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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温柔暴君 墨舞清歌-第3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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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看了她一眼,道:“就该死。”

    仿佛坠入冰窖,璇玑手足一片冰冷,她想冲过去厉声质问他,想像上回一样,狠狠甩他一个耳光,最后却倚着门背,无力地滑下身子。

    他的声音轻轻传来,“不是要走么?嗯,殿外还有几名侍候你的宫婢。。。。。。”

    他话里的意思,再也明显不过,她还能做什么?璇玑双手颤抖的掩上脸,才摸上去,已是一手泪水。

    “过来。”

    璇玑木然起身,走到书桌旁。

    两人的气息才相交,她已被他攫入怀中。

    温热的唇舌在她的眼睛,脸庞游走着,她的泪水被他吞进肚腹。

    她要走!她明天就要走!这个在醒来一刻还能被掩在心底深处的念头,终于在一刹挣脱所有束缚,在她四肢百骸汹涌而出。

    怀中的她温香软腻,安静又乖巧,龙非离甚是满意,把女人搂得更紧些,轻轻一击掌,立刻有人推门而进,却是两名太监。

    龙非离看了一眼地面,两名内侍立刻会意,片刻之间便把瓷瓦碎屑收拾干净,将散落一地的奏折卷宗放回桌上,又撤换了纸墨,才退了出去。

    龙非离拿起一本奏折,认真看了起来。璇玑心里悲苦,一动也不动,怔怔望着地面,过了一会,只听得他轻声问,“与他们是怎么认识的?”

    璇玑心下一凛,半晌,漠漠道:“帝都街头一面之缘。”

    “嗯,萍水相逢,他们便问朕讨要你。”龙非离顿了顿,冷冷一笑。

    “你问玉致。”璇玑也不多说,闭上眼睛,道:“我累了,你不放我回去,那病呢?给不给治?帮我传崔医女过来,我胸~口痛。”

    龙非离一惊,伸手掀开她的外裳,便要察看。

    “妈~的,谁要你看!我说,传崔医女!”

    ******

    星河黯淡。

    痛苦的呻~吟声低低传来,龙非离一个激灵,猛地睁开眼睛,伸手往怀里探去,一摸之下,怀里的人浑身热烫,他大惊,把她轻放到床~上,赤脚便奔了出去。

    “给朕传崔医女!”

    皇帝的怒吼响彻在三更的储秀殿。

    。。。。。。

    储秀殿内外灯火通明,殿外,禁军巡密,多名太监宫婢惊惶地站在院子里;进得卧室,徐夏二位总管脸有凝色,侍立在一旁,皇帝坐在床沿,仅着中衣,一脸惊怒,紧紧搂着年嫔。

    崔医女挽着药箱,随着传旨的太监匆匆赶到,见着的便是这样一副情景。

    年嫔双睛紧闭,脸色潮红痛苦,嘴上已泛起细泡,崔医女不敢怠慢,立刻便执起她的手,号起脉来。

    皇帝沉声问,神色暴戾,“她入睡前,你还来看过,那时还好端端的,现在怎会这样?”

    崔医女又惊又怕,看了皇帝一眼,咬牙道:“娘娘之伤本就甚重,又经胎落之耗,今日还连番走动,劳损了身子,加之。。。。。。”

    “加之什么?”皇帝怒问。

    “加之积患在心,引起高热,心肝郁结,向为病者大忌,若高热不退,再好的药,奴婢恐怕亦。。。。。。药石无效。”

    崔医女把心一横,跪下奏道。

    药石无效。。。。。。

    龙非离浑身一震,往璇玑脸上瞧去,见她冷汗淋漓,眉心痛得也颦成一团,他心头惊骇慌乱,竟一时默了言语。

    “龙非离,龙非离。。。。。。”

    微弱的呓语从怀里而来,龙非离蓦然回过神来,吻上璇玑的眉,迭声道:“小七,朕在这里,朕在这里。”

    “我痛。。。。。。要出去。。。。。。”她的手毫无意识却本能地攥住他的衣襟。

    龙非离心里大疼,怒道:“听到没有?她说痛,你聋了吗?立刻给朕动手医治!”

