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雀栖梧-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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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了,剩下的我拿回去,你莫跟我抢啦。”婴雀将油纸袋一把夺过来,溜之大吉。
在去往寝房的途中,路经一小片湖泊,早已冻结成冰,白茫茫一片。婴雀一时兴起,跳上冰面,“跐溜,跐溜”的滑起冰来,动辄摔个四脚朝天,却乐此不疲,笑声不断。
渐渐滑到位于中央的石亭,她一头钻了进去,却惊讶的“咦”了一声,慕容逍正拿着个酒壶坐在亭子的栏杆上独酌。
“馆主大人?您怎么一人在此喝酒?还吹着冷风?”她惊讶道。
慕容逍神情冷漠的看她一眼,复又回过头去,竟不搭腔。
婴雀莫名吃了个瘪,亦不在意,瞄着他笑道:
“都说借酒浇愁,想必你有什么愁事罢?是否与方大小姐和苏大小姐有关?”
慕容逍毫无反应。
她猛地醒起,讪笑道:“我不问了,这是你的私事。呃,你喝吧,我告辞。”转身欲走。
“回来。”
“呃?”
“臭豆腐都吃完了?”他忽然问。
“还有几块,我打算留到晚上再吃。”忽的想起什么,道:“你方才什么也不曾吃,空腹喝酒如何成?喏,你吃吃看。”自怀中拿出布袋子裹着的油纸袋,取出一块递过去。
他忙偏过头去。
“香得很呢!”她硬是将臭豆腐凑至他唇边。
慕容逍咬了一口,蹙眉咀嚼。
“香不香?”
“臭死了!”
“嘴硬!”婴雀笑嗔,自己亦吃了一块。见他已吃完,又拿出一块给他。慕容逍却不理,眼睛只看着她。
“怎么了?”她不解的眨着眼。
他不答。
二人呆望了片刻,同时伸出手去擦拭对方的嘴,又同时愣住,倏地分开。
婴雀吞下口中的豆腐,手足无措了一阵,奔向一旁,捧起晶莹洁白的雪在脸上、嘴上擦拭,一面含了几口,笑道:“这雪干净得很,正好清口,你也试试。”
慕容逍走过去,捞起一把雪尝了尝,道:“比臭豆腐好吃多了。”
婴雀笑着白他一眼,嘀咕道:“身在福中不知福。”
“苍蝇臭虫喜欢吃臭鸡蛋臭豆腐之类,对它们来说这自然是福气。”
婴雀咬下唇,立直身子,道:“看来骂我几句你心情好多了,你自己在这里吹北风罢,我要抱火盆去。”转身便走,却一下子被他抓住手指,她惊讶的回头。
他又一下子松开她,后退一步,呆了片刻方喃喃道:“我好像喝多了。”
“呃,你……的确……好像喝多了……”她干巴巴道。
“你走罢。”他走回栏杆坐下,靠着亭柱,不再看她。
婴雀傻站当地,任风吹乱了发丝,良久方转身移动脚步。
“明日进山操练,你要做好准备。”他忽然出声道,依旧未动。
婴雀回头看他一眼,想说:“晓得了。”嗓子却突然哑住一般,只好点下头,走了。
失魂落魄的回到寝房,爬上通铺,靠坐在墙壁上发呆。
“喂,小麻雀,吃臭豆腐吃傻啦?”同屋的学子们看着她嘻嘻哈哈的打趣。
婴雀横了他们一眼,将身一躺,抓过被子盖在头上。众学子更是哈哈大笑。
当晚,婴雀再度失眠,却与满室的鼾声无干。
却说傍晚时分,慕容逍被老夫人传至慕容府。那慕容府与风云学馆只一园相隔,相距不过数百米,既别致又便捷。
一进花厅,便见老夫人正与方紫络对弈,苏宁儿在一旁观棋。
尚未走近,老夫人便蹙眉道:“好重的酒气!你喝了多少?”
“不多。”慕容逍边说边在方榻上坐下,问:“奶奶叫我回来有事?”
“瞧你这话问的,”老夫人横过去一眼,“奶奶叫你回来还叫错了?”
