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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温柔暴君 墨舞清歌-第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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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龙非离一笑,啖了口茶,“那这些饭菜,朕赏年嫔。”

    璇玑黑线,你吃过的赏我。。。。。。

    “谢皇上,那臣妾打包回去吃。”

    “打包?”

    “饮食文化,你不懂没关系。”

    “现在吃。”

    “现在谈正事要紧,皇上还没示下想要臣妾怎样做?”

    “先吃饭再说。”

    “。。。。。。”

    璇玑咬牙瞟了男人一眼,他正笑吟吟的看着自己,眸里亦同样一片愉悦。她暗骂自己作孽,没事去叼他的东西来吃干嘛。

    盛饭的是个精致的小石锅,他用过的碗,很干净,几个小菜吃得也不多,她盛了碗饭,才意识到没有椅子,四下看了看,都是精美厚重的檀木椅,总不成站着吃吧?

    腰上突然一紧,人已被扣进男人结实温热的怀中。

    他的手掌轻按在她的腹部上,背后,淡淡的声音透过衣衫传来,“菜快凉了,吃吧。”

    这句话有几分温情的错觉,璇玑心里突然有丝难受,他们这样到底算什么——咬了咬唇,闷声不响扒起饭来。

    他的手便在她肚腹上有一下没一下抚着。

    反正在他面前,她从无任何淑女形象可言,也确实饿了,便不管吃相,大口吃饭,风卷残云。突然想起在学校有一回到食堂吃饭,不知怎的与林晟坐到一桌,人家有女朋友在旁,和她也不熟,自是无暇管她,但那顿饭却是她有史以来吃得最慢最细嚼慢吞的一顿。。。。。。想想好笑,扑哧一声便笑了。

    龙非离正拿了本书在看,听得她在笑,伸手便板过她的脸,“笑什么?”

    璇玑一怔,摊摊手。

    龙非离微嗤一声,皱了皱眉,从她嘴角拈下颗饭粒,斥道:“在家就罢,你进宫的时候不是有教养女官教习礼仪吗?”

    这厮怎么老说她这些,之前在年家便骂她不如北斗光贤淑——璇玑没好气道:“我只在你面前这样,别人面前我规行矩步,坐如钟,站如松,我又不是笨蛋。”

    她这话似乎愉悦了他,目光到处,他的喉结微微震动,浅浅的笑声从他的薄唇逸出。横竖她不觉得刚才那句话有什么好笑,璇玑暗骂变态就是变态,正准备转身继续吃饭,她的下颌突然被他撅下,唇被随即温热封上。

    在牙关被挑开的时候,她心里只剩一个念头,她还在吃饭,她也没漱口,这男人。。。。。。到她的唇被吻得又红又肿,喘着粗气趴到他肩上时,他把她横抱起来,大步往水晶帘的方向走去。

    璇玑又羞又恼,现在才戌时,也就晚上七八点的时间,他这是要干什么——再说,昨夜是意外,在瑶光和储秀殿的事情后,她恨他,他怒她,既然彼此憎恨,做那种事算什么?

    “龙非离,我饭还没吃完呢!”

    “做完再吃,朕给你传些爱吃的。”

    什么叫做完再吃?这种话他竟然也说得毫不忌讳。一阵晕眩,却是她的身子已经陷入温软清香的被衾,她微微侧过头,他粗重的吮吻便落在她的颈项上。

    璇玑咬牙,“凤鹫宫那里——”

    “朕现在也无法传旨不是吗?”

    耳垂被温湿润的唇舌含住,那低沉的语气。。。。。。璇玑身子不由得一颤,手抓紧旁边的被褥,哑声道:“玉致嫁娶的事,能不能缓到你的寿宴再做决定?”

    身上的衣服被打开,龙非离精瘦却肌理分明的身躯紧覆了上来,那股压迫,璇玑口干舌燥,“龙非离,玉致那里,我求你——”

    她的唇被狠狠堵住,他微微粗嘎了的声音在她唇上释放,“谁教会你在这种时候与朕讨价还价的?”

