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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似当时-第3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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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若有事,我便将一生的欢乐赔给你,可好?”程羽彤轻轻抚过靳风苍白瘦削的面庞,低声说出自己的诺言。
这凶险的治疗,让整座将军府笼罩在一种紧张压抑的气氛中,府里灯火通明,韩霁带着圣旨亲自驾临将军府,却被程羽彤以不能给太医造成压力为由,只被允许在大厅里等候消息。
程羽彤焦躁的在大厅里来回踱步,直到连韩霁也看不下去,“彤彤,靳风他吉人天相,你不要担忧太过了!”
“韩霁!”程羽彤不管厅中其他人惊恐的神色,对当今皇帝直呼其名,“等下朱大人出来,你去听他讲,我……不敢听!”
“好,”韩霁走上前,轻轻将程羽彤拥住,“你很累了,等在这里也没用,不如先去休息一会儿,我送你去,可好?”
“这……”
“朱大人一出来,我就来告诉你,听话!”韩霁心疼的看着程羽彤浓黑的眼圈,不由分说的便执着她的手向外走去。
程羽彤被安置在舒适的床榻上,一颗心空空荡荡,见韩霁要走,终忍不住将他叫住。韩霁见她盈然欲滴,也不由长叹一声,吩咐下人退去,自己在床边坐下。
“韩霁,我是不是很坏?”
“谁说的!”
“我知道,我很坏很坏……我总把事情搞得一团糟!”程羽彤苦笑着闭上眼睛,任由两行珠泪从枕边滴落。
“你和二哥……真的在一起了么?”
“嗯!”想到韩雷那伤痛与冷漠交织在一起的眼神,程羽彤就觉得心底一片荒芜。
“唉……”韩霁无奈摇头,“怎么才一年的时间,竟是发生这许多变化……”
“韩霁,你会放过韩雷吗?”这个问题在程羽彤心中萦绕了很久,却始终不敢问。
“本来是有别的打算的……”韩霁脸上浮出淡淡的笑,“直到看见你们俩在一起的情形,才真正相信了二哥!没想到,二哥也会为一个女人而露出那样的表情……以前见他和二嫂在一起,总是相敬如宾,客气而淡漠,便以为二哥是天性凉薄,现在才知道是为什么……”
“你知道什么了?”程羽彤好奇的问道。
“呵呵,二哥拜托我将二嫂撮合给靖和,他说你很介意这个!”韩霁莞尔,“彤彤,二哥为了你,真的改变了很多。”
程羽彤脸颊泛起一抹红晕,半天才道:“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阴差阳错……”
“不过靳风的事,你还是要处理好,我不想我的大将军从此一蹶不振!”韩霁笑着拍拍程羽彤皱成一团的苦脸,“我与他虽说没有深交,但也知道他是性情执着的人。”
程羽彤从心底深处发出一声呻吟,“韩霁,我是不是没救了?”
“这种事情,应该早做决断,”韩霁想了想又道,“不管你选择谁,我都赞成!不过……我更希望你和二哥在一起。”
“为什么?”
“二哥一直过得很苦……”韩霁的目光变得幽暗起来,“以前我总想着闯荡江湖,也不清楚宫里的事情,后来懂事了,慢慢回想起来,才发觉二哥不易,可惜却成了对手……”
门外传来低低的奏报:“皇上,朱大人求见!”
程羽彤闻言一骨碌的从床上爬起来,却是起的急了,有些眩晕,脚步也踉跄起来,被韩霁一把扶住。
“他怎么样了?”程羽彤哑着嗓子,只觉得自己的心正紧紧的皱着。
朱大人低眉敛目,躬身禀道:“根据微臣的经验,一日之内就该苏醒。”
“真的!”程羽彤心头一阵狂喜,这才发现自己脚下发软,几乎要滑倒在地,好在韩霁伸手环住她的腰,方才没有出丑。
“不过……”朱大人略一迟疑,“微臣斗胆,请小姐这一日里不要离开亲王殿下的屋子……”
“怎么说?”韩霁不解的问道。
“殿下这一日里随时有可能苏醒……微臣估摸着,在殿下将要醒转之际,有小姐在场,会更好些……”朱大人有些尴尬,打了个格楞才又说道,“殿下的病,关键是心结……”
“好的,我这就去!”程羽彤脸上发烫,立刻往院外走去。
“我跟你一起去!”
