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双龙游丝-第2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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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已到了唐歆帐外的陆晓雯才猛然发觉这个问题,堪堪刹住了自己的冲势,抚着胸口庆幸道:“幸好,幸好,幸好及时想到,不然我就真要见不到明天的太阳了。”
这般思量,便打算天亮再来,谁知刚转身,便听到帐内传来唐歆的蕴含怒气的说话声:“好你个莫云,装着一副正直刚毅的模样,实则,却是这般狡猾狠辣!!”这一喝声,阻住了陆晓雯离开的步伐,骨碌骨碌转着眼珠,做着激烈的思想斗争,自言自语到:
“既然她吼得这么大声,一定就是不怕别人听到喽?那我只是刚好路过,路过而已,不过是不小心听到了而已,应该……没有关系吧?”
一边这般安慰着自己,一边轻挪脚步贴近唐歆所在的军帐,捂着嘴笑得如偷腥了的猫,竖直了耳朵,听着好戏。
可是,唐歆的那声怒吼过后,帐内却一直静静的没有声音,害得陆晓雯都开始怀疑,刚刚的怒吼声是不是她自己幻听了,不解地拧起眉,却刚好听到莫云低沉的嗓音。
“我曾经如何,是曾经的决定,与狡诈无关。你只能说,我在当初的情形下作出的决定,与你的是非观相悖,但是,那时候,我不认识你,你也不认识我,所以,现在,这一刻,你并没有立场可以指责我。”
“你……你……你还不以为意了?若不是你,白前辈会受伤?我们会在还没出手之前就损失惨重?莫云!你不要说这些都与你无关!!!!!”
帐外的陆晓雯如同遭到雷击一般,登时呆滞了,满脑子都飘着无数的“为什么”。为什么唐歆会说这些都是莫云的错?唐歆到底有什么瞒着她?为什么要瞒着她?
蹭蹭的火气直涌头顶,陆晓雯大跨一步,眼看就要掀开帐帘,却被从天而降的一只大手,阻止了她的动作,不顾满眼的怒气,猛然回头,想看看是哪个吃了豹子胆的敢拦她,却在看到钟木那张木木的脸庞时,下意识地咽下了冲到嘴边的怒骂,改为不快的抿唇。
钟木没有松开拉住陆晓雯的手,只是缓缓地摆了摆头,示意陆晓雯保持安静。两人以这样的状态僵持着,而帐内的对话,仍在继续。
唐歆的声音,不知为何低了下来,甚至,难得一见地带着一丝犹豫:“你…真的是莫云吗?”
“如假包换!”
“那为何……为何,你会与梦易……”
“我该高兴吗?这天下,到底也是有你‘无晓女’不知道的事。”
不知道唐歆是恼羞成怒,还是怎么着,帐内没有传来说话声,倒是一阵悉悉索索的衣物、桌椅等等的摩擦碰撞声。随后,才传来莫云一如既往的淡语:“你,真想知道?”唐歆回答了什么,陆晓雯听不真切,便不由自主地又向军帐靠了靠。
“我并不是莫将军的亲生儿子。当年,莫将军仗义出手,救我父亲于危难之间,却自己身受重伤,以致,以致再也不能拥有自己的子嗣,父亲对此很是愧疚,故而,当次年我与妹妹出生之时,父亲便将我过继给了莫将军。”
“你……妹妹……”
“是,我的龙凤胎妹妹,也就是你们认识的,梦易,本名安梦。其实,我若不是过继过莫将军,我应该是以安易的名字入族谱。”
这一下,帐里帐外的四个人都没了反应,莫云是一贯作风,另三人是来不及消化这个惊人的实情:“你是说,梦易,是你亲妹妹?那,你们……这,这太夸张了!”
“有何夸张?”
“我记得,梦易曾提过,她爹是一位侠客,而且,早就过世了……你们……”
“你是不是想说,为何一位侠客之后却入了杀手之门?很奇怪吗?父亲当年游走天下,交友只问投契,不理身份。上一任的梦易也是父亲的至交之一,也幸亏他,才能救下妹妹一条性命,只不过,等到多年之后我辗转找到她时,她早已拜在梦易门下,并接手了钟焰门。”
“等一下,为什么,我感觉,你好像,从小就知道你不是莫将军的亲子?”