    “到底行不行,不行今晚不做了!”璇玑也顾不上礼仪廉~耻了。

    “一晚你便想换两事?”龙非离一勾嘴角。

    璇玑怔愣了下,顺着别人下的套子进去,道:“那要怎样?”

    “直到朕不想要你为止!”

正文 167四更未亮(1)

    是夜,二更天,华音宫。。

    太后寝殿偏厅,内侍悉数被遣下,只有玉扣子侍候在旁。

    座上三人,太后,紫宁王爷龙立煜,还有太后胞弟温如凯。

    温如凯冷笑道:“烟雨楼内,皇帝是越来越不把温家放在眼里了。”

    “他过去办事,看得你等狎~妓顽欢,岂不恼火?如凯,别怪哀家说你,你那三儿愚不可及,被打了也是活该!”太后目光徐徐落在膝盖十指上,指甲鲜红,凤仙汁液未干,在微昏的灯火下,红似血。

    龙立煜微一沉吟,“母后,舅舅,你们道龙非离到那烟雨楼做甚去?”

    太后轻笑,“也许确是以为有刺客行踪,也许是幌子,谁知道。”

    一旁的玉扣子声音尖细,“回王爷,只是那刺客的行踪并不可靠,奴才还在这呢。”

    这话一说,太后立刻笑骂,“贫嘴。”

    却原来,当日在年府与龙非离交手抢夺羊皮图的正是这玉扣子!他受命太后也是为那路线图而去,只是年相藏了真假二图一谋太后这边也并不知晓,太后探子探得的也是那假图的位置所在,后遣了玉扣子去窃。

    当晚,玉扣子看到龙非离从年相书房走出,以为是皇帝的人,龙非离又刻意隐藏了自己的武功路数,玉扣子绝没有想到与自己交手的竟是皇帝。

    而若当日教玉扣子夺下龙非离手中的图,则他们拿回的便是真图。

    温如凯微微皱眉,“姐姐,你似乎并不焦灼。”

    太后眸光一抬,盯着温如凯道:“哀家当然不急,现在形势看似难定,但一旦西凉与匈奴开战,这情势必定彻底逆转过来。年永华狼子野心,与匈奴早有勾结,他义子年颂庭手握重兵,战乱不反更待何时?”

    温如凯颔首,目光阴鹜,“两败俱伤最好。”

    龙立煜笑道:“舅舅莫虑,龙非离要打卫国战要拿下年永华,这两败俱伤的局面是必然的。”

    “煜儿,”太后瞥了一眼龙立煜,“你也不可掉以轻心,规行矩步,不可处处冲撞皇帝;他日事成,你把他怎么着都行,但万不可此时便失了分寸。”

    龙立煜点头,“儿臣谨遵母后教诲。”

    他说着,心里却掠过璇玑嗔怒的模样,眸色一沉:年璇玑,终有一天,本王要你在本王身~下承欢讨饶。

    “姐姐,”这时,温如凯压低声音道:“这几年来,皇帝党羽渐丰,又似乎有意不遏制年永华,逐步架空我们在朝中的势力,你说他会不会已经知道了那件事?”

    太后眸光一挑,冷笑道:“皇帝与哀家暗斗,但哀家是他生母,这朝廷上百官在看,这天下百姓在看,他素有温厚之名,又岂会做绝?当年知道那事的人已然死绝,他又从何处得讯?他也只道哀家甚爱煜儿,只道哀家想保存温家势力,但暂还不至于想到哀家虎毒噬亲子。”

    “嗯,姐姐所言有理,玉致那事,方楚凡怎么说?”

    太后悠悠道:“哼,方楚凡是什么心思,外姓藩王三人中,他先祖出身地位最低,如今想攀个最受宠爱的金枝玉叶,在三藩中抬头,哀家便成全他,给他个人情,另许他些好处,日后煜儿称帝,玉致也是煜儿的妹妹,到时再封他一郡。他权名双收,何乐而不为?到时起事,他焉会不助哀家?”

