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剑气红颜-第4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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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式绝招叫“燕上飞”,只见他用足尖一踢刀尖,这口武士刀霍地向上一跳,刀刃由下霍地向上一翻,陡然成了向上。柴木三太郎就势又是一声大吼:“哇西!”
武土刀由下而上,长虹似地划了出去。
这一式,倒是大大地出乎柳焦意料之外,他在空中不禁吃了一惊。
当下再也不敢怠慢,紫金旗卷起了一片乌云,直向柴木三太郎的刀尖上缠去。
只听“呛”的一声,紧跟着东洋人只觉得刀身一阵急颤。匆忙顾视之下,方知道自己这一口刀,敢情竟为对方的紫金旗缠了一个紧。
柴木三太郎情急之下,又是“哇西!”一声大吼,他用力地向外夺刀。奈何瓦上霜柳焦,这时也在情急的头上。
因为看见那个伪装车夫的人,正弯腰要提雪地里的两口箱子。
柳焦怎能不急呢?
这时他一提丹田之气,力贯右腕,霍地向上一挑,大叫了一声:“撒手。”
只听“呛”的一声,柴木三太郎那口随身不离、爱同性命的武士刀,已脱手而出,闪着一道银光,直向当空飞出去。
东洋人拔刀的功夫是相当快的。
柴木三太郎在长刀出手之后,已吓了个魂飞魄散,可是在这种要命的关头,他不能不救自己。
长刀一出手,他的短刀可就跟着出了鞘。
就见他猛然扑了过来,大吼了一声:“杀!”
那口短刀,猛地朝着瓦上霜柳焦当胸插了下去。
然而,瓦上霜柳焦怎会又让他贴近身边。
就听他冷笑了一声,紫金旗再次向外一挥,“叮当”一声脆响。
柴木三太郎就觉得眼前一花,他还没看清楚,手上那口短刀又不见了。
这才知道果然厉害,吓得他面无人色。
他猛然往后一个旋身,撒腿就跑。
在他缠在头上的那方头巾之内,藏有一十二枚飞镖,这是他的暗器。
这种飞镖的样式,和我们中国所谓的“镖”大有出入。
我们所谓的镖,无论瓦面透风镖、梭子镖,或三棱镖,都是长锥尖形的东西,后面拖有镖衣。
可是柴木这种镖的样子,却是星的形状,每一枚镖上,都有几个挺出的刃子。
他们发镖的手法也是不同的。
柴木三太郎身形回转之际,右手摸头,已用中、食二指,夹在了一枚镖的刃角之上。
这时柳焦已冷笑着飞身上来。
柴木三太郎一声断喝,虽不同我国江湖上发镖的规矩“着”或“打”,可是这也算是他们日本武士光明正大的一面。
因为武林中人不齿的是那些出暗器而没有声音的人,因为那令人防不胜防。
东洋人这一声断喝之后,紧跟着闪出一点星芒,直向柳焦面门上打来。
可是柳焦出身绿林,对于接发暗器,是最拿手不过的,他们兄弟二人,光只是练习暗器听风一项,已不下十年之久。
所以柴木的暗器来了,他连眼皮也不撩一下,就能知道所奔来的位置。
只见他铁旗一挥,“叮”一声,已卷入旗内。
柴木大惊,身形一矮,接着连发三镖,可是奈何对方接暗器手法高明。
只听得“铮铮”又是两声,二镖遂又被卷入旗内。
柴木这才知道厉害,他大吼了一声,一手拈着头巾,正想以他的一手最拿手功夫,把所有飞镖,全数借着一抖之势,打了出去。
可是他晚了一步。
那矮小的柳焦,就像是一阵风似地扑了上去,只见他铁旗一挥,劲风扑面而至。
柴木三太郎正想此命休矣,遂觉得喉咙下一寸二分处,倏地一阵奇酸,不容他喊出一点声音来,便“扑通”一声,翻身栽倒在地上。
瓦上霜柳焦以点穴手法,点倒了这名来自东洋的武士之后,他的身形绝不少缓须臾。
原因是那名叫金老七的捕头,已把两口箱子搬上了马车。
此刻他已扬鞭待发。
若容得他逃开了,川西双白这连日的苦心,可就算是白白地浪费了。
他发出了一声刺耳的狂笑:“小辈,你还想跑么?”
