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错嫁之邪妃惊华-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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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见她深呼吸了一口气,唇角扬起惯有的笑容,众人还没从顾惜若所给的震撼中脱身,便又沉陷在美人一笑的妖娆风情中,浑身舒坦如沐春风,更有“娇声细语”飘于耳侧,“王妃这话,说得好气势,只是请恕妍菁不能苟同。世间千般草叶万般花,哪里有那么多的唯一和独一无二?到得最后,不还是归为千篇一律?王妃虽不屑于此,却也不能违背世间法则轮回吧?”

众人闻言,顿时安静了下来,许是讨论的话题过于深奥另类,倒也没有人贸然出声,只眼神灼灼的看着顾惜若,暗自好奇又会有怎样惊世骇俗的话语从她口中说出?

“柳小姐既然提到这世间诸多生灵,本妃虽大字不识,却也想向柳小姐讨教一番。”顾惜若晃了晃酒杯中的清酒,唇角一勾,似笑非笑,“圣贤书上如何写,本妃不知道,唯独自小便好玩好动,曾经爬过树数过叶子,这么多年来还从来没见过有哪一片叶子是相同的。柳小姐既然秉持着不可能独一无二和唯一的观点,倒不如拿实例来说明,也好让本妃和在场的诸位心服口服。”

柳妍菁脸色有些发青,心里暗骂顾惜若奸诈无耻胡搅蛮缠,对其愈发不屑的同时,却也不得不挤着笑脸道:“王妃,妍菁虽没有如您这般见多识广灵动似风,却也知道树不能随便爬,叶不能随便摘。即便没有如您这般传神的幼时经历,但人尚且有双生相似之说,更遑论大千世界里的芸芸众生万物生灵?您若是不信妍菁所说的话,也不必如此恶意为难吧?”

众人顿时倒抽了一口冷气,只觉柳妍菁此话说得实在是大胆,不仅从暗地里讽刺了顾惜若幼时不尊闺中礼训的蛮横无理和不知礼数,更是直接将此次“讨教”臆断为顾惜若的刻意为难!

到底是谁给她的胆子,竟敢在玉老先生、顾硚和谌王等人的面前,明里暗里的贬损顾惜若?

众人齐齐将视线射向宾客席中柳妍菁的父母,眼里包含着无限同情的意味。场上这阵势,再演下去,怕是要使矛盾激化了。只是,不知道顾惜若发起飙来,这柳妍菁会倒霉到何种程度?

是缺胳膊,还是断腿?

顾惜若抿了抿唇,笑嘻嘻道:“柳小姐这话,实在是有失偏颇。你也说了,双生是相似,而不是相同。正所谓,眼见为实,耳听为虚,本妃别的好处没有,便是求真务实这一项,还勉强能够拿得出手。本妃能立即找出不一样的叶子,就是不知道柳小姐这存在千篇一律的树叶,至今长在何处飘落何方!”

“嘶——”

众人纷纷倒抽了一口冷气,这话说得实在是太……太无耻了!

谁料,顾惜若只是简单瞥了眼柳妍菁愈显苍白的脸色,忽而正色道:“本妃从来都只用事实说话。若是柳小姐觉得本妃口中的事实不足以让你心服口服,大可拿其他的事实来反驳本妃。可若是拿不出,今日这恶意为难的欲加之罪,可就不是那么好说清的了!”

柳妍菁差点咬碎一口银牙,想着这才几天不见,顾惜若这粗人什么时候变得这般伶牙俐齿胡搅蛮缠了?难道是嫁了人,便让谌王教的?

她狐疑的看了眼那个男子,神色有些微的复杂,竟想不出任何反驳的话语。

总不能真如顾惜若说的,去找出两片相同的树叶出来吧?

即使最后她找出来,这脸面也丢尽了。故而,这事儿是万万不可能去做的。可不做又……

真是骑虎难下!

“六嫂,您何必咄咄逼人呢?有什么话,不能好好说么?”

