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狂侠天骄魔女-第10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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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打发这两个贼子。”那男的也叫道:“孟大哥,别慌,我来帮你!”原来这对男女,不是别人,正是耿照和她表妹秦弄玉。

耿照自从弃官之后,与秦弄玉留在江南,双双行侠江湖,蓬莱魔女与他们许久未见,此时突然见他们出现,颇感意外之喜。

蓬莱魔女心里想道:“一年多不见了,且看看他们的武功进境如何?”蓬莱魔女曾为耿照解决过几件为难之事,又曾指点过秦弄玉的武功,对他们一向是像弟妹一般爱护的。但她躲在茶店里观战,耿、秦二人却尚未发现她。

耿、秦二人来得恰是时候,双剑齐出,替孟家母子解了险招。秦弄玉道:“干娘,你和大哥歇一会吧.我们若是不济,请你再来帮忙。”

孟霆和他们之间有过一段尴尬的事情,秦、耿二人早已不放在心上了,但他则仍是芥蒂不消,他不愿要耿照助他,仍想奋战下去。可是他的兵刃给那汉子夺去了之后,腕臂也受了点伤,此时手腕已红肿起来,只有一条手臂可用。孟大娘瞪了他一眼,说道:“霆儿,别逞强了。我给你敷伤。”将他拉下。

耿照舞起宝剑,剑光溜溜地转了个圆圈,把对方的日月双环碰了回去,蓬莱魔女好生欢喜,心想:“耿照倒是把桑家的大衍八式练得有了八九分火候了。”耿照是桑青虹最初喜欢的人,可惜这只是单方面的相思、以致没有结果,桑家的“大衍八式”就是桑青虹私自偷传结他的。蓬莱魔女见耿照使出这“大衍八式”,想起桑青虹的不幸遭遇,其中一大部份的原因,未始不是失恋所致,故而一面是为耿照喜欢,一面也不禁有点为桑青虹感到难过了。

秦弄玉使的是她家传的“蹑云剑法”,“蹑云剑法”本是一门上乘剑法,以前只因秦弄玉本身功力尚浅,所以剑法的威力未能发挥,在江湖上碰到二流的脚色,也往往吃亏。自从她得蓬莱魔女替她打通经脉,又指点了她的内功诀窍之后,如今经过了两年,果然是今非昔比。和她作对手的那个人,已得了“崆峒二奇——乱环掌法”的真传,在江湖上也勉强算得是一流好手了。秦弄玉使出“蹑云剑法”对付他,居然半点也不吃亏。

但耿、秦二人使出全身本领,也不过仅仅能够与“崆峒二奇”的弟子打成平手而已。蓬莱魔女心道:“他们的武功已大有进境,但即使孟大娘喘息过后,再来参战,要打败这两个人,只怕也还得半个时辰。我且助他们一臂之力。早早了结吧。”

蓬莱魔女不耐烦久候,于是随手将桌上的一根筷子拿了起来,折为两段,便当作晴器使用,打将出去。

蓬莱魔女的内功何等深湛,这两截断筷打出,无声无息,却蕴藏着极强的内力。当然“崆峒二奇”的弟子亦非弱者,暗器袭来,他们也及时发觉了。但其时要躲避已来不及,使“乱环掌法”的那个汉子因为蓬莱魔女射来的断筷井没有挟着劲风,心中不以为意,便伸手来接。

那汉子把手一抄,冷笑说道:“米粒之珠,也放光华。哎哟。哟!”忽觉掌心剧痛,原来他虽然接着断筷,掌心却给刺穿。那半截筷子在蓬莱魔女手中射出、竟是附于利箭。这汉子刚说得两句讥讽的说话,就禁不住疼痛,哀号起来了。

另一截断筷射向那个使日月双轮的汉子,这人武功较弱,双轮推挡,把筷子碰落。可是蓬莱魔女在筷子上蕴藏的内力,也把他的双轮震歪,耿照乘机一剑刺去,在他的胳膊上划开一道五寸多长的伤口。

这两个汉子受了一支断筷之伤,连发暗器的人是谁,都还未知道!但只凭这人的暗器功夫,已是在他们的师父之上。这两个汉了情知碰到了武林中一等一的高手,禁不住心头大骇,连忙拔步飞逃。

秦弄玉叫道:“柳姐姐,呀,你在这儿!”蓬莱魔女从茶店中笑吟吟地走出来,说道:“这两个小贼,值不得追池。照弟,玉妹,你们怎么到这儿来了?”耿照与秦弄玉骤然见蓬莱魔女,喜出望外,连忙上来闲见!

