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破罐子破摔-第3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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绝处逢生

  
  洛阳城外,火光盈野。
  
  于吉拿着根不知何处捡来的树枝,捅了一会鼻涕虫,把它们拨下河去。头上无数骑兵哄然冲过洛水桥,马蹄声大作。
  他抬头张望,见城门开了,便从怀里掏了几张纸,翻了翻,拣出一张牛皮纸。
  于吉哼着从阿斗处学来的怪歌,把纸对折,斜压,弄成一只尖头的纸飞鸢。
  于吉攀上河岸,脚下一滑,险些摔了个趔趄,爬到高处,把飞鸢头伸进嘴里,学着阿斗,有模有样地呵了口气,朝着洛阳城里一射,笑道:“你——完——拉——!”
  旋拍了拍手,扛起招幡,离开了洛水河。
  走到一半,他忽然想起五十盒桂花酥没拿,犹豫了半天,该不该回头去找阿斗要,最后想想,还是算了,回家睡觉是正经。
  
  带火流箭铺天盖地飞进城内,时值盛夏,天气燥热,登时不少房屋便噼噼啪啪地烧了起来。
  洛阳城主街,井字四街俱成了火海,大火沿路远远烧去,房舍一间接一间被引燃,火龙直蜿蜒到皇宫门前。
  孙亮率领三千骑兵在火海中左冲右突,听皇城门前嘶喊声不绝,忙策马奔去,喊道:“姜将军小心!”
  那时间皇宫禁卫已集结了近千人,然而仓促迎战,顷刻便被姜维冲散!孙亮紧张地眼望皇宫高处,火光蔓延到屋顶。
  “伯约——!”孙亮大吼道,猛策战马,朝姜维奔去。
  
  夜空下,皇宫金殿屋檐,司马昭手执巨弓,长身而立。
  
  孤云出岫,去留一无所系!
  朗镜悬空,静躁两不相干!
  
  司马昭抿唇,蹙眉,弯弓,搭箭,把一张半人高的大弓拉成满月,轻声道:“今日便为我师报仇雪恨。”
  
  箭离弦,如流星般飞向姜维。
  那一瞬间,孙亮从侧边扑来,搂着姜维的腰,把他掀得仰身,利箭于面前掠过,射穿了姜维头盔。
  二人翻滚着坠下马去,摔落于地,姜维的头盔被利箭牢牢钉于石砖地上。
  “谢……子明兄。”姜维心有余悸,朝高处望去,司马昭一箭不中,已下了屋檐,撤进宫内。
  “追!活捉这小子,逼他父投降!”孙亮把姜维扶上马,姜维擦了把汗,见内城大门已破,率领千余骑兵朝皇宫内追去。
  孙亮喘了几声,吩咐亲兵道:“扼守皇城大门,等候丞相!”
  “蜀寇休走——!”
  
  石破天惊的爆喝,曹军终于觉醒,洛阳骑兵队长,上将军典韦倒提牛头巨斧策马奔来!
  典韦来得太快,短短几息已疾冲过数十丈!此刻若是转身上马,无异于把自己后背卖给了敌人,孙亮沉着抽出腰畔短匕,喝道:“放箭!”
  背后亲兵弩箭齐发!
  
  典韦巨斧脱手掷出!孙亮险之又险地就地一个打滚,那斧却是带着呼呼风声飞至,把他战马砍成两截!
  瞬间鲜血狂喷,孙亮不住后退,典韦战马已身中数箭,前脚发软跪下,借那一甩之力,典韦如恶鬼般跃起,冲向孙亮,把他扼倒在地!非·凡·TXT ·月の泠然·整理收藏
  皇城前乱成一团,洛阳骑兵部队上千人追随其后,堪堪撞了上来,再看不清脚下踩的何人,大火蔓延开去,遍地是鲜血,断肢横飞。
  
