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侠盗玉麒麟-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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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玉仑极感迷惑,不由自语道:

“奇怪呀?她为什么说是你老人家的孙侄女呢?”

瘦小老人小眼一瞪问:

“你小子说的她是谁?”

白玉仑毫未思索的说:

“燕州‘古梅山庄’的袁玉琼嘛?”

瘦小老人立即问:

“你怎的知道她是‘古梅山庄’的人?”

白玉仑心头一震,急忙补充道:

“是她自己这样介绍的,她说你是她的师叔祖……”

瘦小老人哼声道:

“狗屁,我连这丫头长的什么样子都没见过,怎会是她的师叔祖?”

说此一顿,转又蹙眉关切的问:

“她怎会好端端的找上了你?”

白玉仑方才说溜了嘴,已不敢再提袁玉琼要求他代找“玉麒麟”的事,只得简略的说:

“是她把杜天姑娘打发走的……”

话未说完,瘦小老人已恍然“噢”了一声道:

“杜天婵那丫头走时我看到了,粉面铁青,咬牙切齿,我看她一定是恨透了你。”

白玉仑一听,不由懊恼的说:

“都是你老人家……”(奇*书*网。整*理*提*供)

瘦小老人立即正色道:

“那丫头脾气急燥,心眼儿特多,我在左边跑,她在右边截,你这小子嘛偏偏又迎上去,所以才撞进她怀里。”

白玉仑急忙辩白道:

“你老人应该看到了,是她撞我……”

瘦小老人立即挥手不耐烦的说:

“好了好了,今后小心点儿,最好不要再碰见她!”

说此一顿,转的又压低一些声音问:

“你小子对‘百花园’的名妓‘一串红’这件事有什么看法?”

白玉仑讥声轻哼道:

“还不是耍噱头造名声。”

瘦小老人立即问:

“你不觉得事有蹊跷,不合情理?”

白玉仑听得一愣,问:

“老前辈可是已摸出了一些底细?”

瘦小老人有些凝重的说:

“据我的丐帮那儿得到的消息说,‘一串红’仪态万千,美逾天仙……”

白玉仑哂然一笑道:

“身为名妓,总要靠几分打扮!”

瘦小老人竟断然摇头道:

“不!她不但人长得美,而且多才多艺,琴、棋、书、画无一不能,无一不精……”

白玉仑依然不屑的说:

“这类名妓,大都是自小便聘请名师培植……”

瘦小老人立即道:

“你不觉得她身边的丫头们个个身手不俗而疑?”

白玉仑颔首道:

“这一点晚辈的确想过!”

瘦小老人更加压低一些声音道:

“跑一趟‘百花园’如何?”

白玉仑神色一惊,猛摇两手道:

“请老前辈原谅,晚辈从不涉足这种地方……”

瘦小老人脸色一沉问:

“你小于已娶了老婆?”

白玉仑赶紧解释道:

“晚辈刚刚不久,恩师遗命未竟……”

瘦小老人继续道:

“那就是有了心上人了?”

白玉仑依然蹙眉道:

“晚辈目前根本无心谈这些。”

瘦小老人小眼一瞪道:

“那你怕啥?吃饱了饭去一下,二更天我来听消息!”

说话之间,起身就要离去。

白玉仑心中又急又气,不由得起身沉声道:

“老前辈不是已摸透了吗?何必要晚辈再去?”

瘦小老人止步沉声道:

“丐帮也是听‘百花园’的老鸨儿说,‘一串红’是临时入班的,说好了四六分帐,这中间不但有问题,也隐伏着杀机,你身为武林新秀,就应随时行侠仗义,如果‘一串红’是个侠女,她如此做必然迫不得己,我们就该适时助她一臂之力,假设是个狐媚妖女,别有图谋,我们就该当机立断,除此武林败类,你明白我老人家的意思吗?”

