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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媚庶女-第5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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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能睡一小会儿了,等下就要起床去认亲了。”他又翻过来脑袋趴在她身上,哼道,“真不想起床啊。”
明玫摸摸胸前那颗脑袋问道:“还要多久起床?”经过这么一番折腾,人早就彻底清醒了,虽然还是疲累不堪。
她其实有很多话想要问他。比如她应该怎么对他爹,怎么对他娘,怎么对他妹,以及所有各种人物,他不是应该给她交待一番吗?这岂是一个对爹娘孝顺,对弟妹关爱就可以解决的。
以后和大家应该怎么相处,在他家应该注意些什么,许多的正经话题呢,都被这个不正经的货弄得偏离了轨道,最后什么也没说上,只睡了个没睡够。
“再过一刻吧。”霍辰烨道。
也就是说,应该现在起床的,可以稍微赖那么一会儿。那么,也没有时间好好说话了?
“怎么没人来叫起床?”明玫问道。
新婚第一天,貌似惯例不是还要有个什么老嬷嬷早早来收元帕什么的?元帕验收合格,才算真正完成了成妻礼的。然后才能去“谒舅姑”,即成妇礼,若公婆已故,则要至家庙参拜神位“庙见”的。然后入宗嗣族谱,被冠以夫姓,从此,没有自己,只有XX氏。。。。。。。
“怎么没有,那时你睡的沉。”他笑道,“没看你身上都擦洗过了么?元帕也早收走了。”
“啊?”明玫忙掀了掀被子,倒是,昨晚她累成一滩乱泥,根本没有去清洗的力气。现在身上身下,都很清爽的样子。“谁,谁帮我清洗的?”
她对被不熟的人看光光和碰身体这回事儿十分抗拒,哪怕是女子。当初她还小,司茶司水照顾她沐浴都难堪了很久才接受的。加上现在满身的痕迹,要是霍辰烨叫了他自己的丫头,那该让她多难为情啊。
霍辰烨抬起头,捏捏她鼻子笑:“我知道你定害羞让丫头看到。我给你擦拭的,睡得小猪一样。”
“噢。谢谢。。。。。。”明玫干巴巴应道,多少有点儿不好意思,本来不是该她侍侯他的吗?该惭愧一下吗?
还是别了,怨谁呀,自己做的恶好不好。
不过,他又是怎么知道她不喜别人碰的?
明玫思忖着,手指插在胸前这颗脑袋的发丛中,轻轻梳理着。
他还是不讲他外面的女人。但是,昨晚他回来后站在床边,她仔细闻了,没有什么女人的脂粉气,也没有什么春事之后的□味道,有的仍只是那淡淡的酒气。
哪怕他真去见了别的女人,哪怕真有什么发生,他依然对她享有权利,她无权拒绝。
可她也没有自己想象中的从心理上的抗拒。也许,对于昨晚,她是相信他的吧。
总之新婚第一夜,两个人全身心交流无障碍。这是个好兆头!
贺明玫,加油!她对自己道。
(——啊呸,加什么油,你才是被加了油的那个好不好!)
109第109章
扶着腰坐在妆台前;任丫头们梳妆着。
盯着镜子,看着镜子里的眉眼:一张清瘦的白脸;嫩生倒嫩生;就是肉太少。眼睛很大;约是没睡好的关系,眼睛里弥漫着些朦朦胧胧的水雾样子。十分的困顿,眉目都显得慵懒。
左瞧右瞧,看不出什么已非黄花的异相。
腰身还是一阵一阵地发软;□还是火辣辣地难受,好象最hot的辣椒粉子撒在那里拌过似的。那些JJ上写肉文的大大们啊,你们到底遭遇过真JJ没有啊;为什么能把初次写得那么嗨皮,还一夜N多次不疼不累?太坑娘了。
明玫这里多少有点悲春悯秋;正致我们终将逝去的膜膜,那边霍辰烨已经站在穿衣镜前整装完毕,扭身来寻明玫。见这丫头,啊不,这小女人正揽镜自照,眼神幽幽,不知道在回味些什么呢啊?