只见他那矮小的身材,在雪地上一连三个起落,施出“海燕掠波”的轻功绝技,如同燕子似地扑上了那辆马车。
要命金老七这时已策动了马车,二马展动铁蹄,如飞似箭地向前奔驰着。
可是柳焦身子竟如飞地扑上来,金老七一咬牙,猛地自车座上回转身来。柳焦大喝了一声:“下去!”
只听见“嗡”的一声。
金老七要是胆敢不撒手丢刀,他这只右掌五指,非得当时就折断不可。
他口中“噢”了一声,这口金刀是再也拿不住了,随着柳焦的掌式,这口刀“呛”
地破空而出,“噗”的一声,深深地插在雪地里。
这时候金老七是吓得魂飞九天,他身子在车座上一滚,遂自跃起。虽然兵刃出手,他竟不服输。
这时他双拳以“黑虎伸腰”的招式,猛地直捣而出,直向柳焦前胸击去。
柳焦身形向侧一偏,狂笑了一声,只见他旗交左手,右手斜着向外一分一展!
随着金老七发出一声大叫,整个身子就腾空飞了出去,“噗哧”一声就摔在雪地上了。
他和那位东洋朋友一样,也被柳焦给点中了穴道,只是,比柴木三太郎要严重得多。
瓦上霜柳焦一向是心黑手辣,从未对敌人手下留过情,今日之举,显然有因。
这时候,马车就像亡命似地,直向前途狂奔着,瓦上霜柳焦,用力地带住了缰绳,两匹马总算驯服在他的大力之下。
他在车座上回头,想去助他拜兄一臂之力,可是不劳费心,草上露叶青,在这颇长的时间之内,已经把他的对手项一公制服在掌下。
现在那位大内高手,就和他的两位伙伴一样,静静地躺在雪地里一动也不动了。
他也是被叶青点中了穴道,现在是神智昏迷,不省人事。
草上露叶青如同一只巨鹰似地落在了车座之上。
“办得好,兄弟。”他说。
“嘿!”柳焦一笑,缩了一下脖子问,“那个鹰爪子呢?”
叶青笑了笑说:“躺下了!”
“死了?”柳焦紧张地问。
“你放心。”叶青道,“我们不能杀他,我只是点了他的穴道。”
叶青嘻嘻一笑,道:“快!老大,快坐好,我们赶下去看看。”
草上露叶青身形一飘,已坐在柳焦的身旁,他二人都不禁仰天狂笑了起来!
两头白色的小毛驴不待主人的吩咐,这时都偎了上来,一左一右随着马车向前狂驰着,哗哗的串铃声,在这大雪天里,听来尤其悦耳。
似如此行到了一个山洼子里,马车停了下来,他们在这里弃车取宝,然后洋洋得意地直向台州府行去。
可怜那三个人,躺在大雪地里,他们的生命又能算什么呢?在失去了这些宝物之后,他们真是不如死了的好。
大雪又继续下起来了,一片片的雪花,像棉絮似地,轻轻地落下来,落在这三个人的身上。
如果再没有人来解救他们,看样子只消一会儿工夫,就会看不见他们了。
幸好一匹快马,如同惊雷骇电似地,直向这边飞驰而来。
那是一匹高大的黑马,马上是一个英姿朗爽的青年,一袭青衣被风吹得猎猎起舞。
他似乎也知道,自己来迟了,所以策马如飞。
刹那间,他已经到了近前,他为眼前的情形惊得呆愣住了!
