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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涯浪子-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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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下不狂也不傲,只争公道,不愿随便杀人!”
“本座说过要把你拿下,说过的话不改。”
“在下也一样绝不改变主意。”
“好极尸说完却不见行动,只定定地望着韦烈。
韦烈是在等对方出手,也不动,照样定睛回注。
四道目光已呈胶着状态。
许久,许久……
突地,韦烈惊觉对方的目光有异,不禁心头一凛,但已经来不及了,自己的目光像被一种无形的巨大力量吸住,想移却移不开,同时也感到真气在涣散,无论怎么努力也提聚不起来,这是什么邪功?
逐渐,眼前幻象众生,排之不去,意识也陷手混乱。
身躯一震,已被点中穴道:“砰!”地栽了下去。幻象消失,意识慢慢恢复清明,但人已不能动弹。
“哼!嘿!”大刀会主一声冷哼之后又加一声冷笑。口唇一动,似乎要说什么……
一名大汉奔入,单膝下跪,大声喘息。
“什么事?”会主寒声问。
“禀……禀会主……”那大汉喘得上气不接下气。
“你不是跟随总管出山的吗?”
“是……是的。”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姓武的香主也趋近前来。
所有在场的全瞪大眼,但没一人吭声。
“张年,你慢慢说。”姓武的香主插了一句。
韦烈亟以本门心法想自解穴道,但这大刀会主点穴的手法与众不同,竟然察不出何穴被制,所有大小穴道都是畅通的,这实在邪门。
叫张年的大汉喘息平和下来。
“禀会主,副总管遇害!”
此言一出,全场皆震。
大刀会主杏眼圆睁,冷漠立即转化为激动。
“你说副总管遇害?”
“是的,另外还搭上四名弟兄。”
“什么人下的手?”
“根据线索,好像是‘天涯浪子’韦烈下的手。”
“韦烈?”大刀会主厉叫了一声,带煞的目光射向地上的韦烈,脸皮子连连抽动。
韦烈身不能动,口不能言,但耳朵还能听,一听之下,气冲顶门,想不到竟然被人嫁祸,而现在偏偏又落在大刀会的手中,忍不住张口想叫,但没声音。
大刀会主掌已扬起……
姓武的香主摆了下手道:“张年,你且起来。”
张年应了一声,起身退站一边。
大刀会主的手掌正要劈出……
“且慢!”一声清叱传来。
大刀会主收回手掌。
不速而至的竟然是一个俊美如女子的斯文书生。
全场都傻了眼,大门口有警卫,人是怎么进来的?
大刀会主两眼都气蓝了。
“你是什么人?”
“在下‘多事书生’王雨!”随说随作了一揖。
“多事书生?”
“正是!”
韦烈心中一喜,怎么也想不到王雨会适时而至,随时又心头一沉,大刀会主的邪眼功连自己都挡不住,王雨能吗?如果双双被擒该怎么办?怪的是他怎么会摸到大刀会的总舵来?
是有心还是无意?
“你跟韦烈是一路的?”大刀会主语塞如冰。
“不是一种,是两路。”王雨否认。
“看你一表人才,年纪也不大,为什么巴巴地赶来送死?”
“会主,在下看芳驾气质风韵都不错,为什么说话这么粗俗难听?”王雨立即回敬,不过面带笑容。
“大胆,竟敢对本座出言无状,拿下!”喝声中作了个特殊的手势。
大刀会主身后四名娇健女子之中的两个立即弹出,在王雨身前站成犄角之势,动作之敏捷利落令人叹为观止。
“两位姑娘。在下一向和平不是来打架的!”王雨一口的南方腔,听起来别有韵味,简直可以说是悦耳。
面对如此英俊的小生,两个女的倒是呆了一呆。
“我知道你不是来打架,是来送死的!”一个说。
“小兄弟,我们不会太为难你,只要你躺下而已,上!”上字离口,掌已攻出。
另一个如响斯应,同时发掌,这一联手合击,仿佛是两头母豹在扑噬猎物,凶猛凌厉令人动魄惊心肝胆俱寒。
王雨一味躲闪,分明一掌必然击中,就是差了那么一丝被他避过,似乎出招时故意留了空隙,身法玄奇得有如幻影,又像是飘絮飞羽,掌未至先已荡开,是真正地达到了出神入化之境,超越了人所能的极限。
所有的目光全直了。
韦烈也忘了身在何处,心神全为玄奥的身法吸引。
“多事书生”名不见经传,着实令人骇异。
如果他出手反击,情况会如何?
