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错嫁之邪妃惊华-第5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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敢情他是在转移视线,让他们以为令牌在那十八位姨娘身上,一旦找起来,费时费力不说,还弄出大的动静来,从而让他好心防备着。
可是,既然如此防备着他们,为何刚好被骆宇路过听到了?
而这个十姨娘背上的虫子标志,她是不会认错的,那么十姨娘这一番行动,也是那个蒙面人默许并授意的?
她心头忽然涌起一抹不安的感觉,手下的指甲又用力了几分,在那张妖媚的脸蛋上划出一条红肿的痕迹,努力稳住自己的声线,叱道:“我问你,你的主子是谁?是他让你去偷这个东西的?”
看出顾惜若的不好惹,十姨娘也连忙用力的点头,“是的,主子他……”
“嗖——”
一道亮光破空而来,朝向顾惜若所在的方向,她大惊失色,不得不放开十姨娘,闪身跳到了一旁,“嗤”的一声,利器刺入*,洒出了一抹鲜血。
顾惜若心魂甫定,戒备的走上前,看到插在十姨娘小腹处的利刃,眼瞳里顿时迸出浓烈的恨意,冲着门口就大声喊道:“我知道你在这里,有本事就别躲躲藏藏的,赶紧给我滚出来!”
她叫得很大声,隐隐还能听到一波又一波的回音,藏身梁上的苏靳寅忍不住挑眉,正要考虑着是否要跳下去时,忽然房门大开,一道颀长的影子慢慢走了进来。
那是个蒙着黑巾的人,一身黑衣劲装,手里握着一柄长剑,剑尖抵地发出嗡嗡的响声。他身后还跟着两个黑衣手下,走进来后,便齐齐守在了房门处。
苏靳寅屏气凝息,动也不敢动,眯起眼睛看着底下的动静。
“你终于舍得出来见光了!”在看到蒙面人的那一刻,她整个身子都绷了起来,唇角挤出一抹不自然的笑,她猜想那一定很难看,“说吧!你把我引到这里来,到底是为了什么?”
蒙面人嗤笑着摇头,这个女人还是一如既往的张扬,就连身上的刺儿都只多不少,看来段天谌对她足够纵容的!
不过,不要紧,他最喜欢做的事情,从来都是跟段天谌相悖的。
他期待着,她浑身的刺儿被拔光,乖乖匍匐在自己脚下的那一日。
“谌王妃,有没有人告诉你,做人别太猖狂!否则会遭报应的!”他缓步走上前,与顾惜若隔着三步的距离,站定后便望进她明亮的眼睛里,漫不经心的笑了起来。
顾惜若死死的盯着他,可一旦触及那块黑巾,额头顿时青筋直跳,努力想要回想起他的容貌,到头来却唤来了好一阵的头晕脑胀!
她捧着头,努力的眨了眨眼睛,刻意不去看那张脸,几乎是声嘶力竭的吼起来,“你有毛病啊!我猖狂跟你有什么关系?你管得未免太多了吧?你要是寂寞了,就去随便找个女人!总督府十八位姨娘,虽然死了一个,剩下的十七个还是足够你用的!你到底想要怎样,为何就不能放过我?”
蒙面人的脸顿时黑沉得几可滴墨,尤其是在听到后半部分的话时,浑身释放出一股强烈的杀气,腾云卷掠而过,屋子里的瓷器桌椅等陈设顿时被那强大的气流摧毁,乒乒乓乓的声音,在屋子里不停的响着。
苏靳寅运起真气,拼命的抵抗着这股强烈的气流,再一瞥到顾惜若那捧头痛苦的神情,双手不自觉的紧了紧,竟然鬼使神差的冲了下去,在蒙面人诧异的目光中,将她拉扯到了一旁。
顾惜若也瞬间回过神来,待意识到方才的危险时,顿时出了一身冷汗,抬头看到苏靳寅时,眸光一暗,礼貌性的朝他颔首感激,便将胳膊从他手里抽了出来,集中全部精力去应对眼前这个难缠的蒙面人。
“你想要这块令牌,是吗?”她举起手,将掌心的令牌摊开,用余光瞥着蒙面人,冷嗤笑道,“可你信不信,我绝对会让你得不到!”
