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错嫁之邪妃惊华-第2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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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天谌终于满意的点头,拿过火把就跳下了那个入口,原先跟着他的那些人也跟着跳了下去,不一会儿,院子里又恢复了它独有的死寂。

青擎看了看院内淋漓遍布的鲜血和横陈在地的尸体,眼里冷凝之色愈发浓重,招过几个随从嘱咐了几声,便朝着骆宇抱了抱拳,朝着门口走去。

“骆公子,您看这……”路管家将求助的目光投向他,欲言又止。

骆宇却恢复了他一贯的痞痞笑容,把一只手当作扇子,摇得不亦乐乎。只见他拍了拍路管家的肩膀,大摇大摆的走了出去,吆喝着道:“路管家,走,咱们去看看这宫里的人,顺便瞅瞅有没有什么好玩的乐子。爷辛苦了大半夜,正需要点乐子来提提神呢!”

路管家苦笑了声,看来他真是老了,乍一听到宫里来消息了,整个魂儿都差点没了,哪里比得上骆公子这潇洒自然的态度?

他摸了摸被骆宇拍过的肩膀,在晨曦微露中一步一步的往正厅方向走去。

……

顾惜若不知道自己晕沉了多久,只模模糊糊的感觉到自己像是游在了水里,身子浮浮沉沉又有些轻飘飘的,根本就着不了地。

她想要挣扎,却发现浑身上下使不出一点力气,想要呼喊,话还没说得出来,胸口却是闷得格外难受,就像是被淹在水里无法呼吸一样。

迷迷糊糊中,她似乎听到了一个熟悉的声音,温醇浑厚,富有磁性,像是迷蒙中自然而然的催眠,带着她走向沉睡的宫殿。

“段某人……”她唇角勾了勾,张开双手就要抱住他的胳膊,肌肤相触下手掌心传来的温热感,将她有些浮沉的神志熏得七荤八素,最后竟沉沉的睡了过去。

待她缓缓睁开双眼,却发现自己正躺在一块冷硬的石头上。石头很大,几可做床,只是比起床的舒适,它倒是咯得骨头生疼。

她眨了眨眼,片刻后才将之前经历过的事情弄清楚,但见她猛地撑着石床坐起身,盘着腿,偏着头,摸了摸后脑勺,又摸了摸自己的手臂,隐约觉得自己好像是做了一场光怪陆离的梦,梦中那道熟悉的声音似乎真的存在过,而她抱着段天谌胳膊的余温似乎还在熨烫着她的手掌心。

“唔……”她揉了揉眉心,微微呻吟了声,待脑袋里发胀发疼的感觉消退了些,她才从石床上走下来,深一脚浅一脚的踩在满地铺陈的小石头上,发出一阵阵细碎的响声,容易让人想到夜晚某种动物磨牙的嗞嗞声。

她看了看四周,才发现这是个不算大的山洞,洞口比她高出很多,几束阳光从洞口掩映的树木中射进来,正好照在几块大石头上。那石头似是被人刻意处理过,打磨圆滑,大大增强了山洞的采光度,使得本该有些昏暗的山洞明亮了许多。

顾惜若暗暗惊奇,负手身后快速的扫了一圈,在看到石床一头搁着的一块破布时,眸光闪了闪,随之抬步走了过去,拿在手上随意的抖了抖,没抖出小说里常写的“武功秘籍”什么的,倒是破布边缘印着的一个图案吸引住了她的视线。

她眯着眼睛瞅了瞅,半晌才勉强辨认出这是一条青色的小虫子,虫身歪歪扭扭的,有点像蛇身,看着很恶心。

那虫子不知是用什么线绣上去的,材料很特别,看着有些泛黄,可是摸上去却触手光滑,停留多一会儿就觉得指腹处传来一股清爽之感,像炎炎夏日把出了汗的手泡在冰水里,舒乏解热,格外的心旷神怡。

她暗自惊奇,指腹又在那些线上停留了好一会儿,才转而看向那块布上的文字,只是还没等她看出个所以然来,身后突然阴风乍起,阴森森的感觉配合着手下传来的清爽之感,惊得她生生打了个寒颤,手一松就将那块布丢到了地上……