柳妍菁大喜,给苏紫烟投去一记感激的目光,可苏紫烟心里却不领情,只浅笑盈盈的看着顾惜若,打着只有她自己才知道的主意。

顾惜若有些无奈,想着这样的嘴皮子官司什么时候才能结束。她看了看上首的玉老先生,却见他含笑着看向自己,并不因为在寿宴上发生了这样的事情而有何不满。

可她终究是愧疚于心,耐性也越来越少,直接毫不客气的回道:“七弟妹这话说得可真是好笑。我以为我一直都是好好说的啊!你看到我有像往常一样拾起鞭子动粗么?”

“……可你也没有给人辩解的机会啊……”

“嗯?我有动粗吗?”

“……这……这倒是没有……可是……你也不必得理不饶人啊……”

“谁规定得理就要饶人了?谁规定的?你规定的?还是你?你?”

……

众人纷纷捂住心口,生怕自己承受不住这么强大的冲击而猝死。

今日顾惜若这一番言论,直接摧毁了他们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观念和礼数。

这……这简直是太惊悚太嚣张太无耻了!

得理就要饶人吗?

就要饶人吗?

就要吗?

要吗?

顾惜若强大的认为,那是不需要滴!

人生在世,不就图个逍遥自在嚣张肆意随心所欲过得舒坦吗?

大不了闯祸之后再学那只羊补一下牢房,再不行就把小命搁上。反正她觉得,就算是委屈别人,也绝对不能委屈自己。

如果自己都不善待自己,还能指望去善待谁谁谁?

可在其他人看来,却不是那么一回事儿。

最起码看着爱妻受委屈的段天昊就不那么认为。

这不,在众人眉头紧锁冥思苦想这一深刻命题时,他直接毫不客气的回道:“六嫂的言行举止,还是一如既往的嚣张啊!只是,我苍朝被誉为礼仪之邦,你却怀有如此狂妄的论调,岂不是有违我苍朝的礼数规矩?”

顾惜若忍不住挑眉,愈发觉得段天昊有做母鸡的潜质。

她不过是冲苏紫烟说了句话嘛,至于将那么大的一顶帽子扣在她的头上吗?

真是的!不要说得那么难听嘛!

什么狂妄?什么嚣张?

人家不过是实话实话罢了。

顾惜若瘪瘪嘴,用手肘捅了捅段天谌,意思是人家都出来挑衅你的王妃我了,你这看了半天戏的,是不是也该动动嘴皮子了?

她向来秉承着“好女不和男斗”的神圣原则,男人对男人,女人对女人,绝对不会搞错对象,也不会不给段天谌表现的机会。

------题外话------

玉老先生(长须飘飘仙风道骨):老夫外孙女儿的贺礼,都耽搁了这么久,肿么还不拿出来?你想要私吞吗私吞吗私吞吗?还是想等读者走光了才拿出来?

某梧涕泪横流如丧考妣面如死灰:呜呼哀哉,苍天啊,偶发誓偶绝对不是故意滴……没看到偶在那么努力的催么?偶把小谌子都赶出来了啊……嗯哼嗯哼?偶绝对不是慢热滴呀,下一章啊下一章啊……

☆、030 本就无路

段天谌倒是别有意味的看了她一眼,倒是很配合的开口:“七弟,今日是玉老先生的寿辰,就此谈论这些东西,是否不太好?你六嫂说话直了些,只是一切都是为了那一份贺礼罢了。让玉老先生等了那么久,却仍旧没有见到礼物,这是否……”

他欲言又止的神情,却让在场的众人猛然惊醒。光顾着看戏,倒是跑题跑得太远了,礼物都没看到呢!

到了此刻,就算是段天昊还有大辩一场不赢不休的心思,在对上段天谌那不咸不淡的几句话时,也不得不憋回心里,继续酝酿发酵。只是,一想到这段日子总是在顾惜若手上吃亏,他的脸色便如吃了什么排泄物般难看无比。

顾惜若却是没好气的冷哼了声,想着某个姓段的真是狡猾,不动声色便把所有的注意都转到“贺礼”上来了,这般“转换话题”的巧妙手段,真不愧是“段天谌式转换法”,屡试不爽啊!