苏靳寅偏头看去,眸光猛地一紧,狐疑的视线在两人之间来来去去。
作为明哲曾经的得力助手,他不止一次见过这枚令牌,自然知道其中的重要性。说起来,这还是明哲“雄心伟业”里的关键东西,如今又怎么落到谌王妃的手里,甚至引起面前这两人的争夺?
方才,将谌王妃拉开时,在她眼里捕捉到的害怕,并不是他的错觉。
可谌王妃为何会害怕?
他抬眸,看向那个蒙面人,满脸戒备。
蒙面人只是淡淡瞥了他一眼,又重新看向顾惜若,冷笑着道:“谌王妃,或许你可以试试看,我能不能从你手中拿回那块令牌!”
“是吗?”顾惜若冷冷一笑,意味深长的看着他,忽而后退一步,扯开胸前的衣襟,将手中的令牌丢了进去,末了,她还拍了拍自己的小胸脯,挑衅扬眉,“我倒要看看,你要怎么来拿!”
苏靳寅嘴角狠狠的抽了抽,不敢置信的看着她,眼神在她的前襟溜了一圈,耳根处顿时红了起来,不自然的别过脸,脑海里却不停的回闪着方才那一幕。
“你……你可真是……”蒙面人隐在黑巾下的面容也狠狠的抽搐了下,眼神里颇有些不忍逼视的感觉,指着顾惜若就嘲讽道,“谌王妃,你以为你这样就能守住这块令牌?我要是想要,有的是办法!”
说着,他就直直走上前,逼得顾惜若又往后退,他又上前,顾惜若又退,两个人竟像是对峙般,连一旁的苏靳寅都没功夫理会。
直到最后退无可退,顾惜若从袖子中发出一个信号弹,在蒙面人反应过来时,金光闪闪的龙鳞卫已经从天而降,挡在了两人之间。
“如此看来,我还真是小看了段天谌,居然能让苍帝派出了天子龙卫!”蒙面人见状,却是仰头大笑起来,而后右手一扬,门窗上也现出许多阴影,屋内的气氛顿时变得凝滞起来。
顾惜若知道,这个蒙面人一直都很不简单,尤其是在偶尔间觉察到段天谌对他的戒备时,更为明智的想要远离他!
可是,为什么到了现在,她都摆脱不了?
她想不明白,自己到底有什么值得他如此纠缠不放过的!
顾惜若拨开面前的龙鳞卫,掐着自己的手掌,仰头看着上方的房梁,“我跟你有仇吗?”
蒙面人为她突然的平静而微微诧异,随即摇了摇头,“没有!”
“那你为什么不肯放过我?”顾惜若却大声喊了起来,指甲嵌入掌心,渗出一朵朵血花,滴答滴答的滴在地上,鲜艳的红,衬得那张脸惨白无比,“我告诉你,今日你无论如何都要给我说清楚!否则,就算是眼前这些人的命都留在这里,我也要把你的命留在这里!”
苏靳寅暗暗心惊,眸光复杂的看着顾惜若,为她这突然的失控而有些不解,片刻后,再看向蒙面人时,目光里便带了几分审视。
蒙面人眸光微闪,如女子般秀气的眉妖娆的上挑着,似是疑惑,又像是震惊,竟然鬼使神差的笑了起来,满含轻蔑,“谌王妃,我早就跟你说过,你这个性子要改。不是谁都是谌王,都能够忍受你这个臭脾气的!不过,看在你这么想要了解我的份儿上,我倒是可以勉为其难的回答你。”
话落,他似乎也真的不急,隔空取过一张凳子,想也不想就坐在了下面,甚至还对着顾惜若做出一个“请”的手势,挑眉示意着她继续。
他拢了拢袖子,双手放在膝上,在无人注意的宽大衣袖里,一缕烟雾悄然散出,瞬间就变成了无色气体,扩散在了空气中。
顾惜若没功夫理会他的行为,一心想要问出心中的疑惑,想也不想就开口:“我问你,你为何不肯放过我!”
这个疑问,从遇到眼前这个人开始,就一直盘桓在她心头。
而这句话,她在心里不知问了多少遍,如此面对面的质问也有过好多次,哪一次又曾得到过什么答案?