    。。。。。。

    三更,灯光越发昏暗,此时龙立煜与温如凯已离开,华音宫偏厅上只余太后与玉扣子。

    “玉扣子。”太后慢慢打开微阖的眼皮,“你与哀家过去彘室看看。”

    “奴才遵旨。”玉扣子细声道,太后把手搭扶上他递来的手腕。

    微弱的宫灯把两人的身影拉得又黑又长。

    ******

    谁会想到西凉的太后的寝宫里会有这样一个称作“彘室”的地方。

    十数烛台,倒也照出一室明亮,不若刚才甬道上的黑暗,这是寝宫地下深处的一个房子,里面铺陈简单,角落处一方栅栏牢子,四周墙上挂了些刑具。

    这倒没什么,只是那牢子外面却有一个黑青圆口大缸,烛火点亮一刹,映出缸口上一张人脸,头上光秃,眼涡处黑红空洞,满脸疤痕,疤中翻出一丝丝红肉,骇人之极。

    这是一个人彘,手脚被剁,腌入酒缸中,眼珠被挖,一张脸皮被千刀万剜。

    “素茹,近来几好吗?哀家甚是惦念你呢。”

    在缸前一张软椅坐下,太后轻声笑道。

    “托太后洪福,奴婢还活着。”缸口头颅听声辨着方位,把头歪到太后方向的一侧,斜靠在缸边。

    她的声音沙哑难听,似被什么利器戳穿过喉咙一般,但那语气却甚是平淡。

    “哀家似乎说了蠢话,也是,你怎会死呢?哀家一定不会让你死的,你的儿子尚未尽过一天孝心呢。。。。。。素茹啊,你放心,你儿子很快就可以到这里来陪你,哀家早已为你儿子也准备了一口缸。”

    “官窑烧制的顶级铜红釉大龙缸,做这口大缸,哀家可花费了不少珍什啊,翡翠,玛瑙,玉石的研磨碎了掺入釉料中,倒也不委屈你儿子的身份了。”

正文 168四更未亮(2)

    “官窑烧制的顶级铜红釉大龙缸,做这口大缸,哀家可花费了不少珍什啊,翡翠,玛瑙的研磨碎了掺入釉料中,倒也不委屈了你儿子的身份了。。”

    “你想对他怎样?”素茹厉声道,她的身子浸在缸内,无法动弹,能动的只有头颈,她挣扎着,那颈上的肌肤便磨着缸子嘶嘶作响。

    “十四年前,他登基前一晚,侥幸逃得性命。。。。。。”太后轻声说着,突然眉色一沉,眉额间隐隐是一团黑气,她很快又笑道:“侥幸的事情,不会发生两回,这皇座,他坐了十四年,够了!”

    素茹冷笑。

    太后倏然站起身子,一手指着缸子,“你笑什么?”

    “奴婢笑你枉费心机。”素茹淡淡道。

    母子情切,她刚才激动之下,失了态色;她本甚是聪慧之人,这时倒冷静下来,“十四年前,你温碧仪得不到的东西,今天也不会得到,这皇位素茹之儿既能坐十四年,也必定能坐下一个十四年。”

    “娘娘,不属于你的东西,永远也不会属于你。”

    太后大怒,“你住嘴!”

    她说着奔到墙上,拿下一把小尖刀,手一扬,便往素茹脸上剜去。

    女子那看不到一寸干净皮肤的脸皮顿时涌出大片血珠。

    “你这贱~婢,当年勾引了先皇,你不过就是个出身低下的婢子,他却封你为正妃,把你的儿子立为储君。哀家是他的后,煜儿是他的三子,按尊卑,按长幼之序,怎轮到你这贱~人的儿子来当王?”

    “因为他爱素茹。”素茹轻声道。

    太后喉咙中迸出丝尖哑之声,她横手一挥,小刀立刻拖曳过素茹的头脸。她出身武将之家,手劲极大,几丝血肉从素茹脸上飞贱出来。

    素茹只是咬紧牙笑,没有眼珠的眼眶也没有沁出一滴泪水。

    耳畔的声音似乎穿过遥远的记忆。

    “茹儿,若你所生的是龙子,朕将封他为储君。”

    那时,少女的脸还娇妍似花,一双凤眸漾满笑意,她歪着头问那在背后把她环抱着的年轻的王。那是个很温柔的男人。

    “为什么呀?”

