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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过继千金-第3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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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翼然背靠在椅子上,说道:“没什么,不过学了些兵法。”
“兵法?师父真厉害!”苏睿轩又惊叫道,然后趴在楼翼然的桌子上问他哪些兵法。
楼翼然含糊道:“三十六计什么的,这些简单,我都不耐烦学的。”
绮罗听闻楼翼然之言,窃笑不已。
过了一会,石妍初走进教室,不住的拿了帕子抹泪。
“你怎的了?”绮罗低声问道,疑心石妍初见着杨致之与阮萍儿在一起。
石妍初收了帕子,左右看看却不言语。
绮罗心想她定有事不方便在教室里说。
课间,石妍初拉着绮罗出来,走到馆外梅花树下,低声饮泣道:“苏姐姐,我与表哥吵架了。”
“这为了什么?”绮罗疑惑道,见他们两人吵架也不一次两次了,怎么就这次严重了。
“我昨日不过多说了两句,叫表哥用心读书,谁知听到了,说我禄蠹。表哥听了的话,也教我以后莫再这样说了。”石妍初哭泣道。
绮罗忍不住冷笑起来,杨晔的功名有等于无,亏他心中想着起复,偏偏又做出清高样。
“不喜欢我,我该怎么办?”石妍初又哭道。
绮罗伸手摸了下梅花树上的花蕾,想着一年又要过去了,说道:“你以后不这样不就好了?过了三五日,见你落落寡欢,杨致之自然会向你道歉。”
“当真?”石妍初问道,眼中的泪水却止住了,又问:“那以后……”
“舅舅不管这些事的,虽说要尊敬他,但你也莫要太在意他的话。快别哭了,小心风吹干了脸。”绮罗拿着帕子给石妍初抹泪。
石妍初终于破涕为笑,远远的见着杨致之与阮萍儿在一起,又向他走去。
绮罗看着她的背影一笑,石妍初聪明人,才不至于因见着杨致之与旁人在一起就生气,忽见一个破旧燕子风筝摇摇晃晃的飞来挂在了梅花树上,看着很不雅观,便踮着脚压低一枝梅花枝,将风筝取下来,又招手叫一个婆子拿走。
“小姑娘不嫌晦气?”
绮罗正用帕子擦手,听闻身后有人说话,便转过身来,见一个十七八岁相貌俊美的僧人。
“见过大师,这多大的晦气在风里飘了这么久也都散尽了。”绮罗笑道。
“在下无碍,无拘无束无碍的无碍。”那僧人笑道,抬头望了下有些阴沉的天空,说道:“那风筝我先前见过,只当它飞走了就再也不会飞回来了。”
绮罗闻言,忽想到楼燕然说过燕子不会回来,笑问:“无碍大师见的时候可楼家的燕然少爷在放那风筝?”
无碍微笑着摇头,开口道:“另一位楼家少爷,先前被小姑娘教训过的那位。”
绮罗闻言一惊,讪笑道:“被大师看到了啊。”
“所以在下与小姑娘有一茶之缘。”无碍笑道。
绮罗颔首一笑,心知那壶水无碍的,忽想到一事,忙叫道:“无碍大师,你去云游吧,别在襄城了。”
无碍闻言一怔,笑道:“如今天寒地冻的,小姑娘要我去云游?”
“大师云游去吧,若能够明日便去吧。”绮罗急促地说道。
无碍望了眼绮罗,点头应道:“好。”
绮罗愣住,本以为无碍要问原因,不想他就这样答应了,若有人猛然叫她离开襄城,她定要寻根究底的,迟疑道:“大师当真?”
“出家人不打诳语。”无碍说道,见绮罗犹豫,又道:“贫僧在小姑娘眼中定如那将熄的炉子、飘摇的风筝一般。”
绮罗一笑,心知无碍知晓她的好意,又想若人人皆能如此,那这一生也不会有那么多的坎坷。
“苏绮罗还苏绫罗?”