孟大娘已替她的儿子包好了伤,蓬莱魔女刚才用断筷伤敌的时候,也正是她刚刚站起姐去助战的时候。故而蓬莱魔女这手惊人的绝技,她是看在眼中的。此时孟大娘又是惊骇,又是尴尬。心中想道:“这个女子是谁,武功这么了得,糟糕,我刚才还骂了她呢!”

秦弄玉道:“干娘,你刚才是和柳盟主在这茶店之内喝茶吗?”孟大娘大吃一惊,讷讷说道:“什么?这位是——”秦弄玉道:“哦,原来你们还未认识。这位柳姐姐正是当今的绿林盟主,柳女侠、柳清瑶。干娘,你早已金盆洗手,不过,说起来,也还是同道中人。”

孟大娘倒抽了一口冷气,心道:“原来是绿林盟主蓬莱魔女!我以前只道一个年纪轻轻的女子怎配当绿林盟主。什么‘魔女’的称号,只怕也是言过其实的。不想她果然是有惊世骇俗的武功。见面还胜以闻名!”

孟大娘极是尴尬,上来施了一礼,说道:“老婆子糊涂,不知是盟主驾临,说错了话,还望盟主不要见怪,”

蓬莱魔女还了一礼,笑道:“我也不知你是秦家妹子的干娘,说起来,你是长辈,我没有及时助你,也望你不要见怪。”

秦弄玉不知她们之间的过节,接着向蓬莱魔女解释道:“前两年我初次往江南的时候,不幸误搭了闹海蚊樊通这一艘的贼船渡江。幸而于娘在这船上,救了我的性命。我在她家中养病。

她认我作于女儿的。我的干娘也正是孟钊的婶婶。干爹已经去世,是绿林中的老前辈孟振。柳姐姐,你听人说过吧。”

蓬莱魔女笑道:“这就越发不是外人了。你们的老家是不是在蓬莱,邻居是一位姓玉的人家,主人是退休的老镖头的?”

孟大娘道:“不错,柳盟主,你怎么知道?”蓬莱魔女笑道:“玉家的小姑娘你可还记得?这小姑娘如今是我的副寨主,与我情如姐妹。”

孟大娘道:“哦,你是说珊瑚这小妮子吗?这可真是她的造化了。”但喜欢之中掩不了惆怅的神情,接着叹口气道:“珊瑚这小姑娘本来是要许配我的侄儿孟钊的,后来两家遭了意外的灾难,以至分开。孟钊阴差阳错,不知怎的,却娶了大魔头桑见田的女儿桑青虹。这个桑青虹比起玉姑娘可差得远啦!丈夫受她的气,固然不在话下,连我们做长辈的,她也全不放在眼中!”孟大娘曾受过桑青虹的气,及今思之,犹有余愤。

蓬莱魔女心道:“他们本来不是一对佳偶,谁叫你的侄儿用卑劣的手段骗了青虹?”但孟钊已死,人死了也就不必再提了。

蓬莱魔女不给青虹辩白,只是笑了一笑,道:“青虹也是很可怜的。孟大娘,你只当没有这个侄儿和侄儿媳妇好啦。你上哪儿?”

孟大娘道:“柳盟主,你的良言劝告,恕我只能听你一半。

桑家堡的二小姐我是不配做她的婶婶的。但我的亲侄儿,我怎能不认?我丈夫的大哥只有孟钊这个孩子,实不相瞒,我正是要去找他。”

蓬莱魔女只好把事实告诉她道:“孟大娘,我本来不想惹你伤心。但事既如斯,让你知道也好。免得你枉费精神寻觅孟钊。”

孟大娘大吃一惊,说道:“你是说盂钊,他、他已经——”

蓬莱魔女道:“不错,他已经死了!”

孟大娘吼道:“一定是桑青虹这贱婢将他害的!”

