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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绾青丝同人)绾青丝之倦倚西风夜已昏-第3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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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吸了口气,强笑道:“你也不用管了,我知道了,等我回去,我会尽力劝哥哥的,就怕皇上不肯……”他们都说得没错,现在这个局面,只能僵持着,谁退一步都是万劫不复。可是现在这局面,皇帝可能放心?楚弈可能放心?铁勒现在弄成这样,寂惊云是肯定要去的了,楚弈不会在国都中趁机发难?一旦发难的话,国都几乎是空的,那重兵压境的情况下,那群戴着面具的楚弈的手下打羽林郎不就跟玩似的……
心里好闷,一股难言的怒气正在上涌。可是我该气谁呢?君北羽?他是皇帝,为了巩固中央集权,也不是不对;楚弈?他为了自保要造反,我又能说什么?皇帝是真的对他下了杀手啊;该怪铁勒吗?他们的信仰被皇帝亲手摧毁,而楚弈是直接导火索,也不是该怪的……
我浑浑噩噩的呆在漪兰殿中,颇有些惊弓之鸟的架势。不过是第二日罢了,铁勒国王暴毙,便由丞相乌斯曼主持大局。而乌斯曼上台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对天曌国宣战。铁勒全国早早的就在志愿参军,此时消息一出,举国响应,天瞾派往的驻兵,将领早早的就被杀了,本就群龙无首,一时更是被打得落花流水。大军势如破竹,从铁勒都城一直打到了边境。而天曌自诩的虎狼之师,在这群疯子面前毫无还手之力。
欲哭无泪,我才算是知道了。宫中人心惶惶,婉韵无奈,只得实行高压政策。也不知是否是太过劳累,那一日,我坐在她身边恍惚,她本是捧着殿中省送来的账目在看,我脑子里好比一团浆糊,婉韵只怕比我还艰难。她又要主管宫里,又要为皇帝担心,还要为楚弈担心……
我回过神来的时候,婉韵似乎很是难受的搁了账本,一张俏脸有些发白。唬得我急了,忙扶住她,也顾不得什么尊卑了:“姐姐?”
她强笑道:“不碍事,只怕是昨日贪了些冰碗,月事又快来了……”
我扶着她,一叠声道:“雅竹,去宣太医来,这个点上,皇后若是有恙,只怕……”
雅竹应下便去了。我扶婉韵躺好,低声道:“姐姐别怕,不会有事的。”
她笑道:“你哪里看我怕了?又不是要动刀子的事。”
我轻笑,又是苦涩得很:“说不准姐姐是有小壮丁了呢。”
她摇头轻笑:“这个节骨眼上,我若是真的怀有身孕,也不是什么好事。”
我拿了团扇为她扇凉:“有没有点小妾伺候当家主母的感觉?”
“谁敢叫你伺候着?”婉韵被我逗乐了,“笨手笨脚的,端个茶水都能将自个儿烫了……”
我恼了,用团扇拍了她一把:“什么时候给你端茶水还把我自个儿烫了?”
