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绾青丝同人)绾青丝之倦倚西风夜已昏-第22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婉韵倒是气定神闲,立在书桌前画画,道:“你安生点啊,皇上既然说了不准出去,那就是怕你伤着哪里,好好待在这里不好吗?”
我走到她身边,看着她刚停笔的画:“姐姐在画谁?”
她笑着:“你看像不像?”纸上一个小小的女孩正在花丛中戏蝶,笑得极为可爱,整幅画跃然于纸上,一看就知道作画之人对于绘画有着很高的造诣。
我笑着赞道:“像极了。哎呦我闻闻,你看这花会不会都有香味了。”
婉韵笑着戳我额头,道:“我也是知道一点,说是小公主在琉璃殿也是委屈。颜儿你不晓得,我头一回见到小公主,那样子好生可怜,也不晓得淑妃娘娘怎么想的……”
我拾起画好生看,口中道:“她想养孩子,无非就是想要皇帝多去看看她,结果……好像因为洁儿,皇帝越发不待见她了。”
婉韵轻叹一声:“她还不满两岁,真是可怜……”
我笑得欢腾:“我说姐姐,你这么喜欢她?那你当了皇后就把洁儿接到你那里去养吧。”
婉韵笑笑,道:“那也得等我当了皇后再说吧,还当不上呢!”说罢,又拉着我到窗前,“今日恐怕真的有事了,你看看。”
我闻言抬头,猛地发现朝圣殿方向竟是火光冲天,像是要将这夜空烧出个洞来。我心里一紧,君慕玄有这个本事?!这么想着,我手心竟已经渗出汗来。婉韵见我如此,忙将窗户关上,道:“你什么都不用管,好好睡一觉什么都没有了。皇宫里实则是最安全的。”
我低低“嗯”了一声。不是不担心,而是我担心也无济于事,君北羽不会做没有把握的事,既然敢回宫,那就肯定有办法一举擒下景王。我这么想着,刚坐到床边,便听到从朝圣殿传来的喊杀声几乎震彻云霄。唬得我神经质一样跳起来,急慌慌的打开门,向外冲去。只是这次更好,羽林卫直接门也不让我出了,那神色大有如果我硬闯就打晕我的架势。
我无奈之下,只得乖乖坐在屋中,心里就像有一只爪子狠狠地挠着。猛地朝圣殿前似乎又静了,响起一声尖利的声音,喊杀声又起,听得我几乎毛骨悚然。天际已经渐渐发白,我此时神经质到了任何风吹草动都能唬得我叫出来,不只是因为皇帝,还有在宫外的楚弈,还有舅公……平安呢?寂惊云不在,若是景王捉了她该怎么办?
正值此时,敲门声顿响,唬得我惊恐地一缩,婉韵忙揽住我,道:“谁?”
门外声音很是陌生:“楚姑娘,周小主,没事了,景王叛党已被擒下。”
我顿时松了口气,放松之下整个人都软了,索性躺在了床上,不住的微微喘息。婉韵好笑的看着我,道:“睡吧。”
我乖乖的点头,阖眼。
接下来几日,皇帝很快地就处理了乱成一团麻的朝政。迎战雪狼王的事派给了寂惊云;九王那边,以皇帝的名义下旨,召九王返京,令凤家军速速撤军;太后结束了修行,从静慈庵回了宫。她听说我怀了身孕,可喜坏了,总说是好事。能不好么?再过些日子,恐怕得叫我把胆汁都吐出来。景王党被迅速地圈定,抓的抓、抄家的抄家,京城人心惶惶。而铁勒那头,皇帝果然是派楚弈去的。天瞾三位大将同时出征,倒也算是盛事……只是我还是放心不下。孕妇本就容易多想,何况楚弈并非是远行,而是去打仗啊,刀剑无眼,又都是拼命三郎……
我回到安国府之时,楚弈已经在准备奔赴前线的事了。我难免伤感,也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他见我回来,也不惊讶,笑道:“颜儿。”
我淡淡道:“哥哥,你……当心啊。”要是他能不去该多好。
楚弈似乎看出了我的心思,笑道:“哥哥既然是天瞾的辅国大将军,自然该为天瞾抵御外敌不是?何况又不是第一回上战场了。”
我扯出一抹笑来:“我知道,只是……颜儿担心而已。”
“不用担心。”楚弈笑着,拉一拉我,“倒是你,放宽心思,千万别想些有的没的。”
我听他这么说,知道他已经知道了,一时忸怩得很:“哥哥晓得了?”