蓬莱魔女正色说道:“不是。杀你侄儿的凶手是公孙奇。育虹也给公孙奇掳了。”蓬莱魔女不想引起孟大娘大多的误会,瞒着了桑青虹再嫁给公孙奇这件事。

孟大娘神气诅丧,说道:“罢了,罢了,这仇我老婆于是不能替侄儿报了。”她的儿子孟霆怒道:“不错,咱们是连公孙奇手下一个微不足道的奴才也打不过,但岂能就任凭大哥任死,不报这仇?报不了仇,咱们也不能失了好汉本色。”

孟大娘沉吟半晌,说道:“报仇也不能胡来,我想去请你父亲生前的几位好友。”

孟大娘之言,正合蓬莱魔女心意,说道:“不错,你多邀几个人来,咱们可以合力攻打桑家堡。”

孟大娘道:“江南的萨氏兄弟是先大的至好,我准备先去邀请他们。”

蓬莱魔女道:“萨氏兄弟还在辛弃疾那儿么?”

耿照道:“我走的时候,他们还在的。辛大哥组成了一支飞虎军,萨氏兄弟任军中教头,想必在短期内不至离开。”

蓬莱魔女道:“孟大娘,你去会晤萨氏兄弟,请代我致意,并问候辛将军。这位辛将军是南宋小朝廷中,坚持抗金的少数将领之一,与武林朋友一向是肝胆相照的。”孟大娘道:“我知道。所以我才敢以绿林人物的身份,去探访官军中的教头。”

蓬莱魔女接着道:“萨氏兄弟与江南的许多武林朋友相熟,倘若他们一时不能离开职守,你可以请他们介绍你去见江南的新武林盟主文逸凡。文逸凡与我的交情也很不浅的,你可以用我的名义,请他到桑家堡的孤鸾山一叙。”

孟大娘道:“多谢柳盟主鼎力帮忙。”蓬莱魔女道:“公孙奇已是武林公敌,咱们乃是戮力同心除此奸贼,谈不上是谁帮忙谁。嗯,这位孟大哥伤势如何?”蓬莱魔女之意若是孟霆伤重的话,就请他留下养伤。

孟霆面上一红,说道:“不碍事。我随家母前往江南。”

孟大娘道:“霆儿,过来向柳盟主和耿大哥道谢。”孟霆的神态甚是尴尬,在向耿照道谢之时,尤其如此。

原来当年秦弄玉在孟家养病之时,孟大娘很想秦弄玉做他媳妇,孟霆对她也是十分倾慕,时时献殷勤的。后来耿照来孟家接秦弄玉,孟氏母子方知秦弄玉早已有了心上人。当时曾经闹过一点小小的不愉快的纠纷。孟霆之所以坚持要母子同往江南,主要的原因也正就是为了避免与耿、秦二人同在一起。

孟大娘过去曾对秦弄玉有听不满,但此时亦早已看开了,知道婚事不能勉强,于是说道:“玉儿,你当日勿匆离开,干娘想给你一件礼物,还没有给你。”当下取出了一支碧绿的犀角,说道,“这是通灵犀,任何毒药,只要将这支通灵犀一试,便会变成黑色,可以根据鱼泽的深浅,试出毒性的。干娘飘泊江湖,只怕不一定能喝你的喜酒,但愿你和耿公子早日……嘿,嘿,这是你的终身大事,害什么羞?嗯,我没有女儿,你就是我的亲女儿一般,这支通灵犀就权当我给你的压箱子的礼物吧。”这是北方的俗语,母亲在女儿出阁时,所给的最贵重的东西称为“压箱”。

这一下轮到了秦弄玉杏脸飞霞,但见孟大娘盛意拳拳,此情难却,也就只好收了下来。

孟家母子走后,蓬莱魔女笑道:“怎么,你们还未成婚的吗?我可没有孟大娘的眼力,一眼就看出你还是闺女。”

秦弄玉满面通红,娇嗔说道:“柳姐姐说话没好正经,亏你还是绿林盟主呢。”蓬莱魔女笑道:“男婚女嫁,人生大事,有什么不正经的?”秦弄玉道:“那么你呢?”蓬莱魔女爽爽快快地答道:“半年之后,诸你们喝我的喜酒。”耿、秦二人是知道她与华谷涵的事情的,忙即向她贺喜。耿照道:“华大侠呢?怎的你们不是同在一起?”

