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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绾青丝同人)绾青丝之倦倚西风夜已昏-第3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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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逃开,就那么一下一下的,像是在勾勒我的眉毛。他在为我画眉!洞房昨夜停红烛,待晓堂前拜舅姑。妆罢低声问夫婿:画眉深浅入时无?【1】我喜上眉梢,笑道:“皇上画的是什么?”
  他勾勒得很慢,浅浅笑道:“拂烟眉。”【2】
  我笑起来:“皇上给多少人做过这事了?”虽然知道不该问,只是,哪里控制得住那股酸意?
  他手上一停,眼中都是笑意,道:“吃醋了?”
  我道:“没有啊。”他含笑看着我,也不问下去,就只是这么看着,我脸上一红,低声道:“是又如何?”
  他这才满意了,提笔继续为我画下去。痒痒的,心里却是那么火热,缓声念道:“ 爱道‘画眉深浅入时无’,笑问‘鸳鸯两字怎生书?’”【3】
  他笑道:“颜儿于诗书倒真真是很通。”手中停下,“好了。”
  “描眉的不都是要研磨吗?”我看着他放下的完整画眉墨,很是奇怪。
  他依旧是淡然的语气:“颜儿不知道青雀头黛么?”【4】
  我自然是知道的,点头称是。他细细看着我:“很好看。”
  “皇上画的,谁敢说不好看?”我挤挤眼。
  他只是笑得慵懒,道:“这嘴越来越利了,倒是朕疼坏了你。”
  “有本事被皇上疼坏,也是我的本事啊。”
  从东华宫出来,我去看了眼凤栖宫。整个宫殿都被羽林郎守着,太医和宫女不住的在主殿和偏殿之间来往。婉韵,不晓得怎么样了……只是,就算不许人进,何必守得如此森严?
  我出来不久,在懿宁宫前踌躇,便听到极为好听的女声:“宜贵姬金安。”
  回头,雪地上背着阳光立着的粉衣女子,正是武静敏的妹子,弘仪武华敏。我心中对她本就有气,一时更是火了,凛然道:“武弘仪好。”
  她笑得一如她姐姐般妩媚,目光滴溜溜转过我:“贵姬想必是刚从东华宫出来吧?”
  我强压着火气,低声道:“武香主有事就说吧,我没空陪香主玩。”
  “姑娘很恨我?因为,皇后病倒了?”她声音轻得就像在我耳边低语一般,我见她嘴唇几乎没动,估摸是我不懂的武功,冷声道:“不然呢?”
  武华敏笑得很美,背光之下仿佛也有光华:“姑娘真的这么想?半点不疑有它?”
  我听完此话,整个人都懵了。她什么意思?我正要问,便见她启唇笑道:“臣妾尚且有事,贵姬自便吧。”
  我狐疑地看着她去了,一时愣愣的。她什么意思?她没有害婉韵?还是什么?
  当日夜里,宫中传来消息,皇后呼吸骤停!皇帝在宫中怒骂太医,甚至放出了皇后若崩,便令其陪葬的话来。婉韵她……我几乎失了神智,等回过神,才见楚弈唇边挂着一抹冷笑,不知道是觉察了什么事。我心里急得不行,可是没有一点办法。楚弈眼睛一眯,沉声道:“决明,叫静敏过来。”说罢,转身便走。
  舜英舜华扶着几乎站立不住的我,我看着决明转身去了,已是哆嗦不已。婉韵她,她不会有事吧……                    
作者有话要说:  

  ☆、林暗草惊风

  我也不知道楚弈跟武静敏说了些什么,总之接下来第二日,舜英舜华和武静敏都不在安国府之中,倒像是被楚弈刻意支开了。如今还在年里,皇后病危,铁勒那边又是那副光景,一时国都中人心惶惶,全没有了新年的喜庆。
  我的心境比起外面的冷风也暖不了许多。婉韵成了这副光景,偏偏宫里的还不许人去看她,都呼吸骤停了,万一……我焦得不行,恍恍惚惚的。
  在正月初四,总算有消息传来,皇后病况基本平稳了,我这才松了口气。倒是武静敏,现在行踪愈发诡秘了,本是在沁芳居见过她,不一会儿,便又在楚弈的书房看到她,难不成会武功的都是些神龙见首不见尾的?
