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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绾青丝同人)绾青丝之倦倚西风夜已昏-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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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忍悲含笑道:“怎个不是?等回去了,想出来都难了。”婉韵浅笑,笑容中分明带着落寞。
  我慢吞吞的想要站起来,冷不丁的什么东西蹭了桌子边缘一下,我不免痛呼,低头看去,是平安送我的荷包。婉韵拾起,细细看一阵,含笑赞道:“好生精湛的绣工,这布料也是上好。”
  我不懂这些,坐下来问道:“婉姐姐,这个很好?”
  婉韵含笑道:“怎个不好?你看看这绣纹,是凤穿牡丹,这样的绣工真是好。再看看这料子,你当时平常人家用得起?只怕是京中贵胄才能用的。”
  我闻言细细看着,的确,丝线的纹路之间还织着金银双线。笑道:“平安那小妮子,我怎么不知道她这么擅长这些?”
  婉韵掩唇微笑:“我虽是不知道你说的平安是谁,但我看未必是那姑娘绣的。况且这荷包甚重,里面有什么?”
  我奇道:“不是?难道她送我的还有别人绣的?”话虽如此,我仍是将荷包拆开,一路上我身子不好,是没有看过这个的。
  婉韵含着笑,牢牢看着我手上。我从荷包中倾出一方成色极好的玉璧,大约有龙眼大小,看那样子,少说也是上等的墨玉。我又从中摸出一个纸卷来,婉韵立马笑开了,我隐隐能猜到,一时脸都红了。将纸卷展开,便见上面写着几个字,但那字极为美观,并且很有力道,一看就知道不是平安写的。
  婉韵乐得很,笑道:“写了什么?瞧你这张脸成了这样?”
  我嘴硬道:“没什么,他白嘱咐一句而已。”
  “白嘱咐?人家可又是送你荷包,又是送你玉佩的。”婉韵笑着。
  何以结恩情?美玉缀罗缨……我不免笑了,他看来是知道我什么意思的,那这玉佩的意思,是不是他也是爱我的?我甜得几乎快要冒粉红泡泡了,身边婉韵乐不可支,比我还高兴的模样。这人可真是纠结,连道别的话都不肯跟我说,是怕他太过重视我,惹来淑妃她们不满?就拿平安作筏子?可怜那小丫头了……
  我一股脑儿将玉佩纸卷都塞回荷包,一时心情大好。婉韵也不问我,将半凉的绿豆汤喝一口。我红着脸,装没事人一样也喝了一口绿豆汤。
  纸卷上只是写了三个字——早些回。                    
作者有话要说:  

  ☆、天阶夜色凉如水

  元景三年七月,刚刚出伏的天气,好歹多了些凉意。我在汝南也是呆了一月有余了,楚弈之意,我们兄妹动身回国都之时,将婉韵顺带也带上。纵使没有亲戚在京中任职,但好歹有个照应。
  七月流火,好容易消停下来的天气透着些微凉。我坐在楚府的院子里,云桑和子墨一边一个拉着我,与我说笑。她们到底年岁小,非叫我把《西游记》给她们讲一次。我无奈之下只得照办,实则说是什么情节问是哪一章我倒没有问题,只是要自己把情节连起来,委实记不住那么多。我抬眼望着沉阳,推一把两人,笑道:“好了好了,可不行,都要我讲了一天了。”
  两个小姑娘咧嘴一笑,都起身道:“大姐姐再过几日就得走了,哪里舍得?”
