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剑气红颜-第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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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要到什么时候,才能安定下来,才能抛除这些恼人的烦恼。
水面上微微蒸发出白色的烟雾,在靠近浅草的池面上,几只像是蜘蛛似的长腿昆虫,来回地划动着,四周是那么的静谧。
摊在他面前的,是一张残缺的纸——其上点线交集,错综的线路,像是显示着某种不为外人所知的秘密——他却似乎已经渐渐叩开了那神秘的门扉,来到“秘图”所显示的核心要地。
“如果那张桑皮图不曾失窃,仍在我手中就好了!”
心里这么想着,内心不无遗憾。
马在打噗噜。
碧空如洗。
四周是出奇的静,然而不知怎么,他却下意识地感觉到或许将要有什么事情发生了。
这一点毫无来由的显示顿时使得他精神抖擞,匆匆收起了线图,翻身上马。
就在此时,他耳中听见了一声清晰的马嘶声!
万斯同心中一动,当下慌不迭地趋马一边,缩身上了一棵大树。
他看见两匹白马,一路联辔而来,步法极为快速,只一瞬已驰抵眼前。
马上是一男一女,俱都披着长长的披风,披风的颜色是一黑一绿,为风飘起,真是神采奕奕。
万斯同本来还未看清这男女二人的长相,心中正自狐疑,忽见那着黑衣的男子,倏地把马给勒住了,那匹白马唏吁吁长啸了一声,顿时就站住了。
穿着绿衣服的女人,见状也带回了马,并且游目四顾,万斯同不偏不倚,却正在这二人的头顶上。
当他看清了这男女二人的面貌时,他不禁吃了一惊,心说果然是他们这群人都来了。
这二人并非别人,正是一字剑商和夫妇,那女的万斯同也曾久仰她的大名,是燕翅镖段英。这一对夫妇,虽然俱不过是五十左右的年岁,可是由于他们不平凡的身世和武功造诣,自少年时刻,在江湖上就享有盛誉。
一字剑商和自拜秦岭怪侠“一鸠老人”习技之后,自老人身上学得了精湛剑术,尤其是那套他仗以成名的“一字剑”,据说是由六合归一的先天妙术组成,动手时有极大威力。
万斯同对这夫妇二人,也只是仅听传闻,而未眼见,但因久仰他二人厉害身手,此时,乍然见他们现身,不觉心中十分惊恐。
他伏在树身上,不敢发出一点声音,只见树下二人此刻都已经勒住了马。
燕翅镖段英问:“为什么不走了?”
商和四顾道:“只怕是走错了路,这地方如果我猜得不错,可已经到了星石岩了。”
“星石岩?”段英惊奇道:“那不是已经快到了?”
商和点了点头,遂自身上摸出了一块黄色的老羊皮,展开了仔细地查看着。
万斯同心中不禁又是一惊.他本以为,瞎婆婆赠予自己的那张桑皮纸,是天下仅有的一张秘图,却想不到对方手中,也有这么一张。
看到此,他对于得书的信心,就更觉得渺然无望,可是另一个念头,闪电似地自他脑中掠过,他心中不禁又充满了信心。
他静静地躲在树身上,连大气也不敢喘一口,只是注目看着树下的两个人。
这时那一字剑商和,已经把那张羊皮收入怀内,他点了点头道:“不错,这是星石岩,再往下就是花琴润了,我们总算不虚此行。”
段英面上现出了微笑,说:“你敢确定这个地方,只有我们两个人么?”
一字剑商和耸肩一笑道:“我所担心的只是龙十姑那个丫头,因为师父说,她外婆手中,好像也有一张秘图,除此之外,武林中是再也没有第二张了。”
段英皱眉道:“那么,她要是也来了呢?”
商和冷冷一笑,道:“你不要胡猜,她要是来了,我们这一路上还能没有一个耳闻?”
他说着,似乎很得意地笑了笑,又说道:“你莫非没有看见,田老婆子和江老婆子,只是在乱石岗打转,连门也摸不着么?”
“可是……”段英讷讷地说道:“在柳树林子里,那个钓鱼的小伙子,我总看他……”
一字剑商和冷笑道:“你是说的那个骑驴的小子?”
