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错嫁之邪妃惊华-第6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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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门处早已有宫女静立等待,待看到苏紫烟时,连忙恭敬行礼,“奴婢参见王妃。皇后娘娘已经在内久候多时。”
苏紫烟淡淡点头,在众人的簇拥下款步走入。
凤仪宫,她来过不少次,可较之以往的花团锦簇,渐近初秋的花园里便多了几分别样的萧条。
大略扫过一眼,她很快就收回了视线,扶着巧玲的手娉袅踏入,甫一看到里面的情景时,她的双眸却忍不住微微眯起。
偌大的大殿内,最上首坐着皇后娘娘,下首右侧端坐着装扮妖娆的柔妃,而下首左侧则是柳妍菁和一名保养得宜的內命妇,以及一名清丽淡雅的女子。
那女子约莫十二三岁年纪,雅致的玉颜上雕刻着清丽的五官,水色的双眸清澈见底又不失明媚。
而如樱桃般轻薄如翼的小嘴,荡漾在精致无暇的脸上的笑颜,清秀的脸蛋上上露出丝丝妩媚,勾魂慑魄。
苏紫烟注意到,这女子也着了一袭粉红色纱衣,腰间用一条集萃山白色软烟罗轻轻挽住,裙角的边上用银色的闪线层层叠叠的绣上了九朵曼陀罗花,在一片淡粉中显的格外注目。
此刻,皇后正高坐在上首,与那內命妇以及女子亲切交谈着,一旁柳妍菁偶尔插话,整个大殿内的气氛倒是十分活跃的。
一旁,柔妃百无聊赖的喝着茶,眼角余光瞥见走进来的苏紫烟时,不禁讶异的叫了声,将其他几人的注意力都吸引到了自己这边。
“哟,这不是尧王妃?皇后娘娘,咱们可是久候多时了。”她闲闲搁下手中精致的白玉茶盏,一手托着鳃,饶有兴味道。
皇后闻言,顿时板起了脸色,正襟危坐的等待着苏紫烟的走近。
待看到苏紫烟用了心思的装扮时,精明的双眸顿时忍不住眯起,从中迸射出一道道意味不明的光芒。
尤其是在看到她那一袭粉红色宫装时,眉头不觉痕迹的一皱,在柳妍菁旁边的清丽女子身上逡巡了一圈,这才讪讪然的收回了视线。不可否认,苏紫烟这个苍京第一美人,并不是徒有虚名。
许是以往过于清丽素雅的打扮冲淡了她眉宇间特有的富贵之气,此刻着上隆重的华衣丽裳,再描以精致的妆容,整个人便如从光芒中走出,款步踏入,不需任何动作,也不需任何言语,直接将其他人全部压了下去。
看来,昊儿迷恋她,也不是没有道理。若是自己,也难保不会沉醉在温柔乡里。
可昊儿不是普通的官宦子弟,他身上还肩负着王府子嗣繁衍兴旺的重任,尤其是在朝中局势越不明朗时,多了继承人,便对荣登大宝多了几分可能。
若是因为眼前这苏紫烟而耽误了王府子嗣的传承,那是她绝对不乐意看到的,也绝对禁止出现的。
思及此,她双眸微微睁开,精明而锐利的眸光在苏紫烟瘦弱的身板上查看了一番,精致的眉头又忍不住紧紧蹙起,一直到苏紫烟走到近前都未曾舒展开来。
“紫烟参见皇后娘娘,柔妃娘娘。”在众人别有意味的打量中,苏紫烟淡定从容的走到跟前,恭敬标准的行了个大礼。
“免了。”皇后神色冷淡,一手指着旁边坐着的內命妇和粉衣女子道,“这是郑国公府的夫人和小姐。”
下一刻,苏紫烟却已经讶然一笑,冲着那对母女道:“原来是郑国公府的夫人和小姐啊!真是失敬失敬。”
郑氏母女没想到她会是这样的反应,连忙惶恐的从座位上站起身,齐齐行礼拜见,“臣妇(臣女)参见王妃。”
“郑夫人,郑小姐不必多礼。”苏紫烟笑容可掬道,眸光在郑仪瑶身上瞥了眼,继而笑道,“若是本妃没有记错,这位应该是郑仪瑶小姐吧!”
