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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绾青丝同人)绾青丝之倦倚西风夜已昏-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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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仔细看着她,她长得并不是绝色,反倒只是一种平庸的美。我胸中像是有一把火在烧,缓缓一福:“表嫂万福。”
她微微讶异。太后笑道:“倒是叫颜儿猜对了。你是永乐侯的孙媳妇,不知道有个表妹在宫里暂住吗?”
叶海花这才恍然大悟,笑道:“原来是表妹……臣妾还当是长公主……”
太后也不继续追问下去,道:“皇上为何要你学内廷礼仪?”
“皇上说臣妾来自民间,学习一点礼仪,日后不会失礼。”
我一面给太后按摩,一面笑道:“嫂嫂一看可不是不知礼的人。况且峥表哥能看上你,怎会不好呢?”说着,我又撒起娇来,“老祖宗,你瞧嫂嫂都说颜儿像您女儿呢。要是嫂嫂那一礼行下来了,颜儿日后也就不用见峥表哥了。”说罢,我斜斜睨了她一眼,含着微笑。
叶海花绝不是蠢人,她已经听出我说她不知礼,脸色有些阴了。若是觉得我是长公主,那定是要行礼的,只是她并未向“长公主”问安。
太后拍了拍我的手,又道:“你这孩子,也别拘礼了,坐下来吧。”
“谢娘娘。”叶海花坐到一侧,见太后一直满脸带笑,似乎有些不自在。
“你刚刚唱那歌,曲子很特别,唱词儿也特别,只是里面有一段我却听不明白,好像不是咱们天曌国的语言呢。”太后笑着问。
叶海花怔了怔:“是西方的一种语言,比起咱们天曌国来不值一提。”
“哦?你这孩子懂的事儿倒挺多,你来民间,不如给我讲讲民间的新鲜事儿。”太后一直笑眯眯的,“也让我这老太婆乐一乐。”
我不免想笑,据冥焰跟我说的,叶海花并没有接受她的身体,也就是蔚蓝雪的记忆。而宫里现在有一个德贵妃蔚蓝雪,要是假的遇上真的,这可热闹了。她对天曌国的了解说不准还不及太后这深宫妇人。只见她眼珠子转了转笑道:“太后,我给您讲个故事吧。”
“从前,在一个叫东胜神洲的大陆上,有一个国家名叫傲来国。这个国家邻海,海中有一座名山,叫做花果山……”她滔滔不绝地把《西游记》讲起来,太后开始还不怎么在意,但越听越眼越亮,对一个养在深宫,对外面的天地充满神往的女子来说,孙猴子那对自由的向往,天不怕地不怕的野性子,恐怕是她又羡又妒的。叶海花卖力地一口气讲了三四章的内容,从悟空出世,到拜师学艺,到花果山称王,到大闹地府,到龙宫夺宝,再到天庭养马,再到偷吃蟠桃,太后娘娘越听越是专注,我无奈的翻了个白眼,只是太后身边的小太监和叶海花身边的小宫女那般专注,惊呼不断,倒叫我觉得无奈极了。她偶尔停下,卖个关子,喝口茶,太后便催着:“后面如何?”天色渐渐暗沉下来,她一直讲到玉帝派了天兵天将到花果山捉拿孙大圣,大圣组织众妖对抗天兵,结果四大天王抓了不少妖精,安营扎寨,围困了花果山,准备明日大战时,又停下来,拿起茶杯。太后又问:“后来呢?”她微笑道:“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太后怔了怔,笑道:“你这孩子,还卖起关子来了。”
我无奈的翻了个白眼,太后还跟个小孩子似的,竟是喜欢听《西游记》……
叶海花看我一眼,赶紧道:“娘娘误会了,这个故事很长,现在天色不早了,娘娘坐了这么久,应该也累了,臣妾是担心娘娘的玉体,娘娘想听故事,随时都可以传召臣妾的,不必急在一时。”
“嗯,你这孩子真是懂事。”太后点点头,脸上浮出不知道是满足还是空虚的神情,“没想到这天下还有这么有趣的故事,你说,人死了会去哪里?真的会投胎转世吗?”
