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错嫁之邪妃惊华-第13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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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惜若不悦拧眉,冷声叱道:“到底是什么情况?直接说就好,何必如此纠结?还是说,你又偷懒了,根本就没问出个所以然来?”

青冥忍不住仰天大哭。

什么叫做又偷懒了!

从一开始跟了王妃,他何时不是鞠躬尽瘁四处奔波的,这话说得也太不符合实际了吧?

越想下去,他越觉得有必要找个时间跟王妃谈谈,否则将来的日子可就过得不明不白了。

“王妃,属下并没偷懒,而是那南阳侯的嘴巴太紧,您又吩咐属下,不能严刑拷打,属下唯一能做的,无非就是客客气气的问他几句,别的,”他一张脸几乎皱成了苦瓜样儿,“属下还真是问不出来。”

顾惜若暂且绕过了他,再吩咐起完其他的事情,已经是日近薄暮时分。

她推开那扇古朴的雕花大门,嘈杂声立即钻入耳朵里,或撕心裂肺,或凄厉尖锐,听着心里跟着一紧,好像是被一把锯子狠狠的拉锯着,划过之后,鲜血淋漓。

感觉到她的走入,房间内的气氛忽然变得有些古怪,一道道视线落在她的身上,毫不掩饰其中的打量意味。

她顿了顿,脚步沉重的跨过高高的门槛,越过伏地而哭的男男女女,径自走到玉烬面前,轻声道:“舅舅……”

玉烬却突然抬手,阻止了她后续的话,长叹了一口气,“若若,听子倾说,你在寻找真相,最后可有找到什么?”

这么说着,他猛地望进顾惜若明亮的双瞳里,眼睛微红,头发微乱,只是那眸光里折射出来的坚定和刚毅,不让人小觑。

顾惜若不忍心看他如此难受,暗自思忖了会儿,安慰道:“舅舅放心。如今已经找到些许眉目,给我点时间,我定会找出真凶,为外公讨回一个公道的。如今府内虽乱,可您也不要忘记保重身子啊!”

玉烬闻言,欣慰的点点头,可不知是否是顾惜若的错觉,那方侧脸看过去,阴暗与光明交错,却也多了几分冷厉之色。

顾惜若暗自心惊,记忆中,这个舅舅的模样,一直都是温和有礼的,何曾出现过如此冷厉的颜色?

她捏了捏掌心,生怕他会想不开,连忙宽慰道:“舅舅,您也不用太过担心。作案的痕迹,肯定会留下来的。对方不可能做到悄无声息,咱们只需要循着那痕迹追随而去,自然就会真相大白。”

玉烬自然清楚她的意思,可一想到自己的父亲就这么没了,悲恸随之而来,下一瞬就已经哽咽不住,别过脸,抖动起了双肩。

顾惜若无从安慰,摊开手,掌心已经现出斑驳的红痕,为了不让自己陷入这样浓郁的悲伤中,她宁愿掐着掌心,都不愿意表露出自己的脆弱。

这么多人,总得有一个保持着最清醒的理智,哪怕以后还要应付起各种各样的难题,也不至于手忙脚乱。

片刻后,玉烬才缓过神来,只一眼看去,整个人就如出鞘的宝剑,气势凌厉而森然,教人不敢逼视,“若若,此事就交给你去处理了。毕竟,在这里的人,没有人会比你更合适。”

说来也奇怪,从出事到现在,没有人会去相信,玉老先生是无辜而死的。

顾惜若微怔,见他眸光专注,循着视线看过去,却见玉子倾正跪在一众素白衣裳中,神情肃穆,刚毅的面庞上难掩那浓浓的悲伤。

她心有所悟,玉烬这话,也就是摆明了他的态度。

毕竟,此事与南阳侯孟昶有关,在玉府的姻亲里,身份比孟昶高,又有这个能力的,除了她之外,便再无他人。

可她这个舅舅,对她是否太过信任,竟然忘记了她乃一介女流,想要插手此间的事情,恐怕没有那么简单。

她仔细斟酌了会儿,语气里的坚定,无端给人一股力量,“舅舅,您放心,我定会竭尽全力找寻到真凶的。只是,您可知道,为何南阳侯会突然出现在外公的寝居里?”