郑仪瑶讶异的抬头,忽又觉得此举过于失态,连忙在郑夫人的警告视线中赶快低下头,没有注意到苏紫烟唇角勾起的愉悦弧度。
郑夫人暗暗心惊,想到皇后娘娘都未曾能准确说出她女儿的名字,顿时心神一凛,愈发小心翼翼应道:“回王妃,的确是小女仪瑶。”
皇后却是无比诧异,目光在两人之间打量了下,继而问道:“你俩以前认识?”
“回母后,臣媳仍在深闺时,曾听闻郑小姐习得一手好绣工,尤其是那幅凤穿牡丹,颇是令人惊叹,是以,对郑小姐的印象也十分深刻。”苏紫烟道,忽然在看到郑仪瑶眼里一闪而过的得意时,笑得愈发和煦,“此刻看到郑小姐这般娉娉袅袅的风姿,却是说不出的欣赏。不过,本妃心里倒是有个问题,想要跟郑小姐讨教讨教!”
郑仪瑶虽极力克制,可眉宇间的些微得意还是被在场人精般的人物给洞悉,偏偏她对比还恍若未觉,捏着嗓子,娇声娇气道:“能得王妃的问话,臣女自然是感觉到万分荣幸的。”
苏紫烟见过皇后和柔妃后,便在皇后的示意下,坐在了她左侧下首,郑氏母女上首的位置。
此刻听到郑仪瑶这么说,脸上立即绽放出笑靥,端的一派好风情,“本妃很好奇,郑小姐的闺名取哪个字?可是瑶池仙境之瑶?本妃较为愚钝,第一时间便想到了王爷的那个尧了。”
此言一出,皇后的脸色微变,别有意味的看了看郑氏母女,原先看着他们的热切眼神也瞬间变得冷淡了下来。
她微微皱着眉在苏紫烟娇媚动人的小脸儿上停留了片刻,有些不悦的叱道:“说什么呢?昊儿的封号,可是皇上亲自册封的。整个苍朝内外也就只有这一个。这样的话,没大没小,没轻没重,以后不许再说!”
苏紫烟状若无意的捂住嘴巴,眨了眨眼睛,抿唇轻笑,说不出的俏皮可爱,“母后教训的是。是臣媳糊涂了。”
婆媳两人一唱一和,便将此事揭了过去,徒留郑氏母女尴尬的站在大殿中央,站也不是,坐也不是,只能是连声附和着皇后的话,“皇后娘娘说的是啊!尧王爷身份尊贵,气质高雅,岂是臣妇和臣妇的女儿此等凡夫俗子所能相比的?是臣妇的瑶儿沾了王爷的高洁之光,也是承蒙了王妃的眷顾了。”
说着,她便领着不甘不愿的郑仪瑶,朝着皇后和苏紫烟齐齐行了个标准而恭敬的大礼。
苏紫烟见状,纤纤素手端起宫女呈递上来的茶盏,就着呷了一口,神情里却是说不出的得意与自然。
乍一听到皇后要传召她入宫,她就知道了皇后的意图。
只是,当时并不是很清楚,能够让皇后看中的人,到底是朝廷上哪一位官员的千金。
直到踏入这座大殿,看到了郑氏母女,她才感到无比庆幸,庆幸当初仍在深闺时,就如此注意每个府邸之间的大小事情和关系。
当然,单靠她一个闺中少女的能力,也单凭参加贵妇少女的宴会,并不是什么都能知道的,在其中起到最关键作用的,还是那个暗中培养了她,却也将她逼上绝路的人。
她一手捏着碗盖,翘起个兰花指,轻轻的刮着茶盏中的绿茶叶,心中忽然觉得莫名畅快。
一旁的柔妃不着痕迹的的打量着她,目光在谨慎惶恐的郑夫人和愤愤不平的郑仪瑶身上逡巡了一圈,最后才定在苏紫烟的窈窕身影上。
在看到她唇角勾起的弧度时,双眸微微眯起,无人窥见的角落里,似乎有什么东西一闪而过,像是兴趣,又像是看到了猎物般的欣喜,眸光里透着难言的明亮。
这个尧王妃,还真是个妙人!