我正为她按摩着,冷不丁听了这句话,想起冥焰来,手上也就一用力,太后似乎吃痛,转头看我:“颜儿怎么了?”
“没有,想起了一些事儿罢了,弄痛了老祖宗。”我搪塞着。叶海花看了我一眼,脸上表情似笑非笑,不知什么意思。我同样看着她,只觉得憋了一口恶气,想要发泄出来。
“好孩子,别太伤心了。”太后怕是以为我想起楚殇了,柔声安慰道。我含笑:“是。表嫂讲的故事真好听,可不知到了后面,那泼猴被镇压……”我只笑不语。
叶海花神色又变,旋即笑答:“表妹可别乱猜才是。”
我笑道:“我是否乱猜,嫂嫂知道;是否有投胎转世,嫂嫂也知道。嫂嫂更知道,谁才能使人投胎转世。”
叶海花脸色白了白,上下打量起我来。我笑得从容,她脖子上,隐隐有一方黑色的玉佩。我转身道:“太后,颜儿想与嫂嫂说些体己话,就不能陪太后回去了。”
太后看我俩一眼,笑道:“好好好。你姑嫂二人慢慢磨去,老婆子可不打扰你们了。”又拉起叶海花的手,笑道:“叶儿,你这孩子真是讨人喜欢,有空多来看看我这老婆子,明儿也别学什么礼仪了,过来给哀家讲故事。”
说罢,由芳婷嬷嬷扶着,回懿宁宫去了。
待太后走远,雅竹与那两个小丫鬟亦去了。我紧紧看着面前的女子,连个笑脸也懒得给了。她也紧紧看着我:“你也是还魂来的?”
我自顾自坐下,冷笑道:“不然呢?我还魂而来,可就是为了你啊。”
她面上一寒,目光颇有些诡异的打量我。我知她会错了意,也不想解释,慢慢从衣中取了瑶光玉魄挂在衣襟前,沉声问:“认得么?”
她愣上一会儿:“你是……”
“冥焰在哪里!”我根本不想与她多说,起身紧紧握住她的手,“这么久了!你到底有没有想过冥焰!”
她声音有些发哑:“你是为了冥焰?!冥焰他——”
我狠狠道:“你还有脸提冥焰!他为了你现在下落都不明,你转身就嫁人了?呵!叶海花!你还真是薄情啊!怎么,这么贪图荣华富贵,你怎么不一股脑儿直接嫁与皇帝?哦,我错了呢,云家财力如何,可以掌控整个国家,又不用担心什么宅斗。”我越说越气,想将她扔开,奈何这副身子太弱了,根本没有这份力气。
她惨白着脸色,看着我道:“我不是!我有找冥焰!我找到一个和他长得一模一样的人……可是那人说,他不是冥焰!”
“呵,我亲爱的嫂嫂,你还真是为了冥焰卖力啊。”我冷笑着,怒火烧得我脑中都有些发懵,“冥焰是被谁害了?啊?为了你,她去改生死薄,你呢?你为他做了什么?天劫啊,他承受着天劫,你呢?”我几乎歇斯底里,“你就安安心心的当着云府大少奶奶,再接受皇帝的册封!是呢,正一品荣华夫人,您这位子,都与丞相是一个品级了吧。”
叶海花脸色惨白如纸,似乎是没有料到此事,眼中也是有了泪水。
我一面冷笑,一面哭起来:“他什么都不懂,在人间怎么活啊?而你,你这个元凶巨恶,罪魁祸首,活的倒是风生水起。怎么样,云峥一个温润如玉的男子,当是呵护你得紧吧?”我抹一把泪,吃吃的笑起来,“你这样的薄情寡义,是不是有一天,你需要了,可以毒杀舅公表哥,吞了云家?”
叶海花抬头看着我,倔强得很:“你以为我不难过吗?我无时无刻不在想着是我对不起冥焰。我也一直在找他,可是莫桑……莫桑被安远兮那混蛋带走了!他那么像冥焰……”
我气得不住颤抖:“是啊,你的对不起这样不值钱。一面怀着愧疚,一面心安理得的嫁给云峥。叶海花啊叶海花,你有心么?你找冥焰,找到了吗?找到了为什么不留他?呵,被谁带走啊……”我怔怔看向宫外的天空,发痴一般笑起来,“你懂什么?我从来没见过冥焰那么开心,他是那么喜欢你,为了你,生生的抽了一魂给你,只方便你能随时找到他。叶海花,你说说,冥焰值得吗?为了你这样一个在他下落不明后转身就嫁给一个有权有势的人的女人,你说他值得么?你说,你配么?”
