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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武天下-第9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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歌舒长空对妩月的种种细节无不了解,又善于言辞,加上事先与妩月作了周密商议,不由得石敢当不信。
事实上,石敢当一直对妩月深怀内疚之情,当他听说妩月竟郁郁而终时,顿时心如刀割,深信妩月之所以如此郁郁寡欢,定是怨恨自己的无情无义……
石敢当怎能对一个已隔世为人的人失信?
何况此人还曾是他一生中的至爱!
从此,道宗宗主忽然不知所踪,而隐凤谷则多出一个少言寡语的“石老”……
石敢当本该能看破种种假象的,但事实上他没有。
而今日,妩月说出所谓的“西颐”其实并不存在,歌舒长空之妻就是她自己时,石敢当顿时明白了一切。
妩月的意图已实现了,道宗在石敢当离去之后,日渐混乱,终被术宗、内丹宗有隙可乘,方有今日的后果,可以说妩月一手导致了道宗的衰灭:从蓝倾城对妩月的态度来看,显然道宗今日之状况,可以以名存实亡来描述。
石敢当望着依旧美丽的妩月,心中一阵阵刺痛,久久吐不出一个字来。
良久,他才吃力地道:“道宗已如你所愿,被……摧残成今日之状,恐怕连蓝倾城都已为你们内丹宗所操纵,既然如此,你们为何还要苦苦追查天残的下落?”
妩月道:“我之所以寻找天残,论起来,只是为了玄流。你可知就在今夜,乐土境内将有天瑞重现?可是至今无人知晓天瑞重现的地点!众所周知玄流本是长于星相五行之术,照理最可能知道天瑞所在之地的就应是玄流,可惜玄流分裂至今,已今非昔比,环视玄流三宗,真正有实力查出天瑞所在的也许已无一人!
“但是,天残因为一直行踪神秘,实力不为人所知,而他又是先祖天玄的唯一亲传弟子,也许他才是唯一能找到天瑞所在的人物!若能借天残相助得到天瑞,相信重振玄流的使命不能在你们这些人手中实现,反而会在我妩月手中实现了!”
石敢当长长地吐了一口气,道:“原来如此,天瑞乃至祥之物,终将归于有德之人拥有,你以种种不光明的手段对付道宗,又与蓝倾城一起对道宗弟子狠下毒手,如此狠辣,怎可能得到天瑞?”
妩月以不容置疑的语气道:“天瑞我是势在必得!既然你的确不知天残的下落,那就由你设法推知天瑞重现何处的方位吧!你不是对道宗一直念念不忘吗?这是你唯一能够挽救道宗的机会了,一个时辰之内,若是你无法推知天瑞所在,道宗将面临灭顶之灾!”
略略一顿,她又冷冷地补充道:“你莫忘了,妩月已死,此刻站在你面前的不是妩月,而是内丹宗宗主!”
石敢当沉默如石。
“轰隆”又是一声惊雷在映月山脉滚滚而过,群峰惊悚。
禅都天司禄府第。
不时在天际闪过的天电将天司禄府照得忽隐忽现,狂风也适时出现,呜咽般在禅都、在天司禄中左冲右突,将天司禄府中未关闭的门窗刮得“砰砰……”乱响,有几只灯笼也被卷飞,落在地上,被风卷得在地上时快时慢地滚动着,其中一只竟燃了起来,幸好立即有人自屋内冲出,将火灭了。
战传说、爻意正陪着小夭,外面的惊雷时不时打断他们的说话。
忽然间,爻意发现战传说神色有异,不由心中一动,忙关切地问道:“你怎么了?”
战传说目光移向她这边,却没有回答,看他的神情,似乎无视爻意的存在似的。
爻意、小夭皆看出事有蹊跷,暗吃一惊。
却见战传说忽然离座,走了几步,在屋子的中央盘膝坐下,眉头微蹙,神情凝重。
小夭脸色已然有些变了,她急忙呼道:“战大哥……战大哥!”
战传说竟将双眼也闭上了。
此情此景,如何不让爻意、小夭惊骇欲绝?