明知道皇后最关心的人是尧王,此刻居然还拿了尧王的封号说事。
要知道,苍朝上至皇室贵族,下至黎明百姓,对“冲撞名讳”一事是十分忌惮的,尤其是对于尧王爷这般身处高位之人,忌讳只会是只深不浅。
偏偏她足够机智,也足够大胆,特意指出了这样的漏洞,轻轻巧巧的几句话,就把皇后对郑氏母女持有的好感尽数剔除,如此一来,皇后先前所说的事情所存的心思,怕是根本就不能作数的了。
果然,皇后在抿了一口茶后,神色里的倦怠就显露了出来,面对着她看似隐晦实则明显的逐客令,众人自然是没有继续留在此处的意思,便也起身告辞。
不过在众人退下时,还是特意留下了苏紫烟。
皇后屏退了大殿内伺候的宫女,只留了张嬷嬷一个心腹,便也看向苏紫烟,淡淡问道:“之前听说你身子不舒服,如今可好些了?”
“回母后的话,已经好得差不多了。也多亏了母后派去的御医医术精湛,给臣媳开了几副药后,臣媳甚至感觉自己的老毛病都得到了很好的治疗呢!臣媳在此多谢母后了!”苏紫烟连忙从椅子上起身,朝着皇后屈膝一礼,垂首敛眉道。
皇后满意的点头,她最喜欢苏紫烟的,便是这一点——有分寸知进退。
她本来就对苏紫烟没什么大的偏见,尤其是忆及她用心治理尧王府诸事时,原本紧绷的神色又和缓了几分,状若无意道:“起身吧。算起来,你我也是婆媳,不必如此多礼。昊儿下朝后,到本宫这里拒绝了本宫给他安排的亲事,此事你可知道?”
苏紫烟佯装讶异的看她,似乎并不相信她所听到的事实,半晌后,她才缓缓问道:“母后,此事臣媳并不知晓。臣媳能否知道,王爷为何会这么做?”
“哦?”皇后半眯起眼,似乎对她这样的反应持着怀疑的态度,身旁张嬷嬷立即低下头来,在她耳边说了几句,她听完之后,再看向苏紫烟时,眸色变得凛冽而凌厉,“既然你不知道这件事儿,那么王府门口王爷跟你说的,所有事情都推给他,你便装作不知道,又是何意思?你这是在诓本宫吗?”
当时,张嬷嬷也在场,把所有的话都听了进去,她自然也是很清楚的,早就在马车上想好了对策,此刻回答起来,也是绝对的从容不迫,“母后,王爷的确说过这样的话,只是却不是针对此事,而是针对于府里的另一件事儿的。当时,府里有个叫做李素情的姨娘,仗着王爷的宠爱就恃宠而骄,根本就不把臣媳放在眼里,以至于她房中的丫鬟婆子也没个尊卑,扰乱了府中的秩序。臣媳念着府里后院的安宁,便也直接将则李姨娘处理了,并在王爷回府后,当即告诉了王爷。许是王爷担心臣媳处事不当,出手过于狠辣,辱没了您的颜面,这才这么嘱咐臣媳的。”
她不会傻到去挑拨皇后和段天昊之间的母子关系,可这番话说出来,既能表明自己在段天昊心里的地位,也能让皇后脸面上好过一些,如此一来,皇后也不会怎么为难自己了。
果不其然,在听到她的这一番解释后,她又回头看了张嬷嬷一眼,待看到张嬷嬷朝着她点了点头,自然就清楚了其中的关系,转眼又恢复成了以往的雍容华贵。
“王爷有这份心思,自然是很不错的。本宫很是乐见其成。不过,你在府里也要树立起自己的威信,对待那些妾侍,怎么做都是不过分的。否则,若是因为宠爱某个姨娘侍妾而冷落了你这个正妻,难保那些御史不会给王爷扣上那样宠妾灭妻的罪名。到那时,本宫要追究的,可就是你的罪责了。”皇后神色不明的看着她,说出的话却是格外的意味深长。
苏紫烟眸光微闪,却也是极为乖巧的点头,淡淡道:“臣媳明白,多谢母后教诲。”
皇后见状,倒也是十分满意的点头,也不再多问什么,直接挥手让她退了下去。
苏紫烟便福了福身,先行退了下去,不想,却在出宫的路上遇到一个出乎意料的人——柔妃。
苏紫烟皱了皱眉,并不想与这个女人有什么瓜葛,正犹豫着该如何避开,却见她已经朝着自己走过来,避无可避之外,只得扬起笑脸行礼:“见过柔妃娘娘。”
柔妃缓缓走了过来,简单的步伐,几步路的距离,却让她走出了独特的风情万种。
待到了近前,她上下打量了苏紫烟一圈,笑着称赞:“尧王妃今日可真是绝美无双啊,本宫差点就以为王妃是九天仙子降落人间了。”
“娘娘过奖了。如娘娘这般风情韵致,怕是九天仙子都比不上的。紫烟不过是蒲柳之姿,又岂能担得起这个称号?”