叶海花坐在石凳上,一面哭一面笑,紧紧瞪着我,却不说一句话。我心中快慰,哭道:“我有时想到你,真恨不得给你几刀。要是真的这么算下来,你欠冥焰的,还有楚婧颜的……楚殇,是你害死的啊!”心中痛得很,我都几乎麻木了,看着叶海花在我面前哭泣,我“嘿嘿”的笑,眼泪早已打湿了衣襟:“你自己好好想想吧,你对得起冥焰吗!”
作者有话要说:
☆、心术
那日将叶海花狠狠骂了一顿,后果就是当夜无眠,翻来覆去都无法入睡。估摸叶海花比我好不到哪里去,我第二日见到她,她是来给太后讲故事的,我见她脸色蜡黄,双眼也满是血丝。她看我一眼,只淡淡道:“楚家妹子。”我也不会提这件事,还一礼:“嫂嫂。”太后不知是装傻还是真的看不出不睦,倒是乐于见我与她“和睦”相处。
我没有想到的是,叶海花的礼仪课就因为《西游记》给毁了,不仅太后爱听,如淑妃一类的也是喜欢的了不得,有一群主子给她撑腰,司仪监自然也不会说什么。我只得在心中默默感慨我大□□文化博大精深。
我踱在御花园中,秋菊开得正好。“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低低吟过这句话,心中似乎好受多了。秋日本就气氛悲凉,兼之我在宫里,怪想楚弈还有平安她们。因着叶海花现在经常在懿宁宫,我倒是不怎么像在懿宁宫一直呆着。对于叶海花,我很清楚自己的想法,恨,的确恨,但绝不是恨不得生啖其肉的恨意。我只是希望冥焰得到自己应该得到的回报。似乎在哪里看到过,爱是付出,可是没有一点回报的付出,谁想要?
雅竹见我莫名其妙的伤感,问道:“姑娘?”
我摇头微笑:“没什么。太后喜欢荣华夫人,我却是不喜欢她的故事,也不想回去。”
雅竹笑道:“姑娘难得见一面表嫂啊。”
我轻笑,我当然知道那是表嫂,只是有些事,不是说知道就是知道的。每次看到她,我就想到冥焰,想到他下落不明还不知在哪里吃苦,而这个女人,活得简直风生水起……每次想到这个,我胸中那火苗子就蹭蹭往上窜。那时看到她在太后跟前一面讲故事,一面笑,纵使脸色憔悴无比,但我就是觉得那笑容刺眼得很。
“雅竹,有些事,不是想做就可以做到的。”我淡淡道,看一眼天色,“算了,回去吧。”
我慢吞吞踱回懿宁宫,叶海花坐在一边笑,太后似乎还没有听过瘾,脸上满是不满足。我含笑:“太后金安。”
太后见我回来,忙招手要我过去,道:“颜儿你都没听见,这猴子太过分了!他竟是打了他师父!”
我一面应,一面冷冷瞥一眼叶海花:“都讲到真假美猴王了?老祖宗还没听够么?”
“这故事好听。”太后笑眯了眼,“淑妃她们也都喜欢。叶儿,赶明儿,你也与皇帝讲好了。”
叶海花脸色微微一变,旋即舒展眉头,笑道:“只怕皇上不爱听这些。臣妾不如换些故事讲给皇上好了。”
我哂笑道:“自然了,嫂嫂晓得那么多,要不就给皇上讲帝王的事啊。比如太宗是么?”
叶海花看我一眼,目光不与我长时间接触:“楚家妹子不也知道很多么?”
我冷笑道:“哪里能与嫂嫂比?连舅公也那么喜欢嫂嫂不是?”
太后再怎么迟钝也该听出我与叶海花之间的不睦。她微咳一声,我立马住了嘴,退到太后身边站定。太后笑起来:“叶儿,你又是从哪里晓得这么多的?”
