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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绾青丝同人)绾青丝之倦倚西风夜已昏-第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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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皇帝面无表情地看着叶海花,他费心费力将刀磨得雪亮,临到头突然发现找不到可以砍的东西,这会儿只怕一肚子火,半晌,才听到他淡淡出声,语气恢复成正常的慵懒:“时辰不早了,双喜,吩咐下去,准备回宫。荣华夫人,你随朕去看看贵嫔好些没有,各位卿家退下吧。”
  我闻言之下,也不知是该随着叶海花在这里,还是该随着二房的人退下。迟疑之后,只剩了我、叶海花和皇帝三人。皇帝此时方才正眼看我,语气依旧慵懒:“怎么弄成这个样子了?”
  我并不是不知道我现在的样子,消瘦而枯槁,莫说活力了,只怕连一丝血色都没有。我强挤出一个笑来:“谢皇上关心,臣女事逢哥哥新丧,自当哀毁。”
  皇帝眼中闪过一丝讥诮,又恢复成平日的模样,嘱咐道:“别坏了自己身子。”
  我颔首不语。他又道:“下去歇着吧,身子不好就别逞强。”
  我谢恩离去。退出房间之时,我才不免自嘲,到底还是吃味了,此时还仅仅只是一个想容,来日要是真的入了宫,非得酸死我罢?
  我出了房间之时,舜英舜华脸色都是很暗。两女见我出来,脸上才挤出一个笑容来:“姑娘。”我丝毫不怀疑两人这种脸色是因为我见了皇帝。一时也不动声色,待皇帝携了想容回去,我也转回安国府了,他不让我跟着他一起去看想容,是怕我吃心么?我虽是没有见过他往日是怎么对待德贵妃的,但想来也是温情脉脉。想容未必不是第二个德贵妃,若是叫我看了他跟别的女人温情脉脉,只怕我得气绝当场。
  等回到安国府,我坐在上首,命人唤来决明,关上门后,我才看着面前的舜英舜华及决明,努力使声音平静,道:“你们是不是告诉我,为什么要对我下药?”
  三人脸色一点变化也没有,舜英笑道:“姑娘,婢子怎么敢对姑娘下药?”
  “没有么?”我淡淡问,“那么为什么夜晚你一燃起香来,我就像是醉了一般只想睡觉?而次日我醒来之时,香炉里什么都没有?你是怕我夜晚醒来,还要给我下药?”
  舜华脸色顿僵,片刻后笑道:“瞧姑娘说的,连我都对舜英抱不平了。姑娘这些日子总是睡不安稳,舜英自然是怕姑娘身子不好了才给姑娘燃得安神香。”
  “是么?”我摩挲着茶碗口,看着三人,劈手摔了茶碗,怒道,“你们当我没有脾气是么?哥哥不在了,但就算只有我一人,这安国府还是在!你们现在都敢对我下药了,来日谁知道你们做得出什么事儿来!你们夜里到底是在说什么!非得要避开我说!”又看着已经敛去笑容的三人,我冷笑道:“好!就说此事你是为了我好,那另一件,每每看到皇帝,你们那种狠戾的眼神,到底是为了什么!想造反吗!”
  决明眼神是那么的冰冷,看着我不免一哆嗦,这种眼神,跟楚弈目光冰冷之时竟是有几分像的,到底是在楚弈跟前的小厮。我硬着头皮,道:“你们到底是为了什么?你们三人个个身怀绝技,赶明儿皇帝要是死在了安国府,我可不想与你们陪葬!”