  又过了几日,约莫是正月初十之时,宫中又有消息传来,弘仪武华敏意图谋害皇后,皇帝下旨赐死,并株连其族人。毕竟谋害皇后,罪同弑君。我只知道武华敏有个姐姐,其他的一概不知。都查到武华敏那里了,楚弈呢?有没有被暴露出来?
  我其实是恨武华敏的,因为她伤了婉韵,可是如果她被制裁,便会将楚弈暴露出来的话,那还是就这样吧。
  我不免又好奇起来,楚弈那日寻武静敏,到底是什么事?为什么第二日,她和舜英舜华都不见了?难道是楚弈派她们去做什么事了吗?什么事,非得要银面香主出马?
  正月十五,元宵佳节。实则唯有今日,无论怎么在外面玩耍,也是可以的。元宵节的灯会热闹得很,照得国都整个都在橘黄的火光中,繁华至极。平安告诉我,婉韵已经好了,全然没有中毒后虚弱的样子。我这才放下心来,被拉着出门了。除了三位秉笔尚仪与我,还有一位愣头愣脑的。
  段知仪穿着一件月白长衫,倒是不复虎头帽的滑稽,只是不知道是不是他本身气质作怪,我总觉得喜感得不行,连觑他几眼,实在憋不住,躲一边笑去了。
  实则今日热闹得很,爆竹声,小贩的叫卖声会杂在一起,倒是种难得的繁华。我们各拿了一只糖人吃,又有舞龙舞狮,街上更是人山人海,好几次险些走失。三个小丫头跑去猜灯谜了,我对那东西兴趣不大,便跟段知仪慢慢在后面跟着。我见他很是迁就着平安,直到现在,目光就没移开过,调笑道:“我看段大人很是喜欢平安?”
  他“啊”一声,点头似乎有些忸怩:“是啊。”
  “平安是个好丫头。”我道,“段大人是真的喜欢她吧?想娶她为妻?”
  段知仪重重的点头:“师傅说,有些东西,值得你一生为之努力。我想平安对我而言,就是这个东西。”
  我差点笑出来,要是被平安听到,非得和这家伙翻脸不可。这到底是东西还是不是东西啊……他似乎也意识到失言,挠了挠脸:“叫姑娘见笑了,这些日子,我总是有些……”
  我摇头:“男子汉大丈夫,不必拘着这些不放。其实,我也是有事想要问大人的。”
  他点头道:“姑娘请问。”
  我看了看周围的人群,人山人海,热闹到了随时可能将同伴冲散,光顾着热闹,应该也没有人会注意到我们吧?我问道:“不知段大人……这些日子事情太多了,所以,我想问问段大人……”
  段知仪似乎是知道我的意思了,笑道:“我也看过了星象,说来奇怪,紫微垣之中,并未出现什么。”
  我根本不知道他在说什么,愣愣的看着他,他这才解释道:“紫微星是帝星,紫微垣之中自然就是帝王的家事了。皇后被人这样害了,象征着皇后的北极五星之一却不见有任何的不对。所以,很是奇怪。”
  我虽是听不太懂,但隐隐觉得不对。婉韵遭了那么大的灾劫,星象居然没有显示?!怎么可能呢?段知仪抬头看了一眼夜空,今夜月亮正圆。常言道,月明星稀,自然是看不到星星了。他低头,道:“不过楚姑娘小心才是,近日太微垣的郎将星光芒大异,有凌帝星之像。”【1】
  “郎将星?”我不解。
  “郎将星,顾名思义,是指高级武官。而令兄……”
  “而家兄,是武官之首,让人不能不怀疑。”我淡淡道,忽然有些想笑,原来,这星象学,从来不是假的。
  段知仪欠一欠身:“若真是如此,姑娘定是很为难吧?”
