里的那丝恍惚始终久久不散。

是他的心觉悟的不够坚定?还是她的觉悟比他要来的深沉?

他不得而知,他不知道,当她静静的依在他的膝上,淡淡的述说佛与魔的觉悟时,他的觉悟是否动摇?

站在他身后的云伯、云芬两人面面相觑一眼,自从阮心颜离开后,公子就一直静静的坐在那儿,不言不语,不知道他在沉思着什么?

云伯的心,颤抖着。

现在的他非常确定,阮心颜就是暗罗,就是公子的劫。

她破坏了公子二十年来的平静。

不,他不能让她伤害公子,他要杀了她。

云伯眼中闪过一丝杀气,看了一眼一旁的云芬,示意她照顾着公子。

云芬当然明白他要去做什么,眼中迟疑了一下,她郑重的点点头,阮心颜和公子,不能再有任何的牵扯,既然她真是公子的劫数,就由她和哥来做这个罪人。

除去她!

……

月挂高空,夜色格外的安静。

一抹黑影从凌空而来,跃进了十王府,几个凌纵飞跃,他已经潜入了落庭居。

云伯隐在身暗处,收敛全身气息,他可没忘记这里有一个莫诀。

有他在,要想无声无息的刺杀阮心颜,几乎是不可能。

他现在没有机会去摸清楚格局,只能凭直觉断定阮心颜是在那一间房间,然后一招致命,方能有机会让其损命。

他跃上屋顶,脚尖轻燕,但还是发出了一点声响。

“谁?”伴着一声低斥声,一道剑气也随之而来。

云伯当机立断,一脚跺碎脚下的屋顶,身子窜入,袖中滑出几把明晃晃的飞刀,倏地一声飞向床上。

下手快,狠,准,毫不留情。

几乎是瞬间,四条人影飞跃而至,打掉了他的飞刀。

兵器利刃相撞声,擦出火花。

两条人影对他进行凌厉的攻击,屋内的灯,亮了。

“郡主。”明月上前,挡在了她的前面,看着莫诀和清风正在与一名黑衣人交手。

阮心颜从床上坐起身来,目光一冷:“不必留活口,杀!”

她话一出,莫诀手上攻击的招势瞬间有些变化,以杀为目的,招式狠辣毒霸,招招直逼对方要害。

云伯心时骇异,比起莫诀,他的内力当然要强一些,但在招式上,他比不过莫诀,莫诀每一招,都以杀他为目的,根本就不顾他自身的安危,招招霸气狠毒,这也弥补上他内力弱于他的事实。

两人短短时间,交手不下百招,谁也讨不到便宜。

“布阵。”莫诀清细的声音宛如化身罗刹,阴森诡异,逼着云伯出了外面。

四条人影倏地从房中疾速而去,在庭院中,分别占据着东,南,西,北,四个方位,包围着正打的不可开交的两人,以一种诡异疾速的招式进攻。

招式清晰,皆是要害。

清风从战场上退回,退到了阮心颜的身边。

他相信,莫诀加上有艳等人,定然可以拿下此人,他要做的是何护好郡主。

婉儿从房里拿出外衣为阮心颜披上,蹙眉看向院子里面的打斗,此人是谁?为何要刺杀郡主?

寂静的夜里,激烈的打斗声很快就惊醒了整个十王府。

秦不值只着中衣,披头散发的从外面跑了进来,看着站在屋檐下,青丝随意的披散,外衣只是披着的人时,一颗怦怦乱跳的心,终于有些平缓了一些,但还是急促的奔上前:

“郡主,你有没有受伤?”

“王爷不必担心,郡主无碍。”明月回答道。

秦不值听着她没伤的确实回复,悬着的心才终于落了下来,随即盯着场中正在与莫诀等人交手的黑衣人,眼神阴鸷,是谁派来的人?