“我很忙,奶奶。”
“好罢,奶奶就占用你一点时间不知可否?”老夫人停止下棋,正襟危坐。
慕容逍低头抚着额角,道:“奶奶请讲。”
“很简单,奶奶想明年春天就将你与紫络的婚事办了,你们也都不小了,已经耽搁了几年,不能再误下去了。你也赶紧准备准备。”
苏宁儿闻言早已面色大变,却不敢插言,只一瞬也不瞬的望着慕容逍。
后者却兀自抚着额角,恍若睡着一般。苏宁儿见状,嘴角不由露出微笑。
“逍儿,你到底听到没有?”老夫人拿过一颗白子,顺手掷了过去。
慕容逍准确的偏头避开,道:“听见了。”
“听见了就打起精神来,不要一副要死不活的样子。好了,你与紫络好生说说话,宁儿,我们走。”伸手拽起苏宁儿。
“奶奶,我还不想走。”苏宁儿小声道。
老夫人佯作不知,道:“为什么?”
“我……我……”
“好了,他们小两口有话要说,你在一旁做什么?怎么,不愿陪我这老太婆?”
“奶奶说哪里话?宁儿自然喜欢与奶奶在一起。”
“那就陪我去看看梅花,折一枝插在我房里。”
“是,奶奶。”
苏宁儿只好扶着老夫人出去了。
这厢,方紫络打破沉闷道:“怎么喝这么多酒?”
“想喝就喝了。”
“你最近常喝酒?”
“不知道。”慕容逍闭上眼。
方紫络将暖炉挪近他脚边,坐在对面看了他半晌,道:“你是不是有什么心事?我从未见你如此颓唐过。”
“没有。”慕容逍睁开眼,站起来道:“我回学馆了。需要什么,你与奶奶说一声,我最近很忙,辛苦你了。”言毕,向外走去。
“等等,”方紫络叫住他,“你有多忙?比当年亡命天涯时还要忙?比刚刚接任风云学馆时还要忙?比我们即将大婚的事还要忙?你都在忙什么?可否说出来听一听?”方紫络发出一连串的质问。
慕容逍静立片刻,回过身道:“我有我的自由,不必事事向你报备。”转身离去。
方紫络立在当地,气得咬紧嘴唇。
次日天亮后,婴雀头痛欲裂的爬起来,洗漱用饭完毕,跟随众学子齐聚操练场。诸位师兄前辈皆在,方紫络与程立雪也在,独独缺了慕容逍。
“这家伙不会昨晚喝多了,尚未起床吧?”婴雀暗中猜度。
操练即将开始,分管婴雀一组的段天福讲解着操练规则:“山上设有各项关卡,每个关卡附有说明,每闯过一个关卡加十分,先于到达终点并取得终点处的盘龙剑者加五十分,得分最高者为冠。记住,你们皆是小组的一员,一定要通力合作,切莫因为某个人扯大家的后腿!”最后一句话是冲着婴雀说的。
婴雀跺着脚,呵着手,佯装未闻。
操练开始,所有小组迅速向山上奔去。
“小麻雀,快跟上!”同组的学子不断催促她。
“晓得啦!晓得啦!”婴雀不断应着,卯足了劲跑在后面。
第一道关卡是射箭,靶子是五个红苹果,全部射下后,拦在之前的红绳方才随之落下,学子们得以顺利通过,拾起带箭的苹果,继续闯第二道关卡。
第二道则是一些会动的木偶,列队拦在途中,须得一一将其撂倒,方能通过。
前两关,婴雀浑水摸鱼倒能勉强跟上,到第三关,飞身上树,摘叶穿花就奈何不了了。愈往后关卡愈难,还要顾及速度,婴雀体力逐渐耗尽。
“小麻雀,你成不成啊?”同伴们焦急的看着她。
“我……你们先走,我……喘口气……喘口气……”抱着一棵大树呼呼直喘。
“你快些,莫落得太远,会减分的!”
