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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梦一浮生-第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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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十三 分花约柳 真相
在得知梦瑶离开倾华宫时,小爱就崩溃了,原来梦瑶根本没有失忆,只是在默默等待逃跑的机会,而自己却信以为真,幻想着一切安定之后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六神无主的回到倾华宫,小爱静静站在门口,眼中是一袭粉衣的梦瑶抬头笑。
原来自己已经痴了,居然还会心生幻想。
“怎么,不准备回自己宫里了。”我静静看着小爱发呆,她大概以为自己产生幻觉了吧,不错,我逃了出去,又自己回来了,在黎昌呆着,迟早会被抓回来,与其在外受苦,不如我自觉点自己回来吧。
小爱三两步冲到我面前,却不敢再抓我的手,“梦瑶……”
我笑了笑答道,“我在。”
此时的小爱一点儿也不像黎昌的智士,根本就是一个小孩子,“你,你没失忆?”
我想了下点点头,没必要再隐瞒了。
“你之前都是在骗我么。”
偏转头,“小爱,我一直当你是重要的人,虽然现在立场不同,但是我愿意和你做一辈子朋友、亲人。”
小爱收敛了受伤的表情,坚决道,“可我不想只是朋友、亲人,梦瑶,你不要再自欺欺人了,这些天下来,你难道真不懂。”
我叹口气,“我才要问你,你真的懂自己的心吗,只因为当初是我救了你,所以你就要爱我吗,这些年是谁照顾你,保护你,你才是,难道真不懂。”
小爱一震,眯起眼睛,“得知你是女子后,我确实怀疑过自己的感情,但是很快我就明白过来,我爱的是你这个人,无论你是男是女,是美是丑,是老是少,我都爱你,想和你在一起,如此,你还要问我懂不懂么。”
我沉下目光,坚定道,“可是小爱,我绝不可能爱你,我有心上人。”
小爱不屑的哼了一声,“谁?李沐羽吗,梦瑶当真了解他么,你可知道他这些年都做了些什么。”
小爱这话问的蹊跷,我顺话而答,“他能做什么,做该做的事。”
“梦瑶,李沐羽绝非你眼中的温润少年,在他身边你会受伤的,你这样善良正义,知道真相你会受不了的。”
我抬眼看着小爱,笑的极苦涩,“什么才是真,我早已分不清了,我只知道他对我很好,所以我信他。”真的相信他吗,我自己先动摇起来,或许我没有想象中那么了解沐羽。
“呵,梦瑶你那么聪明,不可能没发觉,一个刚刚失去靠山的前少主,如何周转于各个势力间,不但没被吞没与历史洪流,还摇身一变做起了藩王,这么多年来江湖朝廷分治天下,李沐羽的作为怎么可能没有人反对。”
我不屑道,“自古成王败寇,他人的命运与我何干,若是沐羽抵不过那些人,化为一具白骨就是善了吗,我不觉得他有做错。”
小爱点点头,“这话确实不错,那弑父禁母残害同门是不是也与梦瑶无关,不必理会。”
我心里“咯噔”作响,一时思绪不太活络,弑父禁母?残害同门?
小爱很贴心的为我解释起来,“这些年李沐羽没少用心思,将五年前的真相埋没起来,你可知道殇魔撤退,武林盟之人死伤无数,连同前盟主受伤后死亡,盟主夫人神经错乱痴狂,这些全都和李沐羽脱不了关系,呵,虽然不是他亲手杀死了父亲,逼疯了母亲,但依然罪恶深重,可他呢,你瞧他那副谪仙的摸样,哪里有半分罪人的感觉,知道此事的人大都消失了,不服李沐羽的亦消失了,不过他成功了,以暴制暴先后统一了江湖,又涉足朝廷,梦瑶,我如今都告诉你了,你还相信他,爱他吗?男人没有一个真心待你,他们眼中权势更为重要。”
我一巴掌拍在桌上,停止了她的胡言乱语,“这不可能!大叔是被魔教的人害死的,沐羽怎么可能害了大叔,不可能的……”
“是吗,你当真完全信任着他,没有一丝怀疑?”小爱伸手按着我的胸口,虽然明知道她此刻的言辞都是挑拨,仍然还是动摇了,“梦瑶你直视现实吧,李沐羽不过在利用你,骗你,只有我这样真心对你。”
究竟什么是真,什么是假,我已然分不清了,脑中满满都是沐羽的笑容,我不是没怀疑过我,这五年里变化太大,沐羽又处处瞒着我,但我真的无法相信,是沐羽害了大叔,无法相信,无法相信……
呆了片刻,我笑了,笑的泪流满面,“别说的这么好听,你不也利用了我吗,茗琉和宜川开战,黎昌坐收渔翁之利,计划的不错嘛,既然我的价值就算被利用,那我乐意让我心爱的人利用!”