一直以来,柔妃和皇后之间的明争暗斗从未停止过。如今她又是皇后的儿媳,一言一行更是宫中耳目的焦点,应付起来,更是不敢掉以轻心,生怕被皇后抓了把柄。 柔妃见她如此不骄不躁,眼里不期然的划过一丝赞赏,抬头给身旁的宫女使了个眼色,使其守在了周围,自己则是凑到她跟前,笑容可掬道:“尧王妃,本宫特意在这里等你,你可知道为何?”
苏紫烟笑得明媚,随即摇了摇头,淡淡道:“请恕紫烟愚钝,不懂得娘娘的意思。不过,紫烟想,娘娘或许等错人了。紫烟可不记得与娘娘有什么交情的。”
这话说得,可算是直白。
柔妃脸上僵了僵,可多年的教养摆在那里,很快也就恢复了常态,只是那笑意比之以往,却是要显得格外凛冽,“尧王妃,本宫看你也是个心思聪慧的人,又何必在此装愣作傻?既然你都这么说了,本宫也不再兜圈子。实话来说,本宫是来找你合作的。”
苏紫烟拧起了秀眉,狐疑的盯着她,不明白她口中所谓的“合作”是指什么。不过,她也不关心,至少从现在开始,这个人就被她列为拒绝来往之人。
于是,但见她微微后退一步,唇角高高扬起,可眼里却不见一丝笑意,“娘娘所说的合作,紫烟不懂。您若是没有其他事情,紫烟就先告辞了。”
话落,她就要错身越过拦路的柔妃,抬步往前走去。
柔妃却只是静静的看着她的身影,在刚要与她擦肩而过时,薄唇轻吐,在她耳边低声说了几个字。
不想,苏紫烟却是脸色大变,咬着嘴唇看着柔妃,满脸的不敢置信。
柔妃妖娆扬眉,也不去逼迫她,朝着自己的宫殿走回去。
许久后,苏紫烟终于从震惊中恢复如常,回头看了看周围的景象,再想起柔妃方才在她耳边所说的那句话,暗自狠了狠心,朝着柔妃离开的方向走去。
……
三日后。
谟城。
顾惜若坐在屋顶上,底下正是段天谌之前处理公事的书房,怀里正抱着一只小狗,望着城门的方向出神。
战事已经打响,为了能够及时应对战争中出现的各种意外,段天谌特意搬到了城门处专为谟城官员清理出来的一座院落,而将顾惜若留在了谟城中心的驿馆里,并加派人手保护她的安全。
驿馆离城门较远,可即便如此,还是能够在入夜之后隐约听到城门处的厮杀声,好几次都把她弄得心惊胆战,无法入眠。
她有心想要去城门处查看情况,可碍于战事危急,也不想段天谌分心,很多次都是悄悄的过去,在距离城门较远的屋顶上,抱着小狗看着城楼上的人来人往,刀光剑影。
若是运气好点,还可以看到站在城楼处查看指挥的段天谌,轻袍缓带,身姿挺拔,就算周围的环境十分恶劣,可他那样的装束,却并不觉得有什么违和感,似乎有他在的地方从来都是一道靓丽的风景。
看着城门处燃起的火把,顾惜若幽幽叹了一口气,想着今晚又将是一个不眠之夜。
她垂了垂眼睑,不经意间瞥见下方走向书房的青冥,眸色一凝,连忙冲着他喊道:“青冥,有什么事儿,不该去城门找王爷吗?怎么突然来了这里?”