怔忡间,绮罗乍然听到周先生的声音,回头就见周先生负手眯眼站在一边。
“先生,我苏绮罗。”绮罗笑道。
周先生眯着眼又看了一次,说道:“我认出你了。”转脸对无碍道:“有劳大师久等了,请这边走。”
说完,引着无碍向后院走去。
绮罗望着站在略有些佝偻的周先生身边的无碍,又想难怪他会被京城来的郡主看上,无碍大师的相貌气度便楼燕然、杨致之长大了也未必及上。
71、宅院兵法
下午,石妍初犹犹豫豫的又拉了绮罗出来说话。
因着风冷,绮罗不禁一颤,又慌忙问道:“可是又有事发生?”
石妍初嗫嚅道:“我也不知算不算,我今日恰好听到你妹妹与何觅之在廊下说话,听着你妹妹的意思,是要何觅之带她去肖姐姐的梅花诗会。”
绮罗闻言,沉默起来,先不说肖点翠不喜绫罗的事世人皆知,便是楼八娘、何美人平日看着与肖点翠打打闹闹,也不敢在这上触了她的逆鳞,以前的诗会也不敢叫绫罗过去;更何况只说何觅之吹了风就要躺几日的身子,无论如何也不能出了门去了那诗会。
“听说何家的一位小姐姑爷一起回来了,还带了许多的京城的朋友到襄城玩,此次诗会,应当是由何家的佳人姐姐主持。”石妍初说道。
绮罗闻言,轻笑一声,总算明白绫罗非去不可的意思了,虽说她不轻易作诗,但偶尔还是要拿出一两首叫大家别忘记了她的才女之名的,如今她又有一年多不曾当众作诗,早被肖点翠、石妍初的名气压下,如今不趁机将名声传到京城里才怪。
“莫管她,何婶婶不会那么轻易放何觅之出来的。”绮罗开口道。
石妍初闻言见绮罗并无担心,便说道:“正是如此我才跟你说一声,若是她缠着你带了她去,坏了你与肖姐姐的关系就不好了。这天越发冷了,我身子不爽利,怕是去不了了,往日里虽帮不上苏姐姐但也能陪着你,那日必是不能在你身边了。”
“不去也好,身子最重要。只是你要做了一首诗送来,也算全了何姐姐、肖姐姐请你的一片心意。”绮罗说道,又握了石妍初的手,叹道:“一到这个天,你的手脚就这样冷,还是早早的叫石外祖母给你调养一番的好。”
石妍初知晓绮罗叫她送诗的意思,笑道:“姑奶奶已经照顾我许多了,不好再打扰她。”
“这算什么打扰,你们总要在一起一辈子的,怎能总这样见外?你也要多多依靠她一些才好。”绮罗劝道。
石妍初闻言点头。
过了两日,天上便落起了雪花,北风呼呼的吹着。
教室的门窗紧关着,一个个小姐少爷都将暖炉抱在怀中,嘴中抱怨着这般天气还要来上课。
绮罗进了冬逸馆,见楼翼然缩成一团不肯动弹,楼八娘站在他面前恐吓了半天也没有用。
绮罗活动了一□子,拿出鞭子甩了两下,对楼八娘说道:“就叫他蹲着好了,再过一会子雪下大了,咱们都去玩雪堆雪人打雪仗就把他关在这屋子里头。”
“说的也是,既然他懒得动,就成全他好了。”楼八娘笑道。
楼翼然慢慢的站起身来,说道:“姐,我昨天跟娘亲说你在她生日的时候要跳舞给大家看。”
“娘亲没揍你?”楼八娘笑道。
楼翼然顿脚道:“你说我背书他们就信,我说你跳舞就没人信。”
“那是因为你是傻子,快给我动起来。”楼八娘说道。
绮罗歪着头对楼翼然说道:“你乖乖的,我就帮你想法子陷害楼姐姐。”
“当真?”楼翼然惊讶道。
“那可不,三十六计我可是全背下来了,现在你练剑,我跟你说说那是什么意思。”绮罗向楼八娘一笑,开口道:“借尸还魂,比如说你的一个丫头叫做闭月,因见着你想念先前死去的丫头羞花,便装作是羞花的模样趁机靠近你,告诉你她是代替羞花来与你共续前缘的,这就叫做借尸还魂。”
“我哪有那么傻?”楼翼然不屑道。
“那可指不定,指不定哪一天……”楼八娘说到这,又住了嘴,沉默的靠在一边。
绮罗心知楼八娘是说有人扮作了楼七娘、何伊人来寻楼翼然,后悔不该举这个例子。