玉烬神色微变,只刹那后,便恢复了常态,“若若,我虽不在你外公身边守着,可多少都清楚,南阳侯来此并无其他的事情。”

“舅舅,我不清楚,外公跟南阳侯之间到底有什么不可调解的恩怨。允许,在您看来,南阳侯来此的目的并不复杂,可如今是我在查找真凶,但凡是有点嫌疑的,都不可以放过。事到如今,您还有什么事儿,不能说的么?”

顾惜若几近苦口婆心,只想要证明孟昶来此的目的。

如今看来,这个目的,只有玉烬能够告诉她。

玉烬闻言为难,却也知道她所说的实在是道理,左右思量之下,终于还是松口,“若若,其实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事情,你想要知道,也没什么不可以。若论起恩怨二字,倒也是大了的。”

顾惜若拧眉不解,不算是恩怨?

莫不是仅仅因为那件事情?

果不其然,玉烬随之低声补充道:“若若,你可能多少都听说过,子倾与南阳侯争吵的事情,说起这个原因,倒也让人哭笑不得。”

“是因为……表姐?”顾惜若若有似无的瞥了眼跪在地上止不住垂泪的玉静瑜,试探的打量着玉烬,心中忽然有些了然。

只是,为何孟昶早不来晚不来,偏偏在玉老先生出现事情的时候,就突然出现了呢?

“三日之前,南阳侯曾经跟父亲提起过此事,不过父亲当时没同意,就以其他的借口拖延了几日。谁又曾想,他竟会逼得如此紧!”玉烬长吁短叹了一番,再多的无奈和悲哀,都化作一阵沉重的叹息。

他抬眸,看了看自己的女儿,眸光里闪烁着旁人看不懂的光芒,直教顾惜若心头莫名一跳,连忙阻止道:“舅舅,您也别多想了。南阳侯若真是有这个能力,我定不会简单了事。”

顿了顿,她还欲说什么,却见青冥大步走了进来,凑到她耳边低声道:“启禀王妃,南阳侯有要事求见您!”

------题外话------

晚了,呜呜,某梧有罪有罪啊!

☆、115 她老爹还是终极boss?

顾惜若霍然抬首,眉宇间微微隆起,明亮的眸子里微漾起一抹涟漪,刹那间就了无痕迹。

这个时候,孟昶居然要来找她?

心思几番流转,她终于还是缓缓开口,“就说我没空,先让他等着。”

“王妃……”青冥心下诧异,怎么都想不明白,大好的机会就摆在眼前,为何她竟然搁置一旁,毫不理会。

顾惜若这哪里是不理会,只不过不想让孟昶抓住自己的软肋而已。

段天谌曾经说过,孟昶此人亦邪亦正,敌友不明,最在乎的,无非就是能够得到手的利益。

若是用得好了,自然是一把利刃,用得不好,恐怕会反刺自身。

她没有段天谌那样的魄力,可也不会傻到将自己底牌悉数暴露出来的地步。

能让孟昶突然改变主意的,恐怕也是大事。在这个时候谅上他一会儿,也算是下马威了。

只是,此次估计要委屈下玉府的人了。

顾惜若见青冥还处于一副惊讶的状态,连忙打发了他,“还愣着做什么?不赶紧去回了南阳侯?”

青冥无奈的摸了摸鼻子,讪讪然离开。

“若若,如今你身份不同了,有什么事儿急需处理的,可以先去处理……”玉烬斟酌着,缓缓道,“虽然出现了这样的事情,可谌王又不在苍京,恐怕你需要承担的,还有很多……”

顾惜若摇摇头,不着痕迹的转移了话题,“舅舅,我想陪陪外公!王府里的事情,自有其他人可以处理。不必着急。”

玉烬闻言,倍感欣慰,轻叹一声,却又有些无奈,“你如此懂事,想必父亲在九泉之下也会很欣慰的。若是静儿也和你这般果决,那就没有那么多事情了。”

顾惜若有些不自然的笑了笑,用眼角余光瞥了瞥双眼通红的玉静瑜,忽然有些明白他的想法。

只不过,这些事情,并不是她可以管的,如今听了听,也不过是勉强一笑,“舅舅,我是闲不住,哪里像表姐那么富有大家闺秀的风范。您就别取笑我了!”