青年长长吁了一口气,一咬牙道:“糟,我太大意了,这一定是方才那两个怪人做的。”想到此,他手一按鞍,整个身子“嗖”地一声飘到了雪地上。
三个人躺在地上,就像死了一般。
青年走过去,先在第一个人身子旁蹲了下去,他用手试了试那人口鼻,发觉还有一口气,这才放心。
这人正是来自大内的项一公,他为草上露叶青,点了背后的“志堂穴”。
因为这穴道,是一个大穴,天气又冷,项一公已奄奄一息。
如果再有两个时辰不把他救回来,项一公这条命,可就要完了。
可是这个英俊的青年万斯同,他既然来了,一切也就完全改观了。
他把这老人扶起来,试了试他的关节,已知他是为人点了重穴。
当下皱了皱眉,真力提贯右掌,试着在对方心脉上运力一逼,这老人发出了一串剧咳之声,呛出了一口痰,方慢慢地醒转过来。
万斯同摇动着他问道:“喂,你是谁?怎么一回事?”
项一公神智这时才清醒了过来,他猛然由地上挺身而起,口中大吼了声:“好强盗!”
说着一掌直向万斯同面门上劈了过来。
万斯同哂然一笑,轻舒右掌,只一下,就叼在他的手腕之上,微微一笑道:“老先生,你认错人了,我是救你的。”
项一公用力地挣了几挣,如同蜻蜓撼石柱一般,休想摇动分毫,他的脸色骤然大变。
可是他听了对方的话之后,脸色又变了过来,四周看了两眼,不由长叹了一声。
万斯同皱眉道:“是怎么一回事,你快说,也许我能帮你一个忙。”
项一公点了点头,说道:“朋友,谢谢你救命之恩,我叫项一公,这两位,都是我的朋友。”
说着手一指倒在雪地里的二人,不禁脸色大变道:“他们死了?”
万斯同这才想起来只顾和他说话,却忘了还有两个人没救呢。
当下也顾不得再问他,匆匆把二人相继救了回来。
好在二人全是被点了穴道,时间也并不久,所以尚无什么大痛苦。
那柴木一醒回来,首先大叫道:“马车……马车……啊……啊!夜明珠!”
项一公忙向他摆了一下手,指了一下万斯同,东洋人这才明白,忙把口闭上了。
他一双眸子,惊奇地打量着万斯同。
同样的,万斯同也因柴木三太郎样子奇怪,心中也十分惊异,也在打量他。
柴木讷讷道:“你……你是哪谁?”
万斯同笑了笑说:“你们不必多心,我姓万叫斯同,乃是一个过路人。”
项一公叹道:“二位不必多疑,我们的命,都是这位年轻的朋友救活的。”
柴木张着大嘴:“啊!”
要命金老七办案多年,阅历颇丰。
他一看眼前这个年轻人,心中就知道,对方是一个身怀奇技的人。
第一,他年纪轻轻,竟能不假手于人,而把自己等三个人相继解开了穴道,如无高深的武功造诣,以及血脉功理,是绝不可能的。
第二,这大雪的寒天里,他穿着一件单薄的青衣,丝毫看不出他有畏寒的感觉。
基于以上两点,所以要命金老七认为这青年,定是一个风尘奇士。
他拱了拱手道:“万少侠,谢谢你救命之恩,要不然,我们就……”
说着,长叹一声,万斯同点了点头,又冷笑了一声,道:“你们定是遇见了强盗,我只要知道,强盗是什么样子?你们失落了什么东西?”
柴木三太郎结结巴巴道:“西的(是的)!西的!遇见了两个……”
万斯同张大了眸子道:“果然不错,两个什么样子的强盗?”
柴木哧哧道:“白……小……矮……”
万斯同皱了一下眉道:“你说清楚一点好不好?”
项一公在一旁拱了下手道:“朋友你不要见笑,我这位朋友他不是中国人。”
柴木连连点头道:“东洋……东洋……”
万斯同这才恍然大悟,很好奇地打量了他几眼,项一公又叹了一声道:“朋友,你猜得不错,我们遇见了两个强盗。”
“是两个骑小驴的怪人是不是?”万斯同问。
三人都不禁一怔,项一公张大了眸子道:“不错,他们在哪里?”
金老七直着眼睛道:“川西双白,万朋友,他们是一对很厉害的独行大盗。”
万斯同冷冷一笑道:“果然我没猜错,我现在就去为你们找回失去的东西。”
说着就去拉马,又想起一事,回头问:“你们到底丢了些什么东西?”