    崔医女摇摇头,颤声道:“皇上,娘娘心头郁结一日不除,你便是要了奴婢的命,奴婢也无法救治。即使两位院正,亦。。。。。。”

    “小七,你说,你想要什么,朕都给你!”龙非离搂紧怀里女子,哑声道。

    “。。。。。。”

    璇玑烧得起了满嘴细泡,嘴唇蠕动着,声音却低涩薄弱得无法分辨,龙非离俯身去听才勉强听清她胡乱的呓语,他咬牙道:“朕答应你!只要你好起来,朕便陪你出去数天!”

正文 198专宠年氏

    黄昏,嘱咐医僮把药给年妃娘娘送去以后,崔医女走出太医院,慢慢散起步来。。

    她心里揣着一个秘密。

    这几天,宫里发生了几件大事,无一不与年妃有关,而她这个秘密,也和年妃有关。

    数天之前那个夜里,年嫔还在生死徘徊,而今天她恢复了名位,皇帝再次把这位女子晋为年妃。明天,年妃将陪同皇帝出宫到秋山去。

    庆嘉十五年仲夏,庆嘉皇帝再赴秋山。上一次为祭祖而行,这回为秋夏末秋初皇帝的生辰前去祈福祭祀。

    本来皇帝去秋山也没有什么,他却带了年妃同去,按理,祭奠祈福,沐浴斋戒,不可近女色;退一步来说,即便要带,亦应该带皇后前往。

    宫里终于沸沸扬扬传开,天子独宠小年氏。

    却无人知道,年妃曾怀过龙嗣。年妃受伤那一晚的诊案,有关血导,导胎等统统没有记录在案,崔医女明白,两位院正已被暗里告诫。生死面前,谁都知道该怎么做。

    而除了她与年妃,更无人知道,数天前那个迷乱的夜,年妃高烧的真相。在帝妃就寝前,皇帝曾传了她到储秀殿为年妃诊症。

    她还记得年妃当时卧在床~上,泪痕满面,年妃要皇帝出去,皇帝眉心紧皱,最终拂袖而出。她不是不吃惊的,虽说天子温文,但既是皇帝,脾气来时,生杀予夺,必较任何人狠辣。

    这两个人的相处方式,却让她感觉他们根本便不像帝与妃,倒似一对寻常夫妻。

    水晶帘内,年妃问她要了一尾药丸,而她给了。那是会让人高热不退的药。

    即便到今天,她还是弄不懂当时为什么会把药给年妃,也许是因为当时那个女子血红的眼还有那重重的一跪。

    年妃拿了药,教了她数句话。再后来,对她轻轻说了一句:崔姑姑,珍重。

    那晚,年妃病重。

    今日,她才知道,那颗药成了年妃秋山之行的关键。

    她不知道年妃为什么要这样做,秋山之行,是向宫闱里所有妃嫔宣告皇帝对她的宠爱吗?

    直觉这个女子并不是那样的人。只是,后宫里的事情,又有谁说得清楚?美人心计,人心易变。

    她总有种感觉,他日若教皇帝知道这事,必定会引来一场血腥。而自己,首当其冲。

    珍重。年妃为什么要与她说这话?

    转过一处花梢枝杈,不远处,树木丛中,两个人影突现,是陵瑞王爷和如意姑姑。

    宫里,有谁不知道这一双人?

    常听得小宫女私下说,如意姑姑有一天,是要飞上枝头变凤凰的。陵瑞王爷一直未娶妃,不难说明什么。听说,若不是如意姑姑想留在太后娘娘身边服侍多些时日,太后也一直不舍得她,陵瑞王爷早向皇上请求赐婚。

    她不敢再多留,怕看到什么脸红耳热之事,赶紧走开。

    ******

    “我明天便随九哥出宫。”龙梓锦盯着如意,轻声道:“需些须时日才能回来。”

    如意却凝着远处小湖,只浅浅应了声。

    龙梓锦冷笑,“是我自己犯~贱,巴巴来找你又有什么得着?”

    如意看了他一眼,低声道:“你以后莫来便是。”

    龙梓锦怒极反笑,“你便这样不待见我?”