于是,在众人的翘首以盼满心期冀中,顾惜若还是献上了她最唯一、最独一无二的“生辰贺礼”——刚柔并济的剑术。

也就是到了这一时刻,众人才明白她的“独一无二”在于何处了。

整个苍朝,除了她外,还有谁能有这样精湛的剑术这样别具一格的个性?

这不就是那个唯一,不就是那份“独一无二”吗?

顾惜若笑得眼睛几乎眯成了一条线,很好心情的承受着来自四面八方的炙热目光,想着今日回去后,该用什么来犒劳犒劳自己呢?要不睡觉时,多要一个枕头垫腿脚?还是跟段天谌商量一下,把书房里的“居室”扩大些,将藤椅换成雕花木床,最好是能允许两个人睡的?

等等!

两个人?

顾惜若顿时脸红了!

“本王有一疑问,烦请王妃告知。”正思索间,耳边忽然传来一道优雅微醺的声音。

顾惜若心跳顿时漏了半拍,没敢回头看那个妖孽般的男人,只佯装镇定道:“王爷有什么疑问,大可随意问。但凡是妾身知道的,定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耳边有片刻的安静,随后便听到一声低笑,温醇而富有磁性,将顾惜若还有些清明的神志搞得七荤八素的,“王妃可真是个妙人啊,无时无刻不在为本王创造开心的点子。如今看来,就这么跟王妃过一生,似乎也很不错。”

“有话快说!东扯西扯的,你烦不烦啊?你不烦我都觉得烦!”某女开始龇牙切齿。

段天谌笑意不减,漫不经心道:“方才王妃的一番话,让本王受益匪浅。尤其那无与伦比的唯一论,更是发人深省。只不过,本王很好奇,世间万般无奈事,总有不能随心所欲的时候,若真是做不到唯一,王妃又该如何呢?”

若顾惜若此刻转身,或许能窥见那狭长的眸子里隐藏得极深的一份认真。

只是,某女仅是不悦的皱眉,想着今天还真是奇怪,这一个个的,放着珍馐美味清酒开水不用,居然跟她讨论起这些深刻而奥妙的问题来了?是不是一个个都闲得胃疼,想找个地方排泄?

可,她这里不是不要钱的排泄回收厂啊!

尼玛,下次出门跟人过口舌,她一定要在胸前挂个牌子,上书“排泄诚紧急,人品更需记。若为顺畅故,记得掏钱库”!

她执起桌上的酒壶,却迟迟不倒酒入杯,只维持着那个姿势,不咸不淡道:“王爷既然问起,妾身也以本心回之,若王爷觉得可敬可叹,但望谨记于心。这世上本就没有路,走的人多了,自然便成了路。妾身以为,世间唯一,非为必须,而是必然。即便尚未存在,那便如何?大不了操刀于路,卸人臂膀,断其双腿,扫清障碍,自己去创造一个。”

她说得不痛不痒,就连唇边的笑意都没什么温度,可听得那些满含“血腥动词”的话,却无法让人讥笑其异想天开不识好歹纨绔无赖,仿若她话语中自有一份坚定自信,逼得你不得不去相信服从。

段天谌闻言,敛了几分笑意,深邃如海的瞳仁里暗潮汹涌,最后归之为平静。

……

最后,那一场寿辰,终于在“宾主尽欢”的气氛中,落下了帷幕。

回到谌王府,将醉得一塌糊涂的谌王爷交给青冥等人伺候后,顾惜若便直奔原先的住处,在旮旯角落里拖出四五个大箱子,翻开里面堆着的书籍,废寝忘食的看起来。

当初为了摆脱本尊“大字不识”的臭名,她愣是将顾硚塞过来的书有模有样的翻了一遍,只是后来发生了“纸条事件”,她想要正名的计划落空,却也无意中躲过了玉老先生的盘问。

如今回来翻看,也不过是想要解开纸条上行的谜而已。

“哎呀,终于给我找到了!”书堆中的某人兴奋的叫出声,随即一阵哗啦啦的翻书声过后,便见某人毫无形象的靠在箱子上,嘴里叼着支笔,手里抓着本书,津津有味的看了起来。

只是,越往后面翻,她的脸色越来越苍白,直到最后一本书从手中滑落,她已是神色黯然,整个人呆愣愣的坐在地上,不声不响。

夜幕降临时,青云蹑手蹑脚的踏入房间,掌上灯后,小心翼翼的走到书堆面前,垂首敛眉的问道:“王妃,时辰不早了,是否需要传膳了?”