项一公立刻笑了笑道:“嘿……东西倒没什么要紧……只要能……”
金老七岔口道:“项大人,依卑职看来,这位少侠武技高超,或能为我们把失物找回,我们还是把实话告诉他吧!”
项一公脸色一红,很凌厉地用目光瞪着他,冷冷一笑道:“自己的事,如何能麻烦别人?你也太糊涂了。”
万斯同点了点头,道:“既然如此,我自不便多问,只是……”
万斯同顿了顿,遂冷冷一笑道:“好吧!那么我走了,我会为你们帮忙的。”说着又扭脸向一旁的要命金老七及那位东洋人柴木三太郎,点了点头,径自催马而去。
他心中不禁有些生气,本想就此一去不管了,可是却又禁不住他与生俱来的侠骨热血,这种事情不遇则已,真要是遇见了,岂有抖手一走之理?
马行如风,他这一阵疾驰少说也有十来里下去了,远远看见前路渐窄,高山渐近,这条驿道更是人迹荒落。
不远处山道歧路甚多,万斯同不由皱了一下眉,因为如此一来,就不容易察出川西双白确实的遁处了。
忽然,他看见一辆篷车,耸立在前面山脚的几棵枯木之下。
他精神大振,抖缰而上,渐渐看清了,果然是一辆马车。非但如此,在车边,还有两匹枣色的马。
万斯同催马至前,先四面打量了一会儿,不见任何人迹,他就由马上纵身而起,轻飘飘地落在车座之上。
这才发现,整个的马车,只不过是剩了外表的一个架子而已。
至于车内座椅,以及踏板,全都为刀剑砍得稀巴烂,简直形同一辆柴车一般,前面用以套马的一双车杆,也自中断成了两截。
万斯同心中有些奇怪,暗忖:他们何故如此破坏这辆马车,却又留下这两匹马?
想着自车上飘身而下,过去拉过了那匹枣红色马来,这才发现,原来二马系肚的皮带,都被割断了。
如此一来,这两匹马,只能徐行,想要远途长驰,却是不行了。
万斯同冷笑了一声,心说川西双白也欺人太甚了,我一定要斗一斗他们。
想着他就又上了自己的马,却是不知走哪一条路下去。因为眼前有四道岔口,他细看各路,有三道路口都有凌乱的蹄痕,只有一条却是一点印痕都没有。
他犹豫了一阵,飘身下马,仔细地观察了一番,心想川西双白诡计多端,我看这其中必有道理。于是他就顺着每段路行了一段,立刻他得到了一个结论。
这几条路情形很怪,三条满布蹄痕的路,在不远的地方,却留有清楚的痕迹。
万斯同并且可以分辨出来,那是属于驴子足印,关于他此一判定,昔日在追踪龙十姑时,已经得到了证明,是不会错的。
如此看来,川西双白虽是享誉江湖的老行家,可是他们在这年轻人的眼中,却是败露了身形,前路上,终有见面之时。
万斯同根据此一断定,催马尾随了下去。
那么川西双白,他二人到底又在何处呢?

03官差官威枉法枉民

这两个川西巨盗,自入道作案以来,可以说无不马到成功的。就像今天一样,他二人顺利地又把这一宗大买卖搞到了手中。
你可以想象到他们在成功之后,那种得意神态。
他们并骑在雪道上驰着,不时传来他们得意的笑声。
两口黑漆的木箱子,分驮在那两匹小驴的后股上,叶青忍不住怪笑道:“老二,咱们下来看看。”
柳焦摇了摇头,嘻嘻笑道:“你就是忍不住,咱们要再走一程,现在还有危险。”
他又回头看了一眼,皱了一下眉说:“妈的,我还有点担心,那三个家伙会追上来。”
叶青冷笑了一声道:“他们真要追来,我们可不能留下他们的活命了!”
