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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湖这么大-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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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里虽有些感伤却也稍稍放宽了心。就算没有人知道阮离离开这里之后去了何处,但毕竟阮离是真的来过这里,她终于在四年之后与他曾呆过的地方呼吸着同样的空气。

因为管家口中所说的少爷并未在两日之后抵达,于是之后的几天,管家便当起几人的向导,带他们去逛了逛洛阳城内的风景名胜。

这天,因为良辰不太舒服,所以大家也都失了原先的兴致。紫陌无聊至极,于是四处逛了逛,却在西苑的片侧看见一间门窗落锁的屋子。

因好奇里头的东西,所以紫陌在屋外转悠了几圈,却没找到任何空隙。恰巧管家这时候出现,他言辞声色,却又语带恭敬道:“此乃少爷的禁地,小姐若是想看里头的东西,可以等到少爷回来候,再与她商讨这屋子的钥匙。”

紫陌自然明白这话中的含义,所以原本对于那间屋子的好奇心被这些话一搅和,全都消失的无影无踪了。

这之后的几天紫陌无聊的时候就呆在自己的房中,甚少出来了。

这样又过了几日,有下人来通知说是少爷回来了,请良辰少爷过去。比预计的时间延迟了几天,那传说中的少爷终于要出现了。

大厅内,良辰正与一个穿月白色衣裳的青年面对面站着,那青年清雅面容,算不得俊美却自有一股清韵。此人正是那日一同参加万花楼花魁的评审之一宁祁阳。

在见到良辰时,脸上的表情是掩不住的喜色,不过宁祁阳脸上的喜色突然被歉意所替代:“阿辰哥哥,六月初一因为家里有事,所以没能如实赴约,真是抱歉……”

良辰听了这话,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然后笑道,“不碍事。”

宁祁阳心里的愧疚终于有些释然,他忽然想起良辰此番来的目的,于是问道:“阿辰哥哥,你说的事办的怎么样了?”

“已经办好了。”良辰刚说完,突然用手帕捂住嘴咳了起来,这一咳,好像就停不下来了。那模样好似要生生的把肺给咳出来。

宁祁阳虽然心里很紧张,但毕竟是见过大场面的人,很快就镇定下来了。他一边吩咐管家去唤郎中,一边派人去把良辰身旁的小侍童叫来,他自己则扶着良辰在旁边的椅子坐下。

青儿是与紫陌一同赶到的。青儿迅速从瓶子倒出药丸,让良辰服下,但却未见任何好转的迹象,良辰仍是咳嗽个不停。

青儿这回倒是有些慌了。平日里,少爷只要一咳嗽,吃下药丸后就会好许多。这些天,他还以为少爷好了许多,可是现在到底是怎么了?

“不碍事……”良辰扯着虚弱的笑容安慰了青儿一句,接着又咳了起来。此时,郎中还没到,而良辰却已经不能再等了。

紫陌把心一横,然后大声道,“让我来试试。”

宁祁阳这才发现紫陌这个人的存在,他盯着她打量了一会儿,眉头皱了又松,最后问道:“你会医术?”

“以前学过一点。”紫陌回视他的目光,只觉得好生熟悉,但一时却又想不起来到底在哪里见过。

青儿有些疑惑,“以前怎么都没见你说起过?”

“你们又没问,”紫陌看了一眼良辰的神色,恰好瞥见那手帕上触目的红,于是厉声道:“你们怎么这么多废话,书生这病若再不快些治,可就有生命危险了。”

众人一听这话,连忙自动让开。

紫陌走到良辰身旁,然后替他诊了下脉,脉像浮紧本该是染风寒的症状,可是……想到这里她的秀美紧蹙起来,周遭安静极了,大家都在等着她,却见到紫陌从自己怀里掏出一个瓶子,然后倒出一粒药丸来,让良辰服下。

本来那青年与青儿对紫陌的这一举动,颇不赞同,最后还是良辰出声说:“我相信丫头。”