明玫头面妆容已整,身上衣着齐备。一身正红色的富贵无边掐金牡丹锦绣华服,隆重正式端庄华丽。黑色长发绾成新妇的百合髻,压着赤金累丝的丹凤朝阳衔明珠宝结五凤钗,耳畔缀着东珠木兰赤金流苏坠。一双汪汪的眼睛欲语还休,一张脸明艳娇媚,眉梢眼角还滞留着慵懒春情。
霍辰烨悄悄吞咽了一口口水,这女人,看着真让人,有想法。
他站在明玫身后,伸手轻轻捏着她的肩,笑道:“你这身打扮很好看。”
司茶她们几个丫头见新姑爷过来,便都退到一边,去再检查一遍等下要带去的各色东西。
明玫知道司茶她们多少有些负气,为亲郎官昨夜的晚归,不爱搭理这货,见他来了便远远躲开去。当然实际上,她这里也已经弄好了。
明玫嘴角含笑,挑眉看着镜子里多出来的另一个身影。一身猩红色的喜庆袍服,纯色的袖子,织锦盘花的领子,胸前锦锻绣挑金线团花蝙蝠暗纹,腰系一焦麦色镶金嵌玉腰带,上挂着一玉佩一荷包。
那人明明做着挺娘的动作,却腰背挺直,自有一股轩昂之气。满身浓烈的颜色也压不住那勃然英挺的眉眼。。。。。。好吧,那双眼睛,还是太过妩媚了些。
总之,是个极品好肉色。
明玫眼角扫过,发现丫头们都离得远,便轻轻一笑,道:“你这身打扮也好看得很,不过。。。。。。”
她不说了。
某人不依,俯低身子将脸凑近:“不过什么?”
“不过,最好看还是某人那张招人嫉恨的脸。”明玫盯着镜子皱鼻子噘嘴道。一个大男人,长阳刚点儿多好,长这么美,是准备竟聘特种行业还是咋的。
霍辰烨将这别致的恭维收下了,还大笑出声道:“算你有眼光。”当年,是谁瞧不上他来着?
笑完了,他贴近明玫耳朵,压低声音道:“你这身衣裳虽然很好看,不过。。。。。。”
明玫挑眉,也玩这招?抄袭人家很没品好不好。
“不过我更喜欢你不穿衣服的样子。”
明玫闹个大红脸,斜瞟他一眼便迅速站起身来准备走人,却腰下一软一个趔趄,幸好被霍辰烨拦腰扶住,就那么揽着往外走。
司茶她们默默观察良久,几人不由对看一眼,各人心思一样:莫非这新姑爷,对姑娘还不错?再观察观察。
霍家的丫头看着,也几人对看一眼,通关密语也一致:莫非少爷对少奶奶,是极疼爱的?
又是捏肩又是揽腰,还说悄悄话,还笑得那么大声那么傻。
夏雨夏雪继续幽怨:她们到底什么时候吃饭啊啊啊。
第一个要拜的是公爹靖安侯霍靖平老爷。
中堂里,霍侯爷一身暗红色团福字锦袍端坐正中,没有什么军中大佬的威势,看上去只是个富贵人家的长辈,过分平和了些。左右侍立着几个丫头,并不见继侯夫人霍贾氏。
明玫一副娇羞模样,叫了一声:“公爹安好,”还没跪下呢霍侯爷就连声叫着不用了不用了,笑得白牙森森的。
丫头跪垫都铺好了,这老霍只是客气话儿吧?明玫想着,还是规规矩矩跪下磕了三个头。
难得的是霍辰烨那货,据说巨不听他爹的话,竟然也老老实实地跪下磕了三个。——噢,对了,他爹不让他磕来着,所以他偏磕?
