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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凰宝藏-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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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月最后一个节日是正月晦日。晦日是指最后一天,表示年节的欢乐终于该结束了。这时已近春暖花开,冰裂河解,因此人们经常在此日游水赏春。
赵星语便和唐风音相约晦日到了一起去踏青。唐风音告诉她,在正月晦日还有“送穷”的习俗,要接济那些忍饥挨冻、衣食不周的穷人。
赵星语恶狠狠地“威胁”道:“你家那么有钱,到时候你出物我出人,不准赖皮。”
唐风音故作委屈:“遇到恶妇,不敢不从。”
“嘿嘿,我还是母大虫呢。”赵星语摇头晃脑,张牙舞爪。
惹得唐风音、顾镜文和周伯都哈哈大笑。
“谁再笑,我咬谁喔!”
“哈哈……”
欢声笑语中,赵星语来到异时空的第一个年节就浓浓的新年气氛里悄悄溜走了。
第二卷 京城破案篇 第59章 编外幕僚初上任
年节过完后,各行各业都恢复正常的生活次序,轻松了一个月的人们又开始忙碌起来。当官的依然车水马龙上朝,商贩们打开铺子吆喝生意,农夫们照常下地农忙,主妇们绣着罗帕和邻居说长道短……
节日里没能拜访肖致远,赵星语感到非常不好意思,怎么说肖郡长一家都对自己不错,肖致远也算自己大哥,理当尊重,便在节后挑了个时间去拜访。
肖致远接到拜帖急忙从内院迎出来,呵呵笑道:“星语妹子真是太客气了,还专程来拜访愚兄。按说我应该去瞧瞧你,只是过年太忙,手里又有几个案件,实在是抽不开身,还望你多多体谅啊。”
赵星语赶紧说:“肖大哥,咱们都算一家人,你说话就别太客气了,让我非常不习惯,我和肖伯伯之间都没你这么客套。”
“好好,其实我也不喜欢说话文绉绉的,既然星语这样说,那我们以后就是一家人,不见外。”
“这才对嘛,肖大哥你请进啊,别光顾站在外面。”赵星语大大方方地走进肖府。
顾镜文和周伯面色一红,还真没见过这种自来熟,马上就能把别人家当自己家的女人。
肖致远楞了一下,反应过来,哭笑不得地摇摇头,这赵星语果然像父亲说的古灵精怪,不拘于俗套。他一边跟在赵星语后面进府一边说:“星语啊,你现在在京城也算是小有名声了,这次我进宫参加国宴,听到好多人议论起你。”
“哦,无非就是说我貌似钟无艳,行若母大虫。”赵星语不以为意,在唐宰相的宴席上得罪了那么多名媛,还能指望人家把自己夸成一朵花?
“也不尽然。”肖致远瞧瞧赵星语脸上并无不虞之色,微微点点头,继续言道,“我听人说你在唐宰相府上智破偷蛋案,还巧妙地帮丫鬟正名,此事甚为人津津乐道。就连我府中的下人说起此事也是感激涕零,很少有人为他们下人着想啊。”
下人难道不是人?赵星语很想反问一句,但瞧肖致远平淡的表情中并无对下人的同情,才想到在封建社会,下人真是没点地位。下人和主人之间,对的永远是主人,错的永远是下人。倘若遇上好的主人,别人只会说这个下人命好;遇上恶的主人,别人也只说命该如此,绝不会说主人半点是非。
就像在唐宰相府,一个偷蛋案只是博了众人一娱,谁也不会去关心丫鬟的死活,倘若不及时正名,丫鬟真的蒙受冤屈死去,人们最多叹息两句,更有甚者会说贼人该死,可是谁去管丫鬟是受人指使还是自行为之。
即使放在现代,有些做家政的保姆还不是无辜被冤枉,因为雇主和保姆之间身份的差异,人们总是很容易相信雇主的话,根本不相信处在弱势之人的呐喊,一人一口唾沫就将其淹死了……
摇摇头,赵星语不再去想这些复杂的事情,转而问起肖致远的家眷:“怎么不见嫂子和侄儿?”