他们老少两个虽然谈了半天,却没有引起任何酒客的注意,因为,那些酒客的精神,都专注在“一串红”的奇特规矩上。

听了瘦小老人一番话,白玉仑决定去一趟“百花园”。

他认为“一串红”立下种种不合常理的规矩,显然故意造成轰动,藉以引起她的仇家注意。

当然,她忍辱在句栏院里伪装妓女,她的仇家自然是个渔色之徒,果真她的主意正确,诚如瘦小老人所说,自然应该暗中给她一些助力。

下了“致美济酒楼”,街上夜市正盛,也正是章台走马,栏买醉的好时候。

根据他一年来行走江湖的经验,只要跟着那些走路摇晃,秽言嘻戏,歪戴着帽子斜搭着肩的纨跨子弟走,总能找到那些地方。

果然,他跟着一群嘻戏青年前进,终于走进了道花街柳巷两街尽是门下悬灯,墙挂花名牌的留香妓院。

灯光明亮的富丽门楼下,大都站着两三名浓妆艳抹的妙龄女子,不时向着门前的走过纨跨子弟,巧笑招呼,频送秋波。

白玉仑细看这道花街上进出那些院门的嫖客,的确也有些衣着花丽,文质彬彬的公子哥儿,当然也有不少挺胸阔步,携有兵器的武林豪客。

再转首看看那些妓门内,更是三五艳女追逐着嫖客,打情骂俏,嗲声娇笑,更有弹唱笙歌和猜划令声传出院外。

白玉仑虽然年已二十二岁,也闯荡了一年多江湖,来这种地方的确还是第一次。

前进不远,蓦见前面一座灯火辉煌的大门楼下赫然悬着一方结彩巨匾,上面果然写着三个金漆大字……百花园。

白玉仑一看,觉得“百花园”的气派的确与其他妓院不同,不但门楼高大,雕梁画栋,仅悬挂在门楼下的四盏缀花纱灯,就颇费了一番心思。

四个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少女,一见白玉仑衣华丽,英挺俊拔,而且一直注视着她们“百花园”的大门楼,立即像花蝴蝶似一齐涌下阶来,樱口里尚不停的嗲声呼着“少侠”。

白玉仑只觉得莺声悦耳,香风扑面,低头一看,八只擦满了香粉的玉手,正伸着纤纤十指向他抓来。

他这一惊非同小可,身形一闪躲开了,同时大方的笑着说:“别拉,别拉!我跟你们进去就是!”

四个花枝招展的妙龄少女一听,立即欢声叫了起来,八只玉手有一种职业上的习惯性,再度一齐向他抓来。

白玉仑知道不能再躲了,再躲就有些娇枉做作了。

是以,任同四个妙龄少女像捉犯人似的,紧紧的抓着他拥紧进了高大门楼内。

由于楼内的两边墙上悬满了花名牌,白玉仑急忙道:“你们先别慌,让我看看都是有哪些姑娘……”

话未说完,四个妙龄少女已像麻雀噪早般“咭咭喳喳”的指着自己的花名牌,急忙介绍道:

“这是我的花名,我叫‘十里香’……”

“喏!看,我叫‘小翠花’……”

“喂!你快来看嘛!我叫……”

白玉仑哪里有心听她们自我介绍,目光立即停在门内正中迎壁上的一方红漆金字大牌子上。

因为,那方特别醒目的大牌子就刻着三个金漆大字“一串红”。

“一串红”的花名牌的确够气派,牌子不但大了七八倍,而且中央还特别缀了一个海碗大的红绸丝球,尚有四盏饰花纱灯整齐的悬在牌头的正上方。

白玉仑看罢,立即目光不移的问:

“这‘一串红’,可也是位姑娘?”

四个妙龄少女见问,知道八成又没希望了,因而个个不高兴的说:

“是呀!不过她可是大牌哟!”

白玉仑微一颔首:

“我知道,我就选这位‘一串红’姑娘好了!”

四个妙龄少女一听,同时哼了一声,转身迳向门口阶前走去。

白玉仑兀自一笑,举步走向院内。

绕过迎壁一看,正面即是一座敞厅,两厢廊下,厅前院中三三两两艳装女子,正陪着一群嫖客调笑。

厅上已有几桌嫖客正在饮酒,有的女子在弹唱,有的女子在端菜满酒,一些仆妇丫头,穿梭往来,显是十分忙碌。

只见一个身穿灰上衣白短裙,头戴白毡小帽的中年人,一见白玉仑绕过迎壁,立即扯开嗓门高唱道:

“姑娘们见客哪!”

