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醉风逐月-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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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初云为她止了血道:“嫂子,我岂会怪你,若是我,恐怕也会如此做吧。”

秋十六道:“相公,都这么多年了,也不赶这一天两天,等我看了这血到底凝不凝,你再走也不迟。”

萧醉风道:“十六儿你说什么都好。”

林初云道:“大哥走时带上信鸽,找到了血玲珑,马上就飞鸽传书回来,我们也好放心。”

萧醉风道:“好。”

秋十六自从与萧醉风成亲以来,萧醉风从未单独出这么远的门,虽然明知他武艺高强,少有敌手,但一想到萧醉风那什么都无所谓的性子,放心不下,担心他在外面吃了亏。再三地叮嘱,最后,又把要注意的事项写了张纸放到包袱里。

她把行李收拾了一次又一次,总怕有什么遗漏,萧醉风见她在屋子里转来转去,一会儿拿条丝巾,一会儿又拿件外衣,甚至还拿着披风往包袱里塞,忍不住道:“十六儿,现在都是夏天了,又不冷,披风就用不着了吧。”

秋十六叹了口气,走到他身边:“相公,你这回去苗疆,先别管能不能找得到血玲珑,最紧要的是一定要平安无事,不然,不然——”

萧醉风道:“你放心好了,我一定会平安回来见你。”

秋十六抱着他的腰:“相公,你可要记得,十六儿天天都在想着你,念着你,盼着你,你可要快些回来。”

萧醉风捧起她的脸,亲了亲:“我自然也是天天都会想着你,念着你,我一定会快些回来的。”

第二日黄昏,萧醉风动身去了贵州,快入苗疆时,把马寄在客栈之中,一个人进入了莽莽苗疆。

萧醉风心思单纯,却并非呆傻,为了秋十六的毒,他也是非常之能琢磨的,他认为只那么一针血,腥气飘得不远,若附近根本没有血玲珑,远方的血玲珑又闻不到,那岂不是就捉不到那血玲珑了?于是,他第一日先找人问了哪里的血玲珑最多,又找了些未吸过人血的血玲珑来看过,认清楚了长相。第二日,他在小腿处割了个伤口,沿着那血玲珑出没的地方转了一圈。第三日,他才用那银针吸了一针血,此次他却不敢乱走,怕那血玲珑来的找他不着。

如此到了第七日,终于给他捕获了一只墨绿色的血玲珑,他马上飞鸽传书回醉风楼。

他本想马上回杭州,但想到秋十六对他用血引血玲珑一事的坚决,便犹豫起来。思来想去,决定先把血玲珑养成再说,但他身上所带的盘缠所余不多,从贵州到杭州若快马加鞭,倒也够了,但要拖够三个月,却是远远不够,他又不像十六儿那么聪明,可到哪里去弄那些银子?心里不禁有些发愁。

他回到那寄存马匹的客栈,只见几个大汉正把他寄存的那匹马从客栈的马厩中拖出来。他心中大喜,没想到这匹瘦马居然有人中意。迎上去,道:“各位兄台,若是看中了小弟这匹马,只需五十两银子即可。”

“哼,大爷是看中了这匹马,可是却没打算要花银子。”

“不花银子?那岂不是抢劫?”

那客栈的中二拼命向他使眼色,这呆子,这几个人可是有名的地头蛇,一匹瘦马,让他们拿去得了,反正也不值几个钱,惹恼了他们,恐怕连命都保不住哦。

“不错,大爷就是要抢!”

“若是在平日,给你抢抢本也无妨,但如今我急需用钱,正想用这马换些银两,给你抢去可不行,再说,我出门之时,娘子有交待,要做生意只能赚,不能赔,这马我买来是四十两银子,我也养了它这么多时日,算你五十两,也算是公道的价格——”

那大汉哪里要和他罗嗦,一拳朝他面门上招呼过来。萧醉风侧身闪过,顺手点了他穴道,见另外四个大汉也扑了上来,便也一起点了。

他从从容容地搜了那大汉身上,找出钱袋看了看,把银子拿出来放进了自己口袋,又把钱袋放回那大汉身上。

那大汉道:“你明明说是五十两,我那钱袋中可有五十五两啊!”