燕翅镖段英默默地点了点头,万斯同不禁心中一动,他由是知道,那个窃取自己地图的陌生少女,也已经到了,就更注意地往下听去。
一字剑夫妇想是一路奔驰,炎热不堪,此刻乍然行至阴凉处,不禁感到十分凉爽,于是借着彼此交谈,顺便歇息一下,他们做梦也没有想到,就在他们头上,还躲藏着一个人,这个人把他们口中谈论的机密,全部都听入了耳中,实在是大大地疏忽了。
这时段英说道:“就是那个骑驴的,我总觉得他有些别扭。”
商和哂然道:“就算他也是存心而来,只怕没有线图,也是空劳心机。”
段英说:“我们也要防他一防。”
商和点了点头道:“下次见了他再说吧!来!我们再往下赶一程。”
他说着一带缰绳,胯下白驹仰了一下头,直向前面行去。
万斯同心中正自焦虑,不知该如何才好,此刻见状,自是不胜欢喜,当下就见他夫妇二人的马直向左前方那一道溪水绕行而去。
那条小溪的左边,是一丛丛茂密的竹林子,两匹白马,并辔而行,徐徐投入林内。
万斯同迫不及待地跃下树来,他本想跟踪而下,只怕跟随太近,为对方看出了端倪,所以只有目送他们走远了,才敢自后追上。
他匆匆骑上了自己的马,顺着他们的去路,一路带马行去,心中边行边想,若非是他二人无意带引,只怕十天半月自己也转不出去。
这片竹林子并不如想像的那么深,对于这附近地势来说,像是一座屏障,因为它遮住了后面的石林,如果你不穿过它,你断然不会发现这些美丽得如同星罗棋布的石林。
至此眼势大开,似乎天在你眼前大大地开了,云也低了,低得好像只是在你的头顶上飘,风势很大,由于穿行过众多的石林,所以发出呜呜像哨子一般的声音。
万斯同正要放马出林,忽然他耳中再次听到了马蹄踏动的声音,并且有马打噗噜的声音。
这声音听得他像猴子似地,自马背上急速地翻了下来。
他先把马匹隐藏好了,然后一个悄悄地循声觅去,找了半天,果然他在一个洼子里,找到了一字剑夫妇所留下的两匹白马。
两匹马是拴在一丛竹子里,正在安详地扫着尾巴,只是,它们的主人却不见了。万斯同心中不由一怔,他十分后悔自己来得太晚了,以至于让他们抽身而去。
现在没有什么再怀疑的,显然是已经接近了那藏书之处,因为前面石林马不易行,所以他们才舍马徒步而行,自己如不快快追上,只怕为二人占了先机。
想着他不及再回头去照顾一下自己的马,就匆匆地向前面石林内行去。
看到了眼前的地势,才令他相信一字剑商和所谓“星石岩”,果然有些名实相符。
他一个人借着巨石掩身,不一刻已行至石林丛中,以此摸索着前进约有里许光景,仍未能行出,也没有再看见一字剑商和夫妇的人影。
太阳的影子微微偏西,阳光如炬,耀目难睁,所幸有这些石头遮着,否则定是热不可耐,这一片石林,可比那天所经过的乱石岗大多了,地势也阔得多,人行其中,如同置身阵内,若非轻车熟路,真不敢想象能轻易地转出来。
万斯同正感到进退维谷的当儿,忽然听到了一声清晰的驴叫之声。
这声音喘急而拖长,穿行在石空之间,仿佛就在近前不远。
万斯同不由得精神大振,当下飞快地直向驴嘶之处奔去,他自信这一次,那个窃取地图的黑衣少女,定是逃不过自己的手去。
可是他快,更有人比他还快,当他的身形蹿上了一根大石的尖峰,已有人自另一个尖峰飘身而下。
那飘下之人不是别人,正是一字剑商和。
万斯同本能地把身子向下一伏,再看地面上,果然有一只黑毛锃亮的小驴。
那头小毛驴,正是万斯同所熟悉的,它正是那乔装的少女所乘骑的驴子,只是这时候,却不见那个骑驴的黑衣少女。
一字剑商和这时面上罩着一层怒意,他双手叉腰地站在驴子身边,冷冷地笑道:
“小朋友,我看见你了,藏又有什么用呢?”
