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宝剑落秋霜-第2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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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古雷从胡同来到大街,不知该往何处走,便向一个过路人打听,方知这里是西大街中段,属金城坊,他刚走出来的是沙井胡同。
打听明白,正欲行路,忽见有两人迎面走来,拐弯进了沙井胡同。这匆匆的一瞥,觉得其中一人面相好熟,便装作经过胡同口朝两人看去,背影上却看不出什么来,只觉得此人身段瘦小些,并不一定是相识之人。他停下来,靠在墙下,只用一只眼盯着,看他们往何处去。只见两人忽然转过身向胡同口看了看,迅即回身走到黑鹰帮门口敲了敲门,刹时便走了进去。
万古雷不禁大奇,他认出那眼熟的人是谁了,她就是为湘王效劳的乔莺,今日女扮男装,差点没认出来。她怎会到了北平府,又怎会和黑鹰帮相熟?去年在真定府见到她和余三娘,在保定府就遭到衡山三剑等人的袭击,这或许是巧合。
如今湘王已自杀,她大概离开了湘王府,何以别处不去,偏到了北平府?
这其中有没有一点古怪?在京师时,她有没有被皇甫楠抓了去,会不会成为锦衣卫的密探?但黑鹰帮愿为城防出力,又作何解?也许黑鹰帮里有她的熟人,如此而已。不必猜疑。
这样一想,心地释然,便抛开一边。
他朝南走,回到阜财坊的家中。
西门仪、舒玉琼、黎成都在家,见他来十分高兴,都说担心北平城守不住,问他该怎么办。他说城是一定得守住,北平是旧元的大都,城墙厚壕沟深,宜守难攻,不必担心。
黎成说已把财物埋在家中,以防不测。
西门仪笑道:“还有件事要告诉贤侄,你猜有谁到家里来了?”
万古雷一愣:“谁?”
西门仪道:“黎贤侄,你说吧!”
黎成脸一红:“前日早上我在店铺里,没想到余三娘和乔姑娘进来买绸料,彼此都十分意外,我连忙请她们到后院奉茶。余三娘说起别后情形,说湘王死得好惨,她们和其他高手一样,决不愿跟着陪葬,纷纷离开了王宫。余三娘和伍彤、乔莺来北平府找亲戚,已住了好几天,不料会在绸布庄里见到熟人。我告诉她们,少东家等兄弟姐妹都在王宫效力,她俩说她们的亲戚在黑鹰帮有地位,她们知道小王爷在城里招募勇士守城,这几天都在劝亲戚,让黑鹰帮协助世子守城。坐了一会儿,她们便走了,说以后联络。我送了几件绸缎给她们,又请她们来家里和西门前辈、舒前辈见面。她们说你们这儿真宽大,不像她们住的地方,又小又挤。舒前辈和我便请她们过来佳,她们便答应了,下午便搬了来,伍彤仍住在黑鹰帮。”
舒玉琼道:“余三娘说,黑鹰帮实力雄厚,若有他们协助守城,再好不过,今天她们又去黑鹰帮,敦促亲戚和燕王站一边。乔莺说湘王待她们不薄,她们要为湘王报仇。”
万古雷道:“这么巧,我今日就是从黑鹰帮来……”把在黑鹰帮的种种情形说了。
舒玉琼道:“原来贤侄也到了黑鹰帮,真是太巧不过了,可惜余三娘没瞧见你。”
万古雷道:“我只见了乔小姐,没见三娘,和她走在一起的人不认识。”
黎成道:“余三娘和乔小姐极想见东家,东家不要走了,在家里吃饭如何?”
万古雷道:“事多呢,我得走了,代我向余三娘、乔小姐致意吧,见面有的是机会!”
回到王宫,季兰等众女等着他呢。
“怎么,怕愚兄被人吃了吗?”万古雷笑道。
田翠仙道:“不是怕你被吃了,是怕你被迷着了,那丫头缠你不放是不是?”
万古雷道:“哪里呀……”
言未了,钟玉桃等纷纷指责他不该跟着去冒险,害得她们回来后提心吊胆的。
万古雷把在黑鹰帮的情形说了说,没提和宣蕙英比武的事,只说老帮主答应协助守城。
玉桃盯着他问:“就这么简单?什么事也没有?恐怕不对吧,那野丫头岂会不缠你?”
