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残夜花香月满楼-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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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孟秋的母妃当初也是被迫进了宫廷。进宫之后,她虽受王上宠爱,但仍是郁郁寡欢。而且,由于齐王的宠爱,她也遭到了其他妃子的嫉恨,年幼的孟秋就成了她们报复的对象。终于,在孟秋四岁那年,她的母妃再也不堪忍受这宫廷之黑暗,在一把火的掩护下,逃出了宫廷。也就是在那一年,孟秋隐隐明白了他的母妃为何不愿待在宫廷了。原来她在入宫之前,早已有了心上人,而她的心上人,就是孟秋的师父——白眉。
说到这里,我突然响起在万阵谷的一件事来。我记得自己有一次翻看医书的时候,曾在其中的一本书里看到了一个美丽女人的画像。现在看来,那个女人必是孟秋的母妃了。怪不得孟秋刚摘下他的面具时,我会觉得他眼熟了。
而我,也隐隐明白了孟秋为何这么不愿回宫廷。这必定与他小时的经历和他母妃的言传身教有关。想到这里,我叹了一口气,拿起那块石头,我又重新把它戴回到孟秋的脖子上。当我的手无意中触摸到他的脖子时,我感到他的身体僵了一下。随即他握住了我的手,蓝眼睛柔情脉脉地看着我:“南南,我、、、”
我的心儿扑通扑通一阵乱跳,不敢看他的眼睛,我忙低下了头。
这时寅儿的声音很不应景的响起:“姐姐,孟秋哥哥,你们该服药了。”
我抬起了头,不知为何有点如释重负。偷眼看了一下孟秋,他苍白的脸上也浮现出一丝可疑的暗红。他轻咳了一声,掩饰着去拿桌上的药。
喝完药之后,寅儿收拾着碗离开了山洞。而洞内只剩下了我和孟秋两个人。一时之间,两人都有点尴尬,也都不敢看对方。终于,我找到一个话题问他:“孟秋哥哥,陈大哥他们去哪儿了?”
“他们已经带着我的书信赶去梓北城了,估计他们早已找到二牛,把我所托之事给办好了!”
“孟秋哥哥,换血是不是很凶险?”
孟秋伸出手,轻轻地摸着我的头发:“南南,当日你吐血昏迷,可知我、、、有多心焦。孟秋哥哥是个男人,什么都能承受,唯有此事、、、南南,今后可千万别吓我了!”
我心头一热,几乎就要流泪了,然而我还是强行忍住了:柳子焕啊柳子焕,看来今生我们是无缘了。咬一咬牙,我轻声道:“孟秋哥哥,我知道一个好地方,那儿有山有水,有花有草,它四季如春,风景如画。等我好了之后,我们、、、我们带着寅儿去那儿住吧。你不愿回王宫,我们就一辈子快快乐乐的生活在那儿,可好?”
孟秋的身形顿了一下,随即他松开了手,捧起了我的脸。我看见他蓝色的眸子里满满的是狂喜:“南南,此话、、、当真?”
脑中闪过那张天人少年的脸,我闭眼把他从我的脑海中甩开:“当真!”
孟秋大笑,突然他将我从床上抱起,然后象举孩子一样把我举得高高的,带着我在这洞内奔过来又跑过去。我吓得心提到了嗓子眼,然而自己也不禁被他的情绪所感染,我也变得高兴起来、、、
毒君
傍晚的天空万里无云,太阳西斜之时,秦山群岭披上了一层金烟。立在西峰顶上观看这日落之景,庄严之极,平和之至。
我和孟秋坐在西峰顶的那颗大石上,痴痴地看着这黄昏时的壮丽景观。金色的日光笼罩在我们的身上,我感觉自己仿佛被包裹在灵光之中,只余灵魂端然伫立于这永恒的西峰顶上。
待到太阳突然沉没,一霎那间余光上射,万箭齐发。遥望那西天,一片金黄,而群山则变成了青黛色。
我惋惜的叹了一口气,回头却见那鹤发童颜的毒君也正立于我们的身后。突然我想起一件事情,开口问她:“毒君前辈,当日我们在西峰顶时,你曾为我们讲的一个故事,可还记得?”