    如意苦笑,“王爷,奴婢早就说过,你大可以去向太后皇上。。。。。。”

    “我能么?我能私下找你也不过是九哥信我,知我对你有意,但绝不会背叛他。”龙梓锦苦苦而笑,“更何况,有我,谁也不会怀疑你和九哥的关系,太后只知吉祥爱九哥,你又是她的侄女,私~密之事交与你,这样岂非最好?”

    如意垂眸,只是不语,良久,才轻声道:“你我多年情谊,只是如意这一生,总归是还不了你这份情,我心里。。。。。。只有他一个。”

    “我不要你还!”龙梓锦咬牙,伸手扶住她的肩膀,狠声道:“年璇玑的恩情,你也已经还了,你待她好,你就不怕她把九哥从你手里抢走?”

    如意紧紧闭了闭眼睛,道:“徐总管与我说,待到西凉政局稳定,如意便是他的后,可是,我从来没有这样想过,我早跟他说过,只要他立我妃,让我陪在他身边便成。”

    “他是皇帝,即使到了那时,身边的女人又焉会少?没有年妃,也还会有其他女人。只要,他心里那个人是我就成。我会为他生一个孩子,我们。。。。。。”

    龙梓锦冷冷打断她,“你就不怕九哥变心?”

    如意咬牙,“不会的!你以为他怎会带了瑾嫔回来?一是为平衡后宫的关系,那时他刚大婚,一殿三宫,偏宠哪一房都不好,瑾嫔的到来,让各宫和她们背后的势力有所顾忌,皇上可随时册新妃,亦可提携新妃背后的亲眷。”

    “二来,也是最重要的,那时我与吉祥随他到秋山祭祀,我与他因事起了争执,安瑾是庶出之女,身世与我相若,他一怒之下,存心气我,才把她带了回来。他若不爱我,便不会生气,更不会这样做!”

    龙梓锦缓缓摇头,“温如意,不是这样的!”

    ——————————————

    谢谢阅读。亲们,第三更毕,明天见。明天,出宫。

正文 199近卿情怯

    龙梓锦缓缓摇头,“温如意,不是这样的!”

    “如意,安瑾的事别的事,我不说;只是,你有无想过,九哥那样的人,冷静又沉稳,在年璇玑进宫之前,他从没为哪个女人真正动过脾气,有,也不过是假的,我是男子,他看年妃的眼神。。。。。。如意,他从来没有这样看过你。。”

    。。。。。。

    如意回到自己的院子时,暮色越发浓重,天将近黑。

    和龙梓锦不欢而散,他临走前的话在她脑里回放了一遍又一遍,下唇已教贝齿咬得血红。

    她是高级女官,有自己的小院落,刚进了院子,便看到一抹婀娜的身影站在寝房前,冷漠安静。

    “吉祥?”

    那人转过身来,一张脸庞娇艳无垠,眉眼无处不是魅色,正是吉祥。

    “如意,咱们一起长大,我娘亲是茹妃娘娘的贴身侍婢,那女人杀了她,囚了娘娘,她知道我是什么人,更知道我爱皇上,是啊,这深宫中,谁不知道吉祥对皇上的心事;她却不知道,我们早已得悉她查明我的身份,利用我来传假消息给皇上;其实,我在明,你在暗。”她淡淡说着,唇上绽了抹笑。

    如意微微蹙眉,“吉祥,你到底想说什么?”

    “我为我娘报仇,你为报先皇知遇之恩,亦为他,”吉祥轻笑,又蓦然收住笑意,“我们的目标是一致的,所以,这么多年来,我虽恨你,却绝不会害你。”

    如意淡声反问,“你恨我?”

    吉祥慢慢走近如意,冷冷一笑,“何必明知故问?你的茶艺也是我教的,他却喜欢喝你煮的茶,我才发誓此生再也不煮茶。”

    她顿了顿,格格笑道:“现在,却有了一个年妃。。。。。。”

    如意冷冷打断她,“吉祥,你到底想说什么?”

