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醉风逐月-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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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醉风却缓缓站起,道:“雷兄还请让一让,这件事本就是因我而起,还是让我自己来处理吧。”
雷震天怒道:“你这是什么意思!”哼,难道竟也学那可恶的女人一样把他当成下人不成!
萧醉风笑道:“雷兄请千万不要误会,只不过是十六儿在这里,她不谙武功,又向来胆小,不喜欢这些打打杀杀之事,作为一个男人,我怎么也是应该站出来保护自己的妻子不受惊吓。”
雷震天忿忿地退到一边儿,道:“那么厉害的女人哪里需要人保护来着。”
萧醉风笑了笑,觉得雷震天对秋十六的误会颇深,看来需要找时间让他们多多沟通。不过,眼前的事却更为着紧,于是走上前,对黎翠袖一抱拳,道:“对此事的经过,相信楼主已经知道了,你我双方并无深仇大恨,我对贵楼与苏氏三兄弟的恩怨并不了解,今后也没兴趣要插手,我对贵楼是绝无恶意,希望楼主明白。”
黎翠袖表情大为和缓,道:“萧公子说的我当然明白,只不过那三绝鞭确是因为萧公子才得以走脱,按道上规矩,萧公子怎么也应该给我红袖添香楼一个交待,这却不是几句解释就够了的。”
萧醉风见黎翠袖有台阶就下,一场风波将有望就此平息,心中大是欢喜,道:“初三,倒两杯茶过来。”
初三道:“爹爹,茶都冷啦,要不,我再去泡一壶?”
“不必,你只管把茶端过来就是了。”萧醉风道。
初三倒了两杯茶,端到萧醉风面前。
萧醉风凌空一探手,取了一杯,再一挥手,那另一杯茶竟缓缓地向黎翠袖飘了过去。
黎翠袖手心向上,伸手一招,那杯茶就落入她掌中,入手却是温热,不由对这总是面带笑意的男子刮目相看。要知对于学武之人来讲,只要内力到了一定火候,隔空取物,借物传力之类,要做到都不是难事。但要让这茶杯缓缓飘起,且不接触就能让茶水变热,却已不是一般人可以办到。她虽听门下弟子说这萧醉风能凌空点穴,却总觉或许是投机取巧,只不过自己的门人没看出来而已,如今亲见,这人确是有真才实学。
萧醉风举起茶杯,道:“楼主远到而来,我是主人,以茶代酒,先敬楼主一杯。”
黎翠袖一口饮尽,等他下文。
“我与三绝鞭只不过是萍水相逢,也听他们提及一些陈年旧事,当年他们为楼主保的那趟镖被劫,确实已不在他们手上,楼主不如从其它方面追查,有我能帮到手的地方,醉风楼也愿意略尽绵薄。”
萧醉风露了一手,说话又极为客气,可说面子是给了红袖添香楼一个十足十。黎翠袖叹道:“我并非怀疑三绝鞭私吞了那支镖,那东西对我来说虽然重要,对别人来说却只不过值几两银子而已。我现在要找回那东西,也不过是想要了却当年的一桩心愿。当年那劫镖之人在现场没留下任何线索,所以我才一定要找到三绝鞭,把当年的情形向他们仔细地问个明白。”
“如此说来,楼主并不是要找三绝鞭算账?”
“我也从未说过要找他们算账,当年失镖之后,三绝鞭来我红袖添香楼说要赔偿,那东西岂是能用银子来赔的?我当时急怒攻心,说了些气话,后来三绝鞭失踪,我向江湖同道放出风声,一定要找到他们,却没说要找他们算帐,只想把当年的事弄清楚,把那东西找回来罢了。”
“若是如此,那事情就好办多了,请楼主给我三个月时间,我定找到三绝鞭,说服他们去见楼主。”
“好,若真能如此,你我之间的事就一笔勾销。”
“近来对贵楼诸位多有得罪,还请多多见谅。”萧醉风对着黎翠袖身后的四个女子道。
那指认他的女子忽然挺剑向萧醉风刺去,萧醉风衣袖划了个圆孤,卷住那长剑。
黎翠袖喝道:“乙乙住手!”