  舜华此时神色全然不复平日天真,而是那日一刀就杀了那个黑衣人的脸色,平静而冷淡:“姑娘,婢子绝对没有害姑娘的心思。只是此事,姑娘真的不要知道的好。”
  我见她如此说,心中不安已经达到了顶峰,咬一咬下唇,道:“你说就是了,我晓得轻重。”
  舜英神色亦是肃敛:“姑娘不能知道此事,婢子是为了姑娘好。”
  我看着泼了一地的茶水和满地的碎片,道:“我叫你们说!”三人神色还是坚定,便就是咬死了。我不免心焦,冷笑道:“你们现在是欺负哥哥不在了么?我还是你们姑娘!出了事始终是我顶着,我连知道的权力都没有了是不是?那你们就去吧,去刺杀皇帝,赶明儿我们一起死了,一起去见哥哥!”我说得虽是畅快,但说的时候,也是想哭,现在我终于是用楚弈来压他们了,用我的亡兄来压他们。
  三人面色一僵,面面相觑之后,决明深深吸了一口气:“姑娘,这事对于姑娘恐怕难以接受。只是姑娘执意要知道,决明也没有办法。”
  我颔首。不安几乎要逼疯我了。只见他脸上肌肉似乎都抽了抽,慢慢道:“将军他……是被皇帝害死的。”
作者有话要说:  求收藏~

  ☆、长恨此身非我有

  在听到这句话的时候,似乎全身的感官都消失了,耳边轰鸣,只剩下“将军他……是被皇帝害死的”这样一句话在脑中萦绕盘旋。楚弈是皇帝害死的?!他怎么可能是皇帝害死的!他……我并不是没有想过这个,但现在听到这话,心里是那么的难过,就像一把钝钝的刀子猛地刺入,又缓缓拉出,只有痛楚,只有不知所措。我看着眼前的三人,三人脸上皆是含着肃穆与森森的恨意,看他们这副神情,我就是不信也没有办法了。
  半晌后,我才寻回了自己的声音,颤声问:“证据呢?没有证据你们凭空就这么胡说?!”其实我自己也知道,这不过是我再给自己找心理安慰,就算催眠自己,说楚弈不是他害死的,但是这事,决明他们是不可能胡说的。
  决明神色一狠,扬袖,从其中取出一个丝质包袱来。我觉得心都在打颤,看着他慢慢的将包袱一层层剥开,露出其中的东西。是一方类似甲胄碎片的东西,他从腰间取出鹿皮手套戴上,翻出甲胄碎片,道:“姑娘认得吗?”
  我哆嗦着,紧紧看着,这是皇帝赐给楚弈的天蚕软甲……点头。舜英已然冷笑起来:“姑娘知道这是皇帝赐给将军的吧?人人都当是皇帝厚爱将军,才赐予宝物供将军防身,其实呢?”她说着,极为厌恶的将甲胄碎片打落在地,碎片及地,一声闷响,我的心也随之堕了下去。“姑娘却不知道,这上面被皇帝喂了剧毒!”
  我默然的听着,眼睛一直没有离开过地上的甲胄碎片。是皇帝杀了楚弈?!他为什么要杀楚弈!?那是我哥哥啊……决明蹲下身子,翻检着碎片,声音已经不着喜怒:“将军受伤,本是不至于死,可是前些日子。我与舜华舜英等生疑,这才用药迷翻了姑娘,自己去掘开将军的墓。”他停了停,抬眼看我。我连呼吸都觉得冰冷,点头示意他继续,他这才继续说道:“那个伤口,已然发黑,甚至溃烂。如今这个天气,就算是开始腐烂,也不至如此。这是中毒的样子。”
  我哆嗦着,还是在骗自己:“哥哥本就是中毒死的……”
  “姑娘!”舜华尖声唤我,“姑娘别傻了!将军中那个毒,不过是铁勒中很为平常的毒,根本不足以让人死去。将军真正的死因,是因为中了牵机百解百死!”
  “牵机百解百死?!”我只知道牵机毒,但那什么百解百死又是什么?