  “为难我也没有办法。”我笑,冷不丁被人撞了一下,回过神来继续笑道,“毕竟有时,有选择比没选择更难。因为两边都一样重。”
  他似乎很能理解,又看着在人群中若隐若现的平安:“不仅是姑娘吧,寂将军同样为难。”
  我颔首,寂惊云怎么可能不为难?一边是挚友,一边是他所效忠的皇帝,这为难程度不下于我。我苦笑:“还请段大人保守这个秘密,婧颜感激不尽。”
  他点头:“姑娘放心就是了。”
  我看着街上,又是惆怅起来,不知道,这样的繁华,还能看到几回。到了这太平也粉饰不下去了的时候,硝烟战火,将席卷整个天曌国,而国都,就是战火最为集中的地方。
  回到安国府,我径直睡下了。夜里很静,我始终难以入眠,翻来覆去在想着郎将星凌帝星的说法,还有婉韵出事,可是北极五星没有反应的事。如果星象未曾显示出来,那就只有一种可能——皇帝是刻意的,他知道武华敏是楚弈的人,要杀了她!婉韵从头到尾根本就没有中毒!
  我这么想着,只觉得浑身冰凉,哥哥和君北羽,他们两个的斗法,实在不是我能看透的,见招拆招。可是现在楚弈已经折损了武华敏这个香主,会不会……
  “姑娘看来是睡不着呢。”床前响起一个女声,我已经是见怪不怪了,除了武静敏,谁会来这招?“武香主是有事吗?”
  “没事不能来看看姑娘?”她盈盈含笑,纤手掀开帷幔。
  我没好气道:“你总共来看过我三回,这回不知道要干什么就算了。第一回,哄我吃了剧毒;第二回,告诉我铁勒现状,唬得我一夜没睡着。谁知道你又要干什么?”
  武静敏只是笑,她身后却传来一个声音:“你可还真是,伤了爷的心头肉,不怕爷将你煮了?”
  我一愣,还有人?!武静敏笑得很美,转头笑道:“我哪里敢伤了姑娘?”她话音未落,已有另一张脸探了出来。光线昏暗,我看不清,但是两人的轮廓像得很。“你是……武弘仪?!你没死?!”
  她笑得一如她姐姐般悦耳:“姑娘巴不得我死?”
  我摇头不语,她竟然能逃出来?武华敏坐在我床前,笑道:“咱们皇上还真是一点旧情不念呢,说赐死就赐死。若非爷告诉我了,叫我早作准备,只怕我早早的就死了。”
  武静敏笑道:“今儿个,可是吓到姑娘了?”
  “我胆子没你那般小!”说罢,我又看了两女一眼,“下回来可以正常的时候来么?你们是想闯空门?”
  两人也没理我,自顾自的笑。武华敏道:“姑娘不知吧,皇后从来就没有中毒,不过是皇上下旨禁足了罢了,再差了几个太医去守着就是了,目的,自然是为了除去我。”
  “他要除去一个人,从来不用这么麻烦!”我冷声道。
  “他当然不用,”武静敏笑得妩媚,“可如果,能引出幕后主使,姑娘说,他会不会?我猜皇后心中肯定是不情愿的。”她笑出声来,语气倒是酸溜溜的,“谁让皇帝要害的,是爷啊。”
  皇帝要设计楚弈,婉韵怎么可能心甘情愿?只是没办法,她是皇后,理解也好,不理解也好,只要皇帝一下令,说她中毒昏迷,那她就只能中毒昏迷,没有别的办法。
  武华敏袖子一扬,取出火折子来点燃了,笑嘻嘻的看着我:“姑娘,要是那一天真的来了,姑娘要怎么办呢?是选择自己的哥哥,还是选择自己的爱人呢?”
  我浑身一哆嗦,直直的看着她火光下的容颜,光打在她脸上,整张脸都起了诡异的橘色。“我们也不是来逼姑娘的,”武静敏依旧在笑,笑得好美,“只是爷心里,姑娘是最重的,若是被姑娘背叛了,那爷得多伤心啊。”
  我何尝不知道此理?只是有些事,不是说知道就完了的。知道,做不到啊!我做不到不去想君北羽,一如我做不到不担心楚弈的处境一样。我心里难过得很,笑,泪却潸潸而下:“一个两个都说些风凉话。太后说,我已经是贵姬了,再不是楚家未出阁的女儿,所以要一心向着皇帝;你们又说,哥哥将我看得那么重,我要是背叛了哥哥,他会伤心得很……”
  “姑娘现在的处境,不拘是选向着谁,都是万劫不复。”武静敏点一点我的额,笑道,“听说,上回皇帝给姑娘画眉了?”