“唔……”忽然,一道霸道而凌厉的掌风袭向顾惜若的胸口,她不由得闷哼了声,唇角划下一道殷虹的血痕……

------题外话------

对手指……其实偶也很想知道,小顾的胸到底有多大……嗷嗷嗷……

☆、067 是小白脸

顾惜若抬起手,擦拭掉唇角的血痕,目不转睛的看着依旧蒙着黑布的人。

许是受了一掌的缘故,她的脸色微微泛白,远不如初醒时的红润,额头上也沁出了点点汗珠,滑过额角和双颊,嘀嗒一声,就落在了脚下细碎的石头里。

她紧紧咬着下唇,眉宇间微微隆起,像笔尖墨汁滴落于纸上,打破了整张脸的从容自然,晕染出几笔堪称为痛苦的痕迹。

只是,在对上那双明亮异常的大眼睛时,似乎这一点痛苦也可以被选择性的忽略掉。

一眼看过去,她似乎很平静。

若是忽略最初的那声闷哼声,自始至终她可谓是没有发出任何的声响。只是,那只揪着胸口衣襟的手指关节却微微泛白,泄漏了此刻她内心的煎熬。

可真是个倔强不服输的女人!

蒙面人冷哼了声,弯腰拾起地上的布,放在手心里掂了掂,忽然收握成一团,催动内力将其毁成碎屑,手一摊开,那些碎屑就飘到了地上。

顾惜若戒备的看着,心头忽然划过三个字——神经病!

却见他剑眉一扬,抬步就走到顾惜若跟前,蹲下身,使自己的视线与她的平齐。

于是,一股清幽的香味顿时扑面而来。

前世,作为书香世家的“淑女”,对这些花花草草多少都了解一些。她皱了皱眉,辨认出那是白玉兰花的香味。

只是,本来她就对这种刻意的靠近十分不习惯,在经过一晚上的对手交锋后,此刻更是毫不掩饰对这个人的厌恶,在他靠近时,连忙双手撑在地上,如避蛇蝎般避到了一步之外,明亮的眸子里冰冷一片。

蒙面人不悦的皱眉,对她这样的举动感到莫名的恼怒,似乎起了与她较量的心思,几乎是在她退后的那一刹那,脚下步子也鬼使神差的逼了上去,欺身凑到顾惜若的面前,与她的小脸只有半根手指的距离。

顾惜若皱皱眉,狠狠的瞪了他一眼,继续往后退。

蒙面人再欺身上前,她再退,再上前,她再退……

最后,身子抵在了石壁上——退无可退!

“你够了没有?”顾惜若愤恨咬牙,恨不得将眼前这人撕成两半。

那人却不答,纯粹是一声不吭的盯着她,半晌后,突然捏起她的下巴,往她嘴里塞了一颗苦涩的丸子,逼迫着她吞下去。

顾惜若瞳孔猛然一缩,用力的拍开那人的手,歪着身子倒在一旁,梗着脖子使劲儿的想要吐出来。

可那东西吞入即化,只一刹那的功夫,口腔里就蔓延着一股苦涩的味道,哪里还容许她说个“不”字?

她正欲怒骂,却发现肺腑处霎时升腾起一阵暖流,以肺腑脾脏为中心,向全身流淌开,所过之处,就犹如春风拂过暖意洋洋,不仅压制住了胃里难受的翻滚汹涌,整个人的精神也为之一振,甚至脑子里还有些轻飘飘的。

该不会是类似于摇头丸之类的东西,先是让她得到了片刻的舒服,日后却要忍受无止境的煎熬吧?

想象力无比发达的顾大小姐唰一下白了脸,越想越心惊,实在不敢想象,日后若是真的受了这东西的控制,这日子还有盼头没有?

她袖中的手紧紧攥着,长长的指甲掐入了掌心,霍然回头,刀子般锋利的目光像是要穿透蒙面人的身体,恨不得将他洞穿出一个个的窟窿。

蒙面人挑眉,片刻后,像是想到了什么,忍不住哑然失笑,“你该不会以为,我给你吃的是毒药吧?”

这个女人的脑子能不能正常一点?