    “他日,若你在他身边,你能容得下一个我,若是年璇玑,她容不了任何人。我来,是想提你一句:做些事吧,温如意。他对你的情份,邢吉祥是绝对相信的。”

    声音袅袅,吉祥已远去,如意从贴身的口袋里掏出一样物事来,掌心上,产自西海的珍珠圆润晶莹,光华弥灿,她忍不住伸手抚住眉心,只觉头痛欲~裂,暮色从四面八方向她涌来。

    ******

    昇平宫。

    昇平宫是玉致的寝宫,此刻,她正坐在梳妆台前发呆,突听得婢女的声音从背后传来,“公主,夏总管求见。”

    她一听,欣喜得跳了起来,“还不快请他进来!”

    她与夏桑两人一起长大,夏桑年长她数岁,对她从小就照顾甚多。后来她到名剑山庄学艺,他受九哥差遣,会定期到庄里看她,每次去,他都会带很多东西给她,有九哥十哥的赏赐,还有他自己给她买的很多东西。

    兄长的东西都是华贵的,他给她的东西却贴心实在,她爱吃的零嘴儿,她喜欢的陶瓷娃娃。。。。。。

    两人感情深厚,对她来说,夏桑是哥哥是知己是朋友,那天两人却为婚嫁之事闹僵,他也没有再来找过她。

    皇宫虽大,宫里出入,加之她常去找皇帝,陵瑞王爷玩,有时难免遇到,夏桑倒是礼仪做足,每次看到她都恭敬行礼,然后一声不响便走,气得她头顶冒烟。

    她惴惴不安,想起璇玑的话,一直想找他“言和”,可是少女脸皮薄嫩,终究没有去。从小到大,他对她百般迁就,哪曾像这回一样,

    她明白,当日的话,确实伤到他的心了。

    他是阉人,这是他此生最大的耻~辱和遗憾,她从小就知道,他聪明能干,论才智绝不比她两位兄长逊色。。。。。。

    这时听得他主动来找她,她哪能不欣喜若狂?那婢女却面有难色,犹豫道:“公主,夏总管说他不进来了,就在院子等你。”

    玉致点点头,连声道:“不用进,不用进,我去找他。”

    她连跑带跳走到院子,只见夏桑一袭青衫背手而立,站在一株花树下,背影高大隽秀,心想,若他不是这等身份,该掳走多少女子芳心?

    一时,心里难过,怔怔站在原地。

    还是夏桑闻得声响,返身过来,却见玉致站在台阶上,愣愣盯着他,一脸委屈,眸光甚至有几分泫然。夏桑不禁微微蹙了眉。

    这时,只见玉致偷偷瞟了瞟他,又迅速低下头,小声道:“你来这里做什么?”

    “我明天便随皇上出宫,想过来看看你。”夏桑淡淡道。

    他的语气明明轻描淡写,还隐隐带了分冷漠,那句“想过来看看你”却令玉致鼻子陡然一酸,她揩了揩眼梢的水气,哇的一声便跑过去,扑入男子的怀里。

    夏桑一震,她小时候,他常常抱她,然而他虽是阉人,终归男女有别,她十五岁及笄以后,他就再也没有碰过她一丝一毫了。上次抱她,似乎已经是两年多以前的事了。

    温香软玉在怀,他的手却垂在身侧,笔直紧绷,他一向从容果断,这一刻,竟不知道应该怎么办才好。

    她的清香从发顶幽幽沁进他的鼻端,终于,他咬牙,颤抖着伸手抱住了她。

正文 200最后一晚

    黄昏,凤鹫宫。。

    再次回来这里,璇玑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这也是她在皇宫中的最后一晚了。

    明日便要出宫,她磨了几次,龙非离才肯让她回凤鹫宫收拾东西。他本打算让夏桑派人到凤鹫宫传旨,让她的大婢蝶风打点收拾。

    她离去的时候,龙非离微微凝着眉,不知道在思量什么。

    明修栈道,暗渡陈仓。去秋山是假,出宫寻找白家后人是真。

    小札上除去谶言白战枫在烟霞郡外,其实再无其他线索。璇玑对西凉地理人情并不熟悉,地图也没到手,但往日在凤鹫宫里听蝶风闲谈说起,对这个国家的一些大郡还是有点了解,知道乐阳郡往下走便是忘忧郡,而忘忧郡毗邻烟霞郡。