她只是看着我笑。
太医来得很快,而诊断下来的结果,果真是婉韵怀有两个月的身孕了。皇后有孕,生下的便是嫡出,一时消息传开,太后火急火燎的来了,拉着婉韵直笑。
我坐在一边,心里酸酸的。不是不为她高兴,而是,想到我那个孩子来。他要是还在,我此时应该会更高兴吧?可惜,他已经没有了。我看着太后对婉韵的笑脸,还有婉韵略带娇羞的脸庞。其实,还是嫉妒的吧,就算对方是婉韵,我也会嫉妒。现在这个局面,婉韵有孕,势必不可能再管事了,后宫之中人心惶惶,只有我去撑着。
作者有话要说:
☆、宫花寂寞红
可能在好些人眼中,我上位就是这么不可思议。皇后有孕在身,自然是操劳不得,太后的意思亦是叫我替婉韵撑起来。我也不知道皇帝什么意思,总归太后懿旨命我摄六宫事,他也不会说什么。只是我一个什么都不知道的,处理所谓的宫务,难得很。
总之,从婉韵爆出有孕的那天起,我的毓秀宫漪兰殿可谓是门庭若市。殿中省六位尚书出入极为频繁。殿中省分设六局,分别为尚食、尚药、尚衣、尚舍、尚乘、尚辇,所管如同清代内务府。只是我连尚乘和尚辇两局有什么区别都弄不清,晕晕乎乎的听着他们汇报着宫中开支什么的,实在弄不清的地方还得去找婉韵请教。看来这当家主母实在不好过。
如今已是五月了,正是热的时候。我看着屋外金灿灿的阳光,不免叹气。这样大的日头,那些尚书们来回跑也不嫌累得慌……如今事情太多了,我被宫务弄得晕头转向的,又时不时能听到铁勒的战况。其大军势如破竹,根本不是西部的驻军可以抵挡的,这离乌斯曼对天曌国宣战才多少日子,已经向前推进了三百里。所到之处几乎是各种烧杀抢掠。果然是疯了,圣女被杀的恨意,让这些人完全失去了理智。
我坐在椅子上,实在掌不住打了个呵欠。雅竹见我如此,便捧了牛乳来:“贵姬歇一会子吧。”
我抬眼看她一眼,她一袭新绿倒是看着舒服。我近日没由来的焦躁,看不懂账目,又不能劝劝楚弈……总觉得各种烦心事都堆到了现在。“你当是我想看?我也不想看这些劳什子,看又看不懂!”我将账本扔在桌子上,重重叹了口气,“只是我不看,不就成了太后错看了我?皇后现在养胎,总不能叫她再管这些劳神的吧?”
雅竹将账本合好,道:“贵姬最近气色也见不得多好,要实在累了,不如向太后娘娘告假,总归淑妃娘娘良妃娘娘还在呢。”
我笑一笑:“撑不住了再说吧。”
我刚吃了午膳,困得厉害。又有人说淑妃来汇报她宫里的宫务,我脑袋都大了,她再不济也比我强啊,向我汇报什么?虽是碍着太后的旨意,但也不用这么殷勤吧?我强打着精神,碎碎念道:“为什么没有咖啡……”
雅竹看来也没听清我说什么,看着我:“娘娘说什么?”
我干笑,摇头不语。抬头,已见一个窈窕的身影翩翩而来。淑妃着一身赭石色曳地长裙,披帛更显华贵。头发梳得一丝不苟,双鸾含珠步摇在发中闪着光芒,整个人全是皇妃的气度。反观我,整个人精神就不济,气势上就逊了一大截。
“臣妾给贵姬娘娘请安。”她在我面前俏生生一福,看得我压力山大,只得硬着头皮道:“淑妃请起。”
她起身,含着笑容,目光滴溜溜转过我,极快的垂了下去。我总觉得她有点看笑话的意思,只是没有表露出来我也不好多说什么。“淑妃有话就说吧。”说完了就快走,别打扰我睡觉的时间了……
淑妃慢慢坐在我身边,道:“臣妾还是得和娘娘说一说才好。毕竟进入盛夏了,好歹各宫的开支都要大些了。”
我摇了摇团扇,凉风叫我清醒了些:“我也知道一点,说是各宫的冰块用度?”
“何止?”她换了种语气,斜斜地看我,“消暑的汤汤水水,皇后娘娘的安胎药物,皇后的吃穿用度,都是要经过好多人盯着的,只要一个闪失,贵姬可是吃不了兜着走啊。”
我撇撇嘴角,你这是来提醒我的还是来讽刺我什么都做不好?胸中有股邪火在上窜,我连笑容都有些牵强:“还真是谢谢淑妃肯为我着想啊。”
她笑得畅快:“哪里需要言谢?大家都是伺候皇上的姐妹啊……只是现在贵姬是仅次于皇后之下的,真正算上资历,比皇后娘娘还早些呢。可惜了……”
我冷眼看了她一眼:“嫡庶有别,淑妃慎言才是。传出去落了个不敬皇后的罪名,你我谁担待得起?”