肖致远露出一丝歉意:“你嫂子带着孩子回娘家了,估计要待上一段日子,我啊,最近一直在忙,难免忽略了他们。”
“‘欲治其国者,先齐其家。家齐而后国治,国治而后天下平’。大哥可别为了国事忘记家事啊。”
“我知道,只是有的时候忙起来就忘记了,幸好你嫂子大度,不跟我计较……”肖致远说着说着,脸红了起来,想是有些家务事不足为外人道也。
赵星语看到肖致远憨实的表情,就忍不住想笑,谁能想到威风凛凛的刑部主管居然和他父亲一样都是个“气管炎”。
肖致远自觉失态,急忙转移话题,“父亲信上说妹子聪慧过人,常常能想人之不能想,思人之未所思,当时我还以为父亲夸大,听到国宴上人们的议论,我才知道是自己小看了妹子。惭愧!惭愧!”
赵星语赶紧跟着客套一番,两人又谦虚了一阵后,肖致远突然说:“妹子有如此才智,岂能湮灭无闻,若愚兄将来遇到疑难案情,还望妹子指点。”
难怪肖致远开始说了那么多好听的,原来在这等着呢,果然当官的没一个不是人精。赵星语心中暗笑,倒也不反感肖致远的循序诱之,倘若自己看过的种种侦探小说案例能对他的工作有所帮助,却也不失为一种幸事。
于是她便说道:“大哥要是遇到些小问题,不妨给我说说,我虽愚钝,但还是希望能帮助大哥一二。不过我若出力了,大哥可是要看着给奖励啊。”嘻嘻,谁让自己没有收入来源,不打肖致远的注意打谁的注意呢。
“当然,当然。我们刑部本来就对这样的事情有明文奖励。”肖致远摸摸额头上的汗,星语妹子也太狡猾了,这都还没做出成绩,先开口要工钱。
“我要是帮不上忙,你可不能责怪我,大不了没功劳就没奖励。”赵星语也不敢保证自己一定成功,先把丑话说在前,免得破不了案子被人嘲笑。
“我相信妹子的能力,遇事定能迎刃而解!”肖致远又扣上一顶大帽子,“只是女子不能为官,否则大哥早向朝廷申报,所以只能委屈妹子做个编外幕僚了。”
“工资……嗯,就是奖励不少就行!”赵星语才不在乎什么虚名,有钱最实在。
“没问题!”肖致远再度擦擦汗,星语妹子难道是从钱眼里钻出来的?开口闭口不离奖励。
几番言谈下来,赵星语的刑部编外幕僚工作就算彻底落实了。
临出肖府的时候,肖致远再三叮嘱:“妹子啊,你明天就来刑部一趟,我这里刚出了一件案子,年节里一对夫妻被拜访的亲戚杀害了……”
“杀人案?”赵星语牙根都痛起来了,一把抓住肖致远的胳膊,刚答应做编外幕僚就有事做,还是杀人案?现在罢工行不行?
“怎么,妹子害怕了?云中郡的中毒案不是也有死人吗?”肖致远用激将法。
“我怎么可能害怕,呵呵,只是我突然想起最近有事要做,好多好多事情……”赵星语都怕得语无伦次了,试图找一切理由推掉这件案子。
“放心,凶手我们已经抓到,你只要找出杀人证据。”
听说不用看到血淋淋的尸体,赵星语才安心一点,勉勉强强答应下来。果然,上了肖致远的贼船就没好事。
顾镜文和周伯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团团转,赵星语来拜访肖致远怎么就变成了刑部编外幕僚,她要是留在西京办案破案,那谁去找凤凰宝藏?这个肖致远又到底在搞什么鬼名堂,居然要赵星语帮自己破案。哼,一定是魏国官方搞的鬼,想把赵星语拉进刑部,借此留住便于监视。
其实他们俩倒冤枉了肖致远,肖致远虽然知道陛下要见赵星语,但并不清楚赵星语身上有关于凤凰宝藏的秘密,他只是单纯的想借用赵星语的智慧来破解一些疑难杂案。
不过这些情况后来被唐彦曜知晓后倒是非常高兴,皇上一直不见赵星语,自己又找不到合理的借口扣留赵星语,肖致远如此安排真解决了目前的燃眉之急。
至于赵星语是怎么想的呢?赵星语啊就是个没心没肺的人,她想反正在哪里都得待够十年,如果能在西京吃点小菜,喝点小酒,破点小案,平平安安混到十年之后也不错。
凤凰宝藏谁爱找,谁自己找去!