  我含笑,伤感道:“是啊,走了之后,可能回不来了。”
  两小脸色同时一变,云桑到底要大些,拉着我的手,可怜兮兮的问:“大姐姐,你要进宫去做皇上的妃子吗?那我们看不到你了吗?云桑舍不得大姐姐……”
  我不觉伤感,捏一捏她的小脸道:“就算进宫了,你们也可以来看我啊。”
  云桑撅着小嘴,一脸不开心的样子,一双大眼睛在夕阳的反射下,像是蒙上了一层雾气,我揽着她和子墨,道:“实则也没有什么,来日你们也是要嫁人的,嫁了人,就不能经常见爹爹娘亲了。”
  子墨看着我,道:“不,我听爷爷说了,只有嫁给皇帝才是最麻烦的。不能归宁,不能请爹爹娘亲来做客,还天天管着……”
  我不觉哑然,也不晓得说什么才好。毕竟这是古代,能如同云峥对叶海花那般,又有几人……想到云峥,我心里顿时难受万分,强笑道:“好了,时日不早了,你们先回去,不然二婶三婶得担心了。”
  两小应了一声,才恋恋不舍的转身离去,我不由自主的捏了捏腰间的墨玉玉璧。看着西沉的太阳,又是一日了。如今已是七月,在路上耽搁一月,怎么找也得赶在深秋之前回到国都,也就是说,大概就是这几日就得动身了。这么久不见,若是有事做还好,一闲下来,脑子里全是皇帝。他有想我吗?
  我立在院中,心里怪难受的。重重一叹,君北羽,我好想你,你想我么?会想我么?你……爱我吗?
  阳光渐渐黯沉下去,东边已有点点星辰闪耀。入夜了啊,因着临水而建,老宅湿气有些重,故此,植物长得很好。我坐在台阶上,呆呆的看着天空,四月皇帝原定的寿宴被取消了【1】,平安那小妮子肯定不舒服得很。我听说叶海花教了她一首歌,这下也没机会唱了。
  “姑娘,可别坐这里,地上凉。”舜英要扶我起,我摆手拒绝:“不用了,一会子婉姐姐就来了。”
  舜华笑道:“现在日日都是周家姑娘,仔细安姑娘她们吃味。”
  我白她一眼:“她们才没那么小气呢。”何况我与婉韵自小一同长大的情分,平安她们虽是与我要好,可也是比不上的。
  我正想着,只见光影中管家领着一人而来,那人穿着一件胭脂色长裙,右手执一柄团扇,整个人在暗淡的光线中是那样的纤弱美好。我笑道:“轻罗小扇白兰花,纤腰玉带舞天纱。疑是仙女下凡来,回眸一笑胜星华。”
  婉韵身形一滞,缓缓上前,笑道:“我看你这嘴,真是愈发油了,连我也敢轻薄了是不是?”
  我起身迎她,笑道:“阿弥陀佛,我可是夸你呢。老天作证呢,我是将你视作亲姐姐的,来日就愿咱们一起被撂了牌子,好嫁到一处去。”
  婉韵忍俊不禁,笑容极为美艳:“我倒是无所谓,你也无所谓么?要是……”她伸出手指,在我面前划了一圈,“到时候可别伤心。再说,那位都送了你什么了?”
  我脸上发烧,道:“你再说,我可不理你了!”
  她忙告饶道:“我错了可好?也不说这些有的没的了,今晚好好玩一回才好。”
  我点头,仍是道:“我看姐姐才是油嘴,往日你可不是这样的。”
  她含笑,戳我脑门:“其实有时想想,倒还是好凄凉……平白无故的就要去让一个不认识的男人来选,只是谁让人家是皇帝,咱们是秀女呢?”
  我听她答非所问,不免也觉难受。我与婉韵的心境定是不同的,若我入宫,无非也算是了了我的一个心愿,可是婉韵呢?她对皇帝一点了解都没有,她若是入选,家世容貌出众如此,不被针对才有鬼的。
  我不说话,倒是婉韵笑起来,拉着我道:“咱们走吧。就像往日一样,去汝河边看萤火虫。”
  我心子猛地一颤:“汝河边?”
  婉韵握着团扇,点头道:“忘了?咱们小时候不都在汝河边看的?”
  我强笑起来:“姐姐,我……我不敢……”
  “不敢什么?”婉韵不解的看我,又拿了锦帕给我擦手,“颜儿,怎么手心都出汗了?”她顿了一顿,奇道:“你……怕水?”
  我连气息都是乱的,忙慌慌的点头:“我怕,你不知道……”
  “那就不去了,咱们出去走走就回来。”婉韵轻笑,“可惜啊,现在萤火虫正好,照得整条河都好看。”
  我苦笑道:“可惜我去不成了。”
  “没什么,前些日子日头太大,你也没能好好的看看咱们汝南城。”说着,牵着我走出楚府,楚府临河而建,自然看得到汝河周围站了好多人,都是对着河的。
  “都是来看萤火虫的?”我不禁讶异。
  婉韵微笑颔首:“是啊,这个时候,萤火虫最好了。城中也安静,咱们去小逛一圈可好?”