    她只跟龙非离说了去乐阳郡,并不敢直接告诉他白家在烟霞郡,她需要时间脱身,若他们很快便在烟霞郡寻到人,那她就无法逃跑了。

    同时,她明白边境情势也急,所以这圈子不宜大兜,以免浪费了龙非离的时间,到时临逃一晚,她会留信告诉他白战枫的真正所在,而他只需绕过忘忧郡,便能到达烟霞郡。

    乐阳郡是最折中的地点。不仅地理,而且形势亦然。

    这几天,她在储秀殿将养,白天,他会把她揽在怀里看奏折,有时两人交谈几句,她知道,乐阳河近日发大水,乐阳郡受灾甚重。她笃定,他若到乐阳郡,寻人的同时,也势必微服私访防一番。这样,他的注意力就不可能时刻都在她身上。她的出逃,又多了份契机。

    只是,她却不知道,龙非离另有所虑。飞鸟尽,良弓藏,数百年前,西凉王室对白家赶尽杀绝,这一去,是成是败,还未可知。

    请到白家后人是皆大欢喜,若白家嫌隙在心,少不得又是一场杀戮。

    大将军王助西凉先祖皇帝马背上取得江山,这白战垩当年一身武功,霸绝天下。

    白家武功不容小觑,龙非离让段玉桓做了布置,又调派了紫卫暗中随行。若谈判不成,或觉察白家有异心,他便出手将白家彻底覆灭,以绝后患!

    这也是出发前龙梓锦与夏桑去找如意与玉致的缘故,这一行,凶险不小。

    璇玑进得屋,主仆少不得又是一番泪眼相看。璇玑笑骂,“好了,好了,该干嘛就干嘛去。省得娘娘我舍不得你们,跟皇上说不去了。”

    小双子啐了一口道:“那可不成,娘娘您要是不去,咱们撵也得把您撵走。”

    璇玑赏了他一个爆栗,又与众人笑闹一番,才把他们打发下去,独留下蝶风和翠丫,道:“翠丫,你赶紧去收拾一下,明儿随我出宫。”

    翠丫大喜过望,眯眼一笑便即去帮璇玑整理衣物。

    “哼,”蝶风佯怒,嗔道:“娘娘,你偏心,只带小丫头去,那蝶风呢?”

    璇玑咬牙笑了笑,眼圈已微红,蝶风看她这副模样,吓了一跳,迭声道:“娘娘,蝶风只是胡说,你切莫当真。”

    璇玑心里难过,知道这一别,后会无期。她把翠丫带走,是要把她带回民间,若自己不在,难保龙非离哪一天再动杀意;蝶风则不同,她自小长在宫中,早已在这里学得一套生存之法,再者,自己已求得那人的圣旨。

    想到这里,璇玑一抹眼泪,把蝶风拉到床~沿坐下,从怀里把卷折起来明黄锦缎裹镶的纸帛拿出,塞进蝶风手里。

    蝶风一看竟是圣旨,大吃一惊,刚想询问,璇玑已飞快打断她,轻声嘱咐道:“待会再看,这东西你须妥善保管,日后必有用处。”

    蝶风满腹疑惑,但看璇玑神色甚急,忙点头答应。

    璇玑想了想,又笑道:“皇上之前打赏的银票。。。。。。”

    蝶风以为她要拿银票去用,站了起来便要去取,璇玑摇摇头,“你收着就好,过些时日,你拿些,把剩下的分给大家。”

    蝶风一惊,道:“娘娘,你这是——”

    璇玑握紧她的手,“蝶风,听我把话说完。小狼若回来,把它交给清风公子,跟他说:待小狼羽翼长成,璇玑请他把那小东西放回属于它的地方。”

    蝶风心下慌乱,心道这主子不是只出宫十来天吗?怎像在交待身后之事似的,颤声道:“娘娘,清风公子不是与你同去吗?”

    璇玑心里涩然,轻轻环住她,笑道:“瞧你急的,我这不是怕到时忘记了吗?”