毒君浅浅一笑,她没有回答我的提问,反而问我:“小丫头总不愿叫我婆婆,是不是觉得我面容并不显老?”见我点头,她又继续问道:“那你猜一猜我今年有多大了?”
年龄永远是女人忌讳的话题。我仔细打量了一下她,决定实话实说:“看您的头发,起码有六十岁了。但是看您这张脸,顶多只有三十多岁。”
毒君格格笑出了声,那声音竟是妩媚之极:“小丫头真是有趣,实话告诉你吧,我今年已然六十五岁了。”
听闻她的话,饶是稳重自持的孟秋也忍不住张口结舌,露出了不敢置信的神情。
毒君得意地:“怎么样,小姑娘,想不想拜我为师。我教你怎么样不变老,让你的情哥哥永不变心,永远只看着你。”
说实话,她的提议确有几分让我动心,但当我看见孟秋正柔情似水地看着我时,我不禁浅浅一笑:“我的情哥哥喜欢我,并不是因为我的外貌。孟秋哥哥,你说是也不是?”
孟秋捏了捏我的鼻子:“我就喜欢南南的傻气,你是什么模样,孟秋哥哥并不在乎。”
听了我们的话,毒君若有所思。半响,她才又问道:“你们可曾听说过鬼谷高人的故事?”
我摇了摇头,孟秋的蓝眼睛里染上了一抹沉思,接着他道:“鬼谷高人四十多年前曾名动天下,可惜他成名没多久就归隐了山林。十多年后,他却收了三名弟子,这三名弟子从他的身上也习得了一身惊人的本领。他们个个武功高强,学识渊博,并且还各有所长。江湖上亦因此给他们三个起了不同的名号。三人中,‘青衣书生’南江枫入门最早,他最善兵书阵法——”
孟秋的眼睛看向了我,我微微一笑,示意他不必担心,因为这已经是我第三次从别人的嘴里听到爹爹的名字了。孟秋继续说了下去:“二师兄‘蓝衣书生’东方逸最善奇门遁甲之术,最小的师弟‘白衣书生’萧别离精通医术。他们学成之后,除了‘白衣书生’突然消失于江湖之外,另两人分别辅佐大秦和大楚国君,且极受两为国君的器重。”
说道这里,孟秋握住了我的手:“不瞒毒君前辈,我就是萧别离的弟子,而您救下的这两姐弟,正是南江枫的一对儿女。”
毒君睇了我一眼,突然凄然一笑:“慕容谷啊慕容谷,你一生躲我,却没想到你的徒子徒孙全到我的身边来了。罢了罢了,或许这就是孽缘吧,今儿我来给你们讲述一件四十多年前的秘密吧。世人都知鬼谷高人座下有三名弟子,可知他还有一个见不得光的女弟子,而这位女弟子就是你们口中的毒君前辈——我!”
夕阳已下,山顶起了凉风,风儿吹动她的银发,肆意飞舞。
“我原本是个无依无靠的孤儿,被他捡了回去,成了他身边的一个影子。我服侍他的饮食起居,他则教我识字练武。但是,我天生之只对那些花花草草感兴趣,他教我习字练武的时候我就经常偷懒。后来,他发现了我在偷懒,便开始惩罚我。他罚我背书,罚我抄字,还罚我跪板子、、、”
毒君顿了一下,她的脸上浮现出一丝甜蜜的微笑。我的脑中突然出现了几个相似的场景,似乎当年在顾府后院中,某个人也曾这么对我,而我事后回想起来还觉得甘之如饴。
“我当时年幼,恨他管教太严,就想了一些办法来对付他。我常在他的吃食里掺上一些花啊草啊的东西,而他则常常吃完之后就会拉肚子,头晕,头痛、、、后来他也恼了我了,竟然把我给赶出了门——”
我当时可没有她这份本事,只能暗暗在肚子里骂他几句。
她的脸上突然冒出一股孩子气的调皮:“我那时也很生气,决定再不见他。于是,我在江湖上风光无比地闯荡,由于我使的毒几乎无人能解,江湖朋友就赠了我一个毒君的名号。可是,我闯荡没多久,就觉得腻了,说也奇怪,我竟然怀念起当初他管教我的日子。”
我不由得轻轻回了她一句话:“你一定是喜欢上他了!”