“这只是一个例子,叫你知道借尸还魂是什么意思。就算遇到相似的例子,也该自己想一想可不可信,下面说的是假道伐虢,比如说你的一个青梅竹马伙伴说她心仪楼燕然……”
“我的伙伴为什么要心仪他?”楼翼然蹙眉不满道。
楼八娘斥道:“是比如说,再说你这个模样与燕然在一起,是个人也要心仪燕然了。”
见楼八娘不耐烦,楼翼然又乖乖住嘴。
“却与你成为知己,想要你替她拿主意,实际上她心仪的人是你。”绮罗撇着嘴说完。
楼翼然闻言嘿嘿笑了起来,说道:“我就说怎么会有人心仪老十那个家伙。”
绮罗见他如此,心知他又想多了,继续道:“与你成亲后,先与你的一个小妾联手,将你的爱妾弄走,又利用你谋占了楼家的产业,最后暗中害死你,又推说是你的爱妾下的手。这叫做擒贼先擒王,因着你是楼家大少爷,辖制了你就能辖制了楼家;又叫关门捉贼,先笼络了你,再下手将你除去,叫你没有还手之力;还叫金蝉脱壳,坏事做尽,却能全身而退;其中又夹杂着远交近攻,借刀杀人等等。”
楼翼然闻言,目瞪口呆道:“毒妇,我不娶她。”
……
将三十六计用后院是非与楼翼然说完后,绮罗又与楼八娘一同出去看雪花。
“我也要去。”楼翼然叫道。
“你乖,再将刚才的剑招多练两遍。”绮罗笑道,又拿着钥匙在手中转了两圈。
楼翼然要跟出来的脚步一顿,又回了屋子里。
站在廊下,绮罗伸手去接那雪花,大片大片的雪花一同落下,地上早已盖上厚厚一层。
“今日回去的马车恐怕要打滑了。”楼八娘说道,回头看绮罗,笑道:“你总说要翼然乖,若不知道,还当你比他大上许多呐。”
绮罗一愣,笑道:“他那人,便是睿轩看着也比他大,也该多叫他知道一些世事才好,免得不知什么时候又叫人带坏了。”
楼八娘点头应是,又笑道:“爹爹也想着叫他多知道一些,宴会聚会也带了他去,一心想叫他多认识些人。先前众人都看他小,白嫩嫩一团,引着他叫嚷着要看舞姬美人,还说他追着美人的样子逗人喜爱,渐渐大了,原本引逗着他的人,又觉得他不学好。如此这般,好的没学到,坏毛病倒是学了一身。”
“也是楼伯父护他太过,以前出门那护卫的人众多,人人见了都怕,他还当人家是怕他的呐。”绮罗摇头道。
楼八娘听着楼翼然在屋子的嘿嘿声,无奈道:“越是见他不识人心,才越要护住他。”
“不如将他带到楼伯母伯父见不到的地方,看他怎么办?”绮罗建议道。
“你也是站着说话不腰疼,若是你儿子你能将他扔到看不到的地方?”楼八娘叹道。
绮罗一愣,又去想起她那只见了两面的儿子,最后咬牙道:“只要他能好,我就扔。”
“你看着绵软,心还是硬的。罢了,何家的梅花宴,我知道他想去又怕见到何家人。不如就偷偷的带了他去,也叫他知道一下人心险恶。左右我跟在他后面,不叫他出了大事就好。”楼八娘说道,又抱着手看雪花。
绮罗点头称是。
“若不是你跟我说翼然也许没放火,我这辈子定是不会再理他的。”楼八娘突然说道,牵着绮罗的手又笑了起来。
绮罗一愣,笑道:“既然能往好的地方活,为什么非要自己去遭罪?你不理他,你自己也难受。”又紧了紧楼八娘的手。
绮罗与楼八娘感叹完,楼翼然就从屋子里出来,发泄的将绮罗楼八娘推开,从两人中间走出去,又在雪地上四处印脚印玩。
“快回来,你那鞋子鞋底薄,一会叫人拿了木屐进来。”楼八娘叫道,又出去将楼翼然拉了回来。
绮罗看着楼八娘的神情,心想若是楼八娘看着楼翼然挨冻,却一言不发,她指不定比楼翼然更难受。
果然没多久就有人送了木屐雨伞过来。
禄儿扶着绮罗传说木屐,又给她撑着伞。
绮罗看她身上那件披风不似早上那件,心想定是她爹爹给她送的新的过来,说道:“睿轩见了雪花定是要出去玩的,可叫人给他送了木屐?”