当初段天谌本想要把青冥留在她身边,后来她以担忧他的安危为由,拒绝了他的提议,身边只留下了一部分的龙鳞卫。
是以,对青冥、骆宇这两人,她也是不经常见到的,至少从战事开始后,这是她第一次见到青冥。
青冥听到喊声,仰头看去,待发现盘着腿抱着小狗坐在屋顶的顾惜若时,嘴角又是狠狠的一抽,纵身跳到屋顶上,单膝跪着,恭敬回道:“启禀王妃,王爷说了,今晚战事会很激烈,可能会出现很多意料之外的情况。是以,王爷特意让属下回来保护您,以防您遇到什么危险而救援不力。如今,属下手里的暗卫已经分守在各处,还请王妃体谅。”
顾惜若屏气凝息,仔细感受了下周围的动静,人数很多,气息绵长,想来都是青冥手下能够调配的高手。
只是,人都到她这里了,段天谌怎么办?
“王妃不用担心,”许是看出了她的疑惑和担忧,青冥连忙解释道,“属下和骆宇掌管的暗卫,数目相差无几。同样的,您和王爷各自持有的龙鳞卫,也是一样。您放心,王爷绝对不会有什么事情的。”
顾惜若这才满意的点头。
可一想到段天谌所处的环境和自己的环境,忽然觉得守在此处的人太多,连忙不悦道:“青冥,以往这些人的数目,我也从来没过问过。可是,你这次这么安排,显然是不合情理的。王爷在什么地方,我又在什么地方,怎么可以同等分配呢?好歹王爷那边也派多点人吧!”
青冥在心里狠狠的鞠了一把辛酸泪,心说您就不要操心了,体谅体谅我们这些属下的艰难行不?
想当初,他也是本着“王爷安危为重”的原则,把暗中人手多调到了王爷身边,可为这事儿,王爷还特意狠狠的批了他一顿,甚至还打算把人多拨出一些,安排到王妃的身边。
当时若不是骆宇和他苦苦相劝,声称他的安危为重,并请求他把一半的人留在自己身边,此刻夹在王妃和王爷中间的他们,怕是就真的难做人了。
“王妃,属下也曾经这么劝过,不过王爷说了,此事就这么决定了,不容许更改。属下也是无能为力的。”他有些沮丧的低下头,片刻后却突然抬头,神秘兮兮道,“不过,王妃若是能够保证自己的安全,属下倒是可以考虑,偷偷的将一些人拨到王爷身边的。”
顾惜若大窘,什么叫做她若是能够保证自己的安全?
难道她很能惹事吗?
她很识趣的跳过这个话题,不想自找难堪,回想起他方才话语中的漏洞,拧眉问道:“你说,王爷特意叫你回来保护我的?可是今晚会发生什么事情?”
青冥摇摇头,瞬间敛起了玩笑的神色,“具体情况如何,属下虽知道一些,但也不是很清楚。可王爷这么做,想必是出于十分谨慎的考虑的。王妃也不必多想,只安心待在驿馆里,您的安全自有属下等人负责。”
如果事情真如王爷所想的那样,说不定今晚就可以结束掉此场战事了。
不过,这话他没敢说,就怕王爷暂时回不来,徒惹王妃担忧。
顾惜若神色有些悻悻然,虽然十分不喜这种被当作温室花朵般的保护,可在如此复杂的情况之下,兼之自己的身手又不是很好,只能是乖乖的接受着这样的安排。
“青冥,你说如何才能成为武功高手?”她小手顺了顺小狗的毛发,神色有些落寞,从中多少都可以看出,她对自己成为负累这一事实,还是心存芥蒂的。
青冥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王妃的努力,他也看在眼里,甚至很多时候他都觉得,王妃这么做,根本就没有必要。
说起来,他多少都了解些王妃的想法,可是王爷的身份非同寻常,王妃若是多学一点,也只是利多于弊,何乐而不为?