立在院中和廊下的艳装女子们一听,立即快步迎过来七八个,纷纷向着白玉仑行礼,同时含笑嗲声道:

“欢迎少侠光临!”

白玉仑已有了方才的经验,立即开门见山的说:

“在下要选‘一串红’姑娘!”

七八个艳装女子一听,有的转身离去,有的则回头看那个灰衣小帽中年人。

灰衣小帽中年人一看,立即满面谄笑的奔过来,向着白玉仑躬身哈腰,恭声道:

“爷!请随小的来!”

说着,尚刻意的看了白玉仑两眼,才转身向深处走去。

白玉仑立即大步跟在他的身后。

那些走回原处的艳装女子,纷纷奔走相告,那些在敞厅上饮筵的嫖客等人,俱都以惊呼的目光向白玉仑望去。

白玉仑一看那些妓女嫖客的惊异神情,好像他白玉仑是去老虎嘴里拔牙似的,不由暗自笑了。

登上回廊,绕过敞厅,又穿过一道月形圆门,眼前视界一广,竟是一座小型花园。

花园的尽头是一座灯光明亮的精舍独院,独院的中央有一座雕梁画栋的二层红漆小楼。

小楼是红漆,窗帘是红纱,连二楼栏台正门上的竹帘子也是用红漆漆成的。

就在白玉仑一面打量一面沿着花径前进之际,悬着两盏艳红纱灯的红漆院门内,突然传来一声娇叱,接着是一声杀猪般的刺耳嘶叫!

只见一个蓝衣大汉的身体,随着那声嘶叫,迳由院门内,翻翻滚滚的横飞出来,“咚”的一声跌在门前石板地上,又一连滚了几滚,才急忙爬起,抱头鼠窜过来。

在前引导的灰衣小帽中年人,立即紧张的回头警告道:

“少侠,您可千万要小心哪!”

白玉仑朱唇哂笑,淡然颔首道:

“在下晓得!”

说话之间,那个抱头奔来的蓝衣大汉已奔到了近前。

只见蓝衣大汉抬起他数处红肿的脸,狼狈惊异的看了白玉仑一眼,继续抱头向前奔去。

到达精舍独院红门前,灰衣小帽中年人立即扯开嗓门儿向内高唱道:

“有客拜访红姑娘哪!”

唱声甫落,院中立时传来一声娇哼恨声道:“竟有这什么多不怕打的猪猡!”

灰衣小帽中年人神色一惊,向着白玉仑肃手道:“爷!您请吧!”

白玉仑知道送到这儿为止了,微一颔首,举步就向院门内走去。

一进院门,即见四角植有花木的小院中央立着一个明媚大眼,身穿红衣裤的俏丽少女,靠近小楼门口,还站着一个身穿锦缎袄,下着黑绫裙,发角插着一朵红花的老妇人。

红衣少女一见飘逸潇洒的白玉仑,目光倏的一亮,神情同时一呆,显然有些大感意外。

老脸上布满惊悸的老妇人,想是对红衣少女方才痛惩蓝衣大汉心中仍有余悸,这时一见白玉仑,也慌慌张张的迎过来急忙一个万福,恭声道:

“柳尤氏给爷您见礼!”

白玉仑淡然肃手点了点头,却望着红衣少女,问:

“你可就是‘一串红’姑娘?”

粉面上早已没有霜意的红衣少女见问,未曾开口先已红了双颊,急忙含笑施礼,谦声道:

“少侠也太抬举小婢了,小婢‘姹红’给您见礼啦!”

白玉仑剑眉微蹙,淡然“噢”了一声问:

“那么‘一串红’姑娘呢?”