  舜英看出我不懂,解释道:“这毒共有三十六味,为君的便是牵机毒,本来此毒入口即毙,可称无救。可是下药之人又在其中兑入了其他的剧毒,与牵机毒互相压制,中者不会立毙,但也无药可解。皇帝之意就是要将军长时间接触牵机百解百死,慢慢蚕食将军的身子,到彼时,只消服药,解开其中一味毒药,无论是牵机毒还是其他的毒。只要解开其中一味药,其他便会毒发,立时暴毙。”她说得极恨,眼中几乎要喷出血来。我愣愣的听着,全然不知到自己应该做什么。
  舜华狠狠唾了一口,又嘤嘤哭起来:“他又怎知将军在铁勒那边受了伤?这伤一起,伤了将军的兵器又是喂了毒的,与原本的百解百死毒一相混合,倒解开了其中一味药,不然将军又怎会……”
  我紧紧抓着扶手,恨不得将指甲刺进去。是君北羽!是君北羽害死楚弈的……是他,杀了我的至亲,将我变成了真正的孤女?!果然都是假的,什么都是假的,对我好也好,说什么要接我入宫也好,都是他的幌子,现在他已经如愿了。楚弈一死,兵权自然由他接管,那他何须再管我什么?害死我哥哥,他还要怎么样!我恨得发苦,枉我还当是他真心希望楚弈凯旋归来而赐下宝物,原来是我太天真。他是谁啊,他是君北羽,他是皇帝,是可以装死看着自己叔叔和弟弟狗咬狗的皇帝……做出这种事很奇怪吗?我早就应该想到了,而不是自我催眠,自己骗自己说他是喜欢我的。夏姌啊夏姌,你看你是不是贱,还要心痛,还会因为你的仇人心痛!
  我慢慢站起身,眼泪早就漫了一脸,怒道:“舜英,将那个人送来的东西全烧了!免得哥哥见了伤心!”说罢,我心中还是憋着一口气,转身,径直回了佛堂。
  我忙慌慌的小跑着,决明和舜华在后面怎么叫也没有停下。我哭着跪在楚弈的灵位前,心里痛得麻木。哥哥,是我错了。我太轻易的就把自己赔了进去,竟然天真到相信他真的爱我。他是皇帝啊,只要是为了巩固皇权,他什么事干不出来?他兵不血刃就夺回了兵权,可是却毁了我的所有。我跪着默默地哭,到底是我蠢得天真,早早的就该知道皇帝绝非善类,现在赔上了自己,赔上了楚弈。楚弈已经没有了,谁也不能再保护我,我难道还要寄希望于皇帝?我只有自己了,只剩下自己了……
  我在佛堂中硬生生跪了一夜,第二日便发起了高烧。慌得舜英舜华忙不迭的为我找大夫,牵扯了一屋子的人来看望我。我躺在床上,一个个的看过围在床边的人,闭眼,勾起一抹自嘲的弧度。夏姌,你就这么贱吗?他害死了你的哥哥,你还想着他会不会来看你?你只是一枚棋子罢了,连德贵妃和云想容都不如的棋子!
  “楚姐姐……”耳边响起平安的声音,睁眼,见她小脸上还挂着泪水,哑声道:“怎么了?”
  她摇头,哭道:“没什么,姐姐早些好起来,别让弈叔叔担心……”她说着,哽咽得再也说不出话来。我心中大恸,看着围满了的人,不免苦笑。要是往日,此时楚弈定是一直守着我的。“哥哥……么?”我缓缓道,不觉泪已落到鬓边。那个会柔声应我的人,已经不会再回来了。
  “楚姐姐……”见我如此,平安哭得更凶了,紧紧拉住我的手,“姐姐你别这样……”
  我一面哭一面笑,回握着平安的手,低声依依道:“我好傻,对不对?”
  她哭道:“是啊,姐姐好傻,这个样子要是叫人见了,肯定要笑话你的。”
  “想笑就让他们笑吧,我做的事,本来就是笑话……”心心念念着仇人,任是谁听到都会好笑的。楚弈,哥哥,是我错了,是我太傻了……
  平安看一眼我,又瞥一眼身后的寂惊云,低低道:“姐姐别这样,你才小产不久,身子受不住。”
  说起孩子,我心里又是一痛,孩子,说不定连孩子都是他的筹码之一。我抚上小腹,他早就不在里面了。宝宝,或许你的离开是对的,现在这个局面,你若是还在……恨不起来,却也不知如何面对了。宝宝,你要是知道是爸爸杀了舅舅,你也会伤心吧?
  我摇头道:“不重要了。平安,你说,有些事,忘了就好了对不对?”
  她睁大了眼睛看着我,我只是这么又哭又笑,其身后的寂惊云觑了我一眼,眼中似乎不忍,又极快的低下头去。我叹一声,独独留了平安叔侄。待其他人去后,道:“寂大哥,你说,哥哥会不会怪我?”
