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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媚庶女-第10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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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辰烨听了,就摆出副一惊一乍的夸张样子,道:“哪有。咱们霍家,明明女人才是天,我才是总被揍的那个好不好?”

明玫闻言半歪着头看他,拒不认帐:“哪有。”证据的摆出来。

“你竟然不认帐,我要找人评评理,”霍辰烨道,忽然语气一顿,耷拉下肩膀泄气地道,“怎么办,岳父大人这么彪悍,文戏武戏样样通,又这般护短,理论起来我肯定招架不住。”他说着哀叹一声,“难道我只有被欺负的份儿了吗?”

明玫看他做作那样,嘴角直抽抽。别羡慕你岳父大人啊小霍,真的,你的文戏也不赖啊。

她配合地把眉一挑,得意地道:“那当然,咱后头有人咱怕谁,你敢惹咱试试看!”

“不敢不敢,虎父生虎妞,小生怕怕。”霍辰烨忙道,说着还故意抖了几抖,然后抚上胸口,“不行了,我这小心肝儿受了惊吓,扑通乱颤的……晚上你得陪我去听和尚辩经,好让我去安安神儿先……”

……说说闹闹,话题就越带越远了。

。。

总的来说,留峰寺这两日游,至少有一半的时间还算相当愉快。第三天的行程,自然是回府,回府前,他们要拐道去景山下明德大学堂,看望简老夫子。

那几年明玫缩头不出,明德大学堂学子还是靠加工羽绒服为补贴。好在这几年羽绒服从京城卖到地方,引领了潮流的独一份儿的生意,靠一季吃全年完全无压力。

但商铺上的帐目自然不会朝简夫子公开,简夫子只知道明玫每季都得拨款给明德。这老头十分有忧患意识,深觉指望她一个人那点子嫁妆,就连霍辰烨的私房算上,也早晚坐吃山空,因此还是十分的节省。

战乱年朝廷急于提拔挑选的是武将,连着几年没开恩科。所以明德大学堂是骡子是马,从来没拉出来溜过。好在明年开春就可以下场了,夫子们自然卯足了劲,希望自己的弟子中能有金榜题名的。尤其是简夫子,想借这个机会给学堂打名声,好收些正常交费的弟子,也好贴补一下。

明玫见到简夫子的时候,这家伙穿的衣服上都打上了补丁了,虽然精神很好,人却看起来消瘦了些。明玫指着那补丁乍舌:“拨给明德的银子不够使吗,还是少了你个人的四季衣裳,你这个样子寒碜谁呢?”

她真好奇如果她不拨银子过来,这老头儿会不会去学和尙化缘去。

简夫子笑得见牙不见眼:“又没冻着饿着,我老头子年纪一把了,穿上花衣裳怕别人犯花痴。”

还是这贱性,明玫笑道:“行,你就节俭吧你,连身上的肉都一起节俭了,我看到时候你躺倒爬不起来了,怎么到别处去巡讲去。”

“巡讲,什么巡讲?你快说快说。”简夫子催问道。

“呃,听说,明德大学堂要在别处设立分学堂了,你当然得去巡讲吧,没准还得你操办建学堂呢。”明玫慢吞吞道。

什么听说,听谁说?简夫子翻眼。不过他知道明玫既然这么说了,就不会只是玩笑。

想到又要建新的学堂,简夫子激动地搓了搓手,来回转了几圈。然后他很快又冷静下来,认真建议道:“东家啊,我觉得等恩科之后再说好些吧,如今这明德学堂还没稳住劲儿呢。”

主要是银子啊银子啊,这一季下来,光嚼用也要不老少呢。现在再弄别的,也不怕摊子大了舞罩不住?

明玫知道他顾虑什么,笑道:“放心,有人赞助。”

简夫子听银子没问题,就彻底放心了,也不问是谁赞助的,只眉开眼笑地夸:“我就知道小七一定能行,老夫从来没看走眼过。”

马屁都没品地拍上了,明玫默默鄙视他一把。

当初明玫想给自己找事情做的时候,兴起头弄的这学堂,出于很多方面的考量。首先自然是手里有银子烧着,想办个希望小学尽尽心。

当然她没说的是,她也想先混个高风亮节的名声啊。这年头离婚的女子都会被舆论判死罪,万一她真跟霍辰烨闹掰了,万一霍贺两家因此真的不容她,这个世道真的因此不容她,她就适时地把咱是学堂创设人这样的事公布散播一下,能因此得点儿舆论谅解给缓个刑啥的吧?好歹给片立锥之地能不能?