蓬莱魔女道:“谷涵在孤鸾山。对啦,我正有几件事情要告诉你,咱们进这茶店谈吧。”

茶店主人惊魂初定,见蓬莱魔女回来,怔了一怔,战战兢兢地上来招待。蓬莱魔女笑道:“敌人已给赶跑了,你还怕什么?我的茶钱未付给你,当然是要回来。请你另沏壶茶,多拿几碟糕点。”

知友倾谈,清茶代酒。蓬莱魔女首先告诉他们关于玉面妖狐的结局,耿、秦二人又是欢喜,又是遗憾。欢喜的是仇人已除,遣憾的是他们未得亲手报仇。

蓬莱魔女道:“公孙奇杀了玉面妖狐也好。如此一来,他的阴毒险狠的手段就越发令人看得明白,甚至连他的‘自己人’也寒心了。嗯,如今你们的仇人已除了,还等什么?”秦弄玉初时呆了一呆道:“你说什么?”蓦地恍然大悟,嗔道:“你又来了。”

她给蓬莱魔女两番问起她的婚事,禁不住杏脸飞霞。但在娇羞之中,却又似是隐藏着心事。蓬莱魔女是过来人,看了她的神情,心中已有所悟。

蓬莱魔女问道:“你们这次北来,可有何事?”秦弄玉道:“为的就是来向你讨喜酒喝呀。”蓬莱魔女笑道:“不单单是为来探我吧?”侧目斜睨,只见耿照的脸上也出现两朵红晕了。

秦弄玉终于说道:“柳姐姐,听说你的侍女珊瑚已做了尼姑,是真的吗?但我刚才又好像听得你说她还是你的副寨主。”

蓬莱魔女哈哈笑道:“原来你们是为了这个原故,至今尚未成婚。”

蓬莱魔女一言道破了他们的心事。要知珊瑚对耿照恩深义重,与他的交情也非桑青虹可比。所以他对桑青虹并无“负心”之感,但对珊瑚之削发为尼,却深感内疚于心。

蓬莱魔女笑过之后,说道:“不错,珊瑚是曾削发为尼,但如今则是准备做新娘子了。”

秦弄玉又惊又喜,说道:“真的?”蓬莱魔女道:“我骗你做什么?本来他们早就要成婚的,只因官军攻打山寨,我又外出,婚事才耽搁下来。你们若随我同往山寨,正可以赶得上喝她的喜酒。”当下将珊瑚与陆勉的事情告诉他们,听得他们皆大欢喜。

耿照解了心头之结,想道:“珊瑚有了着落,我也可以心安了。”于是转换话题,向蓬莱魔女问道:“柳姐姐,你刚才说及青虹被公孙奇所掳,这,这是怎么回事?”要知耿照虽然不爱桑青虹,但总是受过她的恩惠,对她不能无所关心。

蓬莱魔女叹口气道:“珊瑚有了个好结局,青虹的遭遇可比她惨得多了。她不仅被掳,而且,而且被迫……”说至此处,神色惨然,不忍再说下去。秦弄玉已经明白,惊道:“她是被迫做了她姐夫的继室么?有这样的事?”蓬莱魔女点了点头。耿照忍不住骂道:“公孙奇真是畜牲!”

蓬莱魔女把两探桑家堡的所见所闻一一告诉了他们,说道:“起初我还怀疑不定,不知青虹是否出于自愿?如今则已经可以断定,她之所以嫁给杀害姐姐的囚手,实在是有着无限的委屈,而且一定是别有用心的。虽然我不知道她的具体计划,但她的忍辱负重,定有图谋,这一点已是无可怀疑了。”

秦弄玉毅然说道:“照哥,桑青虹于你有恩,如今她落在魔掌之中,咱们可不能坐视!”桑青虹与耿照的事情早成过去,所以秦弄玉早就不把桑青虹当作情敌了。

耿照是个恩怨分明的人,秦弄玉所说的正是他心里想的。本来他还有点顾虑秦弄玉或有误会,如今听得秦弄玉与他同心,大为欢喜,说道:“不错,莫说咱们欠了桑青虹的人情,即使是个漠不相关的人,咱们也该为武林伸张正义的。公孙奇是武林公敌,咱们的力量除不了他,但也可以为大伙儿尽一点力。咱们这就到孤鸾山去,听华大侠的调度吧。”

蓬莱魔女道:“桑青虹通知我们,是在一个月之后才约我们去再攻桑家堡。现在还有二十天的时间。你们可以绕道登州,到宋金刚那几打个转,请宋金刚也代邀几位朋友同去。”宋金刚是武林中一位颇有威望的前辈,当年曾为了公孙奇威胁云家之事,召集过一班侠义道;替云仲玉、云紫烟父女出头,到桑家堡与公孙奇打过一场的。后来在采石矾之战,他也曾与蓬莱魔女井肩抗敌。

