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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开朕的奸臣-第10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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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追兵是皇太叔所刻意安排的,唯有如此,才能逼得皇太后让步,答应册立禛儿为皇太子。当时,我并不知情,一心只想护你们母子安然,直到迎敌接战之後。对方突然放下了所有的武器,本王这才愰然大悟……"
董婉道:"所以,在得知皇太叔的计划之後,你便消声匿迹的藏了起来,好让皇太叔在朝堂上对太后施加压力,最终逼得太后不得不让步了……"说到这里,她停了一下,一对明眸紧盯着他,接着开口道:"禛儿被册立为太子之事,你也听说了吧?那麽既然已经达到目的了。你为什麽不回到王府呢?"
他却反而打算悄悄的前往西域那个遥远的地方。
见他哑口无言。董婉冷声道:"你是打算一辈子消失得无影无踪吗?究竟王府有谁会令你如此的厌倦。所以情愿抛弃所有的一切,从此远走他乡?"
"婉儿你别生气,本王会这麽做,自是有不得已的苦衷啊!"他低声道:"这段时间。我去了南蛮国一趟,直至昨夜方才返回封地。"
在长江口一别之後,适巧南蛮国女王却派人来告知他,她终於成功的移植传说中早已经绝种百年的西域奇花,於是他满怀着希望,带着一线的生机,特地赶到该国,拜见了女王陛下,顺利的取得该花。且让宫里的御医们入了药,替他治毒。奇花下药,却丝毫不见成效,体内的剧毒并未灭轻,反而又吐了一大口黑血出来。
经过群医们的仔细研究。研判应是栽种土壤的缘故,南方过於湿润的泥土,导致让西域奇花失去了原本的功效。
不过,既然南蛮国女王能够取得花种,可见西域奇花并未真的绝迹,在西域的某一处,一定有人培植……
他吐血的频率愈来愈频繁,眼见毒性再也无法压抑了,此去西域,路途遥远,有极大的可能,他会在途中毒发身亡……
昨夜,他纵上高墙,悄悄地回到了王府,寝殿里,伸手轻轻的撩起了纱帐,清凉的月色,透过窗棂,照映着她沉睡的脸庞,她是这麽的美丽无瑕,美得几乎令他无法放手,却又不得不强忍着心痛,悲伤的转身离去。
他不能因为自己仅有一线渺茫的生机,而断送了她的一生啊。
她还这麽的年轻,他怎麽忍心呢?
禛儿已经如他之所愿,入宫成为太子了,既然他已经生死未卜了,那麽就索性消失无踪吧,很快的,他便会被朝臣们认定为已经死亡。
只要宁王崩逝了,她的未来便能够改变了。
他若还在世,王之妻是不能入宫长居的,普世之观念,女人首先得随着丈夫,就算儿子贵为天子,她也得留在丈夫的身边侍奉,夫死才能随子,他若没了,禛儿才得以堂而遑之的将她给接进皇宫里。
王位自是不能闲空着。她对肃儿是真心的疼爱,定会将之过继至自己的名下,然後交给苏太傅来辅佐登基,届时,她便可以安安心心的入宫与禛儿团聚了,皇上对她的深情不亚於他,只要她对他的死没有任何心里上的负担,终其一生,都将会在宫里过着幸福快乐的生活。
所以,他绝对不能让任何人尤其是她发现,他为了她已身中剧毒,甚至未久於人世。这是他最後所能为她做的事了。
正低吟中,这时身後却传来了肃儿的呼喊声。
"父王!父王!"
抬眸望去,但见肃儿正朝着他飞奔了过来,那孩子稚气的圆脸,瞧见他的模样,满是欢欣雀跃。
肃儿迅速的奔进了他的怀里,紧紧的抱着他,开心的大声笑道:"父王!你去那里了,肃儿已经好久没见到您了呢!你是来接肃儿回家的吗?"