毒君歪头看了看我:“小丫头倒是看得比我清楚。”
我想告诉她,这叫旁观者清。可她没等我说话,继续说了下去:“我回到了当初他的住所,却发现他的屋子里多了另一名女子。我一时气愤,就给那女人下了毒,让她的脸变得奇丑无比。”
她说得轻巧,我却听得毛骨悚然:这样喜怒无常而又下手狠毒的女人,男人如何能消受得起。我叹了一口气,委婉地说:“前辈不该不问缘由就轻易下手,这样、、、鬼谷前辈该会恨你了!”
“是啊,我自己也常常后悔啊。”她也叹了一口气:“他为此也是非常生气,竟然决绝地说出永不与我相见这句话。而后来我才知道,那个女子只是他又一次发善心救回来的。我后悔万分,想回去救那名女子,但她却因受不了打击,已然自尽了。”
我骇然地抓住孟秋的衣服:“这女子也太傻,即使伤了容貌,也用不着自杀啊!”
毒君低下了头:“她毁了容,夫家把她的亲事也给退了。对于女子来说,这可是致命的打击,因为她以后都在别人面前抬不起头。”
说到这里,她的声音微微颤抖,似带了无尽的忧伤:“那女子自尽后,他极度自责,也归隐了山林,并且一直躲着不与我相见。十多年后,他却突然出山,收了三名弟子。而我也在一时意气之下,想与他一较高低,便也收了两名弟子。小丫头身上的毒,恐怕也是我那孽徒当中的一个、、、给下的。”
孟秋一直握着我的手,此刻听了她的那句话,他的眉头敛了起来:“前辈所说的那个孽徒到底是谁?”
我打断了他的话:“前辈,我身上已无大恙,不想再追究往事。只是前辈还未曾回答我先前的提问,你当日所说的故事可属实?”
毒君笑了:“小丫头还对此念念不忘呢,你放心吧,那故事是我瞎编的。你该看过水帘洞里的那几幅画了吧,我就是看见那些画才编了这么一个故事。怎么,你当真了?”
天色已黑,从西峰顶往下,绝壁如削,断层深壑隐约可见。也不知从这么高的绝壁往下跳,会是怎样一种绝望的感觉。我的心中涌起了后怕,不禁往孟秋身边靠了靠。孟秋见状,伸手搂紧了我的肩。
毒君不屑地嗤了一声:“你们两个,见我这个老太婆在此,还如此卿卿我我。小心我狂性大发,到时候在你们身上又下一种毒!”
我把头靠在孟秋的肩上:“前辈,你其实并没有自己描述的那么狠心。相反,你心机单纯,只是幼时无人管教,比别人略调皮些而已。你作弄鬼谷前辈,无非是想引起他的注意,让他多关心关心你。可是前辈你忘了,鬼谷前辈是个男人,他岂有这么心细!”
毒君定定的看这我,突地她狂笑起来:“慕容谷啊慕容谷,枉你聪明一世,却还不如一个小丫头了解我。罢了罢了,我已完成你的托付,今生我们也算是两不相欠了!”