“你说对了,确是从小便知,莫将军从未隐瞒过我的身世,爹与娘待我若亲子,却从未束缚我的人生,爹从小便告知我的亲生父亲与母亲是谁,也承诺,待我行冠礼之后,由我自己决定是继承他的战袍,还是随父亲游历江湖。”
“好开明的老将军!你,难道不觉得,明知亲身父母在哪儿,却不能一起,很……那什么……”
“我没觉得有什么不好,爹娘对我如同亲子,父亲母亲每年也都会来将军府做客,探望我,一人享受两份亲情,不应该是天下最奢侈的幸福吗?”
“这个……”
“所以,既是奢侈,老天爷,就会收得特别早……”
“你既是早就寻得梦易,为何,为何没……”
“你想问,我为何没带她离开聚迎阁?在那样的地方,一个小姑娘能生存下来,你能想象有多么的不容易吗?我有何立场要求她?有何面目要求她?甚至于,我早年享受着双倍的亲情,而她,独一份却还被老天爷早早收回,寄人篱下,却为了替全家报仇硬是逼着自己熬出头。你觉得,我该怎么做?我又能怎么做?”
“报仇?你们……寻到仇家了?还是……”
“哼……哪里需要我们刻意寻找……整个武林,有不认识武殇派武阅的吗?”
“什…么…?这……”唐歆破天荒的语塞了,她觉得从自己的立场,她有权利指责莫云这般的欺骗与算计,可,唐歆觉得自己心底有一个声音在叫喊,假若你是莫云,你只会比他还要狠绝。
于是乎,话到嘴边却转了几圈出不了口,双唇张张合合,最终竟是不过脑子地冒出半句:“那你何必现在改了主意……”声音低低的,似问非问。
莫云轻笑一声:“我以为你知道,不然,何必在山谷闹那出?”
唐歆的耳根微微变了颜色,反驳的句子就在嗓子眼,却总觉得被堵住了出不来,最后只能愤愤地踩着莫云的一只脚,见莫云面不改色,继而不甘心地加重力量又碾了几碾才算出气了,却随即神色落寞,
“你打算,何时跟其余人交底?”
莫云几不可闻地发生一声笑声,眼带深意地扫了一眼帐帘,意有所指:“我想,也许,不需要我特意交底了。”
帐外的陆晓雯早在听出唐歆似乎早就心里有数,并且倒戈倾向莫云那边时,便压不住心头的熊熊怒火要掀帐闯入,幸而钟木一直关注着她的状态,一见苗头便强行将陆晓雯拉离唐歆的军帐,尽管陆晓雯百般挣脱,却到底没能挣开钟木的钳制,被硬生生拖离了原地向后备用具制作的军帐
正文 67、杂谈与乱谈 。。。
作者有话要说:额,李子今天扔下一切可以扔下的事情,想着,更出一章,当做七夕福利好了,遁走……入得军帐;钟木才好歹卸了点力;陆晓雯等的就是这一刻,愤愤地甩开钟木的手臂,仰着脖子怒喝:“你干嘛?多管闲事还是怎么?还是说;你也早就知道,就框着我一人是吧?”
任由陆晓雯嚷得脸红脖子粗,钟木只是静静地看着,并不急于开口,陆晓雯觉得自己吼了半天;纯属对着一根木头;更是火气上涌,便干脆地扭头,还欲去找那二人理论。钟木眼明手快地拽住了她;“你去又能如何?”
本以为陆晓雯会猛地转过身来理论,却不想,某位处于暴走边缘的家伙,一回头便是直接一口咬在钟木的胳膊上,以泄私愤。
钟木皱着眉,稍稍往后缩了缩手臂,陆晓雯觉察到,牙齿未松,仅是抬眼斜睨,满眼的怒气似在警告钟木:“你要是敢把手臂缩回去,后果自负!”