心中正怀疑,那商和已施出一鹤冲天的轻功绝技,陡地自地面上拔空而起,向一根石尖上落了下去。
万斯同正惊奇,却见商和身形方一下落,却另有一条身影比他还要快地腾了起来。
那种式子是一上一下,甚为好看,一字剑商和身子方一下落,那腾起的人影倏地弹起,却并不远奔,仅仅掠过了五根石柱,蓦地又落下来。
一字剑商和无形中却是扑了一个空。
他口中叱了一声:“好小辈!”
只见他身子“嗖”的一声,又腾了起来,这一次那腾起的式子极快,也极为美观。
可是对于那个陌生的少年来说,他仍然是显得太慢了。
一上一下的势子,和先前依然没有两样,只是挨得更近了,看起来几乎是彼此擦肩而过。
这当口,一字剑商和,显然已知道对方并不如自己所想象的那么年少可欺,相反地,对方少年却是一个身负奇技的高手。
他的轻视之心,不觉去了不少,就在相互擦身而过的刹那之间,一字剑商和口中叱了声:“下去!”
他口中这么说着,右手已猛然劈出,并且用了相当的功力。
这一掌夹着无比的劲风,直向那人腰臀之间劈去,其势是劲猛力足。
在万斯同的心目中,他认为那人是断然逃不开了,因为一字剑商和这一掌来势是那么的猛。
半空里,传来了那人轻笑的声音,整个的身子,看来是那么灵巧地一转,如同柳枝为狂风荡起一般,只是那么轻轻地一闪。
两条人影,又轻飘飘地岔开了。
万斯同几乎惊得呆了,他为少年这种轻功身段震惊住了。
同时之间,这两个人,又各自落身在两个不同方向的石柱的尖峰之上。
这时候万斯同也已看清了,那人果是窃取自己地图的那个男女不分的少年。
只是他今日所穿的,不再是那件黑衣服,而换成了青衣青帽,日光之下极为俊俏调傥,青绸面的夹袄上还另外加了一件小背心,看起来愈发神采奕奕。
万斯同骤然发现了她的身形,想起前恨,真恨不得扑身过去,给她一个厉害,可是看到眼前的诸多情况,他只好忍恨一旁。
遂见这青衣少年哂然笑道:“商和,你已是我手下的败将,居然还敢发什么威?你真是好不知耻。”
商和被她骂得面上一红,他退后一步,紧紧地眨了一下眸子道:“足下何人?商和并不认识你。”
那少年嫣然一笑,看起来宛若女子,只是,她却偏偏丈夫气地冷笑了一声,沉声说道:“你不要管我是谁,反正我认识你。”
说着眸子向两边瞟了一下,露出编贝似的一口细齿笑道:“你我井水不犯河水,何故容我不得?平白欺人,当我是好惹的么?”
一字剑商和哈哈大笑了一声,气态轩昂地道:“你的话未尝不对,只是你商大爷行事素来是干净利落,今日之势本来是优胜劣败,我们不妨印证一下武功,果如你所言,我商和如是你手下败将,那也简单,我是拨头就走,《合沙奇书》自然让你,否则却也不容你如此猖狂,小朋友,你意如何?”
那青衣少女嘻嘻一笑道:“商和,你也太聪明了,只是我并不会上你的当。”
他说着目光向万斯同这边瞟了一眼,咧嘴一笑,万斯同急速地又把头往下低了低。
他心中狐疑道:“莫非他发现了我藏身之处么?”
想着右手环抱前脸,只待蓄势发出,可是那少女只笑了笑,目光又回到了商和身上。
她冷笑道:“商和,你自诩为足智多谋,却不知不觉做了一件大大的傻事,我怕羞了你的老脸,现在也不说破于你,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他笑了笑,又轻松道:“眼前已是重要关头,我们各人但凭造化、武功,多逞口舌也是无益,好在你身上有羊皮线图,我们后面再见了。”
她说着双掌平胸微按,以“乳燕钻天”的身法,蓦地拔了起来,复向一座石尖上落去。
一字剑商和冷叱了一声:“休走!”