当然如今发现霍辰烨这娃越来越上道啊,于是和他打别闹掰这方面的考量便浮云散尽了。不过明玫还是觉得既然来这么一遭,怎好真的只被当猪崽养啊。

不是有句话说:忙碌的女人最美丽吗。

不是还有句话说:有事业的女人有底气吗。

不是还还有句话怎么说来着?咳咳,反正关于女人走出家人忙事业,有好多句话说。

所以虽然如今家庭生活也算风调雨顺,事业也当然不能停,并且要更好好地干才对啊。

总之吧,她已经跟陶家老爷子商量好了,在陶家商行已经开辟过的战场上,捡主要的几个城市建立明德据点。当然钱还是她出,老师学生校舍,这些其实也不费多少钱。纯慈善,有病啊?借个慈善名头就行了。

陶家给些加工的活计,学堂给陶家名誉宣传,让陶氏能够扬名立万,争取早日挂上个为富行仁的名号。

拉上陶家,一方面是陶家行商各处,地头熟,好办事儿。更主要是为将来学堂捣鼓些自已开发的产品什么的,做做掩护。方便对外宣称这是陶家出品,免得明德太过惹世人眼球。

明玫计划先从京城到江南沿线慢慢设起,初时规模不用大,隔个一日的路程一个,驿站似的,这站到那站,早上出发晚上到。

有赚头再扩无赚头就当个落脚点了,重要的是把各地网络点拉起来,既可将明德学堂的内部宿舍和食堂局部对外开放商业化,办成客栈和食肆的意思来赚钱,也可让以学堂为幌子的自家商业连锁慢慢成型。

到时候大江南北,消息灵通,渠道能畅,公益的声誉,连锁的底气,做什么生意都方便得很啊。

不说生意,最不济至少自家什么时候想出游,甚方便不是。或者以公干为名的东家出巡,也甚酷甚拉风啊。

当然简夫子就不必时时奋斗在第一线了,挂个名号就行,时不时各处露露脸,既神秘,又高端。一天到晚给小屁孩们补裤子这种事儿,没有绣娘能干吗?组织管理学堂这种事儿,也多的是人才好不好。

明玫也不跟简夫子多说那么多,反正他对建学堂这事儿比她还上心,到时候没准一个学堂一个学堂地去亲自监工到正常运转。

简夫子一爱教育,二爱旅行,那些年辗转各地,且行且教。以后这理想人生完全可以重现嘛。

明玫忽悠得十分起劲儿:等将来明德遍天下,夫子想去哪儿游玩就去哪儿游玩,还所到之处众星捧月,定让夫子觉得人生无撼,死而圆满。

老头竟然给她湿了眼眶。

然后把湿意憋回去后,这货就挤眉弄眼的说起了徐茂辉:“那能不能让徐夫子也入个伙啊,徐夫子很愿意为明德出力啊,我看他挺诚恳。”

他想让明玫跟徐茂辉说说,让人家挂个小东家之名,出力之余好再出出钱。他还是担心万一铺张这么大,到时候靠一家不如靠多家啊。象徐茂辉这种高门公子,随便一个月的零用,都够几十个穷学生嚼用了。反正他有心公益嘛,大家又这么熟嘛,不套牢白不套牢啊。

不过简夫子那坏笑的样子让明玫寒了一下,她笑道:“夫子你刚不还说我一定行吗,现在这是不相信我?”这么积极寻找外援。

她连自家男人都没开放话语权,会拉个二家旁人来指手划脚?