可这次蒙面人也不打算再敷衍,满含恨意的瞪着她,像是要把她吃掉一样,“你想知道为什么,何不去问你敬爱的外公和尊敬的爹爹?当年他们犯下了那样的滔天罪恶,你居然还有脸来问我?你既然问了,我也明明白白的告诉你,这是他们欠我的,我不直接去取他们的性命,而这笔债,就由你来替他们还吧……”
语毕,他便仰头笑了起来,可顾惜若听了,却无端的感觉到一阵发冷。
她不由得抱紧了双臂,脑中白光一闪,瞠目结舌的盯着蒙面人,也没注意到此刻直视他时不再头晕脑胀的异样,直接脱口而出,“你说,我外公欠你,那么他六十大寿那日收到的神秘纸条,是你让人射过去的!”
可她总觉得哪里不对!
从蒙面人的态度上来看,他是对外公怀有极深的恨意的,总不会在纸条上说出“心可有愧”这样的话来,直接说“何时受死”还差不多。
果然,蒙面人也丢给她一个很鄙夷的眼神,直截了当的反驳回去,“你那外公,得罪的人可不止我一个,我若是对他出手,双手直取他的喉咙。”
也只有那个人才会用这么蠢笨“温和”的方式去“报复”!
顾惜若皱了皱眉,又继续问:“今日之事,是你一手策划的?就连骆宇听到的信息,也是你故意传播出去的?”
蒙面人讶异的点头,没想到她居然会深入想到这个层面上。
“可是骆宇听到明哲的声音,还看到了明哲的人!难道明哲遵照你的意思办事?”这是她无论如何都理解不了的地方。
当初听到这个消息时,一切都赶得太凑巧了,以至于她不由得多想起明哲和他之间的关系,可细想之下,她却又开始觉得不对劲儿。
至于哪里不对劲,她说不上来,就好比如想要回忆起那张脸,却始终会头晕脑胀一样,处处充满了邪气和古怪。
“谌王妃,看来我需要提醒你一点,眼见耳听都未必为实。我看谌王对你也很是宠爱纵容,那么他有没有告诉过你,其实人的声音和相貌都是可以模仿的?”
蒙面人站起身,优雅的动了动手脚,眸光在瞥过门口站着的两个人时,微微停顿了下,转而看向顾惜若,不说话却也无法让人知道他的情绪。
不想,他这话却像是一把时光钥匙,将顾惜若尘封已久的记忆尽数揪了出来。
耳听,眼尖,未必为实……声音,相貌,可以模仿……
对,模仿,她怎么就没想到?
她感觉自己像是被棒槌当头锤下,满面惊恐,指着他连连后退,“是你!居然是你!原来从一开始都是你!那日我在街上与柳家兄妹耍嘴皮子,而坐在马车里的人就是你!那日七夕宫宴,我带着玉静瑜去换衣裳,最后挟持她,来威胁我的仕女,也是你!你居然……居然……”
“嗯?居然什么?”蒙面人却是眼盛笑意的看着她,两指摩挲着下巴,饶有兴味道,“你是不是想说,我居然很厉害,很有本事?”
何止是有本事,简直是太可怕了!
当时,段天谌就让人去查仕女的去处,可最后也是无迹可寻。
怪不得段天谌对他如此忌惮!
试想,皇宫是什么地方,他一个不相干的人居然还能来去自如!
他的实力该有多强大,心机又有多深不可测!
这一切,他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那可是苍帝的地盘,居然连眼前这个人都奈何不了,苍帝这些年到底是怎么活下来的,怎么没被弄死?
苏靳寅默默的站在一旁,听着这些没头没尾的对话,只觉头顶漂浮着层层乌云,暗自思考着谌王到底知不知道这两人的——关系?
这时,门外忽然传来一阵剧烈的喧哗声。
顾惜若猛地收摄心神,想起留在九姨娘房中的骆宇,暗道不好,小脸儿也板了起来,勃然大怒道:“你个卑鄙小人!”