  孙亮被典韦粗短手指扼住喉咙,双眼充满惊惧地望向天空,伸手在身旁地上不住疾抓,瞳内映出一架翩翩飞来的纸飞鸢。
  他抓了一把土灰。
  
  甄宓花容失色,听着宫墙外传来的嘈杂声,知道洛阳城中定是一团乱。
  她顾不得再去找曹丕,撕了裙摆,一路穿过后宫,四处俱是侍卫的尸体,她倒抽了口冷气,转身时与一名黑衣军士兵打了个照面,尖叫一声,朝后摔去。
  黑衣侍卫亮出匕首,不由分说便朝甄宓刺来。
  甄宓恐惧地尖叫,不断后退,那黑衣侍卫倏然觉得脖上一紧,身子横飞出去,脑袋狠狠撞上假山,脑浆四迸。
  甄宓脸色再变,收鞭回臂,冷冷道:“连女人也杀,一群混账。”
  她沉吟片刻,起身穿过长廊,悍然一鞭把内殿大门击得粉碎,尖声道:“曹子建!”
  殿内灯火通明,曹植满脸通红,和衣躺在榻上,显是醉得不省人事。
  甄宓上前一脚踹在曹植脸上,咬牙切齿道:“贪杯的废物,在此等死就是!”旋不再管曹植,推开侧门,朝后花园左慈别院中寻去。
  
  所幸这处还未有敌军,只要呆在别院里,有左慈在,料想汉军也作不出何大乱来。
  “请皇后娘娘留步。”
  甄宓穿过一间宫阁,在钟会面前停下了脚步。
  
  甄宓冷笑道:“叛国忤父的逆子,你也被刘家贱货迷得昏了头了?”
  钟会峻声道:“皇后娘娘的鞭子,宫内早有不少人领教过,士季若要抵抗,伤了皇后可是大不敬,还请娘娘行个方便。”
  甄宓柔声笑道:“钟将军年少有为,武艺超群,本宫是绝不敢班门弄斧的。”
  钟会还未察觉有异,只不住提防这女人故弄玄虚,紧紧盯着甄宓双眼,道:“既是如此,便……”
  话未说完,只觉甄宓双眸灵若秋水,把自己神智扯了过去,思想瞬间混沌了起来。
  
  下一刻,银铃般的笑声从殿外传来。
  “哟,这地儿也不咋滴。”
  钟会大叫一声,甄宓摄魂之术顿时被破,钟会朝后摔去,甄宓再顾不得这少年将军,猛然转身,吓得色变,杏目圆睁望向殿外款款走进的一名村姑。
  甄宓水袖抖出长鞭,如毒蛇蜿蜒,垂于身周地上,只待她起手一挥,鞭子便要朝那村姑卷去。
  甄宓冷冷道:“来者何人?”
  那村姑挽着袖子,盈盈一福,笑道:“月英见过甄师姐。”
  甄宓道:“黄月英?你是黄月英?”
  
  月英不答,只笑吟吟地打量甄宓,甄宓被看得心中发毛,又见黄月英始终笼着袍袖,袖内不知藏了甚厉害兵器,只暗中不住提防,道:“原来是诸葛夫人。“
  甄宓目光停驻于黄月英脸上,此女貌不惊人,眸中却满是慧黠灵气,是何来历?
  甄宓冷冷道:“诸葛夫人与我师门究竟有何干系?师尊向来只收美貌女子为徒,夫人……”
  月英不待甄宓说完,便笑着打断道:“我家那油滑猢狲,倒是曾说过……”
  “何以来此装神弄鬼……”
  “……心灵美,才是真的美。”
  月英一句话登时把甄宓噎住。
  甄宓只觉一见此女,自己便处下风,正要寻话来斥,不防黄月英又道:“左老仙师可是想那混元长生丹想得发了狂?浑然忘了首阳山六诀之首?”
  甄宓心头一凛,那首阳山修仙六诀,正是左慈曾传予她的,总纲便是:“自然造化,浑然一体,死生由天。”
  月英笑道:“既动了执念,想必也离死不远,这世上越是怕死,便越是早死,甄姑娘现回头还来得及……”
  钟会紧张得手心直冒冷汗,微微抬头,见到一架纸飞鸢从月英与甄宓头顶掠过,空中一个滑翔,进了左慈所居住的别院。
  甄宓喘息不定,心旌神荡,竟是在月英笑语中动摇了心智,她知道不能再这么下去,凝起真气,挥手扬鞭,朝黄月英狠狠抽去,怒喝道:“何处来的泼贱,姑奶奶教你知道厉害!!”
  黄月英斥道:“好胆!”
  旋一拂袍袖,袖内神兵闪现万丈青光,带着呼呼风声飞向甄宓!
  
