愤怒的绵羊-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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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黑皮这支枪并没有六发子弹，事实上只有两颗。
　　就在严希惊慌的瞬间，野川拔枪杀死了那个小喽罗。
　　瞬间三条人命。
　　空气中开始蔓延温热的血腥，严希大口喘着气，一时不知该问些什么。
　　野川打开了自己的车门，把钥匙扔给严希，“带他走，快点。”
　　华子从地上挣扎着爬起来。
　　“川哥——”
　　“快走！”野川现在不想和她解释，因为没有那个时间。
　　严希只好顺从，她开了野川的车带着华子向安全的地方奔去。一路严希担心着野川的安危，几次分神差点撞了人。在一个她认为安全了的地方，严希让华子下了车。
　　“如果不想害死我们，今天的事不要跟任何人讲。”
　　浑身是伤的华子点了点头，“你也是卧底么？”
　　严希望了他一眼，“不是”，然后嘭的关了车门，掉头而去。
　　再回天际显然是危险的事，可严希顾不得那许多，恍惚中仿佛看见野川被人打翻在地，每一拳落到他的身上，她的心就跟着痛一次。一路飞奔赶了回去，车子直冲进车库。严希手里握着自己的枪，透过车窗向外看，周围空无一人。她下了车，心怦怦跳着，非常害怕突然在哪个角落看见尸体，可是什么都没有，甚至没有一滴血，让她怀疑之前的事只是她的幻觉而已。
　　从车库出来，严希尽量让自己看上去不那么怪异，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进了天际。认识她的人照例跟她打招呼，一切都是老样子，难道真是她的幻觉？不会的，她的手里还攥着野川的车钥匙。
　　在一个相对僻静的角落，野川正和几个亲近喝着酒，目光扫到她的身上，淡淡飘过，倒是同桌的另外一个人，挥手让她过去一起喝。严希摆摆手，向里面走去，在海哥房间里坐了一会，重又出来。野川一行人已经走了。
　　严希去车库，看野川的车子不在，原来他还有钥匙。她开了自己的车，在午夜的大街漫无目的绕了几圈，突然掉转方向，开向野川住的地方。
　　野川住在一间五星级的酒店里，二十四楼，七号房。
　　严希敲门，里面响起脚步的声音，离门越近，她的心跳就越加速。
　　门打开，刚刚洗过澡的野川只围了条浴巾，头发上滴着水。
　　“你怎么来了？”他微探身向两侧望。
　　“没人的。”严希说。
　　野川似乎很是犹豫，但最后还是侧身让她进了屋。
　　严希在屋子里好奇的看着，“原来你的房间是这样的。”
　　野川没有答话，背对着她擦着湿头发。
　　“川哥今晚一个人睡么？”
　　于是野川高抬的手就定格在那个动作，他不会不明白她的意思。
　　严希将外套和拎包扔到床上，从后面轻轻搂住了野川。她能感到野川的心跳在一点点加速。严希觉得好笑，像他这样的男人，会为一个女人的拥抱而激动么？
　　野川将手放下来，浴巾扔到地上，“我可以理解为，你愿意跟我走了么？”
　　“你干嘛揪着这个问题不放？”严希在他的耳边说。
　　“因为我还没有听到答案。”
　　严希转到他的正面，“那你要带我去哪？”
　　“你想去哪，我们就去哪！”
　　严希笑，“我要去的那个地方，你去不了，而且，那里也没有你的位置了。”
　　野川盯着她，他知道她说的地方是哪里，如果死能解脱一切，未尝不可。
　　“那你为什么还要来。”
　　严希轻轻吻了他一下，“因为我总得还点什么给你，我好像欠你许多。”
　　野川脸上露出苦笑，“好，我很愿意接受。”如果没有明天，为什么不能接受？他俯身吻住她，狂热的吻，用尽全力将她按进自己的身体，他拼命的摒除杂念，拼命的不去想，这是他和严希的，第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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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70』第七十章咫尺天涯