草原
敕勒川,阴山下,天似穹庐, 笼盖四野。 天野茫茫,苍苍,风吹草低见牛羊。
一望无际的齐哈尔大草原,起伏荡漾。如茵如翠的草地上,成群的羊儿如朵朵白云,一座座蒙古包如颗颗珍珠,而那五颜六色的格桑花儿犹如颗颗星斗,绮丽无比,绚烂无比。
时值六月,夏意正浓。
在那蔚蓝纯净的天尽头,缓缓骑来了两人两马。马上的人儿扬起嗓子,正在唱着一首抒情而又浑圆的曲子:
美丽的草原我的家,
风吹绿草遍地花,
彩蝶纷飞白鸟唱,
一汪碧水映彩霞 、、、
渐渐地,那马儿近了,骑在马上的两个人也看得清了。他们是两个少年,一个十六七岁左右,双目灵动,顾盼神飞;另一个十一二岁左右,他虎头虎脑,脸上还略带稚气,倒也修眉俊目,显然是个未长成的美男子。
这两个少年就是寅儿和我。
半个月前,孟秋突然不辞而别,他只留下了一封书信,信上说,他的父王莫巴图病重,卧床不起,他先行回宫去探望了。等到他父王身体状况好转,他会再回秦山来找我。信上他一再嘱咐,要我将养好身体,也好叫他放心 。
而我,一直向往着齐哈尔大草原的风光,在他离开后的两天,我也告辞了毒君,出发前往齐哈尔城了。
寅儿听说我要去齐哈尔大草原,心动不已,他再三央求了毒君允他前去,不知为何,毒君这次倒挺爽快,一口答应了他。不过,在临离开之前,她拉着寅儿嘀咕了许久。估计是她同寅儿相处日久,师徒情深,她也实是有些不舍罢!
一路上,我仍是作了男儿打扮。不过这次我没戴面具,我的面具早已遗落在洛川城的城守府了。往事如烟,总在我不经意的时候就来光顾我了。想起当初我仍沉浸在爱情的甜蜜中,对于自己失身于他我都未觉得有多大遗憾。现在看来,我似乎从一开始、、、就错了!
无论是前世还是今生,我一直向往着一种感情。死生契阔,与子成说。执子之手,与子偕老,我想得到的是那种能相依终老的爱情。与他的爱情,是一杯美丽的鸠酒,馥郁诱惑,一口喝下,肝肠寸断。与孟秋相处,平静而又和缓,我不知道这算不算爱情,可它起码让我安心。我需要这种相依为命的日子,我需要这种平静而又从容的生活。
为了这种日子,我来到了齐哈尔大草原,寻他来了。
因为有了寅儿的相伴,这旅途倒也不寂寞。
也许是与世隔绝太久,也许是受了毒君的影响,寅儿的性格有些孤僻。这倒使我想起了那个天人少年,小时他也是孤僻且不喜与人亲近的。只是我这个略有些无赖的小丫头,因为好奇才会不时去招惹他。我不想寅儿也变成他那个样子,便在途中尽力让他与人接近、交往。
我把当年没有讲完的美猴王的故事讲给了他听,我还告诉他,因为有了四个人的团结合作,他们才能顺利到达西天并且修成了正果。我要让他知道,一个人如果不同周围交往,而只一味的封闭自己的话,是做不成什么事情的。
傍晚的时候,我还会让他去找人借宿。起初他极不情愿,我便故意装出一副柔弱的样子,他见状男子汉精神陡涨,不需我开口,他便自告奋勇地去找人帮忙。
渐渐地,他变得开朗一些了,但还是不大主动与人接近。对此,我倒也不着急,性格的养成并非一朝一夕。只要以后找到了爹娘,我们一家团聚在一起,寅儿肯定也会慢慢转了性子的。
我们离开秦山十多天后,终于来到了齐哈尔大草原。当我们看见这苍茫壮丽的草原景色时,忍不住心头狂喜,而我,也唱响了那曲《美丽的草原我的家》。
我的歌声引来了一群放牧的孩子,他们个个踏着高腰靴子,喘着齐靴的长袍,象一群叽叽喳喳的小鸟围住了我们。
见到这么多的孩子围着我们,寅儿的表情有些局促。而我,看着这些孩子那红扑扑的脸蛋儿,乌溜溜的黑眼睛,忍不住欠身向他们问好:“你们好!”
