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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岁媚后-第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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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日下午,我见杨广有空便去了上书房。温柔的将刚泡好的西湖龙井递到他地面前,他面前堆着成堆的奏折。当然这些奏折大多是报的四海升平,只有几个不怕死地把现在的乱世报出来。
窗外细碎地阳光洒进来。我温言开口道,“皇上,清清今年十三岁了,想当初臣妾这年纪就已经与皇上大婚
他微微眯着眼,似在回忆那久远之前的时光,彼时他是多么地风光,收复南陈,战功赫赫,可是如今,今非昔比,四海硝烟不断,又有突厥虎视眈眈。
他带着极淡的淡笑望着我,“是啊!清清都这般年纪了!也是该下降地时候了,爱后可有合适的人选。”
我微笑的道,“臣妾看那个都尉宇文士及年少有为,是个人才。”如今兵荒马乱的,宇文士及应该是个值得托付的良人。
杨广略一思忖,道,“他长兄宇文化及如今在江南甚有功绩,这宇文士及朕也觉得不错。”
我屈膝行礼,“臣妾替清清谢皇上恩典。”
杨广伸手虚扶起我,“清清是朕和爱后的宝贝公主,自然不能让她受委屈。”
第三日,赐婚的诏书便下了,册封清清为南洋公主,下降与宇文士及,接到诏书的时候,清清满脸欢快的喜色,那种高兴是从心底洋溢出来的,我亦是欣慰的。
婚期定在第二个月的初八,黄历说是个好日子,适合嫁娶。
杨广为清清准备了十箱子的金银珠宝作为陪嫁。
下降的那日清晨,我一早去清清房间为她梳头,清水出芙蓉的她正红妆蟒暗花缂金丝双层广绫大袖衫,边缘尽绣鸳鸯石榴图案,胸前以一颗赤金嵌红宝石领扣扣住,外罩一件品红双孔雀绣云金缨络霞帔,那开屏孔雀有婉转温顺之态,好似要活过来一般,桃红缎彩绣成双花鸟纹腰封垂下云鹤销金描银十二幅留仙裙,裙上绣出百子百福花样,尾裙长摆曳地三尺许,边缘滚寸长的金丝缀,镶五色米珠,行走时簌簌有声,发鬓正中戴着联纹珠荷花鸳鸯满池娇分心,两侧各一株盛放的并蒂荷花,垂下绞成两股的珍珠珊瑚流苏和碧玉坠角,中心一对赤金鸳鸯左右合抱,明珠翠玉作底,更觉光彩耀目。那样的娇艳动人,我柔声对她道,“女儿,你一定要幸福。”
清清却搂着我的脖子哭了,“母后,儿臣舍不得您。”
我笑着给她擦干眼泪道,“你下降是喜事,到了婆家可不能再如过去在本宫身边这般任性了,要知礼,你虽是金枝玉叶的公主,但毕竟也要成为人家家的媳妇了!”
清清使劲的点头,“母后,儿臣记得了!您在宫里要好好保重!”