“来人,立刻搜查整个王府,查看是否有同党。”

“是,王爷。”几名侍卫得令后,举着火把,带着一队人,仔细的搜查起来。

有艳四人稳稳的占据着四个方位,一招一式,皆与莫诀配合的天衣无缝,四人的手都像是长了眼睛一样,每出一招,都是避开了莫诀,直逼对手。

这样包围着攻击,招招直逼要害,再加上莫诀的狠辣,云伯坚持了一刻钟后,渐渐气息不稳。

莫诀似乎要的就是这一刻,手中的软剑成蛇形,直逼向云伯的咽喉……

锵!

一根细丝从夜空中飞速而来,稳稳的缠住了莫诀的剑,细丝与软剑相触,火花四溅。

如发丝一样细的丝线的另一头握在了云战手上。

白衣胜雪,墨发飞扬,手指间的细丝带着强大的真气缠住了莫诀手中的剑,令他不能动弹。

原本打的激烈的战斗,因为来人,而停了下来,云伯立刻停战,飞身上前,扯下面巾,单膝跪在轮椅一旁。

“公子。”

秦不值眯眼:“四皇兄,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的侍从为什么要刺杀本王的王妃?”

云战收回了手中的细丝,抬头看了他一眼:“这……一言难尽。”

“一言难尽,如果王妃今天身边不是有莫诀等人保护着,那么本王的王妃此刻是不是已经被杀了?”一想到她有可能此时躺在血泊中,秦不值心时太直冒寒气。

“很抱歉,但云伯的命……我不能给你们。”云战看着站在屋檐下的人,直接道明来意。

阮心颜淡然:“如果我今晚非要他的命不可呢?”

云战皱眉……

“际心颜,你别太嚣张,得罪云中城,你也讨不到好处。”云芬情急出声。

阮心颜敛下眼,淡声道:“你们云中城得罪了我。”

而她,很记仇,她不会放过一个想要她命的人,不,或者说是整个云中城,既然云中城都想要她命了,她定然要‘自卫’,要他们的命。

017产生依赖

云战轻叹,意有所指的道:“十皇弟,十弟妹,这件事,我会给你们一个交代。”无论如何,他都不可能让云伯死在她的手里。

她不是有情之人,她的心,没有慈,没有善,这一次,恐怕整个云中城都让她记恨。

没有为什么,他就是能看懂她眼中的一切黑暗和无情。

但却无力改变,因为就如她所言,她的存在,本就是命数,谁也阻挡不了,这是天意。



阮心颜抬眸,扫了一眼秦不值,这个交代,意味着什么,不需要她说,秦不值也定然懂。

秦不值确实懂,看了一眼身旁的人,脱口而出道:“那既然……”

迎着她悠然宁静的目光,秦不值倏地住了口,他本想说,既然她没事了,四皇兄都如此说了,何不卖四皇兄一个情面。

但他说不出口,仿佛一说出口,他就失去了。

但失去了什么,他又不知道,相比较,四皇兄一个情面,对任何人来说,都是求之不得的,他也不例外。

但为何,他不敢说出口?

“四皇兄,抱歉,这件事,一切交由王妃处置,皇弟不便作主。”这句话一出,他的心里愕然之余,也悄然松了一口气。

秦不值的话让云战斗不意外,他平静的看向阮心颜:“十弟妹以为如何?”

阮心颜看了一眼秦不值,浅淡一笑:“四皇兄确定此人的一条贱命胜过你的‘交代’吗?”他究竟与云中城是什么关系?云中城对他来说,竟然比他的父兄手足来的重要?

云战平静的望着她,对她的讥讽,似是未所闻,只是淡声道:“告辞了!”

说完后,他转动着轮椅离开,云伯,云芬两人相视了一眼,紧随其后。

莫诀看向阮心颜,。

阮心颜点点头,转身的那一刹那,她眼中流转的那丝光芒没有人看见,她,今天可以不要此人的命,但并不代表着以后不会。

今天她暂时给他留着。

……

云芬看着跪在外面的人,欲言又止,她知道公子动怒了。

“公子……”

云战抬手:“芬姨,你下去吧。”他想静一静。

云芬嘴张了张,最后合上,恭敬的退了下去。

天色快亮了,晨曦很快就要划破黑暗,破空而出。

云战推着轮椅,脑子想着是她的话……

你眼睁睁的看着你的父皇,你的手足自相残杀,却不管不顾,冷眼旁观,因为他们没有你的觉悟,因为他们不想成佛,他们只想好好的活这一回,尽心尽力扮演着他们这一世的角色。

但他们在你眼里,他们是魔!