小夭脸色煞白,一下子扑了过去,抓着战传说的肩摇晃着:“战大哥,你怎么了?你别吓唬小夭!战大哥……”
可是任凭她怎么呼喊,战传说皆恍若未闻。
小夭顿时六神无主,她不安地望着爻意,惶然道:“爻意姐姐,他……怎会如此?”担忧之情,溢于言表。
爻意看在眼里,心头微动。
她摇了摇头,道:“此事的确古怪。”说着,也俯下身来,试了试战传说的鼻息脉搏,皆如常人,脸色也红润如常,若不是亲眼见战传说方才还清醒着,一定会以为他此时只是入睡了。
饶是爻意冰雪聪明,此时也是娥眉紧蹙,不知该如何是好。
这时,忽又听小夭一声惊呼:“看!爻意姐姐!”
爻意一看,赫然发现战传说的额头竟有龙首额印凸现,栩栩如生,使战传说倍显威武。
爻意心头一颤,“威郎”二字几乎脱口而出!
此时的战传说,与她口中的威郎已不仅仅是形似,而且已是神似!爻意一颗芳心有如鹿撞,筋酥骨软,热泪竟夺眶而出。
但她总算还能保持清醒,以微颤的声音道:“这龙首额印,倒让我安心不少,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他一定是因为某种原因而进入了类似于大通空间的境地。”
“大通空间?”小夭愕然不解。
“忘形以养气,忘气以养神,志神以养虑,虚实相通,是谓大通。神祇四帝中的金帝招拒以地狱之火自炼其身五十载,终成不朽不坏之躯,纵是天照神的绝世之技,也难伤其躯,最终,天照神只得将金帝招拒诱入大通空间,招拒不朽不坏之躯在大通空间再无丝毫用处,终为天照神击败,从而也臣服于天照神。”爻意神情若有所思,似因提及武林神祇的往事而触及了心事。
爻意如此解释了一番,小夭反而更疑惑了。
爻意便道:“简而言之,此刻他的身躯虽在你我视线之中,但其真正意志也许已在千里之外!在大通空间里,空间的距离与正常的距离已全然不同,千里之距,也许可以轻松跨越。”
小夭瞠目结舌地道:“那岂非等于灵魂出窍?”
爻意道:“或许也可以这么说,不过,能进入大通空间者,应具有神魔之境的武学修为才是,战传说的修为固然已很高,但似乎尚未至神魔之境,所以我也无法确知他是否进入了大通空间。”
“那……他会不会有危险?”小夭担忧地道,这也是她最放心不下的。
“若真进入大通空间,应该不会有什么危险,除非有另一个具有神魔之境修为的人物对战传说怀有仇恨。但照理这种可能性极小,因为他的仇家若有此等修为,就不必在大通空间对付他了。”
小夭既疑且惑,却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有如进入梦乡的战传说而束手无策。
倒是爻意,显得冷静多了。
龙灵关——千异挑战乐土高手的龙灵关!