她虽笑着,可实际上却怀有别样的心思——

若是能够从这个舅舅的口中知道点关于玉静瑜和孟昶的过往,那可就好了!

她眼角微掀,试探性的看了看他,犹豫着是否要开口询问起此事。

玉烬看着她这副小心翼翼的模样,心中也了然,叹息了声,便也直截了当道:“若若,你想要知道静儿和南阳侯之间的过往,就直说吧!你又不是外人,何必如此?”

被他这么一说破,顾惜若纵然脸皮再厚,此刻也不免有些不自然,干笑了几声,便讪讪然的移开了视线。

玉烬见状,便也不再隐瞒什么,将她拉到一旁,谈起那些陈年往事来。

以玉静瑜的身份,自然不可能会私会男子,犯下此等大错。

之所以会和孟昶相识,说来也算是阴差阳错。

几年前,玉静瑜随其母去护国寺上香,夜半救下了被人追杀的孟昶,算不上什么才子佳人的戏码,不过仔细想来,却也别有一番滋味。

本来,救下之后,也没有什么,自此别过,便再无任何纠葛。

不想,此后的几次,孟昶在苍京里接二连三的遭遇困境,都得了玉静瑜的相救,不知不觉中,彼此之间自然就产生了些许异样的情愫。

而两人也在所谓道德礼教的束缚下,自顾自的交往起来。

不可谓不胆大!

后来,此事被玉老先生偶然知晓,当即勃然大怒,命令玉静瑜不许再无孟昶来往,而且出于对孟昶身份的考虑,将其中的厉害关系说明清楚,晓之以理动之以情,却是将玉静瑜的心思给压制住了。

而对于孟昶,则是彼此摊开来说,兼之当时的孟昶还未曾建功立业,玉老先生则拿出了杀手锏,称其若不能出人头地在苍京朝堂里占据一席之地,就没有谈论其他的资格。

这样的要求,看似并不过分,可对于当时没有丝毫权力的孟昶来说,这肯定不会是一个认可和激励,而是活生生的讽刺!

谁也不知道孟昶当时是怎样想的,竟也答应了下来,此后的诸多日子,孟昶此人便再也没有出现在玉府人的视野中。

本以为,他听到这样的条件和要求后,此前呢心思已经打消了。

谁曾想,再一次进京述职,他竟然还念念不忘!

顾惜若看了眼低头抽泣的玉静瑜,恐怕并不是只有孟昶念念不忘,就刚才玉静瑜在房门口的神情表现,恐怕早已芳心暗许了!

玉静瑜本就比她还大一岁,如今还待字闺中,恐怕很大原因还是因为这个孟昶吧!

也难怪了……

不过,顾惜若也有她自己的思量。

自古以来,姻亲关系最是复杂,若是孟昶娶了玉静瑜,不仅有情人终成眷属,更重要的是,孟昶此人也会牢牢站在他们这一边。

以段天谌对孟昶的重视,估计这个人的本事也不会差到哪里去。如此一来,岂不是平白多了一个帮手?

顾惜若越想越觉得可行,一边打着自己的小算盘,一边道:“舅舅,如今南阳侯也建功立业了,关键是经过这么多年,他对表姐依旧存有那份心思外公和您又是怎么想的呢?”