禄儿闻言一愣,说道:“这我倒真没想起来,见了龙鸣姐姐过来我才过来的。”
“那你快去给他送吧,我自己撑伞就好。”绮罗说道。
禄儿应声是。
出了冬逸馆,便见蘅芷也撑了伞过来。
绮罗问蘅芷:“绫罗在春华馆,你怎到冬逸馆来了?”
蘅芷娇憨一笑,说道:“我想着偷偷吓禄儿姐姐一下的,不想你们一群人出来了。”
绮罗笑道:“这大雪天的,还是在屋子里暖和一下的好。”
禄儿拉着蘅芷道:“走,咱们叫人给两位少爷送木屐去。”
蘅芷笑着与禄儿一同走了。
绮罗便与楼八娘等人一起向春华馆走去。
春华馆前,早有一群顽童冒着雪在空地上扔起雪球。
楼翼然与楼八娘说了一声,也冲了进去,仿佛来了猴子王,一群人围着他转,随后又与夏花馆的顽童对阵起来。
楼八娘见何美人也撑着伞在看,便指着一个男童给绮罗说:“那是美人的亲弟弟何羡之,与你跟翼然是一样大的,先前因要养病就留在了京城,如今才回来的,何婶婶怕他有事,叫他在夏花馆里跟着美人的。”
绮罗抬头望去,见那正将雪球扔向楼翼然的男童眉目间与何美人十分相似,丝毫未看出病色。
“看着活泼的很,不像是生病的。”绮罗笑道。
楼八娘道:“说大不大,说小不小的病,何婶婶怕疏忽了小心谨慎的叫他在京城稳妥不要搬动,病好了又叫他养了许久,不然如今哪能这样好。”
绮罗心中感叹道,往日她见着何夫人细心照顾何觅之,只说她对庶子如同亲子一般,如今才知道对亲子何夫人定能好上加好。
何美人向两人走来,笑道:“难得襄城也能下这么大的雪,就叫他们玩一会吧,天一晴,这雪花就没了。”
楼八娘点头道:“也是,几年也难得见一次。”
绮罗见苏睿轩也跑过去了,仔细看了他身上的衣裳,见很是厚实,便也没有多说。与楼何两人说了声,便转身进了春华馆。
绮罗进了春华馆,上了围廊,却没进教室,转身去了饭堂那边,掀开隔间的帘子,见几个婆子媳妇正在烤火,笑道:“吴管事可在?”
几人忙站起来,吴管事笑道:“苏小姐可有事?”