他笑道:“你当哥哥是傻子么?”指一指我,眼神中似乎有一丝浅浅的寒意,“你从回来开始手一直护在小腹前,一副怕谁伤了肚里孩子的样子。”
我脸上一烧,果然是我太嫩了……“我不敢跟哥哥说,哥哥会不会怪我?”
他笑得淡然:“为什么要怪?总归颜儿大了,有些事,说不清的。”
我点头,忽又想起一事,问道:“哥哥,你晓不晓得,米拉是谁?”我一直好奇,米拉,是谁?赛卡门的姐姐?她能让寂惊云惦记成那样?
楚弈眼神一变,轻笑道:“从惊云口中听来的?”
我颔首,他似乎陷入回忆:“是被辰星国人称为‘天鹅圣骑士’的女将军,是辰星国数百年来唯一被国王亲封的女骑士,唯一能上战场杀敌的女勇士。”
是辰星国的人!?是了,当年北疆之战,是楚弈与寂惊云一起去的,哪里有不知道的道理?“她死了吗?”
“是。她被惊云一刀刺入胸膛,当场阵亡。”楚弈说得平淡,却叫我一哆嗦,想到血腥的场面,有些反胃,强压下恶心,我才道:“寂大哥似乎很想念她。”
楚弈淡淡一笑:“颜儿,有些事你不懂。两军交战,不管对方是你的谁,你都要做出抉择,再艰难也要做出抉择,是国家还是她。”
我听出他话中的深意,原来寂惊云爱她……那么她呢?也是爱寂惊云的吧,死在自己心爱的人手中,不晓得她闭眼的时候是什么心情。
没有过上几日,楚弈便出发前往西部抵御铁勒入侵。皇帝钦赐天蚕软甲供他防身,看来很是重视此事。只是我总觉得没有这么简单,但哪里奇怪,我根本说不上来。总之,接下来的日子,不太太平,毕竟事关打仗,我对于军事一窍不通,也不是我能过问的。
天瞾元景五年七月二十四日,处暑。屯兵在玉水北岸的雪狼王军营中的战狼一夜之间全部毒发身亡,寂惊云率铁骑渡过玉水,夜袭敌军,失了战狼的狼骑兵锐气尽失,仓皇败退,经过三日追捕,寂惊云施计将雪狼王大军包围在葫芦谷,三万狼骑兵尽数葬身此地。大军告捷之后,寂惊云没有班师回朝,下令立即挥师北上。仅将雪狼王的人头快马送至京师,皇帝下旨筑英魂塔,以雪狼王人头奠基,以祭天瞾皇朝战死在狼骑兵手下的将士在天之灵。
天瞾元景五年七月二十六日。燕潇湘率军南下,派人渡过潢河,赴凤家军军营宣旨,言景王谋逆,凤家军洞悉乱臣贼子阴谋,出师勤王,功不可没,犒赏三军。如今景王已被皇上擒拿,凤家军功成身退,着主帅凤栖梧立即撤军,九王君千翌速速归京。凤太妃之长兄、九王的娘舅、南疆凤家军主帅凤栖梧接旨之后,却没有立即撤军,与燕潇湘隔河对峙,直至雪狼王兵败的消息传至,凤栖梧才派人渡河通知燕潇湘,愿遵旨撤军。凤家军同意撤军当夜,主帅营中却传来凄厉恐怖的惨叫和嘶吼,军营骚乱一宿。次日,九王君千翌失踪,下落不明,凤家军中传出九王是吃人妖怪的传言。燕潇湘渡河查看被九王“吃”得七零八落的主帅凤栖梧和众多士兵的断臂残肢,将消息报回了朝廷,举朝震惊。九王府中的太妃凤来仪听闻之后,只厉声哭喊了一句“凤家负我”,便一头撞墙身亡。
天瞾元景五年八月,楚弈抵达西部,首战告捷,杀退铁勒两万先锋。当夜铁勒军粮失火,主帅伤重不治,军中无主帅,溃不成军。西部民心回归,献粮以助军抗敌。楚弈率兵继续西去,大有将铁勒一举攻下之意。铁勒国中仓惶,甚至有民举家逃逸。