徐茂辉那人,当然十分地热心公益事业,自从被请去过明德讲课之后,不但如所愿那样,6续动员了其他同僚去开讲,还自己但凡有空,总会去明德转转,或讲课或跟那里的夫子或学子们一起读书谈论等。最勤快的时候,据说有段时间,每天国子监散学后他都会打马过去明德大学堂一个时辰左右,才再打马回府。

所以偶尔明德学堂那边有什么事情,简夫子也会让他捎个信给明玫。

一来二去,徐茂辉成了霍辰烨一帮兄弟中,跟明玫最熟的人。

两人见面本来就话题散漫,更熟了之就话题就更散漫。

可再散漫,也会顾忌到男女之别吧,明玫肯定不会象在范氏面前那样肆无忌惮,更不会跟他谈个心啥的。

但徐茂辉有次就谈起了自己的心事,说起了黑马庄的那个女人。

他说黑马庄上那个外室,其实不算是外室,人家是个正经好女孩子。

以前徐茂辉没有公职在身的时候,常跟着他家老爷子跑出去玩。那女孩是城郊一村上普通的农户,爷爷是复员老兵,后来各种原因才搬到这里来的,人很是有些见识,徐老国公和他很谈得来。徐茂辉时常跟着去玩,便和那女孩熟了起来。

庄户人家的女儿,没有那么多拘束,对男子爱慕,也很大方的表达。而徐茂辉这种公子哥儿,遇到的女子哪怕是个丫头,也讲究个羞羞达达,没见过那么爽直,上来就敢说“我喜欢你”的。

最后,反正两人就没把持住滚了高梁地。

那时徐茂辉已经成了亲,对此女子欢喜又担忧。那女子太过直白,也太过简单,礼仪规矩什么都不懂,可能完全适应不了高墙里的内宅儿生活。

那女子也是激情一把后,得知他原来成过亲了,然后便也冷了意。人家很明确地表示不肯做妾,更不肯为了做他的妾而改变自己作人的方法。

总之是说好分手的,只是那女子怀了身子,没法在村里呆了,所以徐茂辉安排她在庄子上住下。等生完了小孩儿,人家就要随老祖父回遥远的家乡择夫嫁人呢。

因为想着以后天高路远再无交集,便觉得没必要告诉范氏。

结果天不留人……

那时明玫还缩在自己的小院子里养病不出,那次徐茂辉就是替简夫子捎口信儿来的。

因为太熟,所以偶尔徐茂辉没有携范氏同来,明玫也没那么讲究男女有别啥的在人多地方待客,或者树个屏风遮挡什么的,所以那次两人就是大咧咧分主宾坐在正堂的大圈椅上喝茶。

徐茂辉说时语带怅然,然后他问明玫,如果是你,你会不先问一问烨哥儿就直接自己下手吗?

黑马庄那女人的来历,估记范氏都不知道。

明玫不清楚他为什么告诉自己,反正当时,她不知道该如何作答,只好假假地傻笑,以及默默吐糟男人对正经好女孩子的定义好奇特啊。

然后徐茂辉临走的时候特意交待她说:“不要告诉范氏。”

明玫于是猜测这可能是一种提示,徐茂辉是不是有意让她出面,透信儿给范氏去?好让范氏内疚一下检讨一下自己的所作所为之类的。

但她只是想想,没找徐茂辉求证过,更没有真的去范氏面前嚼舌。——心中有事,不告诉自己老婆,去告诉别的女人,怎么想怎么觉得这猜测没有说服力又太刺激人了些。

但那次谈心之后,徐茂辉似乎越发少了些斯文模样,变得更加随意起来,越来越喜欢和她聊聊心情感悟什么的题外话了。

比如说他偶跟明玫一处时,总时不时很爽朗地大笑,然后很直白地说和她相处总是很舒服自在。

比如他偶尔会从朋友间的志同道合,类比到夫妻间的比翼双飞,感叹些这样的关系才最让人愉悦和相得益彰等等。

比如他有那么一两回,看着明玫发呆,被明玫不小心看到后一副面红耳赤的小儿女情态。

还有黑马庄那女人,从那次提过之后,谁都没有再提起过这事儿只字半语。只是这莫名象是某种奇怪的默契,以及怀揣着共同的小秘密之类的感觉,让明玫偶尔想起,心里会有一丝不自在。