服下这药丸后,果然缓解了咳嗽。但这些都只是治这表面的东西……那真正的病根,若不早些根治,后果将不堪设想……

到了晚间的时候,良辰已经好了许多。

晚膳时分,宁祁阳更是盯着紫陌一直瞧,紫陌被瞧的鸡皮疙瘩都出来了。最后良辰出声调侃道:“阿阳这样可是会让人误以为喜欢上丫头了呢……”

宁祁阳这才缓过神,也不解释,只是问紫陌道:“你是不是叫紫陌?”在这之前,良辰都是唤紫陌丫头,而青儿也没有唤其真名,所以他知道她的名字,就变成一件很奇怪的事了。

见到其他三人的表情知道自己猜的没错,宁祁阳又问了些莫名其妙的话,“你当年中的毒都解了吧?”这深藏于话语中的关心,连他自己都没有察觉。

紫陌被他问的有些纳闷,自己什么时候中过毒了?怎么连她自己都不清楚?

宁祁阳见她这反应,不像作假,心下虽然不解却也无可奈何。

结束了晚膳后,良辰约了宁祁阳去他房里谈话。了解了来龙去脉,良辰心底对于紫陌的从未表露的戒备松了许多。他原先还以为她有什么居心,曾偷偷把过她的脉,发现也是个练武之人。现在看来,这些担心都是多余的。他可以确定他与她不会站在敌对的一面……

宁祁阳走后,良辰朝只他一人的屋子说道:“丫头,下来吧。”

屈居于房梁之上的紫陌闻声从梁上一跃而下,然后走到良辰旁边的椅子上坐定。

“我们的谈话,你都听到了吧?”良辰笑问。他敢肯定阿阳也是知道她藏在那上头的。

紫陌闻言不置可否的笑了笑。

“丫头没有其他想知道的事么?”良辰状似不经意的开口。

紫陌还是微笑,学着良辰的语气,“书生就不想问我诊断的结果么?”

两人相视而笑,最后自然是平等交易。

窗外又积压了一层厚厚的白雪,那洁白与漆黑的夜正好形成鲜明的对比。屋内烛火摇曳,三人各怀心思。

宁祁阳是无论如何也想不到他们居然还能再次相遇的……可是时隔了将近六年的光阴,他却是真真切切的见到她了……他该如何形容自己此时的心情呢?喜悦还是其他的?他越想便越理不清楚自己现在的情绪……

紫陌对于她与宁祁阳的再次相遇,心里其实也是高兴的。可是对于宁祁阳见到她现在这张容颜时的喜悦却是无论如何也让她高兴不起来……如若以后她不予这张容颜来见他,他又会否知道那人就是她呢?这样想着,紫陌原本的好心情便被破坏殆尽。然后又想到他说的中毒之事,可为何她却一点印象也没有呢?她遗忘的到底是一份怎样的记忆?紫陌越想找回那段记忆就越是想不起来,头也越发疼的厉害……

然后站在窗边的良辰此时的心情只能用震惊来形容了。

那丫头竟然说,他中了蚀心散这种毒。蚀心散,无色无味,若用量少则是有益于人体的,但如果用量一多的话,那便是传肠毒药。中毒者,脉象与常人其实并无差别,在初时是查不出来的,只是会经常咳嗽,且又与普通的咳嗽症状无异。

渐渐的,咳嗽次数会越来越多,体内的蚀心散也因其次数的增多而迅速腐蚀人体经脉、化人内脏,最后将人化为清水。

只是,这蚀心散已经绝迹多年,放眼江湖之上谁人能有?

而且他这病还是带娘胎出来的……

今夜注定是个不眠的夜晚。

作者有话要说:完修改错字

(三十五)

接下来的日子,紫陌每日会定时替良辰把脉,然后让他服下一粒自制的丹药。宁祁阳有事没事总会意外出现在紫陌他们居住的院子,表面上美其名曰‘看望良辰’,实则不过是自己的脚仿佛不受控制一般,总是无缘无故就走到了这里罢了。不过紫陌已经不再像从前那般叫他祁阳哥哥了,只是唤他宁少爷。宁祁阳知道,将近六年的时光,已经改变了许多事。比如他们都已经不再是当时年幼……

