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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花江湖-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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举起手中的鱼:“烤好了,快吃吧。”楚夜微笑,接过来从中间分开:“你辛苦了,这一半是奖你的。”咬了一口,忽然皱起眉:“怎么这么咸啊?”江雪有点不相信:“咸?不会吧?”也尝了一块,马上吐了出来,想了想叫起来:“糟了,我把盐当成糖了!”楚夜的脸上浮起促侠的笑:“刚夸了你,又犯粗心大意的毛病了。”江雪白他一眼:“还不是怪你?老是跟人家说话,弄得人家注意力不集中,才放错了。”楚夜苦笑:“又是我的错?”江雪面露得意之色:“千万别跟女人争论对错,这个至理名言都不懂?”楚夜叹气:“受教了!”
江雪一笑,忽然道:“快看!”楚夜抬头,只见一艘快船顺流而来,船头立着七八个大汉,手里的钢刀在阳光下闪着寒光。她微微皱眉,道:“这些人拿刀动枪的,不会是强盗吧?”楚夜不以为然:“光天化日之下,强盗不会这么大胆吧?”江雪道:“那也说不定。”
说话之间那快船已到近前,就在两船交汇之际,突然一排驽箭从对面射过来,楚夜一惊,拉着江雪纵身闪过,那两个船夫却没能避开,中箭落入水中,转眼便消失了。
小船失去了控制,一时间在水面上直打转,江雪吓得失声尖叫,紧紧的抓住他的手臂。
楚夜眉头一皱,左手揽住她的纤腰,纵身一跃,已稳稳的站在了对面的船上。那小船打着转撞到旁边的石壁上,立刻破了一个大洞,旋转着沉下去了。
快船上的大汉一愣,喝道:“原来是会家子!不过别管你是哪路神仙,遇到我们黄河群鬼,也得乖乖的把财物交出来,否则就送你们去河底喂王八!”
楚夜怒极,冷冷的道:“银子大爷多的是,你自己过来拿吧!”那大汉叫道:“好小子,还挺横的哪!弟兄们,上啊!”众人齐声叫嚷,挥舞着钢刀冲了过来。
楚夜如何将这些水寇放在眼里?三拳两脚便打得他们连滚带爬,纷纷跃入水中逃命。
回头看见江雪面色苍白,正抓着船舷呕吐,忙过去扶住她:“你怎么样?”江雪喘着气道:“这鬼船,晃得我头晕。”楚夜笑道:“是谁说要坐船的?”江雪翻了翻白眼:“以后打死我也不坐这见鬼的东西了!”刚想站起,却觉船身一晃,又不由自主的坐了回去。
忽听船底传来“咚咚”的声音,楚夜大吃一惊:“不好,他们在凿船!”江雪大骇,颤声道:“怎么办?我可不会水啊!”话音未落,“咔”的一声,脚下已是四分五裂,二人登时双双落水。那几个大汉拍手大笑,举刀围拢过来。
江雪是典型的旱鸭子,一到水中惊慌至极,张口欲叫,却连连喝了好几口水,手脚乱舞,身体却向下沉去。楚夜忙一把提起她,顺手塞给她块船板:“抱着别放手!”一掌拍出,一个冲在最前面的大汉飞了出去。
又挥掌击伤两名大汉,却突觉脚上一紧,已被人拉着向下沉去。他屏住呼吸,一掌拍下,一股挟着内力的水流击出,顿觉脚上一松,轻轻一蹬重新浮上水面,喘了口气,再一回头,却发现江雪不见了。
这一惊当真非同小可,环视四周,不仅江雪,连那些大汉也没有了,水面上静悄悄的没有一个人影,只有一些破碎的船板飘飘荡荡。他急得发狂,一边大声呼叫,一边来回寻找。他武功虽高,水性却是平平,一个浪头打来,连呛了几口水,忙伸手抓住旁边的一块木板。