两名女子虽然摸不到王雨的衣边,但功势不失凌厉,而且愈宋愈猛,在一般而言,她俩的每一掌都可致命。
激烈无比的搏击持续了将近一盏茶的时间。
“两位姑娘太累了,该下去休息。”王雨从容地说,当然也是反击的讯号。
只见他双掌疾颤,幻化成无数掌影,虚实难分,穿棱在二女的掌斥之中,没有碰触,仿佛他的手不是实体。
“啊!啊!”惊叫声中,二女的细带发钗被抓落,乌丝散披下来,视线受了妨碍,攻势立即松了下来。紧跟着又是一声惊叫,其中之一暴退,原来腰带被扯断了,另两名站在阶沿的立即飞身应援……
“都退下!”大刀会主的脸色发青。
三名女子电闪抽身,站回会主身后,王雨经过这激烈无比的搏斗,居然面不红气不喘,这一份能耐令人咋舌,韦烈算是见识了王雨的身手,窥一斑而知全豹,别的不说也明。
“在下说过生性平和,所以没有伤人。”
大刀会主只定睛望着王雨不开口。
“在下多事一向用的是和平手段!”王雨又说一句。
大刀会主依然不吭声。
韦烈急煞,他想警告王雨注意对方的眼睛,但苦于发不出声音。
大刀会主与王雨已经凝立对望了好一阵子。
韦烈大为惊异,根据自己的经验,被魔眼迷乱的时限应已超过,而王雨竟然所行无事,眼神仍然澄澈如秋水,态度也极从容,是他有反制之道,还是具有某种神功?反观大刀会主脸色已经不太正常,略显焦灼。
大刀会在场的高级弟子当然都知道他们会主有此克敌邪功,居然久不见效,全都觉出有异,而总坛香主武魁却表现得很不安,这名不见经传的美书生刚才出手时所展露的能耐已弥足惊人,现在又表演了这一套,他到底有多深的修为?“多事书生”这外号本来就极不寻常,既敢多事,必然有他多事的本钱……
“会主是在考虑一个重大的问题吗?何以久久无言?”王雨淡淡地开口问,话中含有几许调侃的意味。
大刀会显然已自承眼功失败。
“多事书生,你纯粹是为多事而来?”
“不错!”
“多的是什么事?”
“为天涯浪子作证面来!”
“作什么证?”
“证明他没杀人!”
韦烈一听之下震惊莫名,大刀会副总管宋世珍和四名手下被害是刚传来的讯息,而诬栽在自己头上也是刚出禀事者之口,他刚到怎么会知道?难道说他已经早知这件事?如此说,他必知谁是凶手。可是,他又怎知自己来了大刀会总坛呢?看来他是个不可思议的人,天下之大,真是无奇不有。
“噢!”大刀会主目光连闪,她不得不对这文质彬彬的美书生重新加以评估:“你这管闲事的看来的确不简单!”
“好说,俗话说得好,行有行道,艺业各有专精,就以会主这双双美丽的眼睛来说,又何尝不如是?”
大刀会主第一次脸色明显的起了变化。
“你……知道本座……”
“会主,咱们心照不宣,武林中练有这等眼功的,百年来只听说有两个人,一南一北,其他的不提也罢。”
大刀会主又沉默了一会。
“多事书生,你说你来是为了证明韦烈不是凶手?”