霍侯爷看着跪在下面郑重磕头的儿子儿媳,便也肃了容,认真交待他们要夫妻和睦,BLABLA,基本都是套话款。然后专门交待霍辰烨说:“如今成了亲了,要行事恭慎,顾恤妻儿。。。。。。”
霍辰烨跪在那里,看了眼明玫,目光柔和,恭声应是。
霍侯爷看得清楚,知道儿子对这媳妇儿巨满意,不由老怀大慰。
明玫汗了下,才刚刚有妻,就想儿了?这太悬念了,当初江湖传闻,府里曾有俩怀孕丫头被撵出去的,后来有没有在某个地方默默生下鳞儿呢?以及,那混江湖的N年间,没有种瓜得些瓜么?胡乱想着,霍侯爷赏下的大大的红色荷包就被丫头托上来了。
她一个人的,没霍辰烨什么事儿。
明玫谢了赏,被丫头扶了起来,又给贺侯爷端了茶,贺侯爷连声称好。然后说笑几句,就道:“去给你们娘亲见礼吧。”
“是。”霍辰烨应着,看了明玫一眼,就转身往外走去。
明玫多少有点儿明白,这大概不会是拜继婆婆,忙施了一礼转身快步跟上。
霍家的祠堂,才是最正宗的祠堂吧。门前有牌坊,牌坊后是一片广场(虽然也不是特别广了),据说大祭祠的时候,祠堂内盛不下的子子孙孙就站在外面列排列行地跪拜。那场面,明玫不知道该怎么想象。
贺家,被人称为草根真是毫不为过。因为贺家,没有祠堂。京城里没有,如今也就她老爷老奶奶两口加她爷爷奶奶两口,一块这两辈人四个牌位摆在贺府一处专门僻建的小屋子里,逢年过节象模象样地去烧个纸焚个香磕个头,就算是拜完祖宗了。至于那不知道飘荡在哪里的祖宗同志们有没有收到,那个不在他们的控制范围内。长眼睛就找得到自己那柱香,眼睛不好使或不勤奋,在那边受穷也怨不得谁。
以前觉得挺俭的,后来去了西北,才知道老家那里更俭,一人一个木牌牌放在自家案头。——这是贺正宏这发达户的,其他别的族亲,是没有这牌牌的,有事直接上坟烧纸完事。——想想看,正堂摆的桌子天天还要一家人围坐吃饭了,摆个牌位在上面,每次吃饭摆桌的时候还要撂一边儿,吃完再摆上去,太费事了些了。
而霍家的祠堂,那上面悬挂的祖训,祖宗画像,下面一层一层阶梯状排列的牌位。。。。。。算了,羡慕这个干嘛,终究是一群死人。但在这个按资排辈是从祖先论起的时代里,祠堂里摆的牌牌越多,就充分说明了此户人家的枝繁叶茂源远流长。而这源远流长中再出那么些个显赫的,于是,这孙子中便有人可以躺着不干活干吃饭了。
明玫看着那满室的牌位,看一眼身边的霍辰烨,忽然想起,霍辰烨这么拼命去挣那份军功,是为了什么?为了男儿都会有的沙场秋点兵的大场面,还是醉卧沙场君莫笑之类的痛快豪迈?或是纯找寻那种血脉贲张的感觉?
总之,他也很拼命。不只他,他爹也曾很拼命。就因为拼,才和一样靠拼出头的贺正宏成为至交。
霍辰烨看着那沉香木案上摆着的泛着金辉光泽的“先妣霍门贾氏之位”的牌子许久,拉着四处瞻仰霍家祖先圣容圣牌的明玫跪下磕头。连磕三个后,拉着明玫的手,对着牌位道:“娘,这是明玫,是您儿媳。。。。。。”
明玫一愣,她没有拜祠经验,不知道该说什么好。本来没准备台词的,见霍辰烨一副挺郑重的样子说着不怎么郑重的话,等着他继续说下去他又不说了,只是看着她,让她一时也想不起别的什么,只接口道:“拙媳明玫,拜见婆母大人。”
她觉得挺得体的,结果霍辰烨不满意道:“叫娘!”