龙灵关因为曾是挫千异保证乐土冥海四岛的地方,俨然已成了乐土武界人眼中的圣地,常有武界中人不远千里而来,就为了瞻仰龙灵关上的“龙之剑”,这种情形,即使是在灵使之子术衣冒充战传说四处滋事生非的时候,也没有什么改变。
与龙灵关相去不远的石墟镇因此而受益匪浅,四年前战曲决战千异之时,石墟镇不过只有唯一一间酒楼,如今石墟镇的酒楼已不下十家,其中近半数是剑帛人开设的,而镇子的规模也比四年前扩大了数倍。
不过,无论如何扩展,石墟镇也只能是向东、西、南三个方向扩展,却决不会向北向扩展,因为北向就是龙灵关所在,而不二法门早已以龙之剑为中心,划出方圆半里的禁地,由近百名不二法门弟子日夜值守龙之剑。
这是当年不二法门判断战曲胜千异的证据所在,决不允许他人染指。
当然,也唯有不二法门方能守得住龙之剑。若换作其他任何势力,都无法做到这一点,龙之剑乃千年神兵,其诱惑力可想而知,想染指龙之剑的人不知多少。
不二法门既划出了禁地,所以虽说前来瞻仰龙之剑的人络绎不绝,但事实上所有的人都无一例外地只能远远眺望,根本无法逾越禁区。
但仅仅是听石墟镇中人述说当年那惊世一战的经过,遥思当年那惊心动魄的一战对武道中人来说,已是一大快事。
今夜,本是星月明朗,但至戍时末,忽然乌云滚滚,很快石墟镇便陷入一片黑暗之中,星星点点的灯光也无法穿破重重黑幕,显得那么的微弱。
对守护龙之剑的不二法门弟子来说,他们一向是风雨无阻的。在离龙之剑半里之遥的地方,不二法门建了一座楼,名为“驻剑楼”,除了轮守的二十四名不二法门弟子外,其余的人皆在“驻剑楼”中。不二法门门规严谨,这一百多名法门弟子虽然与石墟镇相去不到一里,但却极少前往镇中,更不会与镇中人来往,一切饮食起居自有人供给,不二法门弟子遍布乐土,其中不乏富豪一方者。
惊电掠空,滚雷阵阵,天地四合,似乎酝酿着一场罕有的倾盆大雨。
而轮值守护龙之剑的二十四名不二法门弟子每三人一组,分据龙之剑四周八个方位,目不斜视,看他们的神情,让人感到休说是可能有倾盆大雨降落,即使落下的是兵刃,他们也决不回避!
仅凭此等气势,就是一般武门根本无法企及的。
龙之剑深深地插入坚石之中,虽然历经了四年的风霜雪雨,却光华依旧。
一道夺目天电倏然划破夜空,瞬息万里,直投南方而去,那一刹那间,仿若天地为之一分为二。
纵是不二法门弟子见多识广,也不由为此惊人天电而心神皆震。
忽然间有似若龙吟般的颤鸣声响起,其声清越高亢,似乎来自天外,又像是回响在每一个不二法门弟子的心里。
直至龙之剑蓦然迸现金色豪光,光华夺目,映照得数丈之内一片金色光芒,众不二法门弟子方猛然意识到这是龙之剑的剑鸣声。
龙之剑豪光愈甚,炫目光芒甚至使龙之剑似虚似实,似幻似真。
不二法门弟子神色皆变,四年来龙之剑一直风平浪静,直到今日方有异常。
紧接着,不二法门弟子所携兵器亦开始颤鸣不止,似有所惊悚!大惊之下,不二法门弟子唯有握住兵器,并以内力贯于兵器,试图使兵器安静平息,孰料即使如此,也是无济于事。
“铿锵”一声爆响,赫然有一柄不二法门弟子的剑已然断碎。
紧接着二十四名不二法门弟子的兵器纷纷断碎。
与此同时,众人已然感觉到空前强大的剑气由龙之剑透发而出,以无可逆违之势向四周弥漫延伸,笼罩了极大的范围,众不二法门弟子只觉呼吸艰难,心中顿生惧意。
此刻,驻剑楼中的不二法门弟子也已察觉到这边的异常,立刻将此事禀与在驻剑楼内众不二法门弟子中地位最尊者——四使中的刃使麾下三刃士之一:第一箜侯。
第一箜侯年约五旬,身形瘦长,容颜清冷,不喜言辞,最引人注目的是他竟背负三口剑,而且长短宽度不一。三口剑中,剑体玄黑的那口乃号称天下第一重剑的怒魄剑,剑长六尺、剑身仅有寻常之剑一半宽窄的那口剑名为“惊鸿”,而三口剑中唯一有鞘的剑则名为“风骚”。
怒魄、惊鸿、风骚三剑,从不离第一箜侯左右。
自战曲与千异一战之后,第一箜侯便奉命在龙灵关守护龙之剑,四年来从未出任何意外。就凭第一箜侯的惊神泣鬼的剑法,也足以让对龙之剑怀有叵测之心的人望而却步,何况在第一箜侯的身后,是不二法门?