“对!”
“你以什么来证明?”
“因为在下完全掌握了他的行踪,他的一举一动在下完全清楚,他没理由杀人,也不是杀了人不敢承认的人。”王雨瞟了躺在地上的韦烈一眼,还加上一个微笑。
韦烈大奇,自己的行踪是完全在被监视之下吗?他为什么要这样做?目的是什么?为什么自己毫无所觉?
“这么说,你知道凶手是谁了?”大刀会主沉声问。
“知道,但现在不能奉告。”
“为什么?”
“在下对于没十分把握的事,从来不轻率出口。”
“何妨说说可疑之人?”
“不,原则不可变,会主可以派人调查。”
大刀会主目光波动了数下。
“多事书生,你以为本座会相信你这一番无根之言?”
“最好是相信,否则后果严重。”
“哈哈,多事书生,你居然在本会总舵发此狂言?”
“这不是狂言,是事实,在下说明白一些,准贵会还留不住在下,也留不住他。”用手指了指韦烈。
“要试试吗?”大刀会主敢说这句话是因为韦烈就躺在她的足边,要杀韦烈不必动手也可办到,对方纵使功力通玄也救不了人,即使救了人也带不走,两人的体型几乎相差一半,他负不了他,何况总舵中不乏高手,虽说刚才对付不了韦烈,但韦烈已经失去了反抗之力,自己亲自出手加上手下,不会对付不了一个“多事书生”。
“最好是不要试!”
“你准备放弃管这闲事?”
“不,在下想管的事,从来不收手。”
“你说说还有什么门道使你有些信心?”
“好!在下说。”王雨从容对答:“会主以独门眼功控制了天涯浪子的意识,然后又以相辅的指功点了他的穴道,其实这便没有什么,他如果懂得诀窍,立即自解,这种指功完全不依正轨,点的是五大偏穴之一,只消以本身真力,循‘带脉’逆冲……”
“住口!”大刀会主厉声喝阻,脸孔起了抽搐。
“怎么,在下说得不对?”
韦烈是在听的,王雨才一说到循“带脉”逆冲,他立即采取行动,以他内功修为之高,一点出便已算成功。
“你说对了,可是他没有时间去做。”
“他有时间!”王雨闪电般亮了亮掌,一道微柔但暗藏无比潜劲的掌风发了出去。
几乎是同一时间,大刀会主举脚踢向韦烈,真正是咫尺之隔,这一脚不立即致命也是骨断筋折至少成残。
“波!”地一声,大刀会主被潜劲震得一歪没踢中韦烈已弹身站到王雨身边。
这一来情势大变,反客为主。
在场的大刀会弟子全都面目失色。
大刀会主的脸色说多难看有多难看。
“会主,在下说过最好不要试如何?”王雨淡笑。
“多事书生,原来你是蓄意来的,你说的话半个字都不足采信。”
“错了,在下说的全是实话,会主不妨逐一查证。”
“你说你们不是一路……”
“本来不是同一路,他走一条,在下走一条。”
“本座不信!”
“这无关宏旨,是一路是两路差不了多少,纵使是敌对的人,有时也难免会走上一条路的,与事实无关。”
“现在你们打算怎样?”
“在下说过,一向讲和平,以和平手段解决问题,现在天涯浪子既然无事,我们当然告辞,以后的事又当别论。”
“会主,在下先声明!”韦烈开了口:“贵会总管冷无忌掳人勒索,事后背信不放人,在下誓不放过他,至于诬指在下是杀人凶手一节,是否他有意嫁祸,真正凶手是谁,在下也一定要予以查明,会主把此事当作贵会的私事处理,或视如个人之事悉听尊便!”说完,转向王雨道:“王老弟,我们可以走了!”
“走吧!”王雨耸耸肩。
双双一抱拳,掉头扬长而去。
大刀会主木立当场,她知道留人不住。
其余的只有干瞪眼的份,一个“多事书生”已经够瞧,现在又加了“天涯浪子”,那是说多可怕有多可怕。
出了大门。
“韦兄,小弟还来得及时吗?”