钟木眨了眨眼睛,看着完全不讲理的某人,在心底默叹了口气,便尽量放松了身体,任由她这么咬着,察觉到陆晓雯虽维持着咬的动作,可牙齿,却到底是卸了力气。
许久之后,陆晓雯推开钟木的手臂,头也未抬道:“衣服脏死了,我要漱口。”钟木不言不语地转身倒水,装作没有看见某人抬袖擦眼的动作,更是选择性地忽略了衣袖上斑斑水滴。
陆晓雯接过水杯,瞥见了一旁的轮椅:“咦?你是在改造师父的轮椅吗?”
“恩,反正也睡不着,想着,先弄起来。”说着,重又坐到小板凳上,研究起折腾到一半的轮椅,陆晓雯磨磨蹭蹭地挪了过去,也蹲在一旁,看着钟木忙活。
“为什么不让我进去?”
钟木拿着刨子,照着之前做的印记刨着扶手,忙活了半天才抬头问道:“你进去,想问什么呢?”
“问莫云为什么要这么对我们,问唐歆为什么这么轻易就倒戈,帮着莫云瞒我们,问……”
“问莫云今后还打不打算继续害我们,是吗?可是,你问的这些,他们刚刚的对话,不都已经很好地回答了吗?你何必再去问一遍,再去听一遍?”
陆晓雯蔫蔫地耷拉着脑袋,下巴搁在屈膝抱起的膝盖上,嘟囔着:“你以为我真笨到连这也没有意识到吗?我不过是,想发泄一下罢了,或者是……”似是下了很大的决心,陆晓雯深吸一口气,“或者是,终于找到地方将我对自己的气氛发泄到别人身上罢了。”
钟木就这么看着陆晓雯,半天,才算有了动静,调了调坐姿,“帮我把那边的木锉递给我。”陆晓雯听吩咐办事,也不站起来,就保持着蹲着的姿势一点一点挪过去,拿起木锉,又一点一点挪回来,递给钟木,之后,便又恢复到之前的姿势。
钟木接过木锉后埋头继续干活,“你说吧,我听着呢。”
陆晓雯掀了掀眼皮,想说,你怎么知道我有话想说?嘴里舌头绕了几绕,还是把这句吞肚子里去了,“我知道我很无理取闹,如果不是我不长脑子,他们设计什么都是白搭,因为你们根本就不会上当。我也知道刚刚莫云说的那些,我没有资格去插嘴,毕竟,他们做了他们的决定,也不完全是没考虑大家的死活。书谣很久前就说过,永远不要指望任何人将你的性命放在他的利益之前考虑,她说,这就是人性。”
钟木的手顿了顿,扭头望着陆晓雯,眸光中,晃过几丝诧异,流过些许不忍,只是,这细微的情绪起伏,钟木掩饰得很好,迅速地闪过后,便重回平静。
陆晓雯似乎已经不管钟木是否在听,只自顾自地说着,“其实,我也说不清,自己到底是在气他们,还是气自己,我有自知之明的,在你们眼里,我就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家伙,你们有计划、有发现不愿告诉我也正常,可是,可是眼下大家都知道局势紧张,你们,明明就知道是怎么回事,明明就有所安排,有所计划,却一如既往不跟我透露一丝半毫,我不是怪你们,只是,这种感觉,很难受,就好像,明明一件因我而起的事情,我却始终站在局外,你们围成了一圈,密不透风一般……”
钟木手里的动作,由快变慢,并逐渐停了下来,他能清清楚楚听出陆晓雯言语里的落寞与寡欢,也许她自己都未能想到一个恰当的词来描述眼下的心情,其实,说穿了,无非寂寞二字。
被隔离于世事之外的,一个人的寂寞。
陆晓雯嘟嘟囔囔说了很久,终于不满起钟木的沉默,推了推他,“你怎么不说话?你到底听没听啊?”
“恩,我在听。不过,我嘴笨,所以,还在思考要怎么安慰你。”
陆晓雯被钟木一本正经的说辞弄得一噎,气倒是也下去了大半,钟木手里活不停,语速缓慢,“你以前也会想这么多吗?想自己是不是大家的负累,想自己是不是被隔离在外?”