　　次日天明严希醒来，野川已经不在房间，空荡荡的屋子还隐约存有他的气息。严希摸着身旁空的床位，心中怅然若失。她下了床，拉开窗帘，望着二十四楼的天空和窗外这个平淡无奇的早晨，希望时间能够就此停住。不知野川还会不会回来，如果他回来，她又该跟他说些什么呢？
　　不知为何，严希很不愿意在野川面前伪装，总有向他坦白一切的冲动。一次又一次，他不知道野川知道自己多少秘密，他本来早就该怀疑自己。所以她也无需防他，若他有意，那自己早就不知死了多少回。
　　一个奇怪的男人，明明没有多少接触，却突然说爱自己愿意放弃一切。“严宇哥，为什么你就不能为我放弃一些东西呢？不，你打算放弃的，只是上天没给你这个机会。”严希的心中淡淡忧伤。
　　她赤着脚在屋子里走着，好奇地一件件看着屋子里的陈设，虽然那些东西都是宾馆的布置，从中并不能看出野川的喜好。
　　关于野川的那个问题，严希的心中也有着小小的遗憾，如果她不曾爱过严宇，那真想赌一次幸福，就跟着他走。可是她的生命里已经有了严宇，就如她十六岁时的稚嫩誓言，一辈子只爱一个人，不管他是生还是死。
　　严希把手中那个仿制的青花瓷瓶放回原处，她该走了，就在今天，不论以她的力量能不能杀死庞海，她都要在今天离开。也许与严宇分别的时间太久了吧，她不能让时间动摇了自己的决心，更不能给野川机会，让他闯进自己的心里。
　　严希去椅子上拿自己的外衣，那些衣服和皮包是野川放到椅子上的，叠的很整齐。她依旧赤着脚，所以很痛的感到有一块冰冷的金属咯到了脚心。严希把脚移开，低头看，是她的银鱼挂链。一定是昨晚不小心扯掉的，她慌忙捡起来，小心翼翼的擦拭着，眼里满是愧疚，差点开口道歉说对不起。她擦着擦着手慢慢停住，为什么只剩一条链子，她明明串了两条，然后她几乎是颤抖着摸向自己的脖颈，细细的链子带着她的体温，从未离开过她的身体。
　　严希觉得自己的脑袋轰然一响，仿佛一颗氢弹于此爆炸，炸开了她堵塞的神经，炸出一个个片段嘲笑她的迟钝。第一次见面时他看她时的眼神，他和庞海在一起时他的回避，他眼里不经意间流露出的熟悉，他一次又一次替自己开脱，他的体味，他的习惯动作，他流着眼泪的亲吻，他求自己给再他一个开始……严希瘫软在地板上，不可能，不可能的，野川就是严宇哥，他没有死，那他——他在瞒着自己做卧底。
　　清晨的大街，一辆白色迷你发疯一样横冲直撞，在人们的惊慌和咒骂里，失去理智的狂奔。严希拼命给严宇打电话，可是却一直关机。庞海的电话也关机，所有人都不知道他在哪里。近在咫尺时不知对方就是自己深爱之人，终于醒悟却发现他又消失在茫茫人海。
　　严希在城市绕啊绕，筋疲力尽，泪流成河。车子最终还是停在了天际门口，这是她唯一知道严宇可能会来的地方。
　　严希望着天际紧闭的大门，那就像一个地域的入口。她就是从这里开始失去一切的，今天，还能在这里再找回吗？这些年，为了复仇，她失去的太多，思想的纯洁，身体的贞洁，早就没有了。她已不复是以前的严希，就算真的找到了严宇，还有勇气面对她吗，还能用这颗千疮百孔的心和污秽不堪的身体，和他开始新生活吗？
　　不可能了。她和严宇的幸福只能开始在另一个世界，身体死去，灵魂还是纯净的，这是她每次痛苦后用来安慰自己的话。也许上帝再一次将严宇藏起来，就是为了让她醒悟吧。严希摸向包中的手枪，冰冷坚硬的金属触碰着她的手指，圆圆的枪口就像一个句号。故事在这里结束。
　　她重新启动车子，准备在一个合适的地方结束这一切。突然有人敲车窗，是三虎。
　　严希摇下车窗，三虎脸上是不自然的笑，“娣姐，你下来一下。”
　　“干什么？”严希并没有提防他。
　　“你下来一下呀！”三虎不肯解释。
　　于是严希就打开车门下了车。她的脚刚落到地上，一只枪就抵到了她的胸口。“对不起了娣姐，是海哥请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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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71』第七十一章毒瘤


　　当日清晨，严宇先于严希醒来，他轻轻坐起身，点了支烟，静静望着身旁那张熟睡的、他深爱的脸。