还有作为知情人士,在面对范氏时,让明玫莫名觉得不坦然。

那种我知道你想知道的内情,但我就是不能告诉你。以及在范氏偶尔提起黑马庄时,还要假假地应和几句之类的别扭劲儿,都让她觉得自己叛出了和范氏间的闺蜜情似的。

真的,共享秘密也好,找垃圾桶也好,大家都要自觉。交情不足够,不要轻易去听,也不要轻易往外倒,**这种东西所以叫**,只适合和无关的人八卦,却真不见得适合和随便什么人分享。

后来明玫再见徐茂辉,便尽量在敞放的地方,也总让自己的丫头三两只不离左右,其他丫头婆子一票人出入来去随同伺侯待客等。她还特意另派了小厮给简夫子做通讯员,专职与明玫的联络事宜,不劳徐茂辉大驾了。

徐茂辉不傻,而且人家还相当自觉。此后若非必要,人家基本不单独上门来见了。比如自霍辰烨回来后,明玫根本就没有再跟徐茂辉照过面。

不过连简夫子都怪模怪样一脸谑笑的,估记徐茂辉单方面也没少白话过她。

明玫于是越发觉得自己与他渐行渐远很明智。听说忙事业的女人极易招桃花,她这算小半烂朵吗?

。。

霍辰烨在明玫和简夫子聊起正事来的时候,就带着两个小东西出去玩去了。

两小兄弟看到什么都觉得新奇,父子三人先是参观了学堂各处,还趁人不在去人家学生宿舍里躺了躺,然后认真坐在课室里听夫子讲了半晌课,跟学子们一起中场游戏,两小子玩得乐呵得很。

到午饭时候,明玫提议别另做了,大家一起蹭大锅饭,就当体验生活了,大家一致同意。

没想到徐茂辉会在这个时候来了明德。

多日不见,徐茂辉依然还是那么丰神俊朗。霍辰烨迎上去,两人来了拥抱拍肩礼。然后徐茂辉对着明玫傻傻呆呆的样子问了句“你还好么”,让简夫子偷笑了一回。

然后徐茂辉和他们一起入座共餐。

说是大锅饭,有这么几位在,厨房当然变着法儿的加菜,摆出来也是相当有卖相的一桌子。

这赶在饭点儿急吼吼过来之类的,貌似不合社交礼仪吧,就为吃人家一顿么?明玫腹诽。

只是他的目光若有似无,在她身上缭绕过不知几个回合,让明玫很有些吃不消。于是她干脆抬头问他:“你怎么总看我,我脸上沾米粒了么?”

徐茂辉于是呛着了。

接下来这位就状况频出得顺理成章了,比如说话时心不在焉,在别人进行下一个话题的时候他才接住上一个话茬,一不小心碰翻水杯了,以及更为甚者,掉筷子一次。

还有后来一直低头扒饭不肯看人的娇羞模样。

两个小家伙笑声连连,津津有味看人出糗:难得有大人笨手笨脚,比他们还不如得相当明显啊。

简夫子也比两小子好不到哪儿去,总会来几句为老不尊没正形的调侃,然后霍辰烨也奉送笑声,明玫也不甘落后。

总之没把食不言寝不语的古训当回事儿,也没恪守什么男女有别的这一桌子也算笑语宴宴地结束,气氛和乐。徐茂辉被留下来下午晌讲课,霍家一家子告辞回府。

马车上,霍辰烨不言不语,一副皮笑肉不笑模样冷睨着明玫。明玫最初眨巴着眼睛表示自己很无辜,后来撑不住,便避重就轻坦白了和徐茂辉相处的某些片段,蹭着要求宽大处理。

霍辰烨狠狠掐了她好几把,痛得明玫眦牙裂嘴,哭天抹泪儿嚷嚷着腰间一定青紫了,于是霍辰烨说要扒开衣服察看……

闹腾了好一会儿,明玫靠在男人胸前,嘟嘟囔囔道:“当初被掠的名声传出后,不少人说我可以去死了。那时还肯毫无顾忌地上门来照应的几位,我都是真心当朋友处的。”

霍辰烨点头表示知道。象徐茂辉这样从小一起长大的朋友,他也不可能舍得老死不相往来啥的。

虽然让人不爽,但谁都不算犯了什么严重的错。于是他很公正地表示,明玫给简夫子配通讯员的行为十分恰当,于是他很大度地既往不咎了,只不过少不了警告明玫以后也不准思想抛锚,严格把红杏开在墙内。