叶海花从容答道:“是臣妾家乡的故事。臣妾家乡离天曌国太远了,所以娘娘才没有听过。”
太后笑道:“我瞧这些故事顶顶有趣!颜儿有空也陪哀家听会儿。”
我“啊”一声,《西游记》这东西,上至八十老太,下至三岁幼童,几乎没有人没看过,何况老是翻来覆去重播,哪里有不熟悉的?但太后都发了话,我也只能答应:“是。”
伺候太后午睡了,我便自己坐在懿宁宫宫苑里。宫里有两处我绝对不会踏足。一是东华宫,二是德贵妃的居所德馨殿。我要是去了东华宫,就算没被那群带刀侍卫当场咔擦了,我以后也没脸再回去了。至于德馨殿,为免冲撞了德贵妃,我可是不会去那里的。
如今虽凉,却还不至于很冷,坐在长椅上,愣愣的看着落叶飘下。脑子里无端就想起《登高》来,吟道:“无边落木萧萧下,不尽长江滚滚来。”
身后一片静默,响起一个笑声:“朕瞧你心情倒是不错。”
我不禁一惊,他怎么来的?!一点声音也没有!起身,行礼,干脆利落:“皇上万安。”
“起来。”他懒懒道,“荣华夫人去了么?”
我闻言起身,见他此时月白常服,衬得整个人俊朗无比,也不打算再看他,低头道:“嫂嫂才去不久。”
皇帝“哦”一声:“朕听说她日日在此给母后讲故事?”不待我答,他又笑道:“也好,总归母后也喜欢。”
我腹诽道:你都知道问我做什么?“太后自然喜欢嫂嫂。”
皇帝笑得慵懒,坐在长椅上,我只得乖乖站在他面前。我说不准皇帝,这些日子里,他待我倒委实不错,只是不管是从楚弈送来的家书也好,或是我接触的也好,君北羽并不是表面看来极为慵懒的人,就从他眼中的威慑便可以得出这一点。故此,我并不敢先说话,免得又被这家伙可劲儿针对。
我正想入非非,皇帝温和笑道:“朕瞧你就不太喜欢她。她不好吗?”
我眉头一蹙,盈盈含笑:“皇上觉得嫂嫂好?”
皇帝面上闪过一丝伤感,淡淡道:“哪里有什么不好?连永乐侯都喜欢的孙媳妇……”他语气怪怪的,倒像是又几分酸意。
“臣女不喜欢嫂嫂,因为一个故人。”
“楚殇?”皇帝笑得有些玩味,“你倒是还念着他?”
我心中一阵刺痛,从容道:“皇上多虑了,要是还念着,如今早就一命呜呼,哪里还能在太后跟前伺候?”
“那是为什么?”皇帝笑道,“朕可晓得,你前些日子在司仪监痛骂荣华夫人。傻妮子,跟朕说说,她怎么你了?”
我隐隐觉得有些不对,听皇帝的意思,他是晓得叶海花就是卡门,一个风尘女子嫁入永乐侯府已经是天大的恩赐,他竟是还赐予正一品荣华夫人的诰命?他是想拉拢云家还是什么?况且,这人问的,看似好像是怕我受什么委屈,但傻子都听得出来是来质问我为何辱骂叶海花。这么维护她?看来昔年包下叶海花的,恐怕不是寂惊云呢……
我想通这些,便笑道:“皇上以为是什么?不过是因为一位故人,皇上可好不厚道,老祖宗分明是遣退了所有人的,皇上竟然听壁脚?”
他目光一滞,威慑已露了出来,我顿时头疼,低头不语。皇帝轻笑道:“朕可没有,分明是你的声音太大了。又是哭又是笑的……”
我不置可否撇撇嘴:“原也没有什么。争执谁都会起,臣女不喜欢嫂嫂也不是为了那个人。”
“是么?”皇帝带着玩味和怀疑,又恢复平常的慵懒,“那始终是你嫂嫂。”
我心中冷哼,何必这么袒护她?以为谁看不出来么?面上仍是笑嘻嘻的:“臣女谨记皇上教诲。”
皇帝盯着我看了一会儿,忽然笑了:“你这丫头,诚心要骗朕是么?”