来来回回不知找了多久,嗓子也叫得嘶哑了,不要说活人,连尸体也没有见着一个,却已累得筋疲力尽、全身酸软。二月的天气,河水还是冰冷刺骨,他的手脚已冻得麻木。只好抱着木板随波逐流,并借机稍稍休息一下。
天色渐渐黑了下来,他只觉头脑昏昏沉沉的,眼睛也有些模糊起来,往自己额上一探,竟是热得烫手,不由暗叫不妙,甩了甩头,想集中精神,却怎么也遏制不住浓浓的睡意。在他失去意识之前,似乎看到前面是闪烁的灯火,还有人的叫嚷声。

四十九 身世

这是一栋极其奢华的大宅,金碧辉煌、雕梁画栋,下人们进进出出,忙而不乱,一切都井然有序。
在一间装饰的雅致华丽的卧室里,江雪正坐在雕花软榻上,看着面前哭得一塌糊涂的贵妇人,不禁目瞪口呆。好不容易挣脱了她紧紧搂着自己的双手,向后缩到墙角,这才小心翼翼的道:“这位夫人,我想你是认错人了,我可不是你失散多年的女儿。”
那贵妇人本已止住了哭声,听到这句话又流开了眼泪:“你是我的女儿,我不会认错的,你腰上那葫芦形的胎记就是证据!”扑上前来搂住她,“心肝宝贝”的又哭了起来。
江雪无可奈何,只好任由她哭了个够,这才小心的问道:“你能不能先告诉我,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那贵妇人愣了一下,拍拍自己胸口:“我真是高兴糊涂了,忘了把其中的原委告诉你,难怪你不认妈了。”擦了擦眼睛,道:“说起来也是十九年前的事了,那时你还不满周岁,妈带你去外婆家,谁知在路上遇到仇人的劫杀。妈不是他们的对手,又怕伤了你,便把你藏到个山洞里,准备和他们以死相拼。当时妈受了伤,眼看就要没命了,幸好你爹爹赶到打跑了他们。妈急忙到山洞中找你,却发现你已不知去向。”说到这里眼泪又涌了出来:“妈都要疯了,这十九年来一直在找来,天可怜见,我的女儿又回来了!”
江雪怀疑的道:“单凭这个胎记你就能断定我是你的女儿?”贵妇人肯定的道:“你长得和我年轻时一模一样,我一看见你就知道了,你是我的女儿没错的。”
江雪狐疑的打量着她,只见她大概有五十岁左右,满头的珠翠,衣饰华贵,身体已经有些微微发福,因为保养得当,肌肤依然光滑细腻,白嫩的脸上几乎没有皱纹。相貌虽不如何美丽,却也端庄高贵。左看右看,实在看不出自己跟她有何相似之处。
皱了皱眉,忽然想起了什么,问道:“我是怎么到这里来的?”她只记得落水之后,本来抱着块木板看楚夜御敌的,却忽然被人拉入水中,再往后便什么也不知道了。
贵妇人道:“说来也巧,你二哥昨天从洛阳回来,刚下船就见黄河群鬼中的赵老三扛着一个大包袱鬼鬼祟祟的,便过去查问,谁知那家伙丢下包袱就跑了,打开一看,包袱里就是你。”搂紧了她,又是一把鼻涕一把眼泪:“妈能再见到你,这也是天意啊!”
她有些呆了,自己脱险了,那楚夜呢?他现在怎么样了?以他的武功,那些水寇自然奈何不得他,但滔滔黄河中和陆地上不同,水火无情,他千万不要有什么事才好。他找不到自己,也不知会急成什么样子。反手抓住那贵妇人:“你们可曾看见一个年轻男子?高高的,长得很好看。”贵妇人想了想,道:“没听仲平说过啊,他是谁啊?你的朋友么?”江雪道:“他是我的丈夫。”贵妇人一愣:“你已经嫁人了?”叹了口气:“我的女儿已是大人了。”安慰的拍拍她的背:“别着急,我马上派人去找。”问清了楚夜的相貌,立即命人传下话去。
忽听侍女道:“二公子来了。”一个二十六、七岁的青年男子走了进来,面目不是特别英俊,却很是斯文优雅,关切的道:“妹妹醒了?”贵妇人道:“这是你二哥仲平,啊,我忘了说了,你爹爹姓周。”
周仲平微笑道:“妈,你别光是哭,妹妹回来了是喜事,该高兴才是。”周夫人道:“妈是高兴的掉泪。”周仲平道:“妹妹昏睡了一天,想来应该饿了,先让她吃点东西吧,有什么话以后慢慢说。”周夫人擦着眼睛道:“真是的,光顾高兴把别的都忘了,小菊,快去厨房把炖好的燕窝端来给小姐。”一个小丫头应了一声急忙去了。