明玫发誓赌咒表忠心,表示一颗红心两种准备,啊不对,是一颗红心坚定不移,便是遭遇进墙的红杏也坚决剪除不带动心的。

于是不管明玫信不信,反正霍辰烨的意思,这页揭过不提了。

马车在京城大街上乖乖停下,因为有人拦了路。这人甫一出场,就让明玫很不淡定。

203

今时今日;敢这么大喇喇在大街上拦霍府的马车的,自然要有些来头。

对方的小厮却显然对霍家马车上的标记毫不看在眼里,对着马车直接扬问了句:“车上何人;公主在此。”

于是什么都别说了,停车;霍辰烨扶着明玫;乖乖从马车上下来;一边悄声对明玫道:“那是慧香公主。”

明玫抬头;就看到一位高挑美人儿正端坐在旁边茶社靠窗的位置;默不作声看着窗外;不;是看着他们,或者说;目光专注在霍辰烨身上。

慧香公主长得甚美,本来挺有冷艳高贵范儿的,可她看着霍辰烨时嘴巴微微张着,眼睛微微眯着,眼角眉梢都是放肆笑意,就现出几份色胚的贱样子来。

明玫心里就有些腻味起来。

茶社当然是清过场的,公主当然是凤冠霞帔的。她坐在专用的坐辇上,身后站着举銮仪的随从。这阵仗,不是约了人,就是专门在此等人。

明玫疑惑地瞥了霍辰烨一眼,这女人该不会是专程等他的吧?

慧香公主是庆安亲王的小妹,明玫说不清楚这是名字还是封号。她对此女早有耳闻,这是第一次见实物。

庆安亲王是先帝的胞弟,封地在津都,据说和先帝关系十分铁,但人家很自觉,有了封地封号后基本都在封地老实呆着,也不持宠撒欢儿老往京城或别处跑什么的,先帝对这个弟弟很满意,于是哥儿俩关系更加铁。

庆安亲王老来得了这么个女儿,宝贝得什么似的。先帝大约爱屋及乌,对这个小小的侄女也十分的恩宠,亲封的公主称号,小时候还接回京养在宫中过,和当今圣上,算是一块儿长大的堂兄妹。

和当今圣上一块长大,所以你懂的,年纪不小了,据说,二字头上站呢。

可怜至今尚未婚配,是位悲催的大龄剩女。

此剩女据说在十五六妙龄时候,走的还是可爱淑贤高端洋气路线来着,只是后来,脾气随年龄共长,作风越来越大胆,性格越来越骄横,调戏良男,伤人性命,名声竟是大到直从津都传入京都。

范氏就曾笑曰:这性情肯定是憋坏的。老大不小了,阴阳不调嘛,憋着憋着可不就憋变形了。

这老剩女不久前才从津都入的京,入京后这段时间倒也安份,没有闹出什么哄动的事情来。明玫对她的认知,就停留在那点子八卦上。

没想到竟然在大街上遇到她。

两人过去见礼。明玫福身,霍辰烨躬身抱拳。

慧香公主目光粘在霍辰烨身上半天,然后一脸喜色地站起身来,走近来伸出纤白玉手扶在霍辰烨手上,轻启朱唇曼声道了句:“霍爱卿免礼。”

于是霍辰烨就顺势直起身来。

只是那慧香公主却不撒回手,就那么维持扶着霍辰烨的姿势不动,仍是上下盯着霍辰烨细看,毫不掩饰一脸花痴模样。

霍辰烨也不好自顾自把打揖的手放下,僵着神色雕像般任由人打量。

忍得片刻,那公主仍然没有收手的意思,霍辰烨眉宇间就闪过一丝不耐。不过很快他就挂上一脸谄媚的笑,殷勤地反手扶上慧香公主的手臂,嘴上道:“劳驾公主相扶了,公主快请坐。”