那女子瞪着萧醉风,嘴唇都咬出血来,忽然弃下长剑,转身跑了出去。
黎翠袖心中涌起疑云,却不动生色,道:“小孩子家不懂事,还请各位多多包涵,萧公子,若有了消息,这江南一带,你随便找一家织女绣坊,知会一声儿,我自会来这醉风楼。就此别过了。”说完,带着一行人离开。
雷震天一脸幸灾乐祸的表情,道:“醉风,你对人家小姑娘做了什么事,让人家恨不得杀了你泄愤?”
秋十六冷笑道:“主子的事,哪到你来插口,也不想想自己是什么身份,还不快下楼去招呼客人。”
“哼!”雷震天双眼冒火,“你若不是个女人,我早——”
初三道:“雷叔叔,您就别生气了,您又不是不知道,我姑姑就是个直性子,一向都是有什么就说什么,您要是气坏了身子,那医药费我们虽可以先给你垫着,可也是要做工抵的。”
她如此一说,非但没有让雷震天感到安慰,更是把气得面色青黄不接,只差没口吐白沫。妖孽!这两个绝对是妖孽!
“天哥,你还是下去吧,从身份上讲,大嫂的确是这醉风楼的老板娘嘛。”林初云拉了拉他衣袖道。
雷震天满脸通红,一把将衣袖扯了回来,道:“老板娘!嘿,这么狠毒的女人,我还以为她是我后娘呢。”
“呵,我怎么不知道醉风和我成亲的时候有你这么大个儿子呢?”
雷震天心知要看这女人的笑话比登天还难,她就算要萧醉风跪搓衣板也会把方圆五里的人都清场。自已再和她多待在一起一刻说不定就会忍不住跳起来把她掐死,犯下命案不值得,于是哼了一声,把毛巾往肩上的搭,酷酷地下楼,拉客去也。
林初云笑道:“大哥出去了三四个月,定有许多知心话想要和嫂子讲,里面枫字号的雅座清静,我差人送壶龙井过去,初三,你上次不是说要和云姑姑学算数吗?刚好今天客人少,我有空,你先去帐房等着,我就过去。”
#奇#秋十六走过去拉着林初云的手道:“初云啊,醉风认了你这个妹子可真是他的福份,你放心,有嫂子在,雷震天那小子再怎么闹腾也别想翻出这醉风楼。”
#书#两人心照不宣地相视一笑,林初云款摆生姿地下楼。
萧醉风先倒了杯茶,捧给秋十六,小心打量了一下她的脸色,还算正常,于是也给自己倒了一杯。
两人就这样坐着,秋十六心意难测,萧醉风也不敢出声,心中却是极为不安,秋十六最恨的两件事,一件是萧醉风不知道爱惜自己,另一件就是他招惹别的姑娘,这回他两件都犯了,不知道会是个怎么样的凄惨下场。
大约一刻钟,秋十六呼吸急促起来,伸手一把掐住萧醉风的大腿肉,狠命地一拧,道:“说,你到底对那姑娘做了什么?!”
萧醉风苦着脸道:“哎哟,我什么也没对她做嘛,十六儿,你轻点儿,定是青了一大块。”
“呵,你还不承认,你要是真没做什么人家姑娘能那样看着你?!她怎么没拿剑去刺震天啊?快说,若有一丝隐瞒,我可就要请家法了!”
萧醉风将与孙乙乙认识的经过,事无巨细,一五一十地说了出来,重点地方秋十六又细细盘问了几次,最后道:“人家大姑娘的东西是你能随便拿的?真是,真是气死我了!”
“十六儿,是你说的出门在外,不能任人搓扁揉圆,吃了亏不能忍气吞声,一定要讨回来嘛。”萧醉风叫屈道。
“我叫你这样讨回来吗?我叫你这样讨回来吗?”秋十六又拧了他一把,不过这次轻得多,显然是对自己刚才那一拧的力道还是有所认识的,“东西呢?拿来叫人送回去。”
萧西风苦着脸从怀里摸出张当票递给秋十六,道:“在扬州盘缠花光了,已经当掉了。”
“算了,等下差人去扬州孰出来,给人家送回去,免得,免得那小姑娘心里老是记挂着你。”
“我心里只有你一个。”萧醉风把她抱起放到腿上,轻声道,“不写情词不写诗,一方素帕寄心知;心知接了颠倒看,横也丝来竖也丝,这般心事有谁知?”