天瞾元景五年八月十五日,中秋。皇帝赐毒酒鸩杀景王,并下旨整府男丁刺配流放都南岛,女眷没为官婢,景王妃接到圣旨当日投缳自缢。景王党中尚大人、李大人等核心分子,皆斩首弃市,余者该杀的杀,该充军的充军,该流放的流放,景王党势力土崩瓦解。
这些自然都是我养胎之时听说的,就在昨日,楚弈的第一封家书已到,无非就是报平安,却让我心中安宁多了。
我如今已有两个月身孕,每日的孕吐总是折腾得我难受得很。因着楚弈不在国都,太后做主将我接入宫中,虽是依旧称“姑娘”,但我那待遇跟淑妃等人已经不差分毫。每每遇到淑妃等人,那小眼神都快把我生吞了。
作者有话要说: 本日第二更
☆、霜露凄清夜不眠
太后说我如今“金贵得很”,什么东西都不能闲着了。一吃东西就开始吐,那样子恨不得把胆汁儿都吐出来,好不容易不吐了,将了吃的来,又没胃口,要不就是吃一会子又开始吐。皇帝对我的身孕倒是没有表现出过分的热络,但每日都来看我一回。
本来没有走动的亲戚如今又开始走动了,想容来看了我几次,样子倒很是关心。她本是个知书识礼的女子,只是我对云家二房实在没有好感,兼之又听见他们家费姨娘辱骂诺儿,一时更是不舒服,便装着要吐了样子打发她去了。
其实宫中最多的说法还是说我不知道是哪里来的身孕,未婚先孕本就是伤风败俗,而太后还肯心疼我,将我接入宫中来。这话本是由尚昭仪扯出来,被太后一句“楚丫头哥哥在外面抗敌,哀家自然心疼她,你们要是有什么异议,便也去托个好哥哥好兄弟上战场去。再者丫头腹中的是皇上的血脉,不该将她接到宫中来吗”给噎了回去。我本是好笑,但一看众女眼神中的火苗子也不敢笑出来。
天瞾元景五年九月九日,重阳。寂惊云率铁骑攻破被雪狼族占领的原辰星国,雪狼族残兵逃回原辰星国边界冰河腹地。辰星国已亡,皇室后继无人,备受雪狼族人欺凌的国人在原辰星国几大贵族世家的带领下,献出国王传国金杖、皇冠及金印,愿归属天曌国。归降书送回朝廷,皇帝加盖玉玺,至此当世再无辰星国,天曌国的版图扩大了三分之一,原辰星国变成了天曌国辰州,国都变成了州府,朝廷在辰州屯兵,并派了巡抚远驻辰州。
也是重阳那日,楚弈率军攻入铁勒都城,铁勒王开皇城投降,签署降书。愿为天瞾附属国,每年执臣礼进贡朝拜。两起战况传回,举国欢庆。我的心境却是不一样,只因为,楚弈受伤了。我不知道他伤得重不重,只是在心里就像被割了一刀,痛得很。
重阳之后,我倒是渐渐安生了下来,肚里的孩子也不再日日折腾我。我坐在懿宁宫宫苑里,看着摆了一地的黄菊,正值秋日,日子正好,花开的也好。只是菊性凉,孕妇少碰为妙。楚弈受了伤,云家老爷子身子也不好……我总觉得事情反反复复的在脑子里萦绕。或许是心境问题,在我看来,这丰收的季节满目萧索。
我扯了一片菊瓣,缓缓吟道:“待到秋来九月八,我花开后百花杀。冲天香阵透长安,满城尽带黄金甲。”
皇帝本是坐在身边陪着我,一听我念这诗句,不免轻笑,捏我的脸:“朕看着颜儿才情真真是好,再为朕作一首如何?”