“大局已定,便是没有你,茗琉宜川也必然会开战……”
我大笑,“有本事你放我走,我打赌茗琉宜川必然不会开战。”
“此时由不得你,大局已定,世道必然要乱。”
“看看,看看,你口口声声说爱我,对我好,到头来不是和他们一样,哼,你若是此时放我走,我或许还会记得你的好。”
小爱脸色很不好看,“放你走,你能走到哪儿,现在各国各势力都在活动,你可是吃香的小肥羊,若被那些人抓到,可不会如此惬意。”
我固执起来,摔了桌上茶具,“我的命运不需要你安排!”
小爱铁青着脸踹开门,便扬袖离开,“走!我倒要看你能走到哪儿。”
我亦甩着袖子就跳出门,进来时这儿一个人也没有,怎么要走的时候立刻飞来好些黑头黑脸的人,“夜禁时间到,任何人不得出门。”
我冷哼一声,处处都是算计,明知道这会不能走,还专门让我碰钉子。
我气呼呼又进了门,小爱早坐在书桌边处理公务了,幸亏她没有讥笑我:你走啊,怎么不走了,不然我真要丢死人了。
自顾自趴了一会儿,眼前忽然多了一道黑柱,我以为是小爱,没好气道,“又干嘛。”
“看来我这个皇帝当真没面子的紧,连个无官无职的小丫头都可以没好气的同本王说话。”
我赶紧回头,瞅着依旧金的刺眼的黎昌王,寄人篱下,不得不服软,“小人见过大王。”
他摆摆手,叹气,“罢了,本王倒有事想请姑娘帮忙。”我还有能用的地方,“不论出于怎样的用心,我们到底是帮了你的,请姑娘为无辜的百姓着想,劝翼王撤兵。”
我眼角一跳,沐羽找来了么。
“翼王如今就在距黎昌边境,本王会派人送你回去。”
我捏了捏手指,撇过头,“我不要见他。”
黎昌王摇头,“这可由不得你了,我必须今夜就送你过去,至于见不见,送到之后,你自己决定吧。”




七十四 分花约柳 对峙
我被人搀着坐上马车,本以为坠崖之后会重生,为什么之前的烦恼还是一个接一个来,不想面对沐羽,不想问他为什么转身回别,如果没有绍辰那一把,如果我不够幸运,如果小爱没及时赶到,我此时已经不在了,如今你打算用怎样的表情面对已经不在的我。
漫漫长路,我一直望着天空发呆,脑中在想什么呢,或许什么也没有想。
天边月游星转,淡了夜色,没一会儿,橘色的日头从山头跃出,映着我毫无血色的脸。
遥遥看着山脚下绵绵的军营,我闭闭眼,满是干涩。
“末将恭迎小姐。”
车帘挑起,我叹着气走出去,清冷的晨风吹来,让我精神一振,直径走向整个军营唯一的白色帐篷,如此显眼,也不担心被偷袭。
“神女小姐带到,小姐请,翼王就在帐里。”原本守在大帐周围的侍卫全部离开,空空只剩我一人。
我一瞬不瞬的盯着帐帘,如同时间静止般,换做从前,我定扑入帐里,是非黑白问个清楚明白,现在却寸步难行,世人说的不错,比距离更远的是人心。
从何时起,我们便有了隔阂,坠崖前?或者更早便已经物是人非,只是我一直在自欺欺人。
帘子翻动,转眼间,面前已然多了一人。
“准备站到何时,晨间湿寒,会生病的。”沐羽依旧穿着素雅的便袍,长发束了一缕,带着些慵懒味道。