江雪还是愣愣的,不知道是该信好还是不信好,事出突然,她一时有些不知所措。周仲平看出了她的心思,微笑道:“妹妹心里有疑问也是应该的,毕竟这么多年来都不知道,思想上也没有一点准备。以后就好了,我们不会再分开了。”他的笑容温暖真诚,江雪觉得心里竟有些安定下来,周夫人抱着她,她也不再抗拒。
从周夫人口中得知,周家是本地大户,也是此间的地头蛇,老主人周老先生已经于十年前过世,大公子周仲方长年卧病在床,这个家管事的是二公子周仲平,他不仅是周府的主人,还是河南最大的帮会——长乐帮的帮主。
又过去了三、四天,沿河两岸几十里都找遍了,还是没有楚夜的消息。江雪急得要发狂,亲自出去寻找,仍是一无所获,反而受了风寒。周夫人大是紧张,虽然她服过药已无大碍,却再也不许她出门,只是吩咐下人继续寻找。
江雪又是忧虑又是焦急,这些天心心念念,惦记的都是楚夜。她不相信,以他的武功会出意外,可是已经过去了七八天,自己这般兴师动众的找他,他若平安无事,应该会来见自己才是。她每天都要问上几遍,次次都是失望,日子一天一天的过去,几乎已转成了绝望。
周府的后园有个湖,面积不是很大,湖水清澈,三、四只鸭子在游来游去、追逐嬉戏,湖边的桃花含苞待放,到处是一派春光。
江雪坐在岸边的石头上,呆呆的看着水面出神。来周府已有一段时间,对于这平空冒出来的母亲和哥哥,她总有种不真实的感觉,心里别别扭扭的不太习惯,可是看到周夫人那疼爱的目光,又有种说不出的温暖。她对这失而复得的女儿紧张的要命,一会看不见就找个不停,让江雪难得有个清静的时候。小的时候,她一直都渴望能象别的孩子一样在父母怀中撒娇,现在这个愿望实现了,反而并没有想象中那么开心,也许是因为楚夜失踪的缘故,她怎么都高兴不起来。
想到这些不禁叹了口气,捡起颗小石子丢入水中,水面立时泛起一圈圈的涟漪。忽听有人道:“妹妹在想什么?”她一惊回头,一个三十多岁的男子正站在身后。他穿着件肥大的青衫(其实并不是衣服肥,是他实在太瘦了),面色白得几乎没有血色,眼窝深陷,颧骨高耸,活象骷髅一般,若是在晚上,真要被他吓个半死。他就是周府的大少爷周仲方,由于长年生病,很少跨出房门,江雪也只是见过他一次。
她点点头,轻声道:“大哥。”周仲方也在石头上坐下来,道:“又在想妹夫了吧?”她低下头不说话,却又叹了口气。周仲方安慰的拍拍她的手臂,道:“别担心,他不会有事的,也许你们很快就能见面了。”江雪抬起头,勉强笑笑:“我也知道他不会有事,可是已经这么多天了,他还是没有消息。”周仲方道:“或许是有事耽搁了吧。”
小菊顺着小径东张西望的走来,看见她忙跑过来,对周仲方福了一福:“大少爷。”又转头对江雪道:“小姐,原来你在这里啊,夫人正找你呢!”她皱了皱眉:“什么事啊?”小菊道:“晴小姐回来了,夫人请您过去见见。”她有些奇怪,问道:“晴小姐是谁?”周仲方道:“她是我们的异母妹妹,前些天去给三舅母拜寿了。”江雪“哦”了一声,心想自己又忽然多出个妹妹来,这么多天倒从未听人提起过。
周仲方道:“你快过去吧,别让妈等急了。”江雪应了一声,转身同小菊便走。刚刚走出没几步,却听身后“扑通”一声,忙回头看去,只见周仲方倒在地上,满头的冷汗,紧咬着嘴唇,脸上充满了痛苦之色,身体也在不住的痉挛。
她吃了一惊,慌忙跑过去想扶起他:“你怎么啦?”他用力推开她:“走开!”却忍不住发出一声嚎叫,宛如受伤的野兽一般。她吓了一跳,正在惊疑,小菊道:“大少爷又发病了,我去叫人!”