听到我的招呼,孩子们哗地一下笑开了。我正莫名其妙呢,他们又如一群兔子蹦蹦跳跳地跑开了。他们跑得很急,其中一个小不点儿跟不上,眼见就要摔倒。我连忙施了轻功,跃下马背,扶起了那个小人儿。小人儿转过头来,呀,原来还是个漂亮的小姑娘呢!她只有三岁左右,穿着宝蓝色的长袍,满头扎着小辫儿,黑溜溜的眼睛透着机灵、可爱。见我扶起了她,她笑了,脸颊便露出两个大大的酒窝儿:“谢谢阿哈。”
哦,还是个挺懂礼貌的小家伙呢!只是这“阿哈”到底是何意?我正纳闷中,一只手伸过来,拉住了小姑娘的手:“这位阿哈不是我们齐哈尔草原的人儿,听不懂咱们小其其格的话呢!”
“额吉!”小小人儿欢叫起来。
而当我抬起头,看见那手的主人时,不禁呆了。
“南、、、丫头!”轻轻的、不敢置信的声音从那张美丽的嘴唇中吐出。
“春兰、、、姐姐!”
春兰稍微愣怔了一下,神态便恢复了自然,她笑着招呼我去她的蒙古包坐坐。
春兰变了,这是我第一眼见到她的感觉。她仍然和过去一样的美丽,不过她的身上多了一份开朗和洒脱。我不知道当年她被柳老爷逐出后院时,是否同我一样的凄凉。不过我敢肯定的是,她现在生活得很好,比当年要好。
她一边招呼着我和寅儿,一边不时地欠下身子同她的女儿——其其格说上几句话,那神情,那模样,完全是个慈爱的母亲。
从她的口中,我明白了,在齐哈尔大草原,称呼与在大秦稍有不同。他们唤爹爹为阿布,娘亲为额吉。对于哥哥,他们则称为阿哈,而姐姐,他们则叫厄云。春兰此刻正在不停地纠正其其格的称呼:“刚刚扶起你的不是阿哈,而是厄云。”
“可她明明就是阿哈呀!”其其格的声音稚嫩而又可爱。
“她是厄云,她只是穿了阿哈的衣服。”、、、
春兰
春兰家的蒙古包不大不小,直径约有一丈左右。包内周围是用木片制成的栅栏撑起,而且每一个接头上都有一个木椽与天窗边接着。那栅栏外用毡包着,所以包内既温暖又舒适。
进了包内,但见正中设着锅灶,那锅灶正对着天窗,估计这样利于烟和水蒸汽的排出,锅灶之后摆着一张桌子,桌子上方正中就是箱子,箱子两侧则是叠得整整齐齐的被褥,衣物和粮食口袋。从整个包内井然有序的摆设,可见女主人的细心和能干。
春兰引着我们在桌旁坐定,然后又忙着准备了两杯热腾腾的奶茶放在我和寅儿的面前。而活泼的其其格在包内呆了一会儿,就被伙伴给叫出去了。
看着春兰忙碌的身影,我有些感慨:当年在顾府后院,我与她曾发生过几次冲突。而定业十一年我被逐出顾府后院,亦是因为她的陷害。我没想过还会再见到她,更没想到再见面时,我们两都是如此的心平气和。
春兰忙完之后,就在我的对面也坐下了。她见我喝完茶后,皱起了眉头,便笑着说:“你喝不惯这奶腥味吧。”
我笑着点点头:“确有些不惯。”话刚落音,旁边的寅儿也发出了一声如释重负的叹息,看来他和我的感觉相似。
“我们大草原的规矩,见到远客必要招呼一杯奶茶。”春兰帮我们把奶茶拿开,另外又给我们泡了一杯清茶:“我已经习惯了这个味道,倒忘了你们是南方人。”
我有些过意不去地:“麻烦你了,春兰姐姐。”
春兰把茶杯推到我的面前:“说什么麻烦,好歹我们当年曾在一个院子里呆过、、、”说完这话,她却突然噤声不语了。
我知道她在忌讳着什么,给了她一个安慰的微笑:“春兰姐姐,往事已矣,我们都莫要再挂怀。如今我们都已离开那里,且莫再想当年种种。”
春兰看了我一眼,轻声道:“南丫头,当年我设计害你,你当真、、、当真就不介怀么?”