“外面的人都在玩雪,妈妈们辛苦一下煮了姜汤出来吧。他们家里虽也会送来,但外面路滑,指不定何时才能送到,不如咱们自己煮的便捷。”绮罗说道,将身上每日带的一点碎银子递给吴管事的。
管事的婆子收了银子,笑道:“还是苏小姐想的齐全,咱们这就煮。”
“有劳了。”绮罗笑道,转身走了出去。
进了教室,只见教室里稀稀落落的只坐了几个人,除了外边跑着玩的几个,剩下的便是生病在家的,比如何觅之,石妍初等人。
坐到位置上,绮罗又见苏慕轩趴在窗户边向外看,心知他身子骨不如苏睿轩结实,也不敢擅自叫他出去。
“绮罗,你从外边进来的?外边冷吧。”绫罗坐到石妍初的位置上说道。
“是很冷,不过大家都在外面玩呐。”绮罗笑道,又拿了书来看。
绫罗见是一本棋谱,笑道:“我的棋艺还算好的,咱们住的又近,回去切磋一下也好。”
“说的也是。”绮罗笑道,心想她与绫罗切磋的也不少了。
绫罗犹豫后又问道:“绮罗,你可能带我去肖姐姐的诗会?肖姐姐对我有误会,如今又不在一个学馆中,我便是要解释也无法,这两年一直心有愧疚,每日见了她她也不与我说话。”
绮罗心想便是去了那诗会,肖点翠也未必会与绫罗说话,如今怕是何觅之不能出去了,绫罗才又来求她。
见绮罗不语,绫罗叹息道:“绮罗,你就带了我去吧,看着你的面子,只要你说和一下,肖姐姐定然会与我重归旧好的。”
绮罗开口道:“你也知道肖姐姐的性子,若是不得她同意,我是不敢带你过去的。”
绫罗一愣,轻笑了一下,低声道:“绮罗,蘅芷方才说你又与楼翼然在一起了,若是奶奶知道了,定然不会给你好脸色。再说,自打进了学堂你就开始神神秘秘的,定是在做什么不好的事。”
绮罗眼睛一眯,心想蘅芷不知收了绫罗什么好处了,连弟弟也不顾了。
“绮罗,你带了我去,我就不跟奶奶说。”绫罗微微一笑道。
若是不听绫罗说话的内容,只听她的声音,看她的笑容,定要当她是在幽谷之中与人闲坐论禅。
那淡然又高深的神情,虽不成形,但也能预见到以后绫罗会是怎样的人,葛先生是下定决心要让绫罗如幽谷兰花一般了,这般气质不说站在一群中规中矩的千金中,便是站在世间万千女儿面前,也是叫人眼前一亮的。
若是不认得绫罗,若是未见到她如何有了这般气质形态,她苏绮罗定也是要喜欢绫罗的。
“绮罗,你说好不好?”绮罗又淡然问道。
虽是催促,也能做到如此淡然,绮罗抬头一笑,应道:“好。”
见绮罗如此轻易答应,绫罗一愣后,又泰然一笑,微微点头后,又回了自己位置上坐下,并将窗边的苏慕轩叫道身边。
绮罗眯着眼抱着手中的暖炉,听说何佳人带来的皆是京城中的贵客,便是绫罗不说,苏老夫人也定是要她带绫罗过去的。既然绫罗一心如此,那她便成全她,只是绫罗不能再留在学堂里了,留下她,日后少不得还要再被她要挟。
72、出头椽子
外面响起钟声,只是依旧没人进教室,最后周先生不得不亲自去外面抓人。
因为一个个都是金枝玉叶,如今都湿了衣裳,只能叫他们都换了衣裳再进教室。
饭堂里的吴管事端了姜汤进来,一人一碗分了起来。
“有劳了。”周先生接过一碗姜汤说道。
“这是苏小姐吩咐我们煮的,不费我们什么事。”吴管事说道。
周先生心知这苏小姐指的是绮罗,眯着眼看她一眼,点头道:“她这孩子就是细心。”