  我笑道:“正好,安安静静的,才不妨碍我们说些体己话。”
  这时候的汝南城中果然是没有什么人的,几乎满城寂静,隐隐有些萧索之意,但就只汝河畔,火光冲天,连天都映红了。婉韵拉着我向前走,笑道:“不过,今日怎么不见楚大哥?”
  我“啊”一声,玩心大起,道:“谁知道呢?从回家开始,我就没怎么见过他了。也不知道在忙些什么。”我挽住婉韵的手臂,“姐姐,你说,不会哥哥看上了哪家的姑娘,整日忙着去求亲呢。”
  婉韵神色一僵,笑得有些牵强:“我怎能知晓……”
  我拍手笑道:“你还不承认!你就是喜欢我哥哥,别是一心想做我嫂嫂,所以才不对选秀上心吧?”
  婉韵的脸庞在微光中泛着令人遐想无限的粉色:“颜儿!不许胡说!”
  我笑得极为开心:“你要实在不好开口,我替你说了,正巧我早早的就想有个亲嫂嫂了,要是你我更求之不得!”
  婉韵犹是气不过般狠狠捏一捏我:“你可别胡说,咱们哪里能想着别人?”
  我吃痛之下正要叫出声,忽然听见身后传来像是拔剑出鞘的龙吟声。此时城中寂静得很,这声音格外清晰。我转头看去,一个黑色的物体跃在半空中,他的手中还握着一把长剑,明摆着就是来杀人的!我脑子里顿时像是一团浆糊,还是婉韵反应过来,将我拉着朝前跑去,急道:“还愣着作甚?”
  我这才回过神,忙不迭跟着她跑。我是做了什么孽!偏偏老是遇到要杀人的!城中寂静无声,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快些走吧!只是一看那人就是轻功不弱,我和婉韵两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哪里跑得过?不消片刻那人已然跃到我们跟前,拦住了去路。
  我顿时一惊,这人的黑衣装束,像极了那日追杀冥焰的人……我正想着,婉韵已然横在我面前,纵使害怕,我听到她的声音仍是平静:“你要做什么?”
  黑衣人似乎根本不想跟婉韵纠缠,沉声道:“我对你没兴趣,我要你身后那个女人。”
  我一愣,要我?我怕得很,兀自镇定道:“你要我做什么?”
  “你不用多管,只要乖乖跟我走,否则……”那人声音嘶哑难听,一面说一面朝我们走来,手中长剑转了转,在夜色中都能映出刺眼的光芒来。
  我心里叫苦不迭,为什么不叫上舜英舜华啊,吾命休矣……婉韵紧紧握着我的手,指尖在我手上画着什么,好像是字……跑?
  我刚反应过来,点头:“知道了。”
  婉韵露出笑容,立马拉着我转身向回跑。那黑衣人啐了一声,极为轻蔑:“不自量力!”
  我们哪里肯管他?下一刻,我却觉得我左手手臂一痛,有温热的液体顺着手臂流下,忙低头看,手臂上被开了道口子,正止不住的出血,在夜色中分外妖冶。婉韵见我忽然停下,正要看我怎么了,我便听她痛呼一声,黑衣人正用剑指着她,剑尖划破婉韵白皙的脖颈,形成一股极细的血流。
  我正要看她,婉韵却是分外不卑不亢:“要杀就杀,何须多言?”
  那黑衣人并不理她,低头看我道:“你跟我走,我就放过她。”
  “好。”我想也不想,“你先放人,我再跟你走。”
  婉韵急急地拉住我:“不成,你不可以跟他去。”
  我看着她笑:“不要紧的……”话音未落,那黑衣人身后响起楚弈淡然的声音:“你有那本事带走她吗?”
  我不由大喜,正要叫“哥哥”,却见其身后根本没有人。幻听了?好死不死的,现在幻听?我正无语,只听见金铁相撞之声,黑衣人的长剑已经被拦腰斩断,而我与婉韵身前已经多了一个人,虽是背对着我,但我哪里认不出来是楚弈?只是他身上散发着我无比陌生的……杀气?!