顾惜若闻言,瞬间拧起眉,眼眸里光芒明灭不定。

她当然不会以为那是毒药,但应该也不是什么疗伤好药吧?这个人绕了这么大一个圈子,不就是想要将她抓过来,狠狠的折磨一番吗?难道是她想错了?

蒙面人似是看透了她心中所想,忽而玩味一笑,“世人皆传,谌王妃性情嚣张蛮横无礼,我起初还不大信。如今嚣张蛮横是没见到,倒是见到了胡乱猜测。不过,不得不承认,身处于此种处境中,还能有心思去胡乱猜测,这也算是一种本事。”

顾惜若很讨厌他这种玩味的眼神,那让她觉得自己是个任人观赏的动物,本性演出却成了他眼里的搔首弄姿。她愤愤别过脸,不去看那块让她添堵的黑布。

“你这暴躁乱猜的性子,需要改改。”谁想,蒙面人却似是说上了瘾,粗略的打量了她一圈,开始评头品足起来,“除了性子要改,服饰装扮上也要换。这绿色衣裳穿着不合适,回头换成紫色吧!你天生气韵不错,穿起紫色来能彰显出骨子里的高贵。还有,这发髻也得换,流云髻都比你现在的好看很多。你将来是要对我俯首称臣自荐枕席的,也算是我的女人,怎么能够如此随便?”

顾惜若心头早就窝了一团火,在听到他前面的评头品足时,频频皱眉,心想这人是不是疯了?她穿得怎么样,关他什么事儿?他以为他是谁呢?

可在听到后面的话时,她顿时怒不可遏的回头,咬着牙像只发疯的小兽,愤愤切齿,“你说话注意点!什么叫做你的女人?还有谁要对你俯首称臣自荐枕席,你以为你是……额……”

话音戛然而止。

顾惜若不敢置信的看着他,像钉子般尖锐的眼神直直的钉入他深入古井无波无澜的眼眸深处,下一刻,几乎是跳起来指着他,尖声叫道:“是你?从一开始,指使竹香在药里下迷迭香的人,就是你?”

蒙面人眼里顿时划过一丝诧异,只是转瞬即逝在一贯的冰冷当中,不答。

顾惜若权当他是默认了,气得手指发抖,背着手绕着他转了一圈,突然站定在他面前,蹲下身望进他冷气外散的双眼,龇着牙怒问:“你跟段天谌有仇?”

那人见状,哑然失笑,下一刻,却见他撩起衣摆,大大方方的坐在了地上,盘着腿托着腮,饶有兴味的问:“你怎么不说我跟你有仇?你看,我现在把你抓来了这里,还打了你,怎么看都是仇人的作派。”

顾惜若翻了个白眼,这还用说吗?

且不说她是否人见人爱花见花开,就是以本尊外强中干的个性,也实在不可能会惹到这么个不简单的人物。

如今这人盯上了她,还把手伸到了谌王府里,事情不就是显而易见的么?

虽不知道段天谌的伤是何时好的,可真要较量起来,这人也未必就能奈何得了他。此刻,她几乎是无条件的相信他的能力,也相信他不是不管自己,而是有着比自己更加重要更加亟待解决的事情。

在段天谌那里,她不会把自己看得太重,横竖也就是两个阴差阳错凑到一块儿的人,也没到谁非要对谁负责的地步。她不敢奢求,段天谌把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到她的身上,有没有这个可能,暂且还不说,就是她自己也觉得累得慌。

对,是累得慌!

就如此刻,她有必要对自己负责,也能够对自己的小命负责。就算将来跟段天谌有了某些可能,她也不会对段天谌要求太多。

其实,她还是很容易知足的,只求两人没散伙之前,那座谌王府没倒,她能够有的吃有的睡就好。

蒙面人盯着她,觉得这个人还真是透明得很,几乎不用猜就能看到她心里的全部想法,“虽然我很不愿意承认,但不得不说,你还真是想对了。若是在十几年前,我还能拿捏得住段天谌,可如今他翅膀硬了,倒是出乎了我的意料。”

他缓缓道来,沙哑的声音一如既往的平静,就连每个字的间隔都拿捏得分外精准,不拉长,不拖曳,直让人以为他是否拿尺子来量过。

顾惜若皱了皱眉,为他话里的“十几年”前暗暗心惊。

十几年前,段天谌也只是个孩子,难道还被这蒙面人拿捏过?