  “怎会怪你?”他微笑道,“你已经做得很好了。”
  我笑,他不明白有些事,也不能让他明白。毕竟楚弈是他的挚友,皇帝又是他效忠的人……我苦笑:“是婧颜想多了。”
  皇帝终究还是来了,在寂惊云来看过我的那日午后。舜英舜华听到通传,脸色同时一阴,转头看我。我靠着软垫坐在床上,还未表态,已经响起敲门声。我心中一僵,一股难言的感觉涌上心头。君北羽,君北羽,你还敢堂而皇之的出现,真的不怕我杀了你吗?!舜英狠狠“啧”了一声,右手已经向着绑着短剑的腿上伸去。我垂眉苦笑:“你们下去吧。”
  两人同时转过身来,眼中满是惊异:“姑娘?”
  “下去吧。”我淡淡道。两人面上大有不甘心之色,却也什么也没说,开门迎进皇帝便去了。
  皇帝像是根本没见到舜英舜华两人黑如锅底的脸色,径直到了我面前,淡淡道:“怎么又病了?”
  我心里凄凉得很,垂下目光不看他,语气冷淡:“臣女昨夜吹了风,叫皇上担心了。”
  他静了半晌,呼吸似乎有些沉重,不知道想了些什么,轻笑道:“总是生病,倒叫人担心你的身子。”
  我心里发苦,紧紧握拳,指腹都因用力过猛而惨白。皇帝微微眯了眯眼,笑道:“怎么了?倒像是谁给你委屈了。”
  我看着他,心凉的厉害,淡淡道:“谁敢给臣女委屈?”顿了顿,“臣女昨夜梦到了哥哥。”
  皇帝神色并无变化,叹了口气,握着我的手道:“别忧思太重了。”
  我低眉看着我与他交握的手,想恨他,可是恨不起来。君北羽,你是我的劫,永远也挣脱不了的劫,只是现在,我真的好累……我慢慢道:“皇上,臣女还有一年孝期,想要静心为亡兄祷告,所以,日后恕臣女不能再见皇上了。”
  皇帝眼神冷了片刻,又恢复常态,道:“只是这样?”
  “什么原因,其实皇上也知道。”我强行硬着声音,紧紧看着他,“是不是?”
  皇帝眼中闪过一丝寒意,口中仍是轻柔,捋一捋我的耳发:“什么?”
  我“咯咯”笑起来,紧紧看着他,道:“臣女对此不便多言,皇上心领神会罢了。”
  皇帝眼神一变,旋即笑得慵懒:“是么?”挟了我一把长发把玩,“实则有些事,我也很好奇。”
  “皇上请说吧。”我强忍着泪意,脑中反复想着是他害死楚弈的,一时更是痛彻心扉。或许也没有几个人能如我这般,至爱杀了至亲,我连恨也不能恨他。
  他含着慵懒的微笑,抚着手中的一绺长发,笑道:“颜儿先说就是了。”
  我冷笑,你还要逼着我说是么?深深吸一口气:“那么就请皇上看着臣女。亡兄……究竟是怎么死的?”
  皇帝看着我,脸上挂着微笑,但目光全冷了,冰冷而含有威慑:“楚将军自然是中毒死的。”
  “是,中毒,是牵机毒。”我冷笑着,“是牵机百解百死……那么皇上是不是告诉臣女,哥哥为什么会中这种用来赐死大臣或者失宠的妃嫔的毒?【1】”
  皇帝静静看我,眼中似有不忍。半晌后,抚上我的脸:“对,是朕做的。”
  我紧紧瞪着他,狠狠拍落他的手,哭道:“皇上还真是豁达,一点欺瞒的意思都没有。”
  “你总会知道的。”皇帝依旧平静,揽我入怀,“你该知道我为什么容不下他。”
  我死命推开他,哭叫道:“我知道又如何?那是我哥哥啊,我是不是还要帮着你害死我哥哥?”没有什么能比现在亲耳听到他承认来的痛……
  皇帝眼睛一眯,一股怒意已然传达出来:“哥哥?你唤的还真是亲热!你真的是楚婧颜吗?”