“晓得,晓得,牺牲我一个总比全军覆没强罢?”婴雀有气无力道。
同伴们无奈,只好丢下她向更高更难的关卡前进。
婴雀两腿再也使不上力,靠着树干缓缓滑坐下去。疲累加困倦竟使她很快昏然入睡。
天色渐渐暗淡,婴雀终于冻醒,两脚已失去知觉。她抱着树干立起身,试着跺了跺,却如凝固了一般。四下望了望,寂无一人,徒劳的喊了几声,开始艰难的挪动脚步。
太阳似乎一下子便掉了下去,若非月光映着雪色,可说是漆黑一团。她张大眼,顺着微弱之极的光一点一点前行,终于看到一个来路上见过的因操练而搭建的小棚。她欣喜异常,急忙向小棚行去,却因雪路溜滑,一下子滑落下去,撞在棚边的木柱旁,昏了过去。
………………………………………………………………………………………………………
三更完毕廖,睡一觉去!
第二十五章 雪山探端倪
山下的风云学馆已因婴雀的迟迟未归开了锅。程立雪狠狠训斥了与她同组的几位学子,当即下令众学子分头上山寻找,却遭到方紫络的反对。
“夜里寻人本就机会不大,更遑论深入雪山,倘若再有人因此而出了意外,你我如何担待?”
“难道让小麻雀在山上困一夜不成?”程立雪大声质问。
“此番操练本就是锻炼人的意志,他若撑了下来,说明尚有可造之机,倘若撑不下来,自然淘汰出局,这是定律。”方紫络凛然道。
“你……简直冷血无情!”程立雪怒哼一声,拔腿便走。
“你要去报告战驹么?这原本就是他定下来的,你去找他也是枉然。”
“我不与你多费唇舌!”程立雪冷冷瞥她一眼,迅速离开操练场,脚步不停的直奔慕容逍的住处。
“战驹!”一推门便掩鼻惊呼,“你喝了多少酒?”
慕容逍正醉意朦胧的倒在桌案上,闻言一动不动。
“你快起来!你须得下令去找小麻雀!”程立雪伸手拽他。
慕容逍睁开微醺的眼,迷迷糊糊道:“什么小麻雀?不要一天到晚跟我提什么小麻雀!他爱去哪儿去哪儿,做什么去找他?”
“必须找他!”程立雪急道:“虽然规矩是你定下的,但也会有例外呀!小麻雀倘若找不回来,战驹,我不会原谅你!”
“他能去哪里?”慕容逍无意识的转着酒杯,目光涣散。
“去哪里?你傻啦!”程立雪大叫,“今日是入山操练,你忘了?小麻雀自从一早上山至今未归!你抬头看看天,已黑透了,小麻雀说不定已——”
慕容逍倏地立起,回头望向窗口,酒意全部化作冷汗涌出。
“战驹!”程立雪急得直跺脚,眼前忽一花,慕容逍已飞身而逝。
“等等,咱们须得准备火把!”程立雪边追边喊,却哪里还有慕容逍的影子?只好自己找来松枝火把点燃,追上山了。
一路追一路喊,终于听到慕容逍的回应,赶忙加足脚力追了上去。
“你这般漆黑一团的如何寻找?你到底醒酒没有?”程立雪埋怨道。
慕容逍兀自向上走,一声不吭。
“你近来愈发古怪了,莫不是受了什么刺激?”程立雪忍不住道。
“你闭嘴!”慕容逍终于甩出一句。
程立雪叹口气,不再捋虎须。
二人寂然行了一段,估量着已至半山腰,程立雪一路喊着“小麻雀”,却无人应。
“这只小麻雀,到底躲到哪里睡觉去了?”程立雪焦躁不已,忽见前面的慕容逍突然停了下来。“怎么了?”却见慕容逍脚下是一个斜坡,一道明显的滑痕顺坡而下,直达那个小棚。顿时精神一振,抢先一步,一屁股坐在斜坡上,顺势滑了下去,果然见到昏倒在地的婴雀,又惊又喜,正欲去探她的鼻息,却被后面的慕容逍一把推开,险些跌倒在地。愕然的看着他伸手在婴雀鼻端探了探,又将手伸进婴雀胸前的衣襟内,面色遽然一变。
程立雪心中一凉,颤声道:“没鼻息了?也没体温了?”