顾惜若转头,呆愣的看着她,整个人就像是失了灵魂一样,看得青云心头猛跳,还没来得及思考其中的因由,便听她问道:“青云,你有亲人吗?”

青云一愣,眼睛倏地黯淡了下来,摇摇头,道:“回王妃,奴婢自小便被府中的管家收养,并不知道亲生父母是谁。”

“这样啊……”顾惜若眨了眨眼,辨不清脸上是悲是喜还是感慨,只撑着地起身,拍了拍身上的灰尘,淡淡道,“传膳吧!我有些饿了!”

“是!”青云奇怪的看了她一眼,待发现她神色微微好转时,才暗自松了一口气,打开门就走出去。

片刻后,“砰”的一声,便又见青云狼狈踉跄的跌进来,脸色难看的沉声道:“王妃,不好了,王爷出事了!”

“你说什么?”

顾惜若霍然转过身……

------题外话------

小顾子(下巴扬起眼神斜睥):虾米?偶费尽心思说了那么多话,好不容易把贺礼盼出来了,乃居然一笔带过一笔带过?嫌命太长了咩了咩了咩……

某梧顿时掩面长叹神情悲戚:娃娃哎,主要是乃的贺礼不是重点,重点是过程,过程,你懂咩?懂咩懂咩?

PS:各位美人们,小谌子酒醉后的裸照,想不想看?想的话,举爪子,点指头,咱收藏个呗……内有郎朗乾坤啊……嚯嚯……

☆、031 醉酒出事

“王妃,门外青冥求见,说是王爷出事了,请您过去……”

话还没说完,青云只觉一阵狂风吹过,再回过神时,哪里还有顾惜若的身影?

门外候着的青冥看到顾惜若出来,又想哭又想笑的,二话不说就迎了上去,直让顾惜若以为自己若是再不出现,这个人是不是就要神经异常了!

“王妃,总算见到您了!王爷出事了,属下迫不得已才……”

“行了!少废话,边走边说!”顾惜若毫不犹豫的打断了他的话,脚下步子飞快,虽然刻意压低了声音,却依旧是噼里啪啦的追问着,“王爷伤得重不重?传大夫去看了没有?”

青冥紧紧跟在她身边,同样是沉声道:“回王妃,王爷伤在腰腹,大夫说……”

“说什么?有话就快说,吞吞吐吐的,变娘们了?”

青冥脚步凌乱而踉跄,气都不带喘儿的,“说伤口有些深怕是有生命危险!”

“哪里找的庸医,伤到腰腹居然还有生命危险?”

青冥顿时冷汗直流,觉得还是把那“庸医”的身份交代清楚为好,否则惹到那个脾气古怪的人,苦得还是自家主子,“王妃,那是跟随王爷多年的军医,那一手起死回生的医术,就算是宫中的御医都少有人能敌!”

“哦……”片刻的凝滞,而后声调猛地上扬,“宫中那些御医就是专治不孕不育的,你指望他们能好到哪里去?跟这种人比,有意思吗有意思吗?具有可比性吗?”

“砰——”

青冥突然被路边的花盆绊倒。

顾惜若百忙之中难得抽空瞥了他一眼,阴恻恻道:“青冥,你的抗打压能力实在是急需提高!在没提高之前,你还是先去暗室修炼修炼吧!就这么愉快的决定了!加油!”

最后一个“油”字还没落地,人已经跑出了一丈之外。

青冥狠狠的抹了一把泪,连忙催动轻功跟上前面那个人的步伐。

再不快点,怕是下次的决定就没那么愉快了,更别提加油了!

一路急赶,顾惜若顾不上擦汗,就这么横冲直撞的闯入了段天谌的房间,待看到外间窗下洗手的人时,也顾不得提前打声招呼,直接飞也似的跑过去,揪起那人的后衣领,噼里啪啦的问:“你是那个庸医吧?王爷的伤怎么样?缝好伤口了没?要不要紧?”