  我冷笑道:“与你何干?”
  她抿唇一笑,手在我眼前抖出一个小小的香囊,却是闻不到任何味道的:“既然姑娘这般不快,送给姑娘好了。”
  我愤愤道:“这是什么?你送给我的东西我可不敢直接收着!”
  “是呢,这里面装着的,可是见血封喉【2】,一旦碰到姑娘哪处伤口啊,血液凝固,叫姑娘窒息而亡,”她将香囊举到和自己眼睛平行,笑得好生美妙,“总归姑娘觉得为难,要是死了,就没有这种感觉了。”
  我被唬得倒吸了口冷气,武静敏什么事干不出来!她依旧笑得波澜不兴,举着香囊:“姑娘要不要?”
  我狠狠别过头:“不要!你给我我转头就送给哥哥。”
  武静敏“嗤”的笑出来,温言笑道:“姑娘威胁我?我可是不被任何人威胁的。”
  其妹坐在床边,轻轻笑道:“姐姐何必作弄姑娘?若是惹恼了,咱们还得好生哄着。”
  武静敏掩唇轻笑,眉眼间全是狡黠的笑意:“可不是我想,是姑娘自己猜的,我不过是顺着姑娘的话说而已。”
  我低声啐道:“促狭鬼!”惹得两姐妹又是笑起来,武静敏道:“姑娘收着吧,可不敢拿见血封喉来,这么漂亮个闺女,死在我手上了,爷非得活剐了我。”
  我哼了一声,见那香囊绣得极为好看,一时也是欢喜,道:“这是什么?”
  “忘忧草。”武静敏轻声道,“姑娘既然心里烦闷,拿着也好。”
  忘忧草……杜康能散闷,萱草解忘忧【3】。我心里暖暖的,低声道:“谢谢。”
  武华敏瞥了一眼姐姐,吹熄了火折子,轻声魅惑道:“姑娘不晓得吧,姑娘是爷的妹妹,姐姐怎么会不为姑娘着想呢?”
  我握着香囊,险些笑出来。武静敏啊武静敏,你果真是喜欢我哥哥的……我本想听听她怎么回答,没想她听似没听,轻声道:“华儿,走了。”
  那夜我睡得香甜。次日醒来,抬起手看了一眼手腕上的香囊,忘忧草啊……
  我不免一笑,起身提笔写下:幽花独殿众芳红,临砌亭亭发几丛。乱叶离披经宿雨,纤茎窈窕擢薰风。佳人作佩频朝采,倦蝶寻香几处通。最爱看来忧尽解,不须更酿酒多功。【4】
  写罢,我叹了一声,将纸折好,等平安来看我,托她带给婉韵吧……                    
作者有话要说:  

  ☆、边声迢递夜阑珊

  元景七年三月,本是春日极为宁和的日子,只是,全国上下,都没有一丝春日的欢愉,反倒是人心惶惶。铁勒那边,战事将起。前些日子全国都涌出大量壮丁自愿参军反攻天瞾,其国王安抚无效,派兵镇压,反被这些义愤填膺的壮丁们给打了个马趴。随后铁勒都城暴乱,乱民袭击驿馆,将天瞾的钦差大臣刺杀。消息传回,国中自然震怒,朝中已有不少武将请命前往铁勒镇压暴动。而后也不知道从哪里传出流言来,说是皇帝昔年是有意嫁祸九王而暗杀凤栖梧,逼得九王只得逃往红日国;再有人言,楚弈当年险些身死之事,本就是皇帝做下的;旋即又是云家老爷子为皇帝暗杀,云家海难则是皇帝恐云家东山再起而做。一时百姓更是草木皆兵,整个国都都是一种高压的状态。
  我立在樱树林中,这花一年一回,如今已是第四年了,看着分外的美观。只是美景虽好,人无心观赏罢了。铁勒成了这模样,恐怕是要寂惊云这等大将才压得住,可是寂惊云一走,国都可就是算是空了,羽林郎挡得住楚弈的重兵压境?再有那些谣言,要是说不是楚弈放出去的,打死我也不信。只是他与九王一样,依旧对皇帝恭敬至极的模样,让人猜疑之时,又在怀疑这些事的真伪。