计议已定,蓬莱魔女与耿、秦二人分手,约好了二十天后在孤鸾山再会,便即各自登程。

一路无事,三日之后,蓬莱魔女赶到了南阳,云紫烟的家里她是去过的,这次旧地重来,无须向人打听。

到了云家,只见云家的大门紧闭。蓬莱魔女不禁有点诧异。

这时已是将近午间的时分,按说一般民家,大门都是应该打开的了。蓬莱魔女心想:“难道他们也碰上了什么意外?”

蓬莱魔女思疑不定,随又想到:“以武士敦的武功而论,足可列入天下十大高手之内。邪派中人,胜得过他的,恐怕也只有神驼太乙与公孙奇而已。公孙奇如今正在桑家堡闭关练功,神驼太乙新任金国国师,也绝不会轻易离开大部。何况云紫烟也早已练成了她师门的‘无相剑法’,他们二人联手,那便是神驼太乙到来,也决计讨不了好去。他们何至于遭受意外,或许是他们不在家吧。”

蓬莱魔女根据常理推测,觉得无谓杞忧。但她是个胆大心细的人、却也不能不预防万一。于是不去拍门,使出最上乘的轻功,悄悄无声地便跳了进去。不管武、云二人是否在家,先察看一个究竟。她和云紫烟是最要好的朋友,无须顾虑失礼。

云家的建筑是北方常见的那种“四合院”,前面是庭院,两边厢房,中间客厅,庭院是曲尺形,拐弯进去,时着厢房的后窗。

蓬莱魔女一跳进庭院,便已隐隐听得东面的一间房内有重浊的呼吸声息。蓬莱魔女吃了一惊,心道:“难道是紫烟病了?”

要知有上乘武功的人,即使是在睡着的时候,呼吸也是很轻的。

呼吸重浊,除非是得了病。

蓬莱魔女正想贴窗偷窥,看看里面是谁。还差两步,未到后窗。蓦地里“喀啦”声响,梨花木的窗裕片片碎裂,一股力道排山倒海地破窗而出,向她猛压。幸而蓬莱魔女早已有提防,拂尘一扫,抵消了对方的一半劲力,随即一个“细胸倒翻云”倒跃闪开。蓬莱魔女又喜又惊,连忙叫道:“武帮主,是我!”武士敦的金刚掌力威猛无比,蓬莱魔女一接触这股金刚掌力,已知是武士敦无疑。

武士敦掌力一发,立即喝道:“好,有胆的你这次莫逃!哎呀,原来是柳盟主,真是天大的误会了,恕罪!恕罪!”他刚骂了一句,已听见蓬莱魔女的声音。

蓬菜魔女诧道:“武帮主,你以为来的是谁?”武士敦道:“请进来说。”蓬莱魔女见他神色不对,料知是出了事情,心里着急,不待他开门,便从破了的窗子跳人。

一看之下,吓得蓬莱魔女也不禁大吃一惊,同时也明白了武土敦何以有那样的误会了。原来她的好友、武士敦的未婚妻子云紫烟此时正躺在床上,面如黄蜡,气喘吁吁。她见了蓬莱魔女,双眼微张、嘴唇开阖,似乎是想打招呼,但却说不出来。

蓬莱魔女是个武学的大行家,这两年来又跟父亲学了一些医学,一看之下,已明究竟,连忙摇手阻止云紫烟说话,便问武士敦道:“紫烟姐姐是中了喂毒的暗器,你正在运功为她驱毒么?”武士敦点了点头,说道:“正是。毒性很厉害,我虽然把她救活过来,却还未脱危险。”

蓬莱魔女道:“好,是怎么回事你等下再说。咱们先合力救治紫烟姐姐。你拿一杯水来,我这里有辟邪丹。”

辟邪丹是柳乖宗秘制的灵丹,善解百毒,蓬莱魔女轻轻在云紫烟下已一托,云紫烟嘴巴张开,武土敦把辟邪丹纳入她的口中,和水送下。过了半晌,云紫烟喉头咯咯作响,蓬莱魔女与武土敦各出一掌,抵着她的背心,以本身真力,助她运气行血,同时令药力可以加速发挥功效。云紫烟吐出了两口腥气很重的瘀血,轻松许多,这才说出话来:“柳姐姐,你怎来得这样巧?真是多谢你了!”