  我顿时愣了,泪眼朦胧看着眼前这个男人。原来,他从来没有信过我……呵,从一开始就不相信我是楚婧颜,还那么亲昵的唤我“颜儿”……君北羽,你到底有多重的心思?
  我就这么死死的瞪着他,他脸上寒意消退了些。又一次抱我入怀,略带戏谑道:“想不想杀了朕?”
  杀你?我更想杀了自己!我狠狠瞪着他,他依旧浅笑,指尖抚上我的脸庞,声音很是轻柔:“楚弈是给了你什么好处?你肯这样帮他?”
  我恨声道:“你要不要把这张脸剜下来,看看是不是人皮面具?”
  他淡淡道:“怎么舍得?蔚相都能找到一个跟他一模一样的人,楚弈为什么找不到一个跟他妹妹一模一样的人?”
  我气得浑身发抖,狠狠道:“那你就杀了我,免得我什么时候寻到时机了,一刀杀了你!”
  皇帝一点不怕,轻声道:“你会么?为了楚弈那么恨?”又柔声道:“告诉我,你到底是谁?”
  我几乎要这么气昏过去,心里满是苦涩,狠狠推开他:“皇上这么能干,就去查吧,查到了也不用再这么逼问我了。”
  皇帝被我推开一步,眼神复杂得很:“你宁死都不愿意说?”
  “泥胚子还有几分气性!”我哭道,“皇上就去查吧,若是查到了,也不怕我不说。”心痛的快要死去,他从来没有信过我,还杀了楚弈,那是我哥哥啊……我要理解他么?怎么可能理解!
  皇帝明显是怒了,眼中隐隐闪着一种悲哀:“你为了楚弈,这样忤逆朕?你到底跟他是什么关系!”
  我冷笑道:“我说我是楚婧颜,皇上又不信不是么?”看着他神色莫测的脸,我毒了舌尖,“君北羽,你杀我亲兄,我恨你一辈子!有朝一日,我必手刃你!”
  皇帝神色一滞,眉头蹙起,定定的看着我,像是不敢置信般喃喃道:“你要杀我?为了楚弈,你要杀我?”语罢,又大笑出声,我从没见他笑成这样,笑声中悲戚之声听得人心里难受,“好好好!为了楚弈,你竟是要杀我!”笑罢,又看着我,目光含着威慑,声音早已不着喜怒,“楚姑娘好生养着,朕自会指太医来。”
  我坐在床上,看着他拂袖而去,泪终于忍不住落下。只有这样,我才能绝了我的绮念……只要你恨我,我们不再相见,就不会再有楚弈的死横在我们中间,都不会在痛苦了。你还是高高在上的皇帝,无人可以撼动你的地位;我依旧守着楚弈的牌位,等着冥焰恢复记忆的那一日。就像我们从来没有遇到过……                    
作者有话要说:  

  ☆、莫愁前路无知己

  我浑浑噩噩的病着,连自己也不知道自己病了多少日。每每梦回,便是听见皇帝和楚弈的声音,萦绕在脑中,不住的折腾我。皇帝在第二日真的指了太医来,被我已大好了遣了回去。相见争如不见,有情还似无情,见多了,听多了,难免伤感。
  那一日,我睡得迷迷糊糊,隐隐听到耳边有男子的说话声:“怎么成了这个样子!?这么些日子了,竟然还没有痊愈?”
  旋即是舜英的声音:“姑娘是心病所致,所以……”
  “也罢。”那男子声音很是温柔,叫我在梦里都有些恍惚,“你们好好看着她,别让她折腾自己。”
  是谁?你是谁?睁眼,房间里除了舜英舜华之外,没有任何人。我坐起身子,佛堂中还是那么的肃穆。两女见我这样急的坐起,忙来扶我,道:“姑娘?”
  我拉住舜英,急急问道:“你在跟谁说话?”
  舜英含着微笑,四下看看,道:“姑娘可是听错了?婢子和舜华方才可是老老实实站着,一句话也没说。”
  我怔怔的看着她,不免苦笑,揉了揉眼睛。果然产生幻觉了……那一瞬间,还以为是楚弈……
  我起身不久,又喝了药。便听说叶海花来了,我自然是知道他们准备回沧都了,这次来,恐怕是问我肯不肯跟他们一起的。
  念及此,我便请了她进来。叶海花一见我之下,惊得差点叫出来,半晌后才道:“你怎成了这副光景?”