我也觉得眼中酸酸的,但那是满是喜悦之情。
八岁媚后(127)隋朝将亡
清清的婚礼十分的隆重,还记得那天皇宫里铺天盖地的红,那样刺眼夺目,仿若多年前静轩出嫁时,我嫁给杨广的时候。
那天驸马府的婚宴上,宇文化及也到了,阔别这么些年,他脸上已经刻画下时间的痕迹,但那眼神亦如我们的初见。只是碍于身份,他礼节性的向我与杨广行礼,还有他的夫人和长女
我的心却是久久的不能平静。只可惜只有这匆匆的一面,相见不知是何期了
三日后清清回宫,脸上带着新妇的娇羞与甜蜜,随还是像过去时候那样娇滴滴的拥在我身旁,却霎时我感觉清清长大了。
我与宇文家的关系盘总复杂,宇文士及虽然年少,但是办起事来,雷厉风行,上次交托他去做齐贵妃的事,他便是这般滴水不漏,当然这些清清并不知道。女孩子其实能够单纯的活着,是多么大的一种幸福,宛如曾经的我。
看的出宇文士及很疼惜她,看她的时候脸上都不自觉的带着笑容,如此和满幸福我便也放心了。
一年后,清清和宇文士及生下了一个男孩。
那孩子十分的漂亮,大大的眼睛,笑起来眯成弯月形,不知怎么的看到这个孩子我便总是想起昭儿,他小时候一笑起来也是这个样子。
清清带着孩子回去之后。
我站在窗前凝望着这富丽堂皇的皇宫,只是对于我而言一切都是空洞。
还记得清清那日跟我说,“母后。大哥哥,已经过世这么些年了。您也别太忧伤了,让儿臣和二皇兄看到都心疼。”
我怎么会不忧伤。昭儿地死。那痛彻心扉地痛。这种痛。会延续到我生命地尽头。直到我呼吸地停止。
六月。天气已经十分地炎热。屋子外地蝉声不断。扰地人不得安宁。却是这样一个时候。天下大乱了。
杨广本是沉浸在美人堆里。享受着他地齐人之福。
却在接到一纸密报之后。大变了神色。三次大站高丽之后。连年地苛捐杂税已近让国家很是孱弱。各地地起义地战火又是绵绵不断。
如此乱世。恐怕只有杨广可以高枕无忧。但是如今这次他也着急了。
那夜。我站在御书房外静静地听到。突厥地夹击。以及比较大地势力叛军地围剿。京城已不是昔日地固若金汤。
殿内听到杨广愤怒地拍桌子之声,“朕还怕这些反贼,和那些蛮子?”他依旧是那样不可一世的自负,里面传来群臣的劝阻,断断续续地我听不到他们在讲什么。
天下这么纷扰,我管不得谁是叛贼,嘴角不觉的泛起一丝冷笑,也许杨广如此就叫做多行不义必自毙吧,我地心里蔓延出一种快感,那种快感让人从未有过的精神舒畅,畅快淋漓。
那夜,杨广挥散群臣独自站在窗前,一直到天将破晓,只是黎明来临前地黑夜,伸手不见五指是最黑暗的,殿中没有点灯,我碎碎盈步而入,因为视线不清,还不小心碰到了入门处地铜仙鹤,发出一声闷响,让人惊心,如此黑暗的大殿,像鬼魅一般重重挤压下来,让人气闷不已。
杨广低沉的声音从窗口处传来,“婉婉,你来了。”他并没有回头,他整个人都沉浸在无尽的黑暗之中。
我缓步上前,声音一如既往的柔和,“陛下彻夜未眠还是早些歇息。”
东方渐渐泛起鱼肚白,只是天和地还是这样混沌不堪。
他背过身来,正视着我,我看不清他眼中的光芒,“婉婉,大隋名不久已。”
我谦恭的道,“陛下英勇神武,定是能平的了这乱
他冷笑,“曾几何时,婉婉也变得这么能诓朕了?”
我敛容,声音更加柔和,“臣妾不敢。”
他猛的伸手掐起我的下巴,只觉得骨骼被他勒的生疼,那声音如魔鬼的诅咒,“若是朕性命不保,你可独自苟活?”
我笑,那笑容像三月流水上的落花,“君让妾死,妾自然不敢苟活。”
他手上的力气加剧了,仿佛要将我的下颚捏碎,他的气息那样近,让人胆寒,“朕问的是你自己怎么想。”
我怎么想?我自然是不愿意与你生同眠,死同穴。
我沉默,那沉默死一般的寂静。
他蓦然松开了,紧紧捏着我下巴的手,“呵呵!你真的是一个让朕恨彻骨,又不得不爱的女人!”