周仲方已完全不能控制自己,面目扭曲,在地上翻滚哀嚎,形象甚是可怖。江雪不知怎么办好,只有站在旁边发呆。
脚步声响,周仲平已带着五六个佣人奔了过来,一阵手忙脚乱之后,周仲方被架回自己的房间了。周仲平叹了口气,看着仍在发呆的江雪,轻声道:“刚才吓着你了吧?”她这才回过神来,问道:“大哥是什么病啊?”周仲平道:“他不是生病,是中了毒。”江雪一惊:“中毒?”周仲平道:“是啊,是一种极厉害的毒,当时不会制人死命,但发作起来就象有万根钢针扎在身上,痛得不能忍受。请了很多的解毒圣手,都无能为力。已经五年了,开始时是五天发作一次,后来是三天,再后来是一天,现在是一天发作几次。”他低下头,眼里似有泪光在闪:“这样下去,大哥只怕是撑不了多久了。”
江雪一呆,道:“原来是这样。若是楚夜在这里就好了。”周仲平目光闪动,道:“你说什么?难道妹夫他有好的办法不成?”江雪道:“他是毒王的弟子,若在这里的话,一定能给大哥解毒的。”周仲平面露喜色:“真的么?他真的能给大哥解毒?”江雪无精打采的道:“那是自然,只是他现在不知道在哪里。”周仲平道:“妹妹不必担心,我再多派些人去找,一定能找得到的。”拍拍她的肩:“好象妈在找你,快去吧,一有消息我就会告诉你的。”转过身兴冲冲的去了。
江雪皱皱眉,也随着小菊向周夫人房中走去。

五十  大家闰秀的生活

周家的二小姐周芷晴大概十七八岁,身材纤细,容貌清秀,面色有点苍白,由于瘦的缘故,眼睛显得特别的大,带着种淡淡的哀愁,一副病美人的样子,但却别有一番动人的风韵。
她的母亲是周夫人的陪嫁丫头,姓王,在生她时因难产去世了。周夫人恨王氏勾引自己的丈夫,对她留下的这个女儿也极为厌恶,周老爷惧内,也不敢多说什么,因此周芷晴虽是周家唯一的小姐,却并不受宠。周老爷过世后,她的处境更是艰难,每日深居简出、谨言慎行,不敢有半分的差池。好在二公子周仲平生性谦和,对这个可怜的妹妹颇为怜惜,并时时劝解母亲几句,这才使她的日子不至于太难过。
江雪走进周夫人房间的时候,周芷晴正战战兢兢的站在一旁,听着周夫人的训斥。无论什么事不管她做没做错,周夫人都会找出理由来责备她一番,这几乎成了多年来的习惯,这次的理由无非是她回来晚了几天,有贪玩之嫌。
看到江雪,周夫人的脸马上堆满了笑容,拉住她的手道:“乖女儿啊,你去哪里了?怎么这半天才过来?”江雪道:“刚才在后园坐了一会。”看着周芷晴:“她是……”周夫人道:“她叫芷晴,就算是你的妹妹吧。”接着冷下脸:“傻愣着干什么?还不快见过你姐姐?”周芷晴正好奇的打量着江雪,听见周夫人的话,忙低下头叫了声:“姐姐。”江雪点头微笑,正想要说点什么,周夫人却道:“好了,你先下去吧,没事不要乱走动。”周芷晴应了一声,急忙退出去了。
周夫人又露出一脸的慈祥,道:“咱们的绸缎庄来了批新货,妈叫伙计送了几匹过来给你做新衣,快看看喜不喜欢。”江雪这才注意到旁边的矮几上堆着一堆花花绿绿的衣料,笑了笑,道:“我的衣服已经很多了,不必再做新的。”她来的这些天,周夫人已经送了十几套新衣过来,连夏天穿的也有了,确实没有必要再添新的。周夫人拉住她坐下来,道:“都怪妈不好,使你这些年来受了不少苦,妈只想能多补偿你一些。”说着眼圈又开始红了。
江雪一看情势不妙,忙柔声道:“你别难过,我现在不是好好的么?”周夫人道:“我知道你心里一直在怪妈这些年没有尽到做母亲的责任。”江雪道:“没有,我怎么会怪你呢?”周夫人神色黯然:“这些天你一直都不肯叫我一声妈,难道不是还在怪我么?”说着眼泪又滴落下来。