明玫其实挺不以为然的,但她知道不能这时候跟他打别或显出玩笑的心思来,忙正正经经开口道:“娘,我是明玫,是您儿媳。。。。。。”
完全抄袭的,没有问题吧?——还真有够酸的。
果然通关。霍辰烨笑着看她,笑得很慈祥,好象他是她婆母大人似的。可慈祥了半天,也没有掏个红包啥的出来。
然后下一站,才是给一众女眷长辈见礼。
再转移至中堂,霍侯爷已经撤了,霍侯夫人带领着一众女眷坐在那里。霍侯夫人身边的侗妈妈领着明玫一个一个地拜见。
霍侯夫人很客气地道:“不用跪了不用跪了,这孩子。”亲切和煦得象是她亲妈一样。
磕完侯夫人,然后再是向婶子们磕头,向各位堂嫂们福礼。被长辈们和乐融融一阵夸,被嫂子们各种玩笑一通开,弄得晕乎乎认不清谁和谁的时候,也差不多尾声了。然后那侗妈妈给明玫一一指认年纪小些的弟弟,妹妹,弟妹们。。。。。。
霍辰烨几乎没有多说一句话,从头到尾陪着明玫磕头,福礼。便是和小些的弟妹们客套,他也跟在她身侧,只是不再行礼。
两个婶婶是没见过的,其他堂嫂们,据说都在新房里见过面的,虽然她只记得有限的几个。只一个炯二嫂子,是大房的二媳妇儿,因为和她婆母一样是个寡妇,成亲那天避开了,今天算是第一次见面。
那炯二嫂子生得极好,眉眼是一副风流婉转的样子,面容清瘦,脸上的笑也寡淡,谁知对人却很热情。在明玫给她福礼时,拔了头上一根金簪子放在了司茶端的托盘上,然后拉着明玫的手很近距离地说话,还把手在她腰上揉捏了两下,调笑道:“弟妹这腰真是软,正是楚楚纤腰,盈盈一握呢。”说着揶揄地看了霍辰烨一眼。
这屋里还有小弟弟小黄花们在呢,很不适合开一些带暧昧意味的玩笑。这话题很快就被别的嫂子岔过去了。
霍辰烨站在明玫身侧福礼,听着嫂子们的调笑,并不发一言。
明玫低头装害羞来着,不过这么自来熟让人很不爽,她记得她了,下次一定离她远点儿。
霍辰烨自家这边,有一个亲弟弟三个亲妹妹。
现任霍侯夫人有一男一女。儿子霍辰烁,是已经当爹的娃了。他很客气地冲明玫抱拳,笑得很灿烂。当初霍辰烨老不成亲,差点急坏人家。好在霍辰烨婚期一直遥遥无期,霍侯爷最后还是同意让他这小麦先熟了。他媳妇儿秦氏也落落大方行礼,很夫唱妇随着笑得很灿烂。
霍侯夫人的亲生女儿霍大小姐霍辰灵,也到了待嫁年纪。姿容和他亲哥一样,都随了她妈,不甚出彩,当然其实人家也是姿容清丽,绝对不丑就是了。说她不出彩,是因为和霍辰烨比,那注定的满屋失色啊,哈哈。(为什么高兴?泡到花魅的感觉是肿么回事?)
明玫送了她自己做的鞋子(绝对是枪手做的),她手指都没伸出来一根,连人都不叫,只撇了一眼东西嘟囔道:“针线这么差还当礼物。”旁边丫头慌忙道了谢接了过去。她直接冲走在明玫身侧的霍辰烨叫:“哥,你昨天不是去窄鱼巷了吗,怎么又回来了?”
那边长辈们离的远听不见,这边明玫默默大汗,这样的针线还敢嫌?她完全做不出来这样的好不好,不信你个小丫头做得出来。
霍辰烨在明玫身后狠狠瞪了霍辰灵一眼,这丫头就噘起了嘴巴,当然,是闭着噘的。
明玫不表态,继续下一个。霍辰烨的庶妹二小姐霍辰荧,据说十二了,怯怯弱弱的很有些扭捏。恭敬地叫了明玫“嫂嫂”,收了明玫送的礼,就往人群后缩了缩;还有个庶妹三小姐霍辰炎,也是十二,比霍辰灵小三个月,人却大方许多。。。。。。
总之收礼无数,送礼无数。总之加加减减入大于出很多,稳赚。
然后开饭。霍辰烨带着弟弟霍辰烁出去男客那边了,临走时对明玫道:“你有不懂的就问嫂子们。”明玫乖巧应了。惹得几个堂嫂笑:“哎哟哎哟,不过吃个饭,还有不懂的?难不成是怕吃鼻子里去不成?”
霍辰烨说的当然不是那个意思。果然霍侯夫人不让明玫伺侯,说新婚三日无大小,其他众媳妇儿们都一起坐着吃饭,只让丫头婆子们伺侯。
食不言寝不语的规矩,饭桌上并没有什么好表达的。然后饭后的下午茶时间,小萝莉们退散,只一帮中老年妇女在一起,才有了一些重点。
等有女眷露出饭后剔牙唠磕儿等落食儿的时间也过了,大家该回去洗洗睡个午觉了的时候,霍侯夫人爱怜地看着明玫,道:“连天忙张,你定是累会了。你既进了门,以后烨哥儿就交给你多操心了。我本想过些时候再说,但她们人多,我这里不好安置,再说你们早些熟悉起来,对你也是助益,便今天把人领回去吧。”说着便让丫头将人叫进来。
110第110章
看热闹从来没人嫌台高的;认亲第一天,就要塞一堆女子;貌似没人觉得不妥的样子;至少没人替她说一句公道话。都被说服了还是都被镇压了还是事不关已高高挂起?