“你到还记得。”秋十六笑着再拧了他一下,这一下则是纯属象征性的。
“怎么会不记得呢,我每次吃完东西用你送的那条丝帕擦嘴就会想起来呢。”
“你这呆子。”秋十六笑着,鼻子却是发酸,这人本是山林中长大,粗野率性,却为讨自己欢喜硬去学那文绉绉的东西,这次出门前告诫他对人要礼数周道,他竟也一板一眼地照做了,想必是闹了不少笑话。
“我这次取得了血玲珑,过两日,你吃下去,身体就会好了,你喜欢清蒸还是红烧?”
秋十六叹了口气,道:“相公,说好了,只要一找到血玲珑马上赶就回来,你若快马加鞭,只要端午就可以回来,你却拖到了八月,磨蹭了这么久才回来,是不是不想十六儿啊。”
“怎么不想呢?我想念你得很呢。”萧醉风把她抱得更紧了一些,像是想把她揉到骨血里去。
“那你是怕我不让你养那血玲珑?”秋十六伸手探进他衫里,在他胸前一阵摸索,寻到两个浅浅的痕迹,“你爱惜我这身子,我自己难道就不爱惜吗?你要用心头血去养那血玲珑,我又岂会不让你去养?你却一个人在外面把它养成了才回来。你知不知道,你没回来这些日子里,我每天心都好疼,每天心都好疼啊。”秋十六说得轻柔,萧醉风却感到她微微地颤抖,一时却又想不出什么话语来安慰,只好道:“那小东西食量小得很。”
解毒
8.
林初云先在玉盘周围的桌面上洒了一圈珍珠粉,然后把装着血玲珑的锦盒放到玉盘中央,向萧醉风点了点头。
萧醉风抬手弹出一缕指风,击在那锦盒上,啪的一声,锦盒弹开。那血玲珑却是墨绿色的甲壳虫,只有蚕豆大小,反应却相当敏捷,锦盒一开,马上就爬了出来,它似乎不愿沾到那珍珠粉,只在玉盘中打着转。
林初云取出一支银针插进萧醉风胸口,一丝的殷红流入针尾透明的小圆球,等到那圆球装满鲜血,才将银针拔出,放入玉盘。那血玲珑闻到熟悉的血腥味,不再乱转,抱着那银针一动不动地吸了起来。
林初云拿出一张薄如蝉翼的刀片,道:“大哥……我还是要再讲最后一次,用这血玲珑解虞美人之毒,我也只不过是听师父说起过而已,只有不到一半的把握,万一,万一不成,这用心头血养成的血玲珑毒性非同小可,嫂子的性命将会不保。”
“初云你不用担心,十六儿会没事的。”萧醉风看着躺在床上的秋十六,瘦得仿佛不存在,“你也说过,若这毒再不解,长期针灸,十六儿就会慢慢地变得痴傻,慢慢地就会把我忘记啦,到那时候她再也不能明白我对她的心意,那样就算活着,又还有什么生趣?若真是不成,她为我受了这么多苦楚,我也不会让她一个人去孤单寂寞。”
林初云不再言语。只见那血玲珑吸饱血之后愈发地绿得发亮,就在它松开银针的地刹那,林初云手中的刀片射出,将它从头到尾均分为二,刀片甚至划开玉盘,直没入木桌内。林初云用银针从那血玲珑腹中挑起一颗米粒大小的暗红色物体,喂到秋十六口中,萧醉风一手扶着秋十六的腰,一手抵在她后心处,以内力为她催化药力。
雷震天背着手不停地在院子里来回地踱着。
“雷叔叔,您别转啦,我头都被你转晕了。”初三坐在院中的凉亭里,肩上蹲着毛色黄黑相间的小狸四季豆,“我知道您担心我姑姑,但您这样转来转去地也帮不上什么忙呀,四季豆都还没您那么紧张呢。您还是过来喝杯茶吧。”
“哼!”雷震天走到亭子里坐下,道:“谁说我担心那个女人了?”说完,又想到这小丫头正是和他口中的女人一个鼻孔出气,于是又道:“不就是解个小毒吗?怎么比生孩子还久。”
“那可不是小毒,云姑姑说啦,她也没有多少把握可以成功呢,说不定姑姑就过不了这一关呢。” 初三细声细气地道。
“呸呸呸,童言无忌,大风吹去。”雷震天道,然后又疑惑地看了她一眼,“你很镇定嘛。”
初三曲起腿放在石凳上,双手抱着脚,把头放在膝盖上,眨着眼道:“姑姑把后事都安排好了呢,她说,爹爹肯定是要和她一起去的,初三就交给云姑姑养,将来你们成亲了,我就叫雷叔叔你爹爹,叫云姑姑妈妈。雷叔叔你胆子小,喜欢云姑姑又不敢说,到时候还得我帮忙推一把才行。”
一个七八岁的小丫头讲出这样的话,雷震天听得寒毛都竖起来了,大声道:“好人不长命,祸害遗千年。像那个女人那样的妖孽,哪会有那么容易死的。”
初三又道:“姑姑还说,雷叔叔是只纸老虎,看起来吓人,其实一点也不可怕,到时候一定会把我当成亲生女儿一样疼。”
雷震天沉声道:“那女人还说了什么?”