“皇上!”韩霁身边的太监急急的上前,“军部刚刚送来急报!”
韩霁只得停住脚步,一手接过邸报,心里却仍旧不放心程羽彤,“派几个人去跟着程小姐,朕看她身子并不好!”
程羽彤一路跌跌撞撞的跑进靳风的屋子,只见他仍旧是容色黯淡,平静的躺在床上,若不是他周身散发着浓浓的药味,旁人估计只当他是睡着了。
只是,他若醒来,自己又该如何面对?程羽彤一阵心悸,尽管这几日她也曾反复告诉自己,要尽早做个了断,可靳风刚刚醒来,她就去和他说这样的事情,会不会太过残忍了?
“就在这个屋子里,给我加张床吧。”这一个昼夜,她会寸步不离。
“小姐……”韩霁派来的宫女,对于程羽彤的身份都有些摸不着头脑,只能小心翼翼的伺候着,“这……合适吗?”他们见韩霁对程羽彤关怀备至,都有些误会了!
“照我说的做!”程羽彤坐在靳风的床边,头也不抬的吩咐着,双眼却是怔怔的望着靳风的睡容。
风,只怕我今生只能负你了,对不起……
但愿你能恨我……
花明(一)
天刚蒙蒙亮,程羽彤便醒了过来。她一向有择席之癖,心里又记挂着靳风,昨天一晚上翻来覆去,直到三更敲过了才迷迷糊糊睡去。
其实自从在北疆见到靳风,她就一直没有睡好过,想她当年是出了名的爱睡懒觉,如今每天却只能眯上两三个时辰便会自然醒来。
是老了?还是神经衰弱?程羽彤苦笑着摸摸脸颊,只怕二者都有吧。
小心翼翼的走到靳风榻边,他还是静静的睡着,但是看得出来呼吸均匀,睡的很安稳的样子,借着清晨的淡淡光线,能看出他的脸色已然好了许多!
或许,等一会他就会睁开双眼……
一股难以名状的复杂情绪瞬间席卷了五脏六腑,期待,却又惶惶不安。
“小姐,秦国夫人求见!”门外伺候着的宫女想必是听见了屋里的动静,低声禀报着。
“秦国夫人?”这个名号倒是闻所未闻!想来是韩霁新帝继位,大封功臣时弄出来的吧。只是她来到京城一事极为机密,根本很少有人知道,怎么还会有个贵夫人特意跑到将军府来找她!还是大清早!!
“请她在厅里等一会儿,我这就过去。”
程羽彤打开门,只见外面早已有好几名宫女垂手侍立,见她出来,立刻齐齐福身下去,领头一个宫女恭声道:“奴婢们伺候小姐梳洗!”说着纤手一扬,其余人等就如走马灯一般将水盆、铜镜,面巾等捧了过来。恍惚间倒让程羽彤以为又回到了那段皇宫里的日子。
“这是做什么?”程羽彤皱皱眉,那可不是什么令人愉快的记忆!
“皇上吩咐了,让奴婢们将小姐要换的衣物送到这里来!”
韩霁果然是细心的人,程羽彤心中一暖,点头道:“行了,把东西放在外间,手脚轻些,别吵了将军!”
“是!”