丁小菊道:“我不信,你说说实话!”
田翠花道:“你是不是被她迷住了?”
万古雷道:“真的真的,就这么简单,你们想到哪儿去了,可别冤枉人!”
季兰也道:“那丫头讨厌,你可别上当!”
万古雷赶忙转移话题,说他见到了乔莺。
众女果然中计,忙问他详情,他说完之后,众女都说三娘和乔莺做了件好事。
真想不到,她们跟黑鹰帮的人相识,这世上的事,当真巧得很,一定是缘分。
第二天,万古雷正欲去城门看看,被世子派人叫了去,道衍法师也在座。
世子道:“出事了,万大人知道了吗?”
万古雷一惊:“不知道……”
道衍法师道:“今早巡街的士卒禀报,九道城门附近的大街上都有被砍掉脑袋的死尸横陈,身底下压着一大块白布,用血写了字,上书:胆敢守城背叛朝廷者死!经查,死的人都曾报名参加守城。这一来,满城风雨,谁还敢来报名?贤侄你得迅速查明凶手,以安人心!”
世子道:“内部有奸细,张狂如斯,岂不动摇了民心?望大人速速查出真凶,越快越好,否则兵临城下时,后果不堪!”
万古雷惊道:“好大的胆子,这事若不迅速查明,百姓岂能心安,卑职这就去访查!”
回到前宫,他把郭剑平等人找来商议,都觉得这事麻烦,凶手藏在何处不知,偌大个城上哪儿找去?万古雷又把查俊等六个头目找来,叫他们到城中四处去访查。他与郭剑平、罗斌、耿牛出去查访,留曹罡守家主持军务。
四人先来到最近的招募点,发现张贴的告示已被人撕去,无人再来报名。
万古雷道:“上茶馆,听听百姓怎么说!”
走了不远,有家大茶馆,三人进去专捡热闹处坐下。茶室里只坐满了七成客。
来这里喝茶的,三教九流都有,此刻都在议论昨夜命案。听来听去,没什么新鲜的,大家都十分不安,说这怎么得了,谁还敢去协助守城云云。
万古雷使个眼色,四个起身离开茶馆,往西城区走去,又找间茶室听听有什么议论。
情形和前面那家茶室差不多,正想离开,却见进来了三个捕头,有熟人向他们招呼,便走了过来,和万古雷等人隔一张桌子。
“张爷、杨爷、周爷,忙公务吗?”熟人殷勤地问道,一边拉开凳子,“怎有闲来喝茶?”
张爷道:“走得渴了,进来吃水,没想到胡爷也在这里,好清闲!”
杨爷道:“张兄,哥们是劳碌的命,怎跟人家胡爷比?”
胡爷忙道:“哪里呀,虽说得些清闲度日,又怎比得三位爷风光?”
周爷道:“还风光哩,昨夜的案子惊动了王府,世子传下话来,命知府大人两天破案。这不。知府大人一声令下,跑断咱们当差的腿,哪有胡爷你自在快活!”
胡爷道:“这位是小弟的朋友段虎,跑码头做买卖的,以后请三位爷多多关照!”
杨、张、周三人同声道:“好说好说……”
小二送了茶来,又摆了一桌零食。
胡爷道:“这案子何人所为,有眉目了吗?是不是一人所为了?”
杨爷道:“十八条人命,怎能是一个所为,自然是不止一个人了。”
张爷道:“若是一个人,怎能在一夜之间满城去杀人?他怎知这些人报了名参加城防?而且不多不少,城里恰好设了十八个点,每个点上报名的人只死一个,凶手若是一个人,忙得过来吗?”
胡爷点头道:“果然如此。这样说来,每个报名点都有人在观察,到夜间就……”说着伸出手掌在自己脖颈上比了个杀的动作。
周爷道:“八成是这么回事。”
胡爷道:“三位爷估计这伙人的来历……”
张爷道:“决不是江洋大盗绿林草寇。”
杨爷道:“明摆着,是朝廷的奸细!”
胡爷道:“听说朝廷大军数十万不日就会来到,燕王又率军出城去了,北平府剩不下几个兵卒,三位爷,这城能守住吗?”