“多谢夸奖!”蒙面人抬眸看了眼站成一排的龙鳞卫,道,“虽然我很不介意让手下之人跟这些天子龙卫切磋,不过还是愿意选择最直接最快速的解决方法!”
可不是?
骆宇那边的暗卫并不多,对付起来也没有她这边那么难缠!
她是傻了,才会突然去问那么多问题,给了他动手的机会。
“卑鄙小人!”顾惜若退回到了龙鳞卫身后,指着蒙面人大吼,“你们给我上!就算不能弄死他,也一定要让他流血受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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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2 是输是赢(必看)
屋内几人又是被顾惜若直白的话语呛了个半死不活,在还没有反应过来时,那些龙鳞卫已经冲着蒙面人而去。
与此同时,狭窄的房门也被打开,成排列队、人头攒动的清一色黑衣人出现在众人面前,再看他们浑身上下释放出来的冷气,竟让人忍不住倒吸一口冷气。
直到此刻,顾惜若才意识到蒙面人究竟下了多大的血本。
她回头看了看迅速冲到一起厮杀的龙鳞卫,眼里划过一抹担忧。
据说,这些“天子龙卫”着实珍贵,如今他们的人数明显要比黑衣人要少,若是覆灭了,岂不是损失很大?
她握紧了拳头,视线越过刀剑相击的人群,直直落在蒙面人的身上,心里却是暗自揣测着,这是否又是蒙面人的阴谋——特意惹她发怒,从而让他的人如愿将手下的黑衣人与龙鳞卫对上,不计任何代价都要消灭龙鳞卫?
她记起,几乎很少看到蒙面人有所顾忌的时候,那么,若是把这些龙鳞卫围困杀掉,是不是就没有顾忌了?
想到这里,她暗暗心惊,看着眼前打得分不清胜负的双方,扯开嗓子就喊道:“龙鳞卫给我听着,那些小蝼蚁不用花费太多时间,能退则退,不要有无谓的伤亡!现在,送我出去!”
她话音刚落,龙鳞卫连忙应是,门口已经被黑衣人占据,唯有窗户处还有拼杀突围的可能。那些人立即围到了顾惜若身旁,杀出一条通往窗户的血路。
此刻,顾惜若也已经退到了苏靳寅身边,瞅着机会就想要离开这间屋子。
苏靳寅复杂的看了眼她,也不知道怎么想的,竟然鬼使神差的走上前,凑到她耳边低声问道:“谌王妃,我可以帮你!”
“嗯?”顾惜若半信半疑的盯着他,须臾,扯着他往外走去,“走!现在就帮我!”
苏靳寅看着扯着自己衣袖的小手,纤细而又白皙,贝甲圆润而干净,在门外月色的照耀下泛起皎白的光泽。
他不禁有些心神摇晃,脚下步子一迈,很快就走在了她的前面,颀长的身躯挡住她,却正好对上蒙面人那几欲吃人的视线。
他抿了抿唇,干脆别过脸,不去看蒙面人,纯粹与龙鳞卫护着她,一步一步往窗户走去。
蒙面人立在厮杀的人群里,眯着眼睛,看着顾惜若和苏靳寅的举动,心头蓦地划过一丝冷意。
这个谌王妃,还真是时刻给他创造惊喜。
前一刻,他还觉得她蠢笨至极,下一刻,她就能“超常发挥”揣测出他的意图。
若是这性格沉稳些,做事也靠谱些,以她对段天谌的心思,指不定将来就是段天谌的助力,他的劲敌!