两人各自沉默着。
远处又响起了一阵阵喧哗的厮杀声和锣鼓声,随着晚风的飘近,那声音也似乎变得清晰起来,顾惜若仿佛能够看到城门处的那道颀长身影,能看到那些火把下的鲜血淋漓,血肉模糊。
这时,庭院中忽然想起了一阵或轻或重的脚步声,隐约还能听到外面的交谈声。
顾惜若连忙收摄心神,疑惑的看向青冥。
此处是段天谌的地盘,按理说,除了她之外,谁都不能轻易进来的。
“王妃,要不属下去看看?”青冥皱了皱眉,回头询问她的意见。
顾惜若却是摇了摇头,抱着小狗站起身,淡淡道:“不用了。我和你去。若是发生了什么事儿,你也不必跑来跑去。”
于是,她也不等青冥反应过来,整个人就直直飘落在了地上。
青冥回神,连忙也跟了上去。
快要走到院门口,甚至已经能够看到走动的人影,顾惜若站在了一片树影当中,并不急着走出去,只那双明亮如星辰的眼睛饶有兴味的盯着门口的那个人。
却是——舒旭。
她也问过段天谌,为何要那么安排舒旭,竟让他堂堂刑部侍郎做起打马去城里巡查的事情来。
记得当时段天谌就给了她一个哭笑不得的答案,声称,她既然不想见到这个人,他便让这个人离得远远的,并说什么也是为着让他自己放心,省得他在外领兵打仗不得休息,而她自己却在驿馆里寻人开心给他添堵。
当时,她除了对某个人的小心眼儿表示鄙视之外,并没有对此发表其他的意见。
可如今看来,似乎情况有些不对劲儿。
站在舒旭身旁的人,应该是晋海昀的弟弟晋海玄吧?他这么高调的带着一个孩子,于三更半夜跑到这里来,究竟目的何在?
“青冥,你可知道舒旭这个人的来历?”她想了想,终于还是直接问道。
青冥眯起眼,瞅着那个在光影下长身玉立的身影,脑中飞快的搜寻着相关的信息,片刻后,他忽然沮丧的摇头,以两人能够听到的声音道:“回王妃,属下记得,王爷曾经让青擎去查过此人的身份,可是一切都很正常。”
顾惜若皱着眉,“怎么个正常法?你倒是跟我说说!”
“是,”青冥道,“据属下所知,舒侍郎的父母亲皆以病逝,家中并无兄弟姊妹。舒侍郎已经在刑部任职多年,当年科举入仕,算是比较年轻有为的。”
这么说来,还真是很正常了?
顾惜若摸了摸怀里的猫,见它不安的蜷了蜷身子,唇角忽然勾起,淡淡问道:“当初在岐城的时候,我和骆宇去了总督府,并没有见到舒旭。我问你,你可知道后来他去了哪里?”
青冥低下头,思考了下,片刻后,眉间的褶皱却是越来越深,大有拧成麻花之势。
顾惜若心中平静,也不急着催他,只是淡淡看着,手中的小狗毛发舒软而顺手,她一抚摸上,心情也跟着多了几分柔和。
忽然,青冥猛地看向她,隐在暗影里的脸看不出神色,可她却从那微妙的气息波动中感觉到了些许异样,连忙低声问道:“想起来了?”
“嗯,”青冥点点头,竭力隐藏起心头的复杂,“当日,王爷把所有的事情都安排妥当后,便带您回去歇息,属下和骆宇则是去执行任何,不想,在从岐城城外的营地回去的路上,却遇到了舒侍郎。”
顾惜若目光一凝,抚着小狗毛发的手顿了顿,低声呢喃道:“竟然在城外?他怎么会去了城外?”
顿了顿,她忽然想到了什么,问道:“他当时可有受伤?”
“没有。”这回,青冥倒是很直接的回答,“当时属下问他为何会在城外,他也只是笑着说,丢了东西,便寻到了城外。真实情况如何,属下却也无从得知。”
顾惜若悠然点头,拨开眼前的叶子,看着不远处舒旭锲而不舍的请求时,心中的疑惑顿时加大了几分,便也没来得及去顾及太多,抱着小狗从树影中走了出去,纤瘦的身影被檐下悬挂灯笼内的昏黄烛光拉得老长老长。
她的突然出现,将守着院子的四名侍卫惊了一惊,慌忙跪地行礼,“属下见过王妃。”
“嗯,起来吧,”她抱着小狗,缓步走上前,目光定定的盯在舒旭身上,见他一如既往的清朗俊逸,两根小眉毛顿时紧紧揪了起来,“这都是在做什么?王爷不在,什么事情都做得不尽力了吗?”