周爷叹口气道:“菩萨保佑吧,守不住也得守,要不然城一破,咱爷们是吃公门饭的,岂不被朝廷当叛逆灭了九族!”
杨爷道:“怕什么,燕王若是心中无底,能把世子、王妃留下吗?依咱看来,这城守得住,只要全城百姓一条心……”
张爷接话道:“不错,只要城中百姓不乱,齐心守城,准保守得住。不过话说回来,咱们把此案破了,才能稳住民心。”
胡爷道:“有眉目了吗?”
张爷道:“有是有点眉目,但无凭证。”
胡爷道:“这话怎么说?”
张爷压低嗓音道:“今天查了城南城西的几家旅社,发觉在店的客人不少,有的已住了五六天。北平府眼看有战祸,这些人来干什么?咱们盘问了十多二十个客人,有的说探亲访友,有的说来进货,有的说路过此地,总之说做什么的都有。
这些人一个个都是精壮汉子,就是上了年龄的也是气慨不凡,受咱们盘问的,没一个露出慌张模样,镇定得很,一点不像平常百姓。依咱们看,这些人十分可疑,回头去向总捕头禀报,看总捕头怎么说。”
胡爷道:“听张爷这么一说,小弟倒想起一件事,不知能不能给三位爷提点线索。说起客店住了不少外来客,咱隔壁杜师傅家……”
周爷插话道:“哪位杜师傅?”
胡爷道:“这位杜爷是去年才搬来的,三位爷都不认识。房子是什么时候卖给这位杜爷的,咱一点也不知晓。原来房主姓何,与咱常有来往。有一天咱去敲门,开门的不认识咱,咱也不认识他,一问才知何爷卖了房,不知上哪儿去了。咱有心结交新来的这位爷,开门的仆役却说主人不在家,后来去了一次。仆役问咱有何贵干,咱说拜望主人,大家两隔壁,仆役冷冷说,主人有病,谢绝会客。这话真不中听,气得咱也没心思与他结识了。咱有几次瞧见有人上他家,说明他并非不见客,不过是瞧不起咱们而已。咱心里想,什么东西,咱姓胡的好歹在衙门里还有几个朋友,在北平城也算有面子的人,轮得到你来瞧不起咱?等以后有了事,别来找咱帮忙。这年头儿,谁都有用得着人的时候,几位爷说是不是啊?”
周、张、杨等人都说:“那可不,多个朋友多条道。”
胡爷续道:“前四天下午咱出门,恰好看见有三人进杜家的门,那模样风尘仆仆,牵着马儿,看样子是从远道来的,一个个绷着个脸,见了咱只当没看见。咱听见门一开,那仆役点头哈腰道:‘哟,是三位大……爷到了,请!’咱心想,真是狗眼看人低,这三人大概有些来头,这仆役连称呼个大爷都费劲,大了半天才大出个爷字来,听着叫人别扭……”
张爷有些失望道:“怎么,说完了?”
胡爷道:“还有呢,等咱夜里回来,又见有了人牵马进屋,咱也不当回事,径自回到家里。过了一会儿,有人敲门,咱心想,已二更了,谁来呀。便亲自去开门,只见四个大汉站在门口,一见咱就说:“找霍大人的,到了吗?”
声音很小很小,但咱还是听见了,不禁一愣:“找谁?”这时隔壁大约也听见了敲门声,把门开了,那仆役招呼说:“四位爷,这边,找错门了!”四个壮汉便走了过去,咱也关门睡觉。三位爷,这些人有没有什么古怪?”
杨爷道:“说来说去是杜家来了些生客。这个嘛,不好说有什么古怪。”
张爷道:“多谢胡爷,这话听进咱耳朵里,有空时便去查查。好,水喝得差不多了,公务在身,不敢耽搁,这就与两别过!”
捕快走了,胡爷与段虎仍坐着喝茶。
段虎道:“胡兄,这年头儿最好少管闲事,兵荒马乱的。易招来大祸,不值!”
胡爷道:“段兄,你是黑鹰帮的人,和咱一样是拥护燕王。事关北平府的安危,兄弟岂能不管?”
段虎道:“话虽然如此说,但朝廷大军数十万,凭城内这点兵马,能守得住城吗?”