  黑衣人见有人来助,啐了一声,掷下残剑转身施展轻功想溜。楚弈冷笑一声,手中已掷出一道长虹,如此昏暗的光线下都能看出那剑在闪着光华,只怕就是所谓“可谓之神兵”的龙渊。
  我忙慌慌的扶着婉韵,她脸上全是汗水,看来不管再怎么强作镇定,也不是不怕的。我和婉韵都有伤在身,一时手忙脚乱,等听到楚弈柔声唤我,我差点叫出来。
  楚弈似乎被我逗笑了,拉起我和婉韵,低声道:“快回去。”
  我忙点头,经过黑衣人的尸体时,还是止不住的恶心,黑衣人身上插着一把剑,那剑仍是在泛着寒光。看那长短,恐怕有一部分都刺入地下了,污血满地,让人恶心得很。
  等回了楚府,叔公见我和婉韵狼狈至此,忙叫人找大夫去了。楚弈随后赶到,说了情况,可将叔公婶子们唬住。我与婉韵的伤口都不深,看来黑衣人只是想要我跟他走,并不是要我性命。谁有这种莫名其妙的时间来抓一个女人?况且他们是想要抓冥焰吗?那……
  一夜无眠后,天光熹微我便起身了,在院中见了楚弈,我顶着黑眼圈,怎么看都是一脸狼狈。楚弈歉意道:“颜儿还是吓着了?伤口还痛么?要是哥哥早一点赶到就没有这些事了……”
  我摇头笑道:“要不是哥哥赶到了,只怕颜儿早就被抓走了。只是我不懂,上回那些人是要抓冥焰,这回怎么改成抓我了?”
  楚弈皱着眉头,道:“颜儿,你身上那方很像蟠龙墨玉的玉佩呢?”
  我一愣,将瑶光玉魄取给他看:“这个吗?”
  楚弈眯起眼,半晌后露出笑容来,道:“以后去哪里都不要一个人去。”
  我点头道:“谁能想到他们在城中敢杀人?”
  “在天子眼皮下都敢杀人,遑论在汝南了。”楚弈柔声道,看着我的目光满是歉意,“是哥哥没有保护好你,白白受了伤。”
  我笑道:“没有,跟哥哥没有关系啊,是那群贼人……他们是谁啊?”
  楚弈目光深沉如海:“是红日国的人。”
  红日国……类似日本的存在……“他们为什么要袭击我?”是为了抢瑶光玉魄?
  “只怕……罢了,颜儿别怕,哥哥会保护你的。”
  我乖乖点头,我倒是不怀疑这点,但是,那群人抢瑶光玉魄的话,那也就一定会抢蟠龙墨玉,叶海花……
  那日午后,我不顾叔公阻拦,忙慌慌的朝昨日遇险的地方去。汝南城中还算是繁华,此时小贩未散,我本以为有那么一具尸体在,肯定早就闹翻天了,但等走近了,才见除了地上有一条深深的沟壑,正是昨日龙渊刺出来的,莫说尸体了,连血迹也没有。楚弈昨日是跟我们一起回去的,就算是晚了,也不过十分钟的事,他怎么做到的?难道……我又想起那日在客栈中看到的黑衣人,还有别人,在替楚弈清理尸体及血迹……                    
作者有话要说:  嘤嘤嘤,求收藏~

  ☆、玉颗珊珊下月轮

  我担心着叶海花,急得很,故此,几乎是在出事的第三天,我们就上了路,只用了来时一半的时间就回了国都。还没去傲雪山庄看叶海花,自己就先病了。
  婉韵自然是跟我们一起回来的,楚弈给她安排住在里沁芳居最近的厢房中。大夫说我是受了些凉,静养几日就好了。我心中急得很,只能叫舜英替我去看看,顺便将上回应承冥焰的剑送去。
  婉韵倒是替了舜华来照顾我,我笑道:“你可别,我可不敢叫你这未来的皇后娘娘亲自来照料。”