“臣妾也没有说什么啊。”她目光转过我的小腹,“皇后娘娘如今有孕,要是贵姬当年那个孩子……”她故意不说下去,于我而言,那道伤口又这么被硬生生撕开,痛得鲜血淋漓。我的孩子……我根本压不住心中那股怒意,拍案而起,冷笑道:“合着你是来嘲讽于我的是吗?我孩子没有生下来,你得意得很是不是?现在周家姐姐有了身孕,生下的是嫡子,你心里不痛快是不是?又不敢顶着祖宗家法与姐姐为难是不是?就来挑拨我么?我是傻子么?被你说一两句就去跟皇后过不去!?”
比起我的发怒,淑妃可谓是气定神闲,道:“臣妾并未那样说,只怕是娘娘……”
我冷笑道:“你心里是不是那样想的,你自己知道!”
她看着我,笑容也是冰冷了好多:“臣妾真为娘娘可惜啊。虽说现在铁勒如此,但皇上似乎从未来看过贵姬……”
我气得几欲昏厥,雅竹忙扶住我,低声在耳边道:“贵姬……”
我哪里肯住,推了雅竹一把,冷笑道:“皇上是否来看我和你什么关系?”
淑妃笑得气定神闲,大有一种看我撒泼的架势。雅竹“哎呦”一声忙不迭拉住我,急道:“来人!快宣太医!贵姬中暑了,如今开始说胡话!”
我正在气头上,几乎要嚷起来。淑妃嘻嘻笑道:“没成想,贵姬这般没有容人之量。汝南楚家书香世家,贵姬这般,楚将军他……”
我脑子几乎炸开,险些控制不住自己。雅竹整个人都急了,拉住我,一叠声道:“还不快去!”又转头对淑妃行了一礼:“淑妃娘娘也看到了,我家贵姬今日有些糊涂,只怕只能请娘娘离开了。”
淑妃上下打量着我,摇头似乎很是惋惜:“往日谁都说贵姬家教极好,臣妾本也是这般认为的,谁料贵姬竟然……想必真的是中暑了,连脾气也坏了这样多呢。”
我气得浑身打颤,看着这女子笑盈盈的转身离去,才气急败坏的坐下。雅竹为我斟了杯水:“贵姬何必呢?这些日子这样大的脾气,这要是被她传了出去,贵姬这脸可甭要了!”
我胸口起伏太急,冷笑道:“无非就是来针对于我,我难道怕她不成?”
“不是怕不怕的问题,而是……”雅竹低了声音,“贵姬得太后青眼,如今摄六宫事,淑妃入宫年久,怎么会不想捏着权力?如果贵姬德行有亏的话,便是她上台的日子了。”又叹了一声,“娘娘这些日子,脾气委实大了许多。”
我强压着火气,道:“夏日谁的脾气都大,不光是我。”又叹道,“你服侍先皇后的时候,是不是也时常有这种情况?”
雅竹笑道:“怎会呢?先皇后是皇后,她是妃子,根本不能同日而语。面对皇上之时,皇后自称我,她得自称臣妾;皇后可以坐着,她只能站着;就算是赐座了,回答皇后的问话,也必须起身;要是给皇后气狠了,就是禁了她的足也没有什么的。”
“这么夸张?”我狐疑,果然不能看宫斗剧啊,什么宠爱就是王道,原来是哄鬼的!
雅竹点头笑道:“可不是,你看赵少使她们,平日里什么都不放在眼里,可贵姬见过她们敢跟皇后呛声儿的?咱们天曌国,嫡庶之别,判若云泥。若是先帝皇后有子嗣留下,如何也不是当今皇上上位了。”
“古代王朝,大多立长立嫡,这点不足为奇。”我叹了一声,见她含笑,“你不会真的是要宣太医来吧?”
“就算没事,也得给娘娘把把脉,败败火啊。”她笑着。
“雅竹,你不懂,我这火想败也败不下来。”毕竟楚弈的事,还有铁勒,还有皇帝……
雅竹只是笑:“主子们的心事,我们或许真的不懂,只是奴婢们有义务为主子们排忧解难。这是奴婢的本职。”
我叹道:“我说不过你还不成么?等太医来就是了。”
只是我没有想到的是,妃嫔请个太医这么麻烦!自个儿得先坐在帷幔之中,等太医来了,再将小手儿伸出去,老妈子在上面盖上一方丝巾,再在手腕上绑上几条丝线。我在心中哀叹着,虽然这是古代的礼仪,但上回我在宫中,并未守这样多的礼节,总不能未出阁的女儿名节不曾重要?