你清心寡欲,无波无动,冷眼看着世间纷扰,不屑于与他们同流合污,因为道不同,不相为谋。

但在我眼里,这种觉,这种悟,才是可笑愚昧至极,才是残酷冷血无情的,如若心中悲悯?为何不除魔救世,为何只是高高在上,俯瞰众生的七情六欲一次又一次的重复上演?

一个王朝既然天数已尽,为何不直接灭亡?而非要经历一场残酷无情的血洗,以亲之名,以情之义,来屠杀他们曾经允许存在的孽数。

一场天灾,一场地祸,不是更快捷,更直接,更痛快?

可是佛却总以前世因,今生果来迷惑世人,让他们心甘情愿,耗尽一生的努力,来满足他安排的戏码,让云宵九天之上的他们,冷眼看着他们安排的命数,心里却悲悯着那必不可少的屠杀和流血,任由他们自生自灭,自杀自残,这就是佛。

这就是佛!

这就是佛!

是这样吗?

……

昨晚遇刺一事,秦不值严令封口,整个府内,没有人敢议论一句,但还是很快就传到了有心人耳里,就连靖帝也惊动了。

先是安王府的大厅被毁,后又是十王妃遇刺,这一消息传开,无疑是再次把气氛推上了紧绷的边缘。

朝中人心惶惶,揣测不安。

一大早,秦克再次亲临了十王妃府,这一次,与他同行的还有秦觉,秦或等人。

三人原最先上的安王府,没有意外的被拒。

但没想到,在这里,也依然被拒。

“大皇兄,三皇兄,五皇兄,王妃昨夜受到惊吓,一夜未眠,刚刚才入睡。”秦不值有礼的拱手,眉眼间,不卑不微,小小的身板气宇轩昂,焕然一新。

秦或细长的凤目轻挑,或许其他两人没有发觉到秦不值身上的变化,但他不会错过。

这种气势,是从心里衍生而出,如醍醐灌顶一样,脱胎换骨。

阮心颜用了什么方法,让他有如此变化?

秦克似笑非笑:“受到惊吓?一夜未眠?如若不是十皇弟亲口说出,皇兄还真不敢把这话用在十弟妹身上。”她的胆子大的都可以包天了,又岂会受不住这一点点惊?

秦不值的脸色淡了下来,毫不掩饰他的微愠:“五皇兄似乎忘了本王王妃只不过是个弱女子,相信如果是五皇兄遇刺,也不会如此镇定了。”

刺杀……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三人心里都若有所思,再看向站在那儿的人。

秦克眯眼,这是……不悦和嘲讽?

秦觉挑眉看了一眼伫立在那儿气势锦芒尽露的秦不值。

秦或敛下眼,好一个阮心颜,他想不佩服都难了,如今的秦不值,举手投足间,哪里还有从前的影子?现在才十岁,假以时日,那气势岂不更盛?

面对他们打量的目光,秦不值从容淡定的面对,当他把自己放在与他们同个位置上时,他的眼睛看到的,心里表达的,就与以往完全不同了。

“启禀王爷,王妃有请五皇子前去落庭居。”小忠急促的小跑而来,恭敬的出声道。

此话一出,大厅中,人人变色。

秦克瞥了一眼在场人的反应,眉头紧皱,她还真是敢把他推出去。

秦不值敛下眼中的阴暗,虽然她请五皇兄的用意,他立马心领袖会,但是,他非常非常不喜欢这样。

他不想让五皇兄前去见她。

“王爷……”小忠小心翼翼的轻扯了一下站在那儿没有动静的王爷,王妃的吩咐,他可不敢懈怠,再说,他可不敢去落庭居,明月可是说了,她在外面只等一会儿,如果他没有把人领到,就由他引领五皇子前去落庭居。

一想到去落庭居,他就想起前段时间王爷鬼上身,而他也遇鬼的情景……

小忠打了个冷颤,不敢再想下去。

秦不值抬眸,硬是压下心里的不适,冷生道:“五皇兄,请!”