明玫扫了霍侯夫人一眼。她还真敢啊;六个,就这么急赤白咧地想送上来?
她挑了挑眉;看着夏依。一个管事儿丫头;还有妈妈专门给她递垫子呢;挺大的范嘛。从说抬到放垫到下跪端茶;配合得真是毫无滞涩啊。
容不得她多说什么;就这么一跪一端茶,六个丫头变姨娘了要?
打量了那么一小会儿,明玫笑着问道:“你想做姨娘?”
夏依脸一热;那本来不过微微一点含羞的,现在很快就红透了。这奶奶真是的,不想做人家干嘛敬茶呀,再说了,这用问吗,哪个丫头不想做姨娘?
她低垂着头,强忍着羞意,轻声道:“奴婢,奴婢听太太和奶奶的。。。。。。”
明玫皱眉,提高了声调看着她道:“也就是说你只是听命行事,自己并不想做姨娘的?”她说着,若有若无扫了霍侯夫人一眼。
霍侯夫人闻言一惊。这话怎么说的,好象她强迫丫头献身似的。
夏依闻言差点哭出来,她自己就是掌事儿丫头,知道上面要挑刺儿找事,就事儿就可大可小。这少奶奶的意思,就是一副找茬的样子,立马知道自己错大发了。她顾不得害羞,赶忙道:“奴婢,奴婢不是这个意思。奴婢,奴婢是说,奴婢自己愿意的。”
“一个掌事儿丫头,刚才太太还夸你办事儿利索得力,怎么现在说话都结巴了?受了谁的挟迫这般害怕?”明玫盯着她问道。
霍侯夫人手一抖,手上茶盏盖子就碰着茶碗,叮呤一阵脆响。
众人目瞪口呆。
夏依呆愣了一会儿,就真眼圈红了。什么害怕呀,她是害羞好不好?她明白了,她现在说不清了,她就是个炮灰啊,婆媳交战的一个华丽炮灰呀。
原来还听信太太的,说什么少爷要成亲了,成亲前要放出屋里服侍过的所有丫头去,所以太太才作主,将她们放到庄子上去暂住,等少爷成完亲再回来。
她就是大丫头,自然知道的事情多。少爷确实有那样的意思,已经让良辰和美景在府里物色人选了。象她,少爷给她找了个手下的兵,据说虽是乡里人,但家里很富足,人也好。
可她从七八岁就开始服侍少爷,这么多年,哪能没有点儿想头。少爷对她也很好,还给她梳过头,还教她描过红呢。
正好趁着少爷还没对她明说,跟着大太太要送走的那拨人一起去了庄子上。她想,她这样的态度,少爷已经很明白她的意思了吧。大太太送她们走,也还要接她们回来,这些少爷都是知道的,但他却并没有拦着,所以,少爷也是愿意这么做的吧。
可如今,明显少奶奶不愿意,甚至有些,恼了。
可若是大太太诚心为她们好,何不晚点儿接她们回来,哪有认亲时候就要立姨娘的。分明就是拿她们打少奶奶的脸呢。这本来就是很多主母不愿意的事儿,又用这样的方式,人家能不恼吗?
想着,她就又看了霍侯夫人一眼。侯夫人正微微侧身去端小杌上的甜瓷茶碗,看不出来想要制止的意思。果然,人家压根就不在乎她们这些人。
并且遇上个这般厉害的少奶奶,三言两语就翻了盘,她们还敢有什么小心思呢。还不如照实说,求个坦白从宽,没准反得主子喜欢。
她吸了口气,稳了稳神儿,便清清亮亮开口道:“奶奶,奴婢是府里长大的,从小就服侍少爷,少爷对奴婢也很好。所以奴婢想,如果做了姨娘,能一辈子服侍少爷就最好了。可是奴婢虽有想头,却不敢做什么非分的事。之前是奴婢求了太太的,如今奴婢全听奶奶的。”
明玫听得挑眉,这女孩也是个厉害的,既说清了前面的事,给侯夫人开脱,然后还把球仍旧踢到她这一边了。
“那你如今,还想不想做姨娘了?”明玫问她。
夏依低眉道:“奴婢全凭奶奶作主。”
很坚持嘛,是块硬骨头。“你先起来吧。”
夏依一滞,竟还是不肯接茶,只让她起来?