  立了不多时,我便要回屋去了,如今武华敏武静敏两姐妹整个就一昼伏夜出,我随时从梦中醒来都可能见面前立着个人,也是见怪不怪了。
  平安她们来我这里玩的时候也少多了,每回来都是皇帝生了好大的气,然后又给我讲为什么生气。还用说么?除了铁勒还有国中流言,当年用到景王身上,现在以彼之道还施彼身,舆论不管是哪个朝代都可以压死人的。
  焦躁了几日,便听说平安邀我去国都外散心。平心而论,天曌国都城外的精致十分美观,也好,总归如今心情不好。散散心,好重新拾掇了心绪。
  楚弈倒也是没有过问,差了家丁将我送去。我坐在车中,觑了眼护送我的家丁。说句实话,这些家丁模样生得很,我根本就没见过,恐怕是他的那些戴着玄铁面具的堂主吧……现在银面香主都在安国府中,看家丁的脸生比例,估摸铁面堂主应该也全到了,那些铜面小兵不知道又在哪里。
  我无心看车外的景致,坐在车中神游太空,颠簸了些许时候,马车停下,车外响起家丁的声音:“姑娘到了。”
  我“哦”一声,下了车。面前倒是一片竹林,正是上回君北羽带我来的那片竹林。我撇撇嘴,得了,他每次都是拿平安做借口吗?叫那小妮子知道,指不定得多伤心。我回头道:“你先回去吧。”
  那人虽是家丁打扮,但眼中那种不到一丝波澜的平静,一看就是冷静到了极点的人,肯定是楚弈训练出来的:“知道了,姑娘小心就是。”
  我颔首。转身进了竹林。林中很静,偶尔有鸟儿飞过扑棱棱的翅声,竹枝青翠欲滴,看得人很是舒服。行了不多时,便见到那间竹制小屋,屋前还坐了个人,一身白衣,坐在竹制的桌前很是淡然的品茗。我立在三丈开外,静静的站了一会儿,他抬头:“来了还不过来?”
  我行至他身边,道:“公子也不玩些别的花样?每回都说是平安邀我。”
  他斟了一杯茶,吹开茶沫,饮了一口才淡笑道:“若不以平安的名义,楚弈会放你出来?”
  我坐下笑道:“哥哥难不成将我禁足了?怎会不放我出来?”
  他眼中闪过愠怒,淡淡道:“你见谁都可以,除了我罢了。”
  我心里忽而一沉,是,见谁都可以,除了他。我不语,皇帝倒是为我斟了一杯茶:“尝尝吧。”
  我低头看着杯中茶,连茶叶渣子也没有,茶水带着几分新绿,看着就沁人心脾。“是什么茶?”
  “若是尝出来了,就告诉你。”他笑,分外俊美,含了几分玩笑之意。见我睁大了眼睛,他笑道:“不是颜儿说,叫我猜,猜到就告诉我么?”
  “所以现在是反过来了?”我撇撇嘴,端起茶杯。我并不擅长品茗,了不起能知道这是茶而不是水,除此之外,好像没什么区别……轻轻呷了一口,口齿间有一股清香,和几乎察觉不到的苦涩,跟竹林中的清香很像。略略想了一阵,迎上他含笑的目光,“是新竹尖泡的吧?”
  他不置可否的笑,问道:“喜欢吗?”
  我低头看着杯中的茶,他原来记得,上回我与他来这里的时候,曾说过,想要喝竹尖泡水,只是那时候是秋日。那时,我还怀着身孕……我不免想起那个孩子来,心里又是悲苦,颔首:“喜欢。”
  “喜欢就好。”他笑得风轻云淡,似乎从来就不是需要为了政事操劳的皇帝,而只是宇公子。待回过神,宇公子也好,皇帝也好,不都是他吗?