萧醉风朝他笑了笑道:“我点你们的穴道,每人收手续费一两,还算便宜了呢,我娘子常说,虽然无商不奸,但为人要厚道,看来你们也不宽裕,我也就有和你们计较那么多了。”说完,招呼那客栈小二会了帐,慢悠悠地走了,嘿嘿,这下,够花三个月了。

刚开始,雨只是丝丝钓线般,有一下,没一下地飘着,渐渐地,便淅淅沥沥起来。唉,都是这兵荒马乱给害的,地理图志上明明记载着这河上有座石拱桥,过桥后不到十里地就到翠屏镇上了,可现下已经沿着这河边走了近一个时辰了,连个桥墩子都没看到,也不知道是哪路人马过了河就把桥给拆了,无可奈何中,萧醉风只好继续沿着河流前行,就算这一路上都没有桥,也没有渡口,能遇到个打鱼的渔翁把自己捎过河也好啊。冷风夹着几点雨钻进脖子,萧醉风身上起了一阵鸡皮疙瘩,伸手拉了拉外衫,已然湿透,贴在身上,有点粘,有点凉,有点重,有点,嗯,不怎么舒服。不过,这些依然不能让他改变那不紧不慢的步调,只不过是把斜挎在肩上的小包袱搂到前胸处。他乍一看起来也许还不及弱冠,再一看又仿佛已是而立,眉弯嘴小,眼大却无神,身材高而瘦,在这绵绵秋雨中,更显得有些落魄。

“反正走到前面也是雨。”他自言自语地向自己道,像是解释,又像是说服。

马蹄敲击石板得得的声音先是若有若无地传来,慢慢地变得清晰而有节奏。笃笃笃笃吱——嘎——笃笃笃笃吱——嘎——到了萧醉风身后又慢慢地缓了下来。

“小哥儿,烦请给让个道儿。” 赶车的把式伸出脖子,赶紧又缩了回去。

萧醉风侧身让到一边儿,让那马车通过,心中着实羡慕得很,能遮风挡雨呢,哎,再往前五六里地就进入林区,希望能有个人家,让住上一宿,热水暖被就不指望了,有干草垫就行啊。

正寻思着,那马车却在前面十余丈处停了下来。

“小哥儿,快两步儿。”车把式探出头道。

萧醉风微微一愣,果真就快了两步,赶上那马车。

“小哥儿,你看这雨一时半会儿的还真停不了,你不嫌弃的话就拿着。”车把式递出一把油纸伞,笑得只见那两颗发黄的大板牙。

“多谢大叔的好意了,不过我早已淋得湿透了,不如让这雨顺便帮我洗洗衣衫。”萧醉风微微笑着抱了抱拳,嘴角翘起,眉眼弯弯,一扫方才的颓丧,整个人都灵动起来。

那车把式一愣,不由多打量了他两眼,但出门在外,言多必失,是以心中虽觉得此人怪哉,却不说破,只干笑了两声,把伞收了回去。

“那,小哥,保重了,驾——”车把式在空中甩了个响鞭,车轮转动起来,由慢而快,渐行渐远,终于看不见,也听不见了。

静静的官道上又只有萧醉风一个人依然不急不缓地前行。已是清秋时节,雨又连绵地下着,远山近水都笼罩在浓浓的雾里。天地一片苍茫,在这江南温柔之乡,竟也生出一份肃杀之意。进入林区以后,虽是官道,但在这林中因势成道,已不像沿河那么平坦,再加上连年的战火,道路久未有人修茸,在这雨天,竟处处泥泞。萧醉风不怕雨水淋湿,却不想泥点溅起将衣衫弄脏。毕竟,淋湿了就当是老天爷帮忙洗了次衣裳,要是弄脏了,得自己洗不说,衣物要是洗得太频繁的话,可是会坏得快的,坏了十六儿又要费心去缝补,这已经是他最后一件完好的衣裳了。于是行走时更加小心,当然,速度也更慢了。