我轻笑,“婉婉何德何能得皇上这般抬举。”
他冷冷的笑,“你绝对有这个能力,让男人对你恨彻骨,却又不得不爱。”
他霸道的将我打横抱起,大步向暖阁走去,天外朝阳初露,打下点点金光。
不由我挣扎的抢占,极度的索取,他醉生梦死,似要燃尽生命的全部能量。
末了,他平躺在我身侧,像是确定了我只是他的私有,长长的出了一口气,我脸上依旧带着极淡的微笑,这微笑已经像一张面具一般,一直跟随着我。
我轻轻捡起一旁的衣服小心的穿到身上,遮盖住满身的淤青,极柔的声音道,“皇上也该早朝了。”
他一把将我抓住,复按到床榻上,冷冷的道,“朕不想去。”
他掏出枕头底下那锋利无比的匕首,猛的一撕扯开我刚刚穿上的锦衣,匕首出鞘透着寒气,他将那匕首抵在我脸上,那样寒,“朕真想毁了你这张让朕又爱又恨的脸。可即使你真的是红颜祸水,朕却还是不忍心将这张脸划掉。”
是啊!这些年我从不会匡正他。亦是万分地纵容他寻花问柳,整日泡在美人堆里。每年的选秀我都会将所有美人如数留下任他享乐。
杀了他,我只觉得难解心头只恨,国破家亡,他最珍视地皇位不再是他的,这才是我地欣慰。
我只觉得我的蝶骨出。丝丝的痛意袭来,感觉有温热的液体涌出。
他似乎是满意自己的杰作,取来了颜料洒进了伤口,我不知道他在我后背刻下了什么,也没兴趣知道。
那日回去之后我宣召了宇文士及,以恳求地口吻求他带着清清远走高飞。此刻我并不是高贵的皇后,我不过是一个母亲,不想再让孩子受委屈的母亲。
宇文士及思忖了良久。终是重重的点头,“母后。您放心吧,小婿自是会将清清的安慰放在第一位。”
他像极了他的兄长。我宛然而笑,清清终是找到了一个好归宿。
我又找来阿孩。只说我很想念南梁地故土,却不能亲自回去,让他回去一趟帮我一了心愿,宇文化及在江南,即使他并不知道那一夜我跟他有了这个孩子。
我却相信他会去替我好好照顾他。
第二日,宇文士及便以祭祖的名义带着清清远走,清清并不知道其中原委,她来向我告别,依旧带着女孩子特有的娇气,“母后,士及说这次要去些日子,你可不能太想儿臣
我轻轻抚摸着她柔软地秀发,“都是做了母亲的人了,还跟母后这么撒娇。”
却是使劲地在她脸颊上亲吻了一口像是小时候,“清清,无论你走到哪母后都会挂念你的,母后爱你,宝贝!”
清清娇滴滴地道,“母后真是的,儿臣又不是不回来
我柔和地笑着,“你快去准备吧!士及该等的着急
望着她离去的背影,我只觉得眼中满是酸涩,别了,孩子,要珍重!
我准备了上好的鹤顶红,放在袖中。
我并没什么要同杨广殉葬的想法,只是倾巢之下,必无完卵。
与其为奴为婢,认人欺凌,倒不如一死了之。
那日落幕之时,杨广带着夕阳的余晖而来,匆匆的对我道,“婉婉,朕想清楚了,咱们南巡。”
我顿时了然,他是要放弃京都,他终是贪生怕死。
三日后,承载着后妃财宝的船只浩浩汤汤的出发,只是这次国难临头,少了以往夹道相送的阵势。
我想这洛阳,我们是再也回不来了吧。
孩子我都已经安排了出去,也没什么牵挂,倒是兴致盎然的每日作画,打发闲散的时光,这乱世与我何干?
我不过是芸芸众生中的一个,这些年锦衣裹体,我却过的一点也不快乐!
杨广的床舱里,依旧是与那些如花的美人们醉生梦死,兴许知道大隋的期限已至反而更加毫无顾忌起来。
当江都的时候,已经是初秋。江南的秋天总是有些萧索的。
那行宫依旧矗立,住进去,明着是南巡,实则是避难。
海子中的戏台依旧每天都是歌舞升平好个热闹,杨广命人搜寻江南美女源源不断的送来。
我冷笑,怪不得世间这么多人都愿意争着抢着做皇帝,可真是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
荷花早已败光,我却依旧坐在凉亭里试图描绘荷花的轮廓。
一个身影豁然出现在我面前,那月白色的长衫随风轻轻鼓起,我揉了揉眼睛确定是宇文化及,如此单独的相见,一时却是有些尴尬的,我淡笑。“别来无恙啊!”