  她也不理,笑道:“我不亲眼看着你好起来,哪里能放心呢?”说着,拧了帕子给我擦脸。
  我一把握着她的手腕,道:“姐姐,好姐姐,你去吧,一会子过了病气可不好。”
  婉韵挣开我的手,细细将我的脸擦过一次,才淡淡道:“要是怕过病气,我才不来呢。”
  我只能随她去了。
  我躺了几天,总算是好了,正好天气彻底凉了。婉韵最喜欢在沁芳居中的凉亭中沏杯热茶,而后一日不动了。她倒是万分从容的向哥哥讨书看,周家书香世家,自然是真心喜欢看书,而我,大多只是打发时间而已。
  我虽是怕,但也只能陪着婉韵一起在凉亭中,笨拙得很的学习刺绣。楚婧颜本身不太擅长这些,我更是一窍不通,婉韵不厌其烦的从头教我,我倒是很愿意学,只是每次都以满手的血洞而告终。
  好不容易将线穿了进去,第一针就扎到食指上,血珠立马冒了出来,我恼得很,索性放下不再练了。
  婉韵本是在看书,见我如此,抬眼笑道:“又扎到手了?给我看看。”
  我无所谓的抹去血珠,笑道:“没事,不过一个血窟窿而已。”
  婉韵笑看我:“难为你了,不过女子还是学些刺绣好。”说着,将我放下的绣品拿去,调笑道:“以后想要送香囊,可别找我给你做啊。”
  我涎着脸笑道:“哪能啊,才不做些丢人现眼的事。”
  她只笑不语,针线在手中上下翻飞很快绣品上已勾勒出轮廓来,看样子像是一双鸳鸯。我不觉含笑,婉韵亦笑道:“等你嫁了,我就送你怎么样?”
  我笑着横她一眼:“少来,你嫁了再说吧。”
  正笑着,舜华来说是平安来了。我点头,低声笑道:“看吧,寂家小祖宗来了。”
  还没说完,身后已传来平安的声音:“楚姐姐,你才是小祖宗呢!”
  我忙笑着转身道:“来了?”
  她撅着嘴,老大不开心的样子,疾步走进凉亭,道:“姐姐,你竟是在人后编排我。”
  我笑着告饶:“我错了,你可别气,快坐,舜华上茶,要最好的。”
  舜华素来活泼,笑嘻嘻的端来茶,我恭恭敬敬的捧给平安,笑道:“姐姐给你赔礼了,妹子宽恕则个。”
  她掌不住笑起来,又紧绷着脸,目光转向了婉韵,眼中闪过惊艳,脱口道:“这姐姐好美……”说罢,又像是意识到说了不该说的话,咳了一声,“容姿甚为出众。”
  “以色事人,又能得几时好?”婉韵浅笑着,“内在才是最美的。”又起身一福,“寂姑娘。”
  平安红着脸,倒像是慌了手脚,起身还礼:“周姐姐。”
  我笑道:“怎么样,我婉姐姐可是出尘若仙?你看看这气质,咱们学得像么?”
  婉韵摇头微笑,轻声道:“又胡说。”
  我笑嘻嘻的:“我又不与外人胡说。”
  平安坐在我身边,一直好奇的打量婉韵,眼中羡慕赞许之意早就流露出来。婉韵只对平安微微一笑,继续低头完成绣品。到底是不熟悉,都还拘着礼。
  我喝一口茶,努力不去看亭边的溪流,道:“平安,你今天是不是有事?”
  她一愣,“嗯嗯”道:“那个……中秋节,我,不是,是二叔,想要在将军府举行小宴……姐姐和弈叔叔……周姐姐也去吧……”
  我见她说话吞吞吐吐,笑道:“你不是被婉姐姐的美貌给震傻了吧。”
  平安脸色顿红,摇头道:“没有,只是周姐姐……气度很好。”
  婉韵则是戳我的脑门,含笑道:“油嘴,日日埋汰我。不过中上之姿,再日日拿出来说,传了出去,人家当我是什么人了?”