红衣侍女“姹红”谦然含笑,肃手向楼上一指道:

“我家姑娘正在楼上,请少侠在这儿和稍候一会儿……”

白玉仑立即举目向楼上看去,只见楼内两端都有灯光,唯独中央一间一片漆黑,但有四盏细纱红灯悬在栏台外面的红帘上方。

一看这情形,白玉仑认为“一串红”如果站在红帘后,便可以清楚的看到楼下了院中的情形,但楼下的人想看到她就难了。

也就在白玉仑仰首上看的同时,楼下门楣上突然响一阵铜铃拉动声。

白玉仑低头一看,这才发现楼门横楣上,有一个金光澄澄的大铜铃,有在不停的晃动,一条细丝绳,由铜铃直伸到楼上。

他正沿着丝绳向上看,红衣侍女“姹红”已兴奋的说:

“少侠请上楼吧!”

站在门旁的老妇人一听铃响,也不由展颜笑着说:

“爷!红姑娘已经请您上楼上,您就快请吧!”

岂知,白玉仑竟摇手道:

“慢着,先别慌!”

红衣侍女“姹红”和老妇人一听,都愣了。

白玉仑则煞有介事的继续道:

“现在她是隔着帘子看中了我,万一到了楼上,灯光明亮,她不满意了又把我给轰下来,仅“姹红”姑娘这一关,只怕在下就很难逃过……”

侍女“姹红”的粉面已经沉下来,但仍捺着性子说:

“我们姑娘既然允许你上楼,就不会把你再赶下来……”

白玉仑依然摇头道:

“不行,非和‘姹红’姑娘试过招后在下才敢上楼!”

“姹红”紧蹙着柳眉,勉强道:

“好吧!只怕小婢不是你少侠的对手……”

白玉仑立即哂然道:

“你别客气,方才见你把那么粗壮的大汉都摔到门外去,现在想来我心中仍有余悸……”

话未说完,“姹红”突然剔眉怒声道:

“我看你是诚心前来找碴的?!”

白玉仑急忙解释道:

“你错了,我只是预留退路罢了!”

了字出口,“姹红”已沉喝了声“好”,足尖一点,飞身前扑,一只玉掌迎空一挥,幻起一片掌影,迳向白玉仑的双肩和面门拍去。

白玉仑佯装一惊,急忙侧身退步,双掌一绕,四指捏拿立即捏住了翩翩掌影中的两只小手。

也就在他捏住两只纤手的同时,“姹红”已发出了吃惊娇呼!

白玉仑振腕一抖,“姹红”的娇躯已随着她那声震惊娇呼一连两个翻滚飞向了门楼!

由于白玉仑是顺着“姹红”的飞扑之势藉力甩抖,因而“姹红”的娇躯飞到门楼上方时,也就随着力竭劲的人,轻飘飘的落在瓦面上。

即使如此,粉面苍白的“姹红”,仍忍不住惊悸的去看院中的白玉仑。

白玉仑却一甩头,赞声道:

“没想到你的轻功也如此俊,难怪那些人个个被你打的鼻青脸肿!”

说罢转身,对呆立一旁的老妇人看也不看,举步走进了楼门内。

楼厅灯光明亮,但却寂静无人。

白玉仑知道“一串红”在楼上,迳向铺着红毯的楼口走去。

一举步登楼,即见楼上梯口同样的站着一个身穿红衣裤的少女在那里恭迎。

将到楼上,那个红衣少女已施礼恭声道:

“小婢‘嫣紫’,恭迎少侠!”

白玉仑听得心中一动,觉得这个侍女“嫣紫”的嗓音余音中,似乎有些熟悉,只是他无暇多想,颔首一笑,加快步子向楼上登去。

登至楼上一看,上面的陈设竟是意外的简单。

中央放着一张矮桌,桌前放着一个锦垫,右间整面悬着一幅大竹帘,帘内漆黑,除此一物没有什么了。

白玉仑看到剑眉微蹙问:

“为什么没看见你们姑娘?”

话声甫落,漆黑的竹帘内已响起一个表脆娇滴的少女声音道:

“少侠请坐!”

白玉仑先已料到了几分,因而并不感到惊异,他仅看了一眼竹帘,立即循着“嫣紫”的肃客手势走至小矮桌前,坐在锦垫上。

他知道,帘内发话的,就是名妓“一串红”。

“嫣紫”转身捧来一杯香茶,双手放在白玉仑的面前。

白玉仑欠身示谢,并望着竹帘迷惑的问:

“姑娘为何还不出来相见?”