被儿子紧紧的抱着,刘骥的心里顿时一紧,他伸手轻轻抚着他的头,慈爱的柔声笑道:"才几个月没见,肃儿又长高了!你长得可真快啊,父王感到很欣慰。"
肃儿仰头看着他道:"听说嫡母来接肃儿,於是肃儿便立刻跑出来了!父王,您是跟着嫡母一起来的吗?肃儿想您啊!肃儿也想嫡母,也想禛弟弟,还有皇奶奶。肃儿不想再待在寺庙里了,肃儿想回去跟你们一起住。"
正说着话,这时,窦沅沅已经姗姗地走过来,她上了抬阶,乍见宁王居然也在寺庙里,她的眼底先是一惊,紧接着迅速的敛起满心的疑惑,朝着他缓缓的下拜,道:"贱妾拜见王上。"
宁王还活着,而且平安的回来了。
那麽,她不必再因为惧怕董婉会从此掌握封地里的生杀大权,因而远避在寺庙内苟延残喘了。
窦沅沅低头对着肃儿道:"肃儿,你向父王请安了没?"
肃儿点点头,然後转身拉着刘骥的手,央求道。"父王,咱们回去吧,肃儿想念皇奶奶!"
刘骥笑道:"好吧,就回去吧!"
窦沅沅道:"那麽,请容贱妾先回房去整理一些细软吧。"
*
寺庙的方丈不敢怠慢,亲自送贵客至庙的大门口。
这时,天空又飘起了柳絮般的飞雪了,寒冬冷冽,白雪如鹅毛,满天漫漫,董婉拉一拉身上的白狐裘,正打算上车,刘骥立刻伸手过去欲搀扶,她却转头对着他,冷声拒绝道:"还是请殿下与窦夫人同车吧。"
显然,她还在生他的气。
刘骥的脸色顿时沉了下来。
他何尝并不明白,她真正生气的是,他对她隐瞒了太多的事情了。
可他的苦衷怎能对她相告?造成她一生心里的负疚,那麽她便永远也无法得到真正的幸福了。
便在这时,一辆马车驰了过来,最後缓缓的停在众人的跟前,未久,从车厢里探出一个人来。
顾子衿笑嘻嘻的撩开帘子,跳下马车,然後挨近前对着董婉笑道:"董卿,你果然是在这里啊,我终於找到你想找的人了。我带着她在途经官道的时候,适巧瞧见王府里的人,我问你是不是在府里,他们说王妃今天会前往普济佛寺,那不正巧在这附近吗?还好我问了,心想不必特地绕到王府,於是便直接躯车前来,果然在这里碰见你了。"
语罢,便朝着宁王笑道:"原来宁王殿下也在这里啊,早知道你待在董卿的身边,顾某人便不过来了,直接去宁王府里候着你们。"
听说宁王生死未卜,消失了好一阵了了,没想到居然会在这里见着了他?这究竟是怎麽一回事啊?
闻言,刘骥纳闷道:"婉儿让你找谁了?"
顾子衿立马转头朝着马车的车厢里唤道:"下来吧!"
话才刚落,便见车帘子再度的被撩了开来,一道熟悉的身影缓缓的步下马车。
"民女如画拜见宁王,拜见王妃殿下!"如画穿着一袭布衣,脂粉未施,一头黑发只用一只银簪简单的挽起,十分的淡泊素雅。
顾子衿向来喜欢与人结交,不论三教九流、仕农工商皆能与之为友,他交友广泛、神通广大,果真找到如画了。董婉笑道:"我找了你好久了呢?你离开皇宫之後,究竟是去了那里了?"
"回禀王妃,民女在北方某个小城镇经营一家铺子呢。"
正说着话,这时但见窦沅沅带着肃儿正徐徐地从寺里走出来,瞧见她居然会在这里,顿时吓得脸色陡变。
338 你别吓本王啊!
正说着话,这时但见窦沅沅带着肃儿正徐徐地从寺里走出来,瞧见她居然会在这里,顿时吓得脸色陡变。
如画怎麽会在这里?
"你在这里做什麽?"窦沅沅瞧见了自己的妹妹居然会出现在寺庙的门口,惊讶之余,忍不住惊唤了一声。
"姐姐,好久不见了啊!"如画瞧见她出来,立刻迎了过去,笑道。"咱们姐妹失散了这麽久,你可曾想念如画了吗?"
窦沅沅强压下心里的万分惊骇,迅速的敛起心神,然後刻意的唯持着她一惯的冷漠,假装若无其事的镇定,冷声道:"咦,我还以为是谁呢?这不是我那个出身卑贱的庶出妹妹吗?"