    “你知道为什么的。。。。。。”

    ——你知道为什么的。

    素茹轻笑,这句话是她会被彘进缸坛的原因,也是她在这个缸子里挺过了十多年的支撑。

    ******

    三更天,沧水轩。

    这是庆嘉皇帝的新妃瑶光的寝宫。

    床榻上,瑶光把掌中纸条紧紧捏成一团,美丽的脸上此刻竟有丝许狰狞之色。

    爹爹又有消息过来了,问她是否取得了皇帝欢心,还有兵权之事,教她在皇帝面前进言年颂庭多与年相意见不合,年颂庭只忠于皇帝。

    却是那年相知道皇帝怀疑他勾结匈奴,便思谋此法,这数日在朝官面前亦多说年颂庭的诸多坏处。说倒枉费收了这个义子,让皇帝放心交权。

    又问近日皇帝待璇玑如何,她有无把握兑下这妹妹。

    想起傍晚时分在储秀殿之事,瑶光咬紧唇瓣,不,她不能告诉爹爹。。。。。。皇帝似甚是宠爱璇玑,若爹爹知道,必轻视她无用。

    她自认相貌才智均在璇玑之上,怎能让人看低。。。。。。这一城,她年瑶光必定要扳回!

    那个万万之上俊美华贵的男子只能是她的!

    ******

    三更天,储秀殿。

    龙帷外,夜明珠光晕氤氲,男子把枕在自己臂膀上的女子轻轻放到枕上,凝了她一眼,手拂过她的睡穴。

    女子嘤宁一声,更沉地睡去。

    她肩上露出一大片肌肤,寸缕未着,男子把那微微下滑的被子给她拢上,披衣而出。

    水晶帘掀开,外间却已静立了三人,却正是徐熹,夏桑和清风。

    “夏桑,有风战柏的消息没有?”

    夏桑眸中闪过一丝迟疑,低声道:“那人便像凭空消失了一般,探子仍在追查。”

    龙非离声音微冷,“你记住,朕一定要他的消息!”

    忆及昨夜在烟雨楼的事,夏桑一凛,“奴才明白。”

    “皇上,”这时徐熹道:“数批探子核实回报,他们在各郡发现的踪迹似乎都非白家后人。”

    龙非离微微拧眉,“还有几批探子没有消息回来的?”

    徐熹低声道:“只剩最后一批了。”

    “嗯。”龙非离看了清风一眼,“五天之内,若再无白家消息,你去夏侯初那里把宁君望秘密带来见朕。”

    清风颔首,“清风明白。”

    徐熹上前一步,轻声道:“皇上,姑娘那边却是有消息过来了。”

    夏桑和清风交换了个眼色,却都面有喜色。

    龙非离眸光微动,“什么时分?”

    “四更,她在碧霞宫等您。”

    ————————————————

    谢谢阅读。亲们,第三更毕,明天见。今儿翻看大家的留言和鲜花记录,都淹没在投票信息中,谢谢每位亲对歌的支持!

正文 169四更未亮(3)

    三更天,凤鹫宫。/

    璇玑傍晚时分回来过,后来去了公主寝宫便一直没有回来,蝶风担心得不得了,领了两个小婢正要过去走一趟,玉致公主却过了来,并把翠丫交给蝶风,说璇玑到了皇上那儿。

    到了晚上歇息时间,璇玑还不见回来,众人便又开始忐忑,这时夏桑总管却过了来,说娘娘今晚便宿在储修殿。

    众人这才放下心,接着又喜悦起来,这许久以来,哪听过有哪位娘娘是宿在皇上寝宫的啊,但他们的娘娘在昨日失踪了一天以后昨夜已在储秀殿过了一晚,今儿个又。。。。。。遂围在房子里七嘴八舌兴高彩烈议论起来。

    蝶风又跟翠丫说了些宫里的规矩和璇玑的生活习惯喜好,这样说下来大家倒是发现这位主子与别的主子不同,没骄纵脾气也没什么忌讳,除去嗜睡似乎也无甚喜好,这样说起大家又笑了一通。

    。。。。。。

    翠丫没有睡熟,半夜披衣起来,蹑手蹑脚走出了房间。刚换了环境,她无法入眠。

    怔怔站在院子里,星月微疏,约摸是三更天时分。

    从来没有想过有一天自己也会进到这个只在说书先生口中听到过的地方,以前只知道这里有这世上最尊贵的人,吃穿用度,都是这世上最好的,并且能随意主宰其他人的生死。

    说书先生说起这里的人和故事,说到最后,却是微微叹气。

    她不懂那声叹气代表什么,拥有这世间最华贵的身份,这还不够好吗?