胡爷道:“燕王自有妙策对敌,否则怎会把王妃、世子都在城里?段兄多虑了。”
段虎道:“纵有奇谋,兵力不足又奈何?”
胡爷道:“燕王必有破敌之法……”
段虎道:“胡兄,你我百姓操不了这份心,又何苦去跟着喊,要是朝廷大军破了城,捉拿叛逆,老兄岂不是害了自己?”
胡爷道:“那么黑鹰帮守城,老兄你去不去?”
“这个嘛,去是要去,帮主之命不能违。”
“对啊,老兄去守城,城破又怎么办?”
“到时再说。这个城定然是守不住的,你我有份交情,所以劝老兄安分守己在家。”
“怎见得这城就是守不住?”
“这个嘛,明摆着,一是朝廷兵多,二是燕王反叛朝廷,少个‘理’字。”
“这只是你老兄的个人之见吧?”
“谁说的?咱头儿……胡兄,这事明摆着,你知我知,并没有什么玄奥之处呀!”
段虎说完站起来:“小弟还有事,先走一步,改日再叙,由小弟做东……”
胡爷道:“哎,说好一块喝酒的,怎么就走了?
段虎道:“忽然想起有事。改日见吧!”
胡爷道:“你走了,咱坐在这里没趣,一块走吧!”说完叫来小二付了茶资。
段、胡二人出店门,一南一北各走各的,万古雷连忙叫三人出门,跟着姓胡的,却见他往不远处的一家酒楼走去。万古雷追了上去,道:“喂,朋友留步!”
姓胡的回过头一打量,道:“对不住,恕在下眼生,不认识四位,朋友认错人了吧?”
罗斌道:“朋友,你在茶馆里的话我们都听见了,我们是王宫里当差的。有话问你!”
姓胡的一惊:“各位,咱可没有说错话。不知几位爷要问什么?”
万古雷道:“朋友你住在何处?”
姓胡的不知四人是干什么的,不愿回答,道:“四位爷打听在下住处,有何贵干?”
罗斌道:“这位是天豹卫掌印万大人,你尽可放心,实话实说就是!”
胡爷大惊,赶忙行礼:“小民胡茂生,参见掌印大人!”心里却有些怀疑,这么年青。
万古雷道:“我们要查你的邻居,故问你的住所。”
胡茂生道“禀大人,小民只是随便说说而已,若是查不出什么来。小民担待不起!”
罗斌道:“我们只是暗中查访、查不出什么来也不怪你,你对燕王殿下忠心,应受到嘉奖才是,不用担心!”
胡茂生大喜:“是、是,这就请各位大人随小民到寒舍一行。”
万古雷道。“吃了饭去不迟,走吧!”
胡茂生受宠若惊,随四人上了酒楼,食罢他要抢着付账。
万古雷不允,只好作罢。
胡茂生住在安富坊内的寿喜胡同,是一幢四合院,天井里种着花草,干净整洁。
在客室坐定,自有丫环奉茶。胡茂生又把父母妻儿叫来叩见,一家人觉得荣幸之至。
万古雷等人要等到夜晚探查邻家。嘱胡家上下守密,不可走漏风声。胡茂生满口答应,自荐习过武功,愿为捉拿奸细出力。闲谈了一阵,胡茂生请四人到厢房歇息。
晚饭后,胡茂生带了把雁翎刀来厢房,说是听候调遣。众人说了一阵闲话,等天黑下来,这才走出厢房。万古雷轻落到房头上,趴在屋脊朝邻家院落窥查。
只见邻院也是一座四合院,宽大的天井,三排平房,和胡家大同小异。此时灯火全明,正厅里有几人坐着,厢房里也有人,但看不真切。
不一会儿,郭剑平也跃上来趴着。万古雷叫他莫动,自己往正厅方向挪,挪到能把对面院子动静看得清楚为止。对面厢房的人不认识,正房客室的人都引起了他的兴趣。
嘿嘿,还都是老熟人哩!