秦克沉吟片刻后,对大厅里面众人的神情视若无睹,尔雅的脸庞带着得体的微笑,跟着小忠,从容而去。

秦或阴沉的盯着他的背影,美丽不可方物的脸庞,紧绷,阴沉。

秦觉冷硬的面容,嘴角微微一勾,冷冷一笑。

……

凉亭雕花楼兰,香谢丝幔,微风吹拂,琴音悠美空净,让人恍若不小心走进了九霄之上的仙阙琼宫。

贵妃凉椅上,半卧着一抹纤细的身影,如云青丝随意的披散在华服上,有着浑然天成的尊贵和华丽。

或许她不美丽,不漂亮,甚至可以说平凡,初入眼,确实很难吸引男人的目光,更别说心动。

但只要你与她相识后,就会知道,世上有一种女人,不需要美丽的容颜也能动人心魄,慑人心魂!

就如同此时此刻。

她的身边站立的都是姿色上等的女子,在她们的衬托下,她应该自惭形秽的。

可是哪怕她此时只是静静的半卧在那儿,面容宁静平淡如水,不需要说什么,不需要做什么。

她依然能让人一眼就看到的是她,而非她身边众多的绝色。

尊贵,清雅,宁静,悠然,是她灵魂衍生而出。

韶华易逝,红颜易老!

倾城倾国,国色天香又如何,终是经不起流逝。

可她的韶华不会老,而且随着时间,会越来越浓,越来惊心动魄。

不自觉的放轻脚步,缓步而来的秦克相信。

不可否认,或许她对他,最初是目的,后来是挑战,现在是欲望。



这样的女人,是男人,都想拥有,不为她的美色,就为她这份独特。

“郡主。”

不是十弟妹,而是郡主,这个称谓很有差别。

阮心颜睁眼,似是对他的称谓没有留意,看着站立在那儿的他,微微摆手:“请坐。”

秦克尔雅一笑,在一旁的石凳上坐了下来。

“听闻昨夜郡主受惊,不知刺客来自何处?”她为何去找四皇兄,四皇兄又为何见她?昨夜的刺客又与四皇兄有着什么关系?

“刺客是与本郡主有着私怨,这次不巧竟在阜国这时遇上。”寥寥几句,阮心颜的解释很敷衍,分明不想再谈这个话题。

秦克也是聪明人,微微一笑,若无其事的转开话题:“郡主不知邀请本皇前来,所为何事?”

阮心颜笑尔:“请你来听听这乌玄琴的美妙,怎么?五皇子,不乐意?”

“哪里,郡主说笑了,本皇求之不得。”如今的局势僵持着,不能再等下去了,越等,就越给对手造成机会,所以,当务之急,是该要一个时机打开缺。了,而这个时机,莫过于她了。

秦克笑看着她,视线与他尔雅的面容不同,灼热中是全然的侵略,他明确的表达着他对她的欲望。

“不知郡主风华,本皇后悔没有早一步前去提亲,否则……郡主此时已是本皇的皇妃。”

阮心颜淡然的执起一旁的凉茶,悠然的吹拂着,轻啜了一口:“前不久的选妃宴上,五皇子不是心仪双妙双绝之一的慕容雪姑娘?虽说慕容雪姑娘被皇上指给了大皇子,但五皇子的皇妃,不比慕容雪差,得此娇妻,夫复何求,五皇子好福气。”

秦克轻笑,挑眉深看着她:“郡主在意?”

际心颜挑眉:“五皇子希望本郡主在意吗?”