帘内的“一串红”却娇声问:

“那你也愿意把你的真实身份和来意相告吗?”

白玉仑听得心中一惊,他当然不能说出他的真正身份来,只得支吾道:

“在下只是前来一睹姑娘天仙般的容貌,何必一定将真实身份相告……”

帘内“一串红”哂然一笑道:

“你只是单纯来看看我的容貌是否如外界所说的那样美好吗?”

白玉仑当然不是,只得道:

“对姑娘如此作法,闹得满城风雨,的确也想知道为什么……”

帘内“一串红”黯然一叹道:

“你少侠不会知道!”

白玉仑竟以倔强的语气说:

“我很想知道!”

帘内一静,才不解的问:

“只是为了好奇?”

白玉仑淡然摇头道:

“也不尽然。”

换句话说,也有一份关怀!

帘内的“一串红”再度一叹道:

“谢谢你的好意,你帮不了我什么,现在为了感谢你的光临,我愿意亲自抚琴唱一首诗歌给你听,也算报答你的关怀热忱了!”

话声甫落,帘内已响起了“叮咚”琴音。

白玉仑知道帘内的“一串红”确有难言之隐,因而也不便强求人家说出来。

本待起身离去,但帘内已传出了悦耳的琴音旋律,只得盘坐不动,耐心的听下去。

琴音一转,接着响起了一阵圆润歌声道:

“桃花红绽碧桥边,杨柳丝丝指绿烟,记得少年会取醉,玉人扶人画楼船!”

歌声美妙,直如珠走玉盘,白玉仑倒真的听得有些入神了!

歌声甫落,琴音立止,帘内同时传出“一串红”的谦声娇笑道:

“贱妆献丑,倒让你少侠见笑了!”

白玉仑急定心神,起身含笑道:

“哪里,姑娘唱得太好了,就是我这不懂音律的人,都听得入神着迷了!”

帘内的“一串红”突然娇声问:

“少侠可知这是谁的诗?”

白玉仑谦声含笑道:

“我是个粗俗之人,没读过多少书,不过,我倒真希望有一天喝醉了酒,有位玉人儿扶我上船……”

话未说完,帘内的“一串红”已愉快的“格格”笑了,同时笑声道:

“你倒是一个非常会说话的人!”

说此一顿,突然又关切的问:

“怎么?你就要走了?”

白玉仑风趣的一笑道:

“在下虽然无缘一睹你的花容月貌,希望将来总有一天能够看到!”

岂知,帘内的“一串红”竟笑着说:

“真有那么一天,只怕满脸的疤麻把你给吓坏了!”

白玉仑听得心头一震,险些脱口惊啊!

因为,他突然想到五天前在酒楼上看到的三个红衣背剑女子,她们都用红纱遮住面容,他就怀疑她们脸上有什么缺陷。

如今,由于他想以三个背剑女子,因而也恍然想起侍女“嫣紫’的身材和说话的余音,正是前几天在客房内砰见杜天婵的那个红衣女子。

方才进门时,院中的侍女“姹红”的那份震惊,显然是没想到他会前来而大感意外。

现在,再加上整座独院和小楼内就她们主仆三人,而且两个侍女一式穿红,不是那三个红衣背剑女子是谁?

心念电转,正待说什么,帘内的“一串红”已歉声道:

“少侠慢走,请恕贱妾不送了!”

白玉仑急忙拱手,道了声珍重,竟由楼上栏台掀帘而出,足尖一点楼栏,身形凌空而起,直飞精舍独院的墙外。

他凌空飞纵中,同时听到楼内侍女“嫣紫”的意外惊呼声!

白玉仑双脚一踏实墙外地面,立即踅身向右,一溜烟似的奔向了精舍独院的左端墙后。

一到院左墙外,立即腾身而起,飞身直落在“一串红”左间阳台的栏杆上。

就在他足尖点落在栏杆上的同时,却发现守在院中楼门口的侍女“姹红”,已神情惊异的飞身纵上了院门楼,正急急察看着院前昏黑的花园。

白玉仑一看,赶紧闪身绕后厅窗前,当真是轻如狸猫,捷如雪闪,也就在他在广窗下的同时,却听里面的“嫣紫”惊异的问:“小姐,他为什么不走院门却越房走了呢?”