我看不见那太医的神色,索性懒懒的歪在床上。那太医静了好一会儿,我才听到雅竹的催促声:“不晓得我家娘娘怎么了?”
“哦。”那太医如梦初醒一般,便见似乎是在行礼,深深这么拜下去,“恭喜宜贵姬。”
我困得有些发蒙,懒懒道:“我火气大还要恭喜我?”
雅竹似乎已经明白了,笑声分外悦耳:“可好可好,咱们宫里好久没这种事儿了!小芳子,快去禀告太后和皇后。去好生恭喜太后和皇后!”
我犹自迷糊,将雅竹叫进来:“什么事还要恭喜太后皇后?”
雅竹笑道:“怎个不恭喜?贵姬生下小皇子,不就是太后的小孙孙,还得管皇后叫‘母后’呢!”
我险些喷出来,翻身坐起,连声音都哑了:“你说真的?”
帷幔外太医的声音恭敬得很:“回贵姬的话,贵姬的脉象的确是滑脉,有孕之状。只是方才一月有余,贵姬需多多当心。”
“你确定?是不是真的?”我连声发问,手不自觉的抚上小腹,是不是,我的孩子回来了?
“臣不敢欺瞒贵姬。”他在外面答得恭敬。听得我几乎要喜极而泣,我的孩子回来了……他还是舍不得他的爸爸妈妈的。雅竹本来是在笑的,忽然眼中又闪过一丝阴霾,回头道:“春兰,你领着太医下去领赏吧。”
外面传来一个小小的女声:“是。”
待脚步声远了,雅竹撤了帷幔,扶我出来坐下:“贵姬,贵姬。”
我正欣喜若狂,被她这么一唤,几乎被惊醒,道:“怎么了?”
“奴婢说句不开心的,贵姬千万听着。”她默了一会儿,“奴婢知道,这孩子肯定是皇上的,可是……毕竟贵姬在宫中不到半月,上一次的事……上一次贵姬怀有身孕之时,宫里怎么说的?”
我不免气苦,的确,我并不是在宫里怀的身孕,她们势必又要抓着这件事一直不放了。上回的时候,我还算是“臣女”。而这次,我已经明确是“贵姬”了,她们会轻易放过我们母子?先帝的皇子们只有君北羽和九王活了下来,可见宫廷斗争有多残酷。我不自觉地捏紧了衣摆,恨声道:“我的答案你早就知道了不是吗?还是那句话,谁要害我孩儿,我定杀他千百遍!”
雅竹立在我身边,轻声道:“贵姬虽是在宫中生活过,但是太后将贵姬保护得太好了,贵姬不懂其中险恶。”她似乎也是为难,“其实也不用太过担心,毕竟,如果真的要害,皇后腹中的才是最要紧的。”
我心中“咯噔”一声,几乎急了:“你不是说,她们都不敢顶着祖宗家法跟皇后为难吗?难道还敢伸手向皇后?”
“是,皇后说什么就是什么,她们没有还嘴的权利,只有做一个小妾该做的。”雅竹的脸色那么难看,“只是皇后的位置,本来就诱人,更何况嫡子之位?不敢跟皇后呛声,可是如果是要害皇后,不一定不敢!”
我禁不住哆嗦起来:“那婉姐姐不是很危险?”
“也不算是,毕竟皇后不是软柿子。”雅竹笑道,似乎在宽慰我,“贵姬好生养着才是,可别再……”她忽然闭口不言,目光也垂了下去。
我几乎有些喘不上气来,好生养着是当然的。可是,铁勒如今这副局面,楚弈不知道什么时候又要反扑,皇帝的处境堪忧……君北羽和楚弈相持,外有铁勒虎视眈眈。我又能如何?真的躲在这深宫之中粉饰着太平?