“你外公的想法,如今也不得而知了。但是,作为长辈,总是希望自己的子女能够安安稳稳的过日子的!”玉烬垂眸,神态慈爱,看着玉静瑜的眼神里透露着一股难以言说的怜惜。

顾惜若心中忽然有些明白他的想法,连忙拍了拍小胸脯,信誓旦旦的保证道:“舅舅,您就放心吧,此事包在我身上了。若是有什么结果,定会在第一时间通知您的。”

玉烬见她还真是把此事当成什么大不了的事情,心中颇是感慨万千,低声叮嘱了几句需要注意的事情,便出门去处理事情。

玉老先生去世,伤心归伤心,还是有很多需要准备的事情。

玉老先生也就一子一女,玉若留下了顾惜若,而玉烬也唯有发妻一人,育有玉子倾和玉静瑜,此去他还顺便带上了玉子倾,一同支撑起玉府的大梁。

比起苍京城里勋贵之家那错综复杂的亲戚关系,玉府相对来说就显得简单多了。

如此一来,有利也有弊,就如此次的事情,人多好办事,恐怕接下来有的忙了。

玉烬走后,顾惜若并没有立即去见孟昶,而是走入了里间,坐在了玉老先生那张床上。

她也算是最早得到消息的人,来时灵堂还没布置好,玉老先生的遗体都还在床上放置着,只是上了妆,换了衣裳,闭起眼睛就跟睡着了一样,说不出的安详。

耽误了那么久,此刻终于坐在床前,她忽然说不出是什么滋味。

对于死过一次的人来说,生老病死或许会看得开些,可那股潜藏在胸腔深处的感伤,却是无法自欺欺人的。

她双手微微颤抖着,轻轻抚上那张长满皱纹的脸庞,脑海里却是不由自主的想起他慈爱的笑容低沉和缓的声音,仿佛他也不曾离去。

可是,手下冰冷的触觉告诉她,心中所想亦不过是个梦而已。

“王妃,南阳侯又来催您了!”青冥硬着头皮上前禀报,待接受到顾惜若的怒视时,不自觉的往后退去。

他又不是故意的!

为何每次倒霉的人都是他?

不行,他决定了,下次要跟王妃打个申请,自己也要配备一个贴身手下,跑腿什么,就由他的手下去做,他才不要再撞到枪口上了。

嗯,就这么愉快的决定了!

顾惜若直接无视掉某个无厘头侍卫的古怪,如往常那般,将盖在玉老先生身上的毯子掖了掖,这才起身,离开这间哭声冲天的房间。

甫一看到孟昶,她就收敛起了多余的心绪,淡淡道:“南阳侯,有何指教?”

孟昶眸光微闪,为她这样清淡的表情而微感意外,不过他向来喜怒不形于色,只一瞬就恢复了常态。

拱了拱手,他淡淡道:“谌王妃,屡次叨扰,还请见谅。”

“好说,”顾惜若摆摆手,神色淡淡的,“南阳侯,你这么急着找本妃,有何要事?本妃现在可是忙得很,没有功夫跟你闲扯。”

孟昶总觉得她的态度有点古怪,可一时又说不上来,到底是哪里不对劲儿,心里越发没底儿,不由得更加小心翼翼,“谌王妃,的确是有重要事情。想来,您也了解,微臣会出现在玉老先生房间里的目的。不过,微臣之所以会选择在那个时间,也不过是受了旁人的算计而已。”

顾惜若佯作将信将疑,“你说是算计,本妃就要相信?证据呢?”

她也不过是随口说说,没指望孟昶能拿出什么证据来。

不想,孟昶立即从怀中掏出一张纸,双手呈递到顾惜若面前,语带慎重,“谌王妃,微臣是受了纸上的嘱托,才会贸然前往玉老先生的房间的。”

顾惜若伸手接过,定睛一看,瞳孔猛地一缩,手指不小心掐断了纸张的边缘。

须臾,她心神敛起,状若无所谓的折叠好纸张,语气里却还是带着些许试探,“南阳侯,你拿一张纸来,就想着可以糊弄本妃么?”

“不敢。”不知为何,听到她这样的话,孟昶却是倏地松了一口气,“谌王妃,微臣之所以会被人算计,就是因为这张纸上的字。想必,您也看出来了,这些字,与您的父亲顾将军的字无甚区别。”

所以呢?

顾惜若冷哼了声,抖了抖手中的纸张,哗哗的声响,彰显着此刻不平凡的气氛。

“南阳侯,你精通易容术,应该清楚,连脸都可以改变,更别提这所谓的白纸黑字了。”

孟昶也不恼,指着那张纸,不疾不徐道:“谌王妃,微臣早年投入谌王麾下时,与顾将军的接触也较为频繁。若非书信上较为熟悉,又有谁能够瞒过微臣?”