当然,这只是赵星语的一厢情愿。
第二卷 京城破案篇 第60章 各自打着小算盘
翼国皇宫中
吴越凯返回翼国连自己母妃都还未拜见,先去叩见翼皇朱文成,向其禀告凤凰宝藏的消息。
朱文成眼里闪过一丝阴狠和嫉妒,口是心非地说道:“皇弟辛苦了,既然回来了就多陪陪吴太妃,她老人家一直惦记着你。”
“谢皇上关心,凤凰宝藏之事一日未落实,臣一日不敢松懈。当竭力先为陛下分忧,再思其他。”吴越凯心知朱文成只是口蜜腹剑,两人从小就无兄弟之情,现在他是君,自己是臣,言行举止更是小心谨慎。
朱文成看到吴越凯在自己面前恭敬慎重的样子,非常得意。大皇子又如何?还不是得低头称臣。权利可真是个好东西,朕指鹿为马,谁人敢说它是鹿?想到这里,他更加渴望得到凤凰宝藏,拥有更多的权利,便急切地说:“皇弟能如此想甚好,宝藏的事情你要多加关注,吴太妃这边自有人好生伺候。”
吴越凯明白朱文成是拿母妃要挟自己,心中一凛,急忙说道:“虽然已经确定凤凰宝藏十年后才能开启,但臣一刻也没有放松。臣已经渐渐获得赵星语的信任,相信他日凤凰宝藏一定手到擒来,只求皇上得到宝藏后能放过赵星语。”他心中暗暗叹息,对不起了,赵星语,为了我的母妃,只有利用你了。
“如此甚好,只要朕得到了凤凰宝藏,就答应让你们母子俩和赵星语归隐山林。”朱文成说着动听的谎言,实际上根本就不打算事成之后留下任何活口。
“望皇上言而有信!”翼皇能松口放母妃出宫,这让吴越凯大喜。他恨不得马上就能找到凤凰宝藏,然后带着母妃和赵星语离开。可是据周伯说,赵星语被迷魂那晚吐露出一些不为人知的真相,原来开启凤凰宝藏要讲究天时,十年后才能开启。十年啊,真是太久了,看来目前只能按兵不动,安心蛰伏了。
不知道是哪方面出了纰漏,除了蜀皇派出的滇巫和周伯知晓开启凤凰宝藏需要讲究天时的秘密外,这一消息也被其他三国洞悉。
吴国皇宫中
太子孙宇浩向父皇孙泽岷禀告了自己出使魏国的所见所闻,并提议道:“父皇,不如我们借魏国欲联姻之意提出迎娶赵星语如何?这样就可以把赵星语光明正大地留在吴国了。”
孙泽岷怒斥道:“你是不是被赵星语迷昏头了?枉你一向聪明绝顶,居然会提出这种幼稚的建议。想那女子身怀重宝之谜,魏国岂能轻易放之?你这样一提,魏国不是也知晓我们掌握凤凰宝藏消息,我们和魏国世代交好,又不方便动手抢人,到时候他们对我国加以防备,我们如何还能探得宝藏下落?”
孙宇浩被训斥得面红耳赤,想想自己也不知为何会鬼迷心窍提出这个建议,怕是被雪山上那一双清灵的眼睛迷惑了吧。
自己还在反省,又听父皇继续说道:“再说,那女子无才无貌,粗鄙不堪,何德何能入我皇室?”
孙宇浩还欲解释:“她……”
孙泽岷挥手打断他的话:“皇儿,我早就教导你,成大事者不能优柔寡断,只要有了宝藏,有了权力,什么样的女子不能得到?好了,就这样吧,我们继续和魏国交好,你只要注意宝藏的下落就行,其他的事不要多想。”
孙宇浩只得闷闷不乐地退下去。
晋国皇宫里
晋皇司马傅望着跪在下面的男子阴测测地说道:“搜宝将军,就你一人也敢回来见朕?朕要的人和宝藏呢?”