于是,他和段天谌是——宿敌?

他得知段天谌受伤昏迷,本来想要狠狠的算计一把的,只是半路出现了她这个意外,于是那碗药里的迷迭香就被她闻了,这才错过了如此绝好的时机。

若是他运气好点,而她又不懂得药理,那么今日被算计在内的,除了她,岂不是还要再多个段天谌?

而一旦段天谌吸入了迷迭香,药性潜伏在了体内,那么,结合迷迭香的特殊药物特性,被人玩完岂不是早晚的事儿?

思及此,她激灵灵打了个寒颤,似乎又想到了什么,一股寒气自脚底窜上,刹那间手脚变得冰冷,看着蒙面人的眼睛里有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惧意,“我可不可以理解为,你是要针对段天谌的,而我只是误打误撞进了你的棋盘里,成了无辜受牵连的——炮灰?”

蒙面人闻言,有片刻的怔愣,最后却是摇了摇头,但笑不语。

顾惜若恨极咬牙,小手揪着衣袖,低着头径自思考起来。

本尊并不认识此人,是以,她不会狂妄自大的认为,竹香是为她准备的。

只是因为她无意的参与,逼得竹香这颗棋子失去了原有的作用,从而有了梅香的出现,利用本尊对梅香的“姐妹”之情,在她手心里写下了“迷迭香”这三个字,引得她去暗牢找了竹香。

此间种种,似乎都是算计好的,她却越想越觉得不对劲儿,柳叶眉紧紧的拧起,神色变幻不定。

片刻后,她似乎钻入了死角当中,索性也不再多想,随之狐疑的抬头,黑亮的眼珠子在触到那块黑布时,滴溜溜的乱转,很想知道黑布下的脸是怎么样的,会不会是皱纹遍布如山陵丘壑?

蒙面人似乎也有心想要满足她的好奇心,低低笑了一声后,便掀开脸上的黑布,露出了脸。

顾惜若见到那张脸,整个人顿时呆了。

如果说,骆宇长得张扬而妖孽,那么这张脸绝对要更胜一筹。秀气如女子般的叶眉格外张扬,斜飞入鬓,像是谁拿了眉笔轻轻的一描,便将它描出了一路的蜿蜒曲折。往下,便是一双冰冷如霜的眼睛,眼角微微上挑,于冷和暖的矛盾之中更增添了些许撩人风情。

之前还觉得,这样的眼睛过于冰寒,可此刻竟觉得无与伦比,似乎只有这样透着冷气的眼睛,才能压制住这般显得女气的容貌,才能衬出他骨子里天生的凉薄与清冷。

从眉眼、鼻子到嘴巴,一笔一划都是精致绝伦,脸部的肌肤白皙胜雪,似微微散发着银白莹光,带着勾魂摄魄的魅惑,牢牢将人蛊惑。

乍看过去,他沉静端坐的姿态,似乎凝固成了一股天荒地老,暗示着他不能言明的情绪。从洞口吹进来的微风,似是也怕惊扰了这样的优雅,游移到他身边时,刻意减慢了速度,仿佛时间就在这里静止,也仿佛一切都变得不再重要,不再喧嚣,天地之间,双眸深处,也只有他一人而已……

顾惜若捂上心口,顿觉自己的心脏不够用了。

真是的,这古代就这么产美男吗?随便一个刺客都长得这么好看,甚至比苏紫烟那苍京第一美人更有韵味更添风情,还让她这个长得马马虎虎的人怎么活?

她直接撞墙算了!

“怎么样?这张脸,可还入你的眼?”那人唇角一勾,眼睛也难得的染上了些许笑意,虽然很少,几可忽略,却也说明顾惜若的神情成功的愉悦到了他。

顾惜若见状,忽然别开脸,暗自抚平着内心的澎湃。

她实在不敢说,起初看到这脸,还觉得天上地下难得一见,只是在看到他笑时,她顿觉不忍直视了。

哥们,你以后还是不要笑了,或者笑的时候记得捏着那把沙哑的嗓子,否则就真的太像吃软饭的小白脸了!