　　严希沉睡着，她褪去胭粉的脸仍透着一些孩子气，这勾起了严宇很多的记忆：军车旁她第一次回头望他时闪烁的懵懂眼神；他每次去看她时她的欢呼雀跃；他第一次吻她时她满脸的泪水；他们那短暂的一目了然的幸福时光……严宇伸手抚去小希额头的一缕细发，刚想低头吻她，眼角余光扫到了桌子上闪着的手机。
　　手机静了音，严宇不想吵醒严希，所以悄声去了走廊。
　　“海哥，出什么事了？……现在么？……好吧。”
　　当严希睁开眼的时候，严宇正好坐到庞海的车上。
　　“去哪啊？”严宇问，他注意到今天竟然是庞海自己开车。
　　“手机带了吗？”
　　“带了。”
　　“给我。”
　　严宇迟疑了下，掏出手机递给他。庞海接过手机，关了机直接丢到了驾驶台上。
　　“怎么了海哥？”
　　庞海扭头冲他笑笑，“没事，带你去见一个人。”
　　严宇心头一震，难道那一刻要到了了吗？
　　“见谁啊？搞这么神秘。”他装作不经意的好奇。
　　“见一见决定你前途的人，难道心里没有准备吗？”
　　严宇确定他用三年时间等等的时刻真的要到来了，突然心跳忍不住加速。挺过去，明天，明天一切都会结束，一切又会重新开始！他想到严希此刻还睡在他的房间，最好不要醒来，一直睡到明天，明天站在她面前的就是脱掉一切伪装的严宇。至于以后的事情，他终于可以和她一起面对，不论是好还是坏，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她将知道她不曾失去他，她还有人可以依靠。
　　“怎么不说话？”庞海问。
　　严宇伸手掏烟，将烟放回兜里，用最快和根本无法察觉的动作，拨通了另一部已经设置好快捷键的手机。
　　“我一直认为阿南更合适，没想到你会选我。”
　　庞海笑，“就因为他觉得自己太合适了，我才放弃他！”
　　“什么意思？”
　　“再无私的人，也不想给自己培养个残酷的对手，我们才更有可能成为合作的朋友，不是吗？”庞海从后视镜里望了严宇一眼，算作最后的观察，结果还是一样，严宇不动声色表情淡然，庞海认为自己绝对没有选错人。
　　“我们要去机场吗？”严宇问。
　　“不，在国际中心。”庞海的回答已经精确的有些过分了。
　　“国际中心？”严宇重复是为了电话那头听得更清楚，“不妥当吧？”
　　“最暴露的地方，往往最隐秘！六十六楼市我们多年的地盘，老板这几天一直住在那里，这刚从外国回来，还没倒回时差，所以一大早就安排见面！”
　　如果这些信息全都准确，庞海的描述无异于自杀，看来他对自己是太信任了。
　　“就见我们两人？”
　　“哈！你以为那么大份量，还有很多你没见过的大头目，不过，你很快就要和他们平起平坐了！”庞海又看严宇，以为他该露出点兴奋。
　　“等下上去会验身，枪就不要带了，你带了吗？”
　　“没有。”
　　“今天还有出戏可以看，我是很震惊的，等下你也会一样。”
　　“什么戏？”
　　“一出悲壮的感情戏。”
　　严宇看了他一眼，心里略有些不安，什么戏他都不想看，只希望不要再有任何岔头，让这一切就此了结吧！
　　在国际中心门前，严宇在庞海不注意的时候，将烟盒连同手机全都丢进了垃圾桶。
　　高级缉毒大队机密室，二十四小时监听系统正清晰地播放着严宇与庞海的通话。当“国际中心”四个字从庞海口中说出时，大队长神情严肃地命令：“马上行动！”
　　在第六十五层，电梯停下。庞海走出，严宇跟着。有人过来为他们验身，光束从头扫到脚，连鞋底都不遗漏。然后步行至六十六楼，门口有两个人荷枪把守。有谁能够想到，这样一块黑色区域，竟然在城市的最中心，在最高档的办公大楼上。
　　六十六楼空旷的走廊一个人都没有，从这头到那头，光洁的地面泛着冰冷的青光，脚步声仿佛被扩大了很多倍。
　　走廊尽头，一间垂着竹帘的房间，里面有低低的交谈声。
　　“鹏哥。”庞海在外面叫了一声。
　　“进来吧。”里面传出应声。
　　庞海挑帘进去，严宇看见不大的小房间里围坐着七八个穿着西装的男人。
　　“你又是最后一个。”坐在最上首的那个慈眉善目的老人笑着说。他穿着对襟的土布外套，脚上一双平底布鞋，鞋底一圈圈不算规整的绕线，竟然是手工纳的。这个老学究模样的老头，就是他花了三年时间接近的毒瘤，名字叫筱鹏。