    娘在几年前便过了身,爹的身子不好,不过是一直拖着,到最后也死了。那一刻,悲伤之余,她很茫然,有股悲懑的念头直想随了爹而去。

    帝都很繁华,虽然少,但远离京郊里也有着他们村子一样贫穷的地方,村里的人几乎都跑光到帝都里谋生去了。

    平日里,她做些豆腐脑还有女红让便挑了到城里卖,日子过得清贫,饱一顿饿一顿的,却有温暖和依靠。但爹死的那天,便好像什么都随了他而去。

    没有钱下殓,村子里剩下的也是老幼妇孺,没人能帮到她。她最后想到了卖~身,这也是从说书先生的故事里听来的。

    长街上,看热闹的人多,却无人肯施舍,直到年公子出现。。。。。。

    他的钱被窃去了,他便想尽办法,她知道,若没有他,除了那位俊美的风公子,那些个贵公子都不会施以援手;回到家中,看着村子的破败,她低着头,却仍能在那些公子眼中看到厌色或悯意,那一瞬,她卑微的心突然生出丝激越的愤怒,若你们出生在这里,若你们也出生在这里——

    年公子却说,不要轻易舍弃自己的家园,只要肯想办法肯努力,一定会好起来的。

    他说那话的时候,眼睛是晶晶的亮。

    那一下,她只想放声大哭,然后她看到那些公子都盯着他看。其中,那个叫云杨的公子目光最是灼亮。

    到得进了屋去,看到爹的尸体,他们都厌恶。年公子的脸色很苍白,似乎闻着那些个气味也很难受,他却说他留下来帮忙。

    还有风公子,她知道风公子也是真心诚愿的,但不知道为什么,她更喜欢年公子一些。说书先生以前说过个词儿叫做尊重,先生说过几次是什么意思,但她和村里的小孩还是弄不懂,在年公子说留下来的一刻,她却隐隐有几分懂了。

    风公子看年公子的目光很温柔,她想,年公子该是值得这样的看待的。

    后来,他们却悄悄走了。她记起年公子在马车上说过,他和弟弟要去烟雨楼。她进过几次帝都,知道那不是好人家该去的地方。

    她有丝伤心,他为什么不要她,家务细活,针线女红,她的力气也大,她可以做他的奴婢,帮他做事儿。他为什么不要她?为什么要去那种地方?

    说书先生说过,今生的情债最好今生还清,来生好得个自由自在;爹说过,受了人家的恩惠,一定要还。

    她要去求他收下她!

    早上,她走了很久的路去帝都,现在,她又要再去那里。。。。。再次拜祭了爹,把家里的门仔细锁上,虽然这样困窘的地方,绝不会有人来偷来抢,但把家里的门锁上,仿佛在心里也加了道锁,有个地方,哪怕再破再烂,却是属于自己的地方。

    烟雨楼,她没有办法进去,即使她后来一狠心,拿出敛装剩下的银票给守门的人,但人家看她是女人,又穿得破旧,不给她进去。

    她便躲在一旁等。已是夏天了,但夜里,仍有丝冷意。她又冷又饿,直到看到纳明公子和云杨公子在一众身穿军服的人簇拥下出了来。她几乎便要冲上前去问他们年哦年公子的下落,但又甚是畏惧那些军士,这一迟疑间,他们已经进了马车,扬长而去。

    她懊恼不已,却也别无他法,只好继续等。不知等了多久,看到一个英俊的青年和年玉公子出了来,年玉公子似乎受了什么惊吓,那年青的公子便在一旁细声安慰她。他看年玉公子的眼神,和风公子看年公子时似乎有丝相像。