“太恰当了,愚兄尚未致谢。
“小事一件,不足挂齿,相交即是缘份。”
“老弟是如何知道……”
“小弟有这方面的‘神通’!”
不知是笑话还是真有‘神通’这回事,对方这么说,韦烈当然不便追问,只好报以一笑道:“真是缘份!”
“小弟一向最相信‘缘份’二字的。”
“愚兄亦然。”
“那太好了,我们何往?”
“垣曲!”韦烈心意一转:“不过……”
“不过什么?”
“愚兄还有点小事必须处理!”他想到此行的结果必须对路遥有所交代,还有小青坟前发生立碑和挂玉锁的事也需要加以进一步的查究。
“好吧!那我们又该说后会有期了!”
两名俊书僮笑吟吟地迎上前来,作揖。
“韦公子!”两人齐声说。
“我来介绍,他叫立仁!”王雨指着稍高的一个:“他叫立之!”
“哦!立仁、立义,这两个名字好!”韦烈点头说。
立仁、立义相视一笑。
韦烈现在是当面近对二僮,觉得似曾相识,但却想不起在那里见过,再看王雨也有那么点微妙感觉,不禁皱眉。
“韦兄想到什么?”
“这……愚兄突然觉得三位似曾相识!”
“啁!这就叫缘份,所谓一见如故。”
“对呀!”二僮齐声附和。
“唔!缘份!”韦烈讪讪一笑,不再说下去。
院内花园用围墙砌了一个方角自成独立小院,院门紧闭,里面是一幢精舍,久没整修,已显得有些古旧。
庄主司马长啸来到门口,脸色憔悴还带忧戚。
“咯!咯!”他用手指叩门。
”外面是谁?”里面传出一个苍老之声。“是我!”司马长啸回答。
“哦!是二公子……庄主,什么事?”
“我要见大公子!”
“你去说—声,就说我一定要见!”想想又加重一句“非见不可!”
“好吧!”
司马长啸不安地在门前踱步。
好一阵门才打开,是个两鬓见霜的老苍头—老蒲“庄主请进!”司马长啸步入,门又关上还加了栓。
精舍明间凉榻上亭枕躺着一个面带病容的老人,他就是老大司马长江,他已经躺了二十年足不离精舍,老蒲是他的亲信下人,唯一寸步不离照料他的忠仆,二十年之间,除了司马长啸偶而能进这门之外,他不见任何人。
“大哥,你……还好吧?”司马长啸近榻。
“心已死,身未灭,有什么好不好?”说话似乎很费力,神色是极度的萎靡消沉,两眼无神,是个活死人。
“大哥……”
“有话快说,说完快走!”
司马长啸脸上掠过一抹痛苦之色,吐了口气。
“大哥,你这样……做兄弟的心里好苦。”
“什么事要见我,快说!”
“我见到……路遥!心里积怨很深,看来永远化不开。”
“应该的。”司马长江闭了闭眼,脸皮子抽动了数下,眼角沁出了两颗泪珠,幽长地一叹,然后突然张大眼,目光相当怕人,以颤抖的声音道:“老二,我之所以苟活下去,是要留这副皮囊,准备交给路遥,以消他心头之恨,等有一天……我会请他来,要他亲手杀我,以赎我的不赫之罪。”
“大哥!”司马长啸也激动下泪:“你何必……”
“还有事吗?”
“我也见到小青的丈夫,一表人才,一流武功,他叫韦烈,外号‘天涯浪子’,是年轻一代的翘楚。”
“哦,韦烈,小青……”声音凄哽:“是该长得可以嫁人了,我……算了,一个心已死的人还有什么好说。”
“我……说来惭愧,几乎不是韦烈的对手。”
“什么?”司马长江又瞪眼:“你跟他动武?”