  我笑道:“你都是中上之姿,那可是杀了我们吧。”又背道:“其形也,翩若惊鸿,婉若游龙,荣曜秋菊,华茂春松。髣髴兮若轻云之蔽月,飘飖兮若流风之回雪。远而望之,皎若太阳升朝霞。迫而察之,灼若芙蕖出渌波。秾纤得衷,修短合度。肩若削成,腰如约素。延颈秀项,皓质呈露,芳泽无加,铅华弗御。云髻峨峨,修眉联娟,丹唇外朗,皓齿内鲜。明眸善睐,靥辅承权,瓌姿艳逸,仪静体闲。柔情绰态,媚于语言。奇服旷世,骨象应图。披罗衣之璀粲兮,珥瑶碧之华琚。戴金翠之首饰,缀明珠以耀躯。践远游之文履,曳雾绡之轻裾。微幽兰之芳蔼兮,步踟蹰于山隅。于是忽焉纵体,以遨以嬉。左倚采旄,右荫桂旗。攘皓腕于神浒兮,采湍濑之玄芝。”【1】
  婉韵静静听我背完,点头笑道:“嗯,如今对诗书很通。”又淡淡道,“美又如何呢?芙蓉不及美人妆,水殿风来珠翠香。谁分含啼掩秋扇,空悬明月待君王。【2】(你们原谅我吧,我实在写不出来诗,所以就借鉴了。)”
  我顿时愣了,这话跟我当时回芳婷嬷嬷的何其相似。其实婉韵也有着自己独特的一份自尊。
  我正被震撼,婉韵低头继续刺绣,平安则是不住的看着我二人,我只对她摇头,什么也不说。
  当日夜,我与婉韵钻一个被窝。我正迷迷糊糊时,听到她的叹息:“颜儿。”
  我顿时惊醒:“怎么了?”
  “我白日说的话,你不要放在心上。只不过是我的执念而已。”她声音很低,“你也是晓得的,我家里出了那么多皇后妃嫔,有些事,我肯定比你知道的多些。”
  “我怎会放在心上?”我笑道,“姐姐?”
  “就是因为我知道得多些,所以才对选秀之事心有抗拒。”我看不清婉韵的神色,只是给我一种淡淡的凄凉,“若是皇帝真的已经喜欢你了,那我们入宫的话,算是什么呢?周家不是没有女人被皇帝冷落。”
  我心中忽然不是滋味:“姐姐……”
  她道:“我没有怪你的意思……况且若是入选是整个家族都荣耀的事儿,就算我真的心有抗拒,现在都在皇帝眼皮下了,能如何?”她朝被子里一缩,又笑起来,“别为我担心,我一直知道的,若是有幸入选,这些念头就抛弃了,好好地在宫里侍奉皇上,到时候你可不许欺负我。”
  我强笑道:“哪能啊?你是我姐姐啊。”
  她笑道:“这可是你说的……其实颜儿,我怕入宫的原因,还有一件,我怕我们俩会失了本心。我的姑祖母,是当今皇上祖父的妃嫔,本是那么单纯的人。可是祖母曾进宫,姑祖母亲口说的,在宫里根本没有什么真情,步步为营才活得下去。当年跟她一起入宫的好姐妹,她已经亲手……”婉韵说至此,重重一叹,“我好怕我们也会那样……”
  我知道她怕什么,就像冒充德贵妃的采凝,她本来真的有那么恶毒,连昔日的小姐都肯杀害?是皇宫染坏了她……当下道:“不会的,咱们还是一样,共同进退。”
  婉韵这才像放了心,点头,慢慢道:“睡吧。”
  我本是很困的,听她这么说也就睡了,半睡半醒之时,似乎听到她在喃喃自语:“往日……是真心想嫁到你家的……”
  待到八月十五中秋夜,我早早的就去了将军府,婉韵说是身子不好就没有去。我坐在花厅前,静静看着一轮圆月,光华皎皎,格外的明亮。若是婉韵今日来了,她或许就能看到皇帝了。她会喜欢皇帝吗?君北羽会喜欢她吗?若真的喜欢了,我又该如何自处?
  “中庭地白树栖鸦,冷露无声湿桂花。今夜月明人尽望,不知秋思落谁家!”记得去岁我在宫里也是想到了这首诗,很是符合现在的意境。
  面前传来一个声音:“想你远在汝南的亲人了?”