被伺候着净了面,又赶忙着换了件粉紫襦裙,拒绝了宫女为她绾髻的好意,自己将头发扎成长长的发辫,镜子中的人儿,虽说清瘦,但好在有一双灵动的美眸,看起来还是年轻动人。呵呵,她可实际上是“太妃”级别的人呢!程羽彤自嘲的想着。
“夫人,夫人,小姐正在梳洗……”
喧哗声自院门口传来,程羽彤忙走到门边,只见一位身着浅黄深衣外罩天青色短衫的年青贵妇,正不顾几名宫女的阻拦,直直的朝程羽彤这边走来。
宫女们见程羽彤走了出来,当下都停了脚步,跪伏在地,其中一人嗫嚅着说道:“夫人她坚持要自己进来找您……”
“别难为她们了,是我心急着要见你!”年青贵妇站在阶下,朝程羽彤盈盈一笑。
程羽彤终于看清了这秦国夫人的容貌,却登时怔住,“王妃?”这位正值绮年玉貌的贵夫人,竟是韩雷名正言顺的妻子,当年的礼亲王妃!
“过去的那些事情莫要再提,”礼王妃颔首道:“程小姐一向可好?”
“哦……还算不错,”程羽彤有些措手不及,只能尴尬的笑笑。忽的又想到这院中几十双眼睛瞧着着实不妥,忙又让闲杂人等退下,这才问礼王妃,“夫人可是有事?”
“叫我子衿吧,”礼王妃笑道:“你我年岁相仿,也不用拘泥那些虚礼……更何况我本是有罪之身,皇上心慈,不但没有怪罪,反而封了我一个‘秦国夫人’,真是令人汗颜!”
她轻轻摇头,举止间自有一股高雅气度,“我这么急着进来,实在是因为时间仓促没有法子了,我想进去看看靳将军,可好?”
“好,不过……他还睡着……”
程羽彤领着礼王妃往屋内走,子衿细细的看了几眼,轻声道:“听说将军今日便会醒来?”
“是的,”程羽彤神情黯然,“再不醒,大家只怕是要急疯了。”
“有程小姐这般日夜守护,将军定当平安无事!”
子衿轻握住程羽彤的手,两人走回外屋,分宾主落座,有宫女上来奉茶,再又悄然退下,整个过程中,两人皆淡然相对,默默无语。
终于,程羽彤打破沉寂,问道:“刚才听你说时间仓促,可是有什么急事?”
子衿浅笑道:“今日傍晚,我便要动身去北疆了。”
“什么!”程羽彤大吃一惊,忽的又明白了过来,“你……你要去找……”
“是的,”子衿笑意嫣然,“皇上跟我说了些我不知道的事情……啊,也不算完全不知情,当日我就发觉有些古怪呢!”她促狭的朝程羽彤挤挤眼睛。
“呃……”程羽彤登时哑然,以她的聪明,怎会听不出子衿话中之意,倒是那韩霁,怎么什么都跟她说了啊!
“经过了这么多事,我也总算想明白了,”子衿一脸云淡风清,“之前我活着,都是为了爹娘,为了大局,如今一切烟消云散,我再不用为了旁人活着!他在哪里,我便去哪里;他在北疆,我自然是要去找他!”
韩靖和此刻正在北疆代任节度使一职,子衿要找的人当然是他。只是难得这深受礼教束缚的宫闱女子,竟然会有这样的勇气,千里奔赴北疆,寻找自己心爱的人。
此情此心,让人不得不感慨敬佩!
子衿正色道:“我今日来找你,是想跟你说,王爷他……是真心对你,我并非是来做说客,只是怕你因为我,心里会觉得别扭!”
“你这是说哪里话……”程羽彤面上一红。
“我与王爷,打小就认识,他早就知晓我的心意,”子衿眼中是深深的感激,“他从未强迫过我做任何事,不管别人将他形容的如何不堪,我只知道王爷不是坏人……他只是,只是孤单的太久了,我一直想着能为他做些什么,可惜,终究有着隔阂,无能为力……”
韩雷的孤单,程羽彤又如何不知?
“我与王爷相处数年,也曾想着若我能改换心意,守着王爷好好过日子,未尝不是好事!”子衿感慨的摇头,“可是这人的心意,岂是说变就能变的,那几年,我夜夜无法安眠,担惊受怕,想着要是听到他被赐婚的消息,我便会活活哭死……后来王爷带了你去了北疆,一开始只当你们失踪了、死了,我很是担心,但更多的……却是如释重负!”