话说到这里,顾惜若也有些动怒,手指紧紧的掐着那张纸,小脸儿紧紧绷起来,冷声叱道:“南阳侯,你这是什么意思?”

难不成,她老爹还是个终极boss?

孟昶没多言,只是淡淡道:“微臣没有别的意思!只是觉得,此事牵连甚广,王妃不该轻易就怀疑或者否定什么。凡事都要讲究一个证据不是?”

顾惜若深深的看了他一眼,眸光中思绪不明,一时竟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片刻后,她才缓缓道:“说吧,你想要做什么。”

闻言,孟昶暗自松了一口气,不疾不徐道:“王妃睿智,微臣自叹弗如。其实,微臣所求,也实在是很简单,想必王妃心中也很清楚。”

“本妃清楚是一回事儿,你说出来又是一回事儿。这并不矛盾。”顾惜若斜睨着他,极尽威严之气势,“上次你过来找本妃,恐怕也是为的这事儿吧?”

孟昶诧异的看她,片刻后,缓缓点头,“王妃英明!此事,恐怕除了您之外,再无他人可以做到。还请王妃施以援手,微臣定当为您效犬马之劳。”

顾惜若冷哼了声,并未做出任何表示,就大步离开。

犬马之劳?

说得好生动听!

要她真做了什么,恐怕就不是犬马之劳那么简单了!

☆、116 留书出走

赶走孟昶后,顾惜若又回到了玉府当中。

此刻,在经过玉烬和玉子倾二人的有序指挥,玉府的灵堂已经设置好,府中家眷也挪动了地方。

顾惜若本也想与玉静瑜守在一起哭灵,可还没踏入灵堂,就被青冥叫了出去。

她朝玉烬歉意颔首,随着青冥走到旁边,低声问道:“怎么回事儿?”

察觉出她语气中的不悦,青冥心里也颇是忐忑,小心翼翼的瞥着她,沉声道:“王妃,属下发现了一件事儿,是有关于顾将军的。”

嗯?

与她老爹有关的?

顾惜若虽神经大条,可有些事情,还是看得比常人通透的。此刻听他这么一说,心中也开始警醒起来,脑子里关于她老爹的印象便如潮水般涌出。

她乍然大惊,这才意识到一件极其严重的问题——

好像,似乎,大概,自始至终,她都没有看到她老爹出现在玉府里。

按理说,以他的个性,在发生了这样重大的事情后,他是不会缺席的。那么,难道是哪里出了问题?

心思百转千回,也不过是一瞬间,她深深的看了眼青冥,“你所说的事儿,究竟是何事?”

“回王妃,有暗卫发现,顾将军曾经在玉府门外徘徊良久,最后却是讪讪然离开了。”青冥微垂着头,并没有看到顾惜若骤然阴沉下来的脸色,思忖了片刻,而后继续道,“属下得知此消息时,心中便是诧异万分。王妃,您说顾将军到底是什么意思?为何走到门口了,都没走进来呢?他又没做什么亏心事……”

“够了!”顾惜若冷然大喝,“青冥,平常我是怎么教你的?无根无据的话,不要乱说。”

青冥立即被惊出了一身冷汗,后知后觉到自己讨论的人,竟是面前这个人的亲生父亲。

他是嫌活得太长了,才会当着眼前这主子的面儿,肆无忌惮的谈论起顾硚的种种问题。

“王妃,属下并没有别的意思,”眼前这女主子的小心眼儿,他是再清楚不过了,只求自己及时的认错,能够有被原谅的机会,“属下只是觉得,顾将军此举有些异常而已。当然,后来暗卫声称,看到顾将军转身后出了城门,想必是有什么要紧的事儿吧。”

语毕,他的头垂得更低了些。

这样的借口,还真是漏洞百出,就连他自己都不敢相信。

能有什么要紧的事儿,大得过岳丈的葬礼?