南方的山林多是灌木,不像北方的树木那么高大挺拔,长得茂盛却是杂乱无章,再加上南方草木凋得慢,天气又是多雨而少风, 许多树木就算是到了冬天也不掉叶。于是在这雾雨朦胧中,那一丛一丛的灌木就幻化出许多魑魅魍魉形状。若是天色尚早,萧醉风少不得要对着那些狰狞的面目做几个鬼脸,自娱自乐一番,打发一下这枯燥的行程,可而今现在眼目下,天色也不早了,饱暖之处尚无着落,也就没心情想其它了。

林中寂静,远远就听见金铁交鸣之声,萧醉风却直到一刻之后才看到四人在道中打斗,当然,他走得慢也是原因之一啦。

萧醉风略一扫视,背靠马车使鞭的竟是那赠伞的车把式,左上臂的伤,约长五分深一分,仅伤及皮肉;从左胸一直到腹部伤口虽长,却也是入肉不深;左腿不甚灵活,有鲜血渗出,可见也是受了伤,Qī。shū。ωǎng。不过有长衫遮住,看不到是什么伤罢了。

围攻的三人虽已按身份不欲人知时的惯例包得只露出六只眼,但体态袅娜,分明是女子,三把青钢剑都只三尺一寸,不是擅长远攻的兵器,剑的招数虽然精妙,出招的人内力却不足,再加上那车把式背靠马车,无后顾之忧,所以,这三个女子虽是以众敌寡,却也是人人都已挂彩,没讨到多少好处。

这车把式倒是个行家,受伤虽多,却都避过了要害,不过失血过多,看来已是强弩之末。那三女也是动作呆滞,出招迟缓,体力不续。萧醉风暗暗地评估着打斗中的四人,得出的结论是:这场原因不明的打斗已接近尾声,多半是两败俱伤的局面,所以,完全可以等这四人都躺下后,道路太平了再走,不用赶这一时半刻。

哪知那四人一见他,立即停止打斗。

“小哥儿快走!”那车把式喝道。

“多谢大叔,该走的时候我就会走的。”萧醉风笑嘻嘻道,心中却叹息,你们速战速决我自然就会快走,这样拖泥带水的,真是让人为难,不走天气又渐晚,要走呢,万一走到这几位身边时,他们刚好休息够了,又要出手,那——正想到这儿,却见那其中一个女子疾扑向他,剑尖直指他咽喉,闪避却是不行,他只好抬手——凌空点了那女子穴道。

“姑娘好辣的手啊,我若不是凌空点了你穴道,纵不被你杀死,也得让你把衣裳给弄脏,眼下我虽然看起来是平安无事,却是受到了惊吓,你也总得补偿补偿。”

萧醉风上下打量着那不能动弹却仍保持出剑姿态的女子,见她身着紧身衣,没什么地方可以放置财物,也没戴什么首饰,想让她赔偿看来是相当困难了,只好在她胸部捏了一把,然后退后一小步,眉开眼笑,让人如沐春风。

他心中暗道:唉,出门在外,吃点儿亏就算了吧,反正要她赔银子她多半儿也赔不出来。

那女子盯着他的双眼却像要喷出火来,若非不能动弹,恐怕已把他剁成肉泥,纵然不能动弹,心中恐怕也已把他大卸八块了。

这一切的发生只是电光火石,其余三人这才反应过来。

另两个女子眼见同伴受辱,对视一眼,竟也舍下那车把式,向萧醉风攻来。萧醉风心中暗道,明明是我走我的阳关道,你过你的独木桥,各不相干,你却下如此杀手,真是欺人太甚。双手分点二女穴道,正考虑着要如何讨回公道,却见那车把式扑通一声跪倒在地上,着着实实地叩了三个响头:“小老儿多谢公子救命之恩。”

萧醉风只觉得无缘无故被人下杀手却没讨回,心中虽然觉得有违秋十六的教导,但他本就是个事事无所谓之人,于是上前将他扶起,所幸那车把式虽是满身血污,却并未沾到他的衣衫。

车把式拖着长鞭走向那三个女子,围着转了一圈,重重地哼了一声,又转回,向萧醉风道:“小老儿苏林生,就住在前面不远的铜鼓村,公子若是不着急赶路的话,可否赏脸到寒舍住上一宿?”