另外青儿对于紫陌的态度在见识了她的医术后,渐渐有了好转。

于是,年关就在这有些悲喜交加,却又如街道上扫不清的白雪一般的光景里,缓缓到来。

大年初一的那天,洛阳城的白雪已经停歇了,窗外阳光正好。

紫陌还是一身紫衣,独自坐在屋外的石桌上,有阳光从白雪覆盖的枝桠上折射下来,瞬间光华漏了满地。期间也有白雪从树上方掉下来,恰好落在石桌上,只一瞬便被阳光化为一滩水迹,终于融入无痕。

良辰见到紫陌时,她正撑着下颚不知在想什么心事。金灿灿的阳光从天的尽头流泻下来,亮了满园的景致。他内心突然陡升起一股柔软,眼神也在不知觉间变得柔和。

“丫头,在想什么呢?这么入神……”良辰在她身旁坐下。

她侧过头看他时,眼神却是一片茫然。犹如这遍地的白雪,茫茫不知尽头。良辰望进那眼睛里,心底突然生疼起来。

他以安慰的口吻道:“放心吧,一定会找到阮离的。”

但紫陌却好似没有听见他的话,只是木然的开口:“如果有一天,我不再是我,你会认出我来吗?”

良辰怔了怔,正要回答,紫陌却已清醒过来,只是搓了搓双手,笑着说了声,好冷。只一句话就断了他的回答,也断了她企图告诉他事实真相的打算。

宁祁阳在这时出现在二人面前,手里提着一个小篮子,一路有水滴落。

终于在两人好奇的目光中,宁祁阳掀起盖在上头的棉布,里头露出沾满水滴的桑子来。紫陌不禁大惊,虽说眼见为实,却还是有些不敢置信。于是用手捻起一粒,放入口中,那熟悉的甜酸让她整张脸皱成一团。

能够让夏天的桑子在冬天里依旧如鲜,可真是一件困难的事。

紫陌好奇的看着那些桑子,问其缘由。宁祁阳因她对自己的称呼略微暗淡了眸光,淡淡解释说,不过是将其放入结冰之中,保存下来罢了。虽然说的极为云淡风轻,但她还是明白这其中的利害干系,毕竟要在六七月份找到结冰谈何容易?

最后那一篮的桑子,青儿吃了一些,剩下的就全数入了她的腹中。

如若除却还没有找到阮离这件事,那么她应该还是满心欢喜的。可是偏偏她此番出谷的最终目的就是要找到他。所以就算是这过年的喜悦也冲不淡她骨子里透出的相思与忧伤。

良辰的病在过完年后,又开始加重。原本紫陌每日给他服下的仅仅只是缓解咳嗽以及暂时抑制病情。若想真正解其身上的毒,还需要找到做药引的药。

紫陌曾在上古医书上见过解其毒的偏方,只是尚无人尝试过。

大意是说:摘取毒百合晾干,再取之紫玉蜂王浆与之拌均匀,入锅隔水煮熟。再往里头加入苦杏仁6—10克、晨露十滴。二十四小时后,开锅,趁热喝下。蚀心散可解。

这样的方法,是否真正可行已经无处得知了。但紫陌还是决定一试,因为他是真的想帮她找到阮离,所以她把这方法告诉了良辰,并且连同那句:无人尝试、不知其真伪,一并说与他听。

她在心里想,若他真的同意了,那么她便尽全力帮他找寻那些药引。如若他拒绝了,那么是死是活亦与她再无瓜葛。

她很庆幸良辰不是那般贪生怕死之辈,所以在元宵过后,她辞别他们,离开洛阳城只身前去寻找那些药引。也许她还是夹带着私心的,她期盼能在这找药引的途中寻到关于阮离的消息。

哪怕是丁点,也以足够了。

于是紫陌在这个春暖花开去又带着点凉意的时节里,凭借儿时久远的记忆,找到了墨香谷。

作者有话要说:完……

(三十六)