两匹小驴跑开了,可也真不亚于健马,八只小蹄子翻动,雪花如珠。
不多时,他二人又赶了七八里。
眼前已行到一片森林,这林子已为白雪整个地盖住了。
在林子的对面,有人家居住,两匹小白驴已累得气喘如牛,周身直冒热气。
川西双白忍不住了,他们二人双双下了驴背,把两口箱子先搬下来,费了半天事才打开来。
他们眼前,是一片金玉光辉。
那是满满的一箱金币,一小箱光华四溢的明珠。
两个巨盗眼睛都直了,虽然他们为盗数十年,可是像这么整箱的明珠、黄金,还是第一次过手。
有此二箱东西,他们是今生今世吃用不尽,再也不必去冒什么风险了。
两个人一时喜得都呆住了。
柳焦遂用力把箱子盖上,并且回头看了几眼,紧张地道:“快包上!快包上!”
叶青匆匆取了两块麻布来,二人匆匆用麻布,把箱子包上了,又结结实实地放上驴背。
叶青说:“兄弟,这一下子,我们可算是松了一口气了,我们要好好数上几天。”
柳焦点了点头,却又皱眉道:“这种事,那姓项的也只有吃哑巴亏,他们是绝对不敢张扬,可是他们也不会就此甘心的。”
“那么,”叶青紧张地问道,“又能如何呢?”
“哼!”柳焦冷笑了一声道,“又能如何?当然是蹑下我们。”
他看了拜兄一眼,点了点头又道:“依我之见,你我干脆就在这台州住上几天。”
“那怎么行?”叶青道。
柳焦冷冷地说:“怎么不行,他们绝对想不到,我们在得手之后,尚还敢停留在此地,我们也就乐得在此养足了精神;然后再走。”
叶青点了点头道:“对,就这么办。”
草上露叶青和瓦上霜柳焦瞎打误闯地住进了台州客栈,整整的一天二夜,他们两个人都不敢出门,因为他们又怕那项一公等也找到了这里。
两个家伙在房子里闷得发慌,第二日午后,柳焦实在忍不住,就道:“我们到外面溜一溜,探听一下风声去。”
叶青皱了一下眉说:“我们还是换一身衣服比较好些。”
拉开了房门之后,叶青步出天井,柳焦随后而上,迎面来了本店掌柜的刘大个子。
二人并不认识他,刘大个子先抱了一下拳道:“二位客人要出门么?”
叶青点了点头道:“不错。”
柳焦忙问:“伙计,这附近有什么好玩的地方没有?我们要去玩玩。”
刘大个子嘿嘿一笑道:“西房里那个大姑娘知道吗?人家要休息了,今天最后一场,专为酬谢本地的客人;现在,正在对街店门口练把式呢!二位客人如果没事,也就捧个场去吧。”
二人都不禁有些奇怪,因为他们还没有听说过,一个独身大姑娘卖艺的。一时都不禁动了好奇之心,点了点头。
刘大个子又笑道:“这位大姑娘,人家真是人漂亮,玩意儿也新鲜,二位客人一看就知道我说的是不错了,快去吧!”
川西双白遂走出天井,柳焦忽然不放心地道:“老大,房里那东西没有一个人看着,实在太危险,我看你先留在屋里吧,我到外面打探一下风声就来。”
叶青皱了一下眉,遂道:“你留在房里吧,我实在闷得慌,等会儿我回来换你。”
柳焦冷笑了一声道:“也好,我知道你是想去看那个卖艺的大姑娘。”
遂又哼了一声道:“你可要小心,别多惹事,咱们现在的身份可是不能叫人家知道。”
叶青素喜女色,他拜弟这一句话,正好说到了他心窝里去了。
当下不禁脸色微红地笑了笑道:“这是什么时候,我哪能惹事?你放心吧。”
柳焦无可奈何,只得转身回房而去。
草上露叶青一个人步出了客栈,心记着方才刘大个子说的地方,慢步而前。
走没多远,果然看见一座庙宇,在庙前聚了许多人,隐隐闻得有叫好喝彩之声。
叶青心中想着那个大姑娘,足下就加快了,直向人群行去,奈何人太多,费了老半天劲儿,才挤进一半,仍然看不大清楚。
这时听得场内娇滴滴的声音道:“今天为了酬谢大家的照顾,我不收分文,从明天起,我就不再来了。”
叶青虽还没有看着人,可是听到那种声音,他的骨头先就酥了,因为那声音太好听了。
这时人群中,发出了一片叹息之声,纷纷叫了起来,意思是要那大姑娘再继续留在此地表演下去。
草上露叶青为了要一睹庐山真面目,就用力往内挤去。
他的神力,使身前围观的人感到吃不消,随着他双手分处,纷纷地都让了开来。
叶青也就到了最前面,现在他看见了,眼前是一个长身玉立的大姑娘。
她高高的身材,白白的脸儿,一双黑白分明的大眸子,转动的时候,真有无限的魅力。
尤其是她那娉婷的身材,衬着一身青布袄裤,愈发显得如同玉树临风。
叶青一生阅人无数,可是看到了这位姑娘,他不禁暗暗地喝了一声彩。说莫怪这么多人,都为她迷住了,敢情这姑娘,竟有如此姿色,一时之间,他的眼都直了。
可是当他神智镇定之后,那位标致的姑娘,正无意地把目光向自己瞟来。
就在这一瞟之下,叶青心中不由怦然地大大动了一下,心说这姑娘好眼熟呀!