“如此就打扰了。”

苏林生脱下外衫撕开,将伤口胡乱包扎了一下,请萧醉风上了马车,自己仍旧是坐到那车把式的位置上,甩鞭在那马臀的一抽,在那马车转动的瞬间,萧醉风从车窗探出头,抬手弹出一缕指风,解了那三个女子的穴道,其中一名女子反应甚快,提剑转身,只见萧醉风望着自己,笑意盈盈,微一愣神,却听那萧醉风道:“触感甚佳呢。”

女子只觉喉头一甜,气极攻心,竟晕了过去。

约莫过了一刻钟,萧醉风正在马车的摇晃中昏昏欲睡之际,感觉马车停了下来,正想问问是否到了,却听见一人大声道:“老三,谁把你伤成这样啦!”

萧醉风掀开车帘子,却见那苏林生道:“大哥,二哥,大事不好,祸事来了。”竟晕了过去。

这老头流了这么多血,却还能撑着坚持把马车赶回来才晕,倒真是条硬汉子。萧醉风心中道,却见一个粗豪的老者扶抱着苏林生,对他怒目而视,显然是把他当成那祸事;而另一黄面老者手持烟斗,正吞云吐雾中,倒让人看不出他的心意,显得有些高深莫测了。虽然眼前这两人看起来都不怎么友好的样子,但也不能总赖在马车上,何况还要叨扰人家,十六儿说了,出门在外,礼数一定要做得周全。于是萧醉风跳下马车,对那二人抱拳道:“两位大叔,小生有礼了,不知有没有地方能让我先将这身湿衣换下?”

那黄脸老者明显地对他这番话感到难以消化,一脸吃汤圆时噎到的表情,一口烟在嘴里吞也不是,吐也不是。倒是那粗豪的老者镇定得多,一挥手道:“右面第三间是客房,小哥儿你请自便,老二,去把金创药拿出来。”说完,抱着那苏林生就进了左边的厢房。

萧醉风见那两人也没工夫招呼自己,于是也不客套,自己进了客房,换好衣服,又把湿衣晾起来。估摸着那两人应该已经把苏林生的伤口处理妥当,兄弟三人多半还在就那苏林生口中的“祸事”讨论着。萧醉风不禁大叹这三兄弟不懂事有轻重缓急,怎么也该先安顿好客人嘛,到时候你们想讨论多久就讨论多久。也不看看现在都什么时辰了,还让客人饿着肚子。推开门,见对面的厢房仍然是房门紧闭,院子中央的马车还未卸下,那马儿也烦躁地在原地有一下没一下地转着圈儿,想起那马车中堆放了不少的腊肉香肠,菜疏干果,萧醉风就觉得以更饿了一点。于是心里就开始埋怨,就算那两人不知道,那苏林生却是早就看到自己饿得走路都走不动了,却也不提醒一声,亏得自己怎么也算是救了他呢。正腹诽着,对面厢房的门“吱呀——”一声开了,那黄面老者走过来,对他一揖到地,道:“刚才多有怠慢,还请公子见谅,请公子过去一叙。”

“区区小事,大叔请不用挂怀。”萧醉风回了一礼,随那黄面老者到了对面厢房,只见那苏林生躺在床上,神色萎顿,那粗豪的老者坐在床边。看到萧醉风进来,自然又是起身相谢,萧醉风也免不了要礼尚往来,几次三番地客套过后,才终于得以落座,却是连茶水都欠奉。

“小老儿苏桥生,这是我二弟苏水生,三弟苏林生公子是知道的了。不知道公子怎么称呼?”

“小生萧醉风。”

“萧公子,您既然救了我三弟性命,那就是对我苏家有天大的恩德,若因此连累到您,我们心中却着实是过意不去。”

“哦?”萧醉风望着苏桥生,听他继续分解。

“实不相瞒,我们三兄弟十几年前在江湖人称“三绝鞭”,在南北道上也是响当当的人物,但我们却从未仗着一身武功欺压良善,为非作歹,尤其是我三弟,更是仁义。我们三兄弟凭着几分薄名,在湖南嘉兴经营了一家威义镖局,一直以来倒也平安无事。那差不多是八年以前的端午,我们刚吃完粽子,那粽子是豆沙馅的,下午准备去看赛龙舟,当年共有十八条龙舟参赛——”