小白脸等了许久都没等到她的回答,有些不明所以,不经意的抬头,眸光顿时一紧,整个人连忙从地上坐起来,走到了洞口处。

顾惜若心下狐疑,刚扭头看过去,却见他又满面冷凝的的折返回来,眼神阴鹜的盯着自己,心头顿时又惊又喜。

难道是段天谌赶来救自己了?

小白脸冷哼了声,捏碎手里的纸条,将碎屑洒到她的头上,无视她龇牙咧嘴的模样,冷冷道:“这次,你倒是猜对了。他是真的来救你。我还真是看不出来,你竟然值得他如此劳心劳力的赶来救你。可是,他做了那么大的动作,而你却被我困在手里,算起来,彼此也只是平局而已。”

还有一点,他没有告诉顾惜若。

短短一个半夜的时间,他埋伏在苍京里的暗桩,大部分都遭受了重创,只有小部分避得及时,躲过了致命的追杀。

可残存下来的那些人,估计不死也得重伤,更别提那些冰冷的财物根基了。

这出其不意的一招,可真是狠啊!

几乎将他整个计划都打成了残废,估计没个四五年是不能下床走路的。

看来,段天谌的翅膀是真的硬了,不仅能不动声色的查到了他的据点,还能在短短时间内出手给了他狠狠的一击。

不过,礼尚往来,他也送了段天谌一份大礼,按理说,此刻应该也被拆封了,为何段天谌还敢来这里?若此间种种,都是为着顾惜若这个人,是不是就说明,这个顾惜若的分量很不一般?

顾惜若见他脸色阴鹜难看,权当他是气急攻心所致,顿时转过身,暗自咧嘴偷笑。

不得不说,看到小白脸变成大黑脸,她是十分的高兴,而听到段天谌来救她时,心里更像是吃了蜜一样,美滋滋的。

“你也别高兴得太早,省得乐极生悲。”那人一眼洞穿了她的神情心理,只是对段天谌明显不再如之前那般轻视,很快就起了防备之心,眸底深处似是有光芒流转,随之从怀中掏出一个小瓷瓶,打开盖子后,站到了顺风的高处。

顾惜若一直都背对着他,偷偷笑了好一会儿,才感觉到不对劲儿,回过头来一看,却发现那人正站在地势较高的地方,手里拿着一只瓷瓶,背着光看过去,倒像是迎风飘展的雕塑,造型诡异而古怪。

她怔怔的看着,心头顿时升腾起一股不安的感觉,下意识的想要抵触,不去看那张脸,却发现视线像是被人控制牵引了一样,根本就无法移开。她脑袋里叫嚣得厉害,不多时就开始晕晕沉沉起来,可那双眼依旧眨也不眨的盯着那张脸,越看越模糊,越看脑袋就越沉,最后终于抵抗不住,闭上眼睛歪着身子就倒了下去。

那人见状,才将小瓷瓶盖上,收回了怀里。

待蒙上了那块黑布后,他又回头看了顾惜若一眼,随之转身走了出去。

……

清晨的第一缕阳光透过层叠掩映的树木,洒到了小溪上,泛起鱼鳞般的波光。清澈见底的溪水里倒影着数道黑色身影,身姿笔直端正,持剑静静立于溪旁。

段天谌一身白色锦袍,负手立于溪边的一块石头上,宽大柔软的衣袖在晨风中轻轻飘扬,远远看去,倒像是遗世独立的世外仙人。

他平视前方,深若古井的眼眸里似是在看前方层层叠叠的林木,却又似是落于虚空,什么都没看。

约莫半刻钟的时间,一道黑色的身影出现在了对岸的小路尽头。

几乎是在看到那道身影的第一眼,段天谌就走下了那块石头,站到了正对小路的溪口,神情里有着连他恐怕都没发觉的紧张与急切。

忽然,一支利箭从树林里飞了出来,朝着那道身影直直射了过去,利箭刺入*的轻微声响随风传到了对岸,段天谌面色骤然一沉,看着那道身影不甘坠地。

负在身后的手顿时紧握成拳,段天谌抿了抿唇,将视线移到葱郁的林木之中,忽而扬声道:“本王知道你在这里,出来吧!许久不见,你不是应该很想念本王这个故人的吗?又何必如此躲躲藏藏?”