垂在身侧的手忽然紧握成拳,他一直都是冷冷的看着顾惜若的动作,此刻终于要有所动作,脚下步子快速一转,绕过面前的黑衣人就冲着窗户那处簇拥的人飞掠过去。
顾惜若一直都紧紧注意着他的动静,几乎是在见到他有所动作的瞬间,她也跟着动了起来,提足真气就从窗口跳了出去,却正好避开了蒙面人的袭击。
身后正好砸来一团强大的气流,苏靳寅稍微犹豫一下,就直接挡了上去,用自己的功力卸掉部分真气,而卸不掉的则偏身挡过,只听闷哼一声,他的唇角就划过一抹血痕。
可他不敢多加停留,紧随着顾惜若也从窗口跳了出去,龙鳞卫的命令本就是保护着顾惜若,此刻见到她纵身跃出,也没有了留下去的必要,格挡开面前的黑衣人,一个个如出海蛟龙腾跃离开。
蒙面人暗咒一声,振臂一挥,黑衣人也迅速于他身后靠拢,跟着他大步走到了东跨院的庭院里。
东跨院本是类似于四合院的一座院落,往日里诸位姨娘都待在自己的院子里,井水不犯河水,也算是较为平静。
而此刻的东跨院中,火把高举,将漆黑的天幕照得亮如白昼;抄手走廊下,人头攒动,身影躲闪,刀剑相击,尖叫起伏,隐约还能看到黑夜中闪耀着的兵器寒芒,俱是一派慌乱之景。
顾惜若目光快速的掠过乱跑的人群,有些搞不清楚现在是什么状况,怎么突然变得如此混乱?
“骆宇!”她在龙鳞卫的保护下,往人少的地方退去,左右搜寻不到,她便圈起手指围在唇边,冲着高空喊去。
一*的回音四面八方散开,不一会儿就看到骆宇满身血腥的往她所在的方向跑过来,抹着脸上的血汗,喘着粗气道:“王妃,属下听到您的高声喊叫,二话不说就奔过来了。”
顾惜若没心思听他废话,小手一举就打断了他的话,“你跟我说说,这到底是什么个情况?为何这里变得如此混乱?”
“王妃,事情是这样的,”骆宇又抹了一把汗,眼珠子骨碌碌的转,时刻警惕着周围的动静,“属下在明哲房间蹲守,好不容易等到明哲完事沐浴,结果一群黑衣人半途出现,跟属下抢起了那块令牌。”
顾惜若没有多大意外,看着他,面无表情,“令牌呢?被抢走了?”
骆宇羞愧的低头,无声告诉了她答案。
“那现在这些女人下人又是怎么回事儿?”这些四处逃窜的身影,其中很大一部分皆是奔入东跨院的丫鬟婆子,难不成还是为令牌抢夺之事所波及了?
骆宇抬头看了看,有些不确定的回道:“王妃,属下方才与黑衣人厮杀时,无意中听说总督夫人被人刺杀,死在了房内。或许,这些人就是因为这个原因而跑来这里的!”
顾惜若拧起眉,想起之前十姨娘说过的话,心里暗暗震惊了一把。
难道这总督夫人还是被十姨娘杀害了的?真是看不出来啊,那么妖娆娇媚的一个人,居然还会杀人……
冷不防被脑中的想法惊到,她猛地摇头,能够成为蒙面人的手下,第一条件就不是如表面看上去那么无害的。
可是夫人房里的人都是干什么吃的,居然到现在才发觉?
“王妃,您可有遇到什么?”其实,骆宇更想问的是,你到底有没有拿到那所谓的令牌。
“不用担心,”顾惜若抬手,虚拍了下他的肩膀,转头看去,却发现蒙面人也已经走到了自己面前,神色凝重,“另一块令牌在我这里,至少他们拿咱们没辙。”
骆宇闻言,顿时欣喜不已,只是对她的冷沉神色而稍感不解,刚想说些什么,来调节一下气氛,眼角余光却瞥见走来的人,顿时如临大敌,手中的长剑铿然出鞘,直指向蒙着黑巾的人。
“居然是你!”他死死的盯着蒙面人,说不清是自嘲,还是惧怕,“你居然还留在这里。”
自七夕宫宴后,王爷就派出了那么多的人手,想要找寻到这个人的行踪,可得到的消息,无一不是有关于此人已经离开苍朝的。
如今看来,此人的本事,远比王爷想象中的要高强许多。
上次王爷能够重伤眼前这个人,只是取了“出其不意”四个字,以一贯的示弱和伪装蒙骗了对方,可他看了看空跨院里站满的黑衣人,顿时明白对方是有备而来的。
他甚至怀疑,在双方正常较量之下,王爷到底能不能胜出!