子衿朝程羽彤歉然一笑:“你别介意我说话直,很久没有说过这么多话了……总觉得你是与众不同的,以前没有机会跟你聊,以后只怕也不会有了,所以,就忍不住多说了些。”
“可是……我听说郡王爷他……”
“他不清楚我的心意,是不是?”子衿笑道:“所以我更要去告诉他了,我已经不年轻,难道要等到白发苍苍时来后悔吗?”她忽又带着抹怜惜看着程羽彤,“只是你的事情,比我更加为难,我不过就是独自痛苦而已,你若二心不定,则又连累了别人!”
程羽彤闻言,只觉一颗心如同沸水般突突直跳,却是说不出话来。
“好了,我人也看了,话也带到了,”子衿玉立而起,“还有好些东西要收拾呢!以后,不知道什么时候才会回来,走了!”
她潇洒的走到程羽彤身边,拍了拍程羽彤的肩头,见她仍傻登登的陷在迷惘里,不由一笑,便兀自向外走去。
“等等……”程羽彤蓦的立起,“你说,你是替人带话的?”
“呵呵,”子衿转身笑道:“你总算是听出来了!”
“你……是替韩雷带话的么?”程羽彤紧张的连声音也颤抖起来。
“昨晚上我正忙着,被他絮絮叨叨念了好久呢!”子衿美眸流转,“他不让我说出来的,可我终究是忍不住。”
韩雷在偃都?!!!
“你要想去找他,就得快些,大军明儿一早就要出发呢!”
“什么大军?”程羽彤震惊道。
“蛊苗作乱了,勾结了黎国叛军,一路往南,已经占据了琼崖岛周边方圆五百里,平南王也惨遭暗杀。朝廷决定与黎国太子合作,一起发兵,剿杀叛军。咱们的军队率先出发。”
竟然出了这么大的事!
“什么时候发生的?”
“昨天晚上接到八百里加急!皇上连夜做出的决策。”
程羽彤回想起昨夜韩霁的确是接到了奏报,却没有想到是这样的紧急军情,“这根韩雷有什么关系?”
“王爷前晚就到了京城,一直没露面,昨夜出了事,皇上决定让他以副帅的身份去,一来是他与蛊苗打过交道,而来,也能借此机会,让王爷戴罪立功。”
韩霁能做出这样的决定,着实是不容易,他当初虽无争位之意,但事实上他的确适合成为一国之君。为人君者,最重要的不是谋略,而是胸襟!
至于韩雷,只怕也是欣然前往,他胸中郁结,上阵杀敌只怕是正中他的下怀,他也正好能与韩霁冰释前嫌。
黎国太子……这么说,萧烈也去了?
“彤彤!”
一声低低的呼喊,却如振聋发聩般将程羽彤从沉思中惊醒。
“风!”
注视着那仿佛久违了的清瘦面庞,程羽彤只觉得浑身战栗起来,眼泪早已夺眶而出,“你……醒了?”
靳风站在里屋的门前,双眼直直的盯住程羽彤,半响才长叹一声,“睡了那么久,刚才醒来时,只当是到了另一世。”
“你……我……”程羽彤局促不安的胡乱擦着眼泪,“你饿不饿?啊!你还没好全呢,快回床上躺着去!”
“我很好,”靳风脸上浮现淡淡的笑容,“好到可以立即上阵杀敌了!”
“上阵杀敌?”程羽彤愣了一愣,“你都听见了?”
“我在门后站了一会儿了,剿灭叛军本是我的职责,我理应前去!”他见程羽彤犹自发呆,温言道:“不过被你这么一说,实在是有些饿了!”
“哦!好好,你快去坐下,我去叫人!”程羽彤慌忙跑到院里,这才发觉子衿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离开了。门外站着的都是原先回避开的宫女,见她神情激动,都迎了上来。
“去,将军醒了,立刻请朱大人过来!”
“是!”
“吩咐厨房,做些清淡的粥菜端来!”
“是,厨房早已备下了!”
“立刻叫个侍卫入宫,把将军醒来的消息禀报给皇上!”
“是!”