慕容逍亦如冻僵一般,久久未作答。
程立雪等得心焦,不管三七二十一,将慕容逍的手一把抽出,亦欲伸手去试,却被他一掌拍飞,火把也跌在地上。
“你到底怎么回事?小麻雀到底是死是活?你——”
程立雪话未完便见他弯身将婴雀背起,疾步向山下走去。他忙捡起火把,一路狂追。
以惊人的速度回到慕容逍的住所,慕容逍将婴雀潮湿的外衫脱下,再将她放置于床榻之上。
“小麻雀还没死,是不是?”程立雪小心翼翼的问。
“她全身几乎冻僵了,快去取两盆雪来。”
程立雪看看他的脸色,不敢多问,迅速取来两盆雪。
“好了,你出去罢。”慕容逍一面将雪端至床边,一面下着逐客令。
“为什么?”程立雪纳罕之极,杵着不动。
“你要我一脚将你踢出去么?”
“你为什么要将我踢出去?小麻雀此刻急需照顾……啊,应该先叫大夫,我去叫大夫!”急急向外走。
“不必叫大夫!”慕容逍蓦然阻止他。
“不叫大夫哪成?莫非你能医治?”
“此种冻症,以雪粒搓其四肢效果最好,我自有分寸。”慕容逍不欲多说,伸手推他。
“你打算亲自动手?当真不叫大夫?”程立雪扳住门框,死命抵抗。
“是!”慕容逍已是满脸不耐。
“为什么呀?你不会当真喜欢男色罢?”程立雪大胆猜测。
慕容逍勃然变色,“你再胡说……”话说一半,突然伸足,一脚将他踢出门外,“砰”的关上房门。
程立雪瞪着门板,喃喃道:“到底在搞什么鬼?”不敢离开,在门外走来走去。
约莫过去半个时辰,终于听到房内传出话音,喜极拍门。
好半晌,慕容逍方将门打开,程立雪“嗖”的冲进去,见到婴雀睁着两眼,面色红润的靠在床上,床下扔着被雪浸湿的床褥。
“小麻雀,你没事了?”程立雪喜形于色。
“托你的福,我此刻浑身热烘烘的。”婴雀仰脸笑道。
“应该说托战驹的福,是战驹救了你。”
“咦?他说是你救了我。”婴雀奇怪的瞟一眼慕容逍。
“唔,自然也有我的功劳。”程立雪当仁不让。
婴雀叹口气道:“也就是说我们扯平啰?你们再不欠我的了。”
“朋友之间,什么欠不欠的!你躺着,我去叫厨子做碗热粥来。”
“多谢程大哥。”含笑望着程立雪走了出去,婴雀收回目光,看向锦被上疏朗淡丽的花纹,似乎看得入了迷。
“喝水罢。”慕容逍端着一杯水走至床边。
“谢谢。”婴雀接过水杯,低头喝了几口,斜眼偷偷瞄他。
“看什么?”他粗声道。
“看石头。”她咬着杯口笑。
“一活过来就叽叽喳喳,不愧是只灰麻雀。”他劈手夺过杯子,茶水溅了婴雀一脸。
“真是恶性难除!”婴雀忙着拭去面上水珠,拿眼狠狠横他。
慕容逍却忍不住笑了起来。
“看我倒霉你就开心,你是不是有病呀!”婴雀拿起一个枕头扔他。
慕容逍接住枕头,渐渐收住笑,道:“你睡罢,热粥来了再叫你。”
“你这里就没有吃的么?”转头望着四周,撇嘴道:“这么多珍奇古玩,一件也当不得吃,有何用?”
他伸出手,“将你昨日偷抢去的玉佩还给我。”
她一把护住胸口,道:“这是你送我的,岂有再收回之理?”
“你将两个都戴在身上,也不怕将你脖子累断?”
“不怕,再多也不怕。”她嘻嘻笑。
“贪财鬼!”他将眼光自她胸前移开,走回案旁坐下,专心翻看上面的卷宗,却见那厢动静不断。一下翻身,一下叹气,一下伸懒腰,最后竟然掀被下床。
“你做什么?就不会安静片刻?”他斥道。
“我……”她坐在床沿,满脸无辜的瞅着他,“我内急。”
“……”他无言的看了她片刻,起身拿来自己的大氅裹在她身上,又拿来自己的靴子,道:“你的那双穿不了了,暂穿这双。”再拿来崭新的布袜扔在床上。
婴雀愣愣的看着他的一举一动,道:“你是不是转性了?”