“姑姑还说,算命的说她命中没有子女,不然,早就让我叫她妈妈了。其它我一点也不怕被克死,我一直都当她是我妈妈。”小丫头说着说着,抽抽咽咽起来。
雷震天不擅言辞,心里烦躁,索性站起来又到院子里来回地踱步。
门终于开了。林初云走了出来。雷震天和初三赶紧迎了上去。
“怎么样?”雷震天问道。
林初云面色苍白地摇了摇头,忽然吐出一口鲜血。
“丫头你没事吧?那女人没事吧?醉风没事吧?”雷震天扶住她,连点她几处要穴。
初三呆呆地站在院中,却不敢进门去看一眼。
林初云长长地吐了一口气,道:“都没事。”
雷震天用衣袖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珠,道:“没事就好,没事就好。我就说吧,那个女人,命长得很。”
初三到底只是个小孩子。双腿一软,一屁股坐到地上,哇哇地大哭起来。
秋十六只觉得全身轻飘飘的,仿佛是只乘着风都能飞起来的风筝,不知过了多久,觉得有些累了,想找个地方歇一下,却只见四周雾蒙蒙的一片,隐约中,仿佛看到了庄严的莲台,只听得一个慈爱的声音在耳边道:“还不快回去,那痴儿还等着你呢。”
秋十六本是迷迷糊糊地,一听这话,立时清醒了不少,努力地睁大眼睛,想看清楚周围的情景,好找到回去的路,却看见雪白的帐顶,萧醉风双眼深陷,嘴唇发白开裂,正坐在床边看着自己。开口便道:“你这呆子,累了也不知道要歇歇。”
萧醉风扯了扯嘴角,眉眼弯弯地道:“我本来就是个呆子,可偏偏有个姑娘拉着我吃了观音娘娘供桌上的苹果,竟懂得了这人间的情爱。”
林初云端了碗汤推门进来,道:“嫂子你昏迷了三天,大哥也三天水米未进,敢情是什么都想等着和你一道儿呢。”
秋十六的毒解了之后,不再受那锥心之痛,萧醉风又天天把人参灵芝当饭一样给她吃,身体渐渐好了起来。
这日是八月十六,是他两人的即定生辰,醉风楼休业一天,萧醉风特意下厨做了些拿手的菜,在院中的凉亭摆了满满一大桌,叫上林初云和雷震天一道庆祝。
酒过三巡,月上中天。
雷震天有些醉了,问道:“醉风,你们每年过这生日,到底是多少岁啊?”