他单掌微提长衣下摆,正要以“八步赶蝉”的上乘轻功随后赶去,就在这个时候,传来一声娇叱,道:“打!”

01仗剑救灵禽夤缘逢异士

晴空里蓦地传来了一阵哨子似的声音,但见三点银星,呈品字形,直向那青衣少年背后打去。
这种暗器出手即现不凡,一般人打法,尤其是像这类飞镖之类,很少有一发三支的,最好的也只能连支发出,却并未见过三镖一体同时打出,这正是名震川湘的段镖法,而燕翅镖段英,却正是至今段氏门中仅有的段氏嫡系子弟。
燕翅镖段英这一掌三镖,在武林中虽不能说是绝无仅有,然而却是极为罕见。
三镖出手夹着劲猛的尖风,其声如哨,一闪即到,青衣少女整个身子方自腾起,看来是万难逃开三镖了。
万斯同在旁不禁吃了一惊,可是那青衣少女,整个身子就像长了眼睛一般。
只见她把蓦地腾起来的身子,往下一折,双手乍然地向两下一分,活像一只矫捷的大鹰,忽悠悠地直向前下方飘了出去。
那来自段英手上的三枚燕翅镖,全数都落了空,双双打在一块巨大的石柱之上,发出“叮”的一声!溅起了一些碎石屑。
就在这发镖的同时,一条人影霍地拔起,可以看见她是红衣红鞋,日光之下,极为醒人耳目。
这条人影口中娇叱着,身形已自下落,不偏不倚,却正是朝着那青衣少女落身之处落去。
万斯同这时已经看清了,那穿着鲜艳红衣之人,正是燕翅镖段英,不禁心中暗喜,因为他夫妇既都在此,谅这青衣少女难以逃开了。
思念中,眼前已有了显著的胜负之分,只见两条人影往当中一凑,微微发出了“啪”
的一声响,一条人影霍地往外一翻。
可是万斯同已看出来,这翻出来的人影是那么不自在,就像是一只中了箭的大鸟一般。
她往下一落,发出了一声惨笑道:“朋友,你是何人?好厉害的金刚指!”
说话之时,万斯同才看清了,这人竟是段英,显然她是吃了大亏。
就见她挺立在一座石峰上,单手扶按着石尖,面色惨白,身形也有些微微地发抖。
而那位青衣少女,仍然是风采依旧,她回头嘻嘻地笑道:“段英,这只怪你自己暗箭伤人,下次碰在我手上,可就不会这么轻易地饶你了。”
这人说完话,却连一边的一字剑商和,看也看不上一眼,身形再次地腾起,活似脱弦之箭,起落间,已自无影无踪。
虽是三招二式,却把一边的一字剑商和、万斯同看得目瞪口呆。
当然他二人的心情是不相同的,在万斯同来说,他多少抱着一点欣赏的味儿,有点“坐山观虎斗”的感觉,可是在一字剑商和来说,却是“切肤之痛”。
目睹着爱妻在和敌人一照面之间,即已负伤,他内心真是痛不欲生,若非心悬段英安危,他势必要和敌人见一个生死存亡。
这时他慌不迭地扑身过去,用力地抱住了摇摇欲坠的段英,大声喝道:“不要说话!”
段英自己也知道,本身所炼混元之气,已为敌人“金刚指”力戳破,此时如一说话,元气必外泄,若再想恢复,恐怕不是一二日之内所能办到的了。
她挣扎着由丈夫怀中脱出,并且飘身而下,商和随后而下,口中问道:“要紧么?”
段英看了他一眼不再说话,遂见她盘膝在一块巨石之上坐好。
一字剑商和退后一步,满脸愁容,毛不时地东张西望,他只怕对方青衣少女卷土重来,所以在一边戒备防守着。
过了一会儿,燕翅镖段英才睁目起身,她脸色红晕地道:“这人的金刚指力,差一点点穿了我护身劲道,总算我见机得早,否则,真气一散,想复元可就不容易了。”
一字剑商和剑眉紧锁道:“奇怪,这人身手如此不凡,而年岁却不大,实在令人猜不透她是何人的门下高足?”