蓬莱魔女笑道:“你别担忧,很快就会好的。你再忍耐些儿,我与士敦替你驱除余毒。你好了咱们再倾谈吧。”

武士敦与蓬莱魔女都是第一流的内功造诣,两人合力为云紫烟清除余毒,不过半个时辰,云紫烟大汗淋漓,体中余毒,都已随着汗水蒸发,脸色也渐转红润。但她出了浑身大汗,精神则是颇为困顿。蓬莱魔女点了她的昏睡穴,云紫烟便即呼呼人睡。本来一般的点穴,是多少都会令对方的身体受到损害的,只有柳元宗从“穴道铜人”所学的一种独门点穴手法,却可以给人治病。蓬莱魔女点了云紫烟的昏睡穴,正是助她酣睡以复精神。

云紫烟熟睡之后,武士敦放下了心上的一块石头,这才有空告诉蓬莱摩女。原来云紫烟是昨晚三更时分受人暗算的。

蓬莱魔女道:“当时你们不在一起?”武士敦道:“我在隔房。但那贼人是同一时候向我们暗算的。我及时发觉,未给伤着。可怜紫烟却遭了毒手。”

蓬莱魔女诧道:“这贼人是何等样人?紫烟竟会遭了他的暗算?你也没捉住他?”

武士敦面有愧色,说殖:“说来惭愧,我连这贼人的面都没见着。当时我正在静坐练功,尚未入睡的。我一掌打落他的暗器,随即向窗外连发两记劈空掌,只听得那贼人哼了一声,踏碎了两片瓦,但待我追出来时,他已是走得无影无踪了。当时我不知道紫烟遭遇如何,不敢再去追他。入房一看。紫烟已是着了一枚毒针。”说罢将那枚毒针取来给蓬莱庞女看,只见针如蜂尾,通体黝黑,制作极为精巧,针尖有孔,毒液就是从那小孔中注入人体的。饶是蓬莱魔女见多识广,也不知道是哪一家哪一派的暗器。

蓬莱魔女心里想到:“这贼人的真实本领不知如何,但他能够接武士敦的两记劈空掌,只踏碎两片瓦,看来即使比不上武士敦,相差亦是不过,”

武士敦道:“可惜我未得与这贼人见个真章,但他的别样功大不知,轻功却是远远在我之上。柳女快,请你从这个线索给我推究一下,邪派中的高手,有谁是轻功特别好的?”

蓬莱魔女道:“邪派中人,大都行踪诡秘,我所知的亦属有限。”武士敦道:“就你所知的而论,你以为嫌疑最大的是谁?”

蓬莱魔女道:“在江湖上露面的邪派中人,轻功最好的是一个采花贼,绰号‘花蝴蝶’的孙灵飞。但此人轻功虽好,武功却也寻常。我本来有几次想除去他的,每次都因另有要事不克分身,才暂时容这小丑跳梁而已。昨晚暗算紫烟姐姐的人,能够接得下你的两记劈空掌力,孙灵飞是不会有这样本领的。除了孙灵飞,轻功内功都好的就只有一个公孙奇了。但公孙奇此刻正在桑家堡闭关练功,也不应该是他。”

对于这桩“无头公案”,蓬莱魔女也猜不出个所以然来。武土敦道:“此人既然蓄意要来伤我性命,一次不成,想必还有第二次露面。咱们就待他自投罗网好了,不必费神再猜。”

蓬莱魔女道:“我也向你打听一个人。这个人是丐帮弟子,伏魔杖法与金刚掌力造诣都很不错。虽然比不上你,也可以算得是个一流高手。”

武士敦道:“是不是一个年约三十多岁的短小精悍的汉子。”

蓬莱魔女道:“正是。”武士敦道:“你在哪儿碰上他的?”蓬莱魔女道:“第一次他跟御林军的副统领擅世英来攻打我的山寨,给我打败。第二次在孤鸾山上再度交手,他与另一个武功比他更强的高手同来,这一次,又给他侥幸逃脱。”

武土敦道:“这么说来,此人现在是投奔公孙奇,为虎作伥了。”蓬莱魔女道:“可不是吗?所以我要来告诉你。你知道他是谁?”