屋内伺候的人顿时瞪圆了双眼,震惊的看着她不遵礼节的动作,后来不知谁轻咳了几声,那些人才恍如梦醒般的低下头,不敢再抬头看一眼。

“哎,我问你呢,怎么不回话?”顾惜若又将那方衣领抖了抖,若不是那人体积庞大重量不轻,她这一抖,怕是就成了抖破布了。

许是没见过有哪个女子会这般不知轻重不顾及男女之防的,那人显然是被惊得愣了愣,待反应过来,一张老脸顿时涨红涨红的,二话不说就跳开,喊得脸红脖子粗,“你到底是何人?为何会突然出现在此?你们这些侍卫是怎么做的,竟然让王爷身边出现这种不明危险物?若是出了什么意外,你们担待得起吗?”

话落,紧随而来的青冥和一旁侍立的青擎不自觉的后退了几步。

什么“不明危险物”,他们什么都没听到没听到!

“不明……危险……物……”

顾惜若指着自己的鼻子,一字一顿的念着这几个字,双眼微微眯起,狭长的缝隙里透出两道危险的光线,像发现了猎物想要一跃而上咬断脖子的猎豹,便是那军医看着都心里有些发怵,瞅见一体积庞大的物事儿便毫不犹豫的挪了过去,生怕她突然发难。

“你这庸医,睁大你的眼睛看看,我到底是谁!如果我是不明危险物,那你又算什么?”顾惜若狠狠的瞪了下那名军医,可心里仍自担忧着段天谌的安危,匆匆撂下一句话后,便往内室跑去。

那军医就算再笨,也从青冥等人的态度中发现了端倪,事情经过脑袋这么一转,立马就将答案转出来了,只是那双眼睛里满满的震惊之色,却也说明着这个事实对他产生的极大冲击力。

“她……她是……是王妃……是王爷娶进门的……王妃?”他的双眼瞪得如铜铃般,支支吾吾道。

青冥和青擎虽然很不想打击他,但是为着自家主子以后的幸福着想,一致觉得此刻打击会比以后打击更加有效有好处。

于是,两人对看了一眼后,齐齐点头。

本以为那军医会懊恼沮丧下来,谁想对方听了之后,沮丧是有了,懊恼却连个影子都不见,短暂的震惊后,那军医居然含泪望天,悲戚叹道:“天哪,你错牵姻缘枉做天啊!这样的王妃,粗鲁蛮横不遵礼节不敬长辈不恤下属,嫁给王爷,简直就是一坨牛粪埋没了鲜花啊!”

牵姻缘的是月老,而不是老天啊!

屋内的人默默在心里纠正着他的话。

“咳咳……”

青冥冷不防被口水呛到,似是同情又似是崇拜的看了他一把,心里无限感慨。

早就知道,这位季先生性子古怪,言辞犀利,当初随军时曾经将敌方主帅骂得狗血淋头,是以在正常情况下,谁都不敢惹到他。

可如今,他却和王妃杠上了,刚巧王妃的气性也很冲,将来怕是多事端啊!

青冥叹了口气,决定以后要离这个人远远的。

那现在呢?青擎以眼神询问。

青冥朝里努了努嘴,意味深长。

任谁听到这样的话,心里都不会舒服!他们现在首要的任务,是先把里头那位彪悍另类的王妃给自家主子守住了,不但是要守住人,还要为主子守住那颗脆弱敏感经不起打击的小心脏!

要让主子知道,即便他躺在床上不能动弹,他们永远都是他最得力的左右手,最坚实的矛和盾!

彪悍另类的王妃的确受打击了,只是在看到躺在床上的那个人时,所有被打击到的糟糕情绪顿时烟消云散。

她轻手轻脚的坐在床边,眼神复杂的看着闭目不醒的段天谌,心口像是被什么堵住了一样,乱糟糟的,十分难受。

若是在以前,她或许对他还没有多少的感觉。毕竟是两个不同世界的人,火星碰上地球还没个谱儿呢,更遑论她这条性格向南的直线和他那条性格向北的直线相交的概率?