“骗皇上?臣女可没有那么大的胆子。”我道,“皇上是九五之尊,骗了皇上要杀头的。”
皇帝“唔”了一声,抬头静静看着随风而下的落叶。我竟是觉得他有些落寞,又觉得这念头可笑,便不再想了。
“你方才念的是什么?”
“一句诗罢了。”我淡淡道。
“再给朕念一句罢,就与方才那句相似的。”皇帝似乎看落叶入了迷,连眼睛也不见动一下。
不知是否是因为秋日气氛的缘故,他整个人都有些莫名的伤感气息笼罩,只是威严不减。
我细细思量片刻,慢慢道:
“帝子降兮北渚,目眇眇兮愁予。
袅袅兮秋风,洞庭波兮木叶下。
登白薠兮骋望,与佳期兮夕张。
鸟何萃兮苹中,罾何为兮木上?
沅有芷兮澧有兰,思公子兮未敢言。
荒忽兮远望,观流水兮潺湲。
麋何食兮庭中,蛟何为兮水裔?
朝驰余马兮江皋,夕济兮西澨。
闻佳人兮召予,将腾驾兮偕逝。
筑室兮水中,葺之兮荷盖。
荪壁兮紫坛,播芳椒兮成堂。
桂栋兮兰橑,辛夷楣兮药房。
罔薜荔兮为帷,擗蕙櫋兮既张。
白玉兮为镇,疏石兰兮为芳。
芷葺兮荷屋,缭之兮杜衡。
合百草兮实庭,建芳馨兮庑门。
九嶷缤兮并迎,灵之来兮如云。
捐余袂兮江中,遗余褋兮醴浦。
搴汀洲兮杜若,将以遗兮远者。
时不可兮骤得,聊逍遥兮容与。”
我一口气念了这么多,皇帝转头看我,懒懒笑道:“这就是你的一句?傻妮子是想郎君了?朕与你指婚可好?”
我干笑几声:“皇上想多了,臣女不过是想到了一些传说。”我可不敢说我是背的,他要是反问我一句原作者是谁,我只怕要从三皇五帝一直给他讲到二十一世纪。
“你也有什么传说?”他慵懒的语气,却用了一个“也”字。若是我之前的假设成立,那么不知道叶海花给他讲过多少。当下笑道:“不晓得皇上听过么?关于湘夫人。”
他不语,只是静静看我,我笑道:“湘夫人为帝尧之女,故称帝子。湘君企待湘夫人而不至,产生的思慕哀怨之情。”说至此,我又缓缓吟道:
“君不行兮夷犹,蹇谁留兮中洲?
美要眇兮宜修,沛吾乘兮桂舟。
令沅湘兮无波,使江水兮安流!
望夫君兮未来,吹参差兮谁思?
驾飞龙兮北征,邅吾道兮洞庭。
薜荔柏佤兮蕙绸,荪桡兮兰旌。
望涔阳兮极浦,横大江兮扬灵。
扬灵兮未极,女婵媛兮为余太息。
横流涕兮潺湲,隐思君兮陫侧。
桂棹兮兰枻,斫冰兮积雪。
采薜荔兮水中,搴芙蓉兮木末。
心不同兮媒劳,恩不甚兮轻绝。
石濑兮浅浅,飞龙兮翩翩。
交不忠兮怨长,期不信兮告余以不闲。
朝骋骛兮江皋,夕弭节兮北渚。
鸟次兮屋上,水周兮堂下。
捐余玦兮江中,遗余佩兮澧浦。
采芳兮杜若,将以遗兮下女。
时不可兮再得,聊逍遥兮容与。”
我笑道:“方才臣女所念为《湘夫人》,此时所念为《湘君》,是湘夫人思恋湘君的唱词。湘君和湘夫人是湘水的配偶神,他们彼此深深地眷恋,却不知什么原因,总是爱而无因,见而不得,只能互相幻想着对方,无望地追寻、失望。在他们之间,永恒地隔着迷惘的水域。”
皇帝神色莫测,不知道想了些什么,只听得他冷冷的笑了一声,叫人心里没由来一寒。我不知哪里得罪了他,一时愣愣的,他一挥衣袖:“你跪安吧。”