“不会。我的人生目标就是,吃遍天下美食,看遍天下美女,随自己心情管点闲事,看书谣心情被安排些正事。”
钟木没想到陆晓雯的答案这般与众不同,虽说,知道她向来游戏人间,却没想到,竟将这般游戏当做了人生目标,说得如此一本正经。
“你既然这么明朗,又哪来的这么些多愁善感?都,有点不像平时的你了。”
上一刻还在憧憬自己人生的陆晓雯,立马怂了下来,“不知道,以前,我始终觉得,我的人生目标,是很单纯的我自己的事情,可现在,我突然发现,我所谓的人生目标,虽说满足了我自己,却给我身边的所有人都带来了灾难,我不懂,明明应该属于个人的危险,却纷纷落在你们的头上,这,到底,还算不算是我的人生目标?似乎,牵扯的并不是我一个人啊?”
“这种事情,自古便是算不清楚的吧?除非你一人独居于世,不与任何人有交集,否则,哪里能分得清楚,这是属于你的事,那是属于他的事?兜兜转转,总是能牵上万缕千丝的关系,说不清楚的……”
陆晓雯眨了眨眼,似懂非懂,“那你呢?你的人生目标是什么?我觉得你好像总是特别地知道自己要干嘛,明明在这么险恶的江湖里,是个连武功都不会的弱者,却不管怎样都能一脸从容的样子,虽说从容吧,却又不像书谣那样冷冰冰的,让人退避三舍,这一群的人里,恐怕,你是最温和的一个了。”
钟木低垂的眼眸,让人看不清在思考着什么,“目标?我似乎从来没想过自己的人生目标,我总是今天不想明天的事,每一天,从睁眼,告诉自己今天要什么工作或任务我要去做,完成了,我便开心地入睡,完不成,我便郁闷地入睡,差别,至多,是在心情吧。”
钟木的回答,态度诚恳,语气淡然,明明是一副实话实说的样子,可陆晓雯总觉得,又是有什么地方敷衍了,可具体什么地方,又说不上来,“你这样,其实也挺好啊。”
“其实,你也没必要想这么多,你觉得你是在给旁人带来灾难,兴许,旁人并不这么任务,讨厌一个人,或是喜欢一个人,都不是可以装出来的,与其你在这边纠结这些,还不如该怎样就怎样,他们习惯了那样的你,也并没有讨厌那样的你,兴许那样毛病多多的你永远也不是最好的,却至少,是他们喜欢的,愿意宠着的,自己过得舒适,别人也不是真心讨厌,你还有什么需要纠结的呢?”
陆晓雯想说钟木的论调怪怪的,好像在什么地方是不对的,可具体,她又想不出神噩梦话来反驳,似乎,又确实不算错,一个人侧着脑袋啃着指甲,纠结了半天,却被钟木手里正在进行的活计吸引了注意力,
“咦?你这是在加什么?怎么感觉像是什么机关暗器似的?”
“也不算是机关暗器啦,白前辈虽然今后腿脚不便,但是上肢的武功都还在啊,我在考虑,将的剑改成软剑,能收进这扶手之内,同时遇敌的时候,还要能取剑方便,另外这轮子要改得灵活,一只手也能轻易操作,所以,左边扶手这边也得加些机关按钮……”
许是说到自己擅长的地方,钟木一改之前的温吞,变得滔滔不绝,陆晓雯也被勾起了好奇心,跃跃欲试地想要插一手。
原本期期艾艾的氛围,被这么一搅和,彻底变了味,钟木看着一脸兴味的捉摸着道具和改装的陆晓雯,无意识地露出一丝笑意,这个人,竟然也有自怨自艾的一天,她难道不知道,所以人,之所以甘愿挡在她的前面,全因的是她的这份简单与纯真,假若有一天,她也变得处处替别人着想,顾虑周全,恐怕,最不开心的,会是这一群费尽心力护着她的人吧?