“大哥,是因为……误会。”
“什么误会?”司马长江似乎突然有了精神,很大声,而且非常激动。
“是……是因为彼此不识,偶然碰上,所以……”司马长啸不敢说出司马茜这一段,他怕大哥受不了。
“做大不忠,亏你现在是一庄之主。”
“大哥,我知错了。”
“以后不要再来烦我,你走吧!”
兄弟之间的距离是愈来愈远了,几乎已成了路人,但司长啸并不怪大哥,大哥所受的打击足够毁灭一个人有余,他的心是真的死了,所以对路遥才宣称他已经不在人世,事实也是如此,他孤寂地苟活在一个绝望的世界里等待生命的终结。
“大哥,那……我就不再烦你;如果你有什么要我这……做小弟的去办,就叫老蒲通知我一声!”他深望了大哥一眼,转身步出。
老蒲开门又关门。
这一扇门隔断了世间所有的情。
司马长啸回身望着这道小门,伤感地自语道:“人间多少悲惨事。世上多少伤心人!大哥,你就如此了结一生?二十年过去了,为什么不让过去的过去,谁能帮助你?一切全要靠你自己啊!你往日的豪雄哪里去了?”
精舍里,司马长江流下了伤心痛泪,哀声道:“二弟,原谅我,并非我没有手足之情,只是……唉!”
五天后。
韦烈又回到垣曲住进原来的客栈。
小青的坟上再没干扰,石碑和玉锁成了悬案,路遥不能离开,他必须不断守候下去,什么时候曾发生什么事谁也不知道,尤其那骗走“宝镜”的曾威胁过要毁小青的墓,这点不能不防。
现在是起更时分,他一个人在房里喝闷酒。
他满眼都是“多事书生”天雨的影子,实在想不透这美书生到底是什么来路,这么轻的年纪,会具有这么高的功力,对江湖事又如此老道,超过一辈子在江湖打滚的老姜,尤其那一点似曾相识的微妙感觉,他解释为“缘份”,也一再加以强调,又说具有某种‘神通’,这简直太玄了,是故意说的吗?
“公子!”是小二李大头的声音。
“进来!”
李大头推门进入。
“报告公子一个大消息!”
“什么消息?”韦烈心中一动。
“小的听邻村的人传说,有个贵公子带着一个似乎失心疯的漂亮女子住在村里,小的一时好奇,趁着探亲的机会去悄悄偷看了一下,公子猜是谁?就是公子的女伴,那位被糟蹋的……”
韦烈一下子按桌而起,两眼睁得滚圆。
“什么时候的事?”
“是……是八天前,对,八天!”
“男的什么样子?”
“男的不在,那位姑娘是被锁在房里的。”
“哪个村子,怎么走法,哪一家?”
李大头详细地说明了地点,房屋的座落和特征。
韦烈仔细一想,正是自己离开垣曲,半路上碰到方一平的地方,想不到司马茜是落在方一平那卑鄙小人的手里,对了,“花间狐”龙生否认做这件没人性的事,而原先怀疑是“鬼算盘”的副手宋世珍所为,但宋世珍已被杀。
“李大头,拿去买酒喝!”韦烈摸出一个小金果子。
“公子,小的说过不能收!”说完正要转身。
“李大头!”韦烈离开椅子一把拉住:“你听着,你帮了我的大忙,这只是表示一点心意,你不收便是瞧不起我,我会心里不安,你收下,以后有事我还会找你帮忙,你要是不收我司要生气了。”
李大头万般无奈,手又被抓得很痛,只好称谢收下。
“对了,你现在就替我办件事。”
“公子请吩咐。”
韦烈取出一张写好的字条,离开来在后面又加了几句,然后在灯上烘干墨迹,折好:
“你知道有座破庙叫‘万寿宫’吗?”
“知道!”