他已不再是多年前那个翩翩少年,而我也不再是那个每日只是吃饱了睡,毫无顾忌的晋王妃,时光如梭,人已面目全非。
只是心底的感觉,却是原来这些年都没有变过。
八岁媚后(128)杨广之死
他忧伤的开口,“这些年我一直很挂念你。”
我极轻的道,“我知道,多谢你托士及来帮助我。”
他嘴角噙着淡淡的笑,浮世几十年,也许没变的只有这笑容吧。
凝睇的瞬间,世间万物仿佛都已经停止了脚步,我淡淡一笑,“你的眼神还是这么暖。”
他仰头看看天,正是夕阳西下的时候,漫天朝霞布空,绚烂无比,他开口,“记得我第一次见你的时候,也是个朝霞满天的日子。”
原来那一天不仅仅是我铭记了,原来他也记得。我永远记得那个白衣的少年,清澈含笑的眼眸。
他又道,“若是今时今日我还是想带你走,你可愿意?”
隋朝将亡,我恐怕也是没有活路,攻破城池之人定是放不过杨广,我是他的皇后定也是难逃一死。
我微笑却是流泪了,这世界对我太好了,这么些年宇文化及的心意竟是完全没有变,人生最大的快乐便是你心心念念的人,他心里想的也是你。
我沉默,良久轻轻吐出,“化及,我已经不是原来那个我,跟你几十年前认识的那个我不同。”
宇文化及定定的道,“婉婉,只要你相信!”那眼神是那样坚定。
他转身离去之前。极轻地声音道。“婉婉。等我!”那字字句句随着曼曼清风那样清晰地落入耳畔。
他确实实现了他地诺言。三日后。杨广依旧沉浸在花天酒地里。
却传来大兴失陷地消息。李渊称帝。国号为唐。大兴为都。改名为长安。
杨广听到这个消息。如惊弓之鸟。大世本已去。只是他还是一直沉浸在他自己铸造地伟大帝国之中。
李渊是独孤皇后亲姐之子。算起来还是杨广地表哥。只是这皇位江山面前。向来没有骨肉亲情可言。更何况这姨表亲呢?
杨广急匆匆冲进凤栖苑地时候。脸上虽然还带着酒后地猩红。脸上却是不安。焦躁。他大骂道。“李渊这个叛徒。当年朕哪点对他不好!他居然敢谋反。”
他不是一样为了皇位连亲爹都舍得下手吗?如今却对李渊在这破口大骂。
他像只无头苍蝇一般对我道,“婉婉,咱们就呆在江都哪里也别去了。”
我依旧淡淡的没有什么表情。“皇上在哪,臣妾就在哪。”
杨广突然紧抱着我。那种距离让人感觉窒息,“婉婉。你听朕说,若是朕有什么不测。你无论如何也要逃走,让阿孩光复大隋!朕不知道杲儿究竟是不是朕的亲子,只能相信阿孩了。”
我的下颚顶着他的肩头,感觉搁地微微有些麻,嘴角蔓延出冷笑,他害死的孩子,是他唯一的儿子。
这时候殿外却传来一阵嘈杂,只看到“骁果”的随从禁卫将苑外围的水泄不通。
杨广见状,以为出了什么状况,忙掏出随身的匕首,只听那些禁军吵吵嚷嚷,我们不要再呆在这江都了,我们要回到关中去。
那声音响彻地那样彻底。
杨广大喝一声,“放肆,你们想造反!”
其中的统领骁果的武贲郎将司马德戡见状对众禁军道,“兄弟们,咱们给这杨家卖命这么些年了,这暴君整日只知自己享乐,让我们妻离子散家破人亡!我们杀了这暴君推举宇文大人为王好不好!”
自然是一呼百应,那些禁军足有几万人,一拥而上杀上来,杨广顿时吓地战战兢兢,“是不是宇文化及让你们造反的?!是不是?让他来见朕!”