……
一阵手忙脚乱,直到朱大人替靳风仔细检查了一遍,并宣布靳风是大好了之后,众人才总算安下心来。
程羽彤坐在桌旁,默默的看着靳风喝粥,他卧床日久,手脚不若以前灵便。不过好在他本是习武之人,倘若换作寻常人,这会儿还是得靠别人喂食的,哪里还有力气在门后站立许久,又自己进餐。
“彤彤,等下你帮我修书一封给皇上,请求皇上准我随军效力!”
“你真的要去……”程羽彤无奈的垂下眼帘,“好吧,我帮你写就是!”
靳风坚持要出征,韩雷随大军明日一早便要开拔……老天,她该怎么办?如若他在战场上有个好歹,她怎么活的下去!
当日在甘州,两人是以争执作为道别!韩雷悄悄来到偃都,却对自己只字未提,他究竟是为什么这样做,难道是真的失望了么?他要放弃自己了么?
不……千万不要啊……
心中一恸,两大滴眼泪已然坠落桌面,她怕靳风看出不妥,忙用衣袖擦去痕迹。
“唉!”靳风放下筷子,静静的看着程羽彤垂的越来越低的俏脸。
“你想去找他?”
“啊!不……不不……”程羽彤下意识的否认。
“想去就快去吧。”
“你……别胡说……”
“彤彤,”靳风轻轻扳过程羽彤的双肩,让她直面自己的眼睛,“其实,说这些话,我很不甘心,真的真的是不甘心……我也好恨……”
“风!”程羽彤哀哀的叫了一声,却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就是你这样的表情,我不愿看见你整天凄凄惨惨的样子!”靳风低声道:“以前的你,并不是这样!我从未想过,有一天,会是因为我,让你失去了笑颜!”
“你别说了!”程羽彤哽咽着,“别再说了!”
“所以你还是去找他吧!”
靳风忽然站起身来,一把拽住程羽彤的胳膊就向外走,将她一路跌跌撞撞的拉着,直到院门口,所有的侍卫宫女都吓呆了,全都退的远远的。
“风!我……我还要帮你写奏折!”程羽彤使劲挣扎着。
“这事我自会料理!去吧,别让自己后悔,也别等到我后悔!”靳风狠狠的道:“不过你要记得告诉韩雷,这是你们欠我的!”
花明(二)
皇宫她进不去,当日气势恢宏的礼亲王府早已易主……程羽彤跑了几处地方,这才意识到自己根本不知该去哪里寻找韩雷。她几乎就要当街抓人来问,可惜今时不同往日,过去的韩雷,是誉满京城的才子王爷;而现在怕是人人对“韩雷”二字讳莫如深。
在大街上漫无目的的来回踱步,一路上竟经过了无数充满回忆的地方:翠湖居,芙蓉院,还有芙蓉院对面的那个胭脂铺……当日她莽莽撞撞的来到京城,几曾想到会被卷入那许多纷争中去,这街道上依旧熙熙攘攘,然而时过境迁,已是物是人非。
“听说平南王爷遇难了,可怜啊……”
“明日大军就要开拔,要打仗了!”
“哪里那么快就能调集大军,我侄儿在神机营的,说是先遣部队共三万!”
“不知道谁是主将!”
……
所有的人都在议论着即将奔赴前线的大军,程羽彤听在耳中,倒觉得恍恍惚惚的像是个故事一般。
是了,平南王爷是纪少游的父亲,竟然会惨遭暗杀!蛊苗的手段,程羽彤有着亲身经历,此刻那个俊朗豪爽的男子,想必是伤心不已吧。
纪少游是她义兄,既然回到京城,横竖也不知道上哪儿去找韩雷,不如就去纪府别院看看,也能拜祭一番。
站在纪府别院门口,望着那满眼的素白,程羽彤不由心中一恸,几乎落下泪来。纪家长年驻守南疆,于京城并无太多关系,因而也就三两故友前来悼念,门口只孤零零的停了几乘小轿。
程羽彤看看自己穿的还算素净,刚要举步,就见一名腰扎白布的下人迎了上来。
“姑娘是……”
“不认识我了吗?我以前在这儿还住过几日呢!”