“噌”地一声,一直在旁静静听着的寅儿突然站起了身。我连忙拍拍他的手,示意他坐下来。他看了看我,无可奈何地坐了下来,接着我连忙告诉春兰,寅儿是我失散多年的弟弟,他是关心我才会如此表现的,希望春兰莫要介意。春兰摇了摇头,又问到了前面的那个问题。我想了一会儿,才道:“曾有一刻、、、我是怨过你的。不过,即使你不曾设计害我,我也在那儿呆不长远。”更何况我已清楚了自己与柳大少之间的纠葛,自然也就把这一切看开了。无论如何,即使没有春兰,柳老爷也会设法让我离开他的!突然我的心中闪过一个疑问,不过我马上否定了自己的想法。
春兰轻咬了一下嘴唇,最后才灿然一笑:“我一直以为你对我、、、看来,一切皆是我的多心。南丫头,你真是个心思单纯善良的女子。当年在顾府后院,你可知我们这些做奴婢的对你都是又喜欢又嫉妒。我们喜欢你的率真不矫饰,我们却也、、、嫉妒你的聪明和勇敢。”
我叹了一口气:因了我那一世的经历,我自比寻常女子多了一份洒脱和自如,可这份洒脱自如在这男权至上的古代反而会给我带来灾难。我从未刻意使自己与众不同,却还是成了别人心目中的异类。
春兰停了一会儿,轻轻地带着试探的语气问我:“南丫头,有件事我想告诉你。你可知、、、可知公子爷心系与你!”
心系与我?又是一个被他骗了的人,我也曾相信他心系与我,可那一切最终只是我的一厢情愿而已。于是我道:“春兰姐姐,莫要提他了行吗。我今日来齐哈尔草原,是为了要寻另一个人,你也认识的人,你可愿帮我?”
“你要寻的是谁?”
“孟秋哥哥,也就是你们大齐的四王子殿下。”我既已知道春兰是莫日根的人,便决定开门见山。
春兰呆了,半响她才呐呐地:“你已知孟秋就是四王子殿下。”
我点点头,我甚至知道春兰曾偷偷喜欢过孟秋。
春兰沉默了,她脸上的神色有些复杂。良久她才叹了一口气:“南丫头,你既然知道孟秋就是四王子殿下,想必也已知道我的身份了。”她犹豫了一下,终于告诉我她的经历。
原来春兰原名叫吉尔格勒,她的老家便在齐哈尔大草原。当年,身为孤儿的她被美丽的萨仁王妃收留,并且带在她身边做了一个小小的使唤丫头。萨仁王妃是大齐飞虎将军的女儿,根据春兰的描述,她似乎是当年齐哈尔草原上最娇艳的玫瑰花,她的美貌无与伦比,她的歌喉更是比那百灵鸟还要动听。她是王上最宠爱的妃子,她也为大齐王生了两个殿下,那两位殿下便是三王子莫日根和四王子莫布和。不过,令春兰难以理解的是,那萨仁王妃虽万千宠爱在一身,却仍是终日郁郁寡欢。在四王子殿下四岁那年,一把火燃尽了她的宫殿,当时的宫人都认为王妃和四王子殿下已葬身火海。他们万万没有想到,其实他们二人早已逃离了那座宫殿、、、
春兰说到这里,脸上带上了一丝凄伤:“而我的好运也走到了尽头。自从王妃走后,我就成了三王子殿下的一名侍女。三王子殿下在王妃离开后,性格也变得孤僻而又乖戾。王妃离开四年后,他安排我进入望月阁,我又成了为他收集情报的一枚棋子。”
春兰看着我,强装出一份笑意:“余下的,想必南丫头你早已知晓。我被赶出顾府后院后,原本三殿下要赐我一杯毒酒的。多亏了四殿下为我求情,我才能又回到齐哈尔大草原,然后又认识了憨厚善良的特木尔。我们俩相恋了,并且生下了小其其格。我曾在三王子面前发过誓,永不踏入王宫,永不泄露他的秘密。南丫头,不是我不愿帮你,而是我、、、不能够帮你!”