“咳、咳——”苏水生见自家大哥一提及往事就不知道长话短说的道理,忍不住提醒了下。

苏桥生看了他一眼,接着道:“当时我们正准备出门,却有一个年轻的女子前来托镖,那是一趟从苏州到镇江镇南王府的暗镖,路程不远,利润却很丰厚,当时我们也想到这镖恐怕是不好保,但仗着有几份薄名,又贪图那红利,就接了下来,没想到最终还是失了镖,因此得罪了红袖添香楼。说起这红袖添香楼,虽然只是一群女流之辈,但行事作风——”

“咳、咳——”苏水生再咳。

这次苏桥生瞪了他一眼。

“这以后我们兄弟三人就退出了江湖,在这铜鼓村隐姓埋名,倒也逍遥快活,哪知今日三弟去集上买些日常用品回来,却被那红袖添香楼的人追踪至此,看来他们是从未放弃过找寻我们兄弟。此地已不宜久留,我们也打算立即离开,再另寻他处避居,只不过萧公子救了我三弟一命,却无端被连累,我们兄弟三人无以为报,只有这棵千年灵芝本是我们留作万一时续命之用,现赠予公子,还请笑纳。”

萧醉风又饿又渴,头晕眼花,听苏桥生罗哩罗嗦地讲这些陈年旧事听得不知所云之际,见苏水生捧了支木盒送到面前,知道是这说话已告一段落了,要给他谢礼,他自然是不会拒绝,也不管那是什么东西,接过来道:“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不过天也不早了,不知能否把那些腊肉香肠煮些出来,大家用过之后好生休息,明天才好赶路。”

苏桥生和苏水生二人面面相觑,还是苏林生与萧醉风接触稍多那么一点儿,对他行事作风稍有了解,忙向苏水生道:“二哥快去厨房把酒菜拿过来给萧公子。”

苏水生应声出去。

苏林生又道:“萧公子,我们兄弟立即就要动身,不知公子的意思是——”

“要避祸的话,当然是走得越快越好,就不会特意来向我道别了。”此时苏水生刚好端上了酒菜,于是萧醉风就接手过来,端上酒菜回客房去享用,只留下苏家三兄弟感叹少年英侠,舍已为人,竟要独自一个留在险地为他们阻击红袖添香楼的追兵,但他“三绝鞭”又岂能做出这种置恩人于险地,只顾自身安危的事,于是几经商讨,亦决定留下。

一夜无事,第二天萧醉风睡到晌午才起身,却见那苏家三兄弟端坐在正厅中,那桌上摆着清粥小菜,分明是早膳,似乎还未用过。

“萧公子醒啦,快过来用膳。”苏桥生招呼道。

萧醉风道了声多谢。

“萧公子昨天是大概是累坏了吧,我去看了三次你都未醒。”苏桥生道。

萧醉风只嗯了一声,手嘴不停,吃相还算斯文,却足足吃了五碗,才放下碗筷,掏了张丝巾出来擦拭了下嘴角,道:“多谢各位大叔盛情相待,既然各位不舍得离开隐居多年的地方,小可叨扰了一宿,也该告辞了。”起身,回客房拿包袱,出门。

那身影不急不缓,渐行渐远。

苏家三兄弟才如梦初醒,手忙脚乱地拎出行李,套上马车,避祸去也。

是非

7.

一层秋雨一层凉。接连几天的秋雨,天总算放晴了,天高云淡下,比以往多了几分凉意。

萧醉风一路走走停停,一步三晃,如此好几天,终于回到了杭州。

西湖美景虽多,但秋季最好却是泛舟湖上,领略那“烟笼秋水月笼纱”的意境。而那西湖上的画舫,无疑是杭州最为风月的场所。断桥下,长堤边,一条条的画舫临波荡漾,船上的美人手弄琴弦,眼波流转,顾盼生辉,让人生出连翩的浮想。

萧醉风刚走到醉风楼门口,小二就迎了上来:“相公您可回来了,姑奶奶和雷大爷都在后面,夫人和初三小姐今天却没来,您先上楼坐着,我马上就去告诉夫人。”

萧醉风点头,一边上楼,一边对那小二道:“顺便叫厨房做些吃的送上来。”