甚至有人说第一箜侯的剑道修为不在战曲之下,只因为他是不二法门中人,故未向千异应战。
当然,对于这种说法,亦有人全然不信。
事实上,在不二法门弟子禀报之前,第一箜侯就已感觉到龙之剑的异常了。
第一箜侯痴迷于剑道,对剑道有着得天独厚的悟性,由此又颇为自傲。
既痴且傲的第一箜侯在他三十岁那年忽然有了惊人的决定:他要同时修炼三种神韵迥异的剑法!他自忖唯有如此,方能真正地证明他对剑道的独特天分。
何况因痴而贪也是情理中事,第一箜侯对三种风格迥异、各有千秋的绝世剑法皆不舍放弃,无论让他割舍其中两种剑法,对他来说,都是一种巨大的痛苦。
由此,第一箜侯便有了如此惊人的抉择!
但是,这次第一箜侯于剑道的过人天分没能再一次助他造就奇迹,五年之后,第一箜侯挑战他人,惨遭败北。
但第一箜侯却执迷不悟,败北之后,遁于荒野之中,继续苦悟三种截然不同的剑法,孰料贪多不成,反而渐入歧途。他的剑道修为不进反退,又过五年之后,第一箜侯再次挑战曾击败他的人,没想到却败得更彻底!当年第一箜侯与顾浪子同被世人称为四大神奇少年,在当时世人看来继顾浪子为梅一笑所杀之后,第一箜侯又将殒落了。
再也没有什么比剑道修为不进反退更让第一箜侯痛苦的了,第一箜侯几欲疯狂。
就在这时,不二法门元尊忽然与他相见,并对第一箜侯加以点拨,两年之后,第一箜侯的剑道修为突飞猛进,如愿以偿地实现了同施三种截然不同剑法的绝技这一夙愿,并在一年之后,仅凭三招便彻底击败了曾两次击败他的对手。
一时乐土剑道为之哗然!
而第一箜侯从此对法门元尊亦敬若天神,以其身怀不世绝技,亦心甘情愿地投身于不二法门,成为四使之刃使的三刃士之一。
以第一箜侯对剑道的惊人痴迷与感应,当龙之剑发生异变之时,他岂能感应不到?
非但第一箜侯早已感应到了,他的“怒魄、惊鸿、风骚”三剑也及时感应到了。
三柄利剑同时在第一箜侯身后颤鸣不已。
第一箜侯长身而起,眼中顿时有了如剑一般的光芒,就在此时,外面有人匆匆赶来禀报,说龙灵关龙之剑所在之处有金色豪光暴现,情景非比寻常。
第一箜侯一如既往地先保持沉默,沉吟了片刻,这才道:“去看看。”他的话永远是这么简单,似乎是因为他的所有心思都已浸入了剑道之中,以至于认为说话也是一种浪费精气的事。
当第一箜侯领着不二法门弟子出驻剑楼时,他们忽然看到正有一人自石墟镇方向而来,已在不二法门划出的禁区边缘,却并没有就此停下的意思,依旧向前走,那一袭胜雪白衣即使是在如此的夜里,仍是十分的醒目。
“刃士,那边有一人!”第一箜侯身边的人急忙提醒道。
第一箜侯目光投向了那边,缓缓地道:“不,我所看到的,却是一柄剑,一柄非常出色的剑!”
“剑?”众不二法门弟子皆是一怔,看了看第一箜侯,很是惑然。亦有人明白了第一箜侯的意思,心道:“第一刃士在剑道上几乎已是目空一切,也许除了元尊之外,连刃使他也未必十分敬服,能被第一刃士称为出色之剑的人,会是什么人?在这个龙灵关有异常反应的夜里,此人的出现又预示着什么?……”
玄天武帝庙中,大劫主、乐将、牙夭及众劫域中人皆愕然望着眼前不可思议的一幕。
只见晏聪被大劫主连人带刀击得跌飞而出,撞在玄天武帝的神像上的同一刹那,一道天电也正好击中了玄天武帝的神像。
如此空前强大的天电岂是凡人血肉之躯所能承受的?所有劫域中人皆认定晏聪即使能在大劫主方才那可怕的一击中暂保性命,也会难逃此劫,刹那灰飞烟灭。
但事实却并不如他们所想象的那样。
似欲照彻天地的天电一闪而没,极度的亮光使得天电已闪逝之后,众人眼前仍有片刻无法视物,眼前只有白茫茫的一片。当众人的视觉恢复正常时,骇然发现晏聪以刀击于神像,全身凭空全无借之力,却凝于半空,似乎他的所有重量仅仅凭着手中的刀与神像的相接就可以支撑了。
这绝对是只有在梦境才会出现的情形!