我有些茫然的由他牵入帐内,定定盯着那柔和宠溺的笑容,一如我每次看见他时的摸样,仿佛我从未离开过他的身边,仿佛我从未经历过这次磨难。
指尖收拢,渐渐用力,他怎能如此平静,怎能再用这种表情面对我,难道又想当做什么也没发生过,粉饰太平。
“五年前到底发生了什么。”幽幽开口,干哑的声音不带一丝感情。
沐羽似是未闻,端了杯清香的茶递到我面前,“喝些热茶润润嗓子,是你最喜欢得茉莉,不知我泡的比起你泡的味道如何。”
我扬手欲打翻茶杯,不想茶未翻,倒是里面的沸水溅出来,烫到了我的手。
沐羽眯了眯眼,掏出药膏替我涂抹,我自知反抗无效,也不挣扎,只重复道,“我都知道了,什么都知道了,如今我只想听你亲自说。”
“既然你认定了一切,我又能说什么。”沐羽叹口气,执着我的手认真道,“梦儿,我们自幼相识,你宁愿相信他人也不信我吗。”
“我知你受了苦,在生气,但我亦有考虑,那药绝不能落入他人之手,这关系到我们的未来,若非如此,我怎么会让你受伤,只要我无事,便有法子救你,无论是上一次那样的重伤,亦或是此次坠崖,我都能救你回来,但若我也失了理智,随你坠下,便真是一切结束,再无相见之时了。”
我苦笑,静静听他解释完,竟然还能保持冷静。
一直以来以现代人自居,认为高古人一等的我,原来才是最蠢笨的,连小孩都知晓时过境迁的道理,我却天真的认为一切未变,但是,怎么可能不变。
当年的他是众星捧月的少主,一朝失势成了不能被容忍的存在,我无法想象那些日子,他是如何一边逃难一边重整势力,如今的沐羽位高权重,凌驾天下之巅,怎么可能不变呢,我有什么理由要求他不变,但是我要的只是平平淡淡,与相爱之人执手白头。
笑着笑着,泪湿了眼眶,沐羽捧起我的脸,吻尽了泪,“梦儿莫哭,再过些时日,我们就举办大婚,到那时,再不会有人让你伤心,破坏我们。”
只觉得喉间一甜,嘴角溢出血来,不过半月时间,身上的伤根本没有痊愈,沐羽皱眉,起身去寻药,我呵呵笑出声,鬼魅之极,“身上的上有药可治,心里的缺口如何能好,沐羽,你从来不曾爱过我。”
直挺的背影猛地一顿,我假装没看到,继续道,“我与你而言,只不过是依赖,就像穿惯的衣裳,只是习惯在身上,但是即便只是衣裳,属于你的,你也要霸占到底,哪怕那衣裳旧了破了,也不准扔了它,何必呢,放他去该去的地方,对谁都好。”
沐羽并未转身,只仰起头,“原来你竟是这样想,梦儿,你答应过我不离不弃的,你忘记了么。”
我心里重重一痛,疼的呼吸不匀,“……抱歉,我没办法坚守约定了。”
“为什么,为什么……”沐羽微微侧身,平日里温润的黑眸,居然变成了红色,“为什么你总是离开我,前世今生轮回变换,我以为重新来过结果会不一样,为什么这一次你还是要离开,梦儿,如若我不爱你,为何要宠你疼你给你整个天下,你要怎样才相信我的真心,非要我剖开来给你看么。”
太多不明白得话听不真切,我也不想再听,只静静看着他,“我从来没有求过你,让我走吧。”
沐羽大喝一声,扬手摔了手中的药瓶,“你哪儿都别想去,就算用绑的,我也要留你在身边!”