“您是……是程小姐?”纪府别院的下人都是经年的老仆了,府里又很少来客,因而他很快就将程羽彤认了出来。
“是!老王爷遇难,我真的很难过,你家小王爷既是我义兄,我无论如何也该来拜祭一二的。”
“多谢程小姐!请!”
随着那下人往府里走,眼见灵堂就要到了,程羽彤突然想起一事来,“大叔,灵堂里是不是有别人在啊?”
“是啊,今儿一早,不少老王爷当年交好的大人们就陆陆续续的来了。可惜没有主子在这儿应酬,就靠安大伯在里头照应着。”
“这样啊……我孤身一个女子,和那些大人们一起吊唁恐怕不妥,要不这样吧,我先去园子里走一走,要是别人走了,就来叫我。可好?”
“您说的是!”那下人连连点头,“小姐原先在府里住过的,您就随意走走吧,有事您就吩咐他们去做。”
“多谢,你去忙吧。”
程羽彤信步走向别院后园,穿过花厅,便是那曲曲折折的青石小径,记得那日在这小径上,她满怀忐忑的与韩雷并肩而行,只想着如何才能让这精明无比的王爷放自己一马,最后几乎使出了美人计,还撒了几滴眼泪……
看到那座凉亭赫然在眼前出现,程羽彤几乎要哑然失笑了,就在这凉亭里,她第一次主动给人下跪,使尽浑身解数苦苦哀求韩雷,那狡猾的男人,趁机占她便宜,她也只能忍着,却还是反被他算计了去。
这个韩雷,还真不是好人呢,从来都把她吃的死死的,先把她送给自己父皇当妃子,之后又用剪瞳来胁迫她,最后事败了还硬是抓了她当垫背的,将她拐到那连蔬菜也没有一根的达瓦江央当他的便宜夫人……最后还成了真夫人!
想来他对自己做了那么多坏事,自己怎么就这么想他,这么记挂他呢?程羽彤想不明白,这回忆里的点点滴滴,她在韩雷面前,几乎就没占过上风啊!她应该恼恨他才对,怎么却是满脑子的牵挂,连五脏六腑都难受起来。
那日在甘州,韩雷想必是对她失望透顶了,可她当时记挂着靳风的伤,都没有好好跟他解释过,也从来没有将自己的情意说清楚。现在她想说了,却找不到他的人!
明日他就要去前线了,难道当真要就此错过?
子衿能够为爱远赴北疆,难道自己也要亲往南疆寻找韩雷么?
“采薇采薇,薇亦作止。曰归曰归,岁亦莫止!”
程羽彤倐的转身,就见从小径深处,缓缓走来一人,藏蓝色的长袍,俊秀英挺中带着器宇不凡,他就这么望着她,脸上还是那抹熟悉的,似笑非笑的神情。
眼眶霎时间湿润了,胸中似有一股热流要喷薄而出。程羽彤再也按捺不住,提起襦裙便朝那正分花拂柳而来的昂藏男子飞奔过去。
“韩雷……”
她紧紧的抱住他挺拔的腰,只愿这一刻能够化作永远。
脸被轻轻托起,透过泪眼,程羽彤只觉一颗心被那双深邃的凤目牢牢的锁住,视线饱含着炙热胶着着,再也不愿分开。
“想我了?”
他的声音带着邪魅与蛊惑,让程羽彤不由自主的沉沦下去,来不及回答,双唇已被封住,语言皆化作呢喃与娇喘。
贝齿被轻巧的挑开,他灵活的舌头立刻长驱直入,裹挟着她的柔软,纠缠着,翩翩起舞;时而又挑逗着她的舌尖,如鱼儿戏水,引导着她的热情,直到她不耐的扭动起来,才再重重的吻上,惩罚似的轻轻噬咬着,吮吸着她的甜蜜。
“不要……”反抗听起来如同呻吟般诱惑人心。
“由不得你!”