何况晏聪本就已然重伤。
劫域中人的思绪在极度的吃惊下顿时变得一片空白。
一时间,谁也无法确知晏聪是死是活,更无法猜透眼前这一幕预示着什么。
天电暂逝,天地间重归于一片黑暗。
这时,众人忽觉地面有微微晃动,并且晃动的感觉变得越来越明显。
牙夭失色道:“主公,一定是应劫之时已至,九幽地火定将喷薄而出,请主公速速定夺!”
大劫主哈哈一笑,道:“负阴抱阳,瑞劫相应——天瑞本就是应劫而生,既然应劫之时将至,那么天瑞的瑞灵之气重被激发就是迫在眉睫了!我们先行退避出十里之外,待九幽地火喷薄而出之后,立即来取重聚灵气的‘天瑞’!”
这时,地面的震晃已十分明显,人的站立都有困难。场中除大劫主之外,其他人莫不变色。
大劫主最后下令道:“牙夭,立即让鬼将以及他的鬼卒也速速退避!他在此守护天瑞二十年,终于也到了功成而退之时了。”
牙夭答应一声,当即取出随身携带的传讯烟花。
刑破、鬼将以及鬼将麾下鬼卒也在同一时间感受到地面的晃动。
刑破暗暗吃惊,不明所以。再看众鬼卒,虽然依旧是将他团团围住,似乎随时准备发动第二轮攻击,但却神色不安,像是即将有大祸临头一般。
刑破既惊且疑之际,忽听得玄天武帝庙方面传来尖锐的啸声,随即便见半空中展开一朵火红的焰花。
还未等刑破回过神来,鬼将已向众鬼卒打了个手势,众鬼卒如蒙大赦,立即在鬼将的带领下如风一般向东南方向退去。
对方在显然占据了主动的情况下突然退走,绝对事有蹊跷,而地面的晃动也证实了这一点。刑破虽然不知详情,却也知道当务之急是要速速离开此地。
当下,他急忙将倒在血泊中的梅木扶起,迅速将她的几处穴道封住了,以止住流血,随即抱着梅木,向与鬼将等人退去相反的方向疾奔而去。
地面的摇晃在刑破疾掠的同时,不断地晃得更剧烈,像是随时都有倾覆的可能。
亮得惊人的天电一次又一次地闪过天际,划破长空,遥劈大地,所指方向,竟一无例外地是玄天武帝庙所在之处。
刑破这时也隐约感到即将有一场绝非人力所能抗衡的变故降临!他几乎已是豁尽了自己的最高修为,在极速奔走,一道道天电闪过,将地面上的一切照得明明灭灭,加上地面又在摇晃着,这让刑破的奔走极为艰难。
也不知奔出了多远,忽闻身后“轰隆”一声有如天崩地裂般的巨响,其声势之巨,让人顿时心生天地即将毁灭之感,可怕的轰鸣声以可怕的速度迅速传开,数十里之外亦清晰可闻。
可怕的轰鸣声如同予刑破一记重锤,使他头脑“嗡嗡……”作响,意识出现了刹那间的中断,但迅即又清醒过来,一种本能驱使他激发了生命的所有潜能,以不可思议的速度全力疾掠。
他甚至根本无暇回顾身后究竟发生了什么。
只是视觉的变幻却是无须回头也是能感受到的,轰鸣声刚响起时,天地间似乎更为黑暗,但紧接着天色却又变得亮如白昼,密如骤雨的爆响声在后方接连响起。
刑破已近力竭,却不能不咬牙苦撑,正如灵使所言,他如同一只历尽了无数次生死的狼,对死亡的气息有着异乎寻常的敏锐感觉。此刻,他知道多迈出一步,便是离死亡远一步。
至于最后能否从死亡的阴影中逃脱,刑破心中没有丝毫底细。
十里之距,对于大劫主这样的人物来说,实是微不足道。
当他立足于玄天武帝庙南向十里之外的一个山坡上时,玄天武帝庙那边正好喷射出万道火焰。
地下喷出的烈焰冲天而起,在瞬息间燃尽了虚空中可以供养人的气息,奇热无比的烈焰在片刻间熔化了一切,并将之抛入空中,形成泛着慑月白光的火球,火球在鼓胀、散射……同时,其光芒也由白色变成了红色,有如盛开于夜色中的猩红之花。
来自九幽地下之火顷刻间吞噬了玄天武帝庙。
而烈焰、熔化的岩石却依旧以极快的速度向四面八方扩散,看起来就如同在汹涌奔流的烈焰火光之江河。
火浪所到之处,立时吞灭一切生机!