我吃痛不已,横了他一眼,道:“金井梧桐秋叶黄,珠帘不卷夜来霜。熏笼玉枕无颜色,卧听南宫清漏长。”【1】
皇帝脸色微微一凝,却也没有同我计较,反倒是拉我起身道:“颜儿近日脾气可是越来越大了。”
我笑道:“皇上不晓得?孕妇本就易怒啊。”
皇帝懒懒一笑:“晓得,所以才不与你计较。”顿一顿,“不如跟朕去个好地方?”
我本是无所谓,我自己也未必不知我脾气越发大了,或许是在宫中有些憋闷之故。当下点头道:“好。”
我本是以为他要领着我去什么好去处,如今皇权膨胀到了一定程度,他倒是极为放心,连个侍卫都不带。马车晃晃悠悠驶出了国都,最后停在了一片竹林之中。也不晓得这里是什么地方,如今秋日了,林中还有雀儿的清啼,听得人心里原本的焦躁顿时消散无踪,竹林间的青葱气味极为舒服,似乎心境都开阔多了。若是平日,我恐怕会在这竹林中小跑一阵,只是现在我有孕在身,做不得那种又蹦又跳的事。
跟着皇帝走了几步,我便耍赖般坐在地上,道:“要是住在这里可真好。”又笑道:“公子觉得呢?”
他只是笑得慵懒,什么也没说。我忽又觉得我是没事找事,他就算是喜欢这些,但他是皇帝,永远也不可能可以过上闲适安逸的生活。一时正不知如何将话回过来,便听他道:“起来吧,地上凉。”
我乖乖应了。起身继续跟着他走,我从来不知道国都外有个这么大的竹林,似乎走了很久,也还没有走出林子。我心里欢喜得很,可惜不是春日,不然有新发的竹叶可以采回去泡水喝。转念想想,竹叶性寒,尤其不适合孕妇,想想还真是难伺候。性热性寒的都不能碰,还得随时想清楚什么东西吃了可以安胎,什么东西吃了对身子不好。
走了不知道多久,皇帝突然停下了,面前惟有一片空地,一座竹制小屋立在林中,望之别有一番意境。我欢喜得很,挣脱了皇帝的手上前去看。竹屋虽小,但却什么都有的,并且也不像是许久没有人住的样子,很是别致。我里里外外围着转了一圈,笑道:“要是将洁儿带来就好了,她一定也会喜欢!”
皇帝淡淡的笑着,抚着我的鬓发:“那么喜欢洁儿?”
我笑道:“小孩子谁不喜欢啊。再说了,她那样可爱。”
皇帝揽住我,笑道:“那以后叫你养着洁儿好不好?咱们的孩子就给你婉姐姐。”
我脸一拉,这人还有没有正经!道:“合着公子是怕我累着是吧?我倒是觉得洁儿与姐姐还要投缘些。”
皇帝浅笑不语,分毫没有在宫中之时那种立于万人之上的威严,只是我孩子的父亲。能让他放下身为皇帝的威慑,倒也是我的本事了。
我抚着竹制的护栏,道:“要是在这里住上几日就好了。”
他懒懒道:“喜欢就住下吧。”
我撅嘴道:“我一个人还不如不住呢!我倒是能在这里,你能吗?你要是不回去,老祖宗该急得跳脚了。”
“朕是皇帝。”他只说了这么一句话。是,正因为他是皇帝,有很多事其实是无能为力的,人人都道是皇帝风光,只是经此一事,我真正深切明白了什么叫各人有各人的难处。
我紧了紧手上的玉镯,道:“晓得你是皇帝,有些事想想就好了。”
“听说云氏每每去看你,你回回都说吐得难受,让她回去了?”皇帝看似不经意的问让我背后一凉,“颜儿这么不喜欢她?”
我抬眼看着他,有些事,有些东西放不下,也就罢了,只是他连我身边都要安探子?我心中有些窝火,闷声道:“是又如何?总归我从未喜欢过泽云府的人。”
皇帝轻笑道:“为什么?来日你与云氏都要在宫里啊。”
我转身靠在竹栏上,轻讽道:“怎么?皇上就那么喜欢容儿姐姐?竟是责问起臣女来了?”