萧醉风想了想,道:“我和十六儿相识六年,从相识那年才开始过这生日,应该算做六岁吧。”
“哈哈哈哈……”雷震天笑得直打跌,“六岁,哈哈哈哈……”
初三跳到院子中央,翻了几个斤斗,道:“原来爹爹比我还小呢。”
秋十六和林初云也觉得好笑,只不过没有雷震天和初三那么夸张罢了。
秋十六道:“相公,如此说来,我们还算是同年同月同日生呢,不过,要说只得六岁,说出去也没人相信,不如,就算是三十岁吧,三十而立,正好。”
萧醉风道:“十六儿你说得有道理。”
林初云道:“好久没听嫂子弹琴唱曲儿了,今天嫂子是寿星,可不能再推托了。”
秋十六道:“那是自然。”于是让萧醉风取来瑶琴来。那琴名为“焦尾”,琴尾部有烧焦的痕迹,与“号钟”、“绕梁”、“绿珠”并称四大名琴。据《后汉书。 蔡邕传》中记载:“吴人有烧桐以爨者,邕闻火烈之声,知其良木,因请而裁为琴,果有美音,而其尾犹焦,故时人名曰焦尾琴焉。”,在这兵荒马乱之中,这把名琴竟流入杭州知府之手,被秋十六偶然看到,心中很是喜欢。那知府本虽不通音律,却也是极有见识之人,知道这是把千金难求的绝世好琴,纵然自己不能用,留也子孙后代传家也是好的。他是绝不愿意转让。秋十六却道人要寻好琴,琴却也是要找个好的主人,若留在一个不懂宫商角徵羽的人之手,他纵然是对这琴珍重爱惜,也无异于使明珠蒙尘,这琴不会说话,心里却是难受的紧。秋十六当场弹奏了一曲梅花三弄,知府大人大为惊艳,直叹耳福不浅,这琴能得秋十六赏识真是有福份,最后以十两纹银之价将此琴让给了秋十六。
秋十六抚上琴弦,唱道:“月儿月儿真个令人爱,碧团团,光皎皎,直照见我心怀。当面看,背后望,清辉彻夜长长在。愁只愁云半掩,恨只恨雨还来。想只想缺有圆时,虑只虑晴(情)难买。”
这曲子勾起人心里无限的情思来。
雷震天干咳一声,打破那让人迷醉的气氛,道:“醉风,你答应红袖添香楼的黎翠袖,三个月之内要找到三绝鞭去见她,不知你如何打算,可有什么线索?”
林初云嗔怪地瞪了他一眼,气鼓鼓地哼了一声。
萧醉风道:“这件事却要四季豆帮忙。”
小狸四季豆正在和初三争抢水果,一听到自己的名字,马上停了下来。
“大哥有什么东西沾了那三绝鞭的气息?”
萧醉风颇不好意思地道:“就我那件长衫沾得最多,我一直没洗呢。”
雷震天大笑道:“醉风,你该不会是早料到红袖添香楼会找上门来,特意留着不洗的吧。”
秋十六笑道:“我相公自然是早就料到了。”
雷震天本想取笑萧醉风一番,但秋十六此言,让他一时语塞。
萧醉风回屋内取了那件长衫出来,林初云给四季豆闻了闻,那小狸儿就围着萧醉风转开了。
林初云骂道:“小呆瓜,我看你是白食吃得太久了,养得满脑肥肠,也变得傻了,还不快出去找!找不到,就别给我回来!”
四季豆委屈地望着林初云,又吱吱吱地叫了几声,闪电般飞掠出去。
林初云道:“已过了这么些日子,恐怕会难找一些,不过,总会给四季豆找到的。”
秋十六道:“相公上回在镇江给观音菩萨烧了香,许了愿,这愿一时也还不了,但我这回能平安度过,总该是要去谢谢菩萨。明天我就和相公带初三去镇江给菩萨上香,517Ζ初云,你可有什么愿望?要不要嫂子帮你去求求菩萨?”
林初云想了想,道:“嫂子,这祈愿定要亲自去才显诚意,不如我和你们一起去。”
秋十六本以为她会不舍得离开雷震天,听她这样讲,也觉得有理,于是道:“那这里的大大小小的事可就要交给震天了,少赚些银两没关系,你可千万别给我惹出什么乱子。”
雷震天道:“哼,你们就只管去吧。”
第二天,萧醉风便和秋十六、林初云、初三赶了辆大马车,带齐各类用品,向镇江去了。这一路上自然是欢声笑语不断。
路上,林初云拉了秋十六在一边儿,悄悄问道:“嫂子,你要许什么愿?”