看着他离去的背影,眼角静静滴下一行泪,这是我为沐羽流的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泪。




七十五 分花约柳 计谋
小爱说的不错,局势已经形成,宜川与茗琉的战事只是时间问题,而我,无疑成了导火索。
不知是什么人,以什么目的传出谣言,得神女者得天下,于是我理所应当的成了解释一切的理由,为何前任盟主要收我为女,为何不可一世的翼王对我百般疼爱,为何宜川摄政王为我不惜开战。
因为我是神女,得神女者得天下,如此荒谬的说法,我只觉得好笑,世人却信以为真。
从前不知光鲜靓丽背后的艰辛,如今懂了,却已经遍体鳞伤,看着身上新长出的粉红色的嫩肉,无论用多么好的药,这些伤总是会留下痕迹,正如我的心,不可能再恢复到从前。
“小姐,放眼天下,也只有王能与你相配,你想离开,又有哪国敢留呢,就像那黎昌,还不是得乖乖把你送回来,别再为难自己,也别伤害王上了,这些日子你闷闷不乐,王上也郁郁寡欢,他本来身子就不好,近来越发严重了,不管怎么说,你们都是亲人,有什么大仇大恨过不去呢,消了气,就和王上说说话吧。”
我冷眼瞅了瞅服侍我的婢女,多亏她这张停不下来的嘴,我才知道了很多外界的信息,沐羽也不再对我有所隐瞒,无论战事还是国事都不避讳我直接商议,由此我知道,茗琉大军压境,黎昌和嘉庆联盟不参与战事,宜川积极应战,实力与茗琉相当。
大军压境是看的到算得出的实力,但沐羽还拥有江湖中的势力,这才是最恐怖之处,暗杀,偷袭,不按套路出牌,江湖本就是如此,只要能胜就好,应用于大战,毫无疑问是优势。
如此下去宜川没有胜算。
嘴角溢出丝笑,我冷冷看向面前的婢女,“你知道的到不少,随军时间长了,莫不是忘了规矩,议论王上的私生活,不怕被仗毙么。”
那婢女急忙跪下求饶,“奴婢错了,奴婢只是为小姐王上担心,无意冒犯,求小姐饶命。”
“哼,既然你知道沐羽对我的宠爱,应当也该明白,惹了我绝无益处。”看着那婢女连连点头,我接着说,“现在我问什么,你就老实回答什么,答的好,我自然不会难为你,若敢说谎,我保证你见不到明天的初阳。”
那婢女重重磕了下头,“小姐请问,奴婢知无不答。”
我嗯了声,“你先站起来,看着我的眼睛。”她照做后,我目光冷冷问道,“如今军营有几个女子。”
她似乎没料到我会问这个,眼睛微微张大了一下,然后向左侧斜了斜,板着手指道,“连您在内一共七人。”
“都叫什么名儿。”
“哦,是洗衣房的红梅、多福、阿丽,灶房的刘大姐、双喜、我和小姐您,对了,还有黄太医的孙女小锦。”
我嗯了声,慢慢靠近她,加强压迫感,“你叫什么名儿,这么多侍女,为何让你来伺候我?”
她有些拘谨,想回避我的眼光,又碍着之前的命令不得不和我大眼瞪小眼,“小的叫蛾子,因为爹娘想要儿子,没想到我却是个女孩,于是改了字,小的是被黄将士带来的,听说是因为小的性格大大咧咧话又多,小姐你心情不好,让我多劝劝。”
我暗自笑笑,言多必失,何况是这严谨的军营,大概有人没安好心,想让这个单纯的女孩成为牺牲品,化解我的怒气吧。
我故意这样问她问题,其实是种观察,现代有研究过,从人的微表情,可以观察出他的心理,这个女孩毫无城府,思索时眼睛会左斜,应该是可以信任的人。
但即便无人可信,无法子可行,我还是会拼一拼。