坐在正中主位上的是锦衣卫佥事霍继统。
胡茂生听见仆役喊那风尘仆仆赶来的三人“大爷”,只是为了障人耳目,那仆役喊惯了“大人”所以“大”了半天才大出个“爷”字来。胡茂生不知究里,以为仆役狗眼看人低。
再看右边侧座上的人,一个是锦衣卫百户洪豹,一个是余三娘的儿子伍彤,一个是邹强,一个是吴绍南,这两人混进燕王府卧底,后来逃走,这回又来了。
只可惜坐在左边的背对着偷窥的方向,无法看见面貌。
这么说,余三娘、乔莺早已投效了锦衣卫,去年在真定府遇见她们,她们便把自己一伙的行踪报与衡山三剑等人,所以锦衣卫才能从保定一直追到北平府。
这一次余三娘、乔莺大概是有意找到黎成的,还住到家里来,有什么谋算呢?
黎成会不会中了她们的计?
正想着,有人敲邻院的门,东厢里出来个人开门,让进三个人来。万古雷看得很清楚,一个是白天在茶馆里和胡茂生闲聊天的段虎,另两人是黑鹰帮的总执事刘光、总巡事段金。
三人走进正厅客室,向坐在上方的霍继统行礼,然后由总巡事段金说了些什么,还把手朝胡茂生家指了指,大概是告诉霍继统,胡茂生把他们的可疑行踪告知了衙门的捕快。
果然,霍继统站了起来,气冲冲往门外走,屋里有的人都跟了出来。
霍继统朝胡茂生家看了看,又转头问了段虎几句什么,说得很轻,万古雷听不见。但他看清了正厅客室背他坐的人,有衡山三剑和追风刀张兆。接着他们又进了客室。隔了一阵,刘光、段金、段虎匆匆走了。
万古雷比个手式,招呼郭剑平跳回天井。
“看清楚了吗?”他问郭剑平。
郭剑平道:“原来他们是一伙!”
罗斌道:“怎么,都是相识的人?”
万古雷笑道:“老相识,走,屋里说去。”
在厢房坐定,万古雷把所见说了,道:“我等本该回宫,但估计胡兄你有难,段虎已告发了你,他们要杀人灭口!”
胡茂生又惊又怒:“好个段虎,原来是奸细!只怪咱胡某不长眼珠,错交了朋友!”一顿又道:“黑鹰帮不是报名守城吗?难道……”
万古雷道:“看来守城是假,里应外合是真,黑鹰帮已受锦衣卫管辖支派。”
胡茂生道:“各位大人,真相已明,何不调人马来把这伙奸贼一网打尽!”
万古雷道:“除了黑鹰帮,不知还有些什么人与他们联络,所以不要打草惊蛇。”
罗斌道:“段虎告发了这位胡兄,今夜会不会杀人灭口?所以最好请胡兄连夜迁走。”
万古雷摇头道:“不会。如果他们作案,反会暴露自己,再说捕快们并未当回事。段虎的话,最多只会提醒他们多加小心,待李景隆兵临城下时,他们才会下手。不过我们也得防一手,今夜耿兄弟和郭兄留下,以防万一。我去黑鹰帮探查,罗贤弟回宫把杨大刀、李杰、柏伟、褚红带来,天亮前在此会齐。”
商议毕,万古雷、罗斌跃出大门,各奔一个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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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古雷直奔金城坊沙井胡同,此时街上还有行人,他只能快步行走。顿饭工夫,他来到了沙井胡同,黑黢黢的,已无人行走。他一下蹿上了房头,辨明方向,猫着腰从这个屋脊蹿到另一家屋脊。几跃之后,算算该到了黑鹰帮,便停下来观查。
不错,他正是在黑鹰帮第一进院子的平房顶上,大院子里有人巡逻,人数不下十人,分作两队,慢悠悠沿墙根走。他是从邻家房头蹿过来的,他们居然没发觉,便赶紧往第二进院子去,蹿上了楼房顶,爬伏在瓦楞上,再打量天井里的情形。
正屋楼上三间房都点着灯,对面厢房只有楼下一间有灯,自己爬伏的西厢房却看不见。
他先往正楼去,到了正楼看西厢房,上下都无灯,已经是睡觉的时候,大概睡了。
他使个倒挂金钩,从后窗窥探中间客室,窗户关着,但听得见说话,声音很小。
只听一个男人音道:“事情已到了这个地步,大哥你还犹豫什么?”