另外一方面,那大姑娘忽然发现了叶青,她的神情似乎也大大地震惊了一下。
她立刻呆住了,忽然她向众人点头道:“谢谢大家的捧场,我们再见吧!”说着收起了剑,转身就走。
叶青这时忽然大悟,一个影子,电也似地在他脑中闪过,那正是三年以前,自己兄弟二人在对付水母之时,所遇的那个少女。
于是口中冷笑了一声道:“姑娘,你还认得我么?你先慢走一步,你不是和水母在一块,冒充是龙十姑的那个女人么?”
心怡冷笑道:“见鬼!”说罢转身就走,径自回到客栈房中。
她回到了客栈之内,一个人望着窗户发了一会儿愣,又想到了万斯同,不知他是否真的还会再来找寻自己。
心怡这么想着,可就有一种说不出的伤怀,忽见斜对门的那扇黑漆门儿,“呀”的一声打了开来,走出了一个一身锦衣的矮子来。
那矮子背着手在门前张望着,似在等人的样子。心怡再一仔细看他的脸,不由大吃一惊,赶忙把窗子关上了。
原来这矮子正是川西双白的瓦上霜柳焦,想不到这两个冤家非但也来到了台州,竟还和自己住在同一个店中,真想不到。
她心中更惊奇的是,听水母说过川西双白乃是一双巨盗,凡是二人出没的地方,必定是有为而至。他们是不会有什么雅兴,来来此一游的。
想着心内甚为吃惊。
她因关心那草上露叶青,是否已经转了回来,见了面又说些什么,所以又轻轻地把窗子拉开了一条缝,自己凑目其上,向外望去。
果见方才卖艺时所见的那个叶青,这时正自外面走了进来。
柳焦望着他道:“怎么这样快就回来了?”又凑前小声道,“有什么发现?”
叶青冷笑了一声道:“进去再谈。”
说着二人进了房子,关上了门。心怡为了想知道他二人谈些什么,当下轻步而出。
心怡小心翼翼地轻轻凑目窗上,用舌尖轻轻把牛皮纸边舔开一点,向内望去。
就见川西双白各自坐在一张椅子上,室内设有两张木床,在床角外,平列着两口黑漆的木箱,一大一小,样式个别,和一般样子全不一样。
心怡是一个很心细的女孩子,心中不禁动了一下,思忖道:“莫非这川西双白,在此地又做了什么案子吗?”
她耳中就听得那方才转回的叶青道:“兄弟,有一件奇怪的事,我真不明白。”
“什么事?”柳焦问。
叶青冷冷地道:“你还记得三年前,我们去找水母的那件事吗?”
柳焦怔了一下道:“怎么会不记得呢?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呀?”
“别忙!”叶青皱着眉道,“我看这其中有问题,那个卖艺姑娘,正是从前冒充龙十姑的那个丫头。”
“是她?”柳焦不由站了起来,他挑了一下眉毛道,“你在此等着,我去看看,要真是她,我们可不能饶她。”
心怡在外面不由一惊,正要回身躲避,却见叶青拉住了他道:“你不要去了,她已经收场子不练了。”
柳焦道:“不要紧,我们明天再去。”
叶青摇摇头道:“她以后不会去了,你刚才没有听这里的伙计说,她不再练了么?”