    蝶风嗔怪地点点头,又起来到桌上拿了卷纸轴过来,喜孜孜道:“主子,这是你要的地图,奴婢替你从内务府的姑姑那里求回来了,你之前一直在储秀殿,也没能给你。”

    璇玑大喜:这东风也拿到了。

    ******

    夜色渐深,皇宫内苑各处早已升起灯火。

    璇玑挽着宫灯,心里暗咒那人,匆匆往储秀殿走去。龙非离只允她会凤鹫宫交待些细叙,她须回储秀殿安置歇息。

    走到殿门口,数名禁军刚要行礼,她伸手到唇上一竖,恶由心生,存心要吓龙非离一吓。

    ————————————

    谢谢阅读。亲们,第二更毕,稍后第三更,出宫。

正文 201雪衣男子

    璇玑哗啦一声,一手推开门冲了进去,叫道:“龙非离。。”

    门口恰有人走出,倏的一下,便跌进那人的怀里。

    那人似乎吃了一惊,眸中闪过一分迟疑,还是伸手扶住了她。

    “清风?”璇玑怔了怔,歉意一笑,赶紧从男人怀里出来。

    刚才两人身体一贴,他能感觉到她身上的的曲线和清香,清风眸光掠过自己的手,微微垂下眸。

    璇玑眼光一转,厅里并没有人,微微奇怪,道:“皇上呢?”

    “他出去了。”

    “哦。”

    “我先走了。”眼角余光是她往书桌走去的身影,清风漠声道。

    “等一等。”

    清风微微一怔,侧身看向璇玑。

    璇玑笑了笑,“碧霞宫的事,谢谢。”

    清风眉目一敛,神色冷淡,“我想杀你,你谢我做什么?”

    璇玑也不以为意,笑道:“总归是谢谢。”

    清风一怔,皱了皱眉,刚想出去,却听得璇玑道:“对了,蝶风说,你把小狼带出去训练,它还好吗?它有好阵子没回凤鹫宫了。”

    听她提起小狼,清风一凛,半晌,才轻声道:“它失踪了。”

    “你说什么?”璇玑吃了一惊,快步走了上前。

    清风脸色微凝,道:“它身上似乎发生了些变化。。。。。。有一晚,我带它到湖畔练习,它身上突然蓝光大盛,浑身抽搐,在地上嘶叫翻滚,似极为痛苦,我正要过去察看,它却跃入了湖中。”

    璇玑大惊,怔愣了好一会,才问:“你们这里的狼懂水性不?”

    清风也愣了愣,随即摇摇头,“不知道。”

    “它有翅膀,振翅一飞,便没有问题。”看她一脸忧色,他又赶紧补充道。

    璇玑苦笑,脑里反恍然想起一事,翠丫会到冷宫去,是因为追捉小狼,若小狼失踪是在落湖之前,那它该没有事才对。她算了下日子时间,正想问清风,清风的声音已在门外,“你放心,回来以后,我一定把它找出来带回给你!”

    声音远去,却带了十分的坚决。

    璇玑抚了抚额,心里烦乱,把宫灯往地上一搁,进了卧室。

    ******

    龙非离不知道去了哪里,她躺了好阵子还没见他回来,伤口虽已大好,到底还没痊愈,疼痛隐隐,迷迷糊糊的便阖上了眼睛。

    “紫苏。。。。。。”

    谁在叫她?不对,她是璇玑,也不是,她是阿七。。。。。。谁在叫紫苏?

    声音悠远,又慢慢近了,低沉、轻蔼,璇玑想起~床,只觉身~体沉重,似被什么魇压住,明明意识有丝清晰,身子却极重,无论怎样挣扎都起不来。这种感觉不是没有试过的,很多人在睡梦中都有过这种经历。

    她用力睁开眼睛,下意识往床~沿望去,却见一个物事通身雪白,蓝绿双眸,正蹲在地上凝着她,她大喜,道:“小狼。”

    小狼嘴上却噙起抹冷冷的笑,璇玑惊骇,又想,这样的笑,该是人特有的表征,她神识恍惚,再看时,床~前一片空旷,哪里还有小狼的踪影?