又一人道:“贤弟,此事太过于重大,愚兄怎能不心焦?黑鹰帮创之不易,岂能就这么毁了它!”
万古雷听出来是谁了,前一人是宣文虎,后一人是宣文龙,正说紧要的事。
宣文虎道:“北平城中空虚,朝廷大军数十万攻城,如击鸟卵,黑鹰帮为朝廷效力,有功无过,怎会毁了黑鹰帮?”
宣文龙道:“黑鹰帮一旦受锦衣卫控制,沦为鹰犬,还能有摆脱之日吗?再说你我钦佩燕王,理应与北平城内百姓一道守城,只要城不破,黑鹰帮就不会亡。因此愚兄不甘心受锦衣卫挟制,才想与贤弟商议出个办法来?”
宣文虎叹口气道:“其实兄弟我的心思未尝不和大哥你一样,但自从去年锦衣卫把天魔地魔,还有阴手无常、追魂居士这几个大魔头派到帮里来,威控了四长老之后,你我的话在帮里还有几人听,实权不是转到了四长老手上吗?你我若是不听命行事,性命难保。若只牵涉到我老哥弟俩也没什么大不了,可还有蕙英呢,他们要她做帮主,就为的是挟制你我,所以为了蕙英,为了宣家这一脉骨血,只好如此。”
宣文龙道:“这道理咱自然知道,但你想过没有,如果四长老和咱哥俩心思一样,凭咱们六人的武功,未必就斗不过他们四人。可万万想不到的是,四长老居然与天地双魔、追魂居士这般投合,见面不久就一鼻孔出气。这事咱一直想不透,这其中是何道理?这一点,暂放过一边不说。如果朝廷大军攻不下北平城,燕王在城外又攻破了朝廷大军,天地双魔等人自可抬脚一走了之,咱们黑鹰帮又如何能在北平呆下去,这不是完结了吗?”
宣文虎道:“这也很难说,只有天知道!”
宣文龙道:“咱想了好久一段时候,黑鹰帮是咱俩一手创立的,师傅邀约了四长老来协助,虽说功不可没,但帮务却是咱俩日夜辛苦操办,黑鹰帮才有今天,能与北平府的大帮会平起平坐,立住脚跟,这容易吗?因此咱们无论如何不能把这点基业毁了。要知道,北平百姓向着燕王,黑鹰帮帮众莫不如此,咱们要是带领他们去反燕王,必会遭到反对,这不是自毁根基吗?你看东城那边的五虎堂,北城一带的大鹏帮、南城的三英门还有一些小帮会,他们真的是俯首贴耳听命于锦衣卫了吗?要是他们中有人使诈又该是个什么结果?”
宣文虎道:“不会使诈吧。如果使诈,他们就会与王宫联络,王宫还不派人去剿灭抓捕锦衣卫和参加内乱的帮派?”宣文龙叹息道:“难道他们都甘心为锦衣卫所用?这一点咱实在是不敢相信!”
宣文龙道:“为朝廷立功有赏,安知他们不是乐意的呢?我说别为他们操心吧,咱们自己的事由咱们决定。”
“今天上午见到了天豹卫指挥使万古雷,英儿全力施展沾不到他一片衣襟,此子看来武功不弱,咱想把机密泄露给他……”
“嘘——轻些,大哥你好糊涂,英儿虽然得了你我武功的真传,但从未与人交过手,是以毫无临场经历,未能把武功尽力施展,若是与你我交手,他只怕走不过二十招!”
“天豹卫威名远扬,掌印的武功若不高,能率领天豹卫所向披靡吗?再说王宫能人很多,关中四剑、金笔秀士、燕北三杰、襄阳府一剑震武林的传人追魂剑方天岳等等,只要和天豹卫联络上,还愁没有高手来助咱们吗?”
“唉,大哥你又老调重弹,这些能人都随燕王出征,会留在城里吗?”
“燕王既然敢离城而去,把世子、王妃都留在城里,那定然是有守城的把握,你说呢?”
“这话确有道理,但城中留下的兵,大多是老弱病残,这是人人都看得见的,城又怎么能守得住呢?要是留有精兵,又何必在城里招募勇士参与守城?我看这城八成是守不住的。”
“燕王雄才大略,岂会把世子、王妃置于死地?要是世子王妃被俘,岂不动摇军心?依咱之见,你我兄弟不能再含糊,明日就设法与万掌印联络,咱们不能背叛北平的乡亲父老!”