“不好,很不好。”我摇摇头,自顾自站起身擦拭水滴,“我最讨厌蛾子了,在我这儿,你就叫雪碧吧,我喜欢这个。”
她有些勉强的点点头,我笑了笑,故意清嗓道,“杵着干嘛,还不快来服侍我更衣。”雪碧赶快过来帮忙,看那手忙脚乱的样,真是越帮越忙。
我换好衣服,坐到桌边,“放松点,你安心服侍我,我绝不会亏待你,给我准备笔墨纸砚。”
雪碧有些为难的皱起眉,“军营里只有王上那里有文房四宝,都是王上处理政事要用的东西,只怕拿不来。”
我思索了会,弯弯嘴角,“无妨,那给我准备粗布针线。”
雪碧挠挠头,大概在想笔墨纸砚和粗布针线有什么关系,趁着她翻箱倒柜的时间,我在地上写写画画,写成又觉得不妥,反反复复好几次,终于定了下来。
“小姐,你写什么呢?”雪碧将找来的东西放在桌上,看着我写好的奇怪东西。
我神秘一笑,拿起普通的粗布问,“你说这布条可不可以刀枪不入。”
雪碧立即摇头,“布怎么可能刀枪不入呢,除非是天蚕甲铁布衫,不过这些也都是传闻中的东西,没人亲眼见过。”
我自个拿着布折折缝缝,因为不怎么样的女红功底,好一会才缝出来一个,缝好后往上面浇了水,在雪碧诧异的目光中,我挥着匕首连砍了三刀,布只破了一点小口子。
“怎么可能呢,这只是普通的粗布啊,小姐,太神奇了。”雪碧将布翻来覆去的看,这布确实没什么稀奇,我将它缝成了整体看起来是条形,但中间不平直而是有褶皱的不对称形。
布是平常的布,法子可是现代科学研究出的成果,布本来就存在韧性,剪裁的时候都需要拉紧了,不然很难剪开,利用这个特性,再加上水使布的密度增加,便可以当简易的盔甲,最适合防护脖颈部位。
“这有什么,我可是神女,我还能用藤条编出铠甲呢。”随手将布条扔到一边,故意重重叹气,“你说的没错,我和沐羽是一家人有什么深仇大恨呢,我只是不想引起战争,不想看到血流成河,每个人的生命都很珍贵,最底层的士兵也有亲人爱人,为了成就一个人的大业牺牲其他人,这样是不对的。”
雪碧咬了咬下唇,“这样的话小姐莫再说了,精忠报国没什么不对,小的生在茗琉,长在茗琉,可以说见证了茗琉的转变,王上来之前,茗琉何其弱小,每年靠进贡联姻祈求和平,为了子孙后代,我们也要强大,要胜利,这点牺牲……不算什么。”
我看着她,缓缓呼口气,“如果你的爱人也要上战场,你还觉得不算什么吗。”
雪碧猛的一震,皱起眉,好一会后直挺挺跪在我面前,“小姐,我会尽心尽力服侍您,让我做什么都好,求您编一件铠甲,我、我的爱人也在军中,马上要大战了,我……”
伸手扶起她,“不但要给你男人,每个士兵都有,这事不要声张,我先教你制作护颈的方法,然后你再教给你男人,让他教其它的士兵,一定要按照我说的做,不然失了法力可不能怪我。”看到雪碧点头,我继续道,“用什么布并不重要,重要的是针法,一定要这样缝,缝成这个样子,布能刀枪不入就靠这句咒语,你先做几个我看看。”




七十六 花残月缺 计谋施行
雪碧的女红比我厉害多了,没一会功夫就已经做了好几个,我一一看过一一指点,最后确定无误后才让她带着我做的原型去了军营。
做这件事纯属猜测,依着对绍辰的了解,他应该在军中安排了眼线,虽然不一定是高官大将,但小兵小将也有用处,刀枪不入的方法,必定被当成最高机密上报回去,希望他能看懂。
因为一直在想事情,我竟然整夜未眠,天还未亮就睁开了眼睛,听着门外问候的声音,竟是沐羽来了,那日之后,我们再没见过面,他怎么这会来了,难道发现了布条的事?