"姐姐你那张嘴,还是一样的锐利啊,就跟一柄刀子似的,都能拿来杀人了。"如画立刻反讥回去,冷声道:"窦家已经落败了,所谓的嫡出在残败的家族里已经跟庶出是一样的卑贱了。你可知道你那个高贵的嫡出大姐,在丈夫被朝廷杀了之後,她被分到卿大夫的家里当起杂役来了?糊口不易啊,真佩服大姐能屈能伸的精神……"
"娘!"
跟着窦沅沅出来的肃儿仰头看着如画,拉一拉自己母亲的衣袂,问道:"娘,她是谁啊?"
"娘?!"闻言,如画的眼底迅速的闪过一挘嫣兀艚幼盘粢惶裘迹遄潘喽⑽⒁恍Γ溃海⒛慊剿铮磕趋崮惚闶悄醯亩恿耍〉钕陆惺谗崦职。浚
"我叫肃儿,你是谁啊?"肃儿抬头看着她,小小的粉颊呈现出一脸的好奇。
"肃儿?是恭肃,端肃的意思吗?是你父王所命名的吗?刘肃……真是个好名字啊!没想到你已经长得这麽大了。"如画说话的同时,却是意有所指的瞥了窦沅沅一眼。
窦沅沅原本就感到心虚,她立刻把肃儿给拉到自己的身後,然後屏气凝神,对着如画语带警告,压低声音道:"窦家已经败落了。你我姐妹势必得待在同一条船上,你若想把日子过得舒坦,就严实的闭上你的嘴吧。"
如画睨着她,冷声道:"姐姐哪,你这讨人厌的性子,怎麽至今还没收敛起来哪?窦家已经败落了,你真以为自己还是个相府的千金吗?"说到这里,她轻笑了几声道:"喔,不!听说你已经是宁王府的窦夫人了,在窦家败了之後。你居然僭升为皇族了。身份不比以往还差。反而还更金贵了……。不过嘛,对外虽然风光无比,可在王府里的地位,其实跟我娘一样。充其量只是个被正室给踩在脚底下,永远也翻不了身的庶妾罢了。别忘了,世人无法容许竉妾灭妻,却能允许恶妻杀妾哪。"
听她提起了旧怨,窦沅沅瞪着她,强忍着满心的恼怒道:"你娘不是我害的,当时我还小……你别把帐算在我头上,找我报仇来着。"
"姐姐,你这是在求我吗?"如画娇声笑道:"真有趣哪!你求人的方式真是与众不同啊。你只要肯低下头来求我窦如画,咱们姐妹一场,我说什麽都会答应的。"
这时,雪渐渐下大了,朔风吹拂。天候愈见恶劣了起来。
顾子衿抬头看着天色一眼,皱眉道:"雪下大了,还起风了,天况变差了,一旦天色暗下来便不好走了,不如咱们还是先回去吧?一切等回到宁王府再说吧。"
董婉道:"也好,正要离开了呢,我与你们同一车吧,有些事在我的心里疑惑已久,今日我定要问个清楚。"
於是顾子衿便朝着如画唤道:"如画姑娘,天色不好了,咱们还是快上车吧。"
如画听了,不再与窦沅沅抬摃,立刻移步过去上了马车。窦沅沅则对着身後的婢女宝珠吩咐道:"我最心爱的那条绢子落在寺庙里了,应该是晨起散步的时候掉落在峭壁那处了,你去找找吧!"
"是。"宝珠福了一福便退了下去。
董婉不愿与宁王同车,便迳自上了顾子衿的车子,刘骥无奈,只好转头与窦沅沅同一车。
未久,两辆马车在风雪中,一前一後的往前徐徐地奔跑了起来。
车厢里,肃儿挨近了刘骥的膝前,朝着他笑道:"父王,您冷吗?"
他的父王唇色有点儿泛白,肯定是被风雪给冻着了,於是肃儿便抱着他道:"父王不冷不冷,跟肃儿窝在一起便不冷了。"
刘骥轻轻搂着他笑道:"父王一点儿也不冷,你比一般的孩子还要聪明许多,我打算提早让你读书,待回到了王府,父王会替你延聘老师,肃儿你一定要认真的学习,切莫辜负父王对你的一片期望啊!"