我无奈,只得去了。说实话,君北羽真的是一个很是恐怖的男子,他心思确实太重了。知道我痛骂叶海花也就罢了,还晓得我“又是哭又是笑的”。寻常后宫之人怎会踏足司仪监,何况是皇帝?只能说明,他有探子跟在我或是叶海花身边,或许我们身边都有。我们都没有察觉到。还能说明什么?只能说明他既不放心我,也不放心叶海花,或者说,他既不放心楚弈,又不放心云家。说不定,连安国府中也有他的探子……一股寒意从脚下升至头顶,若真是如此,让哥哥一点都没有觉察到吗?皇帝,未免太恐怖了些……
作者有话要说: 嘤嘤嘤,大家多跟我互动吧~~~
☆、惊胎
眼看着叶海花在宫中的半个月就要完了。这半个月中她人气极旺,上至太后妃嫔,下至宫人,没有一个不爱听她的故事。我本是不想听,奈何拗不过太后,只得陪着听了几次。最可气的是,我分明知道所有,还要硬着头皮装什么都不知道,表现出很好奇的样子陪太后听下去。
有时想想,心里也是酸酸的。叶海花不久就可以回去了,可是我呢?太后还没有松口说要放我回去,眼看着就快入冬了,宫里的确什么都不缺,只是总给我一种寄人篱下的错觉。
我坐在凳子上,慢慢的写着给楚弈的家书。若是远隔千山万水,写家书就算了,现在呢?同样都在国都,隔着的,实则只有一道墙,一道宫墙。
中庭地白树栖鸦,冷露无声湿桂花。今夜月明人尽望,不知秋思落谁家。
无声叹气过后,我将信装好,托雅竹为我转交给那位公公。自己则是转去了主殿看太后是否醒来。
其实有时我伴着太后,突然会有一种自己被楚弈卖进来当宫女的错觉。
太后已然醒了,正被芳婷嬷嬷伺候着更衣,见我进来,笑道:“还以为你睡熟了。”
我请过安,笑道:“怎会?颜儿在给哥哥写信呢,这才误了点。”
“颜儿进宫陪伴哀家这糟老婆子也有段时日了。”太后不着息怒,“想家了么?”
“有一些。”我讪讪道,又怕太后多心,上前接过芳婷嬷嬷手中的簪子,为太后挽上,“颜儿知道老祖宗疼我,只是有些想念哥哥了……”
太后又笑起来:“是么?看来楚弈当真疼你得很呢……”
我不知她是否是真心的笑容,讪讪笑道:“自然了。哥哥自小就疼臣女。”
“那么,你舅公待你如何?”
我不料她忽然问起云家老爷子,细细想了一阵,平心而论,云崇山对楚婧颜这个外甥孙女委实疼爱,或许是因为他没有孙女的缘故,但云家二房还有个孙女云想容。若是真的来算,实则老爷子疼爱楚弈多一些,因为他的名字。云峥之父名“云弈”,听说昔年是祖父楚天傲希望哥哥如同表叔一样,谦谦君子,温润如玉,这才取了这个名字。
“舅公自然疼颜儿。”我从容道,又取了珍珠项链给太后戴上。
太后笑得高深莫测,天晓得她在笑什么!只听她慢慢道:“也好,等再过几日,你便也回去吧。总是拘着你陪老太婆,当心你也变老了。”
我忙道:“瞧老祖宗说的话,颜儿乐意在太后身前伺候,只是有些想哥哥。”我笑着比划,“只有一点点。”
太后一笑,戳我脑门:“你这丫头,讨喜。”
于我而言,怎么可能不想念楚弈,我接受了楚婧颜所有的记忆,更何况他待我好得不能再好,我心里早已视他为亲兄,兼之,他是我为数不多的亲人啊!
我立在懿宁宫主殿前,远远便见叶海花来了。我心中一阵火大,强压下火气,迎上去行礼道:“荣华夫人。”
她见是我,淡淡笑道:“楚家妹子。”她比起我第一次见她之时憔悴多了,不晓得是不是因为愧疚。
我心里略微松动:“嫂嫂。”
“我还当你真的打算一辈子不见我。”她出了口气,“你……与冥焰到底是什么关系?”