慕容逍瞪她一眼,走过去欲收起布袜,被婴雀一把按住,笑道:
“这也是送出去的东西,不能收回。”拽过布袜套在晶莹可爱的小脚上,宛如两个大布袋。她调皮的转转脚趾,笑声不断。而后将两只小脚伸进靴子里,试着走了两步,宛若划船,更是旋转脚跟跳了两下舞,笑不可抑。
“你到底急不急?”他出声问她。
“哦。”她收住笑,忙不迭裹紧大氅,跑了出去。
不久,她又急惊风般的跑了回来,口中直喊着冷,将靴子、大氅一脱,迅速钻进被窝,一只布袜还被带了出来,掉在床沿。
“你家里到底是做什么的?”他坐在桌案后,状似无心的问她。
“我家里?唔,普通人家啰。”
“你好像会跳舞?”
“因为我从小在苗疆长大。”
“你是苗人?”
“算是吧,我祖上有苗人血统,我姑姑一直待在苗疆,我跟着她长大的。”
“原来你就是……”
“什么?”
“没什么。你爹娘呢?”
“我爹很忙,我娘身子不好,我上面原本还有一个哥哥,姑姑没有子女,极喜欢我,硬是将我要了去。”
“怪不得你性子如此之野。”
婴雀“噌”的坐起来,大声道:“你是说我姑姑不曾将我教养好啰?”
“是你自己说的。”
婴雀气哼哼的瞪着他。
此时,程立雪提着食盒推门而入,打破僵局。“来,赶紧趁热吃。”端出热气腾腾的瘦肉粥。
“嗯,好香!要是再有几块臭豆腐就更妙啦!”婴雀眉开眼笑的接过粥碗。
“不要将我的屋子弄得臭气熏天的。”慕容逍在一旁冷飕飕道。
程立雪贼笑道:“我早想到了,喏!”自怀中掏出个小瓷瓶,闪亮亮的伸到她跟前。
“唔,程大哥,你真是我的知音!”婴雀口中含着热粥,口齿不清的道。
“可怜的小麻雀,几块臭豆腐就让你感动得热泪盈眶。”程立雪笑着摸摸她的头发。
“她那不是热泪盈眶,是张牙舞爪,再下去就要乐极生悲了。”慕容逍凉凉的看着卷宗。
…………………………………………
继续三更!
第二十六章 喜上翘枝头
婴雀满脸的笑容缓缓凝住,狠狠横过眼去。
“小麻雀,不要被他影响胃口,战驹近来本就有些阴阳怪气,或许是被紫络与宁儿那两个丫头夹击得头昏脑胀了,体谅他一下。”程立雪“好心”提醒道。
婴雀扯扯嘴角,故意哈哈笑道:“没错,夹心馅饼的滋味也不好受,应该体谅,哈哈。”
“砰”一声,慕容逍将手中的卷宗向桌上一摔,起身走向外间。
“又生气了。”程立雪对婴雀小声道,“此时此刻还是不要惹他的好,吃完了就睡罢。”
婴雀含笑点头。程立雪看她吃完躺下后方才离开。经过外间时,见慕容逍正躺在方榻上和衣而卧,忍不住建议道:
“战驹,如此睡觉定会着凉,你就与小麻雀挤一挤罢?”
慕容逍瞥他一眼,索性背过身去。
程立雪摇摇头,低喃一句:“那就保重罢。”开门而去。
慕容逍躺了半晌,听得内室异常安静,下榻过去一瞧,婴雀已熟睡。平日灵活生动的脸此时一片祥和宁静,仿佛一个纯净无邪的乖宝宝。
慕容逍将她露在外面的双臂放入被中,手指抚上她柔细的发丝,欲待抚上她的面颊时倏忽顿住,慢慢缩了回来。
月亮一点一点西移,他坐在床边看着睡梦中的她,有如泥塑木雕。
次日一早,程立雪正提着食盒赶往慕容逍的居所,竟路遇老夫人在两位丫鬟的陪伴下亦往此处来,忙行礼问安。
“奶奶一大早的怎么就到了学馆了?”
老夫人叹口气道:“听说操练中出了点事故,不知那孩子找回来没有?”
程立雪笑道:“此事有我们处理便是,奶奶何必劳心费神?”