燕翅镖段英怔怔地叹息了一声道:“这么看来,这部《合沙奇书》,还真不知道会落入何人之手呢!”
商和冷冷一笑道:“不入虎穴焉得虎子?不要泄气,你我合手,也不见得就不是此人对手。”
段英苦笑了笑道:“你以为我就此甘心么?告诉你,我既来此,就不要想叫我空手而回。”
一字剑商和知道自己这位夫人,一向是个性倔强,她如是动了怒火,休想从容罢休,当下也不敢再火上加油,只淡然一笑道:“我们是志在得书,可犯不着和一个乳臭未干的孩子斗气。”
段英冷笑了一声,未再多说。
万斯同此刻藏身石后,心中暗暗想道:“这一次我可要紧紧地跟着你们了。”
就见一字剑商和又从身上摸出了那张羊皮地图来,摊在地上和段英二人仔细地研究,不时地指东指西。
万斯同藏身之处,离他们还有一段距离,因二人言语过低,听不清楚,他想爬近一点,不想身子稍一移动,却踢落了一块小石子。
这枚石子“啪”的一声,自巨石上掉了下来,万斯同大吃一惊,忙把身子伏下。
一字剑商和夫妇已自发觉,双双局臂腾身而起,万斯同心想要糟,到了此时他只好硬着头皮,想迎面一击之后,待机而逃。
谁知身子方自一动,却觉得为人用力把背向下一按,同时一股绝大的劲力,自背后发出,迎着商和劲猛的来势,二人相碰之下,商和身子陡然下坠。
同时由万斯同背后发出了一声娇笑,一条人影霍地拔起,遂向下一落,现出了方才青衣少女。
她冷嘻嘻笑道:“打扰了!”
说着目光复向万斯同瞟了一眼,一路兔起鹘落而去,瞬即无踪。
万斯同既惊且愧,他真猜不透这青衣人是何用心,看她方才举动,分明是暗中为自己掩护,恐怕自己不是他二人敌手,这才出身诱敌,让商和夫妇误认方才石子是她无意踢落。
这一着果然生了奇效,商和夫妇俱都面现愤愤之色望着她的背影。
一字剑商和跺了一下脚道:“追!”
二人各自叱了一声,俱都展开了上乘轻功,一路紧紧地追了下去。
万斯同不敢怠慢,忙也尾随了下去,他心中所想不透的是,那青衣人何故对自己如此,同时也不禁由衷地佩服她那一身出奇的武功,想着已经追出了三四里之处,见一字剑商和已经远远地停了脚和他妻子低低地在说什么。
过了一会儿,二人又垂头丧气地回来了,万斯同忙隐身石后,就见二人转了半天,又在一块巨石之下落坐。
这时当空的骄阳,已不如先前那么炎热,大块的云角,也都带上了些粉红的颜色,天色渐渐归入暮色。
万斯同心中奇怪他夫妇二人来此目的,因为他二人来此之后,并不再向下继续行去,由此可见这里必定是距离着那藏书之处近了。
他想到自己这么苦苦地守着他二人也不是一个办法,好歹还是自己去碰碰运气的好。
想着就转身而去,他一个人悄悄地行出了这片石林,太阳已把他的影子,在地上拉得长长的。
他见石林正前方,是一片翠野,这晚春的日子里,野花遍处开着,偶尔发现几株杜鹃,挺生在野花丛中,却如同一位带满勋章的将军,站立在成千的士兵丛中,别有一番鹤立鸡群的景象。
万斯同觉得甚为饥渴,他身侧带有早先准备的干粮,但是水囊却因匆忙遗忘在马背上,好在这附近流水不绝,找几口水喝谅也不是难事。
他踏过了这片草地,在一个有泉水的石边坐了下来,杨柳的丝影,正好把那将下山的太阳遮住了,于是阳光被击碎,它们像是无数闪光的金片,散落在水面上,亮光闪闪地晃动着。