火光以及烟雾阻挡了大劫主的视线,所以他并未看到往另一个方向逃离的刑破,而只能看到往东南方向逃离的鬼将及鬼卒,还有虽然与自己同一方向却因为速度相对慢了不少而落下的劫域中人。
事实上,大劫主心中自知,对于这些人能否逃脱劫难,他虽然也在意,但却远不如对晏聪生死如何更在意。
按理,就算晏聪在自己惊世一击之下侥幸保命,又逃过了天电之击,但在这九幽地火的虐掠下,他也绝对没有可能再活下来了,但不知为何,大劫主却对他的生死仍是念念不忘。
也许,这是因为大劫主没有料到晏聪如此年轻,却能在他九成功力的一击之下没有当场粉身碎骨、灰飞烟灭之故。一个如此年轻的人却有着此等可怕的修为,这不能不让大劫主对他另眼相看。
大劫主以冷漠的眼神望着远处尚未逃离死亡阴影的部属,他没有什么可以担心的,即使真的有人没能逃过这一劫难,那也是因为他们修为不济,对于这种部属的死,大劫主自然是无动于衷。
此时,虽然在十里之外,但大劫主也已感到热浪逼人,相信其他人的感觉更为强烈。
最先赶到大劫主身边的是牙夭,乐将因为被晏聪击伤,反而落在了牙夭的后面。
牙夭一见大劫主,先拜伏于地,以其近乎娇嗲的声音道:“主公神功盖世,我等实在望尘莫及!”
大劫主一笑,道:“起来吧。”
牙夭起身之时,乐将亦已赶到,她的脸色已有些苍白了,看来晏聪将她伤得不轻,才使其功力大打折扣。
大劫主只看了她一眼,目光复又投向玄天武帝庙那边。
乐将似是心有余悸,喘息道:“主公,我们是不是再退出一段距离,以保万无一失?”
话音甫落,忽闻大劫主不悦地“哼”了一声,乐将大惊失色,立即跪倒于地。
却听得大劫主冷声道:“他居然还活着!”
乐将一怔,旋即明白大劫主方才并不是为她的话而发怒,心中稍定,她大胆抬起头来,顺着大劫主的目光望去,赫然发现远处正有一人影以快不可言的速度向东南方向疾掠而去!看此人身法之快,其修为应在鬼将之上,自然更不可能是鬼将手下的人。此时这一带已亮如白昼,以大劫主的目力,虽然与对方相距甚远,但也已看出那人是谁了。
而乐将由大劫主的言语神情自然也能猜出个八九不离十,那么那道向东南方向疾掠而去的人影极可能就是本应早已断送性命的晏聪!