江雪不禁暗暗叹气,以前的时候,做梦都希望自己也能和别的孩子一样有父母疼爱,现在母亲就在眼前,却怎么也叫不出口。看周夫人越哭越是伤心,心里已有些软了,想起这些天她对自己的种种照顾,心头不由一热,柔声道:“妈,你别难过,我从来也没有怪过你。”听到这声称呼,周夫人大喜过望,一把把她搂在怀里,道:“好女儿,你终于肯叫妈了,妈就是死也瞑目了。”
又得她费了半天口舌,周夫人终于止住眼泪,喜孜孜的亲自去厨房安排晚饭了。江雪松了口气,忙趁这个机会溜回了自己的房间。
晚餐非常丰盛,周大少爷依然象往常一样在自己的房中吃,所以长大的饭桌上只有周夫人、周仲平、江雪和周芷晴四人。周芷晴其实很少能跟周夫人同桌用餐,原因自不必说,今天还是由于二公子的提议,周夫人才勉强同意的。
江雪已从小菊口里知道了这个妹妹的情况,想起以前的自己,心里竟有同命相怜之感。见她低着头坐在桌角,一小口一小口的只吃碗里的米饭,便夹了块蟹肉放到她碗里:“这个味道不错。”周芷晴惊愕抬头,看见她友善的笑容,心中一暖,轻声道:“谢谢姐姐。”
江雪微笑,瞥眼见周夫人面有不悦之色,忙夹了块鱼给她:“这个松鼠鱼不错,妈,你尝尝。”周夫人容颜一展,笑道:“乖女儿,知道心疼妈了。”
周仲平抬头看了江雪一眼,嘴角浮起一丝微笑。
晚饭过后,众人又闲聊了一会,便各自回房安歇。
江雪在房中坐了片刻,忽然想去看看周芷晴,向小菊问明了她的住处,便顺着小径向后园走去。
周芷晴的住处在后园旁边一个偏僻的小院里,面积不大,屋里的摆设也比较陈旧,只有一个小丫头服侍,不仅和江雪的房间没法比,连周夫人身边的大丫头也不如。看到这些,江雪觉得心里酸酸的。
周芷晴还没有睡,正在灯下绣着块手帕,见她进来急忙起身让坐,吩咐丫头上茶。
江雪看着她绣的手帕,笑道:“你的手真巧,绣的这花跟真的一样。”周芷晴脸一红,羞涩的道:“姐姐过奖了。如果姐姐喜欢,这条帕子就送给姐姐。”江雪笑道:“真的送给我啊?那我可不客气了。”眼睛一转,走到旁边的绣榻前,拿起上面的一双新鞋子:“这也是你做的?手工好精致啊!”周芷晴轻轻点头:“闲来无事,打发时间而已。”看到那一堆精致的手帕鞋子,江雪佩服不已:“这些都是你做的啊?”她微笑,有点不好意思:“姐姐见笑了。”
对于周夫人,她一向敬而远之,大少爷周仲方由于身体的状况,自顾尚且不暇,更没有精神理会她,而二少爷周仲平整天也忙得不见人影,也极少能有时间和她聊天,至于府里的丫环仆妇,对这位不得宠的小姐,也并不是如何的重视,所以她平时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也委实寂寞。江雪与她年纪相仿又友善,她心里很是开心,初始还有些羞怯,渐渐的便抛开了拘谨,说说笑笑起来。
自此以后,江雪便常常来跟她闲聊,说得最多的往往是跟楚夜在一起时的一些琐事,只是每每这时总是神色黯然。周芷晴不善言词,有时安慰她几句,大多时间都是陪她叹气。
这一天周夫人有事出府了,周仲平也不在家中,江雪闲得无聊,便想到外面逛逛。