“如果我说是呢?”秦克盯紧着她,不放过她眼中的任何一个变化,但让他失望的是,她眼中依旧平静无波。

“本郡主倒是真心欣赏双妙双绝这两位姑娘,可惜,如今都名花有主了。”身为美人,命运都是同样的,因为太美,所以不会,也不可能屈于平凡。

皇权社会,男人们首先要的是权,是势,再来才是美色,而往往为了前两者,再美的美色,也能拱手相让,任为棋子。

“郡主也说了,本皇心仪的人是慕容姑娘,虽然林姑娘与慕容姑娘同列双妙双绝,姿色,才艺丝毫不差,但……”

“所以五皇子并不想娶林姑娘,也不能娶林姑娘。”阮心颜挑眉接下他的话。

秦克微微一笑,不否认,却也不承认。

阮心颜搁下杯子,身子慵懒后靠:“五皇子忘了,本郡主可是与五皇子结下怨仇。”

秦克敛下眼后又扬起,看向她,眼中清明如镜,淡声道:“这件事,本皇相信是个误会。”

“既然是个误会,那我也不用担心五皇子哪天找本郡主算帐了?”

“郡主多虑了。”秦克轻笑,面容真诚明朗,仿佛他说的都是肺腑之言。

际心颜轻笑:“暂时来说,本郡主还是相信五皇子所言,皆是句句属实。”至于达到了目的后,话,就不是这样说了。

秦克一愣,继而眼神闪烁,笑而不语,他一直都知道,她是聪明人,有很多事,心照不宣。

……

自秦克被请进落庭居后,无论是坊间传闻,还是朝堂对峙,气氛都有了变化。

先是三皇子派的主使一品大臣操纵赋税,控制国库,贪脏枉法,罪证昭昭,靖帝震怒,抄其满门。

而这个罪证提供者,正是十王爷秦不值。

十王秦不值以年仅十岁的稚龄,破例参政,而这推举人,正是五皇子秦克。

朝堂上,风云四起。

十王一上朝,一出手就倒了一个一品大臣,把涉嫌其中的一众小官员,连根拔起。

自此,一石激起千层浪。

朝堂上,人人都心知肚明,十王如今是五皇子的人了,代替了原本六皇子的职务,也是五皇子借十王之手,开始铲除对付另外两派了。

而坊间百姓,也因为十王一上朝,一出手就办了一个贪官,而使其声名大噪,引起争议。

贵清宫。

林贵妃手中的玉碗摔的粉碎,面容气的扭曲。

“母妃,稍安勿燥。”

相较于林贵妃的愤怒,最近在朝堂上大跌跟头的三皇子秦觉倒是泰然自若,仿佛这件事,根本与他无关。

“皇儿,你还能安稳坐着?还让母妃如何稍安勿燥,吕贱人母子都把矛头直指咱们母子,都快骑在咱们头上来了,哼,难道他们就没有把柄在我们手里吗?皇儿,咱们就跟他们一较高低。”吕家后势之大,也不及她林家根基深。

“再等一场好戏。”如果他没猜错,后面的戏才是重点,秦觉嘴角勾起一抹深沉的笑。

林贵妃惊喜:“莫不是皇儿有了妙计?”

秦觉摇头:“不是孩儿有妙计,而是有人有妙计,咱们损失了一个一品大官系,但后面引来的,可不是一个一品大臣了。”既然她已经有了动作,自然会趁热打铁。

“有人?”林贵妃思考半响:“皇儿意思是指这次吕贱人想要对付的其实不是咱们?那……”就是东宫了,只是她的目的既然是东宫,为何又要损害皇儿的利益?

“母妃再静等几日,会有好戏的。”

“可是咱们的损失……那可是一个一品大臣和十数名地方官员被牵连其中,都被你父皇罢黜,这……母妃为你心疼啊。”这些都是皇儿多年的心血,如今一夕俱毁。

“放心吧,母妃,孩儿心里有数。”秦觉眯眼,眼中阴森骇人,终于开始了,谁胜谁败,现在还只是开始。

林贵妃看着自己儿子胸有成竹的样子,倒也渐渐冷静下来,不管如何,皇儿都不能输。

落庭居。

阮心颜翻阅着手中的册子,递向坐一旁的秦不值:“看看。”

秦不值翻开,一目十行,待看清楚里面的内容后,神情也凝重起来,谨慎出声:“这……”会不会把她牵连其中?