  阿斗躺在冰冷的地上,院外喊杀声不断,烈火映红了近半边天幕。他悠悠醒转,把眼睛睁开一条缝,紧接着识趣地再闭上,继续装死。
  这个时候,小流氓绝对明白夹紧菊花做人的道理,不可硬来。
  左慈眯起眼,道:“人间天子,怎这副窝囊德行?”
  阿斗想了想,见瞒不过,只得把眼睁开,却不去看左慈双眼,在吕布脸上扫来扫去。过了一会,赔笑道:“老爷爷,我错了。”
  “……”
  左慈道:“没了赵子龙护驾,此刻便乖巧了。”他抬起满是污垢的尖指甲,指向躺在地上的阿斗,吕布便走上前去。
  左慈以朱笔在一张黄纸上绘着什么。
  
  吕布俯身,阿斗抬头与他对视,期望从他的眼神中寻到什么暗示。
  然而他没有,吕布的目光冰冷而陌生,他修长的手指十分冰凉,触到阿斗的手背,令他不自禁地打了个寒颤。
  这才是真正的吕布,阿斗明白了。
  那个往昔高大的,英朗的,温柔的侍卫,唤荆沉戟。
  荆沉戟的灵魂是阿斗赋予的,然而在这一夜,沉戟离他远去,取而代之的,则是面前毫无感情的温侯——吕奉先。
  阿斗茫然看着吕布的大手牵起自己的手掌。
  接着,吕布折断了他的一根手指。
  阿斗眼前一黑,昏了过去。
  
  左慈没有听到预料中的大哭,抬眼望向阿斗,颇有点意外。
  阿斗被吕布扇了一耳光,再次醒转,脸色白得如纸,咬破了嘴唇,却竭力把疯狂的大喊压抑在心里。
  左慈冷冷道:“滋味如何?你倒是硬气。”
  
  阿斗苦忍着泪,抬起另一只完好的手,颤抖着搂向吕布的脖颈,道:“哑……哑巴,醒……”
  他的手还未触到吕布,咽喉便一紧,全身重量压在脖上,两脚离地,被吕布提了起来,掼在左慈案前的地上。
  吕布又在阿斗身上踹了一脚,阿斗登时蜷成一团,仰头艰难地大口喘息。
  左慈看了阿斗一会,道:“你亦是华佗传人,我且问你,混元长生丹,有何药效?若有半句虚言,再折你手指一根。”
  阿斗握着受伤的左手,侧躺于地,喘了一会,断断续续道:“你……他妈的,你赢不了,死老头。”
  左慈勃然大怒,道:“把他——”
  阿斗道:“我说!!长生不老。”
  左慈沙哑着声音道:“除此以外?”
  阿斗颤声道:“吃完,身子会虚弱两三天。”
  左慈冷冷道:“这我知道,东皇钟血何处寻得?”
  阿斗摇了摇头,左慈沙声道:“动手。”
  
  他眼睁睁看着自己手指又被断了一根,痛彻心扉的精神上的刺激,令他彻底昏了过去。
  
  “我真他妈的……不……知……道。”阿斗第三次醒转,猛然喘了几声,抱着吕布的脚,“哑巴,快醒醒……我不怪你……”
  左慈嘶声道:“你倒是硬气。”
  “我……”阿斗嘴唇动了动,额上满是汗水,瞬间他被吕布狠狠踢到一旁,撞在左慈木案前。
  吕布化作一道疾影横掠出去,在厅门处一拳击出!
  赵云险之又险地侧过身,单掌拍于吕布手腕,借力使力,拖得他撞上墙壁,轰的一声巨响,房墙垮了半面!
  左慈抽出案上签筒中的一根竹签,点在阿斗脖上。
  赵云硬生生止住前冲之势,抱拳道:“请仙师放了子龙徒儿,子龙束手就缚,一命换一命便是。”
  
  左慈嗤道:“一命换一命?”
  吕布被摔在一片瓦砾中,此刻翻身挣出,无声无息地一拳,狠狠击在赵云背上,发出一声闷响。
  赵云俯身摇摇晃晃地迈了一步,吐出一口鲜血,抬眼望向左慈,道:“正是。”
  阿斗终于忍不住哭腔,歇斯底里地大嚷道:“我说!别打我师父!”
  