  我这样怔怔看了他不知多久,他也就任我打量。不知是不是我还没有要移开目光的意思,他笑得玩味:“看得这般入迷?”
  我如梦初醒,顿时尬尴了,摇头:“没有,只是、只是……”我“只是”了半晌也没“只是”出个所以然来,索性不说了,低头喝茶。
  皇帝笑得慵懒,道:“颜儿也有这种时候?”
  “难道皇上觉得,臣女脸皮比城墙拐角处还厚?”我笑着嗔怪,“我可不干了呢。”
  皇帝笑得那么俊美,眼中难得没有威慑:“我可没有这么说啊。”
  我笑,看着那柄精致的茶壶,又抬眼看他:“很烦心吧?”
  他指尖微微一滞,懒懒笑道:“什么?”
  “没什么。”我摇头,他不懂?装傻吧……“你觉得好就好了。”只要他觉得好,我又何必担心呢?只是现在外忧内患,怎么可能不糟心?
  皇帝笑看我,似乎瞥见我身上的香囊,道:“颜儿香囊中是什么?”
  我捏起香囊:“宜男草。”
  “萱草?”他眉头微微一蹙,又轻笑道,“宜男草?”说罢,他抬眼看我,眼中笑意那么明显。
  我知道他什么意思,一时脸上火烧火辣的。《太平御览》卷九九六引前蜀杜光庭《录异记》中有云:“妇人带宜男草,生儿。”一时实在恨不得钻进地下去。冷不丁的,鼻尖萦绕着檀香的气味,抬头,君北羽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来到我面前,笑道:“颜儿这么想要个孩子?”
  我听出他话中的挑逗,整张脸都快烧起来了,站起退了一步:“没有,只是取萱草忘忧之意。并未想那么多……”
  “是么?”他笑得欢欣,捏了一把我的脸,“颜儿如今,倒是好笑极了。”
  我吃痛不已,拨开他的手:“捏坏了怎么办?”
  “哪里舍得捏坏?”他笑,像是很是轻松,并没有一点为政事烦心的模样。
  我浅笑,看着他道:“总归我也说不过你,你说是什么就是什么喽。”
  皇帝笑得温柔,想来任何女人对他这种笑容都没有抵抗力。毕竟他是皇帝,什么没有见过呢?念及此,我心里又是难过,他太会做戏,擅长到根本不无法判断他是真心还是假意,叫人就这么沉醉下去。是谁说过“恋爱中的女人智商为零的”?我现在就有这种感觉,就算知道可能是假的,但还是会往好的方向想。
  或许是我脸色突然暗了下来,面前的他眼神微微地一变,敛去了笑意,懒声道:“怎么?忽然就不开心了?”
  “没有,想到一些事罢了。”我笑道。这种事,还是别说得好吧……
  他微微垂了目光,揽住我道:“你呀,小脑瓜又想了些什么?”
  竹林之中好静,配着他身上的檀香味,让我如同醉酒般,什么都不想去想,只愿这么沉醉下去。只是转念想到他和楚弈的势如水火,又是那么的心痛难耐。咬了咬下唇,我才对他绽出一个笑容来:“你猜啊,猜到我就告诉你。”
  他被我逗乐了,食指敲在我额头,又在我耳边低语:“颜儿是……想要个孩子。”
  我脸上发烧,还没说话,已经被他抱了起来。我失了平衡,忙搂住他的肩:“我不是……”
  他懒懒的看了我一眼:“我却是想要颜儿为我生个孩子的。”
  我顿时脸上更烫,也不知道说什么才好。他抱我上了阶梯,见我不说话了,玩味笑道:“傻妮子。”
  我也来了脾气,道:“晓得我傻还要我给你生个宝宝?可别拉低了你们君家整体的智商水平。”
  “智商?”他抱我在床上坐下,“什么是智商?”
  我自知失言,兼之被他整个抱在怀里,一时更是忸怩:“智商就是……智力,就是指聪明程度……”
  他“呵”的一声笑出来,指尖抚过我的唇,看他和我的脸已经近在咫尺,喷出的气息叫我更是脸红:“颜儿从哪里听到这些的?”