“柔似浅云初照水,娇如粉蝶扑流霞。”用这诗句来形容墨香谷前的那一大片杏花,真是贴切极了。

这墨香谷依青云山伴洛河水,空气清新,风光秀丽,与欢乐谷里的秀丽景色有一拼。唯一不同的是,墨香谷里并不是一年如春,冬天照样很冷,夏天照样很热,然而这里的气候确是最宜饲养紫玉锋。

她站在谷口,冰封的记忆开始一点点的从细缝里涌现出来,记忆中的碎片被一一拼凑起来,却拼不出一个完整的画面。只是偶有一些片段闪过——

一个小女娃抓着一个老者的胡须问:“老头,你叫无须老人,可是为什么你还有这么一大把胡须呢?”说完,动手把老者的胡须一根根的拔掉,疼的他直哀号。

老者指着墨香谷里的那片杏花林,得意的道:“普通的八卦阵是按休,生,伤,杜,景,死,惊,开八门。从正东“生门”打入,往西南“休门”杀出,复从正北“开门”杀入,此阵可破。可这里的八卦阵却需倒过来方可破……”

“其实驭蜂术的重点在于,心神合一,达到与紫玉锋互通,那么你就真正掌握了驭蜂术。”

那些原本以为早就遗忘的事,却原来,从不曾忘却。

于是凭着那些真切的记忆,终于顺利进了这墨香谷。

正在这个时候,天空上方传来一个沙哑的声音:“鬼丫头——怎么突然想起来看我这个老头来了?”

“你是……没胡子的老头?”紫陌有些不确定的说出记忆中已经有些模糊的名字。

“哈哈哈哈——”那人听到她的话,只是哈哈大笑了几声,随没了动静。

紫陌终于在拐了十个弯,走了二十一条小路后,找到了那间与记忆中相同的小木屋。彼时,无须老人正在采集蜂浆。看也没看紫陌,只是摆摆手让她随便坐。

停歇下来之后,无须老人看着紫陌欲言又止的样子,假装不高兴的说道,“你这丫头,几年没见,怎地这般不利索了?有什么话说出来便是,作什么吞吞吐吐的?”

紫陌听他这么一说,心一横,“老头,我是来向你借点紫玉蜂王浆的。你借也得借,不借也得借。因为这关系到一个人的生命。”

无须老人先楞了一秒,随即开怀大笑。然后爽朗的说了一声,“只要你答应我一个要求,我就给你紫玉蜂王浆。如何?”

“好。”

于是紫陌应要求在墨香谷呆了三天,并遵守其约定,祛除了脸上的易容术,还成原本来的面目。

无须老人见到她的真面目时,直叹:“真是一模一样呢。”

紫陌虽心有疑惑,但却未开口询问。有些事,还是不知道为好。所以无须老人事后准备的一番说辞,还没派上用场,终于胎死腹中。

在紫陌要离开墨香谷晚上,月光出奇的亮,紫陌拿着凳子独自坐在屋外发呆。无须老人在旁边叫了她好几声,她都没听到。

无须老人叹了口气,进屋也拿了张凳子坐到了她旁边。见她还是没有任何反应,无奈的拍了拍她的肩膀。紫陌被他这么突然一拍,吓了一大跳。

“鬼丫头,在想什么呢?”

“没什么。只是觉得今晚的月亮特别漂亮。”紫陌睁大眼看着天上的月亮。

“确实很漂亮。”无须老人听到紫陌的话也抬起头看着月亮。

无须老人已经很久没有像现在这般轻松的坐在这里看月亮了,不过这月光太亮了点,让他想起从前特意遗忘的往事。每个人心里有藏着一些事,因为那些事记着太痛苦忘记又太难,所以只好把它藏在心底最深处。当然,他也不例外。

“老头,你觉得江湖是一个什么样的地方?”紫陌突然开口。因为她不明白为什么会有那么多人甘愿入这江湖?