沿着她精致的耳珠往下,到线条优美的锁骨,细细密密的吻印了一路,偶尔的啃噬,都会换来她求饶般的娇吟,激发起韩雷更多的热情。不知不觉间,他的大手已经覆盖上她胸前小巧的丰盈。
“韩雷……我……”程羽彤已经瘫软在他怀里,几乎已是神智不清,却仍强撑着,“这里……不行……”
“嗯!”韩雷嘴上答应着,却又是一阵揉搓,才恋恋不舍得替她拉好衣衫。程羽彤刚要说话,忽然腾空而起,自己竟被韩雷抱着向府外飞跃而去。
一阵天旋地转,程羽彤已不知身在何处,只知道自己被轻轻置于榻上,接着那火热缠绵的吻再一次铺天盖地的袭了上来。
他的渴望再也不用掩饰,一手箍住她不赢一握的纤腰,将她牢牢的固定在身下,另一只手则将她单薄的衣裙轻松挑开,她的肌肤,柔滑如丝缎,此刻因为情欲的燃烧而泛起一层淡淡的粉色。
“雷……”不自觉中,程羽彤赤裸的双臂已搂住韩雷的脖颈,身子不由自主的微微弓起,似乎不愿两人之间有一点点空隙存在。
“在……”韩雷微一发力,那块轻飘飘的抹胸已不知去向。雪白的丰盈浑圆有致,上面一点玫瑰色的蓓蕾微微颤动着,让他再也按捺不住,一俯身便将那点娇嫩纳入口中,用力的吸吮着,另一只手则缓缓的朝她身下探去。
“啊!”程羽彤惊叫起来,那股麻痒的快感一直蔓延到脚尖,让她情不自禁的将指甲深深的掐进韩雷的肩膀。
韩雷一声闷哼,手下却加快了动作,程羽彤只觉得两眼发花,虽竭力咬紧牙关,却还是让一连串的呻吟溢出唇间。
“你……”程羽彤忽觉一阵电流从身体里穿过,下意识的夹紧双腿,却引来韩雷一阵邪笑,俯身在她耳边低声道:“怎么了?想要了么?”
程羽彤正想别过头去,却不知韩雷使了什么巧劲,让她忍不住浑身战栗起来,“别……”
“想要么?”另一只手也轻轻揉搓着她胸前的花蕊。
“啊!”
“说呀!”韩雷加重了力道。
“啊!好……好吧!”程羽彤呜咽一声,刚要愤怒指责,后半截话却被体内骤然多出的那一股火热而生生噎住,再也说不出话来。
韩雷被那出奇的紧窒所包裹,大力的冲刺着,看着程羽彤在他身下无助的呻吟,嘶声道:“爱我吗?”
“啊……爱……”程羽彤只觉得身处火山口上,熊熊烈焰几乎要将她熔化。
“睁开眼睛,看着我说!”韩雷如同驰骋疆场的将军一般,低吼着命令。
“爱……你……”程羽彤勉力睁开迷蒙的双眼,看到韩雷精壮的身体在自己身上律动着,想要羞赧的移开眼睛,却被他凤目中的狂野所震慑。
“大声说!”
“我……爱……你……啊!”
程羽彤一声尖叫,随着韩雷猛地一纵身,火山瞬间迸发,世界仿佛在眼前突然裂成无数碎片,她什么也看不清了。
许久。
屋子里只有两人剧烈的喘息声,空气中回荡着暧昧无比的气味,直到世界重新归到一处,眼前才渐渐清晰起来。
“你,还不下来!”程羽彤想将身上的韩雷推开,却苦于浑身酸软无力,“重死了……”
“彤……”韩雷撑起上身,细细的打量着身下酡红的娇颜,“我知道你不喜欢我叫你樱儿,就叫你彤,可好?”
“嗯。”他突然那么认真的说话,让程羽彤一下子又不安起来。
“我明日便要出征。”
“我知道!”
“不留我?”突然很想听她开口要自己留下。
“想要你留下的,但是,觉得应该让你去……”程羽彤垂下眼帘,慢慢的道:“你的才华与能力,不应该就此埋没。这次平乱是大好的机会,我怎能阻拦你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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