太后并未如同婉韵怀孕之时那么激动的亲自前来,只是叫芳婷嬷嬷替她来看我。而这对母子所谓的,赐我安胎的东西亦是比着婉韵的例子降了一半,然后赐下来的。到底是嫡庶有别,我也不可能比着婉韵的例子拿什么。这样也未必不好,要是太过重视,无异是将我置于风口浪尖。
我也不知道天曌国开国以来有没有出现过皇后和仅次于皇后的贵姬同时怀孕的情况,不管真心假意,总归宫中的气氛是好多了,不再是那种诡异而又压制着的祥和。太后整天都是笑眯眯的,将宫务的事压在了淑妃身上。我倒是足够相信雅竹的谨慎,只是我所不放心的,只有还在宫外,不知道什么态度的楚弈了。武静敏那日的“糟了”,到底是什么地方糟了?关于楚弈的……什么呢?
作者有话要说:
☆、路长梦短无寻处
我颇有些无奈,如今根本没有任何办法获悉宫外之事。我再关心着楚弈,也不可能明目张胆的向人打听宫外的事,何况,为了我腹中的孩子,我不得不谨言慎行,以免被谁看着了,要对我母子痛下杀手。
只是这五月的天气,到底是难过。看着明晃晃的阳光,我多少有些恍惚。君北羽是不许我用香料一类的,香料之中大多含有麝香或是零陵香,要不就是没药,这些都是孕妇忌用,闻久了难免伤到孩子。我自然也是听话的,毕竟,我经受不起了。
不知是否是怀孕的并发症,我总是觉得心神不宁的,就像当时,楚弈出征,我也一直觉得心神不宁的。我呆坐着,惹得身边婉韵不住的发笑:“你这妮子痴迷着什么呢!呆呆的模样好笑极了。”
我瞅了她一眼,气恼道:“姐姐惯会笑话我,我什么时候呆呆的了?”
她笑,眉眼间全是将为人母的慈爱,又像是有着忧愁:“我晓得你在想什么,实则我也没办法做到不想的。只是颜儿,你我既然都怀着身孕,当要为孩子着想,孕中忧思过重,无论对我们还是对孩子都不好。”
我颔首,搅着瓷碗中的糖蒸酥酪。婉韵轻声笑道:“可别,搅碎了怎么吃?”
我笑着横她一眼:“是是是,当了皇后娘娘,规矩愈发多了!我搅碎了也罢,我吃我的,有没有说要抢了你的来吃,这也要管我不成?”
她浅笑道:“我看你这张嘴,愈发没了正经是不是?赶明儿罚你不许吃晚膳,瞅你寻谁闹去。”
我不以为意,笑道:“我吃点心就行了,大不了上你这凤栖宫来,你还能撵我出去怎么的?”
她被我逗得掌不住笑起来,发中步摇的流苏不住的晃动,以示其主人的欢喜:“你这张嘴啊,真是叫人恨也不是,喜欢也不是!也不知道谁才治得了你这破嘴。”
我笑嘻嘻的,大有得色。
我正笑眯眯的,门外已走入一个内侍,我认得是婉韵宫里的大太监福瑞。他倒是连头也没抬一下,恭恭敬敬的打千道:“请皇后娘娘安,请宜贵姬安。”
“什么事?”婉韵低声问道,不知何故,短短三个字竟含着一种难喻的威仪。
“回皇后的话,寂尚仪求见。”
婉韵斜斜的看了我一眼,对我一笑,开口还是温和从容:“传。”
福瑞恭敬地颔首,退了出去。不多时便领了平安进来。我很少看过这妮子穿朝服的样子,难得的英气。她也不因为我在而惊讶,目光扫过我,便恭恭敬敬的行起君臣之礼来:“臣见过皇后娘娘,见过宜贵姬。”
我被她这字正腔圆的官腔逗得几欲笑出声来,被婉韵一眼制止了,只得紧紧抓着衣摆,憋得难受得很。婉韵倒是笑得温和,大有母仪天下的雍容华贵:“寂尚仪平身。”
“谢皇后。”平安立起身子,还是那种不肯多看我二人的恭敬神色。婉韵倒是习以为常一般,低声道:“赐座。”
落座后,便有宫女奉了茶来,而后一屋子宫人被婉韵遣了下去。我这才松了口气,笑出声来:“我看你这丫头官腔打得真好。”
平安此时也不再那副“寂尚仪”的模样,笑道:“咱们在人后,我涎着脸还能叫两位一声‘姐姐’,可谁敢在人前叫啊,传出去,我二叔又得生气了。”
婉韵笑道:“正是如此,人前我亦是只能叫你‘寂尚仪’的,毕竟,君为臣纲,在三纲之中排在最先。”
我颔首,滴溜溜看过平安,她整个人裹在宽大的朝服中,看着总觉得有些别扭,强压下笑意,道:“我倒是知道有句话叫‘无事不登三宝殿’,寂尚仪今日来是有什么事?”