见陆晓雯不再愁云惨淡,钟木便也投入到轮椅的改造中去,等到所有的工程皆大功告成时,钟木这才从自己的世界中回过神来,却发现,某个上一刻还在自怨自艾的家伙,竟已经歪着脑袋,睡着了。
军帐内的灯光昏黄,忽明忽暗,陆晓雯就这么保持着蹲着的姿势,双手互抱搁在膝盖之上,脑袋歪于一侧枕于其上,细瞧之下,还能看出睫毛尖尖上的盈盈水光,双眼虽是紧闭,可钟木比谁都清楚,它睁开时,所折射的那份透亮与澄澈。
正文 68、博弈厮杀 。。。
陆晓雯似是睡得不舒服;却不影响梦的香甜;不知是否又在梦里梦到了什么好吃的,竟还无意识地吧唧起了嘴巴,接着是一脸傻笑。钟木就着明灭的灯火;愣愣地瞧着陆晓雯的睡颜,似乎,是在单纯地描摹她的轮廓,又似乎,是在透过陆晓雯;看一些更深更远的事物。
站起来伸了伸腰;看见帐外有轻微的白光透过,估计是即将天亮了,钟木想了想;打算推醒陆晓雯,让她去自己的军帐再睡。
手还没碰到陆晓雯的肩头,一阵急过一阵的战鼓暮然响起,陆晓雯一个激灵从睡梦中惊醒,“发生什么事了?”却因为腿麻了,一屁股坐到地上,半天缓不过劲来。
钟木茫然地摇着头,“我也不知道,我才刚把轮椅改好,战鼓就响了。”
帐外的脚步声,一声紧过一声,陆晓雯总算揉着自己麻木的双腿,颤颤巍巍地走出军帐,看到军营的战士们,正在紧急集合,众人脸上的神情也格外凝重,陆晓雯跟钟木对视了一眼,便匆忙向主帐奔去。
军帐之内,气氛更显压抑,莫云坐于沙盘之后,唐歆立于一侧盯着沙盘思索,刘副将与秦副将立于另一侧,也是神色不善。
陆晓雯等了半天也不见有人搭理自己,也就不管打扰不打扰:“发生了什么事?”
唐歆这才抬起头看了陆晓雯和钟木一眼,随后又低下头拨弄着沙盘:“温商主帅领兵,全军出动,已于十里外列兵以待。”
“全军出动?那岂不是后盘空虚?就不怕我们绕道攻他老窝吗?”陆晓雯说得轻松得意,换来唐歆白眼一枚,
“你以为,部队会隐身术?能在对方紧盯着你的时候丝毫不被察觉地出营,再去攻人家老窝?瞎子也能看到好不好?”语气不善地呛了陆晓雯一通,唐歆敛下眼眸,语气闷闷道,“更何况,你要是知道对方主帅是谁,就不会说掉以轻心的话了!”
“主帅?谁?”
唐歆不答,只是看向莫云,莫云总算抬起头,剑眉深皱,目露狠光:“温商皇后——霜梅!”
陆晓雯直接高喊出声:“什么?霜梅?温商皇后?”一脸惊愕地转头望向钟木,瞧见钟木也是一脸诧异地回望着她,这算怎么回事?
确实,倘若对方是霜梅的话,还真不用担心后盘留空,对付军队的这帮莽夫,一般的阵法就已足够了。
“那,那,都欺负到家门口了,打呗,还怕她不成?”
唐歆更为不屑地瞥了陆晓雯一眼:“你以为霜梅跟你一样?不思虑周全就随便出手?”
陆晓雯被唐歆堵得无话可回,呐呐地站在原地,想想又觉得不甘愿,于是拿手肘戳着一旁的钟木,指望他能帮自己说点话,然而,钟木一如既往地垂手立于远处,像之前的每一次一样,不多一词。
寻不到同盟的陆晓雯很是郁结,扁扁嘴,轻声嘀咕着:“就知道灭自己威风涨他人志气,霜梅布阵厉害又怎样?又没人规定打仗必须要以阵破阵,就知道说我……”
陆晓雯还在那边嘟嘟囔囔,唐歆与莫云二人却倏地抬起头来,二人对视一眼,皆在对方眼中看到了然,唐歆更是忍不住露出一丝的笑意。
二人不约而同想的是,这个笨蛋陆晓雯,也不至于一无是处嘛!
·····································
薄云缠绕的太阳,似乎在瞬间喷薄而出,碎金般的阳光,本该耀眼蓬勃,却无人体味到那份力量,反倒是那被染成血色的天际,无端添了几许肃杀与凄凉。
霜梅一身红梅白衣立于军阵后方的瞭台之上,远目而视,那一朵朵及其刺眼的腥红,似乎暗示着这场厮杀的惨烈。
莫云弃铁甲战袍,仅着墨色劲服,立于自家的军阵后方,目光沉静如水,面无表情地直视着对方,有如一颗挺拔的青松。
“秦副将!”莫云目不斜视。
“在!”秦副将迅速上前。
“中军首将!”