    她再也按捺不住,跑了上前去,结结巴巴的跟年玉公子说了她的来意,又跪下来求他。年玉公子把她扶起来,只蹙眉道,自己和年嫂嫂是没有问题的,但得看九哥的意思。

正文 170四更未亮(4)

    她不大懂,年嫂嫂是谁,九哥又是谁。。

    然后年玉公子又笑了,说他们在办些事情,估摸要过好阵子才能出来。

    后来,不知道又等了多久,有人出来跟青年公子打了声招呼,他便领了年玉公子和她转走到那烟雨楼的后门。她这时才知道那青年公子叫作夏桑。

    后门,停泊着一辆马车,马车边静静站了几个男子,都是衣饰华美长相好看的人。

    突然,她看到一个紫袍公子抱着一床~被衾走了出来,她正觉得奇怪,仔细看去,却吃了一惊,那被衾里垂下一头青丝,似乎有个人在里面,她隐隐觉得,里面那个是女人。

    她看到紫袍公子凝着锦被里的女人,那眼神便似风公子至于年公子,还有夏桑至于年玉公子的很相似,却又似乎还多了抹什么情绪在里面。

    那一双美丽的凤眸。。。。。。她从来没有看过这么漂亮的人。紫袍公子抱着怀里女人走出来那一刹,她几乎以为自己掉进了画中。

    人人看到那个人,都低头行礼。他是什么人吗?

    年玉公子忐忑不安的上前跟他说了她的事。

    原来他就是年玉公子的九哥。

    那个男人轻瞥了她一眼,微一沉吟道,“把这丫头带回去吧,她身边多个忠心的人不是坏事。”

    他说着,又低头看了怀里沉睡的女人一眼。

    。。。。。。

    后来才知道,年玉公子的九哥竟然是皇帝。

    年玉公子竟是位女子,而且是金枝玉叶。

    而年公子。。。。。。却是皇帝的。。。。。。妃子——年嫔娘娘!

    只是,不管如何,她找到“他”了,不管年公子是男子还是女子,都是她心中的公子,那天在帝都长街上第一个为她的事蹙起眉额的人。

    这一辈子,她只想尽自己的心力,好好侍奉“他”。

    ******

    突然,背后咕噜的一声,打断了她的思绪,翠丫吃了一惊,转身看去,却看到一只怪异的小兽在院子门口盯着她,凤鹫宫的院门竟不知道什么时候打开了,外面是漆黑一片,很寂静,只传来些不知名的夏虫的嘶嘶叫声。

    月色下,只见那小兽通体晶莹雪白,背脊上竟然还有两扇翅膀,它鼻头尖尖的,眸里发着蓝绿的光,她有种感觉,那小东西似乎在打量着自己。

    她有点害怕,这只是什么东西?有些像狗,却又截然不是。突然,脑里一个激灵,这不是蝶风姐姐说的娘娘养的小狼吗?

    听说,这只小东西已经失踪了好些天,娘娘一直惦念呢。

    她顿时欣喜起来,慢慢朝它走近,小声道:“小狼乖,跟翠丫回屋子里去,别乱跑了,娘娘会担心的。”

    小狼一动不动歪着头看她。

    距它还有一步,翠丫伸手往前一扑,却陡然扑了个空,小狼“吱”的一声,撒腿往院门口跑去。翠丫吃了一惊,想也没想,一跺脚,便往前追去。

    她并不知道小狼本身便有甚强的攻击能力,又经过这些天清风的强化训练,它天性慧黠,与清风斗智斗力,传承了远古先辈的神秘的身体潜能虽还没有被激发,但力量却与日剧增。

    即便是数个禁军,现在也不已是它的对手,它若要攻击翠丫,则翠丫必死无疑。若换了蝶风,即使她也忠心于璇玑,但遇到这种乌灯黑火的情况还是会犹豫考虑的,这翠丫却不虑有他,一心只想把它捉回来,让璇玑高兴。