他似乎成心想逗逗我,笑道:“想容是个知书识礼的女子。”
我不以为意的“啧”一声:“知书识礼?我才不信堂舅公那党子人能教出什么知书识礼的人来。”又笑道:“要说知书识礼,谁比得上婉姐姐……我但凡若是个男人,可以娶媳妇,早早的就去周家提亲了,才轮不到皇上。”
他失笑,伸手取下我束发的玉簪。我头发没了束缚,顿时如瀑般披散下来:“颜儿还真是不害臊。”
我拢了拢头发,笑道:“臣女哪里不害臊了?又没有说什么不该说的。”
他笑着揽住我,眼中满是温柔疼惜,看得我脸上顿时烧起来,世上没有一个女人可以抗拒这种眼神,顿时没了话,低头不语。他倒笑得开心,捉了我一把长发把玩:“我记得往日颜儿的头发都花白了。”
我轻轻“嗯”一声,为了楚殇啊……心口又是一阵尖锐的疼痛,看来是注定了,只要我还用着楚婧颜的身子,那楚殇永远是我心中难以愈合的伤口。我静默不语,听着他懒懒的声音:“颜儿。”
“我在。”我轻声道,他不是那种会反复旧事重提的人,更何况与楚婧颜而言,楚殇是心口的朱砂痣,就像他不会反复在叶海花面前提起这个人一样。
他轻叹,什么也没说。我靠在他怀里,低头扳着手指。我也不知道他要说什么。就这么默了半晌,他才开口,语气虽是一如既往的慵懒,却好像还含了一丝无可奈何在里面:“有些事……朕也有不得已。”
我被这句没头没脑的话惊得一愣,抬头看他:“什么?”
他神色淡然得很,懒懒一笑:“没事。”顿了顿,“有些东西,我给不了你。”
我不明白他今日怎么了,只是敏感地觉得他不可能无缘无故这样。但一时也想不到原因,有些时候,事情挑明了对双方都没有好处。念及此,我闭上嘴,也不打算问下去,道:“你没有什么给不了我的。”话虽如此,我也知道,我这辈子也不可能有叶海花那种福气,有云峥这样一个对她一心一意的人。
皇帝不置可否,只是浅浅笑着,笑容中有着我说不出的意味。我心里一瞬间有怪怪的感觉,旋即便消失了。
寂惊云班师回朝的时候,太后已经在商量我的位份问题了。虽然知道每个伺候皇帝的女人都免不了这件事,但我心里还是有些不舒服。对于皇后那个位子,不是没有想过的,那是唯一一个可以堂堂正正站在他身边,可以说与他是“夫妻”的女子,其他的随便怎么样,到底是妾。有时想想,我难免苦笑,没成想,我有一天也会当上小N。这世界,女权到底在哪里啊……
寂惊云既然都回来了,那么楚弈回来的日期也不会太远了。只是云家老爷子病情又重了些,说是很想念我,太后听叶海花说了,便同意我回永乐侯府去看看。
我的肚子如今想瞒都瞒不住了,还正巧碰上了同来看老爷子的云崇岭。我素来是不喜欢云家二房的人的,但是没办法,人家辈分在那儿摆着呢。还是中规中矩的行了礼:“堂舅公。”
他笑得看似和蔼,目光就盯着我的肚子打转:“颜丫头这肚子,有三个月了吧?”
我“嗯”道:“已有三月了。”
“虽说是皇上的,只是你一个大闺女,又没有参加选秀,难免别人家要说闲话。”他这话含沙射影,我努力保持着微笑,实则都想狠狠给他一耳光。
老爷子看着我,心情很是不错,道:“颜丫头,过来让舅公看看你。”
我笑着应着,赶紧绕过云崇岭到了老爷子面前,甜甜撒娇道:“舅公。”
老爷子笑得苍老的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缝:“好丫头,都快做娘的人了,可不许这么孩子气了。”
我笑道:“再怎么做娘亲,颜儿还是舅公的孙女啊。”其实我也知道,老爷子恐怕大限将至,他素来疼我如同自己的亲孙女,叫我怎么能不伤感?