“是!”秦副将领命。
“莫一!莫二!”
“在!”二人握剑齐应,背后的箭袋更是早已装满箭羽。
“左、右两翼!”
“是!”
“刘副将!莫三!莫四!后方三角!”莫云再唤。
“是!”
大军双方的阵式已然展开,各军将领已各就各位,两边高高的瞭台上屹立着双方的主帅,博弈一触即发!
霜梅睥睨对方军阵,唇未动,却腹语传声,直递莫云:“莫将军好大的魄力,东南西北竟全无方首!就不怕阵不成阵吗?”
莫云眼神微动,却并非气弱,张嘴而回:“战场上,瞬息万变,才能出奇制胜,墨守陈规,难免失了先机。”一句话,铿锵有力,字正腔圆,由丹田之气推吐而出的字句,清清楚楚落在战场上每一个人的耳中。
霜梅未作回应,神色淡然地吐出号令:“传令,中军雁行。”
“是!”传令官依令而传,霎时,温商军中,四方赤旗齐舞,中军执弓而动,立刻四散,如大雁斜飞的箭羽铺陈而开,随着迅速前行的军队,扑面而来。
“左右两翼,偃月御敌!”莫云沉重传令,令至阵变,中军疾驰而退,左右两翼持盾合围,片刻便如一弯新月,将漫天的箭矢尽数挡回。
霜梅完全无视战场的变化:“传令,东军龙啸!”
“是!”传令兵令下,东边的骑兵刹那间穿阵而出,宛如云中蛟龙俯冲而下,直刺月牙内凹的中心。
“传令,月转双刃!”
“是!”
左右两翼的士兵,立时从中而破,分而为刃,两端的月尖化勾为锥,左右包抄,直戳龙心。
当此时,霜梅的双眸,精光微闪,挥袖直令:“卧龙衡轭!”
刚还似俯冲蛟龙的东军,眨眼间侧旋而回,分围两刃,锋利的玄色长枪划过剑身,径直插入执剑之人的体内,登时,血液混着火星,四处飞溅!
厮杀声掩不住不绝于耳的惨叫,瞭台上的莫云眉峰隐动,但眨眼却是了无痕迹的平静,赞道:“借力使力…好一个霜梅,果真是名不虚传!”随即剑眉一凛,“虎咆蛇卷!”
秦副将一马当先,中军队形瞬间飘移,如猛虎下山之势,穿过围圈的两军中间,直扑对军;虎尾摆过,莫三莫四随势而变,似冬眠初醒的蟒蛇,看似蠕动缓慢,却力有千钧,蛇尾圈勾,蛇头互绕,在霜梅的“卧龙”之外蛇盘而卷,猎物无处挣扎。
“不愧是我霜梅久待的对手,不过莫将军,告诉你身侧的那位,较量才刚刚开始!”霜梅目光迥然,一改之前平静无澜的表情,眉间锐气毕现。
“传令,北军疏云,南军覆水!”
“是!”
军令下达,两方军阵前后左右疾走,顿时散如流云,长鞭挥下,触敌寥寥!南军轻骑纵马飞跃,不顾一切冲向敌人,有如涨潮的银洪墨潮向那虎扑而来的敌军漫去,阻敌于外,歼敌于内!
“传令,北军鹤翔!”
“传令,左翼违伦!”
“传令,东军大妄!”
“传令,右翼鱼跃!”
……
命令,一道接着一道从二人口中下达,麾下大军迅速切不差分毫地应令而行。两军阵式多变,战场尘沙滚滚,战马嘶风,刀剑鸣击,喊杀震天!
莫云目光赤热,剑眉飞扬,谈笑挥令,傲气毕现!唐歆负手立于莫云身侧,静观战局,神情淡定。
霜梅无绪淡然的脸上,偶闪阴沉。倏然唇角微勾:“四面方圆,音破长空!”