她脸上再次发烫,有窘有恼,更有惴惴:她现在只想知道,少奶奶这样,少爷知道么?
她又看了一眼侯夫人,侯夫人脸上惯常的笑不见了,正半眯着眼睛看着少奶奶,似乎正重新掂量着对手的样子。她只好慢慢站起身来,把茶盏复又放回桌上去,深深低着头站到一边去了。
中堂上一阵安静。
明玫却已经开始问那另外五个丫头,叫什么名字,在少爷院里服侍多久了,日常负责什么的。几个丫头一一应了,原来都是贴身服侍过的。贴身服侍,是怎么个贴法呢?贴到哪一步了呢?明玫决定以后再调查这个问题。其中还有四个丫头叫夏X的,只有一个丫头叫点翠,十六了,识得几个字,在少爷书房里服侍过。
“你的名字怎么和别人不一样?”明玫问道。
那丫头点头:“奴婢以前是贾国公府的,后来贾国公爷让奴婢来服侍少爷。少爷没让奴婢改名。”
贾国公,霍辰烨他亲外祖家。所以这个是退不掉的吗?
“你们几个,也都愿意做姨娘吗?”明玫问道。
这几个丫头都学乖了,齐声答道:“奴婢单凭奶奶做主。”
霍侯夫人心里沉沉的,感觉很不好。那些丫头,一个个被吓住了的样子。
不过她有什么好露怯的,今天可是她的主场。
这媳妇儿,昨天对着她大放厥词,最后侯爷竟然要求合府禁声,说先过了三日回门再说。
所谓来日方长,她不急,她可是当婆婆的。
可今天这事儿,却是侯爷的意思。侯爷说:“既然烨哥儿成了亲,他屋里的事儿就早点交给新媳妇儿管吧,那些个丫头昨儿个不是已经回府了吗,明日就一齐抬了姨娘交给媳妇儿带回去吧。”
呵呵,侯爷亲口说的。
虽然她不能在这里说是侯爷的意思,哪有当爹的管儿子房里姨娘之事的?自然只能由她这主母出面。若传出去,也是她这个当婆婆的不贤能。但拼着这一回,把那些丫头的姨娘身份坐实了,便名誉有损也值了。
说到天边儿去,做媳妇儿的拒不立妾,就是善妨,不听婆婆的话,就是忤逆。这些,都给她记着,这么多人看着听着作证呢,什么时候想发作她都好使。
吸了口气,抿了口茶,霍侯夫人这才缓缓开口问道:“烨哥儿媳妇儿,你这是,不愿意?”
明玫看着霍侯夫人,皱着眉头苦恼道:“不是的婆婆。婆婆说抬姨娘,媳妇儿安敢不从。只是媳妇儿刚进门,连院里的情形也尚未看一眼,也不知道将她们都带回去后住处要怎么安置。还有想来世子或许还有其他中意的人也未可知。媳妇想,先回去着人打扫一下院子,收拾了房间再说。再问过世子爷,若又有别的想抬的,便一并抬了,婆婆说是不是?这些丫头,还求婆婆让她们先在这里安身一晚吧。”
现在就抬了姨娘,就不好在公公院里住了吧。
“明儿一早媳妇儿就来领人,求婆婆好歹再担待这一晚吧。”明玫道,脸上挂着笑。
这是,毫不拒绝,一口气六个全吃下?霍侯夫人就愣住了。夏依她们一众丫头也愣了。
不是,不愿意吗?
她一再强调就一晚,这样都拒绝的话,这当婆婆的会不会太性急了些?霍侯夫人便也没说什么,只淡笑着点头应了。多推一日,又能如何?
“谢谢婆婆。”明玫笑道,“丫头都要跟我回去了,婆婆便把她们的身契都给了我吧。免得到时候收服不住,还得再劳婆婆费神。”
几个丫头都是一惊。
霍侯夫人也是微微吃惊,还真敢要啊。身契,那是能随便给的吗?