可在翻阅过那些史册后,她忽然为这个男人所经历过的事情而心疼。这也是为什么,方才在看完所有可记载的资料后,她整个人失魂落魄的缘故。

不是不受震动的,也不是不同情的,更不是不感到难过的!

虽然此时此刻,所有的震动、同情和难过,想起来还有些刺眼刺心,可再怎么刺眼刺心,也都比不过眼前这人两片苍白的嘴唇,一张惨败如纸的脸和一双紧紧闭着的眼睛。

顾惜若伸出手,将露在被子外的大手放好,便去探了探段天谌额头的温度,当发现没有想象中的高烧时,整个人顿时长吁了一口气,对那“庸医”也有了些微的好感。

只是,这好感还没持续一秒,一道太煞风景的声音便破坏了此时此刻尚还平和的气氛,“王爷受了重伤,幸亏送回来得及时,老夫已经将伤口缝合起来了。王妃不必时刻紧张的盯着伤口,你再盯,那里也不会长出花来!”

------题外话------

看到标题,有咩有想坏了的美人哇?

☆、032 直接开bao

顾惜若没回头,伸手掖了掖被角,随即起身放下床幔,动作轻柔而有条理,不像是方才那莽撞蛮横之人所能表现出来的,倒像是做过了无数遍一样,带着一股说不出道不明的意味。

其他三人见状,更是不约而同的揉了揉眼睛,眼里脸上和心里满是不敢置信。

这……这便是他们的王妃?

是那个“粗鲁蛮横不遵礼节不敬长辈不恤下属”的王妃?

不像啊!

这前前后后相差也太大了吧?

“还未请教您尊姓大名!”顾惜若走出内室,负手站在偏厅的窗前,淡淡问道。

“王妃,这是季先生,是王爷行军打仗时的军医,医术精湛少有敌手的!”还未等那军医回答,青冥便抢先开口。

顾惜若嘴角可疑的抽了抽,气定神闲的瞟了青冥一眼,将他的小九九看在眼里,也不去计较那些失礼之处,反倒是对青冥的称呼感到无比好奇!

纪先生?

她不会是又穿了吧?

环顾了下四周,发现没有任何改变的痕迹,证明自己没有瞬移到哪里,便也松了一口气,想着不过是姓纪,又不可能那么巧也叫做纪晓岚。

“老夫季晓澜见过王妃!”

“咳咳……”顾惜若冷不防被这突然冒出来的话呛到,额头顿时掉下三根黑线,那神情,怎一个囧字了得?

她滴神哎,还真叫做纪晓岚了!

当然,“大字不识”的顾惜若是不会在意,究竟此“季”是否为彼“纪”,此“澜”是否为彼“岚”的!

室内三人有些面面相觑,想不明白为何她会露出这般纠结得近乎痛苦的神情。不过是个名字而已,至于吗?

尤其是季晓澜,原先还有些不屑,只是在看到她体贴照顾的举动时,便也不去计较之前的抬得,权当作关心王爷过于心切,方才回答起来,便也恢复了一贯谦恭敏和的态度。

只是,此刻看到她这般神情,在“粗鲁蛮横不遵礼节不敬长辈不恤下属”的后面,又加了四个字——“莫名其妙”!

“纪……先生……王爷的具体情况如何?大概什么时候会醒?可备好换用的药物了?”顾惜若拗口的称呼着,走到那三人跟前,直接忽略掉他们的异样,态度谦和恭敬,判若两人。

对她来说,凡事都是适可而止的。

就像任性蛮横都有限度一样,在面对这样严肃的事情时,她不会一昧的蛮横无理分不清轻重缓急。

或许本尊曾经那么嚣张狂妄过,可如今换成了她,无论如何都不会拎不清情况。

不过,相比于青冥和青擎的失态,季晓澜明显要镇定许多。短暂的调整后,他便回过神来,似乎也忘记了方才的不愉快,实话实说道:“不瞒王妃,王爷伤在腰腹,若那伤口再深一分,怕是老夫也无能为力。幸好,王爷吉人自有天相,从鬼门关走了一遭后,倒也脱离了生命危险。只是……”