他的声音温醇浑厚,刻意的借助内力在密林里传播,消声之时,小路尽头缓缓走来一个人,蒙面黑衣,赫然便是带走了顾惜若的男子。

只见他缓步走到小溪旁,与段天谌隔着小溪对望,一黑一白,两道身影修长挺拔,一眼望去,皆是浑然天成的绝代风华!

他打量了段天谌一圈,片刻后才缓缓道:“人都说,士别三日当刮目相待,这话用在你身上,还真是不够贴切了。这何止是刮目相看,简直是要佩服得五体投地了!”

他的声音低沉而富有磁性,与之前的沙哑完全不同。

段天谌冷冷的看着他,深邃如海的眼眸里冰封一片,“本王来这里,可不是与你啰嗦的。本王只问一句,她在哪里。若是你把她毫发无伤的交还回来,本王就不与你追究此次的事情。”

要跟这人算账,以后有的是什么,横竖都等了这么多年,也不差这一时。实际上,若不是此次惹急了他,他也不会如此大动干戈。

闻言,蒙面人却是鄙夷的瞥了他一眼,甚是不满道:“以前还真是看不出来,你竟也会为了一个女人而做到这个份儿上。横竖女人如衣服,你又是当朝王爷,要什么样儿的女人没有?我看,你那个王妃也是个有意思的人,倒不如将她送给我,也算是全了这么多年的恩怨纠葛!说不定,你那个王妃将我服侍好了,我还可以把你想要的东西尽数送给你,恩怨情仇自此一笔勾销。”

他刻意的咬重“你那个王妃”这五个字,待感受到段天谌周身骤然掀起的狂风暴雨般的怒气时,眉眼里染上了点点愉悦。

不可否认,顾惜若能够触动段天谌情绪的事实,成功的取悦了他。

“你想要恩怨情仇一笔勾销,也得问问本王的意思吧?”段天谌忽然冷笑了声,心里牵系着顾惜若的安危,不愿再与他多说,手掌心顿时凝聚起一股浑厚的真气,纵身跃起,朝着他狠狠的砸了过去。

蒙面人微微诧异,却还是极快的反应过来,闪身避过他的攻击,随之迎了上去。

于是,清澈见底的溪水上方,一黑一白两道身影顿时缠打在了一起。由于两人均是武功高手,短时间内根本就无法分出个胜负。

只见两人掠过树丛草尖,飞到林梢,矫健的身影如鸟儿般不停的在其中穿梭,所过之处,一切生物皆被两人释放出来的强大真气所波及,片刻之后,本来还郁郁葱葱的树林已经是枯草残叶断树,遍地狼藉。

守在下面的侍卫没有得到段天谌的命令,根本不敢自作主张的上前帮忙,只能远远的看着,神情里隐隐有焦灼之色。

正在这时,一身黑衣的青擎出突然出现在诸多侍卫面前,仰起头看着空中打得正激烈的两人,扯过一人的衣襟就问:“王爷打了多久?可有受伤?”

“回青统领,并没有多久。王爷武功高强,至今不曾被伤到。统领大可放心。”那人连忙回道。

青擎闻言,焦灼不安的神情才从脸上慢慢退了下去,紧张的看着空中的战况,随时做好接应王爷的准备。

蒙面人与段天谌交手之后,心里却是吃惊不已。

之前,段天谌也心有不甘,与他交过手,武功修为如何,他是十分清楚的;真要应付起来,那也不吃力。

可这才一年多没见,怎么变得如此厉害了?