“你把这拿去,放在大门右边的门斗上。”
“好的,小的这就立刻去办。”李大头接过纸折。
“这事不能让任何人知道。”
“是,小的省得。”
李大头离去。
韦烈带着剑随后出房。
韦烈到了李大头所指的那户村家,庄家人早睡,连油灯都舍不得点,他已找到了那间囚禁司马茜的土坑房,门是半掩的,轻轻推开,里面是空的,一颗心倏往下沉,再看房门外,摆着石磨,和一堆柴草,还有个犁头,这跟李大头描述的不差分毫,难道换了房间或是已经离开村子了?他当然不甘心如此离开,好歹得查出点头绪。
他转到正屋门前,出声道:“岳大娘,对不起,烦您起身,在下想请教件事儿。”这是李大头指点过的,这人家姓岳,岳大娘是寡妇独住上房,生两个女儿早嫁,只她一个人守住这旧屋,靠种菜帮人下田过活。
韦烈叫了两遍。
“谁呀!”
“是城里来的,找朋友!”
“哦!你找那小两口。”岳大娘应声不出房。
“是的。”
“你来得不巧,天黑前搬走了。”
韦烈从头直凉到脚心。
“请问搬到什么地方?”
“没有说,只说是要带那小娘子去看大夫。”
“请问那男的姓什么?”
“从没提过姓什么叫什么,整天窝在房里,吃的都是我料理。咦!你……不是说找朋友吗?怎会问他姓……”
韦烈自知说溜了嘴,闷声不响地急急离开。
到了村外大路上站着发呆,心里那份懊丧简直无法以言语形容,懊丧随即又转化为惯毒,他判断那扶持司马茜的必是方一平无疑,司马茜被李大头说成失心疯,不用说她已被控制了意识,方一平不把她带回凌云山庄,东躲西藏,显然是有意折磨她,如果她不像小青,就不会跟自己攀上关系,这真的应了古语:我不杀伯仁,伯仁由我而死,自己才是真正的罪人。
自责,使他更痛苦,恨也更浓。
天下竟有这么怪的事。自己找了来,方一平先走一步,是了,定然是他发现自己回垣曲,所以急急溜走。
一切都不顺利,想找蒙头怪人落空,到大刀会找“鬼算盘”冷无忌也落空,得到方一平的消息又扑空。
月色凄迷,他的心也凄迷。
远远一条人影行近。
韦烈是站在路边树影下,来人可能没发现他。
到了五丈之处,他看出了来人,登时血脉贲张,全身的细胞全收紧了,来的竟然是他一再想找到的蒙头怪人。
距离到了两丈,他发现路中央。
蒙头怪人反应惊大,倒滑了丈许,距离拉成三丈多。
“阁下幸会!”韦烈强捺住狂激的情绪。
“韦烈?”
“不错。正是在下,太巧了,会在此地相遇。”
“你在找老夫?”
“不错!”韦烈闪进两丈,双方距离已成丈许。
“何事?”。
“很多,我们一样一样谈清楚。”
蒙头怪人定睛望着韦烈,透过头套觇视孔射出的目光犹如电炬,但并不怕人,因为目光是正常的,没有敌意。
“好,你就一样一样问吧!”声调也很平和。
“阁下的来路?”韦烈也定睛望着对方,望得很结实,生怕对方会突然从眼底消失一般,他等这机会很久了。
“老夫没来路亦无去路。”
“在下不喜欢此种论调。”
“韦烈,人人多少都会有不足为外人道的苦衷,老夫并非故意巧言滑舌,这点请你谅解。”语意似乎很诚恳。
“好,这点在下不坚持,第二,记得阁下在在下亡妻小青墓前曾经说过对亡妻生前有所亏欠,在下一定要明白亏的是什么?欠的是什么?”
蒙头怪人的目光突然黯淡下去。
“亏的是义,欠的是情。”
韦烈听不懂,又是一句不着边际的条话。
“阁下说清楚些。”
“只能到此为止!”
“那是说……阁下对小青的亏欠是情义?”