顾惜若心如明镜,可也不想在一个属下面前谈论这些事情,随手挥退了忐忑不安的青冥,自己静静站立在阶前,看着面前的风起云涌。

她那年轻爹爹的举动,的确很容易让人多想。她之所以会阻止青冥的胡乱猜测,只是不想将他的*暴露在一个属下面前。

可这并不代表着,她就不会觉得奇怪。

到底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儿,竟让她那年轻爹爹踟躇至此,竟连她外公的葬礼都无法参加?

她一手负于身后,神思不属,耳旁又传来连续不断的哭声,或压抑,或嚎啕,声声泣泪,听得她一个头两个大,竟是说不出的烦躁不安。

横竖她在这里也做不了什么,还不如直接回王府呢!

回王府……

脑中倏地闪过一道白光,她袖中的手紧了紧,想到孟昶曾经跟她说过的,要想知道此间的事情原委,还可以回王府去查找。

而如今,王府里除了云修,就只剩下佘映情和那个男人了。

此事,会跟他二人有关系么?

最好没有关系,否则她绝对不会手下留情。

左思右想之下,顾惜若还是觉得万分不妥当,匆匆忙忙跟玉烬告了声辞,就带着青冥等人回了王府。

不想,王府内却不见佘映情的身影,就连那个男人也都不知所踪,唤出暗中看守此二人的暗卫,才知道佘映情那个女人闲不住,拉着她的男人去闲逛了。

顾惜若可不管她是闲逛还是忙逛,此前早就对孟昶的话信了三四分,此刻遇到这样的情况,心中怀疑的种子也随之生根发芽,当即下令,让人将那自我放逐的两只扯回来。

而且,要生的。

青冥在旁猛地咳嗽,冷不防被顾惜若一瞥,咳得更厉害了,只是碍于自己的小命,只能是拼命忍住。

顾惜若佯装看不见,恰逢云修过来找她,急忙迎了上去,“表哥,你亲自过来,可是有什么事儿?”

话虽这么问,她心里陡然升腾起一股不安感,明亮的眸子里透露出一抹连她自己都没察觉的紧张和担忧。

可此刻就是她害怕什么,就来什么,云修从袖中掏出一封书信,递到她面前,低声道:“表弟妹,你看看吧。”

顾惜若没等他说完,就已经抢了过来,待看到纸上的内容时,瞳孔猛地一缩,不敢置信道:“这怎么可能?怎么会突然失踪了?”

她霍然望进云修的眼睛里,满是不敢置信,“表哥,你是何时得到从谁那里得到的消息?会不会出错了?”

云修摇摇头,“这是表弟特意留给我的暗卫传来的消息,常年都在彼此之间保持着联系,应该不会出错。再者,你也该有所察觉的,表弟应该没有给你来信了。”

这句话,可真是戳中她的痛处了。

顾惜若霎时脸色微变,一日之内接二连三的变故,已经让她有些头晕脑胀,此刻再面对这样的事情时,也不免失了几分平静,“表哥,可有查出王爷是因何失踪的?你可得想想办法,越快越好,若是迟一点都会发生很多变故的。”