  我知道他又生疑,一时心里凉凉的,低声道:“老规矩,猜到我就告诉你。”
  他笑得低沉,轻吻我的唇:“小姌?”
  我心里一惊,不敢置信的看着他:“你……”
  “颜儿不要告诉我,是荣华夫人为你取的小字。”他笑得慵懒,目光紧紧的盯着我,虽是没有平日的威慑,但也有种让我毛骨悚然的感觉,“告诉我,好不好?”
  我咬紧了下唇,不能说,绝对不能……他要是知道我不是楚婧颜,那楚弈就死定了!“这的确是叶姐姐为我取的小字。”我强定心神,尽力使自己的笑容真实。
  皇帝眼中闪过一丝怒意,不过一瞬,又勾起笑来:“呵,颜儿撒谎的能力还有待提高。”
  羽,我何尝想骗你呢?可是我不能把我哥哥推往火海……我看着他,扯出一个笑来,终有一日,我会告诉你的。可是,不是现在。
  我久久不语,他笑道:“怎一副受了委屈的模样?”
  我忍悲含笑道:“难道还能找谁伸冤么?说是皇上给了我委屈受?”
  “朕疼你尚且来不及,怎会给你委屈受?”他笑,揽住我,“你这张嘴啊,真是叫我又爱又恨。”
  心窝泛出甜蜜,我乖乖偎在他怀里,檀香的气味又像是在平复我躁动的心,抿了抿唇,我才软软道:“不喜欢还能叫我嘴皮子剜下来?”
  他笑道:“你这丫头,愈发嘴碎了。”
  我还没笑出来,整个人都被压在床上。心里叫苦不迭,光顾着跟他扯皮,忘了都被摁到床上来这回事了!上回那事还是神志不清,这回……我有些发怔,他的手臂托在我颈后,柔声道:“颜儿怕?”
  我摇头:“怎会?”
  他笑起来:“你这样子,倒像是被吓傻了。”
  我看着躺在我身边的男人,笑啐道:“在公子眼里,我什么时候不傻过?”
  他不语,长叹了一声。我本能的觉得恐怕是铁勒那边又出事了,正要坐起来,被他按住:“听话,别走。”
  我只得乖乖躺着。与他这样同床共枕,好似是第二回吧?当下问道:“出什么事了?”
  他语气慵懒得很:“你乖乖的,什么事都没有。”他眼角含着笑意,好似真的没事一般。我怔怔的看着他,也不知道说什么才好。发怔之时,他却是浅笑出声,托起我的下巴让我和他对视:“颜儿。”
  “嗯?”声音被堵了回去,尚且是发出的鼻音。我看着这张与我紧贴的俊脸,又羞又急,对上他含笑的双眸,便也释然了。说到底,不管是身体还是名义上,我都是他的女人了……
  衣襟似乎被扯开了,堵着我嘴的唇舌也撤回去。我脸上烧呼呼的,目光不敢与他相接。他只是笑得慵懒,轻声道:“颜儿……”
  我死死咬着下唇,他进入我的时候,才难耐的低吟出声。看着他的脸,我宛如醉酒一般,深深的沉了下去……
  斑驳的阳光透过窗户洒了进来,我裹了被子,颇有些疲倦。皇帝躺在我身边,抱着我低语:“累了就睡吧。”
  我连话也不想说,只乖乖点点头。阖眼欲睡,屋外传来一个女子冷清的声音:“皇上。”
  我没由来的觉得心里酸酸的,睁开眼,直勾勾的盯着门。他的手覆上我的眼,低声哄着:“睡吧。”
  我哪里肯依,拨开他的手,道:“这是哪位娘娘?都找你找到这儿来了?”
  他听出我酸溜溜的语气,捏了我一把:“好酸。”
  我赌气不肯理他,背过身去。他将被子为我盖好,我感觉床榻一轻,转头见他已经起身,正立在床边更衣。阳光落在他身上,整个人都像是笼罩在一层光华中,他从太庙回来后,瘦了许多,但并不影响他近乎完美的身材。我看得愣了,半晌后才意识到失态,忙别过头不再看。
  不过一会儿,便听到他开门,声音慵懒却含着帝王的威严:“怎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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