万斯同吃了两个锅饼,用手掬了几捧清水就口吮喝着,忽然,他听见当空有一阵巨风掠过的声音。
那声音极像是有人用巨大蒲扇在猛扇的声音,吓得他慌忙抬头而视。
在他还未看清是个什么东西来临之前,他耳中却先已听到了一种生平从未听过的鸣声,那像是游方的郎中手中所摇动的串铃声音,但是却比那声音要尖得多,也要亮得多。
紧接着地面上的阳光,现出一大片阴影,一头巨鸟出现了。
万斯同被惊得呆住了,因为他毕生以来,还从未见过这么巨大的鸟,你可以想象到那种巨大的程度,两只大翅张开来,如果说用门板去形容它,也不见得恰当,因为它似乎比门板还要大出许多。
它那绿色的羽毛和雪白的胸脯,映衬得极为鲜艳,在日光下闪闪生辉。
才开始,万斯同只能发现这些,却已吓得他六神无主,他慌忙地抖去了掌中的水,避向一边。
那庞大的鸟影,在空中转了一个圈子之后,渐渐地低飞,这时候才算完全看清了它的面目。
真可以说是火眼金睛,嘴如钢钩,最可怕是它那两只长爪,蜷起来就像是兵刃中的鹤爪镰。
万斯同再次张大了眼睛去看它,才发现它眼睛的四周生着很长的红毛,这些红色的毛长得垂下来,看起来几乎遮住了它的眼睛。
万斯同一时真有些张口结舌,他真想不到,天底下会有这么大的鸟!这么怪状的鸟!
它那扇动的两只翅膀,所扇起呼呼的风,使附近树梢和草尖,都疾速地低下去,足见风力之惊人。
这头大鸟,并不是发现什么,它只是无心地飞着,由高而低,不时地翩跹着身子,在低空做着滑翔的姿态,其状甚为安适。
忽然,它双翅一收,如同一枚弹子似地,自空中疾速地投了下来,蓦然临至万斯同眼前。
万斯同惊吓得正想往外拔剑,这头鸟却已经束翅落了下来。
万斯同心中勉强定了下来,这才发现那鸟的落下,并非是因为发现了自己,它只是选中了这地方以供憩息而已,可是如此一来,万斯同却愈发地不能动了,因为大鸟近在咫尺。
它那巨大的身子,在收了翅膀的时候,看起来显然是小了许多,可是仍然是庞然大物,站起来也有一人高。
万斯同留意地看着它,并且把身子向一边依了依,借着凸出的石角,把自己的身子遮住了。
这头鸟安闲地向前踱了几步,口中“呱呱”低叫了两声。
这是它的短鸣,和空中那种长串的鸣声,完全不一样,然后它那美丽的大眸子,微微地闭下了一点,生在它眼睛四周的羽毛,像两面红色的帘子,轻轻地垂了下来,而头顶上却有一绺红毛,这时候直直地立了起来,“呱”地又一声低鸣。
万斯同心中暗暗着急,心说完了,它要是在这儿休息,我可别想动了。
思念之中,这头巨鸟,已经迈动了脚步,直向涧边行去,在柳树的阴影下顾盼小立了一会儿。
它那绿色的毛,简直就和翡翠一样的绿,一样的美,如果能摘下来一片做扇子,那该是多么的美。
忽见它张开了一扇门板似的大翅,把身子微微地斜偏了过来。
万斯同只当它是要起飞了,其实却是不然,只见它把这只翅膀,对着身前的半涧泉水,用力地扇去。
那扇翅膀由于鼓动的风力极大,风力像剧大的狂风,排山倒海般地直向水中扇去,一时之间,只见地面上沙石飞溅,枝扬草翻,声势好不惊人。
万斯同不明究竟,心说这怪鸟是发了疯不成?平白无故鼓扇风是何道理?