马德戡冷蔑道,“宇文大人没空见你这种暴君!”数不清地钢刀已经架到杨广脖子
杨广顿时跪地,哭的满脸是泪,“朕好歹是一国之君!你们至少也给朕留个全
马德戡旁地一个亲信色迷迷的盯着我对马德戡道,“大哥别跟他聒噪,这皇后虽然是徐娘半老却还是这般天姿国色,杀了这暴君咱们兄弟也尝尝这天姿国色温香软玉是什么感觉。”
杨广大惊失色,“朕地皇位给你们!后宫的女人都给你们!你们不要伤害皇后!”
我依然面上风淡云轻,带着淡淡的笑意走到杨广身侧极轻的耳语道,“多谢皇上隆恩还替婉婉求命,不过你想光复大隋的梦想可能会破灭了!你杀死了你唯一的儿子!”
我嘴角泛着冷笑。
杨广脸色煞白,咆哮的冲我喊道,“你这个贱人!朕要杀了你!阿孩是你跟哪个野男人生的!?”
我看到了他的咆哮,他铺天盖地的愤怒,只是他的脖子上被架了钢刀,他无法靠近我,我依然淡笑道,“皇上死后我定会也去死,不是谢罪,而是我终于摆脱你了!”
马德戡不耐的对侍卫道,“给他个全尸吧!”
侍卫会意接下杨广腰间的腰带就将他向内室拖,耳畔充斥着杨广愤怒的叫嚣,“萧婷婉朕做鬼都不会放过你!”记忆里这还是他第一次如此叫我,若是他不提我恐怕早已经忘了这个我在南梁的赐名。
渐渐的那声音没了,死一般的寂静。
我没有皇后的威慑,只是淡淡的对马德戡道,“请大人允许让我进去看一眼!”
马德戡吃神的盯了我片刻,点头道,“娘娘请吧!”他还是尊称了我一声娘娘。
进到内殿,床上的杨广虽还是黄袍夹身却没了呼吸,我哭了,失声的痛哭,这纠缠了我半生的男人,我恨得咬牙切齿的男人终于死了!我一无所有,可能我从来就没拥有过什么吧!
小宫女自然也是被这阵势吓得呆呆的,战战兢兢的问我道,“皇后娘娘怎么办?”
我冷冷的道,“把床板卸下来将皇上棺椁了吧!”
宫女太监们急忙去办,我出了内室,外面残阳如血,冬天快来了吧,我嘴角划过一丝极轻的微笑。
从袖子中取出早已准备好的鹤顶红,拔了上面的红塞子正欲一饮而尽,却是在即将入口的刹那手被人狠狠的打了一下,那瓶子应声落地,透明晶莹的液体洒在深红的地毯上一片湿润。
宇文化及一把将我拥进怀里,这熟悉的温暖是那样久远了吧,“婉婉!你值得为那个暴君殉葬吗?他何曾善待过你!”
是啊,别人都称我为娘娘,只有他在情急之下会唤我婉婉。
娘娘,恐怕也会成为历史吧,杨广死了,隋朝眼看已经颠覆,还有什么皇后,一切一切不过是一场云烟都散尽罢个委屈的孩子,所有坚韧的冷酷都一卸而下,望他,“我如此尴尬的身份怎么活下去!我累了!累了!”
宇文化及拉着我的手径直出了凤栖苑,转过那回旋反转的长廊,夕阳渐渐隐没在了天际,只余一丝玫瑰色,那院落是十六年前我们那一夜所住过的屋子。
里面的陈设一切都没有变,进到那屋子,宇文化及从怀里小心取出那枚发簪,是那夜他索去的!
“你只要单纯快乐的活着就可以!像你初入晋王府时对我说的,人单纯的活着很好!”他说着。
我哭着,“你以为人还可以回到过去吗?我已经不是那个傻乎乎可以任人算计摆布的晋王妃了!不然我怎么能这么多年屹立中宫不倒?我心里满是阴谋诡计!”
他猛的将我抱入怀中,他身上袭来好闻的薄荷香,“不,你没有变,在我眼里你永远都是那个总将炭抹了一脸却还在专心画画的婉婉!”