那四名侍卫羞愧的低下头,不敢接话。
舒旭似是对此刻略显凝滞的气氛毫无所觉,负手走到顾惜若面前,拱了拱手,恭敬道:“微臣见过王妃。深夜打扰,实在是很抱歉。可是这个孩子实在是太坚持了,一连几次都找到微臣,微臣实在是没有办法,不得已便带他来见王妃了。”
“带他回去。”顾惜若淡淡瞥了眼晋海玄,神色里看不出任何的异常。
舒旭却是想也不想,直接将她的拒绝无视,自顾自的说道:“王妃,这小子也是个可怜的人,这几日,他在驿馆门口停留了这么久,您总不至于没看见。可你又怎么狠心呢?他都千里迢迢从岐城赶过来了,难道您还让他走回去?”
闻言,顾惜若脑子里忽然冒出两个字——有病。
若不是她多少都知晓舒旭此人的个性,从他刚才那一番话中,几乎就要认定此人是晋海玄的爹了。
她是谁,晋海玄又是谁?
她就算是同情心泛滥,也不至于都用到一个将来可能找他们复仇的人身上。
不过,舒旭一而再再而三的如此劝阻她,要求太过于明显,静心思索下来,竟让他感到十分惊愕。
若是在见过舒旭和晋海玄一起出现时,之后她或许想也不想就把晋海玄列入黑名单里,可此刻做舒旭做的如此明显,究竟是为何?
是真的傻到将他和晋海玄的关系暴露在她的眼皮子底下,还是借此机会迷惑她的视线,达到某些所谓不可告人的目的?
顾惜若神色凝重的盯着舒旭,想到这个想起来就头疼的人,这些日子培养起来的好耐性也渐渐消失。想也不想就反驳道:“舒旭,不管你用什么方法,今日一定要把这个人给本妃带走,否则今日这驿馆的门,本妃让你进得来,出不去。”
舒旭没想到她竟会如此狠心肠,佯装意外的啊了一声,继而道:“可是,王妃,微臣带他走了,可来不及送他回岐城,难不成要把他留在这里?”
“你爱留着就留着,与本妃何干?”
“可是这于微臣的声誉不妥啊!旁的人若是知道了,指不定还会以为微臣……”
“你的声誉是好是坏,跟本妃有什么关系?”
“可是……”
“青冥,他若是再给我啰嗦,你就给我关门放狗!”
这话一出,舒旭下意识就噤了声,引得顾惜若警惕的回头,却又见他猛地恢复了以往的神色,语气里带着些许的让步和商量,“王妃,您看,这样如何?微臣先把他带回自己的住处,等到您何时心情好了,微臣再带他过来见您?”
顾惜若没应声,脑袋里似乎还在回想着前一刻他的异常,而后想到了什么,双眼顿时大放光彩,就连紧紧抿着的嘴唇也多了几分上扬的笑意,低下头,看了看自己抱在怀里的小狗,一个鬼点子就在脑中形成了。
她忽然走上前一步,抚了抚怀中的小狗,含笑着道:“舒侍郎,如今能够像您这样,如此有爱心的人已经不常见了啊!那么,本妃忽然很想赐予你一份大礼,你看如何?”
舒旭直觉不安,尤其是在看到之前被掩盖在她袖子里此刻却露出圆溜溜眼睛的小狗时,身子微微的僵硬,不自觉的后退了一步,讪讪然道:“王妃如此厚爱,微臣心里甚是感激。可念及此处战事正起,微臣还是觉得,不要浪费了。”
“哦?是吗?”顾惜若嘴角噙着一抹玩味的笑意,低头看着怀里的小狗,心里却是无比欢悦,“舒侍郎是觉得本妃的赏赐不够分量,根本就不放在心上了?”
舒旭有些说不清楚此刻的心情,可为了不表现的那么狼狈,他还是十分努力的压制住了心里的冲动,定定的站在了原地。
若是之前还有些怀疑,那么此刻她就已经是百分之百确定了——舒旭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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