第三章 夜闯杜家庄

只听“一串红”有些失意的说:

“谁知道,也许心急回去,也许怕看到“姹红”吧!”

白玉仑就在他们两人说话的工夫,已在怀中取出一把锋利菲薄的小刀来,顺势在窗纸上切一道细缝。

他之所以绕回来,就是要看一看“一串红”的庐山真面目。

因为,这不单单可以看出三个红衣背剑女子以红纱罩面的原因,同时也证实一下“一串红”是否会是他求证过的师妹?

现在他已经证实了“一串红”这么做确有苦衷,但他还要证实一下他自己的想法!

心念间,他已凑近了窗纸觑目向内窥看,一看之下,惊得险些脱口呼出声来。

因为,里面的“一串红”实在太美了!如果有倾国倾城,闭月羞花来形容她的美,在他认为,绝不算夸大。

只见“一串红”秀发高挽,上插凤钗,左右发髻上,分别缀着钻珠翠花,在明亮的灯光映照下,毫光闪烁,愈显得她的凝脂皮肤,吹弹可破。

“一串红”不但面目姣好,凤目柳眉,而她的身段也婀娜健美,充满了少女诱人的魅力,那双玲珑圆润的耳朵,配合着她的琼鼻樱唇,较之他白玉仑所有见过的艳丽少女,不知美了多少倍!

她穿着人红色的薄绸罗衫,下着月白褶长裙,外罩一袭鲜红簇花锦缎无神长襦,纤腰上系一条金丝鸾带,缀着一方淡绿色的凤形玉佩,这时,正准备坐在中央小圆桌旁的细腰鼓凳上。

白玉仑这时已完完全全明白了“一串红”为什么要隔着竹帘见客了,这不但可以在事先看到她的仇家而便于下手,万一遇上“姹红”应付不了的客人硬闯上来,也可避免客人在惊艳之下而造成的麻烦。

由于发现了“一串红”的天仙容貌,因而也确定“一串红”和“嫣紫”“姹红”三人,就是酒楼上遇见的三个红衣背剑女子。

因为,像“一串红”这样天生丽质的绝色女了,如果行走江湖不设法将她娇靥遮住,还不知每天要为她自己招惹来多少麻烦。

当然,另一个最主要的原因,就是怕行走江湖时,她还没看到她要找的仇家,而仇家已先发现了她。

至于她现在的“一串红”艺名,当然是因为“百花园”的妓女都是以花为名,只好取了个花名叫“一串红”。

心念电动,坐在鼓凳上的“一串红”已将发髻上的含珠凤钗取下来,同时有些倦意的轻轻舒了口气。

就在这时,室门帘飞似的被掀开了。

红影一闪,院厅侍女“姹红”已飞步奔了进来。

“一串红”一看,立即蹙了蹙柳眉,显然有些不悦!

只见“姹红”紧张的急声道:

“小姐,他可能还没有走!”

白玉仑听得心中一惊,立时提高了警惕!

只见“一串红”惊异的“噢”了一声问:

“你没看到他离去?”

“姹红”急忙解释道;

“小婢一听到‘嫣紫’的惊呼,便准备跑上楼来,刚转身就看到他飞身纵落到院外,待我纵上门楼,他已没了踪影……”

“一串红”有些迟疑的揣测道:

“也许他的身法快……”

“姹红”立即不以为然的说:

“不太可能,不过,当时我的确迟疑了一下,但十数丈的距离,绝不可能一眨眼就不见了!”

“一串红”听罢,立即催促道:

“那你两个快到房面上看一看……”

话未说完“姹红”已说明道:

“小婢已上去看过了,小婢以为他仍藏身在花园里!”

“一串红”仍有些迟疑的说:

“不会吧!我看他不像是杜霸天家人,听他方才的口气,也只是好奇而已……”

“嫣紫”却有些不高兴的哼声道:

“小姐今晚对他特别好,又为他唱歌又为他抚琴……”

“一串红”的娇靥倏的红了,不由沉颜嗔声道:

“你们懂什么?我为他扶琴唱歌,只是要他觉得我像这个行业的身份罢了!”