似是看穿了他所想,阮心颜淡然出声:“浩国并没有牵涉其中,秦或的要求,浩国并没有满足。”因为她,某人临时改变策略,所以他之前与秦或的契约如今对秦或来说,可是不小的冲击力,这次她要为某人讨回他的损失。

“可是我担心,万一父皇震怒,牵连到你,我……”他暂时还没有这个能力护她周全,他不能让她冒险。

阮心颜轻笑:“你忘了,还有一个秦克和秦觉。”

任凭靖帝如何对秦或宠爱,这份契约一现世,秦克和秦觉不趁机把秦或端了,绝不会罢休,这就是人心。

秦或身为嫡长子,在靖帝心中,一直是太子不二人选。

秦觉,秦克再如何受宠,但依然撼动不了秦或的地位,这是他们都心知肚明的事情,光凭吕林两家的指婚,就足以看出靖帝对秦或的偏爱。

林吕两家互相牵制,而秦或的势力虽然也削弱了不少,但人心易变。

如果秦连一旦真的娶了御使臣大人之女,谁又不能确定叛变的人不会是御使大人?

到那样,秦或的势力不仅没有削,还有增,再加上慕容家……

这样的安排,就是压这两人,扶秦或,这是靖帝的私心。

“可是他们居心叵测,谁又能确定他们不会一箭双雕?”秦不值皱眉,还是感觉到不妥。

阮心颜赞赏的看了他一眼:“这就是为何,当日我卖你四皇兄一个情面的原因。”不过,她没有告诉秦不值的是,这一次,她并不打算用到,安王的这个情面,这个情面她要留住真正的用处。

秦不值眼睛一亮,但随即沉默,他不信任任何人,除了……她。

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他信任她,哪怕他明明知道她只不过是利用他,他都依然信任她。

虽然他还小,但三皇兄,五皇兄对她都是居心不良的,他们都想利用她,难保不会在利用完她后,再对付他。

“我不要你有事。”秦不值突然抬起头,看着她,俊俏的脸庞绷的紧紧的,微抿的唇有着倔强。

这份契约虽然浩国并没有依约行事,但毕竟上面盖了浩国的印章,这代表着浩国曾经,或许到现在依然有这个心思。

这个册子一旦交上去,父皇有可能最先处置的不是大皇兄,而是她。

阮心颜静静的看着他,她养的这个小狼崽对她产生了深厚的依赖之情。

一个才十岁的孩子,再如何早熟,再如可有野心,他的本质也依然是个孩子,她的出现,对他来说,是他心里一直以来最深的渴望,他羡慕嫉恨的那种渴望。

秦或有皇后,秦觉有林贵妃,秦克有吕淑妃,他们的坚强后盾来自于他们背后的母系。

所以,他无法自控,情感胜过了理智,情不自禁的对她产生依赖,仰慕和眷恋。

一次又一次的靠近她,如飞蛾扑火般那样悲壮,毫不给自己留余地的扑近她给予的渴望。

按实际年纪,她真的可以当他的娘,她十六岁结婚,如果有孩子,也这么大了。



“我提醒过你,不要对我产生依赖,因为……”

“我知道,你最后会扔下我离开,会抛弃我,会不要我,甚至会杀了我,我都知道,我不在乎,我只要……”秦不值突然尖声打断她的话,脸上有着黯然和……誓死如归的悲壮。

阮心颜缓缓的挑眉:“所以,你要如何?”

“我只要……只要你还没有利用完之我之前,能真心真意的对我。”让我能在一抬头就能在你的眼中,找到我自己的影子,虽然他还小,但是情已动,他无法自控,他只希望她能给他机会,让他长大,他会让她知道,他,会全心全意的对她。

阮心颜注视着他,看着他眼中的渴望和期盼。

“你就这样渴望母爱?”他渴望的是母爱?还是有母亲给予的依靠?或许两者兼有。

秦不值心里一愣,母爱?什么母爱?看着她眼中的淡然,他心里思索片刻后,恍然,然后是不敢置信,她……她以为他把她当成他娘?她比他只不过大七岁,怎么可能是他娘?他从来就没有把她当成他娘来看待!

018王府纵火

脱口而解释的话,消失在嘴里,秦不值心思一动,敛去眼中的情绪,朝她无奈一笑,眼神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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