"嗯。"肃儿用力的点点头。
"肃儿这孩子向来聪明乖巧啊,他一定会学得很好的。"窦沅沅说着,同时撩开了车窗,抬眸看着外头的风雪,低声道:"外头的风雪愈来愈大了啊!"
风雪太大,车夫自然不敢驱车太快,只能缓慢的行在小碎石头路上。
刘骥抬眸瞥了窗外一眼,立刻问道:"前方的车辆可有慢慢的行走?"
窦沅沅放下了车窗帘子,笑道:"一直在我们前方呢,我们这辆车一直跟着,前头那一辆马车速度有慢,咱们就有多慢,在这种天候之下驱车,车夫是不敢太大意的。"
话才刚落,却听闻前方竟传来了一声凄厉的马鸣声,紧接着怆惶的奔跑声却在风雪中惊天动地的响了起来。
闻声,刘的脸色骤变,他迅速的撩开车帘,探出头往前方望去,但见前方的车辆不知为何,突然往前急奔了起来,速度之快,像极了一辆失控的马车,正急急的往山坡下急冲。
刘骥见状,急忙对着前方的车夫嘶吼道:"快!快跟上去!"
车夫皱眉道:"殿下,小的没办法跟哪,雪飘得这麽大,气候恶劣,视线又不明,跑这麽快会出事的啊!"
蓦地,前方的马车一个急转弯突然撞上了山壁,顿时惊天骇地发出了剧烈的声响,应声而下在倾刻之间已经车倾马翻。
车夫眼见此惨状,忍不住惊叫了一声,道:"马车怎会突然失控撞上山壁了?!万幸没整辆马车摔下山坡,不然那辆车上的人,恐怕无一幸存了,不过在经过这麽激烈的撞击,就算幸运没死,也得受重伤了,咱们得快点过去救人哪!"说着,便加紧了速度,赶着去救人,便在这时,他突然想到什麽似的,又立马惊叫了一声,"糟了!王妃有孕在身,那里禁的起这麽一撞啊?"
刘骥听见此话,立刻从後方揪住了车夫的衣襟,大吼了一声,道:"你在说什麽?王妃有孕了?"
"王上您还不知道啊?"车夫讶然的转头看着刘骥,道:"府上的李大夫说已经有六个月胎了呢。入冬以来,王妃整天披着大氅,奴才实在也看不出来她的肚子究竟有多大了,都是听内府里的人说的……,李大夫说六个月,那该是有六个月吧。"
刘骥心急如焚,大喝了一声道:"快!快点赶过去!"
很快的,驱车来到了撞车的现场,刘骥迅速的跳下马车,便急急地朝着那辆已然倾斜在地且撞烂了一大半的马车奔了过去,慌忙喊着,"婉儿,婉儿,你别吓本王啊!"
这时,窦沅沅却好整以遐的从马车里探出头来,尚佣懒的抬手理一理发髻,瞧见前方的惨状,於是轻笑了一声。
王妃的车辆果然出事了。
真是可惜啊,马车在摔下山坡之前,却先撞上了山壁,杀伤力当场减少了不小,那麽如画可能还活着,未能顺利的灭了口。不过还是有一则令她感到开心的事,董婉这个贱人正身怀五甲哪,在这麽剧烈的撞击之下,她还能活命吗?或许已经母子双亡了,董婉当场惨死,如画失去了她当靠山,她还有胆子敢跳出来跟她做对吗?肯定会吓得立刻逃走了。
王妃没了,她肚子里该死的胎儿也没了,那麽肃儿的世子之位便稳固如泰山了,宁王为了肃儿,一定会将她扶正,册立成为正妃。
董婉这个阻碍了她一生的贱人,终於彻底的除掉了,而她即将脱离庶妾的耻辱,从此成为宁王的王妃,从此尊荣加身,位比诸候王。
这时,但见肃儿噙着泪,快速的跳下马车,也跟着他的父王奔了过去,口里高喊着,"嫡母!嫡母!"
刘骥赶至马车前方,但见散落满地的破片,处处狼藉,撞击之惨烈,莫不让人感到触目惊心,马匹的头上不停的沁着鲜血,巨有的身躯躺在地上残喘着气息,它瞪大一对幽黑的马眼无辜的看着苍天,正俺俺一息,跟着遭受到重创的车夫则摔倒在马匹的旁边,全身血渍斑斑。
"婉儿!婉儿哪!"