搜宝将军急忙解释:“之前我们和顾镜文失去了联系,一直到云中郡才发现他们的踪影。后来我们用了许多办法想掠走赵星语,可是云中郡守卫众多,赵星语从不单独出门,所以一直未能成功。求皇上再宽限些时日。”
司马傅满面不悦:“朕不是让顾镜文把赵星语诱骗回来吗?顾镜文那小子是不是阳奉阴违,这么久了都还没把事情办好?”
“赵星语身边除了顾镜文还有一个仆人跟着,顾镜文一直找不到机会下手。上次我们派人去除掉那仆人,谁想魏国居然也埋伏着人马,最后我们的人受伤回来……”
司马傅勃然大怒,抓起面前的瓷杯砸过去,“闭嘴!朕不想听你那些废话,如果你们办不好此事就提头来见!”
搜宝将军顾不得满头满脑滚烫的茶水,一个劲地磕头求饶:“求皇上再宽恕一段时间,臣定会不惜一切代价完成此事!”
蜀国皇宫中
翼皇刘季磊嘴里嚼着葡萄皮,一言不发,半晌,才从鼻子里发出一声冷哼:“朕早就说过,不管有没有凤凰宝藏,先把人给朕带回来。结果呢?几个月过去了,你们不仅没把人带回来,还让她顺顺利利地到了魏国国都,就给朕带回了一个宝藏属实的消息?现在五国不仅确定了宝藏属实,还知道十年才能开启的天时限制,这消息是谁传出去的?”
满堂寂静,无一人敢回话。
刘季磊把葡萄皮吐到滇巫的脸上,狞笑道:“你们这一群废物真给朕长脸,人带不回来,秘密还传得天下皆知。来人啊,给朕把滇巫扔到狮园去!”
滇巫磕头如捣蒜,大声呼嚎:“皇上饶命!皇上饶命!秘密不是奴才泄露出去的啊!”
“如果不是你泄露的,就是你行事的时候被人察觉,你觉得有什么理由让朕饶恕你?”刘季磊居高临下,轻轻拍打着滇巫的脸颊。
滇巫面如死灰,自知大势已去,七魂先去了六魂,屎尿横流,瘫在地上如一堆无骨之肉。
“把他洗净再扔进狮园,别脏了朕的宠物。”刘季磊厌恶地收回手,吩咐太监把滇巫和场地都收拾干净。
黑一、黑二、黑三心中惊恐,面上却不敢露出一丝神色,俯身跪着的肩膀微微颤动,越想停止越抖得厉害。
等了一会,那个让人胆怯的声音终于又响起:“朕再给你们几人一次机会,如果还带不回来人,就自己洗干净到朕的狮园去。”
“属下明白!”黑一、黑二、黑三头都不敢抬一下,悄悄退走。
魏国唐宰相府
唐彦曜眼中精光一闪,抚须说道:“皇上只知玩乐,根本就不关心朝政,”
唐风音面露不解:“既然这样,我们为何还要辛苦找那凤凰宝藏?”
“傻孩子,你还看不出来吗?为父要借皇上之势把凤凰宝藏找出来,只要我们有了宝藏,招兵买马,改朝换代的时机就来临了。”
“父亲,这可是大逆不道……”
“你不说,我不说,谁人知晓?当务之急是追查凤凰宝藏下落,宝藏开启要十年之后,刚好给了我筹备的时机,真是天助我也,哈哈!”
“父亲!”唐风音忧心忡忡,从未想过父亲居然会打算谋朝篡位。
唐彦曜见儿子意见不同,急忙改口说道:“我只是说说而已,要是皇上殚精竭虑、为国为民,我自当尽臣子本分好好辅佐皇上。”只是那一双闪烁不定的眼睛表明他心思不轨。
“皇上定能做个好皇帝!”唐风音还抱着忠君爱国的思想,信誓旦旦说道。
年轻人啊,总是这么莽撞、懵懂、无知。唐彦曜不再和儿子争辩,顾左右而言他:“为父那天故意在府中试了试赵星语,她应变能力很强,人也较聪明,这样的女子不容易被外界所撼,只能从内心打动。不过话说回来,星语那个女孩,我是真心喜欢。只要她愿意告诉我们凤凰宝藏的事情,我就答应你们在一起。”
唐风音的注意力果然被转移到这件事情上,欣喜地说:“孩儿会努力的,只希望父亲不要为难她。”
唐彦曜的老鼠眼都眯到一起了,再添了一把火,“当然,要是成了一家人,我怎么会为难自己的儿媳妇呢。”
“谢谢父亲!”单纯的唐风音根本不知道自己父亲打的小算盘,高高兴兴地想着,一会出府就去看望赵星语。
……
第二卷 京城破案篇 第61章 中年夫妇无头案
第二天,赵星语来到刑部衙门,周伯和顾镜文则在外面等候。
迎接她的是一位章幕僚,肖致远说的凶杀案就由他负责。章幕僚还以为肖大人给自己找的是位精干厉害的高人,谁知是一个黄毛丫头,一下就没了激动的热情,冷冷问道:“你就是肖大人派来协助我查案的人?”