“骆宇,在想什么呢?”顾惜若不悦的皱眉,低声叱道,“我警告你,这个时候你代表的是谌王府,万不可有临阵退缩之意。现在赶紧给我收回脸上多余的表情,别给我丢脸。”
骆宇愣愣回神,忙不迭的点头应是,心里也暗叹自己过于消极,还没看见最后的结果,却已经提前预计各种消极的结果了。
苏靳寅也走到了他的身旁,他抬头别有意味的看了一眼,视线在唇角的那抹血痕停留了下,疑惑道:“苏大人,你这是……”
“嗯?”苏靳寅同样疑惑的回看过去,看到他正紧紧的盯着自己的脸,神色微微一怔,而后抬手抹掉那抹血痕,下意识的看向顾惜若所在的方向,又很快的移开视线,漫不经心道,“劳骆御医关心了,苏某并无大碍。”
说着,他便别开脸,自觉的退到了一众龙鳞卫的身后,摆明了态度,不想再参合进来。
骆宇眯着眼看他离开的背影,回想起前一刻他那个微妙的动作,眸光微微一动。
“谌王妃,今日我不想动手,你只要乖乖的把那块令牌拿出来,我立即带着我的人撤退,从此再不干涉你的事情。”蒙面人与顾惜若隔着一丈的距离相望,他的神色被遮掩在略显阴暗的黑巾之下,露出外面的双眸微微上挑,说不出的冷冽和凌厉。
顾惜若眨了眨眼,不由得冷笑,“你当我是三岁小孩儿呢,居然拿这样的话来敷衍我!我若是信你,顾惜若这三个字我立刻倒过来写!”
说着,她偏着头,朝着身后巍峨站立的龙鳞卫大声喊道:“你们都给我冲过去!谁要敢阻拦,格杀勿论!”
于是,她身后的龙鳞卫和暗卫齐齐动了起来,将她护在了中央,飓风般冲了过去,许是这些人的攻势极猛,蒙面人竟然也没与他们多加纠缠,让他们轻易就到了东跨院的院门口。
身后的声音越来越嘈杂起来,尖叫声此起彼伏,顾惜若微微诧异,总觉得哪里不对,可也来不及多想什么,迈开步子就要将身后的一切撇下。
这时,身后却传来蒙面人那冷到冰窖里的高喊:“谌王妃,你今日若是不交出那块令牌,那么这里的人就会在你离开的下一刻尽数人头落地!”
最后一个字音落地,顾惜若猛地顿住了脚步,回头看到面前的情景,瞳孔顿时一缩,身子也跟着晃了晃。
在蒙面人的身后,齐齐跪着两排活生生的人,脸上皆是一派惊恐,或张着嘴巴大声叫喊,或努力的摇晃着身子想要挣脱束缚,更甚至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整个身子都瘫软在了地上。
顾惜若注意到,其中除了东跨院的丫鬟婆子,还有明哲那十七个姨娘,此刻衣衫凌乱妆容哭花,入目所见,俱是灰败的面孔。
她冷冷的扫过那些人,双瞳里迅速聚涌起一股风暴,压抑着满腔的怒火,从齿缝里挤出一个又一个字,“你到底想要干什么?”
“我已经跟你说了,我的目的只是在那块令牌上。至于他们……”蒙面人斜斜扫过,视线如刀,扫过那些哭喊的女人,瞬间安静了下来,“就看你的表现了!你表现的好,我或许可以考虑考虑,不动这些人。倘若表现的很是差强人意,那今晚绝对会成为你最难忘的一个晚上。因为——将会有很多人因你而死!”
顾惜若咬着唇,视线在那些人身上一一划过,一双又一双的眼睛里,折射出对生死所持的浓浓恐惧。
她抬起手,覆在了自己胸前的衣襟上,神色犹豫不决。
骆宇狠狠的瞪着蒙面人,暗骂一句卑鄙!
王妃虽然也够嚣张,可到底也是闺中女子,何尝见过这样的威胁阵仗?
这蒙面人,明显是在逼她做出这个艰难的抉择!
其实,骆宇想得不错,蒙面人的确是在逼顾惜若做出选择。
他就是想看看,她能为段天谌做到哪种程度上,是否能够摒弃自己的底线和原则,眼睁睁的看着这些人死去,而她却能自始至终都无动于衷?