　　筱鹏发觉了严宇一直在看他，所以回了个淡淡的笑，“年轻人，你就是大海总夸奖的野川吧？”
　　“海哥很器重我。”严宇颔首答话，现在他要做的就是拖延时间，当然，还有保护自己。
　　老人点头，“不错，看来很懂事。”
　　“鹏哥，野川跟了我三年，除了我告诉你的那些，其实他做的更多！”
　　筱鹏继续点头，“好，大海的眼光不会有错，我会注意注意你！”言外之意，你已经进入了试用期。
　　“谢谢老板。”严宇依旧小心翼翼不让自己多说话。
　　筱鹏环视四周，“看来大家都没睡醒啊，那咱们先来点热闹的？”
　　果然几个人提起了精神。
　　老头拍了拍手，走廊响起脚步声，两个人拖进来一口大箱子，打开，里面结结实实绑着个女人。
　　“唉呀！”筱鹏皱眉，“快给人家小姑娘解开。”
　　严宇转头，血管瞬间膨胀，他乎地站起身。
　　“野川。”海哥不满地示意他坐下。
　　“海哥，严珊娣是咱们的人！”
　　庞海冷笑，“是啊，是咱们的人，差点害死咱们的人！”
　　严希的目光从严宇脸上飘过，淡漠而冰冷，“川哥，让你意外了。”
　　严宇看见她的嘴角青紫着，心像被人拿刀划了一下又一下，疼的不能呼吸。
　　“小姑娘，知道我为什么带你来这儿么？”
　　严希冷笑，“让我记住你的样子，变成鬼也要杀了你！”
　　筱鹏大笑，“我还真是喜欢你这股劲儿，告诉你把，我是因为感动才想见见你，你感到了我呀，为了自己的情人，敢玩这种危险的游戏，让人佩服！”
　　严希不屑地说：“情人？那是很久以前的事儿了，你不知道杀人会上瘾么？尤其是杀你们这些混蛋！”一个耳光重重打在她的脸上，严希的嘴角开始流血。
　　严宇紧攥着拳头，他快控制不住了。
　　老头有点犯愁，“本来我打算听你求我，然后我就杀了你，可你越是这样，我就越是喜欢，还真下不了手了。”他掏出枪丢到桌上，“谁来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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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72』第七十二章上帝的微笑（大结局）


　　庞海起身，“我来吧，我和她的恩怨最深。”
　　严宇拦住，“海哥，你不是忌红吗？还是我来吧！”他几乎是把枪抢了过去。
　　筱鹏扫了严宇一眼，大概察觉出异常，“把枪给我吧，还是我自己来。”
　　严宇未动。
　　“把枪给鹏哥呀！”庞海说。
　　严宇慢慢递枪，由托的动作倏然变成举，枪口对准了筱鹏。
　　“野川！你干什么！赶快把枪放下！”庞海起身抢抢，严宇一脚将他踹出去好远。庞海发现势头不对，转身欲出，于是他成了严宇枪下的一个鬼。
　　筱鹏盯着严宇布满血丝的眼睛，知道他已经失去了理智。枪口离自己越来越近，他努力不显露出紧张，“年轻人，冲动是魔鬼，杀了我，你们谁也别想跑。”
　　“我不想杀你，只要你别逼我！”
　　枪口已经低到了筱鹏的额头。
　　“好，让我们来谈谈条件。”老头的声音已经有些走音，他的眼睛不断扫向门口，不知为何外面的枪手没有一个进来救命。
　　因为那些人已经不是毙命就是被擒。
　　其实现在严宇已经赢得了胜利，屋子里只有一把枪，在他的手里，抵在筱鹏头上。可是外面的人并不知道里面的情况，他们做了一个致命的错误决定，向屋里投了催泪弹。
　　严宇一惊，刚想向外喊话，筱鹏突然侧翻踢飞了严宇手中的枪。抢落到一个毒贩面前，他拾枪便射。严希猛地扑过去推开严宇，枪打在她的左臂上。
　　“严希！”严宇挣扎着跑去救她，在烟雾里漆黑的枪口又对准了他。
　　严希用尽了所有的力气，再一次推开了严宇，枪打空了，但巨大的冲力却撞开了落地窗玻璃，严希就像一片小树叶，从六十六楼飘然落去。
　　严宇听见她喊的最后一句话，“严宇哥，你小心！”。
　　原来她是知道的。
　　外面的人冲进来，严宇趴在窗旁，世界突然变得好安静，结束了，一切都结束了。
　　上帝昏睡的时候，恶神疯狂起来。他们喂绵羊喝了一瓶名叫“执着”的水，让她爱上一个人，却就是不让她得到。
　　幸运的是，上帝终会醒来。
　　在急救室门口，一个穿牛仔工装的男人脸上正堆着为难表情。他对秋立和邢队说，“那我这也算做了件好事吧？”