看着春兰愧疚的眼神,我忙安慰她道:“你今天这一切确实来之不易,是我莽撞了,不该向你提出这个要求的。这样吧,这两天在齐哈尔大草原,你免费充当我和寅儿的导游怎么样?”
春兰愣愣的看着我,我这才意识到自己一时口快,把现代词语又不自觉给用上了。接着,我忙向春兰解释了这句话的意思,春兰这才释然地一笑:“放心吧,我们草原上的人儿最是好客,我一定会让你在这几天玩得开心的。”
聊了这么久,一直未见男主人出现,我不由好奇地问到了春兰。
一提到她的特木尔,春兰脸上浮现出一丝甜蜜。她告诉我,在齐哈尔大草原,仍是遵循着古老的男主外女主内的习惯,日间放牧都是男人的活儿,她的特木尔此刻赶着羊群出牧去了,要到归牧时才能回来。而她则负责一家的家务,待得特木尔回来后,她便忙着接羔,挤奶,烧茶,再准备一家人的晚餐。
看来春兰的活儿也不轻松呀,可见她幸福满足的样子,我不由感叹:果然女人还是需要一分归宿感呀!有了这份归宿感,她才会觉得充实,才会觉得这人生是有意义的。而我此刻,不正是为了这份归宿感才来到这齐哈尔的吗!
孟秋哥哥,不知你在这大齐见到我,可会感到惊讶?一想到那个温柔体贴的蓝眼睛男人,我的心不禁柔软起来。
黄昏时分,春兰的特木尔果然回来了。他壮实的身躯,憨厚朴实的脸,一看就是个可以托付终身的人。
见到我和寅儿,特木尔有些腼腆。不过,在活泼的其其格的带动下,我们之间的气氛马上变得轻松发和随意了。
晚饭时候,特木尔还告诉我们一个好消息:过两天,齐哈尔草原上就会举行敖包盛会了,到时我和寅儿就可以大饱眼福和口福了。听了这话,我和寅儿交换了一个心照不宣的微笑:看来我们来得正是时候!不过,令我扫兴的是,吃完饭后,寅儿问了我一个难于启齿的问题:“你和春兰姐姐说的那个公子爷,到底是谁,他可有孟秋哥哥那么喜欢你?”
盛会
定业十六年夏,齐哈尔草原上一年一度的敖包盛会开始了。
敖包盛会原是齐哈尔草原人的传统祭祀活动。敖包通常设在风景优美,视野开阔的草原高丘上,它堆积石头为台,然后四周用树枝围绕,再在石头堆上插上一面三角形的白旗。草原人认为世上万物都有灵魂,就是山川水草也有一个神灵在统治。人类的幸福与灾难都是这些神灵所操纵,人们向他们祈祷、祭祀,希望得到他们的护佑,人畜两旺,无灾无难,安居乐业。
祭完敖包之后,草原上会举行赛马、射箭、摔跤等娱乐活动。而到了晚上,人们就会聚在篝火旁,一边开怀畅饮,一边唱歌跳舞,其场景甚为壮观。
一大早,在春兰的劝说下,我换了一身女装。我穿上了一件浅蓝色的袍子,蹬上了一双棕色的高腰靴子,而那一头长发,也被春兰的巧手编成了无数根辫子。当寅儿打开蒙古包的大门看到我时,他惊讶地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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