她似乎有些为难,叹了一声,才静静地看我:“其实也没什么,只是……弈叔叔这些日子似乎有些焦躁,我说不出来。”
我脸上顿时僵了,忍不住看了婉韵一眼,她脸上笑容也是僵硬得很,片刻后,又含上极为雍容的笑来:“楚将军焦躁?”
平安点了点头,又怯生生的看我一眼:“楚姐姐……”
我摇头,抚了抚小腹:“是因为担心我么?”
平安缓缓摇头:“不知道,姐姐在宫中还算是安全,应该不会吧。”看着我的肚子,她眼里忽然有了一种类似羡慕的光芒,抬头间又掩饰得那么好,“弈叔叔还叫我嘱咐两位姐姐好生养着呢。”
婉韵脸色白了白,旋即笑起来:“多谢楚将军美意。”我看着她,欲哭无泪。我如今怀了身孕,还是楚弈敌人的孩子,他心里肯定对我很失望,可是以他的性子,莫说责怪了,就是一句重话他也不会说的。我沉默不语,一时也是难过,婉韵倒是比我镇定多了,低声道:“不晓得平安怎么觉得楚将军焦躁的?”
平安细细想了一阵,道:“其实我也不太清楚,只是二叔是这么说的罢了。大概……就是楚姐姐传出入住毓秀宫那日开始吧,二叔说弈叔叔整个人都不太对劲,觉得很焦躁,像是在担心什么。可是谁问他,他都说什么事都没有,我们也不好再问了。”
我入住毓秀宫的那日……楚弈自然是知道他一旦举兵,我又在宫里的坏处。可是没有轻举妄动之下,何必如此担心我?我狐疑万分,只能看向婉韵。她低头,半眯着眼,不过一瞬她又睁大了眼睛,幽幽地叹出口气来,像是被什么惊吓住了。又摇了摇头,累丝金凤口中悬在其额头上的红宝石也晃动起来,像是想驱散什么。我心中不安已极,颤声道:“婉姐姐?”
她看我,绽出一个很美的笑容:“没事。”
我呆呆的看着她,连平安也是愣了,看着婉韵也不知道什么意思。婉韵很是淡然地喝一口茶,道:“颜儿,你修书一封,告诉楚将军你一切都好,免得楚将军着急。”
我颔首称是,他笑得没有一分的奇怪:“烦劳寂尚仪将贵姬家书送出去了。”
平安忙不迭起身,道:“是臣分内的事。”
我看了眼婉韵,心中惴惴不安。她越是这样掩饰,我越是知道有事情发生了。我到底不及婉韵聪慧,也是不及武静敏睿智。至少她二人面对皇帝和楚弈的针锋相对,能看出一点猫腻来,甚至能猜到一些两人的心思,可是我不行,不敢猜,不能猜,也猜不到。
总之,我借了婉韵的书案写了一封信请平安送出去。看着那小丫头转身离去,我才叹了口气,沉声道:“姐姐是发现了什么?”
她抬头对我笑道:“怎会发现了什么不告诉你呢?”
我静静地迫视着她:“果真么?姐姐方才不是发现了什么才会有那种神情?”
“当然。”婉韵神色如常,静静的任我打量,“颜儿难道觉得,姐姐会做伤害你的事?”