京城别的不多,就是官多,眼睛一个比一个高傲,本来自己就是女人,如果再没点本事“镇住”这些人,说不定人家还以为自己是走肖大哥后门进来混饭吃的。赵星语不以为忤,露出谦虚的表情,口中应道:“大人误会了,我不是来协助大人查案,是来跟大人学习如何破案。”
章幕僚被赵星语几个“大人”拍得轻飘飘,脸上的态度也好转起来,赞许地点了点头:“年轻人,就是要多学习。”接着捋了捋他那又长又黑的胡子,讲起凶杀案的经过,“出事的是一对四十多岁的夫妇,姓江,做着裁缝生意,家住安仁坊一处平民宅区,家里除了夫妇两人还有一个十六岁的女儿。正月初七这天,他们的女儿泪流满面跑来衙门报案,说是她的父母被自己娘舅杀害。”
赵星语奇道:“她娘舅为何要杀她父母?”
章幕僚瞪了她一眼,对她打断自己讲述非常不满。
赵星语一愣,马上不好意思地笑笑:“章大人,请继续讲,我保证不再插嘴。”
章幕僚不紧不慢地接着讲述:“江周氏的弟弟名叫周明生,据说此人闲赋在家,不务正业,游手好闲,经常来姐夫家里打秋风,江裁缝夫妇十分不喜。正月初六这天,周明生又来姐夫家打秋风,并说手里紧张要借点银两。江裁缝训斥他几句,虽未借银两给他,还是好吃好喝招待了一番。谁料第二天清晨,江裁缝的女儿发现自己父母被人杀死在床上,头颅不见了。”
赵星语想到两具无头尸体的恐怖模样,只觉得身体发寒,忍不住激灵灵打了个冷战,压抑住心中的恐惧,继续听章幕僚讲案情经过。
“肖大人接到报案后,立刻命我带了衙役、差官、仵作一干人等赶到安仁坊江裁缝家,只见两具无头尸体躺在床上,枕头和衾褥都掉到了地上,窗户敞开着,血迹从床上一直延伸到窗户外,周明生不知所踪……”
赵星语插嘴道:“不是说此案的凶手都被抓到了吗?”
这次章幕僚没有责怪她多嘴,反而沉默了一会才说:“仵作检查发现江裁缝夫妇项下皮卷肉凸,两锁骨耸起皮剥,俱是在半夜被人活活杀害,凶手用斧头把他们的脑袋砍下来带走。后来我们抓获了畏罪潜逃的周明生,听取并核合了证人的证词,断定他是杀人凶犯。但其百般抵赖,抵死不招,称天大冤枉,当堂就为自己辩解起来。我命衙役动大刑,迫其招供。谁知那周明生身子孱弱,才受刑便昏死了过去,几日不醒。直到现在我们也未寻找到杀人凶器和死者头颅,虽已经抓获周明生,但没证据证明他的凶行,故不能当堂判决此案。”
听完章幕僚的叙述,赵星语怒火中烧,周明生手段太残忍了,不光杀害了自己姐姐、姐夫,还把头砍下来,简直畜生不如,她恨不得马上找到证据判周明生死罪,便迫不及待地问:“那周明生行事残忍,定不会轻易招认,他是如何为自己辩解的?”