云崇岭在身后微咳一声,道:“颜丫头,你在宫里看到容儿了吗?容儿入宫这么久了,也该册封了吧。”
我也不怕是当着老爷子,翻了个白眼,总归后面的看不到,转头又是换上笑脸:“颜儿不好说呢,连自己的位子都不知道,哪里敢在太后面前说呢?只希望太后肯多疼颜儿一点……”
云崇岭脸色不好,道:“太后素来疼你,更兼之你现在怀着龙裔,少说也是个四妃吧?”
我淡淡道:“堂舅公言重了,哪里敢随便猜呢?毕竟是皇上下旨啊,胡乱揣摩上意可是重罪。”
我清楚地看到叶海华的脸上漫出笑来,云崇岭脸色黑得跟吃了大便似的,我心内得意极了,云家二房有几个好东西!云峥中降之事,他们不知道欠了长房多少!
我在老爷子跟前呆了一会儿,便被叶海花拉下去休息了。她似乎精神不太好,我再三追问之下她才道:“我怀疑楚殇没有死。”
我心里狠狠一沉,像是什么东西堕下去了,牵得我小腹也钝钝的痛,静了一静,道:“是么?”我要是告诉她云崎其实就是楚殇,她会不会受不了?不对,是看着楚殇对她那么好,我是否受得了,楚婧颜是否受得了!
我大概是脸色不太好,叶海花对我笑一笑,抚着我的肚子道:“这孩子有没有折腾你?”
我听她说起我腹中的孩子,心中一热,笑道:“何止是折腾?那些日子简直快吐死我了。还是诺儿好,从来没折腾你。”
叶海花笑道:“谁家孩子不磨人呢?你……”她声音低下来,“在宫里你要多多小心,毕竟你这肚子太显眼了。”
我点头,我哪里会不知,皇帝保护得了我一时,总不可能随时在我身边护着,我自己也要振作起来,我要这个孩子平安出生,平安长大。
她想了想,道:“我觉得吧,未必要有害人之心,但是防人之心不可无。”
我点头称是,又见冥焰来了,一时更是高兴,上前拉住他:“臭小子,好久不曾见你了。”
他笑起来,目光落到我隆起的肚子上,笑道:“等这孩子出世,可得管我叫声舅舅。”
我笑道:“美得你,你只要肯叫我一声姐姐,孩子自然叫你舅舅。”
冥焰顿时好笑:“你比我还小,我叫你姐姐?”
我道:“你肯么?”
他摇头摇的跟拨浪鼓似的:“不干!怎么能叫你占便宜。”又坏笑道:“让我叫你一声妹妹差不多。”
我好气又好笑:“你等着吧,我不干!”
我在永乐侯府住着的第三日,听见叶海花似乎在与云修说什么,神色悲戚得很:“这事还是让爷爷知道吧……”
“只是侯爷的身子……恐怕……”云修为难得很。
“也罢,爷爷那头你负责,但颜丫头那边,你可仔细了,她听到可了不得!”
“可是表姑娘迟早会……”云修满是为难,又重重叹一口气。我不料此事竟是和我有关,忙屏息细听。
叶海花蹙起眉头,低声道:“会知道也不是现在知道,出了这种事,她现在才三个月的身子……”她似乎不忍说下去,别过头叹了口气,好似是哭了。
我心中蓦地有不好的感觉,却不敢问,不能问。
哪里知道,那日下午,便传来老爷子吐血昏迷的消息。等到忙慌慌赶去的时候,便见云崇岭坐在床边,脸色铁青。见我一来,忙道:“颜丫头……”
我根本没空理他,搪塞着唤了声“堂舅公”之后,便扑到床前看着老爷子。老爷子此时脸色惨白,干瘦的脸上更是病态的憔悴。我回头看着云崇岭,叶海花似乎也是怒了,强压着火气道:“堂叔公是跟爷爷说了什么,把爷爷气成这样?”