我哑然。诚然是不会的,婉韵待我,好比对待她的亲妹婉婷,再加上有楚弈的缘故在其中,她更是不会做任何于我有损的事。“我只是不喜欢被人瞒着的感觉,毕竟那是我哥哥。”
“我与你一样担心楚大哥。”婉韵脸上笑容顿时没有了,“可是现在我们都没有办法了。我是皇后,你是皇上的妃子,谁都做不了什么。尤其是现在,我们都有了孩子……”
“出嫁从夫,所以就要看着他们弄成这个样子?”我几乎要哭出来,“姐姐,你说,我能劝住哥哥吗?他如果不再一意孤行的话,皇上会不会放过他?”
婉韵闭着眼,一语不发。我的心已经凉了半截,喃喃道:“也不是不可能的,除非哥哥辞官,只要他放弃高官厚禄,皇上或许会放过他……”
“颜儿,”婉韵的声音那么沉重,慢慢站起身来,“很早之前我就告诉过你了,我选择的,是皇后,不是周婉韵。如果,我是说如果,铁勒之事无法了结,楚大哥又执意要与皇上一决胜负……”
“不会的!”我自然是知道她话中的决绝,忙不迭截住她的话口。
她只是对我一笑:“如果到时候,皇上落败了,就算是为了你,以楚大哥的性子,也未必会放过皇上从而养虎为患。到时候,我自然会随皇上殉国。”
“姐姐——”我尖声叫起来,“不会的,事已至此,胜败谁又知道?”
“若是真的有那么一日,你答应我,要保住我的孩子。还有洁儿,你答应我。”她还是对我笑,只是眼中已经含满了泪水,“我是说如果,你一定要保住他们,答应我。”
我胸口宛如压着块巨石,挥开婉韵拉住我的手,冷笑道:“我不答应!到时候真的成了那样,我也跟他一起死!”顿了顿,我才哭叫出来:“你这话算是什么意思?事情还没有到那个地步,我一定会劝哥哥的,他不是那么狠心的人,也不是成心想要那个位子,他只是……”
“他只是觉得,皇上容不下他了。”婉韵笑得凄惨,又抹了把眼泪,强笑道,“咱俩可别哭了呢,一会子传了出去,说是皇后和宜贵姬见了寂尚仪之后,泪流不止,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你这不是成心想要皇上骂平安一顿?”
我根本笑不出来,若真的争执不下,未必没有那一天。就像若是楚弈败了,我也难逃一死一样。我深深吸了口气,看着面前的女子:“姐姐,你告诉我吧,是不是皇上又做了什么?”
婉韵神色一僵,贝齿咬着丰润的嘴唇,半晌后,她才几乎是从齿缝中挤出话来:“以你我对楚大哥的了解,除了亲人,谁能牵制得住他?”
我脑中一炸:“姐姐是说——”
“对你,皇上下不去手,可是别人呢?”婉韵看着我,目光让人战栗。
我根本止不住哆嗦,别人……在汝南的叔公,两位婶婶,云桑和子墨,还有担任幽州刺史和云州防御使的两位叔叔……
作者有话要说:
☆、看朱成碧心迷乱
我一直在凤栖宫待着,整整半日,我都愣愣的坐着,婉韵心情也不好,半日之中一语不发。我就这么和她相顾无言,整个殿中都是低气压。好容易等到申时,福瑞来请婉韵用膳,这才缓和了些气氛。只是夏日本就热,脾胃不好,纵使膳食精细,我与婉韵也都是只吃了碗汤便罢了。
转回毓秀宫之时,天色已经暗了,东边有几颗星星已经探出了头。我从不觉得宫中这样的阴冷,就算是盛夏,也感觉到深深的寒意。我从不懂什么观星的,也是看不出满天繁星又蕴藏着什么。段知仪能从星象中看出楚弈的意图,若是我能看出,当也是再好不过的,可惜,我没有那种本事。
我回到漪兰殿,便见皇帝一袭月白纹龙常服坐在其中,像是已经等了我许久。我不觉愣了,这么些日子,他从没有踏足过我这里一步。我不免百感交集,一福道:“皇上万安。”
“爱妃快起。”他笑得很是慵懒。只是,“爱妃”两个字叫我浑身一颤,一股莫名的难过涌了上来。我连笑容都扯不出来,只得默默地起身,冷声道:“谢皇上。”
他倒像是根本没有听出我的冷漠,“嗯”了一声,道:“你们下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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