即便他用上十成的功力,都不敢说有必胜的把握,最多也只是打成平手。

当然,他不会知道,每次段天谌败给他之后,受了多大的刺激,又把自己关在暗室里练了多久。

是以,此刻动起手来,他根本就不留任何的余地,直接把蒙面人往死里逼。

又是几招过后,他快速的闪身,躲过了凌厉的一掌,却于此时发现了蒙面人的一个弱点,心头大喜,二话不说就挥掌上去。

蒙面人闪避不及,立即运起自身真气来抵抗,终究还是晚了,被迫接下了那一掌大部分的功力,不得已落到了地上,捂着心口,擦着唇角的血痕,看着段天谌的眼睛里带着几近猩红的疯狂和恨意。

难得伤到了他,段天谌却不打算如此轻易的放过,身子随之落地后,抬手又是一掌。

只是,蒙面人却是冷冷笑了起来,不闪不避,在那只手掌到达之前,不慌不忙的从怀中掏出了一样东西。

段天谌见之,顿时脸色大变,挥出的掌风就要收回来……

------题外话------

咳咳咳,某梧忽然好想念万更啊……今天没写到我想写的剧情……抹泪,遁走……明天继续晚上十点更新……亲们等偶调过作息时间来啊……喵呜……鞠躬感谢亲们的体谅了……嚯嚯……

☆、068 为她设局

段天谌见之,顿时脸色大变,挥出的掌风就要收回来……

“王爷小心!”青擎时刻注意着段天谌的动静,此刻看到他竟然不顾自身安危强行撤掌,瞳孔顿时一缩,立即往他身边飞去。

却见一青衣人突然从旁边的密林中飞出来,直直挡在了他的前面。

他心头顿时大怒,使出平生最快的速度,化解此人的招式,绕过阻挡,急急奔到了段天谌身后,运掌为他泄掉一部分的真气。

有他相助,段天谌的压力骤然减去,心头蓦地一松,接下来的动作也是收放自如,后退几步站好之后,他狭长的双眸里迸射出足可以吃人的目光,死死的盯着蒙面人手中的那样东西。

那是块通体莹润的玉佩,碧绿通透成月牙状,阳光透过头顶的树叶照射过去,隐约能够看到玉佩里萦绕的丝丝缕缕的红光。

即便隔得有些远,段天谌却是一眼就能辨认出玉佩正对着他的那面所刻着的“云”字——那是独属于他母妃的鸾佩!

十七年前,不过是旦夕祸福之间,云氏被灭满门,而母妃也不幸遭祸,与外祖父等人同赴黄泉。

而在母妃离开人世后,宫里有关于她的一切物事儿,也都被苍帝下令销毁。

若不是他足够警醒机智,在那群太监赶到母妃宫里执行命令前,将一些小巧的东西藏到了身上,今日根本就无法留有一丝一毫有关于母妃的念想。

只是,当日,他在母妃宫里找了很久,一直都未曾找见这鸾佩,便以为它也随着母妃的尸首葬入了黄土之下,心心念念之余,便留下了无穷无尽的悔恨。

却不想,今日这鸾佩却由这人突然拿了出来,这便让他心头乍然一跳,看着蒙面人的眼神里更增添了几分无法掩饰的恨意。

“你怎么会有这块玉佩?”他的眼神似是化作了道道冰剑,从千年冰窖中破冰而出,携着滔天滚滚的恨意直接射向蒙面人,声音冷得几乎能够冻僵人。

蒙面人却只是挑挑眉,拿起那块玉佩放到另一只手的手心,修长的手指不停的抚摸着玉佩上的红色丝绦,头也不抬道:“怎么会有,这你就不用管了,如今它就在我的手上,你想要拿回它,还是想要救回你的王妃,自己选一个吧!”

话落,却见他将红色丝绦绕到食指上,当着段天谌的面,悠然自得的转起圈来。

那抹鲜明的红绕着通透的绿,随着他手指的轻轻晃动而彼此交缠穿梭,落在段天谌的眼中,那便是*裸的嘲讽和挑衅。

段天谌猩红的双目紧紧的盯着,内心里却早已是汹涌澎湃。

这蒙面人的身份,他是知道的,绝对不可能光明正大的随意出入皇宫。

可鸾佩却真真实实在他的手上,无外乎就那么两种可能:要么是他从别人手中得到,想要以此来掣肘他;要么就是长丰十三年皇宫里有他的人,母妃被斩首的那些时日,他曾到了苍京!

可无论是哪一种,皆是格外的匪夷所思。尤其是后一种,如今想来更是令他十分心惊。

十七年前,蒙面人也不过是比他大三四岁的孩子,潜入苍京到底是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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