云修自然清楚其中的厉害关系,不过他也是刚得到消息,即便想要做什么,一时半会儿也是有心无力。

再者,此次情况不明,诸多事情凑到了一块儿,想要彻底解决问题,唯有以静制动,寻求出最根本的源头,方可对症下药。

不过,这些话,他觉得没必要跟顾惜若说,想必到了这个时候,但凡是脑子可以转动的,都能够明白这个道理。

简单说了几句,他就回了自己的房间。

知道他要忙接下来的事情,顾惜若也没阻拦,反而是叫青擎带人去打下手,以防有其他需要帮忙的地方。

此后,顾惜若一面要顾及佘映情等人的动静,一面还需要照看玉府的丧礼事宜,同时还要抽空跟云修讨论营救的方法,前所未有的忙碌之下,竟是也无暇顾及朝堂上的波涛汹涌。

谌王府的人,几乎无时无刻不处于忙碌当中,其间苍帝还顾念着玉老先生的鸿儒之名,专程派了段天昊前来吊唁。

出殡那一日,苍京城的主街道上跪满了人,大部分都是玉老先生曾经的门生,有身处朝堂举足轻重的清贵之辈,也有初出茅庐满腔热血的青年学子,还有年逾花甲两鬓斑白的老者。

远远看去,长街上熙熙攘攘挤满了人,颇是悲壮。

顾惜若跟在送葬的队伍里,左顾右盼,始终都没等到她那年轻爹爹,待此间事情结束后,她把青冥和青擎找来,问起顾硚的去处,此二人却是一无所知。

如此异常的反应,让她不得不多留了几个心眼,当即出动王府内的部分侍卫,尽全力搜查她那年轻爹爹的去向。

由于此间事情耽搁太多,顾惜若再重新问起朝堂上的事情时,已经是在苍帝宴请东梁国使臣的前一日。

手里捧着青冥等人搜集上来的资料,她不由得双眼眯起,目光紧紧定在某个名字上,秀眉微蹙。

“舒旭?”她状若无意的喃喃低语,指腹在那名字上轻轻划过,一不小心划破了纸张,将那名字从中割断,颇显狰狞扭曲。

不知为何,再听到这个名字,她竟有股恍如隔世的错觉。

“跟我说说,为何会将舒旭这个名字重点标出?”她将那张纸揉成一团,神色淡淡的,可细看之下,还是能够瞧出她略显苍白的下巴,和手背那突起的青筋。

青擎神色复杂的看着她,一时猜不透她心中的想法,回答起来,也留了几分余地,“王妃,您可能不知道,在东梁国使臣进京的路上,遭遇了袭击,有几个人受了伤,同时也有人死了。而这个本该死了的人,如今又活回来了。”

顾惜若没想到,还有这一茬子事情,呆怔了几秒后,才找回自己的声音,“这是王爷吩咐你去做的?原因呢?”

若她所记不差,舒旭应该没得罪他吧。

不想,青擎却是别有意味的看了她一眼,面无表情道:“此事的确是王爷吩咐的,至于原因如何,属下并不清楚,王妃若想知道,大可直接去问王爷。”

当然,如果王爷在的话。

顾惜若明白他的意思,想到此事,心里也倏地沉甸甸的,可私心里,她并不认为段天谌会因为她的事情而刻意针对舒旭。

这其中,恐怕还有什么不为人知的缘故吧!

她暂且撇开此事,又问起其他的事情,青擎倒是处理得很好,此刻回答起来,也颇让人感到满意。

她起身,走到青擎面前,忽而听到门外传来两道急促的禀报声。

“启禀王妃,云公子留书出走了。”

“启禀王妃,映情公主和那男子被人挟持了。”

☆、117 打错算盘了

“启禀王妃,云公子留书出走了。”

“启禀王妃,映情公主和那男子被人挟持了。”

顾惜若忍不住扶额,恨恨的退回到桌案前面,后背抵着案沿,努力压制着心中的怒气,“进来细说。”

青擎正欲退下,却见她摆了摆手,“你也留下,待会儿给我点意见。”

不得已,就留了下来。

青冥和另一名侍卫快步走了进来,在看到青擎静立一旁时,眸光微闪,恭敬禀报,“王妃,这是云公子留下的书信,请您过目。”

顾惜若接过看了看,秀眉微蹙,小小的脸蛋上已经布满了冰霜,目光落于虚空,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青冥等人也不敢打扰她,这个时候,谁撞上枪口,就是谁倒霉。

“方才你们说,佘映情和那男子被人挟持了,可清楚是被谁挟持的?对方的条件是什么?”默了片刻,顾惜若才缓缓问道。

她就那么懒懒的靠在桌案前,阳光透过厚厚的窗纱,微弱的余光洒在她的小脸上,眉目如画,隐蕴冰霜,不经意间中便能化作凌厉刀剑,废人肢体,夺人性命。

这样的顾惜若,慵懒如刚睡醒的狮子,可浑身上下已经隐隐透露出一股谁人与之争锋的凌厉气势,或许连她自己都没意识到,在经历过那么多事情后,如今积淀在她举手投足间的睿智和风华。

在场的几人,论起所经历刀光剑影次数的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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