“大哥要是决心已下,小弟决不含糊,但如何保住英儿性命才是头等大事,宣家要靠英儿招赘入门继承香火,若是她有个三长两短,你我怎对得起列祖列宗?”
“我看英儿对万掌门有点意思,何不……”
宣文虎紧接话道:“好,咱们就把英儿许配给他,他若是不允,就将他拿下……”
“慢,为何要将他拿下?”
“拿下之后把话挑明,他若做宣家的上门女婿,咱黑鹰帮就反了朝廷。他若不允,咱们就助朝廷大军破城,看她姓万的该怎么办!”
倒挂在屋檐下的万古雷差点没从房头掉了下来,没听说过用这种法儿招女婿的,若招的是别人也就罢了,怎么偏偏就是他?这事该怎处置,可不是闹着玩的,弄不好黑鹰帮就倒向了朝廷,对守城却是大大不利。但不能为了守城,他就得去充宣家的姑爷呀!
他仍倒挂在屋檐下,心里叫苦不迭。
此时又听宣文龙道:“办法虽好,但不知万掌印有没有了妻室,咱女儿不能去做妾!”
“放心吧,大哥,他有妻室也不要紧,叫他休了便是,我看他巴不得做宣家的姑爷呢!”
“你忘了昨天的情景了吗?咱英儿先说把他带回来整治,剥皮挖心。后来又说,女儿本事大不大,女儿叫他来,他不敢不来,而且是当着小王爷的面。大哥你想想,堂堂天豹卫掌印,能忍下这样一口气,由着咱们英儿摆布吗?英儿叫他来,他就乖乖来,何以如此?那是咱英儿长得天仙似的,万古雷那小子早被英儿迷住,因此巴巴地跟了来,不带一个随从,也不拿出一点官架子。英儿与他比武,他连手都不敢还。试想,他若不是贪恋咱英儿的美色,能这样忍气吞声吗?所以咱们把英儿许给他,就像把肉包子扔给狗一般,他求之不得哩……”
“贤弟,这比喻不妥当……”
“咱知道不妥,但一时难以表达,顺口说了出来,总之一句话,这小子求之不得!”
万古雷心中大叫其苦,连呼冤枉,在宣文虎眼中,他竟是一个色鬼,没脸没皮地跟在人家姑娘身后,只为了讨好姑娘,连尊严也不要了,这真是从何说起呀,要是给娇娇听见了,岂不大大糟糕?他有嘴也无法分辩呀!
又听宣文龙道:“二弟这么一说,咱想想也有道理,八成是这么回事儿?”
万古雷在心中回嘴道:“岂有此理,哪有这等事,我心中只有娇娇,你那英儿我才看不上呢,别在那儿臭美哩……”
这时宣文虎道:“好,就这么定了,明日如何与那万古雷联络?”
万古雷很想对二老说:“在下就在窗外呢,只要你二位饶了在下,别拉在下做姑爷,在下马上进来替二位排忧解难!”
又听宣文龙道:“事不宜迟,明日他来时,咱们得设法与他面谈。避开其他人!”
宣文虎道:“要防的是刘光和段金,其余人不足惧。”
宣文龙道:“四长老在帮众中也颇有声望,咱吃不准帮中究竟有多少人还听咱俩的?”
宣文虎道:“副总执事吴有光、副总巡事何桂生是咱哥俩的徒弟,可以派二人在帮中众中摸摸底,看看还有多少人忠心”
宣文龙道:“这事要小心,锦衣卫的霍大人亲自坐镇,稍有不慎,性命难保。”
宣文虎道:“不怕!若是风声走漏,咱们就直奔王宫,看他能把咱们怎的?”
“话不是这般说,要紧的是抓牢帮中弟兄,不然今夜叫上英儿,就可以奔王宫去。可弟兄们怎么办?让他们跟着四长老去送死吗?”
“明白了,大哥你是想抓住弟兄,瞒住四长老,到守城那天反戈一击……”
“嘘,别说了,早些睡,以免让人起疑。”
万古雷见两人站起,分别进左右卧室,便翻回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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