他细长的手指抚在我的唇上,亦如他当年从杨勇身下将我救出,我们藏在树上看到皇后来捉奸。
他极轻的声音落入耳畔,亦如当年的温润,“婉婉,他真的不值得你为他殉情,他何曾真把你当做他的妻子,当年他指示人给你灌了那迷情药,若不是被我偷听到你恐怕早已经被皇后抓奸,他何曾顾忌过你的安慰;太子去了,我远远的望着你愣神的站在宫门外,他何曾管过你?这些年他四处搜罗美女享乐,若他待你好,我绝不会反。”他也许觉得我是放不下杨广所以才要自裁。
原来那迷情药真的是杨广下的,我早就该料想到在我尚有一丝思维之时那熟悉的声音是他,那暴发户又怎么会是他的对手?
宇文化及造反是为了我!当年我对他如此绝决,他居然还会对我一片痴心。
他拉着我的手许诺道,“我不会颠覆大隋的江山,太子虽然死了,你还有二皇子,我便让兄弟们拥立二皇子为皇上,好不好?”
我摇头,不不不,这乱世能保的一席平安就好,我不要阿孩涉险。
我跪地,以大礼相求,“求你不要让二皇子做皇帝。”
宇文化及伸手拉起我道,“你这是作何,只要你喜欢,你说什么就是什么!”他话语并不是顺从,我听的出那是对自己喜欢的女人的一种宠溺。
是夜,众侍卫跪在大殿里请求宇文化及登基称帝,但是他拒绝了!
立杨广的侄子杨浩为帝,我为太后。
我知道,他是为了避免我的身份尴尬。
八岁媚后(129)阿孩是你的骨肉
他的属下劝他不要因为我而意气用事,他眼中依旧闪烁着温润的光芒肯定着他的做法。
那夜,十六年前的那个房间,他轻轻拥着我,靠在他温暖的胸膛上,我不知道这一切是否真实,轻轻抚摸着他英俊的脸庞,即使他的脸上留下了岁月的痕迹他亦是我心中心心念念的那个男子。
那夜我累极了,伏在他的胸膛上睡着,那么暖,那样安心,似乎是许久不见的。
新皇的登基定在了七日之后,不过是个傀儡小娃娃。
只是我的安心没持续多久,便也隐约听到了来自外界的传言,宇文化及弑君夺位,与皇后通奸。
古代打仗讲究出师有名,虽然他们各个也都是对皇位虎视眈眈,但这却是个很好的讨伐理由,天下群雄似乎将我当作了争夺的焦点,不是为了我的美貌,爱美人不爱江山的男人不是没有,但是那是得了江山之后的后话。
如今新君年幼,我即将成为皇太后,挟天子以令天下,谁都不傻都在争这块令牌。
而宇文化及的部下也觉得他如此名不正言不顺,虽然做了大丞相,但依旧是个叛贼,倒是不如直接推翻隋朝他称帝,自然是成者为王败者为寇,没有人敢有异议。
那小皇帝还不到十岁,按照规矩他是称我为母后的,他偶尔规规矩矩的来我处请安,我便拿出些好吃的东西给他,一来二去他倒也与我熟悉起来。
外面地世界不太平。但是宇文化及并不会告诉我,以前曾听杨广提起过杨玄感自起义兵败后一直狼子野心不死。只是杨广后来整日醉生梦死的也无暇去管他们。
如今他与李密所率领地瓦岗军日益强大。李密十分会收买人心,不少受隋王朝压迫朝不保夕的灾民都投身于他地起义军。
只是世间没有不透风地墙。我略有耳闻瓦岗军已经攻占洛阳。只是这乱世。杨广留地乱摊子我并没心思知道谁能收拾妥当。
不过都是为了那皇帝地宝座厮杀。皇位这东西世世代代不知道染了多少鲜血。但是这些人还都是飞蛾扑火。义无反顾。
那几日。宇文化及虽然对我亦如既往地温润。但是看到他不经意就紧紧蹙起地眉头。我就知道他有很重地心事。只是任我怎么追问。他就是守口如瓶。
那个夜里。我偷听到了他与亲信们地商议。“一定要将二皇子从李密手里救出来。”
他地亲信道。“大哥。那杨谏认准了你就是他地杀父仇人。现在瓦岗军有了他可谓是出师有名。您还是听小地们劝吧。皇太后虽然姿色不错。算地上倾国倾城。可您现在就这么杵着。就是背着个叛军地名义。不如您称帝。收了那太后也不是不可以。李密要是杀了杨谏咱们还一了
阿孩被人抓了!还是他自愿去了李密那。要给杨广报仇!我不可以让他找宇文化及报仇。不可以。早在杨广平乱地时候。我就偶听他提过。李密这个人心思诡秘。阿孩一旦对他没有了利用价值。他会杀掉他地。
我猛地推开门,宇文化及先是一愣,随后还是恭敬的带领那些属下作揖向我行礼,“太后,万安。”
宇文化及使了个颜色,他那些随从纷纷退下。
屋中如臂粗地红烛,照亮整个大殿。
我一字一句求他道,“化及,即使你要称帝,也帮我救出阿孩,好吗?”