这一次,应令的不是传令官,而是一声低沉的笛鸣,仅仅一口气,一个音,沉缓有力,绵远恒常,直震得场中兵士身形皆顿。
随后,笛音上扬,节奏顺变,温商大军迎声而驰,卷起尘烟阵阵,无法辨其阵型,似一阵不动,又似眨眼即动,全军势如破竹,气势与方才不可同日而语。
莫云的脸上此刻一片凝重,眉峰隐簇:“这笛音……是在用内力干扰我军!偏声音是绕两军而来,完全无法分辨吹笛之人立于何处!”
不似莫云的凝重,唐歆一直淡然的神情总算露出点了笑意:“如我所料!”随即双手齐舞,轻拍三掌,醒目的红色烟尘随舞动而弥散开来。
莫云还在为唐歆突发的行为征愣之时,一串清脆嘹亮的古筝滚指连奏,和着笛音响起,好似由慢渐快的鼓音,撩人心弦,随即滚指转为伦抹,夹杂着伦撮,如千军之势,拟万马啸行,劈音铿锵,剔音利落。
“紫清?她何时到达的?我怎么毫不知晓?”
唐歆撇了撇嘴,在莫云的诧异之下,微露得意:“因为我不确定霜梅是否会找风竹助站,所以,只是以防万一罢了,自然没必要详细交代。”
筝声的加入,让适才一面倒的情势得以回还,莫云关注着交战情形,犹显担忧:“虽然目前看来两军势均力敌,可是,看霜梅的神情,似还有后手!”
唐歆嗤笑:“敌不动我不动,敌动我攻,既是作战,谁规定只能以阵对阵?”
作者有话要说:李子的正文已经码完了,只是结局还要略作修改,所以,最后的两至三章还要等等,至于番外,不知道大家想看谁的番外~~~可以提出来,我视情节而订,能满足的话,尽量满足~~~~╭(╯3╰)╮总之,下周二一定完结~~~~~各位,是不是看到希望的曙光了????灭哈哈~~~~~~~~~
正文 69、姓辛无心 。。。
战场之上;两军从日升搏至日斜;不知有多少战士冲出,也不知有多少战士倒下,放目而视;战倒的,厮杀的,対搏的,扬枪的……一双又一双的眼睛,赤红如霞;腥红如血;似是映射了满地的血光,又似吸进了股股鲜血!
风,怒吼着狂巻不歇;吹得战士的长麾嚯嚯作响,扬起血溅的战旗艳红刺目,然而,却始终吹不熄场上的熊熊战火……
血溅,血落,声扬,声抑,风不停,战不歇,战场上震耳的鼓声,铿锵的刀声,凄嚎的吼声,更衬得离它不远的地狱岭,死寂一般的静默。
那处让众人吃过大亏的凹地之上,挺直伫立着一道身影,站在那里许久,许久,影子从长到短再到长,一动也不动。
不知是在沉思什么,还是在凝听什么。
太阳挣扎着跃入了地平线,似火的红霞散尽,只余白光许许,厮杀之声微顿,随之而来的,是胜利的号角,震天的欢呼。
“你觉得,是哪方胜了?”
伫立着的人没有转过身,只是很轻很轻地笑了两声:“既然,你在这里出现了,自然,是你们赢了。”许是见背后久久未曾应答,那人这才转过身来:“怎么,书谣姑娘是想说,在下说的不对?”
李书谣平静地望着那人,无甚波澜的脸上,看不出喜怒:“若我说,我也不知道,你信吗?”
“呵,为何不信?你李书谣,不屑于撒谎,于你而言,只有说与不说的区别,没有真与假的区别。”那人的表情没有嘲讽没有赞扬,一贯平坦的语调,好似,只是在说着众人皆知的事实,“既然,你也不知道结果,那又为何会出现在此?”
“我在你到达之前,便已经在此地了。”
“哦?目的呢?”
“等人!”
“等谁?”
“你——钟木!”李书谣的声音,铿锵有力,钟木的神情也依旧淡淡,毫无惊讶可言,甚至于,细瞧之下,那微颤的眉,还似在透露些许愉悦。
“哦?是吗?可是在下,已经站了一天了,你却一直没有现身。”
“一开始,我纯粹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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