若此人真的是晏聪,大劫主的惊怒自是难免了。
刑破全力奔掠出近十里之外时,眼前出现了一条河,河面并不宽,却甚是湍急,刑破毫不犹豫地抱着梅木跳入了河中。
待跳入水中之后,刑破才发现有些不妙,作为一名曾经十分出色的杀手,即使身在水中,他的生存能力也是出类拔萃的,所以他才毫无顾忌地跃入河中。但情急之中他没有意识到自己的体力已消耗太巨,以至于他一入水中,竟被冲出了好几丈远。
刑破竭力将梅木托出水面,一边踩着水向对岸游去,这宽不到十丈的河面,平日里根本不在话下,但这一次却让刑破大吃苦头。
当他好不容易横渡至对岸时,心神一下子松弛下来,将梅木放在沙滩上之后,立即如同瘫了一般轰然倒下。
少顷,他缓缓撑起身子,回首向对岸望去,正好看见一道道赤红色的熔岩在大地上飞速流窜,如同一道道火龙。
“火龙”最后竟一头窜入水中,熔岩一入水中,立时产生大量的水雾,发出惊人的“滋滋……”之声,半条河开始沸腾了,而熔岩注入水中之后,迅速凝固成为坚硬的岩石,如同狂奔的野马忽然凝形,而更多的熔岩又迅速盖过了这新形成的坚硬岩石,奔出一段距离后,复又凝固,如此周而往复,其情形蔚为壮观。
刑破亲眼目睹这罕见的一幕,目瞪口呆,几乎忘了自己处境的危险!
熔岩不断注入,不断向前延伸,由此形成的岩石几乎要隔断了河水,河水开始被迫改变河道了。
刑破这才如梦初醒,暗叫不妙,如果这熔岩一直奔流不息,那自己迟早将累得倒下,并立即在极热的熔岩中化为灰末。
甚至连一点灰末也不留下。
刑破感到自己全身的力气都已被抽干了似的,连站起身都有些困难,但他还是跌跌撞撞地站了起来。
就在他站起身的时候,天地间忽然一下子静了下来,爆炸声、熔岩奔泻的声音全都消失了。
远处的几棵大树如同一支支巨大的火把般在燃烧,而灌木杂草早已焚烧殆尽,前面的河面上雾气腾腾,但水中却不再有新生的岩石向自己这边延伸。
九幽地火已不再喷发!
刑破一下子跌坐地上,百感交集地望着眼前早已面目全非的一切。
猛地,他记起了梅木,急忙上前察看,只见梅木已陷于昏迷之中,过多的失血使她双唇干裂了。
刑破赶紧跑到河边,当他的双手探入河水中时,发现河水竟是温热的,但他已顾不了太多,先是自己痛饮了几口,随后用手捧了水往回走,但他左手四指齐断,一次只能捧回一点点水。刑破将有限之水喂入梅木口中后,又折回河边,如此反复,河水因为依旧奔流不息,也渐渐地变得不再温热了。
梅木终究是习武之人,加上血已为刑破止住,过了一阵子终于清醒了过来,悲喜交加地望着刑破。
“刑叔叔……”梅木声音低弱地道。
“没事了,一切都过去了。”刑破忙道,“方才应该是九幽地火在喷发,所幸这只是很小的一次喷发,若是更可怕一些,有可能方圆百里、千里都难以幸免!那我们便是插上双翅,也逃不过这一劫了!”
梅木低声道:“可我娘她……”
刑破顿时无言了,他的目光不敢与梅木哀伤的目光相对,心中充满了内疚与自责,半晌才道:“是我无能,没有保护好你们!”
梅木如何不知刑破对自己一家忠心耿耿?她反过来安慰刑破道:“刑叔叔,这不能怪你,你已经……已经尽力了。”喘息了一阵,她接着道,“也许我娘说得没错,这样对她也是一种解脱……自爹去逝之后,娘就从来没有真正地开心过……”
刑破无言以对。
梅木沉默了一会儿,又道:“不知晏……晏师兄怎么样了……”担忧之情溢于言表。
刑破道:“在那庙中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他在想梅木、顾影为何会被震飞出玄天武帝庙之外。
梅木道:“是大劫主!大劫主与晏师兄相战,他们的修为都极高,我娘与我就是因此而被气劲震飞的!”
“大劫主?劫域之主!”刑破大吃一惊。
“不错,与大劫主同来的还有不少劫域中人。”
刑破见梅木连说话都有些吃力,便劝道:“你身子太虚弱了,暂时还是少说为好。”
梅木道:“我没事……刑叔叔,你说我晏师兄会有危险吗?”顿了顿,又补充道,“他是为救我与娘才遭遇大劫主的,我真不希望他出什么意外。”
刑破叹了一口气,道:“如果他的对手真的是大劫主,那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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