  “混元长生丹能固颜!能长生!能年轻!不怕百毒!别打!求你了!仙师!你杀了我吧!杀了我,皇帝就是你了!别打我师父!”
  
  赵云满口鲜血怒喝道:“废物!”,旋即肋下又挨了吕布狠狠一脚,登时飞起撞在墙上,口鼻处鲜血狂喷。
  眼见吕布箭步上前,又是一拳捣在赵云腹上,赵云软软倒了下来。
  
  “东皇钟!东皇……”阿斗绝望的双眸映出左慈苍老如枯树皮的脸。
  他望见了左慈的双眼,不由得全身剧颤。
  
  阿斗深吸一口气。非·凡·TXT ·月の泠然·整理收藏
  
  赵云喷了吕布满头鲜血,倚着墙倒下,吕布双眼被鲜血一迷,伸手去抹。
  赵云左臂前探,稳稳抓住了吕布的脚踝。
  
  阿斗眼神迷离,失去意识前,瞳孔中倒映出一抹雪白的寒光。
  曹真拔出了钉在胸口上的拐子剑,一手捂着胸口剑创,另一手用尽全身力气,平掠而来。
  
  阿斗呼出一口气。
  
  赵云把吕布拉得俯身摔下,紧接着,身体平摔,抬起手肘,猛然倒扣,大力击在他的后脑勺上。
  阿斗被箍得紧紧的精神一松,脱离了魅术控制。
  
  曹真手中利刃挥过,左慈脖颈一凉,花白的发丝飞散,松手撤签,身子朝后仰倒。
  苍老的头颅滚落,掉在阿斗怀里。
  
  “妈啊——!”阿斗抓狂地大嚷,恐惧地把左慈的头抛了出去,它骨碌碌地滚到墙角,脸转了过来。
  左慈的脸上,双眼兀自圆睁,嘴角带着一抹诡异无比的微笑。
  一切都安静了。
  
  阿斗手脚发凉,瞳孔倏然收缩,全身湿淋淋的冷汗,犹如刚从水中捞出一般。
  厅内静得可怕,只有左慈的无头身躯脖颈里流出的粘稠的血液,一点一滴落在地上,滴答作响。
  吕布的呼吸均匀,显是昏了过去。
  赵云的喘息声急促,受了重伤。
  曹真倒在案边,气若游丝。
  
  阿斗终于回过神,发着抖爬向赵云,旋意识到不妥,连滚带爬地扑向曹真,哭道:“曹子丹!”
  曹真呻吟了一声,阿斗连忙把他抱在怀里。
  曹真失血过多,从墙边拖了一滩积血直到案旁,一身黑锦服已湿漉漉地尽是腥血。
  
  阿斗咬牙道:“曹子丹,你撑着!撑着!”
  他伸手进药囊去翻药,却被曹真按住。
  
  曹真拉出阿斗的手,顺着他的手腕,摸到他被吕布折断的两根手指,轻微使力,阿斗大叫一声,断指被曹真扳直。
  阿斗痛得全身抽搐,大哭起来,继而把头埋在曹真肩上,不住恸哭。
  曹真已再无力气说话了,他冰冷的鼻梁在阿斗脖颈处蹭了蹭,停了气息。
  
  阿斗抱着曹真,失声痛哭,
  
  不知哭了多久,曹真面现死灰之色,身子越来越重,再救不活了,赵云疲惫的声音才唤醒了神志不清的阿斗。
  “人死……不能复生。阿斗,别太……难过,战……未完。”
  阿斗颤抖着把曹真敞开的衣领扣上,哆嗦着扣了几次,才想起他的领扣已赠了自己。
  
  这下更是心酸无比,他像个失去亲人的小孩般大哭,拖着眼泪走到赵云与吕布身旁,缓缓跪了下来,抽泣道:“师父,师……父。”
  赵云虚弱道:“药,内伤。”
  阿斗方醒悟过来此刻不是哭的时候,洛阳外城内城局势尚不知如何,万一魏国侍卫听到响声来寻,自己与赵云,吕布三人便只有死的份了!
  