  我回神,见是皇帝站在面前,道:“宇公子。”
  他穿着湛蓝的常服,像个寻常的公子哥,含着慵懒的微笑:“怎么?没见你那姐姐来?”
  我顿时火了,起身道:“你怎么不问问我?开口就是婉姐姐。”
  他依旧浅笑着,道:“手臂上的伤如何了?”
  我没好气的瞪他一眼,心中有觉得不对劲,他怎么知道我和婉韵被人袭击?道:“能如何,结痂了。”
  他笑,也不知什么意思。我看着他的脸,笑道:“我说皇上,你不在宫里陪着太后,跑到臣子家里来?我要是老祖宗,得被你气得心寒。”
  皇帝目光一敛,淡淡道:“是么?太后也是要我来啊。”
  我鼓起腮帮子做了个鬼脸,他含笑:“像个孩子一样。”
  我不免心中舒服了些,也不再与他多扯,转身要进花厅。“等等。”他忽然出声拦我。
  我狐疑的看着他:“怎么了?”
  他从袖中摸出一个小小的羊脂玉圆瓶放在我手上,语气依旧懒懒:“回去涂上,仔细选秀第一关都过不了。”
  第一关……不是真要脱光了让人看身上有没有伤疤吧……我脸上发烫,惹得这男人一阵发笑。
  说是中秋夜宴,实则就是那么回事,不过寂家叔侄二人,我兄妹二人,再并上个皇帝。我本来是以为可以见到那个传说中的赛卡门,结果天不遂人愿。看平安说起那女子便是一肚子火,想来平安是真的被那女子惹毛了。
  次日,我去永乐侯府看望老爷子。老爷子从云峥死后身子一直不太好,现在夏秋交季,又害了风寒。我伺候老爷子喝了药,老爷子才笑道:“颜丫头,回汝南怎么被人袭击了?”
  我不免嘴角抽搐,我身边到底是有多少人的探子?挤出笑来:“是呢,哥哥说是红日国的人,不晓得是要抓我去干什么。”
  “你身上是不是有一方很像蟠龙墨玉的玉佩?”老爷子眼中满是精明。
  我颔首,取出瑶光玉魄来:“的确是有。”
  老爷子眯起眼睛细细看了一阵,道:“这是……”
  我自顾自笑道:“怕是蟠龙墨玉的佩玉。”
  老爷子紧紧看着我,目光让我有点发毛。我又不知道哪句话说错了,一时也静默不语。半晌后,老爷子道:“罢了,你去玉雪山上看看叶丫头吧。”
  我本是有这个意思,他说出来更好,点头称是。
  我去玉雪山依旧是云崎这个大闲人陪伴。他忙着云家的生意,也不知道哪里来的这么多时间。
  我到达傲雪山庄的时候,寒气顿时让我浑身一颤,讲披风拢得紧了。兼之小红说是叶海花又去看云峥了,我索性先去看看冥焰。
  我找到他的时候,他正像模像样的舞剑,一见我来,笑开了:“我还当你不来看我了,连送剑都是要你的侍女来。”
  我笑道:“哪里能不来见你?那日刚回国都,我受了凉才没有来。”
  冥焰关切道:“那现在呢?还有没有事?你身子本来就不好,也不好生将息着。”
  我伸手拉住他脸颊往两边扯,疼得他龇牙咧嘴:“我说你啊,怎么比我哥哥还啰嗦?”
  他拍掉我的手,揉着脸颊道:“我看你越来越暴力了。我是关心你,你看我跟别人啰嗦吗?”
  我不觉心中一暖,又想起些事来,道:“你……对于以前……”
  冥焰开始傻笑:“什么以前的事?”
  我看他这模样就知道他还是一点记忆也没有恢复,不免一叹。摇头道:“没什么……你开心就好了,我会陪着你的,等你什么时候想起来了……”我们就一起回去。只是,那个人,我舍得下吗?
  冥焰笑道:“什么时候想起来?其实我还是不太懂你和姐姐什么意思。”
  我无可奈何,瞥一眼身边一脸淡然的云崎,笑道:“你现在不懂,等你想起来的时候就懂了。毕竟我们告诉你的话,那也是强制灌输的记忆,不属于你。”
  冥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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