然后就那么用托扶着的姿势把慧香公主直扶到了辇上去坐下,他人也就势站在公主身边没有远离的意思,还一副低头哈腰聆听训示的标准奴才相。

慧香公主笑得满脸花开,换上一副夸张的少女娇憨神态,颇有兴致的一会儿问霍爱卿有什么兴趣爱好啊,一会儿问霍爱卿打仗好不好玩啊,边说边将双手缠上了霍辰烨的手臂。

霍辰烨也拿腔捏调细声细气地作答,两人就那般喁喁说起话来。

完全被无视的明玫还福着礼,终于忍耐不住自个儿直起了腰,自觉地半低着头站在一旁当背景,默默在心里鄙视霍辰烨那副酸掉人牙的娘气样子。

在霍辰烨越发象只讨好主人的哈八狗一样后,两人的聊天终于告一段落。

公主大人才想起有明玫这个生物存在似的,皱着眉头斜着眼睛瞧了她一会儿,斥问了句:“何方贱妇,胆敢无礼?”

明玫一直以一副娇弱无力造型站在那里,闻言忙又站正身姿拗出副正经模样,重新福了一礼。

一边忍不住嘴角抽抽。话说她个一品夫人,被称做贱妇,这女人也真敢称啊。要不是她装糊涂问出“何方”两字,她定得好好跟她理论一番。

她一个公主,也是个一品。明玫若贱了,大家都同贱好了。并且其品阶之下的许许多多妇女同志们更贱了吧。

旁边有随从忙附耳对慧香公主说了些什么,大约就是给她讲解明玫到底是“何方贱妇”,并提醒她话不能乱说之类的。

霍辰烨那个死没男人样的,竟然在她挨训斥的时候不过来和她并肩站着,表示一下有难同当同进同退的意思,还杵在人家身边等糖吃咋的?明玫趁这功夫在心里默默开骂。

慧香公主当然知道明玫品阶,也知道她领有特旨可以不跪不礼的事,这大汤朝独一份的诰封,能不知道么。但她仍装模作样地听随从说了一遍,才淡淡说了句:“原来是一品夫人啊,免礼了。”

出身就是硬道理啊,内命妇就是牛掰啊。明玫默默吐糟。

慧香公主客气完,本想再对明玫评头论足一番的,想了想也怕过火了被闹起来不好,并且怕用词与圣旨上出入太大的话,传出去会显得自己与圣上打别似的,便知趣地闭嘴没有多言。

她翻了明玫几眼,忽然心思一转,又指着明玫问道:“刚才你行礼了,还行了两次?”

见明玫点头后,便又斥道:“圣上让你不礼,你竟然违旨不遵?”

明玫闻言心里直骂她娘,骂了好几遍才答话,口气也生硬起来,道:“圣旨上言:可不跪不礼。”表示不方便的时候可以不行礼,但绝没有杜绝正常礼仪的意思啊死女人。

挑这些刺是想怎样?老娘招你惹你了吗?你个内分泌紊乱的家伙。

……

等终于告辞走人,明玫的郁闷值爆棚。慧香公主对她的刁难倒是其次,主要是那女人那满眼幽幽的狼光,尤其是霍辰烨刚才那孙子模样,太让人不爽了。

霍辰烨拉着明玫嘿嘿笑着解释:“……听说慧香公主很不喜欢奴颜婢骨的男人。”

关于慧香公主,霍辰烨知道的版本更全面些:这女人十几岁时,是眼高于顶的。偏津都封地那边,不是什么繁荣地带,几乎没有什么象样的高门贵胄,挑来捡去都是一群上赶着巴结的没用货色,让她成了个愁嫁的女人。