  我只笑,我现在的样子跟楚婧颜因楚殇死去而卧病在床的样子差也不多,同样都是憔悴的面无人色,唯一不同的地方,就是我还有些生气,而楚婧颜彼时,与死人无异。“嫂子担心了。”
  她眼神闪了闪,坐到床边,慢慢道:“你晓得我来的目的。”
  我颔首,顿了一顿,道:“我不去。”
  “你一人留在国都中,我们都不放心。”叶海花很简短的说完,眼神似乎有些奇怪,跟她平时不一样,像是在想着什么。
  我搁了药碗,道:“等守孝结束,我自然会去沧都找你们。”
  叶海花眼神游移片刻,终是问出了口:“可是皇帝……”
  “结束了。”我不待她说完,便出声打断,“他杀了我哥哥,我是做不到还能装作没事人了。”虽然恨他,也是不可能的。
  叶海花蹙一蹙眉,苦笑起来:“你晓得了?”
  我心下一惊,反问道:“你知道?”
  她脸色僵了一僵,复点头:“是,爷爷也知道,所以才叫你一定要跟着我们走。”
  我顿时懵了,云家老爷子知道?!难怪不管怎么样也要带我走,原来他知道,楚弈的死不是意外,而是皇帝故意为之。也知道只要事情败露,以我的性子肯定是不会忍气吞声,未免我那时再来痛苦,所以要我直接跟着叶海花离开国都,长痛不如短痛……我心中又是觉得温暖,又是觉得寒冷,喜的是老爷子始终还是疼我,悲的是皇帝以为我是有多傻,能瞒住我一辈子?
  “舅公的好意我心领了,只是现在我在守孝,总是不好到处去的,等守孝结束,我便来找你们。”说至此,我心里又是一痛,“冥焰他,麻烦你了。”
  叶海花强笑道:“冥焰是我弟弟啊,我怎会不顾好他?”
  我见她笑得像是有心事,便问道:“姐姐心里是不是有事?不妨说出来叫我听听。”
  她笑容僵了片刻,才拉下脸来:“也没有什么,只是,安远兮好似认识楚殇。”
  楚殇……我心里又是一痛,强作无事道:“是么?”
  “我明明是看到他的尸体了,可是现在居然有人说,安远兮认识楚殇……”她忽又自嘲的笑笑,“我本来以为我已经不恨了……”
  我扬起笑来,要是她知道云崎是楚殇……我这么笑了一笑,道:“姐姐,你不知道,我好羡慕你。”云峥爱她,皇帝爱她,楚殇也是爱她的,一个女子,能有三个好男儿的爱,当是多么幸福的事。而我,我好不容易觉得找到了一个可以和我交心的人,却又知道那人杀了我的至亲,这何尝不是一个笑话,楚婧颜的一生,我夏姌的一生,未必都不是笑话。
  叶海花愣了愣:“婧颜……”
  我摇头道:“没事。嫂嫂,我想见崎表哥,你们走之前,我想见见他。”
  叶海花平静的点头,转身去了。
  叶海花回去不多时,云崎便来了。舜英舜华对于我忽然叫他来一点也不惊讶,奉了茶便退了出去。我还在守孝,茶水什么的也不是我该喝的,便自顾自的喝一口白水,道:“表哥恕婧颜不能起身了。”
  他神色如常,颔首道:“妹子身子不好,躺着就是了。”
  “我今日请表哥来,是有事的。”顿一顿,我细细的看着他,他的神情,明明就是像极了楚殇,我也不欲与他插科打诨,道,“叶姐姐已经怀疑你了,你确定你瞒得了多久?”