绮罗看着苏睿轩喝完姜汤,又叫他抱好了暖炉。
“苏绮罗。”绮罗忽听到楼翼然叫她,抬头就见楼翼然站在门口,将一团雪向她丢来,想也不想,绮罗用手中的书将雪球拍飞。
“混小子!”遭受池鱼之殃的周先生拂去身上的雪花顿脚道。
见着四散了一地的雪,绮罗瞪了眼楼翼然,扭头对吴管事笑道:“吴管事,给楼翼然多倒一些姜汤,他身子弱,不能冷到了他。”
楼翼然一僵,心想绮罗定是从楼八娘那里知晓他不喜喝姜汤,又低头瞥了眼方才没被注意到此时正瞪向他的周先生。
吴管事笑着将一碗姜汤放在楼翼然面前。
“睿轩,快看你师父,他怕喝姜汤。”绮罗笑道,见楼翼然微微抬手,心知他是想要把碗推掉的。
苏睿轩闻言,果然扭头看向楼翼然,睁大一双眼睛道:“师父,我喝药都不怕的。”
“我也不怕!”楼翼然硬撑着说道,端起碗灌了下去,又豪迈的重重将碗砸到桌上。
苏睿轩叫声好,又与楼翼然说方才与夏花馆打雪仗的事。
绮罗看着楼翼然强忍着生姜的味道,忍不住一笑,又拿了帕子擦桌面上的雪花,正擦着,听闻楼翼然在旁边嘟囔了一句“笑里藏刀”,不觉一笑,心想楼翼然果然是凡事都能与三十六计套上了。
过了小半个时辰,果然各家又陆续送了姜汤等防寒汤水过来。
下午放学时,绮罗与苏睿轩一起走着,忽然脑后一凉,用手一摸是一团雪,回头就见楼翼然得意的站在后面。
绮罗拂去头上的雪,又与苏睿轩一同向前走。
楼翼然又拿了一团雪,还要再砸,就听绮罗回头道:“你可听说过秋后算账?”
楼翼然哼了一声,将手中的雪球丢掉,又追上来问道:“你说,我用什么法子设计了七姐?”
绮罗一笑,低声道:“你要设计楼姐姐还用得着想法子,跟她说你头疼的要命她就听你的了。”
“当真?”楼翼然问道,又有些不信,心想当初他在床上叫了这么久,楼七娘也是不理他的。
“兵法布阵讲究的是天时地利人和,你要骗人也是一样。今日你这样乖,楼姐姐心情又好,家里伯父伯母定也在,你说了她一定信。”绮罗笑道。
楼翼然想了下,咬牙道:“我今天要问她要了那把宝剑。”
绮罗闻言,心知他说的是楼八娘收藏的那把宝剑。
“师父不是有自己的宝剑吗?”苏睿轩不解道。
“多一把,我就把我的送你。”楼翼然大方道。
苏睿轩忙赶着楼翼然说谢。
绮罗见苏睿轩兴奋的大笑且又与楼翼然炫耀说苏老夫人也许诺送他一把剑。用余光瞄了眼,见绫罗在旁边不时似笑非笑的看着她们三人。
上了马车,苏睿轩气愤道:“二姐姐那是什么眼光,爱笑不笑的。”
绮罗见苏睿轩能忍到此时才说,已经是很有长进了,笑道:“她就是要用这似笑非笑来让你心虚心慌,你若当真如此,反倒上了她的当。”
“鬼知道她又怎的了。”苏睿轩不满道。
绮罗靠在车壁上,说道:“不必理会她,只要对得起自己的良心,没有做心虚之事,她便是日日当着你的面笑个不停又如何?”
苏睿轩应声是,又挤到绮罗身边靠着她闭目养神。
回到苏家,大杨氏正与苏老夫人说话。
苏老夫人略问了几句,便叫绫罗姐弟回去,留下绮罗苏睿轩。
“听说今日玩雪了?”苏老夫人摸着苏睿轩的手问道,见他的手十分暖和,又摸了额头,这才放下心来。
“玩了一会,回去后喝了姐姐叫人煮的姜汤,红袖姐姐送姜汤过去时又喝了一碗。”苏睿轩笑道。
苏老夫人又问绮罗:“学堂里如今怎样了?”