思念间,那鼓动的风向,却是愈来愈大,呼呼的风,听在万斯同耳中,真是禁不住直打寒颤。
这时水花飞扬,点点银星,宛如一大片光雨,直向距离十丈以外的地面上落去。
万斯同看得直皱眉,见那水落之,是一片小土堆,为数约在百堆左右。
这些土堆全系红色的新土堆成,看到此,他的心不禁蓦然一动,这才一切都明白了。
原来这些土堆,全系人工堆集而成,这还不奇,奇怪的是,每堆土堆之上,都生着一棵高仅尺许的小树,这小树的形状,也是万斯同从来未曾见过的。
一般的植物,树叶全是绿的,而这些树叶的颜色,却是其黑如墨,叶子极为稀少,每树不超过五片,可是每片叶身,却都有巴掌那么大小,却又生得极厚,约有铜钱一般厚薄,看起来油光闪亮,想必其中定有浆汁。
万斯同来此甚久,一直都没有发现,若非这怪鸟引水浇灌,他是绝对不会发现的。
因为这数十棵短树,虽是占地极广,可是种植的地方,却是极为隐秘,前有乱石为屏,后却是排天而起的千竿修竹,两侧间杂花乱草,而地势又极低洼,如非有心观察,你是万难看出来的。
这些植物栽种的形状,也有异一般,种植的方式或圆或方,俱都是行列井然。
这些小树栽种的方式,却是太怪了,它们是有正有斜,或成圈,或散为点,一眼望去,简直是黑乎乎乱成一片。
万斯同于是想到:“这些树木的主人,定是一个村夫野汉,胸中绝少笔墨。”
这种情形大大地提起了他的兴趣,他对这大鸟的惧怕情绪,立刻减少了许多。
因为这头巨鸟,既懂得引水浇灌花木,可见得深通人性,并为人豢养,自然就没有什么值得好怕的了。
它这种灌溉的方法实在是很别致,大翅扇动时狂风乍起,却不似“吹皱一池春水”
那么文雅,而是把水面上的泉水,一层层地逐次扇起,然后在空中幻化成大片的雨珠,遍洒在树丛之中。
奇怪的是,这么百十棵灌木,占地少说也有十来丈方圆,可是这些自半空中降落下来的水珠,就像是雨水一般的均匀,不多不少,每一株的水量,看来几乎完全相等。
而在这些灌木丛之外,却休想分得一滴,这种精确的洒水技术,真令人拍案称奇。
万斯同目睹这闻所未闻的怪事,不禁一时惊异得目瞪口呆,他真没想到,这头巨大的鸟,竟是为人所豢养,而妙的是尚能供服劳役。
只看它那种熟练的洒水动作,当可知道这类的事,它是时常做的了。
万斯同目睹着它浇灌这些灌木,约有一盏茶的时刻,它才停止了动作。
然后它移动脚爪,直朝着这些矮树行去。
万斯同舒了一口气,却仍然不敢移动,因为目前,这只怪鸟,正是因为听到了什么,它才走过去的。
它走到了这片园圃前,又低鸣了一声,一双火眼突地睁大了许多。
方斯向见它不时地左顾右盼,并且伸长了脖子,直向树丛中观望着,如此甚久,似并没有发现什么。
在暗中偷看的万斯同,已感到有些不耐,那只巨鸟想是久立没有发现什么,正想转身,忽然它头上的一绺红毛,猛地立了起来。
同时它口中发出了一声长鸣,大翅一展,就如同一片云似地飘了起来。
总共是一起一落的工夫,万斯同只看见似乎在一株矮树上一落,遂见它仍然飞落到了原处。
可是在它钢钩似的一只利爪内,却多了一条长几逾丈的红鳞巨蛇。
这种蛇,万斯同认得,那就是一般人所称之为“火赤链”的毒蛇,是蛇类中一种极毒的东西,常人为它咬上一口,只怕十步之内就得丧命。
可是这时候,它落在这头巨大怪鸟的爪上,却显得一筹莫展。
起先它展动着长躯,试图去紧紧缠着怪鸟的双爪,可是这一企图,不久在怪鸟的利爪之下,它不得不放弃了,并且全身抖颤不已。
那头巨鸟,也许只是逗着它玩,也许是另有企图,因为它是那么的轻松,丈许的蛇,在它的爪下,看起来它是根本不把它当回事儿。
如此单爪紧紧松松,直逗得那蛇儿焦躁暴怒已极,可是奇怪的是,那蛇始终不张口去咬,它双唇紧闭两腮频动,万斯同不见它的利齿和长舌。
巨鸟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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