刘骥迅速地赶至破败的车厢,用力的扯下木板,正打算将人给救出来,蓦地,见到了里头的情况,反而让他怔住了……
车厢内竟然空无一人?
339 今日所有的帐都得算清了
"嫡母呢?父王,嫡母怎麽不见了?她怎麽不在车厢里啊?"肃儿心急如焚,索性将小小的头给探进了破损的车厢里,仔细的探了又探,发现里头竟然连一个人也没有?他明明看见嫡母跟顾叔叔他们一起上车的啊?
适才的撞击力道极大,莫不是摔飞出去了吧?白雪纷飞,遮掩了视线,在一大片白茫茫之中,刘骥揪着一颗心,慌忙的在雪地中找寻董婉的身影……
雪花持续的从空中飘落下来,视线所及,天地均是一片白色的苍茫,地上积着薄薄的一层白雪,刘骥满心的惊慌,却一无所获。
这不可能啊,他亲眼看着她们上车,车内共有五个人,就算受到了撞击,被甩出了马车,也不至於一个人影都没瞧见,除非……
刘骥立刻有了定见,他转身将肃儿给抱了起来,然後大步回到了原本的马车里,同时对着车夫命令道:"快!调头回到寺庙去!"
***
董婉果然还在寺庙里,当刘骥慌忙的赶回去的时候,她正跟着顾子衿以及如画在厢房内,悠闲的喝着寺里专门招待贵客的上等茗茶,一边闲话家常。
见到他们居然安然的待在普济佛寺的厢房里,窦沅沅的脸色立刻沉了下来。
刘骥心系她的安危,悬着一颗心,忧心忡忡,从路上匆忙的赶回来。进门时,他一脸的怆惶,黑发微乱,英俊的脸庞着实黯沉,见此情景,虽然顿时感到安心了,他的眼底却也不禁闪过了一抹失意,对着董婉低声道:"曾几何时,本王竟然让你这麽不足以信赖了吗?"
她竟然在他的眼前,活生生的上演一场金蝉脱壳之计。而他居然还像个傻瓜似的,又急又慌的在雪地中拚命的找寻她的踪影。
顾子衿迅速的挨过去。对着刘骥嘻皮笑脸道:"宁王您别生气,我们会这麽做,完全是为了永绝後患啊!"
刘骥被耍了一招,心里怒火正炽,不禁恼羞成怒道:"永绝後患,你所谓的患究竟是在那里?"
"今日所有的帐都得算个清楚了!"董婉徐徐的从大椅子上起身,然後转头对着文心吩咐道:"把肃儿给带出去吧!"
"是。"文心闻令,便立刻将肃王子给带出了厢房。
肃儿抬眸看了嫡母及母亲一眼,充满稚气的脸庞带着对世事未知的不解,跟着文心走出门。
窦沅沅见这态势。於是抬眸瞪着董婉。不甘示弱的冷声道:"王妃好大的威风哪……"
话还没说完。"啪"的一声响起,董婉已然狠狠地掴了她一巴掌,怒道:"这一巴掌是为了禛儿!"紧接着又快速的反手掴了她一巴掌,冷声道:"这一巴掌。是为了我自己!"
窦沅沅连续挨了董婉两巴掌,顿时一个重心不稳,踉跄了几步,最後扶在一张大椅上,她美丽的脸微肿,嘴角沁着血丝,抬眸恨恨的看着宁王道:"王上都不说话吗?"
刘骥抬眸缓缓的掠过厢房内所有的众人,沉声道:"这究竟是怎麽一回事?"
顾子衿瞥了窦沅沅一眼,然後娓娓道来。"在你们上了马车之後,我们便从马车的另一边悄悄地下了车,然後火速的回到寺庙里,在我们爬上了寺庙最高殿阁後面的陡峭山崖上方之後,果然瞧见宝珠正在朝着下方丢大石头。她好狠的心哪,正在死命的扔大石头,猛砸顾某的马车啊!。"
寺庙峭壁山崖的下方正是马车离开寺庙的必行之路,马匹遭受到了大石头的攻击,被击中了头部,受了重伤,因而抓狂的狂奔起来,乃至撞上了山壁。
事情已经明了了,原本王妃所该乘的马车会突然撞上山壁,不是马儿突然发狂,而是被人所害。
刘骥沉着脸问道:"那麽宝珠人呢?"