  阿斗不住抽泣,手忙脚乱地伸手去掏药囊,辨出几味治内伤的药草,嚼烂后喂给赵云。
  赵云方出了口气,道:“唤……沉戟,寻水……泼他。”
  阿斗颤声道:“不,等等……”
  
  他迅速从乱局中理清了头绪,艰难地把赵云拖到柱后,藏了起来,低头道:“师父你歇会儿,我去把哑巴弄醒。”
  说话时阿斗瞥见墙角的一盏油灯,那灯直接摆在地面,是做什么用的?
  顾不到想这许多,他又把吕布翻了个身,摇了摇他,见吕布昏迷不醒,只得出去找冷水。
  迈出柱子的第一步,他听到了一声轻响。
  
  有人来了?!
  
  阿斗瞬间闪身到柱后,胆颤心惊地从柱子后探头出来,望见厅堂中的一个人。
  
  不,是半个人。
  左慈的无头身躯以一手撑地,摇摇晃晃地坐起。
  
  阿斗背脊寒毛尽数唰的一下竖了起来,两脚不断打颤,全身筛糠一般地发着抖。
  左慈的无头身躯,伸手朝墙角招了招,那断头拖出一道血迹,滚了过来。
  
  他把断头托起,端端正正地接在脖颈上,面上仍带着一丝诡异的笑容。
  左慈伸手入怀,摸着什么,阿斗吓得疾喘数声,压抑到极点的恐惧化为勇气,操起柱后的一把椅子,冲了出去!
  
  “滚你——”
  阿斗已濒临崩溃边缘,疯狂地操起椅子,砸向堪堪接续断头的左慈!
  
  说时迟那时快,左慈已从怀中掏出一张黄色符纸,抬手朝向阿斗冲来的方向,手掌一推,符纸被贴在阿斗身上!
  两人距离只有短短二尺,阿斗冲势未消,被定在半空。
  阿斗无法作声,全身僵硬,俯身,近距离地看着左慈,左慈脖颈处有一道细细的血线,不停渗出血珠来。
  
  左慈动了动唇,微微张开口,一手把那符纸按在阿斗胸口处,另一手再次伸进怀中。
  他要找什么?!阿斗如同坠入万丈深渊。
  “阿斗……”赵云虚弱的声音从柱后传来:“阿斗?”
  
  左慈的双眼略微上翻,笑容僵住,目中满是恐惧神色。
  他看到了窗外飞进来的一物。
  阿斗的恐惧已达到了顶点,却无法作声,眼睁睁看着一架纸折的飞鸢轻飘飘射进厅内。
  纸飞鸢在空中划出一道直线,掠过相持不下的左慈与阿斗面前。
  
  它飞向木案后,燃得正旺的那盏油灯。
  
  

作者有话要说:来,咱总结一下这三章里的悬念,免得俺脆弱滴小脖子被掐~卡位吊章是不好滴~~

1:月英师娘的身份(最后终结章才揭,不用猜没关系,不影响剧情)
2:曹真假装受控制时,点的那七盏灯(本章已揭晓了,没错就是七星灯)
3:左慈按照混元长生丹炼制的那枚赝品仙药,最终的作用(下章揭晓)
4:月英师娘袖中无敌神兵!(下章揭晓,其实在上章作者有话里已经提示了……)
5:串起三个战场的时间线的,奶吉同学的纸飞机作用(本章末尾其实已经揭晓了)




弹指天机·袖里定乾坤

  
  皇城门口。
  孙亮反手抓了一把土灰,撒向典韦!
  典韦双眼被迷,怒吼一声,孙亮已觑准空当出手,抬起匕首狠狠一挥,登时把典韦的手腕削了下来!
  典韦发出剧痛的呐喊,孙亮一脚狠命前蹬,连滚带爬地躲了开去。
  典韦发疯般地在乱军中四处狠撞!
  孙亮惊魂未定,竭力破声吼道:“杀!给我杀了他!”
  
  皇宫内殿。
  甄宓甩出皮鞭,鞭式毒辣无比,抽向黄月英脖颈!
  只见月英袍袖一扬,早已笼在袖中的青石大板砖带着呼呼风声,旋转着朝甄宓飞去。妙到巅峰地穿过长鞭空隙,甄宓愕然未及闪避,已被那板砖砸在脸上。
  甄宓尖叫一声,仰面挨了力道迅猛无比的一砖,昏了过去。
  黄月英双手叉腰,怒道:“敬酒不吃吃罚酒,给你点颜色你就开染坊!”
  