“江湖么?”无须老人重复的说着江湖二字,像是想起了什么事,目光变的深邃。而后他缓缓开口:“江湖是条不归路。”

“不归路?那为什么还是有那么多人甘愿步这条不归路呢?”紫陌不解。

“因为这江湖里有他们想要的东西。”无须老人手锊上下巴,发现手扑了个空,这才想起自从上次被鬼丫头拔光胡须后,自己已经好几年没留胡须了。

“想要的东西?可那到底是什么东西呢?有什么东西会比生命更重要呢?名利?地位?”紫陌又问。

无须老人先是点点头,紧接着又摇摇头,“名利、地位、荣华富贵……这些都是他们追求的东西。当然除却这些,还有其他的东西。”

“其他东西?”

“嗯。”无须老人点点头,继续问道:“鬼丫头,你又为什么要去江湖呢?”

“因为阮离在江湖里,而我要找他。”紫陌说完,想了想,好象明白了些什么,却又好象还在思考些什么,总之不再说话。

后来无须老人回屋睡觉去了,紫陌却还呆在外头发呆,夜里的凉意没能阻挡那如水般蔓延的入骨相似。

皎洁的月光洒泄下来,让大地蒙上一层白纱。月光的一角正好被树梢遮住,紫陌就那样半边身子暴露在月光下,一半则隐在黑暗的夜色里。

作者有话要说:哎呀呀,RP爆发……

(三十七)

出了墨香谷,紫陌侧头看着后面已经模糊的墨香谷以及早已看不见身影的无须老人,觉得眼睛里好像有沙子哽的生疼,伸手摸了摸怀里的紫玉蜂王浆,紫陌终于扭头离去。

明明不想告别,却总是在告别。或许,这就是人生。

三月初的时候,紫陌已经收集好偏方里所需的所有药引,准备回洛阳宁宅。

沿路,却听闻人们都在谈论五月初十那天青衫客与罗刹门门主阎无情的那场生死对决,她心里突然生出一种莫名的担忧来,即使她自己也弄不清楚缘由。一路里,就被这样的情绪困扰着,她突然有种直觉,那个青衫客很有可能就是自己记忆中的青衣少年。但即使她迫切的想证明自己心底的猜想,却也明白良辰的病不能再拖了。于是紫陌加快速度,终于在三月初十赶回了洛阳宁宅。

抵达宁家宅院的时候,紫陌马上去看了良辰。此时的良辰已经连走路的力气都没有了,连站起身都需要旁人搀扶着。但这些他却从未通知其的家人。

紫陌来到良辰房间时,青儿正在伺候他吃药。见到紫陌回来,他朝她露出熟悉的微笑,“丫头回来啦。”

紫陌报之以微笑,笑容却有些微不自在。她第一次见他时,他虽面色有些苍白,但眉目清朗、俊雅非常,期间,偶有风吹过,卷起衣角,犹如谪仙。但是现在……她声音隐约有些哽咽,“是,我回来了。”

良辰却仿佛已看淡一切,只道:“回来就好。”对于其他的事情一概不提。

紫陌让他好好休息,然后命管家准备好所需东西,开始着手制解药。过程其实说简单却也不简单。分量必须恰到好处,不多不少,这些对于紫陌来说自然不是难事。但是那毒百合又名七步花,确属剧毒,若不小心沾惹到半点,七步之内,必死无疑。

因宁祁阳有事离开洛阳时,曾吩咐无论他们吩咐什么,一定要照办。管家一直记于心,所以对于紫陌的话,自然惟命是从。

制解药时,紫陌让管家备了一间屋子,然后连同那些所需的东西一应备全。紫陌在那里头呆了足足二十四小时,终于门开了。

紫陌满是疲惫的将手中的汤药递给管家,让他马上给良辰服下。交代完这一切后,紫陌终于松了一口气。那么余下的一切,只能靠造化了……

因是偏方,从未有人试过。所以那些服下解药后的后果,也终于无人知晓。紫陌就这样日夜不休的坐在床榻旁,照顾已经昏睡了的良辰。青儿渐渐为之感动,开始唤她紫陌姐姐。

这期间,良辰偶有醒来,但是随即又落入昏迷。也有一次,良辰脸色泛黑紫,煞是吓人。然后脉息却又是平稳的与常人无异,紫陌那时都快急哭了,心里期盼着,要是爷爷在就好了。

事实证明,上古偏方还是值得相信的。不过前提是你得受得住惊吓。良辰最后终于还是熬了过来,吐了好多黑色的淤血,终于醒来。

这样的结果自然是皆大欢喜,但紫陌却高兴不起来。已经五月初了,离青衫客与阎无情的那场决战,只剩十天还不到。

她踌躇了许久,终于对良辰说,“书生,我有事要出门一趟。等六月初一我们连州城再会合吧。”