武士敦道:“他是朱丹鹤的儿子,朱丹鹤混入丐帮、做过长老。在他入帮之前,业已娶妻生子,但他却是瞒着帮众,不让别人知道他有这个儿子的。此事我也是最近方才打听出来。听说朱丹鹤偷偷将丐帮的武功传给儿子,还把丐帮的一些机密文件、如各地分舵首领的名单等等也给了儿子。他这儿子用的是他全国的姓名麻大哈,是金国的一名卫士,据说朱丹鹤私通金国,也就是由他的儿子暗中作联络的。如今他投到桑家堡,想必是担负金廷与公孙奇之间的联络任务。我正要为丐帮除此祸患,多谢你给我报讯。”

蓬莱魔女道:“我正是来邀请你们到桑家堡合力除公孙奇的呢,如此说来,正是一举两得了。”

当下蓬莱魔女将桑家堡发生的事情原原本本地告诉了武士敦。武土敦焦急道:“紫烟如今伤势还未好,会不会耽误你们的事情?”蓬莱魔女道:“还有半个月时间,紫烟姐姐三天内我想是可以好得了的,咱们用十天的时间,就可以赴回孤鸾山了。”

武士敦放下了一重心事,问道:“柳女侠,你是走路来的吧?”蓬莱魔女道:“是的,桑家堡旧人在桑家四老率领之下,在孤鸾山与公孙奇对峙,他们因为势孤力薄,采取是隐藏骚乱的成术,故而大家都是没备马匹的。当然,我在下山之后也可以买一匹坐骑,但寻常的马匹,跑得未必比我快。走路还有一样好处,晚上也可以施展轻功,我是日夜兼程,赶到你们这儿的。”

武士敦道:“怪不得你来得这么快。从孤鸾山到这儿将近三千里,你只用十天工夫,轻功之高,当真是令人佩服!”

蓬莱魔女笑道:“每天不过走三百里路,算不了什么。三百里路,比较好的坐骑也可以走的,就只怕它不能连续走这么多天,所以我不用坐骑。”

武士敦谊:“我和紫烟回来之后,有几位朋友送给我们坐骑,都是能走长途的骏马。咱们回去的时候,换乘马匹,就可以更快些赶到孤鸾山了。”

蓬莱魔女正考虑到云紫烟病愈之后,恐怕还未能施展轻功,听得武士敦有足够的骏马代步,喜道:“那就更好了。”

武士敦详细问了蓬莱魔女两探桑家堡的情形,说道:“公孙奇的两大毒功已将练成,又有崆峒二奇、飞龙岛主、麻大哈等人为虎作伥,确是不容小视。嗯,还有一个你说是和麻大哈同在一起,却比麻大哈本领更高的入,这个是谁?”

蓬莱魔女道:“这个人的大力金刚掌十分了得,他接了谷涵的十来招,虽然不敌谷涵,却也没有受伤,看来是少林派的俗家弟子,我已经请桑二老上少林寺报讯了。”

武士敦道:“哦,原来是少林的叛徒。上月打伤杜永良,想必就是同一个人。”

杜永良是东海龙的太弟子,武功甚高、蓬莱魔女听说他被打伤,吃了一惊,细问来由。

武士敦道:“社永良上月到某处探询一支义军的下落,路上碰上此人,给他打了一掌,听说如今还在养伤。”

蓬莱魔女愤然说道:“想不到在名门正派之中,也出了叛徒。”武士敦道:“龙生九种,各各不同。在敌势猖獗,国家多难的时候,一方面有不畏强暴,一心一意为国为民的英雄儿女;一方面也有贪图名利,认贼作父的无耻汉奸。这也不足为奇,但叛徒奸贼总是少数,咱们不必为此灰心。”蓬莱魔女道:“你说的是。”

这一晚他们在云紫烟房中守护,一晚平安无事。第二日云紫烟一觉醒来,已好了一半。她是曾经受过公孙奇迫害的人,听说桑青虹如今也落在公孙奇的魔掌,更是不胜愤慨,恨不得立即赶到桑家堡去,报仇雪恨。

蓬莱魔女笑道:“紫烟姐姐,你着想早日复原,那必须听我的话,安心养病,不可动怒,我担保你三日之后,便可恢复如常。”要如蓬莱魔女的父亲柳元宗乃是天下第一榨医,自从她们父女团圆之后,蓬莱魔女不但得她的父亲传以上乘武功,还跟父亲学了一些高明的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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