他冷冷瞥过身子不停颤抖的一众女人,唇角勾起一抹邪魅的笑意,指着龙鳞卫围绕中的顾惜若,慢条斯理道:“看到那个女人了吗?要想活命,你们就去求她!她若是不想你们死,我就放了你们!现在,都给我哭起来,求她救你们!”
那些女人闻言,眼里顿时燃起一抹亮光,齐刷刷的看向顾惜若,就好像看到了求生的救命稻草,齐齐趴伏在地,哭着求饶。
“谌王妃,求您发发慈悲,救救奴婢吧!奴婢今生来世一定会做牛做马来报答您的!”
“谌王妃,请您饶过奴婢一条命吧。奴婢家里还有个小儿子要照顾啊,奴婢若是死了,他该怎么办啊!”
“谌王妃,救命啊!求您救救奴婢吧!奴婢不想死啊,真的不想啊……”
……
此起彼伏的求饶声响在东跨院的上空,和着夜晚呼呼的风声,愈发显得丝膳隆�
顾惜若紧紧咬着唇,不由得抱紧了双臂,看着眼前这些求饶的人,眼瞳里划过一抹痛色,纤瘦的身子似乎也在微微发抖着,不自觉的抚上胸前,触摸着那块冰冷的令牌。
对于这些人的哭饶,她做不到无动于衷,心念转动之下,她抬起脚,一步一步艰难的走了出去。
那些女人时刻注意着她的动静,此刻看到她走出来,眼里顿时涌上一抹狂喜,哭饶的声音却是越来越大!
骆宇暗道不好,怕是王妃的心思要动摇了。
可是,他怎么能够让她动摇?
这块令牌,可是关乎王爷今后的生死去向,若是就这么丢了,岂不是连保命的机会都没有了?
思及此,他眼里划过一丝阴狠,二话不说就走到顾惜若身边,低声劝诫道:“王妃,您可千万不能因为这些人而动摇了初衷啊!这块令牌对王爷来说,异常珍贵,若真是如此拱手让人,情况与王爷而言,就大大不利了。”
“骆宇,你的意思,是要我眼睁睁看着这些人去死?”顾惜若指着那些女人,神色冷沉,“我再怎么恨明哲,可也不会分不清是非。她们……她们不过是些被连累的无辜之人,如果这么死了,我于心何安?”
骆宇神色一怔,为她话语中的“于心何安”而微感异样。
像他这种浸泡在鲜血厮杀里的人来说,“良心”这两个字似乎已经变得很遥远了,甚至在看到眼前这情景时,都有种习以为常的感觉,根本就没往“良心”这两个字想去。
可在触及顾惜若那双满含痛色的眼眸时,连忙摒弃杂念,苦口婆心的劝告:“王妃,属下不是在跟你开玩笑,另外一块令牌已经在对面那人的手里,这一块,绝对不能失去了。”
“你胡说!”顾惜若冷冷叱道,“令牌是死的,人是活的,我就不信,没有这块令牌,还掌控不了那些军队了?你若是把这令牌看得这么重,那干脆直接去调动军队就行了,何至于跟在段天谌身后?”
骆宇神色一恼,为她的冥顽不灵油盐不进而十分不耐,下意识就脱口而出,“不是!这令牌并不是为了所谓的军队,而是为了……”
话音忽然戛然而止。
他猛地捂住双唇,待意识到自己没有说出其他的信息,顿时长松了一口气,不敢再对上顾惜若的视线。
顾惜若神色一僵,定定的看着他,“骆宇,你老实告诉我,你是不是隐瞒了什么?”
骆宇没想到她竟然会如此敏感,眸光微闪,略一思忖后,便也摇摇头,咬牙保证,“王妃,属下没有隐瞒什么!而且,如果属下真的隐瞒了什么,绝对不会是对王爷有害的!这一点,属下可以对天起誓。虽然只有一块令牌在手,可对于王爷来说,掌控岐城、馍城和颍城兵马的胜算岂不是又多了几层,手中的筹码又多了一些?王妃,难道您甘心看到王爷南下之行一败涂地,回朝后还需要看尧王爷一派之人的脸色,得不到自己想要的东西吗?”
顾惜若坚定的摇头!
不!
段天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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