顾子衿道:"那个臭丫头瞧见我们居然上山了,便吓得一溜烟的跑了!她逃得可真快啊,才一会儿便不见了,老子在後面追得喘嘘嘘,追都追不到……,不过嘛,回头仔细一想,抓到了宝珠又有什麽用咧?她一个小小奴婢不过只是奉命行事,真正的主谋很快的就会自投罗网来了……"说到了这里,他冲着窦沅沅一笑,嘴角不禁得意的咧了开来,大声笑道:"想必窦夫人已经没有话可以狡辩了吧?报仇的滋味还真是他娘的痛快啊!"
闻言,窦沅沅的脸色徒变。
原来,宝珠下手时,竟然当场被目击了!那麽,如画也瞧见了吧?
原以为会万无一失,得以一举消灭了所有对她不利的人,没想到自己却反而中了董贱人的计谋,这次居然还让宁王亲眼见到她意图谋害王妃,事情走到了这个地步,大势已去,已经无可捥回。
这时,窦沅沅突然大声笑了起来,然後恶狠狠的瞪着董婉,伸手指着她,厉声道:"原来,我是中了你的奸计了啊?"
"你若没有意图谋害本王妃的歹毒心思,那麽何来的中计之说呢?"董婉冷声道:"我让顾子衿带着如画来见我,你惊吓之余,果然立刻遣宝珠回到寺庙里了,我若不当机立断,迅速地下了马车,现在已经成为一缕冤魂了。你究竟做了什麽亏心事,连自己的亲妹妹居然也想动手杀害了?"
这时,顾子衿"嗤"了一声,嘲讽道:"姐姐,你好狠心呐,你居然想杀害自己的亲妹妹来灭口了!"
窦沅沅铁青着一张美颜,狡辩道:"我根本什麽都不知道啊!宝珠自做主张干下的事,怎能全数的赖到我头上呢?那麽你们可捉到宝珠了吗?你让她来对质啊!"
虽然仍狡辩,她的心里何尝不明白自己只是徒然在挣扎罢了,事已至此,她严然已经踏上了未路了。
"你以为我追究的仅是这件事吗?我特地将如画找来,正是为了另一件关系着皇族子嗣的大事。"董婉一对利眸瞪着她,冷冷的开口道:"如画人已经在这里了,事到如今,你还想狡辩吗?你意图杀害如画未遂,这事可是她亲眼所见,你认为她会不会合盘拖出?将所有的事情都告诉我了呢?"
刘骥听出了其中奇怪的端倪,便伸手重重的往桌上一拍,怒道:"窦沅沅,你究竟有什麽不可告人的事瞒着本王,还不快从实招来!"
窦沅沅转头看了如画一眼,脸色顿时变得十分的惨白,她从农户偷来儿子假冒是宁王之子的事,马上便要被揭穿了,她所有的一切都即将要失去了,思及此,她忍不住惊呼了几声,喊道:"完了!一切都完了啊!我什麽都没有了啊!"
语罢,身子居然一瘫软,竟然当场晕了过去。
一旁的顾子衿立刻扶住了她,道:"我靠!她居然吓晕了?!"
刘骥一对利眸紧盯着董婉,然後对着屋内的众人命令道:"本王有话想对王妃说,尔等全部退下吧!"
"是。"众人於是纷纷的退下了。
顾子衿见宁王的脸色着实不太对劲,於是忙不迭的解释道:"宁王,由於事出突然,董卿她是立马当机立断,所以才会来不及告诉你的,你千万别责怪她啊!"
刘骥抬抬手,道:"下去吧!"
顾子衿只好将窦沅沅给扶了出去。
片刻,里头只剩下宁王与王妃二人独处,厢房内呈现一片的冷寂。
烛光照映着他略显得苍白的俊美脸庞。
刘骥直直的凝视着她良久,一对幽黑明眸从未移开过她清彻的双眸倾刻,最後终於低哑的开口道:"你怀孕了,为何没有告诉我?"
"我以为殿下并不在意呢。"董婉迎视着他,冷冷地说道:"你并不打算回到王府了不是吗?从此远走他乡,永远消声匿迹便罢了,不幸巧遇了,你可曾问过我一声,最近过得好吗?"