“都是人生父母养的,倘若真有个好歹,如何过意得去?人老了,总是希望大家都平平安安的才好。”
“托奶奶的福,那孩子已无碍了。”
“阿弥陀佛,这便好。”老夫人念声佛,笑道:“既来了,奶奶便去看看逍儿,这个臭小子,昨日打个晃又回到此处,倒真是以馆为家了。”
程立雪笑道:“如此正好,昨晚被我们救回来的小麻雀就在战驹房内歇息。”
老夫人一愣,奇道:“在逍儿房里?”
“是。”
“逍儿居然让一个小学员睡在自己的房里?”老夫人纳罕的自言自语。
“小麻雀亦是战驹与我的朋友。”程立雪解释道。
老夫人微微一笑,“那就正好一道看看罢。”先行在前。
步入慕容逍的住所,里面悄无声息,老夫人看了程立雪一眼,推开房门走了进去,惊讶的看到慕容逍正趴在床沿熟睡,床上的“乖宝宝”亦沉睡未醒。
“这孩子居然如此睡了一夜?”老夫人不免心疼。
慕容逍闻声而醒,抬头见是老夫人,便起身问安。
“奶奶倒不晓得你几时这般体贴人了,倒不像是我的孙儿了。”老夫人含笑道,意有所指。
慕容逍望望床上的婴雀,轻描淡写道:“她救过我。”
“哦?”老夫人认真看向婴雀,笑道:“倒是一副惹人疼的小模样,还是个半大孩子呢。怎么?就是这么个小娃儿曾经救过你?”
慕容逍握嘴咳了咳,含糊应了声。
“天可怜见的,你可莫要怠慢了他。”老夫人说着坐上床沿,细细打量起婴雀,竟是愈看愈爱,笑道:“这孩子生得好清秀模样,竟比女儿家还要标致,倒叫我想起逍儿小时候,不若我就将他收为义子罢。”
话音一落,那二人同时愣住,而后一个脸色发黑,一个哈哈大笑,直笑得前仰后合。慕容逍以手肘狠狠撞了狂笑者胸口一下,方才转为痛呼。
“立雪,你笑什么?”老夫人奇道。
程立雪捂着胸口笑道:“立雪举双手赞成奶奶将小麻雀收为义子,如此一来,战驹便要称小麻雀为‘义父’了,哈哈……哎呦,痛死我了!”
老夫人闻言亦笑了起来:“瞧我这老糊涂!日后,就让小麻雀当你们的弟弟罢。”
婴雀在阵阵笑声中蹙眉醒来,听到老夫人的话,如坠五里雾中。
“小麻雀醒了!”程立雪首先见到。
老夫人转向一脸迷惘的婴雀,慈笑道:“我是逍儿的奶奶,你也叫我奶奶便是。从今以后,你便与逍儿同食同住,亲如手足,他若敢惹你生气,你只管向奶奶告状便是。”
一连串的“打击”令婴雀呆若木鸡。
程立雪笑道:“他高兴过头了。”又转向婴雀道:“还不向奶奶磕头?”
婴雀尚未回神。
老夫人挥手道:“罢了,罢了,他病着如何磕头?来,这是奶奶给的见面礼。”说着自颈中摘下一串浑圆玉润的珍珠项链递与她,道:“这是南海珍珠,是奶奶的陪嫁之物,原本给了逍儿的娘,但他娘去世的早,奶奶就留着预备送给将来的孙媳妇,但紫络那孩子素来不喜这些女儿家的玩意儿,奶奶就送给你,权当奶奶提前给你媳妇的聘礼,务必收下。”
程立雪惊叹道:“奶奶,您可真舍得下血本!”
老夫人横他一眼,道:“你若赶紧找个媳妇,奶奶同样下血本。”
程立雪笑道:“我媳妇尚未出生呢。”
“怎么,你打算娶个比你小二十多岁的乳娃娃为妻么?”
程立雪顿时语塞。
婴雀望着手中灿亮夺目的南海珍珠项链,终于如梦初醒,一下子坐了起来,愣愣道:“这是送给我的?”
老夫人柔声道:“没错,喜欢么?”
“为什么?”
程立雪忍不住拍了她头顶一下,道:“傻孩子,奶奶喜欢你,收你做义孙啦。”
“义孙?只听说过义子,怎么到我这儿一下子矮了一辈?”