宇文化及解释道,“婉婉,平心而论我是很想称帝,那样我就可以名正言顺的跟你在一起,可我不能让你难受,你失去太子时候地痛我全看在眼里,所以不可能不顾二皇子的安慰。”
我心里存有私心,怕他觉得这是杨广地孩子不肯全力去救他。
我清清楚楚的道,“化及,十六年前那夜你给我留下了这个孩子,这些年来我每当想念你的时候看到他,心底都会感觉暖,这是我们唯一的骨肉,请你一定要让他平安无事。”
宇文化及失神的望着我,半响声音含着颤抖道,“他是我们的孩子!婉婉,我真没想到还可以与你有孩子。”
他拥我入怀,鼻翼吸进他身上好闻的薄荷香。
那夜,依旧伏在他的胸膛上,跟他在一起永远都有一种安全的感觉。
我却睡不着,月光如银丝一般从窗棂打进来,宇文化及即使睡着了,眉毛还是紧蹙着,他有很重的心事,我也有很重的心事。
如今他被众人唾骂,皆因我而起,他不肯称帝也是因为我,若是那日我饮鸠自尽,是不是他就没有那么多困扰。
突然记起,那是多少年前,还是住在晋王府的时候,那次从宫里出来第一次跟杨广去下馆子,碰到的那个算命的人,当时他说我有母仪天下的命格,还真是被他了众,命犯桃花又是何解呢?
我心里担心着阿孩,他亦如宇文化及的文雅,只是我怕他被所谓的仇恨蒙蔽了眼睛,做出些伤害他自己的事情。
我望着宇文化及,身子微微动了动,他却是很警觉的醒来,声音很温柔,“婉婉,你还没睡”
我极轻的声音道,“化及,能不能不让阿孩知道他是你的骨肉。”
我本以为他会不悦,却不想他极真挚的回道,“我明白,他会接受不了的,但作为父亲我会尽我所能弥补这些年我亏欠他的。”他是真正懂得我的人,我不需要解释,他便知道我在想什么。
我声音极轻却是字字清晰的落入他的耳畔,“我爱你!”这句话本来是在心里反反复复了多少遍,这次却是终于有机会亲口说出来。
他轻轻抚着我的秀发,郑重的道,“婉婉,其实曾经我误会你绝情是贪图杨广能给你这后位,但现在想来,真的是我思想太过偏激了,答应我,给我个机会以后好好宠你!”
他若是猜忌也在情理之中,只是如今他那样愧疚,我只觉得鼻腔酸酸的。
紧紧拥住他,“及…其实本来我有很多的顾虑,但现在不管天掉下来,还是大地塌陷,我都再也不想离开你,即使不得善终,我也终是可以跟自己心爱的人在一起了。”这些年来,我所活的世界除了虚伪还是虚伪,这些肺腑之言原来还有机会对他讲出来。
他轻吻我的脸颊,柔声道,“婉婉,早些睡吧!”
第二日,我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离开的,只是那天他决定率领隋军攻打李密,行期很紧就在第二天。
那一夜,屋中琉璃绘彩的宫灯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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