门被慢慢推开,我心虚的闭上眼睛装睡,能感觉到沐羽轻轻走来,在床边站了一会后慢慢坐下来,给我拉了拉被子,没多久就离开了。
听到关门的声音后,我坐起来,定定看着他坐过的地方发呆,那里竟然有一抹血迹。
方才听到沐羽呼吸不匀,我还以为是他在叹息,没想到竟是在忍耐咳嗽。
雪碧进来时就看到我发呆的摸样,此时天已大亮,我直直盯着那抹血迹,淡淡的问,“你之前说沐羽身子不好,怎么回事,他从小习武,身子一向很好的。”
雪碧端了温水,帮我擦了脸,又扶着我淑了口,“小姐你也不知道原因吗,您都不知道,我们哪知道的哦,王上出军前身子就不好,天还未冷,就生了火盆,近来更是虚弱的紧,若不是小姐回来,王上几乎不出营帐,我听刘大姐说,王上受过什么重伤,本应该好好调养的如今却劳心劳神,小姐,你这是关心王上吗,王上若知道了一定很开心。”
坐到水镜前,看着镜中的自己,心里一阵绞痛,我还以为真如武侠小说所写那般,内伤什么的都可以痊愈,没想到他是为了我不伤心内疚,在故意逞强,“太医看过了吗,怎么说,有没有在吃药。”
雪碧为难道,“小的也不清楚,只听别人说王上得的是心病,解不开心结没有法子能治好,小姐,你是神女啊,你一定有办法,担心的话去看看王上吧,你们也好几日没见了,去看看吧?”
心病还得心药医,只怕我便是那病因吧,“吩咐灶房每日炖只乳鸽,拿去给沐羽补一补。”
“如果知道是小姐吩咐的,王上一定很开心。”雪碧点点头,欢喜的领命,瞧她那开心的摸样,我一时迷茫,“有这么开心吗,你很喜欢沐羽?”
她闻言立即狠狠点头,忽而表情微变又摇头,“小姐你不要误会了,王上那么完美的人,是人都会喜欢啊。”
说完这话,她抿嘴瞧了瞧我,似乎觉得自己说错了话,事实她确实说错了,这不是明摆在骂我吗,虽然我也觉得荒谬,但还是安抚她继续,“沐羽哪里好了,你说说看,或许我会改变心意也不一定。”
雪碧听我这样说,缓缓蹲在我床边,表情凝重而认真的思考了许久,才一脸慎重的开口道,“王上有财有权,性情温润,还生的俊美,是世上不可多得的好男人,多少女子为他倾心啊,可是他只对您一个人好,就这一条难道不够吗,小姐,小的不会说话,可是小的知道,王上真的很重视您。”
“女子一辈子最重要的就是觅个好归宿,小姐可以自己选择想嫁的人,这是多少女子的梦想,我们只能依着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嫁给一个陌生人,就像我,虽然有着喜爱的人,他却不敢娶,我也不能嫁,小姐,你要珍惜眼前人啊。”
“像您这样的贵人,本来就活的不平凡,或许现在您生着王上的气,想着离开,但是真的离开,您就会明白,只有王上可以保护您,照顾您,王上真的很好,小的真心希望您和王上和好,希望王上可以开心快乐。”
梳洗过后,雪碧去军营忙了,我坐在窗边,手中的茶热了又凉了,却未喝一口,耳边回响着雪碧的话,想反驳,又觉得无力。
我也知道沐羽的完美,可正因为这样,我才不敢和他在一起,我享受着他的优待,却不曾付出自己的心,就像此次坠崖,意料之外,又预料之中的感觉,他果然最爱的是他自己,我终于有了离开的理由。
面对沐羽无条件的好,我总是在逃避,以兄妹之情,青梅竹马为由,其实我是知道的,沐羽从小就喜欢我,疼爱我,可是,我的心智太老,正因为是从小相识,更无法接受这个现实,和自己看着长大的孩子恋爱成婚,这事情太疯狂,身为一个有理智的现代人,我接受不了。
到了如今的地步,我也不知道自己怎么想了,只觉得离开是最好的方法,却没考虑离开后的事情。
是啊,我能去哪呢,我本就不属于这个世界,真是讽刺。
“小姐您吓我一跳,怎么不点灯呢。”天渐黑时,雪碧回来了,“事都办好了,就是大多数男人手笨,我边教边做,一个下午又弄了几十个,明日我再去。”
我摇摇头,“几万人呢,靠你一个根本不行,一定得让他们自己学去。”