二楼只有几桌客人,萧醉风找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不多久,菜就端上来了,龙井虾仁、西湖醋鱼、咸菜大汤黄鱼、冰糖甲鱼、兰花春笋、五夫醉鸡、奉化芋头、蜜汁火腿、炸响铃、炝蟹、新风蟹卷,摆了满满一大桌子。

能在醉风楼做事的人都是会察言观色的主儿,他们夫妻的感情之好是谁都知道的事,谁都看得出来萧醉风出门的这些日子,秋十六可是惦记得很,他一回来就要吃的,多半是在外没吃好,所以,他虽然没有指明要什么吃的,但厨房却丝毫不敢怠慢,几乎把整个浙菜菜系的菜品都做了送上来,要知道萧醉风是好说话,不计较,但秋十六可不好说话,若是萧醉风吃得不满意,不把他们耳朵都念起茧来才怪。

萧醉风挟了块蜜汁火腿放到口中,对上菜的小二道:“我哪里吃得了这么多。”

小二暗道:糟了,这下拍马屁拍到马腿上去了,夫人最恨浪费,会不会把没吃完的食物折成现银在他月俸里扣除啊。

“不过,既然都做上来了,却怎么也要吃完就是了。”

小二松了口气,道:“相公您慢用,夫人一会就到,小的先下去了。”

萧醉风吃了几口,想到马上就可以见到秋十六了,又是高兴,又有些紧张。想到出门的时候自己答应她要早些回来,却拖了好几个月,不知道她心里是不是恼着自己,唉,只好到时候多赔几句不是了。

忽然楼梯一阵急响,五个绿衣女子鱼贯而上,为首的是一个二十八九岁的美妇人,身后跟着四个年轻女子。

其中一个年轻女子指着萧醉风道:“楼主,就是他。”

那美妇人冷哼一声,道:“已经有十几年没人敢伸手管我红袖添香楼的闲事了,你胆子可不小啊!”

萧醉风有些搞不清状况,抱了抱拳道:“小生对各位有何冒犯之处,还请明示。”

那年轻女子道:“你装什么蒜,几天前,你在我们姐妹手中救走了三绝鞭的老三,还羞辱我,哼!”说到最后,脸微微一红。

萧醉风这才想起,抱歉道:“原来几位是为了那件事而来啊,真是不好意思,因为几位姑娘上回蒙了面,所以一时没认出来。各位远来是客,不如先坐下来用餐,有什么事等吃饱了再说吧。”

“好、好!哈哈哈……”那美妇人怒极反笑,“我倒要看看你背后是谁在撑腰,看我黎翠袖是否得罪得起!”黎翠袖如此说法却是大有学问,为自己留了极大的退路。要知道眼前的青年人看起来与寻常的文生并无多大区别,江湖中最近也未听说有个这样风格的青年高手出现,但这人却是一个照面就让自己的三个得力手下吃了大亏,这师承来历是大有可疑,可以肯定的是绝非无能之辈。黎翠袖以一介女流在江湖中能让人闻风退避三舍,行事作风自然是心狠手辣兼圆滑老练。先问出对方来头,再做打算,免得无故树立强敌。

萧醉风尚未出声,便听得一声冷哼,只见雷震天端了一盆宋嫂鱼羹上来,往萧醉风桌上重重一放,道:“黎楼主若要在醉风楼寻人晦气,是否认为我雷震天在这里份量还不够?!”

酒楼上其它客人一见这山雨欲来的阵式,都不敢久留,纷纷结账离开。

“原来是烈焰公子。”黎翠袖略微有些吃惊,没想到这醉风楼的一个小二竟是三大公子中的烈焰公子雷震天。不由忖道:这雷震天武功在江湖中虽也属顶尖,倒也不足为俱,但他那一身的硫磺火药破坏力却着实惊人,眼下实在不益与此人翻脸。但若就此退却,以后这江湖之中,谁还会将我红袖添香楼放在眼里?脑中转过数个念头,一时犹豫不决。

“哎哟,我说怎么一下子客人都走光了,原来是黎楼主大驾光临,要把咱这醉风楼包下来还是怎的?这价钱可不便宜啊,咱们醉风楼可是只收现银,不收银票的哦。”不见其人,先闻其声,众人只听得那声音如珠落玉盘般清脆动人,如此的说话听起来也并不觉得铜臭。话音刚落,只见一个黄衣女子,长发披肩,头发上束了条金色的丝带,左手托了个金算盘,右手拔弄着算珠,笑意盈盈,容色绝丽,让人眼前一亮,雷震天一见那女子出现,气势顿时弱了三分,黝黑的脸皮竟微微发红。

“玉珠娘子!”