秋十六笑道:“我的愿望可多着呢,一愿郎君千岁,三愿妾身长健,三愿如同梁上燕,岁岁来相见。”
林初云道:“你说,这观音菩萨真有那么灵验吗?”
秋十六道:“心诚则灵吧。初云,在我昏迷的那几天,我仿佛看见了观音菩萨呢。你放心,若你许的愿是要和雷震天那小子长相厮守,菩萨定会允了你的。”
林初云道:“菩萨允了我,也还得嫂子帮着我才行呢。”
秋十六在她脸上拧了一把,道:“你这丫头,真是越来越会说话了。”
到了观音庙,几人心怀虔诚,先沐浴斋戒三日,再到大殿向观音菩萨跪拜祈愿。
四人出了庙,远远地看着一对夫妻走来,那小妻子虽然大腹便便,却是一脸少女的娇俏,那相公温文儒雅,小心翼翼地扶着妻子。那小妻子看到他们四人,呆了一呆,道:“师兄。”
萧醉风为人随性,别人对他怎么样他从不放在心上,当年叶小坠和李明澈虽然让秋十六受尽了苦楚,但他也废了李明澈武功,如今秋十六的毒也解了,他心中早已不去计较。他想法单纯,虽然只得这一个师妹,却自认与叶小坠一向不怎么熟,所以也就刻意去走这门亲戚,没有去与她联络。叶小坠则是心中有愧,不敢来找这个师兄。她与李明澈成亲,也没敢送喜帖去醉风楼。倒是秋十六后来知道了此事,托人送了份礼去流云山庄。
如今在这观音庙突然遇见,萧醉风一时倒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叶小坠见萧醉风不做声,以为他还未原谅自己当年的过错,不觉心中一酸。
秋十六走过去,拉着她的手笑道:“小坠啊,肚子这么大,说不定是双胞胎呢。我和醉风也有一个孩儿呢。初三,快过来给叶姑姑姑丈行礼。”
初三走到叶小坠和李明澈面前,跪下叩了个头,道:“叶姑姑好,姑丈好,初三给叶姑姑和姑丈叩头。”
叶小坠失声痛哭道:“师嫂……”
“小坠,别哭,别哭啊,别动了胎气。”李明澈小声道。
初三乖巧,道:“叶姑姑,初三给您叩了头,您还没给见面礼呢。”
李明澈见初三已有七八岁的年纪,知道这孩子定是秋十六和萧醉风收养的,忙从怀中拿出块鸡心血玉,道:“这是姑丈给你的见面礼。”
初三道:“多谢姑丈。”然后蹦蹦跳跳地跑到林初云身边了。
李明澈道:“师嫂,当年——”
秋十六掩口笑道:“我只记得当年相公有个师妹从贺兰山过来,如今我身体也好了,到时候,咱们还要一块回贺兰山给师母请安呢。你们是来给孩子祈福吧?真是个有福气的孩子呢。不知道是男孩儿还是女孩儿,我也先送他个见面礼吧。”说完,从腰间取下只玉佩递给叶小坠。
萧醉风走过来,道:“十六儿,我们走吧。”扶着秋十六走了几步,又转回头道:“师妹,你做了母亲,可就不要总是再使小性子了,李兄处处都让着你,你也要让着他些。”
林初云对叶小坠和李明澈的事也略知一二,却不便插嘴,便道:“大嫂,我们到了镇江,是不是应该去拜访一下孟别离?”
秋十六道:“你不说我倒忘了,今天一早接到震天的飞鸽传书,说孟别离到了杭州,还带去了一位贵客,偏偏我们来了镇江,刚好与他错过了,震天让我们快些回去呢。”
林初云笑道:“有这两天让孟别离与天哥暗渡陈仓互相切磋,我们回去也不好收他银子,倒是便宜了他。”
往事
9.