“您放心吧,也有许多学会了的,保命的法子,他们都抢着学呢。”雪碧将屋里的灯都点起来,走过来扶我,“身上怎么这么凉,您不会在这儿坐了一天吧,快喝点热汤暖一暖。”
我捧着温热的瓷碗,才觉得确实有些凉,“鸽子汤?不是让你送给沐羽吗。”
“送是送了,可是王上根本没喝,放凉了又端回来,我觉着可惜,就拿来了,听灶房的姐妹说,王上这些日子都没怎么吃东西,热的送进去,冷的拿出来,真让人忧心。”雪碧瞅了瞅我的眼色,试探道,“小姐,你亲自送去给王上吧,不吃东西怎么行呢,好身子都熬坏了,何况王上本身就伤着。”
我叹口气,这分明是苦肉计,“把汤拿去再热一热,带我去王帐。”




七十七 花残月缺 战事
雪碧愣了一下,赶忙欢喜的端起汤吩咐外面的人去热,又伺候我更换衣服。
“虽然小姐才回来没多久,但小姐的衣裳饰品随时都带着呢,王上真是时刻念着您。”换好衣服,雪碧又给我梳了个挽月髻。
对着水镜,我看着镜中的自己,这些日子瘦了不少,使得五官更加分明,尤其眼睛又黑又亮,摸样竟与梦中的人有八分相似。
“您真好看,我之前说这世上只有王能与您相配,也只有您能配得上王。”将饰品戴好后,雪碧扶起我,“好了,我送您过去吧。”
收回心中的不解,裹着貂裘走向王帐,只不过十米远的距离,我却觉着走了好久。
“您快进去吧,不然汤又要凉了。”看着我发呆,雪碧微微推了我一下。
掀开帘帐,立即闻到清苦的药味,印象中沐羽的味道都是浅淡的花香,原来我真的不了解他,一点儿也不懂他。
慢慢走进去,十几个火盆环绕中,沐羽盖着棉被躺在床榻上,那摸样当真虚弱的紧。
感觉到有人进来,沐羽并没睁眼,只淡淡问,“什么事。”
我有片刻失神,沐羽何时开始如此虚弱了呢,雪碧说出军前就身子不好,我却丝毫不知,我只知道潇洒俊秀的沐羽,武功盖世的沐羽,春风得意的沐羽,这样孱弱的沐羽,我从来没有见过,哪怕受了重伤,他都毫不在意的笑笑,让我不要担心的,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
站了好一会儿,沐羽终于睁开眼睛,看到是我,瞳孔瞬间放大,撑着身子便要下床,“梦儿,你、你怎么来了。”
我一把按住他,干涩的嘴唇张张合合,想要说很多话,却都说不出口。
“喝点汤吧。”端来了汤,我吹一吹喂给他。
沐羽什么话也不再说,只是乖乖的喝汤,眼中满是幸福。
我看着沐羽,忽然有种想要抱着他大哭的冲动,如果我可以哭出来,然后哭完之后好好睡一觉,或许新的一天就是新的开始。
可是命运不给我这个机会,半碗汤还没喝完,突然有人在帐外报告,“王上紧急情况!”
我的手一颤,汤洒在了地上,沐羽握住我的手,从容道,“报。”
“孙家军的人叛乱,正在营区闹事,十四十七军的人退兵观战,宜川大军正在逼近,估计明早清晨便会正面交锋。”
绍辰成功了。
他看懂了我传出去的信息,眼前的状况正是我策划的,是我做的一切。
紧紧回握沐羽的手,我不敢去看他的眼睛,“眼前情势对我们不利,撤兵吧,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我们回茗琉,回梦羽山庄,沐羽,我陪着你,再不离开了。”
沐羽露出一个极温柔的笑容,伸手摸我的脸,然后慢慢吻上我的唇。
这个不合时宜的吻来的太突然,我只觉得大脑一瞬的失神,感官迟钝了数倍,沐羽的声音似是飘渺于九天的梵音,听不真切,他说,“回不去了,梦儿。”
我还没反应过来,只觉得颈侧一痛,到没有昏过去,只是不能再动。
“这是我的劫,此次由我自己来渡,梦儿,我想了好些日子,你说的或许没错,但我并不是不爱你,只是不懂如何爱,你是我与这世上唯一的联系,没有你,便没有我。”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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