来到周芷晴的房间,见她又在做女红,不禁叹气:“天天做这些东西,你也不腻么?”周芷晴抬起头,道:“不做这个,还能干什么?”江雪凑近她,道:“咱们出去玩会吧。”周芷晴道:“女孩子怎么可以抛头露面的呢?母亲不会让我们出去的。”江雪道:“我是说咱们偷偷出去,不要让她知道。”周芷晴吃了一惊,急忙摇头:“那怎么行?母亲知道了会把我赶出去的。”江雪笑道:“你放心好了,就玩一小会,没人知道的。”她犹豫着,已心有所动。从小到大,除了极少的几次探亲的机会,她几乎没有迈出过周府的门口,虽然心里也希望能看看外面的景象,却不敢说出来,以免招来周夫人的责骂。正在迟疑间,江雪已拉起她的手:“别担心,一切有我呢,走吧。”
两人从后园的角门悄悄溜出周府,穿过一条小巷便到了大街上。
周芷晴平时很少出门,心里又是兴奋又是担心,紧紧的抓着江雪的手,生怕被人群挤散了。
江雪也好久没有逛过街了,看着来来往往的人群,心情顿时好了许多。买了两个糖葫芦,递了一个给周芷晴,把另一个放在嘴里咬了一口:“不错!”周芷晴看了看手中的糖葫芦又看看她,面上现出犹豫的神色。
江雪不解的道:“怎么不吃啊?这个很好吃的。”她迟疑了一下,小声道:“女孩子在大街上吃东西很不雅的,母亲知道了要骂的。”江雪不以为然:“这有什么?我一向都是这样的。”又狠狠的咬了一口,含含糊糊的道:“怕什么?想吃就吃,谁又能管得着了?”周芷晴愣了一下,向四周快速的扫了一眼,还是不敢象她那样大胆,用手帕包了道:“我回去再吃。”江雪摇头叹气:“唉!”
顺着街一路走来,只要见到有什么好玩的好吃的东西都要买上一些,一条街走到头,两人手上已提得满满的了。周芷晴道:“咱们出来好久了,该回去了。”江雪兴致正浓,道:“急什么?天还早呢!”周芷晴不安的道:“咱们偷偷出来,母亲知道就惨了。”看到她担心的神情,江雪安慰的拍拍她的手:“别怕,有我呢。”“可是,”她的脸色没有丝毫好转,反而象快哭的样子:“我好怕,咱们还是早些回去吧。”江雪无奈,只好同意:“好吧。”
正想向回走,却听耳边传来一声喝斥:“你这个老不死的,快把钱给我!”接着“砰”的一声人体倒地的声音,两人急忙回头,只见一个二三十岁无赖模样的男人正对着被他推在地上的老婆婆怒骂,并伸手去夺她紧紧攥在手里的黑布钱袋。

五十一  惩恶

那老婆婆衣衫破烂、又黑又瘦,沧桑的脸上老泪纵横,死死的护住钱袋,哭骂道:“你这没良心的逆子!这是你爹抓药的钱啊,你又想拿去赌,你还是不是人啊!”那无赖男人横眉竖目的道:“老不死的,罗嗦什么?快拿钱来!”一把抢过来,转身便走。
那老婆婆扑过来抱住他的腿,哭喊道:“这钱你不能拿,快还给我啊!”那无赖厌恶的皱起眉,恶狠狠的道:“快放手,否则我就不客气了!”老婆婆边哭边骂,双手仍是紧紧的抱住他不放手。那无赖甚为恼怒,甩了两下却没甩脱,眼中寒光一闪,嘴里喃喃咒骂着,抬起一脚便向他的母亲踏了下去。此时周围已聚集了一群人围观,却没有人出来阻止。
他这一脚尚未踏下,却见面前人影一闪,一只脚已重重的踹在了他的肚子上,他“哎呀”一声,已呈虾米状飞了出去,尚未有所反应,接着被人拎起,“噼噼啪啪”之声不绝,又挨了二、三十个耳光,直打得他两颊肿起、口鼻流血,一时动弹不得。
围观的人也都呆了一呆,等看清楚出手教训这个无赖的人后,又不禁窃窃私语起来。那无赖终于回过神来,勉强睁开肿胀的双眼,喝道:“谁?谁打老子?”只听一个清脆的声音道:“你没长眼睛么?”他循声看去,一个少女正一脸怒容的叉腰站在面前。
江雪本来就心情郁闷,看到这无赖男人竟对自己的母亲动粗,不禁怒火中烧。她虽跟华飞烟学了不少的东西,但是功力尚浅,对付高手还是不行,但对付这种无赖小混混却是绰绰有余。看到被自己打成的猪头,忍不住想笑,揶揄的扬扬眉毛:“是不是觉得不够?要不要姑奶奶再打?”