“姹红”也在旁评论道:

“我也觉得小姐自离开‘湖滨山庄’以来,今天晚上最高兴……”

如此一说,“一串红”的娇靥更红了,立即挥手不耐烦的说:

“好了好了,去告诉柳婆婆,今天我累了,她可以走了,明天早上再来!”

“姹红”恭声应是,向着一角的“嫣紫”扮了鬼脸,转身走了出去。

“一串红”却有此倦意的说:

“嫣紫,来,把头上这些劳什子都给我摘下来。”

说着,举起纤纤玉手,先摘下了左鬓上的一排珠花。

“嫣紫”应是声中,已过去取下发髻上的一圈钻石,“一串红”也起身解下金丝鸾带,并将簇花大红无袖长襦脱下来,露出了里面的粉色薄绸罗衫。

白玉仑看得悚然一惊,急忙离开了广窗下,他不由暗责自己,难道要偷看人家女孩儿家脱衣就寝不成?

在这一刹那,他不但觉得自己的俊面发烧,心脏也跳动的厉害!

是以,急忙腾身而起,伸手一搭楼檐,一个挺腰翻身上了房面,接着展开身法,直向他住宿的客栈如飞驰去。

白玉仑在栉比连云的房面上飞腾纵跃,当真是快如鹰隼,轻如狸猫。

他一阵飞跃,就在距离客栈数十丈的一条黑巷内,飘身纵下地来。

他匆匆走至街上,发现几乎没有了行人。

抬头看看夜空,业已二更过后。

走回客栈,进入上房,立即和衣倒在床上。

他确没想到“一串红”竟是一位丽质天生的大美人。

他白玉仑行道江湖一年多来,也见过不少美丽女子,但从没有像刚才看到“一串红”时那么震惊动心过!

尤其,她那清婉圆润的歌喉,直到现在,他的耳鼓里仍缭绕着她的歌声余音。

根据他在窗外看到的实情,他业已确定,他从没见过“一串红”,也不知道她的姓氏芳名。

侍女“姹红”曾说“一串红”自离开了“湖滨山庄”,今天晚上最高兴,显然“湖滨山庄”就是“一串红”的家。

但是,普天之下,大小湖泊何止千百,任何人在湖边上盖上几间房舍,围个院落,都可自称“湖滨山庄”,要想找到“一串红”的家,而查清她的底细来历,实在太难了!

白玉仑静静的躺在床上,心里所想的,一直都是“一串红”的事,他的心,甚至他的魂,好像已失落在“一串红”的朱漆小楼上了。

尤其,“一串红”的美丽影子,一直浮现在他的脑海里,时而明媚含笑,时而蹙眉叹息,时而香绯红,娇不胜羞,那真称得上,挥之不去,拂之又来。

他为她的处身在“百花园”觉得委屈,想到她的安危又为她忧虑担心!

但是,他并不知道,这就是爱,虽然,他一直恪遵师父的遗命,心里也知道,还有一位不知流落何方的师妹。

他曾听“一串红”说他白玉仑不像是杜霸天家的人,这已说明了,她要寻找的仇家是杜霸天,而且就住在这座密云县城内。

当然,她在“百花园”扮演名妓,特别立了一些不合常理的规矩,就是为了要引诱这个杜霸天前去。

根据她的做法“守株待兔”而不找上门去,这个杜霸天必然是个武功极为不俗的人。

既然武功不俗,当然就不是杜天婵的父亲,因为杜天婵说过,她们家世代务农,除她一人外,没有哪一个会武功。

想到这一点,突然也想起了黑袍瘦小老人要他盯牢三个红衣背剑女子所说的话……你愿意看着他们去错杀好人?

现在白玉仑不但肯定了“一串红”主仆三人就是前去杜天婵家准备下手的三个红衣背剑女子,而且还断定黑袍瘦小老人知道一些“一串红”的身世来历。

一想到黑袍瘦小老人,立时想起二更天他要前来听消息的事。

如今二更天已经过了,不知为何还没看到黑袍瘦小老人的踪影?

就在这时,房外突然有了脚步声!

白玉仑心中一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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