    翠丫追着小狼转转绕绕的跑了许久,心里越发惊疑,这小兽似乎有意挑开了宫内灯火通明的大路来走,凡是跑到一处,隔远见着有禁军巡逻有灯光的便绕进一些树木花荫小路里去。它跑得很快,她几乎追不上,但每当她看不到它踪影的时候,它又倏地溜出来,然后又迅速跑掉。

    脚步在前面一片草地停下,小狼再次没了踪影。翠丫以为它会像前几回一样出来逗她什么的,但等了好会儿,却不见动静。

    皇宫里怎么会有这么一片阴凉凄迷的地方,这里的草长得几乎都有人高了。黑寝寝的,眯眸看去,不远的草丛中檐瓦青红,竟似乎隐着座宫殿。

    翠丫突然有似害怕,一股寒意从背脊悄悄爬起。她咬着唇瓣,咬咬牙,拨开草垛,往深处的院落走去。也许,那古怪的小狼便躲在里面,已经走到这里了,说什么也要把它捉回去。

    走到院子门口,视线没有阻碍,她终于看清了眼前的宅院,外壁,青苔丛生,还有些不知名的花草爬蔓在墙上,凌乱芳凄。

    那门虚掩着,似没有关严。她下意识抬头看了看,只见门上横吊着块牌子,红木,黑字。

    她和村里小孩跟那好心的说书先生习过些字,她吃力地辨认着,那牌匾似乎写着“碧霞宫”三字,她再看了一眼,那黑压压的字似乎要直压到她心底来。

    她咽了口唾沫壮胆,轻轻推开门,走了进去,想了想,又把门掩回。

    里面是个很大很凌乱的院子,有些树木,花草,晾衣的竹架子,还有几口大缸,地上有些软草垛子,黑蒙蒙的一片,似乎还堆积了些什么物什。

    这时,天上斗转星移,已是四更天。

正文 171两方秘密

    她定睛看去,前面是一扇门,几扇窗子,都紧紧闭合着,想来那便是主屋了。/

    突然,里面一阵细微的哭声传来,她大惊,捂住心口,只觉得一颗心肝突突乱跳,快得像要跳了出来。

    她心惊胆战的轻步往前走去,脚下却骤然一空,直直往下掉去,她呼声还没及出来,已经一跌到底,着手处却一片软糯,还有些刺手。她似乎掉进了一口枯井里了。她心里慌张,正不知要放声呼救还是怎么着,又想起刚才吓人的哭声。

    她一手捂住了嘴,刚跌下去似摔崴了脚,另一手往地上按去,想借力站起来,却陡然摸到一块东西,那软硬有度骨节分明。。。。。。她心里大骇,是人手。

    手紧紧捂紧了嘴,才止住了把心底的恐惧放声喊叫出来。

    这井里还有人?是活人还是死人?她牙关颤然作响,拖着伤腿,蜷缩到井底的另一边。

    这时,井口却有声音传来。

    “她呢?”

    翠丫一惊,这道淡淡的男人的声音似乎有丝熟悉。

    “姑娘可能还没过来。”另一道稍尖的声音道,听这声音,说话的人似上了些年纪。

    “嗯。”最先说话的男人轻声吩咐,“徐熹,你与清风到外面把着,莫让人进了来。”

    “老奴遵旨。”

    翠丫一凛,突然记起之前那道声音,是皇上!

    娘娘不是宿在皇上的寝宫吗?他怎么会过了来这里?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何要这样做,却把自己的口鼻捂得更紧,生怕发出一丝声息。

    她心里慌乱,却不由自主地竖起耳朵听。

    头顶突然传过一阵轻柔的脚步声。

    “你来了。”是女子的声音,只听得她道:“我不敢立刻便过来,怕教人发现了。

    皇帝道:“你的安全最重要,一切要小心。”

    女子似乎微微笑了下,才低声道:“今夜,她又到了那个地方去。你的方法很妙。玉扣子的衣服早已让你教人暗中抹了些美人花提炼出来的香料,那种小蛾子最爱此花汁液,一路循香而去。我在蛾子身上抹了些荧粉,它翅翼一振,那粉末便掉下,粉末遇水方能显形,现形后便即风干在空气中。”

    “我循着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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