  后宫别院。
  
  纸飞鸢摇摇晃晃地飞来,左慈不顾一切地抬手,颤巍巍去抓,却抓了个空。
  
  飞鸢飘向木案后的那盏大油灯,尖端轻轻地,准确无比地撞在竖立起的灯芯上,火光不易察觉地一抖。
  灯芯受力,朝后倒去,落进了油碗中,无声无息地灭了。
  左慈按着阿斗胸口的手掌无力垂落,定身符飘然落地。
  
  “——你妈!”阿斗歇斯底里地喊出了后半句,手中木椅狠狠拍在左慈脸上,断头再次飞了出去,继而那无头身躯两手两脚不停抽搐,脖上鲜血狂喷,仰身倒下。
  纸飞鸢烧了起来,不到片刻,化为灰烬。
  
  阿斗吓得喘息不止,抛了椅子,怔怔爬到一旁,瞪着左慈尸体,血液蔓了一汪。
  这次该是彻底死了,阿斗直至此刻,方想起刚才的不妥,左慈第一次被削下头时,断头只流出少许鲜血,一定就是这些灯……灯也是道法?
  他心有余悸地四处张望,数了数周围的油灯,七盏。
  阿斗明白了,这是七星灯。
  然而左慈,他方才要去掏什么?他在找什么?这里面还有不妥。
  
  “阿斗。”赵云道:“你还在做甚?”
  “没事……”阿斗咽了下口水,大声喘气,他隐隐约约想到了什么,道:“我在想其中蹊跷,师父别催……别催我!”
  赵云艰难地一手扶柱,摇摇晃晃走出,倚在柱上。
  阿斗手忙脚乱地去搜左慈尸身,语无伦次道:“师父,你别催我……再……等等!”
  他从左慈怀中找出《青囊经》。
  赵云疑道:“你的医书怎会在这处?”
  阿斗喃喃道:“定是被紫珏偷了去,我靠。”他看了一眼,便把书丢到一旁,继续搜。
  
  就像梦境成真一样,连阿斗自己都不敢相信,他搜出了一枚淡红色的丹药。
  赵云悚然动容,道:“混元长生丹?!还有一颗?!”
  阿斗看着那药,喃喃道:“他有这药为何不早吃?什么时候得的?我真他妈的……还好有那纸飞机,还好祖先保佑……否则刚才我们就全完了。”
  
  他此刻方感觉到后怕,抖了抖被汗浸得湿透的衣服,望向赵云。
  赵云缓缓道:“师父只是内伤无碍,你自己服下去,可作固颜长生之用。”
  阿斗与赵云对视片刻,擦了把眼泪,笑道:“师父,不……我不能吃。”
  他俯到曹真身前,把丹药喂进曹真口中,继而朝着曹真嘴里吹气,又来回按摩他的胸口。
  曹真尸体尚未冰凉,那丹药入口即化,阿斗又把他抱起些许。
  
  赵云叹了口气,道:“按其咽喉。”
  阿斗依言照作,丹药溶了进曹真腹中,他俯耳到曹真鼻前,等了许久,终于感觉到一股极其微弱的气息。
  
  “报——寻不到许将军!”
  “报——宫内轮值兵不知去向!”
  “报——宫门起火!典将军请丞相增兵!”
  “报——徐晃将军一家老小遇刺,将军不知所踪!”
  
  司马懿领着两千府上亲兵匆匆赶到皇城门口,命令一道接一道地发下去,却未见大部队前来,再看满城火光,状况不明,只得愤然喊道:“随我退入内宫!前去通报皇上!”
  此时典韦,徐晃,许褚等人各自为战,被汉军的突袭打得措手不及,甚至无法互通消息,曹丕仓皇起身,换了一身铠甲,带着千余名所能召集到的皇宫禁卫冲出广场!
  “丞相!许褚何在!”
  司马懿顾不得再多说,道:“皇上手中有多少禁卫?!”
  司马懿清点余兵,只剩三千人,知道大势已去,带着绝望的眼神与曹丕对视,二人竟是不住颤抖。
  曹丕颤声道:“如何?敌军兵力?”
  司马懿问道:“献帝……刘协还在后宫?!”
  曹丕点头不语,领会了司马懿之意,吩咐人道:“去把刘协带来。”
  司马懿又道:“在洛阳东门等,今夜出城,前往下邳!召张颌将军,弃潼关回防,下邳城接应!”
  曹丕茫然望着处处烈火的洛阳,喊杀声渐近。
  司马懿又道:“温侯呢?”
  “温侯呢!皇上!温侯何在!”
  曹丕这才清醒过来,茫然摇头道:“着人去唤子建与皇后。”
  司马懿道:“不可再拖!必须马上出城!”
  曹丕还要再辩,司马懿已冷冷道:“现在就走,我已吩咐子上断后。”
  