“难得翠袖姐姐还记得小妹呢,呵呵呵……”林初云掩口呵呵笑道,“目前小妹是这醉风楼的账房,姐姐可算得上是我的衣食父母,还要请姐姐多多关照呢。若有什么怠慢了姐姐的地方,还请看在小妹薄面,多多包涵则个。”说着弯腰福了一福。

“初云你是误会做姐姐的了。”黎翠袖笑道,“一来呢,姐姐是不知道你在这醉风楼;二来呢,姐姐今天到这里只不过是和这位萧公子有些误会,想借你这地方解释解释。可没有要找醉风楼的麻烦的意思呢。”

“大家都在这江湖上走动,以和为贵,既然是误会,那不如就由小妹做个东,大家杯酒释前嫌,如何?”

“这本就是我红袖添香楼的事,怎么好意思让妹妹你破费呢?还是让姐姐自己来处理就行了,借用了你这地方,若有什么损坏,都算在姐姐帐上就行了。” 红袖添香楼的势力遍布大江南北,黎翠袖可算是见过大风大浪的人,玉珠娘子近年来风头正健,一身的医术毒功在当今武林无人能出其右,更是落英山庄庄主林飞烟的掌上明珠,家传的流云飞袖名列江湖奇功绝艺榜,但如此就想让她退却,却是万万不能的。

萧醉风左一口宋嫂鱼羹,右一口冰糖甲鱼,品了兰花春笋,又尝五夫醉鸡,再来一杯女儿红,吃得酒足饭饱后,懒洋洋地一手托腮,旁观这两人唇枪舌战,当作饭后余兴节目,他听这两人一口一个姐姐一口一个妹妹,叫得好不亲热,言语上却是针锋相对,各不相让,大感有趣,不觉“扑哧”笑出声来。

黎翠袖一声冷哼。

雷震天一掌拍在桌上,将一桌子的杯盘碗盏都震得跳动不已,却无一破碎。

林初云看了看萧醉风,又看了看雷震天,一个是不通事故,一个是脾气火爆,长长地叹了一口气,唉,这可怎么收场。

空气凝滞了一般。这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一个七八岁的小丫头急冲冲地跑上来,道:“姑姑来了。”

一阵环佩叮当,秋十六身穿时下流行的蜡染长裙,头发挽成坠马髻,斜簪着一支做工粗糙的发钗,仪态万千地走到萧醉风面前,温声软语地道:“相公,这样可不行,你是一家之主,怎么却处处让下人去出头。”她特意强调“下人”这两个字,眼神有意无意地瞟向雷震天。

萧醉风扶着她坐下来,道:“震天和初云都很能干,十六儿你就不要担心太多了,看你又瘦了些,初三这孩子,也不知道少让你操些心。”

初三的头挽双鬟,眉清目秀,讨人欢喜,现在却把小嘴嘟得老高,道:“爹爹你可冤枉初三了,初三可是从来不让姑姑操心,倒是雷叔叔脾气不好,又总爱惹祸,前不久还炸了咱们家酒楼的厨房,害得我们好几天都做不了生意,少赚了好多银子,姑姑是费了好大的力才算出他至少要在咱们这儿做好多年的跑堂才赔得清呢。”

林初云含笑不语,雷震天却是脸色一阵青一阵红,一拳砸碎了张紫檀木的雕花椅子,黎翠袖心中惊疑不定,这萧醉风到底是什么来历,这醉风楼竟然用烈焰公子做跑堂,玉珠娘子做账房。

“黎楼主难道要我动手逐客吗?!”雷震天此时是心有千千结,脸比煤碳黑。

迁怒,很明显是迁怒!红袖添香楼岂是让人随便迁怒的?黎翠袖脸色一变,身后四个绿衣女子已拔出长剑,一场血战一触即发。

萧醉风却缓缓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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