我听她提起冥焰,胸中火苗子腾地一声又上去了,冷冷道:“与嫂嫂没有关系。嫂嫂只需顾好自己就成了!”
她脸上神情似乎有些气愤,但看得出,并未真的动怒:“我晓得你恨我。可是冥焰……我真的尽力了,我也不想他在这世上被人欺辱,可是没办法……我不知道莫桑是不是冥焰。可我保证,只要我找到他,一定把他带到你面前。”
我冷笑道:“带到我面前?是,我来这里的确是为了找他,但不是要将他绑在我身边。我只当他是弟弟,若是找到他,你会怎么对他?我看重的是你怎么对他!”
“我也只当他是弟弟。”她道,“若是我找到他,定是要尽一切努力,给他想要的一切,保护他。”
我见她分外坚定,心中恨意似乎消减了些也被她口中“弟弟”二字给气得不轻:“他当你是老婆,你就当他是弟弟?呵,你要是这么想,为什么不一开始就说清楚?骗他为你还魂吗?”
叶海花似乎不知怎么回答我,低头静默了片刻,道:“总之,我会尽我最大努力找到他,保护他。”
我冷哼一声:“你最好记得。”敛一敛神色,我退了一步,恭顺道:“嫂嫂快些去吧,太后等嫂嫂很久了。今天将故事讲完才是,明儿个,嫂嫂可就要回去了。”
说罢,我行一礼,依旧和往日一样向懿宁宫外去了。比起《西游记》,我还是更喜欢《红楼梦》。
雅竹陪我一道,这些日子,我与她也分外熟络,如今我倒是也懂了她那日所说“姑娘若想终身不嫁,除了进宫为婢,而后求得恩典一生服侍主子,还有什么机会?”是什么意思。雅竹本是有心上人的,后来皇帝登基,承蒙皇后的恩典,要放她出宫,谁知她的情郎病逝了,她也就绝了这个念头,皇后也死了,她就安安心心呆在了宫里。总归她是伺候过皇帝发妻的,有的是脸面。
雅竹见我又不愿陪着太后听故事,笑道:“姑娘那么不喜欢么?奴婢倒是听了好些姐妹私下里讲呢。”
我淡淡道:“你若是真想听,那我给你讲。保管讲的比我那嫂嫂还详细。”
雅竹狐疑的“啊”一声:“姑娘也知道?”
我吃吃笑道:“实话与你说了,我不敢说她知道的我一定知道,但我敢说,她讲的故事我一定知道。”
雅竹许是以为我与她打趣,也不放在心上,道:“太后娘娘已经准了姑娘三日后离宫,三日之后,奴婢便再也见不得姑娘了。”
我不觉也伤感起来,握一握她的手:“你在这宫里,我瞧着也难过。每日我觑着淑妃娘娘她们,虽是听故事听得好玩,但只要有人来报德贵妃胎像,一个个那眼神里像是要吃人了,又装得一副同喜的样子……”
雅竹掩我唇道:“姑娘不可,传了出去姑娘仔细……”她顿一顿,压低声音道:“其实太后皇上格外喜欢姑娘,于姑娘既是福也是祸。若姑娘如荣华夫人一般是臣妻,那倒无妨,偏偏姑娘还未出阁,外臣家眷被太后娘娘召见,况且凤位空悬。姑娘说,淑妃娘娘怎么可能对姑娘没有一点戒心?”
我不置可否笑道:“我怎会不知?避嫌之事,家兄早已提醒过。”反正只有三天了,三天之后,还能多留我么?
我默默地立在宫门之前,远远地,似乎听见有宫车碾过宫道的声音。得,又是哪路神仙来给太后请安了……我瞥一眼懿宁宫中,不免莞尔,任他是谁,太后现在正听故事呢,休想会对他上心!正想着,已有一辆装饰华美的辇车缓缓驶来。雅竹神色一变,忙拉住我的手臂退到墙边,轻声嘱咐一句:“是德贵妃。”
德贵妃?记得太后是免了她的请安,她如今已经快生了,还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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