    眼前昏黑,慢慢又阖上眼睛。

    。。。。。。

    水晶帘被轻轻掀起,一抹身影慢慢走进来,雪衣裹身,黑亮的长发披肩,他挽着宫灯,走到床~榻前站定,凝目看向床~上沉睡的女子。

    眸光湛蓝,他突然伸手抚向女子的脸庞,那修长的指却倏然消失,雪白的衣袖里空空荡荡。

    璇玑惊叫一声,坐起身来。满室寂籁,只有水晶帘的珠子轻声嘀嗒,摇曳。她一身冷汗,小狼来过?刚刚那个男人又是谁?

    她看不他的面容。。。。。。

    是梦,只是梦!这储秀殿守卫森严,谁能进得来?目光旁落,却猛地一震,床~边宫灯烛光透薄。

    这盏宫灯,她明明搁在厅子里的,怎会在这里!

    难道刚才真的有人进来过?

    璇玑抚住心口,心跳慌乱,不禁张口呼道:“龙非离,你回来了吗?”

    “秋刀鱼的滋味,猫跟你都想了解。。。。。。”

    她顿时吓得尖叫起来,伸手掩住脸,这声音,这久违了的声音,是她那该死的水货手机辛追追专属的铃声,怎么会在这里?这里不是储秀殿吗?

    铃声还在响着,她颤抖着从指缝里打开眼睛,只见水晶帘下,蓝光幽深,一支手机躺在地上,机身微微颤动着。

    她心肝乱跳,咬牙再咬牙,猛地掀开被子,赤脚跑过去,把手机捡了起来。

    怎么会这样?手机也穿越了?

    这些天以来,她甚至已经忘掉自己本来的身份,消融在这个千年的时空里。颤抖着看向手机屏幕,有则彩信,她按开一看,若非紧紧掩住嘴,她早已失声大叫起来。

    有声音从厅子传来,她迅速关掉手机,放进衣裙里,一掀水晶帘就跑出去。

    厅门打开,徐熹,夏桑跟在龙非离背后,三人似刚刚归来。龙非离看她披头散发,一身凌乱走出,微微皱起眉。

    璇玑却再也顾不上其他,一头扎进皇帝的怀里。

    ******

    到璇玑再想起手机上那幅让人心悸的画面,阳光从马车微微掀开的帘帐里透进,她正蜷在男人的怀里,马车内一片交谈之声,所有人已在出宫的路上。

正文 202慧懿皇后

    璇玑偎在龙非离的怀里,听得众人低谈,她却还是沉浸在昨夜的事情里,心有余悸。/

    昨夜的情景涌上心头。

    她一头扎进皇帝的怀抱,龙非离一怔,淡淡道:“你们退下吧。”

    她惊惧之极,他的声音听去,却似乎甚是愉悦。

    只听得夏桑笑道:“奴才告退。”

    临走前,徐熹瞥了她一眼,似对她向皇帝上下其手极不满意,她心中委实惧怕,也顾不上那他了,紧紧抱着皇帝的腰。

    殿门甫闭合,他就把她从怀里拉出来,往她唇上重重吻去。

    这些天,两人虽吃睡一起,但似乎惮忌着她身上的伤,龙非离并没有碰她,也没有到任何妃嫔的寝宫过夜。

    她有时谑笑,让他翻嫔妃的牌子,他淡淡瞥了她一眼,便沉静地处理政事去,并不理会。

    大宫女被杀一事,她心中负疚,而经历了那个高烧不退的夜晚,不知为何,她感觉龙非离对她亦较以前变得静默,却又不允她离开储秀殿。

    他与她之间的嫌隙,在两人看不见的地方,逐渐加深。

    他的吻从初时的轻微,很快转至炽烈。大手已掀起她的上裳,探进她的肌肤里,浑圆被他握在手心,揉捏,重按。

    他掌心的薄茧刺激着她的感官,她恨他之极,却又无法抗拒他的触摸,他的吻沿着她的唇,蔓延到她的颈项,她听到他微微粗重了的喘息喷洒在她的脖子上。

    她惊慌,正想把他推开,他却先止下动作,头埋她颈窝处不动,她不安地扭动了下身子,他却沉声斥道:“别动。”

    声音里,有丝隐隐的怒意。

    她微愕,他已把她横抱起来,大步进了卧室。

    宫灯在地上弥发着薄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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