程立雪再度狂笑,眼泪横飞。
老夫人亦开怀道:“真是个鬼小子。”
慕容逍在一旁凉凉道:“不要得了便宜还卖乖。”
老夫人转头斥责道:“怎能对救命恩人如此无礼?”
“奶奶,我们已经扯平了。”
“若非他救你在先,你有什么机会扯平?你才是得便宜卖乖!”
慕容逍瞟见婴雀在老夫人身后对他摇头晃脑的扮鬼脸,抿抿唇,撇开脸去。
“从今往后,小麻雀就是你弟弟,你要好生照顾他,不许旁人欺负他,听见没有?”老夫人严肃道。
“听见了。”慕容逍有气无力道。
“大声!我没听见!”老夫人骤然拔高嗓音。
“听见了。”慕容逍提高音量敷衍了一遍,转身出屋。
老夫人看着他的背影,咬牙道:“真是冥顽不灵的家伙!”
婴雀笑道:“奶奶不必生气,我都习惯了,馆主大人若哪天和颜悦色了,我还浑身不自在呢。”
慕容逍在外间听到她如是说,嘴角不自禁的向上勾,悠闲的为自己斟茶。
老夫人赞道:“真是个善解人意的好孩子!”说着叹口气:“逍儿小时候也生得如你这般惹人疼,比女孩子还要标致……”
听到此,婴雀忍不住“扑哧”一笑。
老夫人亦笑道:“正因为总有人将他误认为女孩子,他的脾气才一日比一日更坏,谁将他当做女孩子,他便将那人狠狠揍一顿。”
“我也挨过他的痛揍,不过是不打不相识。”程立雪笑着点头。
“而紫络则像个男孩子,他们二人常被人取笑当初是不是被老天爷弄错了。直到逍儿十三四岁时,仍有被看错的时候。而后,在两个月之内,便如奇迹一般,他骤然长高了许多,不但身量一下子超过了旁人,就连相貌也变了许多,再也不见一丝女孩子的影子。不过,我的孙子仍旧是丰神俊朗,英气逼人,是不是?只是那脾气却再也改不了啦。”
婴雀惊讶的合上嘴,道:“两个月之内?太神奇了!”
“可不是?说不定你哪一天也会突飞猛进的长大呢。”老夫人又谈笑了一阵,道:“好了,我就不打扰你休息了,奶奶我也算不虚此行,你且好生养病。”便起身告辞。
“奶奶慢走。”婴雀脆声道。
“好孩子,奶奶改天再来看你。”老夫人回首一笑,走了出去。
“小麻雀,该用早膳了。”程立雪拿来一个小方案置于她身前,再拿出食盒中的食物,一一摆在方案上。
婴雀吞着口水,一阵狼吞虎咽,边吃边故意大声问程立雪:
“程大哥,为什么这孙子一点都不像奶奶呢?不会是捡来的罢?”
程立雪立即与她唱起双簧:“唔,经你一问,还真令人起疑,此事定要查个明白。”
“怎么查?”
“先从奶奶开刀。”
“喂,说得好听些好不好?什么叫‘开刀’呀?”
“我错了,是先从奶奶问起。”
二人笑一阵,婴雀忽然疑惑道:
“奶奶为何叫馆主大人‘逍儿’?”
程立雪笑叹道:“因为战驹就是慕容逍呀。”
婴雀顿时一口饭噎在喉中,不住捶着胸口。
“你……没事罢?”程立雪连忙弯身看她。
“还好。那……战驹呢?是假名?”
“那是我与紫络小时候给他起的别号,因为他从小便爱打架,又属马。”
婴雀继续捶着胸口,忽见慕容逍走了过来,手中端着一杯水,她忙不迭抢过来喝了一口,用力拍了几下胸脯,终于吐出一口气,倏地侧头看他,问道:“你真的是慕容逍?”
慕容逍点头。
“那个险些被皇上赐婚的慕容逍?定国公的儿子?”
“还有第二个慕容逍么?”
“真是……不可一世。”婴雀撇撇嘴,忙又换上笑脸道:“那个……你与毓秀公主的婚约……未成功,真的与我无干。我那是吹牛的,我哪认得什么公主呀!”
程立雪忍笑道:“我还记得你说你与战驹很熟,连他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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