几人回到醉风楼,已是晚上,醉风楼没几桌客人,跑堂的小二迎上来道:“相公夫人姑奶奶大小姐,雷大爷和孟捕头还有易公子于姑娘到六和塔观钱塘江大潮去了。”
林初云道:“他倒是自在逍遥,嫂子,不如我们也去吧。”
于是又赶了马车,直接往六和塔而去。
六和塔位于西湖之南,钱塘江畔的月轮山上,甚为壮观。始建于开宝三年,是吴越王钱弘叔为镇压钱塘江水患,命延寿、赞宁两位禅师主建。因此地旧有六和寺,“六和”的原义是指天地及东南西北四方,又有说出自佛经:“身和同住、口和无争、意和同悦、戒和同修、见和同解、利和同均”。当时钱王以保境安民、不事战事为国策,所以,塔名命为“六和”。
六和塔共九级,高有五十多丈,顶上装灯,为江船导航。六和塔外观八面十三层,实际塔内只有七级,每两层为一级,每级中心都有小室,小室外面为廊道。沿着螺旋形阶梯盘旋而上,可通顶层。塔内各级的须弥座上,饰有砖雕神人、飞天、花卉、鸟兽、鱼虫等图案,雕刻精致、生动传神。在塔的每层飞檐翘角上悬挂104只铁铃铁马,临风铮铮琮琮,煞是悦耳。
由于并非八月十五,这六和塔也没什么人来观潮,萧醉风等人赶到六和塔时,远远地就看到一条极细的白色水线在渐渐推进,沿着钱塘江的江堤涌来,隐隐有雷鸣之声。近处潮水还未到,江面已是暗潮涌动,不一会儿,那潮水就一浪接一浪打过来,惊涛拍岸,卷起千堆雪。如此过了半个时辰,潮水缓缓退下,四周又渐渐恢复了安静。半弯下弦月斜斜地挂在半空。
林初云道:“这几年钱塘江的大潮也不知道看了多少回,每回再看,却仍是震憾。”话音刚落,就听一阵婉转的笛音和着清幽的箫音从六和塔中传来。抬头一看,只见那六和塔第三层的廊道上,一个丰神俊朗的白衣男子正对着钱塘江缓缓退去的潮水吹奏一支青翠的短笛,在他旁边,一个清丽娇艳的女子,也是身着白衣,斜斜地靠着走廊的栏杆,抚弄着一管碧玉箫。
只听那笛音忽而高亢激昂,忽而低沉婉转,那箫音却是声悠韵远,如诉如泣地和着。吹奏的两人如痴如醉,仿佛已忘却了尘世间的一切,听的人听着那时而慷慨,时而激越,时而沉重,时而苍凉的乐曲,时而觉得豪情万丈,时而又感到黯然神伤。一曲终了,四周安静,竟连虫鸣鸟语也似停止了。
林初云呆呆地望着那两人,喃喃道:“只羡鸳鸯不羡仙,只羡鸳鸯不羡仙……”一时,竟痴了。
秋十六道:“妹妹若想与他二人结识,嫂子就把他们叫来吧。”
林初云连忙阻止:“大嫂,千万不要,我这等俗人,怎么能……”
“相公,帮我把琴拿过来吧。”
萧醉风把焦尾从马车中拿了出来,秋十六摆好琴,盘腿坐下。轻轻闭上眼,纤手拔动琴弦。
安静中,感慨的情绪随着那铮铮之声在众人心中弥漫开来。琴音到了至极之处,那弦外之音、韵外之致、味外之旨真个只可意会,不可言传。秋十六奏完一曲,果然见那两人对视一眼,携手从那塔上飘然而下,那轻功竟然也是登峰造极。
林初云道:“神仙侠侣。”
萧醉风却道:“钦差大人。”
那男子脸色不变,朗声道:“好一曲高山流水觅知音。”
秋十六望了萧醉风一眼,心中暗道,相公称他为钦差大人,难道这男子竟是飞天蝴蝶?此事不宜宣扬,于是捏了萧醉风一把。
“哈哈哈……”只听得一阵豪爽的笑声,雷震天和孟别离从月轮山头掠下。
孟别离道:“小王爷对诸位向往已久,此次特意来杭州结交,没想到诸位却去了镇江,小王爷又赶着要去开封府,心里正是失望得紧,于是就来这六和塔观潮,没想到没要我引见,你们倒是先遇上了,可见确是有缘啊。”
秋十六笑道:“我们接到震天的飞鸽传书,立马就赶回来了。”
于是与易秦淮互道了久仰幸会,那白衣女子确是风林晚的红颜知已,叫做于红叶。
林初云道:“孟捕头,我说您怎么有雅兴来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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