章幕僚答道:“他的供词上说,‘那天夜里我在姐夫家喝酒,只觉得身子飘飘然,头重脚轻,什么都不知道。后来一觉睡到天亮,听到侄女喊叫,我挣扎着爬了起来,发现隔壁房间姐姐、姐夫的脑袋都不见了,家中只有我一人,这事如何说得清,定会被牵连其中。我心中一急,看见屋子里的窗户大开,就急忙跳窗逃走,原想着等官差把案子破了再回来,谁知还没逃出三里地就被抓了……’”
说到这里,章幕僚轻蔑地嗤笑了一声:“他还好意思说,‘倘若是我猪狗不如,杀害自己姐姐、姐夫,我愿处以极刑,但如果大人是为了胡乱结案而拿小人顶岗,小人抵死不认。我就算再猪狗不如也不会杀害自己亲姐。’”
赵星语苦笑道:“这周明生秉性狡桧,他定是清楚我们找不到杀人凶器和死者头颅才抵死不认罪。”
章幕僚叹道:“是啊,无证据不能结案。江裁缝夫妇真是可怜,遇到这等禽兽不如的兄弟。不过我们虽然没有找到证据,但并不意味周明生不曾杀人。因为他从半夜到天亮有足够的时间将那凶器和头颅藏匿起来。只要我们找到这些证据,就能判他极刑!”
赵星语听到这里,头都大了,案子真复杂。面对一个穷凶极恶的歹徒,想要从他口中套出证据,不啻于登天之难。她想了想,决定先见见受害人的女儿。
一名少女和一名中年妇女被战战兢兢带上堂来,章幕僚介绍,少女就是江裁缝夫妇的女儿江婷婷。
赵星语站在案桌后面打量江婷婷,这女子面容清秀,虽和“沉鱼落雁”的形象有些距离,但她肤色白皙,身材苗条,五官端正,娥眉淡淡地蹙着,在她白嫩的脸蛋上勾出不合时宜的忧虑,一身孝服更是映衬出她的纤弱孤苦。
赵星语轻轻叹了口气,本应是娇憨顽皮的年纪却逢此大祸,不由先三分怜悯,心中不忍,走下堂去抓住她的手臂,柔声说道:“别害怕,事情已经过去了,可是为了尽快结具此案,还得让你重新讲一遍。”
当赵星语的手掌触摸到江婷婷手臂的时候,女孩低下了头,惊恐而惨白的脸上泛起了微微的红晕,泪珠滚出,无助地望望身边的中年妇女,半晌才哀声低泣:“初六这天,舅舅突然拜访,过年过节又是自家亲戚,父母不好推脱,只得热情招待。那天舅舅喝醉了,母亲就让我去隔壁邻居武二婶家暂住一宿,把屋子腾给舅舅住。谁知第二天清晨,我回到家中无人答应,推开门看见父母的头颅被人砍下拿走了……”话语未完,只见她全身抽动,气喘咻,眼泪已如断了线的珠子一般垂落下来,声音低微得听不见,但闻得一声声悲凄的咽泣,“我吓得半死,挣扎跑出屋外大呼救命,武二婶他们带着我报了官……等官差来的时候,我舅舅已经逃走了……”
第二卷 京城破案篇 第62章 孤女凄楚泪涟涟
赵星语回到章幕僚身边悄悄问:“她知不知道周明生已经被抓获?”
章幕僚低声说道:“已经告诉她周明生被抓获,但是证据不足,无法开堂审理,所以不曾让他们见面。”
赵星语等江婷婷情绪稳定后,继续问:“你为何认定是周明生杀了你父母?”
江婷婷哽咽道:“时常听父母说舅舅不务正业,经常游手好闲,父母都不喜欢他。父亲还对母亲说过,让舅舅少来家里。那天舅舅来家里借钱,父亲推说没有,两人还发生过争执,母亲让我去隔壁家借宿也是为了避开舅舅……”
赵星语打断她的哀诉,“尸体都没有头了,你如何能确定那是你父母的尸体?”
江婷婷痛呼,泪水涟涟:“父母身子我如何认不得,母亲手掌上还有一颗痣……”
章幕僚也附语道:“经邻居证实,确是江裁缝夫妇的身子。”
赵星语又问:“那你家中钱财可有丢失?”