说来说去,还不是他的错?
"我回来了,你开心吗?我很想,却始终不敢开口这麽问……"语罢,他立刻大步向前,将她给紧紧的搂进了怀里。
片刻,上头传来了他低低的声音,略显悲伤的开口道:"婉儿啊,我刘骥所做的一切,全都是为了你啊!那怕是得独自忍受着悲伤与痛苦……终至狐单的死去,我也了无遗憾,只求你能够一生的幸福安然。"
***
明亮的阳光透过窗棂,照进了摆设华丽的屋子里,窗外积着少许的残雪,在阳光的照射之下,渐渐的化成了一摊雪水。空气中凝滞着一挘猓橹迷谝慌宰鞴の薇染碌呐次茨艿闵闲腔穑婧涞难隙匆粧{暖意。
如画带着一篮点心,在总管的随伴之下,拿出钥匙开锁,打开了紧闭的房门。
屋里,一片的死寂,窦沅沅正端坐在妆台前,手里拿着精雕花鸟的玉梳,缓缓的滑过墨黑的青丝。
在这麽寒冷的天气里,她全身竟只单薄穿着一袭中衣,一张美颜脂粉未施,连髻也没绾上,只是呆坐着,眼神空洞无比,愣怔怔的梳着长发。
如画瞥了桌上的毒酒与白绫一眼,不禁叹了一口气。
340 他是那个被压进溪里的孩子啊
她这个心狠手辣的异母姐姐究竟还是落到这个下场了。
宁王已经下令赐死窦夫人了。皇族最好颜面,处置犯了重罪的内眷永远出不了後庭,身份尊贵的皇族内眷们不会被对外宣告罪行,然後被拖到菜市口,在众多黎民百姓的跟前,衣衫褴褛,样貌狼狈的被处以极刑,而是让她们在摆设华丽的屋子里,自我了断,以维持皇族的颜面。
如画搁下了手里的点心篮,挨近了她的身边,低声道:"姐姐,不如让我来替你梳个漂亮的发式吧。"
她的异母姐姐最引以为傲的不仅是良好的出身,还有她那张倾国倾城的美丽容颜。
"然後呢?绾个漂亮的发髻,插上了翠玉金簪,再换上华贵的服饰,然後便可以开开心心的上路,满心雀跃的直奔黄泉了吗?"窦沅沅抬眸瞪着她,恨得咬牙切齿,怒骂道:"何必惺惺作态!你这个出卖自己亲姐姐的贱人!"
"出卖?姐姐所谓何事?如画何来的出卖之有呢?我怎麽记得反而是你想杀了我呢?"如画一一的将点心从篮子里拿出来,迳自的放在桌上,一边说道:"宁王已经知道你在炖壼里掺塩的事了,所以才会大怒下令赐死你。你意图杀害王妃,甚至谋害皇嗣,你所犯下的一椿椿、一件件,有那一样不是不可饶恕的死罪?你说,他还能饶了你吗?"
窦沅沅毫不领情的甩袖,将她所带来的点心从桌上一扫而下,倾刻,点心与杯盘碎了满地,地上一片的狼藉。她抬眸瞪着她,怒道:"我窦沅沅不需要你这个卑贱的妹妹来装好人同情我!若不是你突然出现了,打算揭穿了我,我岂会落到这步田地吗?"
"你错了!终究还是亲人哪,我只是来瞧肃儿的,也是来看看你究竟过得好不好?打从董司马不计前嫌的安排我入宫之後。我便放下了心中所有的仇恨,我学会了寛恕,学会了原谅所有人,从此洗心革面,不再使用那些下流的手段……"如画徐徐的开口道:"在窦家败落之後,我便离开了皇宫,在一处不大不小的城里经营一家铺子,日子过得很淡泊却很快乐,直到顾子衿出现在我的眼前……"
"於是,你便千里迢迢的跑来揭穿我了?只要帮助董婉除掉了我。你这一生荣华富贵便享用不尽了!"窦沅沅睥睨了她一眼。接着冷笑了一声道:"这也是……。你应该听说了吧?董婉不仅是个位比诸候王的王妃,将来还会是个母仪天下的皇太后呢。只要能够紧紧的巴住了她,你便能一世显贵了。"
"姐姐你难道只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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