　　“当然，你做了件大好事！”秋立肯定道。
　　“要说这做好事，也不该求回报，可我那气垫给压坏啦，回去交不了工的！”
　　“哦！”邢队恍然大悟，他掏出钱包，“多少钱？”
　　“您看，给五百吧！”
　　邢队刚想掏钱，一双手拦过来，严宇数出一千块钱递给男人，“身上没带太多，给我留个电话吧，谢你啊兄弟！”
　　男人不好意思起来，“其实也没什么，我车就停在那，还是她自己命好，正好掉在船垫上，本来今天没准备拉船垫的！”
　　急救室医生走了出来，严宇冲上去，“大夫，怎么样？”
　　大夫看了看严宇，“你是家属吗？”
　　严宇感觉喉咙紧的说不出话，他点点头。
　　医生迟疑了下说：“情况不是很好，病人脑部严重受损，能不能醒过来——我们会尽力的！”
　　秋立紧张地说：“拜托你了大夫，一定要想办法！”
　　一连十几天，严宇寸步不离的在医院照看严希，可丝毫没有好转的迹象。严宇提出要带严希出院，院方同意，于是办了手续，回到了严宇在云南的住所。
　　那套房子是他和胡月结婚的地方。
　　严宇开始重新布置这套不大的住房，想着严希会喜欢什么样的陈设，什么样的挂件，什么样的颜色。他花了一个星期的时间，将房子布置一新。
　　然后他找到了邢队，“能帮个忙吗？”
　　邢队看着他，“是想复员吧？”
　　“不是，我想和严希结婚。”
　　邢队很长时间没有说话，“等等看吧？”
　　“不想等，现在就想结。”
　　邢队点点头，“那好，我帮你办。”
　　窗上贴着喜子，屋里摆着酒席，两个人的婚礼。
　　严宇拒绝了任何人的出席要求，他甚至拉上了窗帘，就在这个小屋里，和严希两个人。可是他很高兴，一个人喝了一点点酒，也给严希喝了一点。
　　“我们现在是夫妻了！老婆？”他叫得自己都乐了，“过段日子我带你回丹阳，得告诉爸爸一声，也许你更愿意住在那边。”
　　严宇想了想，“对了，我们应该吃点面条，这样才能长长久久。”他在严希脸上吻了一下，转身去了厨房。做了一半还跑出来看了严希一眼，“饿了吧，坚持一下，马上就好了！”面条倒进锅里的时候，他听见屋里有东西落地的声音，严宇没有在意，慢慢将面盛好，等下打成浆才能给严希吃。当他端着一碗热气腾腾的面走进房间，看见严希正坐在床上惊讶的看他，地上是被她碰倒的水杯。
　　严希小心翼翼地问：“你是谁呀？”
　　严宇手中的面掉了下去。
　　在医院，医生脸上是很开心的笑容。
　　“奇迹，真是奇迹！虽然失去了记忆，但能醒过来已经很不错了！”
　　严宇问：“记忆要多久才能恢复呢？”
　　医生笑着说：“如果我很理智的回答，可能很难恢复，但谁知道会不会再发生奇迹？”
　　对严希来说，也许失去记忆反而是一件好事情。
　　病房里，严希被众多人围的很是困惑。严宇推门进去时，她正好问身旁的人，“你们知道谁是严宇吗？”
　　严宇愣在那，眼框瞬间湿了，邢队转过头，秋立强笑着说：“这可不对啊，怎么就单单记得老公呢！”
　　严希的脸红了，“是我老公吗？我只能想起他的名字，想不起他的样子了。”
　　“那就多看几眼记住吧！”秋立向门口努努嘴。
　　严希的目光定在严宇身上，原来这个又高又帅的男人就是自己的老公，她的脸上满是幸福的笑，“对呀，刚刚就我们俩人在家的！”
　　严宇走过去，紧紧抱住了严希，“我就知道你不会扔下我！”
　　严希转头问他：“我怎么会受伤呢？”
　　严宇想了想说：“我们爬山时你不小心掉下去了！我没保护好你，对不起啊老婆！”
　　“没关系的，你没有受伤吧？”
　　“我没有，你看我好好的！”
　　严希看着四周，“我受伤了，这么多人来看我啊，你们怎么都哭了？我是不是睡了很久？”
　　严宇的一个女战友哭得稀里呼啦，“是啊严希姐，你睡了三年呢，总算醒过来了，你们可要把这三年的幸福补回来呀！”
　　严希被她弄得眼圈也红了，“对不起呀老公，我让你照顾了这么久！”
　　严宇摇头，“傻瓜，三年一点都不久，我们还有无数个三年要过呢，让我照顾你一辈子吧！”
　　上帝在云端微笑，恶神终于退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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