她身边的侗妈妈就笑道:“少奶奶这是体恤太太呢。”然后她又接着道,“可太太定然也是体恤奶奶的。奶奶年轻没经过事儿,不明白这房里事儿,没养过几人娃娃的年轻媳妇子哪里弄得清亮的,还得太太替奶奶管着才放心。”
明玫道:“妈妈说的是。可我现在是要管人,不是要管事儿。身契给了我,到时有什么事儿再求教婆婆也是一样。难不成丫头身契给了我,婆婆就再不管我们了?”
她说着,带点儿淘气地笑起来,冲着霍侯夫人道:“婆婆不会是舍不得公财入我私库吧?不然媳妇儿从嫁妆里拿出银子来买身契也使得。”
霍侯夫人无奈地笑道:“你这孩子,可见也是个爱操心的。”她也不再绕圈子,直接道,“你怕丫头不驯服也是对的。可人事不分家,这辖制下人的事,还是我帮你管着。你如今多调理身子,早早怀上子嗣才是最重要的。”
尼玛,转移话题。立这么一堆妾,不是用来生孩子的,是专用来XO的么?还问老娘要子嗣。
明玫道:“实际上,媳妇儿原想着,就算年轻,自己房里事儿也得尽快学着管起来。不然真有什么不堪的事儿发生,一来媳妇儿怕羞于向婆婆启口,更怕婆婆会羞于入耳朵呢。再者,就是相公,那般大人了,知道自己的私房事儿被婆婆知道了,只怕也是不自在的。这中间哪里一拖拉,可不就姑息了去。”她顿了一下,认真问道,“婆婆觉得知道相公的私秘房内事没问题吗?”
人一后妈,这话问得。。。。。。十分无耻。
霍侯夫人噎了一下,一个嗝儿就打了出来。
大太太看不下去,喝明玫道:“烨哥儿媳妇儿,说话讲究些。”刚刚成亲的新娘子,还有没有个羞臊?
不只她,堂里看热闹的几乎都这么想。
明玫忙忙道歉,说自己一贯是个直性的,不会拐弯抹角,以后多学多改。然后又发愁道:“现在只是提一提都不可以,可是实话难听啊。若真出了事儿可怎么跟婆婆说呀,姨娘们的事儿,有时候,可能还会牵扯到内帷细节呢。。。。。。婆婆?”
霍侯夫人连嗝儿了几声,丫头婆子围着又是捶背又能抚胸的。明玫也想上去捶两下,太尼玛多事了这女人,吃过午饭就这么猛搞事儿,把她瞌睡都搞跑了。这样很不利于养生的说。
看霍侯夫人打嗝儿告一段落,明玫就又追问一声:“婆婆?”
霍侯夫人到底喘均了气儿,虚弱道:“是我,考虑不周,回头身契拿给你便是。”
“婆婆这是同意了。”明玫欢快地叫一声。一边扬声叫外面廊上侯着的司茶,“司茶,你等下跟着太太去取身契。可不好劳动太太派人送了。”
司茶忙忙答应了,就侍立在门口不动了。
明玫就笑着对那六个丫头道:“拿了身契,你们就是我的人了。如今先下去吧,明天就来接你们,你们有什么要收拾的东西自己收拾好,到时候我叫了人来帮着你们一道搬。”
大家惴惴,这少奶奶,会不会也太厉害了点儿?都忙恭声应了。
明玫又叫点翠:“你照看着大家,不要出乱出错,也不要老大动静扰了太太院里的安宁。有什么事儿来跟我说。”
点翠心里明白,这是让她管事儿了,心中一喜,忙大声应了。
旁边夏依和其他丫头就都看了她一眼。
“另外,还有,”明玫又道:“少爷带回来的有些老兵,战场上受了伤,缺胳膊少腿歪嘴斜眼啥的,生活不能自理十分可怜,也不好找媳妇儿了。可他们作战很英勇,有的还立过功,都是硬汉子,少爷想找些丫头配了去好照应着。我预备从怡心院的丫头中寻几个出来,你们留些心,觉得谁合适或谁自己愿意去,都可跟我说一声。”
一行人心里一颤,忙忙恭声应是低头出去了。走在后头的两位,明显大股颤颤的样子。
丫头们出去,霍侯夫人也稳住了心神,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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