“有几个本来身体就弱的回家歇着了,其他人倒没怎样。教室里也烧着火盆,饭堂的管事们不时也送热汤进来。午间的饭菜并点心等,也多是温补之物。”绮罗说道。
苏老夫人闻言点头,说道:“先前我就听说有几个总是咳嗽的,叫他们回家去也好。”
大杨氏笑道:“娘亲就不必操心这么多了,绮罗自会看好了睿轩。”说完,又看了眼绮罗与苏睿轩。
绮罗向大杨氏一笑后又低头不语,见大杨氏又瘦了下来,头发也落了许久,心想她如今的日子定然没有小杨氏好过,小杨氏还有苏清和能够彼此发发牢骚,还有苏慕轩能够教养,大杨氏却是连苏智轩苏慧轩都送到老夫人这里的了。
“昨儿个你那帖子我看过了,已经叫人准备车马了。”苏老夫人搂着苏睿轩说道。
绮罗应道:“有劳奶奶了。”
“这算不得什么,只是只请了你,没有请绫罗,看着实在不好,也冷落了她。那日你便捎带着将她也领过去吧,左右作诗什么的,你不爱那东西,就叫她做了也好。”苏老夫人笑道。
绮罗闻言又点头应了,心知苏老夫人不喜她出风头。
“广源寺的梅花我也见过几次,在那里摆下案几作诗也很有意境,更何况寺里的住持必是要用梅花上的雪水沏茶给大家的,便是雪中的竹林也极好看。”大杨氏插嘴道。
绮罗见她半是回忆,半是向往,心想关得久了,大杨氏也改了心意,不似以往那般不耐烦出门了。
从苏老夫人院子出来,绮罗垂手立在一边要送大杨氏回去。
“这大冷的天,怎地大夫人反倒出门了?”禄儿疑惑道。
绮罗说道:“不知是为了什么事。”走了两步,又想到过几天便要去肖家,再过几日又要去楼家何家,总归是年前这几家都有事情要去的,大杨氏定是想着如今府里没人,小杨氏出不去,苏老夫人定会叫她领着她与绫罗出去。
进了朝霞院,远远的见着蘅芷扬声叫岸芷去厨房里催一下绫罗的饭菜。
禄儿冷哼一声,说道:“也不看看自己是什么身份,还使唤上岸芷去了,若是岸芷寻了孙妈妈告上一状,蘅芷就得出了这院子。”
绮罗看着蘅芷虽算不上趾高气扬,但也略有些小人得志模样,心想春芽当初挤走了春苗,又掌了她房中的钥匙,也不曾这样与禄儿祉儿说话,蘅芷确实有些得意的太早了。
“她今日还敢打探我的事,小姐等着吧,就算她不能出了这个院子,我也不叫她好过。指不定她今日又编排出什么话汇报给二小姐。”禄儿恨恨的瞪了眼蘅芷。
绮罗一笑,说道:“也不是什么话,只说我与楼翼然在一起了。”
“她是看着小姐和气,只当小姐是好欺负的。除了小姐,便是看着老实的三小姐,旁人也不敢随便伸手问她要东西。”
绮罗蹙眉寻思着她虽和气,但也不能和气太过,叫蘅芷等人当她是能随意欺负的,虽说是各为其主,但也确实是陷害她,想毕,开口道:“既然蘅芷要装傻冒尖,那就叫她知道出头的椽子先烂。”
“小姐说的是。”禄儿应道,她虽是丫头,但在一众丫鬟中也是说一不二的,众人看她亲切,又有意巴结她爹娘,都十分讨好她,从未见过有人敢跟她较劲,当面一套背后一套的。尤其是今日先跟龙鸣套话,问她是不是偷偷跑去她爹的铺子,又说好了不进学堂,却偷偷跟踪她,实在是叫她咽不下这口气。
这边禄儿下定决心要叫蘅芷知道什么叫杀鸡儆猴,那边祉儿又迎了过来。
绮罗听说今日那位堂姐来给苏老夫人请安过,心想大杨氏的心思要落空了,苏老夫人必是要央求那位堂姐带了她们两人出去的。
过了两日,听闻无碍大师已经出了襄城,绮罗长长的吁了口气。
“你松什么气啊?难道你还不想见到无碍大师不成?”楼八娘戳了绮罗一下。
绮罗掩着被楼八娘戳疼的鼻子一笑,说道:“不过是个和尚,不见也罢。”
听闻此话,何美人突然发作起来,啐道:“无碍大师哪里是一般的和尚?他仙人一般,见了他才是你的荣幸,你竟然嫌弃他!”
绮罗一愣,忙笑道:“我并未嫌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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