他脸色白了白:“我只是……没想到大哥不知道这事儿……”
叶海花气得嘴唇直哆嗦,道:“颜儿,你去好好歇着吧,跟你没关系。”
我“哦”一声,没有起身的意思。叶海花似乎有些火了:“冥焰,带婧颜回去。”
冥焰闻言便来拉我:“婧颜……”
“是不是我哥哥怎么了?”我挥开冥焰的手,扒在床边,看着叶海花的眼睛,“是不是?”
她沉默片刻,摇头道:“不是。”
“那是什么?”我道,“既然不是,我也想知道是什么事将舅公气成这模样?”
叶海花面有为难之色,一时不知道怎么回答我,倒是身后传来一个声音:“是云家的私事,妹子还是不听的好。”
我看着来人,云崎。他分外淡然的样子,似乎想要将此事搪塞过去。我心中不安更重,是不是楚弈……我头脑一阵阵发懵,忽然传来老爷子的声音:“崎儿,什么时候的事!”
云崎赶紧上前:“爷爷。”
“什么时候的事!”老爷子的声音忽然提高,凶了好多。
云崎静默片刻:“是昨日。”
老爷子素来是泰山崩于前而不改色,此时竟是老泪纵横:“这到底是作了什么孽!”
叶海花将我拉起,为难道:“婧颜,你听话,回去吧。跟你没有关系……”
我心中的感觉越来越强烈,看着叶海花道:“我哥哥怎么了?是不是?他怎么了?”
叶海花面色一僵,摇头,声音也是凶了:“跟你说了不是表兄……”饶是她这么说,我却看到她眼里隐隐有泪光闪现。
我狠狠咬着下唇,口中都尝到有淡淡的腥甜味:“他怎么了?你说啊!我是他妹妹,我有权知道……你说啊!”我身子一软,扯住云崎的衣袖哭道:“崎表哥,你告诉我,我哥哥怎么了?他到底怎么了?”
云崎看着我,也是为难不已,半晌后,他像是下定了决心,声音低沉得要命:“表兄他……陨了。”【1】
【1】古代称将星陨落,故此提及大将死去为“陨”。
作者有话要说: 第三更~嘤嘤嘤,哥哥死了~
☆、洒上空枝见血痕
“表兄他……陨了。”云崎这么一句话传入我耳中,几乎扯断了我所有的神智,我瞪大了眼睛,就这么死死地看着他,他的脸竟然那么陌生,就像是不认识一般。
死了?楚弈他死了?!怎么会呢……我嘴唇都在哆嗦,声音几近破碎,死死扯着云崎的衣袖:“你说什么!你再说一次!我哥哥他怎么了!”
他别开目光,不与我眼睛相接触,沉声道:“他死了,昨日传回的消息。楚弈他,死了。”
我顿时脱了力气,瘫软在地上,哭道:“他死了?!他怎么会死呢?前些日不还好好的吗?他只是受了伤啊,怎么会死呢?”我哥哥他死了?!他怎么会死呢……
我软在地上哭着,脑子里几乎一片空白。楚弈死了……他明明答应过我会平安回来的,现在却传回一个他死了的消息,这叫我怎么接受?我几乎是扑到叶海花跟前:“嫂嫂,嫂嫂你告诉我,不是真的是不是?今天又不是愚人节你们骗我做什么?”
叶海花就这么看着我,眼神悲凉得很,半晌后,她咬了咬牙,蹲下身子,拭去我的泪,一字一句道:“是真的,你哥哥他,真的死了……”
心痛得如同用刀子在一片片的割,死了,楚弈死了……“他怎么会死呢?他明明答应过我的,他答应过我的,他会平安回来的。”我在老爷子床边蜷缩起身子,喃喃自语道,“你们都在骗我,他那么厉害,怎么可能会死呢?”他不会死的,他是我的至亲,他那么疼我,才不会丢我一人在世上……
耳边忽然响起云崇岭的声音:“颜丫头……你不是魔怔了吧?”
我抬头,眼前早就迷蒙一片,死死瞪着他道:“你以为我不晓得你安的什么心思?你就想把舅公气死,然后自己好从中谋利是吧?”
云崇岭似乎怒了:“颜丫头,你这是对长辈说话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