“情与义要分开来讲;天下之情有无数种,种种不同,老夫所说之情是其中之一。而义应该是一种责任,一种担负,如果未尽其责,未担其负,便属不义,你是聪明人,一定能体会老夫对这二字的解释。”
韦烈表面上是懂,但实际上却不懂,因为对方说的只是理论上的剖析,而非事实上的说明,仍是空泛的。
“不能举出事实?”
“尚非其时。”
韦烈无奈,只好暂时搁下。
“第三,小青墓前的石碑是阁下所立?”
“这点老夫承认。”
“为什么?”
“不许任何人对死者有丝毫干扰。”
“为什么?”韦烈重复问,但所指的事不同。
“老夫在有生之日,尽力做到所能做的,虽不能弥补亏欠于万一,但至少是尽了心,希望能在地下相见之日,有些许的说词。”说到最后一句,声音已变凄哽,听起来的确非常地感人,似乎每一个字都充满了情感。
韦烈哀思上涌,悲不自胜,但他压抑住了。
“第四,小青墓碑上的玉锁片是阁下所留?”
“不错!”
“又有何意义?”
“这……”蒙头怪人迟疑了一下:“那本是属于她的东西,老夫已经保管了二十年有多,理应归还。”
这“二十年有多”几个字,使韦烈内心起了极大的震憾,小青死时只二十出头,而他保管了二十年有多,那是指玉锁片是小青儿时之物,对方与小青到底是什么关系?小青为什么又由舅舅路遥当女儿扶养,小青的母亲叫路秋萍,而小青从母姓,她的身世在自己而言是个谜,如果这谜底揭开,一切真相便可大白,机会绝对不能放过。
“阁下为什么会代小青保管这多年?小青与阁下到底是什么关系?”
“韦烈……你能不问吗?”
“不能,小青是在下的妻子,在下有权知道她的过去,而且是非知道不可。”韦烈以断然的口吻说。
蒙头怪人眼睛大张,随即又萎缩下去。
“韦烈,老夫看得出你对小青情爱之深,她虽然已经不在人世,但泉下有知,也必欣慰,你不知道比知道更好,为什么要破坏美好的回忆,生死两不安?”蒙头怪人的声音近于呻吟,足见他内心激动之烈。
“在下一定要知道?”韦烈坚持。
“你……可以问小青的舅舅。”
“不,在下不想舍近求远,问阁下直截了当。”
“你强人所难……”
“就算是吧,强定了。”
“如果老夫不说呢?”
“最好不要说这‘不’字,在下的主意一经决定绝不改变。”
蒙头怪人一晃身,韦烈早就防到对方这一招,他知道对方的身法奇绝快绝,所以暗中一直维持最高的警觉状态,对方才一晃,他已截在头里,不但如此,剑且已出了鞘,剑出鞘,表示了他要知道谜底的决心,必要时不惜动武,小青是他最爱的人,他要清楚她的一切,小青已不能开口,唯一能代小青发言的只有眼前人,不管事实是好是坏,他一律接受。
“韦烈,你……这是何苦?”语调近乎哀求。
“在下已经铁了心。”
“不惜动剑?”
“正是这句话!”
“可是……老夫不能跟你动手。
“那是阁下的事。”
“如果老夫宁愿毁在你剑下也不开口呢?”
韦烈愣了一下。
“那就让事实来证明吧!”剑扬起,剑身映着月光泛出令人窒息的冷光,森寒无比,代表血,也代表死亡。一个下了决心的出剑人,从气势上是可以看出来的,任何一个有经验的高手都可以体味得到。
蒙头怪人的目光闪烁不定,放而又敛者再,显见他内心感受的复杂,最后,目光完全暗下去,不作任何戒备,一副甘心受创的样子。
韦烈的感受当然也相当复杂而矛盾,他真能下杀手吗?对方便无敌意,也放弃反抗,也没对不反抗的人出过剑。
“韦烈,出手吧!这是上苍的安排,不怪你!”
“阁下宁死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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