柳焦皱了一下眉道:“怎么可能呢?再不济,她也不会沦落到江湖卖艺呀!”
叶青皱了一下眉道:“我也是奇怪呀,不过那样子是错不了。”
“她看见了你没有?”柳焦问。
叶青点了点头道:“我也是奇怪,她看见之后,也像吃了一惊,当时就走。”
“你没有过去问她?”
“怎么没有?”叶青道,“只是她不肯承认她是那个丫头,我看她一定是。”
柳焦冷笑了一声道:“天下相似的人多得是,也不一定就是她,何况那个女孩,我们不是眼看着她落下山涧去了么?怎么会还没有死呢?”
叶青发了一会儿怔,叹道:“再说吧,我倒不怕她,而是怕那个水母,那个老家伙如果没有死,可就讨厌了。”
柳焦低头想了想道:“不论如何,我们要赶快走,这地方不是好地方,人太多,又杂。”
柳焦哼了一声道:“报仇的事晚一步不要紧,主要的是这两箱东西,得快一点妥善地安置一下,要快出手。”
说着就走过去,把那箱子打了开来。
立时光华四溢,窗外的心怡这才发现,原来竟是一箱明珠。她不禁大为吃惊,这才知道川西双白果然是做了案子。
她不敢在窗外久留,因恐为外人所发现,当时就悄悄地退了回去。
谁知回房不久,就听得有叩门之声,心怡吃了一惊问:“谁?”
那人也不答话,心怡猛地把门一开,顿时吓了一跳,一连后退了好几步。
原来站在门前的,正是川西双白。
这两个怪人,带着一脸的怒容,叶青冷笑了一声,指着她,道:“就是她,就是她,你看是不是?”
柳焦一双小眼在她身上转了半天,厉声问道:“你姓什么,叫什么?为何要窃听我二人说话?”
心怡鼓起了勇气,冷笑道:“谁听了?我根本不认识你们。”
柳焦哈哈一笑道:“你装得真像,可是你的轻功太差了。”
心怡对他这句话,不禁有些摸不着头脑,讷讷地道:“什么轻功?”
柳焦嘿嘿一笑,后退了一步,手指着雪地道:“你看,这是不是你留下的足迹?你还想赖?”
心怡随着其手指处看去,果见自己门口到他窗前,有来回两行清楚的足迹,分明是方才自己大意,留下的。
自己房中,只有一人,这是再也无法可以狡赖的,一时不禁面色绯红,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草上露叶青嘻嘻一笑道:“姑娘,你好大的胆,想不到上天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自来投。今天看你还能如何逃开我二人的手去!”
他尖着嗓音,又道:“我问你,是谁叫你来的?”
心怡见事已败露,遂冷冷地道:“是我自己,我在此已经住了一个多月了,我怎知道你们要来?”
草上露叶青怪笑了一声道:“水母在哪里?”他回头对一旁的柳焦道:“我们把她拿下再说。”
叶青道了声:“好。”
就见他身形一闪,已蹿了进来,一双长爪,猛地扬了起来,照着心怡双肩就抓。
花心怡早就有了准备,不容对方双掌打来,身子霍地向下一矮,已如疾风似地闪了出去。
须知心怡这三年以来,也曾潜心练习过些功夫,这些功夫,都是自水母当初交与自己的那本《水眼集》中习得的。
她从来也不知道,自己练这些功夫,有了多大的长进,从来也没有施展过。
就像她这一个转身,就正是其中的招式,草上露叶青还没有看清怎么一回事,心怡已转到了一侧。
叶青不由吃了一惊,当下呆了一呆,心怡内心也甚为惊异。
这本是她无意之间施展的身法,却想不到如此神妙,一时胆力大增。
《水眼集》中多系此玄奥深妙的功夫,而三年以来,心怡都在飘零之中。
虽然她也知道这些功夫的宝贵价值,可惜却从来也没有细心地长时期地去研习过。
所以她只会其中一些散招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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