那无赖又羞又怒,喝道:“哪里来的野丫头,竟敢管老子的闲事,我看你是活得不耐烦了!”江雪冷笑道:“我看你才是活得不耐烦了!”飞起一脚又将他踢了个跟头,接着冲上去手脚并用,片刻间猪头已呈连升三级状态。
那无赖双手抱头,杀猪般的叫道:“不要打了!不要打了!救命啊!”她冷冷的“哼”了一声停住手,道:“再敢欺负你的父母,就把你的脑袋拧下来!”捡起钱袋递还给那老婆婆,老婆婆又惊又喜,连连称谢,擦擦眼睛,有些怜悯的看了那无赖儿子一眼,颤颤巍巍的去了。
周芷晴敬佩至极,拉着她的手,兴奋的道:“姐姐,你好威风啊,象个女侠一样!”江雪一笑,心里也颇为得意:“走吧。”
姐妹二人并肩往回走,周芷晴又是佩服又是羡慕,问道:“姐姐,你的武功很高吧?是不是和二哥一样?”看她满脸祟拜的样子,江雪倒不好意思说自己的武功其实并不怎么样,只是含糊的道:“马马虎虎啦,对付这种无赖还不是小意思?”周芷晴道:“姐姐,你真了不起。”她觉得脸上有点发热,正想自谦两句,却忽听身后传来一声轻笑,声音竟是说不出的熟悉。
江雪心中陡的一跳,蓦然回头,就看到了那张日思夜想无时忘之的脸,那魂牵梦绕云淡风清的笑容。她顿时呆了,几乎以为身在梦中,揉了揉眼睛,太阳当空,人群熙熙攘攘,自己正站在大街上,周芷晴一脸好奇的在偷偷打量着面前的男人。蓦地一只手在眼前晃动,同时响起个略带戏谑的声音:“怎么,才几天不见,连你的相公也不认得了?”她如梦初醒,猛地扑入他的怀里,喃喃的道:“你终于来了!”眼圈已不禁有些发红。
楚夜轻轻的拥住她,笑道:“还好,还没忘了我。”她抬起头,看见他嘴角的坏笑,又是欢喜又是生气,娇嗔的捶着他的胸膛,埋怨道:“你这坏蛋,人家找得你好苦,你还笑得这么没心没肺的!”楚夜的笑意更浓,附在她耳边低声道:“你想要我怎么样?别忘了这可是在大街上啊。”她扁了扁嘴:“大街上怎么了?谁还敢管我不成?”嘴上虽然这么说,还是向四周扫了一眼,此时已有人在向这边观望,周芷晴更是惊得张大了口,呈石化状态。皱皱眉,万般不情愿的离开他的怀抱,白他一眼,接着又道:“你别打岔,这么多天也不见你的影子,你去哪里了?”
楚夜轻笑:“要说话也不能在大街上说吧?不如咱们找个地方坐下来慢慢说。”
片刻之后,三人已坐在一间茶楼的雅间里了,互诉别后的情形。
楚夜自那日河上遇险,幸而遇到一条打鱼归来的渔船才得救,可是又因受了风寒发起高烧,一直在个小村子里养了十多天才恢复。周家丢失多年的小姐寻找失散夫婿的事情他也听说了,心里已料到是江雪,便一路赶来,恰巧就在这里遇见了她。刚才她惩治那无赖时的情形他都看见了,暗中几乎笑破了肚子,待走到人少处,这才过来相见。
听说他生病,江雪心里一紧,看着他的脸,内疚的道:“都怪我,不该坐那见鬼的船。”楚夜微笑:“若非如此,你又怎么能知道自己的身世呢?这也算是因祸得福吧。”她不禁一笑,道:“你说得也对。”
楚夜目光一转,看着坐在旁边的周芷晴:“这位姑娘是……”江雪一拍脑袋:“光顾跟你说话,都忘了介绍了,这是我的妹妹芷晴。”楚夜笑道:“原来我还有个这么漂亮的姨妹。”周芷晴脸已绯红,低下头羞涩的叫道:“姐夫。”江雪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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