那时圣上还有意从京中给她选婿,于是慧香公主回京待嫁,挑来挑去看中的两家才俊,还没最后比较出个结果来,人家两家如出一辙在得了非官方的信儿后,迅速定下了亲事。

后来这女人一生气,回了津都,便将个长得养眼体格够an的壮大兵带入了府。两人也处得很好,让这女人一度情动,过了轰轰烈烈那两年。

她父王初时不答应,可怕自已女儿伤心,便也没有硬拆鸳鸯。安庆亲王觉得女儿只是图新鲜,慢慢就会淡了的。

皇亲贵胄,称王一方,公主的行事虽然出格,但到底是内宅里的**事,外头就算传出风声,谁敢多说什么?庆安亲王真没当回事儿。

后来时间久了,见两人天天厮混在一起,一副分不开的样子,庆安亲王终于松口应承他们的婚事了。

结果是慧香公主不愿意。她说她本来就是想先试试看再说的,谁知那男人越来越不男人。

可是那男人却会错了意,觉得是自己做得还不够讨她欢心,于是越发奴颜奉承,施展浑身解数地服侍她。结果自然越来越招公主的厌憎,甚至发狠把人家往死了整。

最后到底把人玩废了,就顺便把人除了根做了宫人。

这之后,这女人就越来越放开了,名声也越来越响了。

庆安王没法,说寒门的教养永远跟不上,不可能找得出能让她心悦诚服的铁骨男儿。劝女儿还是进京找吧,这里豪门遍地,世代传承,贵气与硬气是从骨子里透出来的。比如之前急急订亲的两位,不就是很有硬气不愿奉迎巴结之辈么?

这才把慧香公主给说动了,于是她老爹把她托付给了圣上。圣上自然答应等她找到对眼的,就给赐婚。

……

明玫很相信霍辰烨的说法,也知道他刚才是故意那个样子的。但她心里就是不痛快,在人家老婆面前上演的这种对骚戏码,太他娘的欺负人了。

“她进京找男人,和你有什么关系,你俩的小手那样摸来摸去的?”明玫气道。大庭广众之下,太放肆了吧。

“她也就扶了我手一下,于礼也不算太过份。我可是扶着她袖啊,没挨着半点儿皮肉。”霍辰烨道,“你也说了她找男人和咱没关系,不用担心。”

她有没有对他看对眼都没用,他是有妇之夫啊,当圣旨是废纸么?最多沾点儿小便宜饱饱眼福罢了。

可明玫依然怒目:“找正经成亲的男人和你没关系,若找苟合的男人呢?她不是特奔放吗,你又知道她安的什么心?”

霍辰烨瞠目,没想到明玫这般敢想,便道:“这里是京城,你当是津都那一亩三分地儿啊。她肯卖肉,圣上也丢不起这脸。你看看她进京以来,是不是很收敛?”

明玫不吭声。

“这次她摆着半副銮驾的架式,我们自然得礼数周全。但她不可能总摆銮驾出场,到时候我们就不必再这般认真应付她。”霍辰烨道。这点儿底气还是有的。

“并且这次我这软骨头的样子,估记也让她倒足了胃口,没看刚才最后是她没耐心多说了么?以后再遇着,想来她就不会愿意理会儿我了。你别再放心上了,让这么个货色气着了,咱不值当的。”

明玫扭头看着窗外不理人。

霍辰烨想掰回她脸让她看着他,被明玫提着袖子扔开他手,一脸嫌弃地道:“你刚才离她太近,熏得一身骚味,不要碰我。”

霍辰烨哭笑不得,最后好脾气地道:“回去就洗,好好洗,以后身上只留我们小七的味道好不好。”

明玫还是沉着脸皱着眉,揶揄道:“你战绩辉煌啊霍少,不过出门几天,这一个二个三个四个的,啧啧。”

什么前女友前前女友暗恋对象未来可能姘头,女人问题就他妈层出不穷啊。

霍辰烨哑了。

这几天也真是邪门儿,跟约好的似的,把他那点儿黑历史一个劲儿的往外翻啊,也难怪明玫生气。

霍辰烨默然许久,最后轻声笑骂道:“陈年老醋也吃啊?这哪还是醋坛啊,分明成醋缸了。你回去后好生寻摸个人,将扇儿早日嫁了吧。”

这事儿他早就想好了,不过现在既然说起女人,就现在说好了。

明玫本来还横着眉,忽然反应过来他用跟说笑完全一个腔调甩出的后半句说了什么后,不由就愣住了。

慢慢抬眼看他,见他也正歪着头含笑瞧着她,一副不甚正经的吊儿浪荡相,好像刚才那句话只是随便说说。

明玫哼笑了一声。

管他什么神态,反正,那是必须得当真的一句话。

呃,还有,就算样子很不正经,这人看起来也无比俊美无比养眼啊。

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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