  “什么?”他虽是发问,但没有一丝惊讶在其中,“为兄不懂妹子何意。”
  我搁了茶杯,道:“你忘了,我昔年是因为谁才几欲死去的?这具身体已经有着本能的反应了,你骗得所有人,你骗不了这副身子。我上回这样问过你,你说不是,我没有问下去,不表示我真的不知道。”
  云崎目光一敛,垂眉不语。我心中剧痛,难受得我几乎要晕过去,话都已经说到这个地步了,不继续说下去,既是对不起我,也是对不起楚婧颜。念及此,我深深呼吸,继续道:“你对我好,难道不是因为觉得愧疚?十四岁,还没有及笄。”
  “是我的不是。”他淡淡道,“害了你。”
  我知道他这么说已经是承认了,心底深处涌出一阵不属于我的狂喜,激得我不住的咳起来:“你对不住的何尝是我?我是楚婧颜……可是也不是楚婧颜……”顿了顿,平复了呼吸,“其实你未必不知,但是你还是对我好,不过是想让自己心中好受些是么?”
  他静默不语,我只笑一笑:“我现在的目的只有一个,你也知道,冥焰他……他毕竟是神祗,不属于这里,我想带他回去,可是他没有记忆,回不去,我也一样。”
  云崎颔首:“他修改生死薄,才会有此下场。”
  心里一阵诡异的悲凉与狂喜交织,让我难以判断出真正的感觉。只强压住心里的躁动:“叶姐姐迟早会知道的,到那时你想怎么办?也是了,到时候,我该怎么办,她若是问我,是不是一开始就知道你是楚殇,我也不知道怎么回答她。”
  “跟你没有关系,”他别过头,“大嫂若是知道了,也是我该面对的。”
  “崎哥哥,你都不知道,我好羡慕姐姐。”我轻声道,没有叫他“楚殇”,那个称呼不属于我,也不属于楚婧颜,他只是我的表哥,仅此而已;于楚婧颜而言,也仅仅只是她口中的“楚公子”,不是什么人。见他抬头,我笑道:“叶姐姐她……峥表哥爱她,你爱她,皇帝也爱她……至少都存了保护的心思吧,我呢?好不容易觉得他是真心喜欢我,接过,只是棋子,他还杀了我哥哥……”又自嘲道:“我早早就知道什么叫‘最是无情帝王家’,却还是贴上去了,是我自找的不痛快……”
  “楚弈手握重兵,皇帝怎么可能放心。”云崎淡淡道,“何况你又不是没看到,楚弈手中并不只是兵权,还有一股恐怕不逊于无极门当年的势力。”
  “或许他真的想造反也说不定……”我重新端起已经凉了的白水来,“就算这么想着,我也无法接受……谁能接受呢?感情这东西,还是舍了的好,免得他痛我也痛。哥哥的死介在中间,哪里还能再像以前那样?总是有芥蒂了。”
  云崎微微眯眼,扬起苦笑来,他跟叶海花,未必不是如此,终是有青楼的事,他逼她杀了蔚锦岚的事……这些是横在中间,不比我和君北羽好多少。我道:“其实,我也只是想见见你,了我的心愿。”
  他轻叹一声,我笑,泪却涌了出来:“她很高兴,知道你没有死……”
  他静默片刻,伸手抱我,轻声道:“婧颜,对不起。”
  我只是笑,眼泪也不管不顾的涌出来:“跟你有什么关系呢?”终于有一日,他怀里的是你,你很高兴对不对?我在心中默默道,心里似乎渐渐有甚么在消散,隐隐的,耳边似乎有一个很轻柔的女声,不过片刻就消失了。我笑得释然,哭道:“她说,谢谢你……”我知道那个小小的声音是她。她说,“心愿已了。”
  叶海花他们到底是走了,我因有孝期,也没有去送他们,自己呆在安国府中诵经。现在想到君北羽,心里还是一阵阵的发苦,再想想惨死的楚弈,又不允许我再有什么。在叶海花他们走后一个月,宫中传出消息,皇帝大婚,皇后正是婉韵。我听到这消息之时,也只是淡淡的笑了一笑。婉韵那性子陪着他的话,比我好。原先大热门的后位竞争者云贵嫔虽然落选,不过听说皇帝对她圣眷不衰,还被晋为昭仪,现下宠冠六宫。皇帝大婚,自然是举国欢庆,我依旧呆在安国府中。现下想想,已经不复当时刚刚还魂之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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