江婷婷神情恍惚,思索了一会,答道:“父母放钱的木柜锁子还在,钱财并无丢失。可是父母从不与人结仇,定是舅舅记恨父亲不让他来家里,才杀了他们出气。大人,你们一定要为我父母报仇啊!”
她旁边的中年妇女也叫嚷起来:“如果不是他杀的人,他为何逃跑?这贼人不思姐夫、姐姐的情义,反而杀人出气,真是罪大恶极。大人!我们安仁坊的百姓都等着早日宣判这禽兽不如的畜生!”
赵星语打量着叫嚷之人。这中年妇女约莫四、五十岁,身材瘦小,穿着崭新的绸布棉袄棉裤,描着眉,搽着粉,头发梳得光溜光溜,头上还插了一支绢花,她除了一双稍稍凹进去的乌黑眼睛有丝神采外,容貌却是平平,肤色也略显粗糙,此刻她两道眉毛拧成一团疙瘩,眼角更添无数皱纹。
赵星语问中年妇女是何人,章幕僚告诉她,中年妇女是江裁缝家隔壁的邻居武二婶,是个寡妇,案子就是她陪江婷婷报的。
原来是个证人啊,赵星语便说道:“武二嫂,把你看到的情况也讲一讲。”
武二嫂面露惊恐之色,嗫嚅道:“初七早晨,我和婷婷起床后,婷婷返回自己家,她刚回家一会就惨叫起来,我和其他几个邻居急忙到她家看出了什么事,哪晓得看到的是天大的祸事,江裁缝两口子的身子在床上,脑袋却不见了……我就赶紧和她到衙门报案……”
赵星语一边听,一边看先前的证人口供记录,两者相符,并无任何矛盾之处。
等武二嫂讲完后,赵星语对江婷婷和蔼安慰道:“看来具结此案尚要些时日,不过你也不必担心,我们一定会秉公处理,让那周明生认罪伏法,为你父母报仇。”
江婷婷盈盈跪泣:“求两位大人早日宣判那贼人的罪行,以慰我父母在天之灵!”
待两女离开,赵星语问章幕僚:“章大人,此案您怎么看?”
章幕僚扯着胡须说:“江裁缝夫妇出事的房屋里那扇被打开的窗户经仵作检查没有破损之处,外人如何进入室内做案?定是内贼所为。江裁缝夫妇遇害,江婷婷当夜借宿邻居家,家中就只有周明生,所以断定是周明生报复杀人。只是现在没找到证据,这贼人才死不认罪。”
赵星语提出自己的疑问:“会不会是江家有人事先就把窗户打开,引贼人进来犯案?”
章幕僚摇摇头:“江裁缝夫妇是受害者不可能引贼入室,他们的女儿也不会引贼人进来杀害自己父母,唯一的可能就是周明生引贼入室……”
赵星语急忙接上去:“对啊,我就是这个意思,说不定犯案的不仅周明生一人,还有其他人。”
章幕僚不答反问:“假设是周明生引贼入室,那贼人又图什么呢?”
赵星语第一个想到的就是谋财,但是章幕僚已经检查过案发现场,当时除了江裁缝夫妇遇害的地方略微凌乱,其他地方并无翻寻的痕迹,江家财物未曾丢失,可见凶手不是为财而来。
劫色也不可能,因为江周氏除了头颅不见,身上的亵衣完好,而江婷婷当夜也不在家中居住。
唯一剩下的只有仇杀。想到这里,赵星语便说:“贼人定是唆使周明生找他姐夫借钱的那些狐朋狗友,听到他借不到钱还被江裁缝训斥,因此恼羞成怒和周明生里应外合杀人泄愤。”
章幕僚抚着胡须摇头:“既然是为借不到钱财恼羞成怒,为何敢杀人却对钱财视而不见?这不像一般浪荡子的习惯。况且周明生到江家后就不曾出去过,如何联络外面的贼人?案发后只见周明生逃走,并没有发现其他人形迹。综合上述问题,我觉得是周明生临时起意杀害了江裁缝夫妇,看到房间有扇窗户,就打开窗户逃走。”
赵星语连连点头,这章幕僚果然有两把刷子,分析的头头是道。但她心中总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妥,一时却又说不上来,便言道:“大人,我们再去见见周明生,看能不能从他嘴里掏出点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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