良辰也不多问,轻淡着眉眼,说:“好。”

于是紫陌终于满心雀跃的打马离了洛阳城,身后扬起一大片的灰尘,终于掩盖了满城的繁华。

紫陌走后,洛阳城内下起了淅沥沥的小雨。那细雨如丝,仿若情人眉眼间抹不去的相思。

良辰独自站在窗前,望着春雨凝思。

他突然想起初见紫陌时的情景。

那时,他远远的就瞧见一个紫色的身影徐徐走来。眼中流光顾盼、眉间粉黛颜色,却是脂粉未施。虽不若倾城倾国,却足已让人眼前一亮。那少女只静静的坐在那里,便已让这春色为之黯然。不是容貌,而是那浑身散发的活泼却又清冷的气质。

后来,她问他可否载她一程。那微笑让他心底深处的某根弦微微一动,接着他就听见自己说好。事后连他自己也有些惊讶自己的反应,毕竟,这是他第一次愿意让一个陌生的人与自己同坐一辆车。父亲在他很小的时候就教导他,江湖上人心险恶,人若接近你就必定有一些不可告人的秘密。可是这一回,他倒宁愿相信自己此番的做法是正确的。果然,一到了静水镇她就与他告别了。

他相信,这世上,其实还是善人居多的。许多人,往往只是迫不得已才做的那些‘恶事’。

有人说:今世的相遇是因为前世的五百次回眸。那么在他们分别后的这么多个日子里,他再次遇上她,又需要前世多少次的回眸呢?

此番出门时,曾遇一道人。那道人说,公子此次出行,灾难重重,但遇贵人,则万事皆可为化险为夷。只是一切虚妄,命里终注定。

他从不曾相信命,但如今他却相信她就是他的贵人。只是,她的生命里早就有那么一个人,深深扎了根,无论多少时间依旧无法磨灭。他知道自己无法取代,那么就让他尽一切能力帮助她,让她不再郁郁寡欢,不再让自己遗憾。

如此便好。

窗外的雨渐渐大了起来,风从窗户刮了进来,良辰轻微的咳了起来。青儿正巧从门外经过,听见他的咳嗽声,连忙走了进来,“少爷,你大病初愈,小心又着凉了。”于是伸手一把关上窗户。

良辰微微一笑,并未作答。耳边又传来青儿带着稚气的絮絮叨叨声……

有人说,当你开始回忆过往,你便已经老了。

作者有话要说:改错字

(三十八)

有人说,有江湖的地方,就会有恩怨。所以江湖在人们眼里有的从来都只是腥风血雨的杀戮。

罗刹门,十一年前突然在江湖崛起。

人们只知道其首领叫阎无情,却不曾见过此人。门下有天魔双煞两大护法、红橙黄绿青蓝紫七大帮、七七四十九个堂,有帮众无数。有传闻,凡出的起价钱的人物,他们都接,且无一失手。