  “典韦何在?”诸葛亮的大军终于抵达皇城正门。
  孙亮守在门口,道:“回禀丞相,姜将军率军潜入宫内,典韦身负重伤,败逃入皇城,徐晃已于乱军中伏诛,许褚下落不明,料想还在宫中。”
  孙亮瞥见孔明马后那少年,失声道:“二舅?”
  孔明笑道:“非是主公,你再看清楚点?来,点兵,交予我,我去追司马仲达。”
  孔明又吩咐道:“皇城正门无须再守,你派部属分兵把守洛阳西,北,南三城门,留东门,司马仲达定从那处脱逃,向下邳求援。”
  孙亮道:“此刻怎可……”
  孔明笑道:“听我吩咐就是,马超将军已在通往下邳的官道上守株待兔。”
  孙亮瞠目结舌,终于明白了孔明的用意,此刻局势极险,若曹丕司马懿负隅顽抗,天子在城,振臂一呼,禁军逆袭战果难料,纵胜亦是惨胜,先得削其士气,让曹丕成功脱逃,再派兵追杀时,敌方士气低迷,成了丧家之犬,便能以最少的兵力围杀。
  
  阿斗尚不知从左慈处搜来的长生丹是赝品,只疑惑不已,这药怎的没先前效果好了?
  上回吕布一吃,全身伤口便都愈合,人也头好壮壮了,身子也倍儿棒了,还能跟马似的……呸呸呸。
  这曹真家是有钱人,果然不同,每天人参首乌,海吃海喝的都吃出抗药性来了。
  阿斗只好又翻了点药,给曹真胸口上的箭创包扎好,免得刚活过来没多久,又因为失血过多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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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而纵是赝品,亦有返生复命之能。唯缺了不受诸毒所侵、长生固颜、全身伤势愈合这三种最重要的药效而已。
  曹真年仅二十六,本就极年轻,再服此药,身上伤口未痊,却是断断续续地恢复了呼吸,捡回一条命。
  纸飞鸢把火带到了帐帘处,过了一会,厅内烧着,烈火升起,黑烟蒸腾,这地儿不能再呆,阿斗把起死回生后,还昏迷着的曹真半拖半抱地带出院外。又进来把吕布也拖了出去,最后才扶着赵云,二人一同在院内歇下。
  折腾了这许久,已过了大半夜,宫外喊杀声渐停,料想乱局已定,阿斗再喂了点药给赵云,药性入腹后发作,二人相对良久,又疲又困,倚在一处,赵云长叹一声,昏昏沉沉歇了。
  阿斗爬去折了几根树枝当作夹板,用未伤的手撕下衣襟,把断过一次的手指固定起来,期间几次痛得直冒冷汗。
  自己疗伤停当后,他便一手抱膝坐着,怔怔望向并排躺在一处的曹真,吕布,赵云三人。
  哑巴还昏着,师父那一下真狠。阿斗忍不住笑了起来。
  他凑上前去,籍着火光,比较三者容貌。
  
  吕布的眉毛浓且粗犷,不修边幅,面容刚毅瘦削,完全就是一副草原上硬汉的风格,再配上一身暗红锦袍,不折不扣是个英朗的侍卫。
  曹真眉如折剑,鼻梁高挺,五官清秀,却又不失英气,带着一丝少年人的意气,衣饰也十分华贵,正是一副位极人臣的锦衣武将模样。
  赵云则是三者中最穷,衣着亦是最朴素的,他卸了甲后,只穿一身灰扑扑的武士服,身无半件配饰,就连男子常戴的腰坠,玉佩亦是欠奉,更遑论金带紫绦等彰显身份的饰品。
  然而那简陋服饰却分毫掩不住他的完美。
  赵云的面容英俊得令阿斗心下暗叹且自觉形秽,他的五官如雕琢般精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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