“只是什么?”顾惜若急问。

“只是,王爷失血过多,想要醒来,怕是还要等一些时日。”季晓澜沉思了一会儿,继续道,“而且,这段时间里,必须有人时刻守在床边,按时喂药按时擦身降温,千万不能让他出现发烧的现象,否则,病情一个不稳便不好办了。”

语毕,他别有意味的看了眼顾惜若,心思在相信顾惜若能做好和不能做好之间摇摆不定。

“我知道了。用药和治疗方面,便交给您了,务必尽快让王爷醒过来,至于需要什么药物,尽管跟青冥说!”这话一出,其他人也都明白她的意思。

虽然对她是否能够照顾好王爷深表怀疑,可她毕竟是王爷的妻子,也是王府里唯一的女主子,这样的决定,虽有些无可奈何,也容不得他们不接受。

季晓澜诧异的看了看她,冷峻紧绷的脸部线条,不见任何说笑慌张的神色,只眸底深处隐藏着一抹不易察觉的担忧,心里在松了一口气的同时,也为昏迷不醒的段天谌感到一丝丝的欣喜。

府里的人都知道他是段天谌行军打仗时的军医,却不知道他本来是跟随在其外祖父云同奉身边的。后来发生了那些事情,他侥幸逃过了一劫,便乔装来到段天谌身边,专门负责治病疗伤。

这么多年,他看着段天谌独自扛起那些沉重的担子,往往都是由寂寥相伴,心里不是不着急担忧。若是这位王妃能够给王爷带来哪怕是一点点的温暖,那也是令人无比欣慰的。

如此一想,他对顾惜若的好感也多了几分,只是他却不知道,某个记仇而狡猾的女人,正在他产生好感的刹那滋生了不安分的心思……

“给王爷换过药了吧?夜里的药,可都准备好了?”顾惜若继续问,只是眼里却闪过一抹诡异的光芒,颇令人寻味。

季晓澜没看到她的异样,一五一十道:“方才老夫给王爷换过治疗外伤的药了,夜里再换一次,就可以的。至于治疗内伤的药,老夫已经搁在了桌上,王妃到时记得用上便可。”

顾惜若满意的点点头,道:“嗯,有劳您了!您为王爷医治,想必也累了,今日便宿在王府吧!青云,你带先生下去歇息吧!”

“是,王妃!”青云从门口走进来,朝着季晓澜恭敬道,“季先生,您请!”

“老夫告退!”季晓澜作了个揖,随即走出门去。

顾惜若走到门前,看了眼黑下来的天色,嘴角忽然勾起,一旁的青冥看了顿时激灵灵打了个寒颤,还没来得及挪动步子退离,却又听她幽幽吩咐道:“眼看着时辰也不早了啊!青冥,你去满庭芳,给季先生找几朵身家清白娇嫩点儿的花儿,让他体会下开花的新鲜感。”

“什么?”青冥大叫,待看到斜飞过来的锐利眼刀儿时,气势顿时如皮球般被戳破,不得不小声道,“王妃,这……这不太好吧?王爷仍旧昏迷不醒,正需要季先生时刻警惕着。若是出了什么事儿,属下还有何颜面去面对主子?更何况,那满庭芳,可是……”

“可是什么?”顾惜若给了他一记警告的眼神,生生将他的话逼回了肚子里,“青冥,我知道你的意思。但是刚才你也听到了,王爷已经脱离了生命危险,如今最需要的便是静养。若真是出了什么事情,难道还因为你挑了几朵花而请不来纪先生了?”

如今天时地利人和,她若是不抓紧时间出口恶气,怎么对得起这么长时间的隐忍不发?

她可是很记得那句“一坨牛粪埋没了鲜花”的话的!既然“纪大军医”如此钟情于鲜花,她何不做回好人,让他直接掠过开花前的等待,直接——开bao!

------题外话------

“纪大军医”老泪纵横抖着手指着某女哭道:老夫都这么大岁数了,居然还想要捉弄老夫,这是何天理啊……

某女双手抱胸淡定的望天:哼,古人没有教你,唯小人与女子难养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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