当然这得除却十一年前阮家庄那件事。因为那时他们却没能拿到那把价值连城的玉萝笛。

青衫客,一个十九岁的青年侠客。常身着一身青衣,一把剑,独自出没江湖。没有人知道他的姓名,也没有人知道他来自何方。

人们常说英雄出少年,这话果真不假。人们知道他正是因为四年前那场轰动江湖的事件。他曾只身独挑了罗刹门七大帮以及四十九个堂。却也至此结下了与罗刹门的恩怨。

其实,他与罗刹门的恩怨早已结下,只是世人不知罢了。

青衫客与阎无情这样的两个人,谁胜谁负?人们无不迫切的想要知道。所以五月初十这一战,未战之先,已然轰动江湖。

五月初十,春天的气息还没有完全褪去,于是在这个混杂着春末泥土与初夏青草味的日子里,人们终于迎来那一场对决。

江湖上若说起决斗的最佳地,当属青纱镇十里外的落凤坡。

但是若要细说的话,这还得从江湖百晓生的高手榜说起。但凡能在江湖上成名的,几乎都是靠打败高手榜上比自己厉害的高手而名动江湖被世人所悉知。几十年前,那些如今已经是江湖上受人尊敬的前辈,都还只是无名小生。后来,他们在落凤坡打败了那些高手,从此晋升高手榜。现在的暝然山庄庄主良漠、幻剑门主林剑、已经去世的青城派帮主冷无痕等等都是因落凤坡那一战而扬名立万。

所以,落凤坡成为那些企图在江湖立足,企图让世人知道自己存在,企图向世人证明自己的年轻人的圣地。

在五月初十还没到来之前,青纱镇便已经驻足了许多江湖豪侠。他们都想见一见那传说中的阎无情以及青衫客。有的人甚至开起了赌局。

此时已经过了午时,青纱镇外搭建的六七十个茶棚,此刻皆已座无虚席。有些热辣的太阳从头顶上方照射下来,让人们原本就有些不耐的的心情更加烦躁了。那些下注的赌金已经很高了,押阎无情赢的人与押青衫客赢的人一样多。可是决斗中的两个人却还未现身。

当夕阳快要落下时,人们见到东边走来一道青色的身影。那青色身影的主人不过十八九岁,眉眼间却已弥漫着一抹沧桑。他走的极慢,仿佛这不是一场生死对决,而是一次再平常不过的老友会面。

与此同时,一抹深色的身影从西边缓缓而来,由远及近,只一会儿,便已从众人眼前闪过,停在离茶寮十几丈开外的落凤坡。罗刹门的门主,原来也不过是个 与青衫客年纪相仿的黝黑少年。

人们期待已久的一战,终于拉开序幕。

“这一次,就此了结罗刹门与阮家庄的恩怨吧。”青衫客抬头望了一眼天边,夕阳已经完全落入地平线,只有些红晕还没来的及散开,残留在天边,一如当年染满阮家庄的鲜血。

“这些账,是该好好算一算了。”阎无情声音清冷,目光停在青衫客身后某个不知名的地方。

这几年,青衫客对罗刹门做的事,也已经不是一时半会可以说清的了。

阮家庄的事,他其实从不曾知道过。不过他却明白一个人无家可归,颠簸流离的滋味。当父亲还是罗刹门的门主时,他还只是个八九岁大的孩子。那时众人簇拥,人们都称他一声少爷。后来父亲死了,罗刹门里有人想造反,他被迫离开,在外面流离失所,受尽白眼。所以那些苦涩他都懂。

人们常说,负债子还,所以那些父亲在世时欠下的债,就都让他来了结吧。

彼时,有狂风吹过,卷起漫天的沙尘。茶棚里的人们无一不用袖子挡住眼睛,再睁开眼时,落凤坡上方两道身影紧紧纠缠在一起,难分难解。

这一战,打了三天三夜。

前面的三百回合内,二人皆手无寸铁。后来的一百多回合里,人们终于有幸见识到那些传闻中的清风剑法以及罗刹神功。

这一战,令江湖失色。

任谁也想不到,此二人年轻轻轻,居然拥有如此之高的武功修为。

这一战,结果出人意表。

三天三夜之后,以两人的剑分别刺穿对方的胸膛终结。那些押注的赌金,终于全部纳入开赌之人怀中,因为没有人知道谁生谁死。谁都不敢靠近落凤坡一探究竟,因为江湖有一个不成文的规定,但凡观战者,若踏入落凤坡半步,便是整个江湖的敌人。

人们在外头又等了两天,却未曾看见有人出来过。于是渐渐的,那些人开始各回各家,不再停留于这简陋的茶棚之中。

在第二日暮色四合时分,有人见一名体带清香穿水蓝色衣衫的少女进了落凤坡,之后便没有见到她出来了……

紫陌赶到那里时,正是决斗结束后的第三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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